1.楔子
夜,就像一張巨大的網罩住了屬於白天的繁華。蒼穹無星無月,寂靜的街道只有幾盞路燈孤零零地發出了昏黃的光亮。涼風習習,她不由裹緊了衣領。
這樣的夜晚,在這種僻靜的地方基本上是不會有人出來的。
所以在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時她不由加緊了步伐。敏靈的感覺告訴她,一場她所不能控制的危險正在向她席捲而來。
“砰”,一不小心她撞到了一個人,溫熱的胸膛,寬闊的肩膀……莫名的熟悉感卻讓她不由心跳加速。沒有時間驚怔了,也沒有時間問那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她面前,幾乎是不假思索,她轉身就要邁步逃跑。
“嘖。”那人的動作顯然更快,利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貼近,曖昧地湊近了她的耳際,柔聲道,“好歹我們也是上過chuang的,見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打,戈警官未免太傷我心了。”
“……對不起。”她下意識咬緊了下唇,低着頭,看不清那張絕美的臉蛋上的表情。
“對不起?你出賣情報,開槍打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說‘對不起’了。想不到吧……我竟然還活着,還有力氣來找你。”男人冷哼一聲,強硬地拉過她,猛地將她按在了牆壁上,狹長深幽的眼眸暗了暗,淡漠的口吻隱藏着巨大的仇恨。隨風揚起的聲音就像是浸滿了毒汁一樣讓人心寒。
“……”她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森然的目光。感覺有無數根利劍毫不留情地朝她的心臟插去,血淋漓的一片,撕心裂肺也形容不了那種痛。
“說,為什麼背叛我?”昏暗的燈光勾勒出男人稜角分明的輪廓,稍薄的嘴唇微抿着,深幽的眼眸如鷹般銳利,單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頭正視着他,譏誚道,“權利?地位?還是財富?只要和我在一起,這些你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費心費力地玩那麼多花招。”
“……”他的話像是帶來了北極川上的冷風一般,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愧疚地看着他,“司徒旭,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夠了!”司徒旭不耐地打斷她的話,粗暴地咬住了她嫣然的唇瓣,“戈靈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的!”
粗暴的疼痛迅速蔓延了開來,逼得人只想落淚。
“唔……不……不可以。”察覺到男人的手覆上了腰際,戈靈驚恐地說著。現在是在大街上,就算是人跡罕至,也不能絕對保證就真的沒有人會過來。
“不可以?”男人冷哼,銳利地眯了眯眼,諷刺道,“戈警官為了自己的目的都可以和我在一起,現在還在乎那麼一點節操嗎?”
司徒旭惡劣地吻住了她的唇,用了些力氣狠狠地咬下去!
戈靈嘴唇紅腫,嘴角還掛着妖嬈的血滴,每次開口都牽動了脆弱的神經,如針扎般的刺痛密密麻麻地傳來。她難耐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抵住司徒旭,哭泣地求饒着:“求你……求你不要這樣子……”
“不要哪樣啊?”司徒旭冷冷地笑了,嘲諷地看着她,“你這不也挺舒服的嗎?還想不想更舒服啊?”
話音剛落,他就將戈靈轉了個身,迫使她貼在了寒冰般的牆面上,側頭在她耳邊冷冽說道,“我絕對會讓你後悔的,後悔你所做的一切!”
徹骨的寒冷摻雜着夜風不停地向戈靈襲來,她渾身都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着。本來嫣紅的唇瓣因為顫慄逐漸失去了血色,蒼白一片。血液凝固,掛在嘴角特別的凄美。戈靈惶恐地哀求着:“司徒旭,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不想再聽她說的話了,司徒旭冷笑一聲,便不顧戈靈的反對,張口便咬住了她白皙的脖頸!她清澈如泉的眸子裏濃霧重重,而後化作晶瑩的液體紛紛滾落……
即使再來一次我也會那麼做的,旭……
“哼,委屈嗎?”看到戈靈痛苦緊皺的眉頭,男人某眸中的神色更深了。冷冽無情得彷彿就像是世界上最兇狠的撒旦。他譏笑地嘲諷着,揚手就給她狠勁的一巴掌,“再反抗我,我就毀掉學校里的那些孩子。”
啪的一聲脆響,劃破了夜空的寧靜。路邊樹上棲息的鳥兒似乎也被這冷漠的場景嚇壞了,紛紛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你……”戈靈的手摸上了臉上火辣的地方,難以置信地看着男人。本來蒼白的嘴角復又重新流出了紅色的液體。沾血的唇瓣像極了嬌嫩的玫瑰,一張一合便可瞧見其中的誘人丁香。風拂過,幾許墨黑的頭髮黏在了嘴角,更加凄美妖嬈。
她還是這麼美,還是這麼迷人,像極了罌粟。多看一眼,就覺得整個靈魂都快要被吸附了。但是——
她的心又是何其的殘忍,一年前的場景歷歷在目。他從未懼憚過手槍,可是當她舉槍對準他的時候,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轟轟烈烈,只余無盡的塵土飛揚……
原諒她?怎麼可能?絕對要讓她後悔,讓她後悔遇上自己,讓她後悔背叛自己!
司徒旭湊頭過去,兇狠地堵住了她的嘴。
傷痕淋漓,血腥味充斥,那又怎樣?他就是要讓她記住,讓她生不如死。凜然的仇恨逼得身體裏的每一根血管都快要爆炸!他一點都不想手下留情!
翻滾着的痛感快要讓人窒息了,淚水覆蓋住了絕美的臉蛋,戈靈覺得靈魂和肉體像是要分離了一般。不由握住他的手,泣不成聲地哀求着,“不要……啊,求你不要這樣……”
手掌心傳來的熟悉觸感喚回了司徒旭一絲理性,他埋頭在她墨黑的發梢間,深嗅着那股自己一直眷戀的清香。
苦苦找尋了她一年,調查了警局的一切資料。原本以為她現在會是警局裏高位上的人了。畢竟,除掉他這個黑道Boss,最起碼是要記一等功的。可是沒有想到她在一年前就辭掉了警察的職位,轉而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當起了一個小小的老師,名不見經傳。
而她辭掉警察工作的時間正是他出事的第二天……
“你愛過我沒有?”司徒旭溫柔地舔掉了她臉上的淚水,狹長的眸子眯了眯,薄唇微微翹起,高挺的鼻樑輕輕觸碰着她白皙如玉的臉龐,聲音很柔,就像是山間清泉一樣。
愛?她還有資格說這個字嗎?戈靈撇頭避開了他親昵曖昧的姿勢。
司徒旭的呼吸陡然加重,深幽的眼眸里染上了層層寒冰,冷到徹骨讓人心生膽怯。再也不想聽這個女人的解釋了!他用力地甩開了手,氣惱地再次吻住了她的唇!握着她纖腰的手惡劣地加大了力度。
“啊——”戈靈疼得失聲叫了出來,聲音沙啞無力,透露着濃濃的絕望和悲戚。淚水不停地掉落,昏暗的燈光,漆黑的夜,無論如何也映照不出她心底深藏的秘密。
她愛着身後的男人,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還愛。
所以向男人開槍,最痛的那個人是她,可是她不得不那麼做。
她也知道,從開槍打了男人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的。他一定會活着,也會來找她的——
而且,絕對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