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轉折性的變化
我想我是身體太虛了，昨晚的事情已經把我身體折騰地夠厲害的，我還一大早和易翼鬧了一場，就馬不停蹄地折騰張湖悅的事情，一直到現在，應該屬於體力不支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我想休息下就好，等下我還要去看看張湖悅，不管她聽到也好，聽不到也好，好好罵罵她，這事誰也不想，只是說既然發生了，就要勇敢地面對，人得好好活着才有希望。
張湖悅一定不能死，昨晚她還如此地鮮活地和我喝酒跳舞，我一定一定要做她的精神支柱，力挺今晚的時刻。
我突然覺得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人活着就好了，我有什麼好計較呢？包括易翼，或許，他是太緊張我了，有誰不會因為緊張而沖昏了腦瓜，算了，生氣說的話我可以當作無數，以後我還是好好和他過日子。
想到這裏，我的心似乎也安定了一些，也就沒有掙扎爬起來，就地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可這一閉眼，卻睡得很沉，無夢。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身邊的白清揚，忙問他多少點了？
白清揚喝了一口啤酒，告訴我大概五點左右。
該死的，我怎麼睡了那麼久？心一驚，冷汗從後背全冒了出來，人完全清醒了，忙抓住白清揚的手，“她怎麼樣？”
“活着！”白清揚簡單地答了一句，活着就好，我整個人緩了下來，身體感覺很累，卻發現自己是坐在長椅上，上面蓋着一條風衣。
我掃了白清揚一眼，除了他還會有誰？“謝謝你！”
白清揚繼續喝啤酒，沒作答，似乎他真的那麼渴，那麼需要啤酒。
“你打算怎麼樣？”我這話是替張湖悅問他的，我知道張湖悅是不會這樣問。男人無法接受這個的事實，可都是女人的錯誤嗎？
“看吧！”白清揚的臉沒有多大的情感波動。
我一聽卻很火，難道這就是愛過之後趨於平淡感情的表現？我雖然無權質問，可還是按耐不住地質問了，“難道這完全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白清揚突然把那罐裝的啤酒瓶捏扁了，裏面的液體流了一地，“那難道是我的錯？”
他眼睛灼灼地看着我，我感受到他時很激動，同時我也看到了希望，關鍵時刻他守着她，不是嗎？只要他還是很在乎她的，這段感情，這段婚姻就有得救。
我在心裏一再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這不僅是交流，更多的是讓白清揚明白，張湖悅有多麼在乎他，才會負氣地干出這樣的傻事。
行為的幼稚是不可原諒，可那顆為了他而吃醋的心是可以理解的。
“聽說你有了一個漂亮的女秘書！”我把頭轉向前方，盡量把語氣放得平淡一些，“而且，走得很密。”
白清揚倒吸了口氣，“她都跟你說了？”
我咧了咧嘴，其實男人的覺察能力還真慢，“你以為，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約我去酒吧？”
白清揚沒吭聲。
我繼續說，“她就是再出色，她也會擔心，你天天在外忙碌和應酬，哪怕是合情合理，她就不會焦灼不安嗎？”
白清揚又拿了一瓶啤酒，拉開猛灌了一口，“那不過是公事，她是自尋煩惱！”
原來精明的男人也有看不懂的時候，“換做是你，整天有個小白臉圍着她，她說不過是她的同事而已，你能爽嗎？更何況你那個小秘，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她，她的心能不火不煩嗎？”
“不會的！”白清揚立刻否認了，“她是個單純的剛畢業的學生，我只是看着她家庭困難，才讓她來做助理。”
“你信你老婆，還是信你那女助手啊？無風不起浪，張湖悅是怎麼樣的人，我們都一清二楚，她能冤枉她嗎？”
白清揚沉默了，一口氣把啤酒喝見底。
我不想繼續兜圈子，“說到底，張湖悅就是太在乎你了，這事完全是因為賭氣，我想，沒你，她也會一樣生活得很好！”
白清揚兩個拳頭捏得骨節分明。
我不妨把話說得更毒一些，“白清揚，你能拋棄老婆和她好的，那你自然能拋棄她和另外的女人好，你說她能不擔心嗎？只是，白清揚，你說婚姻只有愛情嗎？”
我吁了口氣，兩手互相掐着說道，“再激烈，再熱烈的愛情，時間一長都會趨向平淡，只是那會成為一種彼此離不開的習慣，由接納，包容，理解，欣賞組合成。”
“我從沒想過要離開她！”白清揚立刻挑明了自己的想法，這是我最想聽到的，“是她想多了！”
“那你做出別讓她多想的行為啊！”我轉頭看向他，“你若愛她，我希望發生在她身上這事到此結束，永遠不要再提，因為那是對女人來說最大的恥辱！”
“好！”白清揚抹了把淚，“這事是我疏忽了！”
說真的，我也很感動，到底有多愛才有如此大的包容和理解。“白清揚，我最希望就是看到你們幸福，生個孩子吧！她真的很愛你！”
白清揚咧嘴一笑，伸手握住我的手，“謝謝！”看得出他真的從死胡同里鑽出來了。
白清揚突然把剛剛我遞給他的風衣重新遞給我，“是他的，昨晚他陪了你一夜！”
易翼？這樣的事實，我有點手忙腳亂，“他呢？”
我立刻四處張望，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白清揚從身邊遞了一個保溫飯盒給我，“周依依，很多事情未必象你們女人想地那樣，同樣，我希望你幸福！”
我打開飯盒，那是我喜歡吃的白鴿粥，就是易翼經常不遠單程兩小時車程給我打包的白鴿粥，我不知道是不是太燙的緣故，我吃得滿眼都是水，鼻子也掛了兩條。
吃完這可口的白鴿粥，我緊緊抱着那保溫瓶，對着空氣說，謝謝你，易翼！
那天，我還是厚着臉皮回了家。
白清揚或許說得對，我作為旁觀者能看明白他們的事，而自己的事情卻是看不明白的。
事實上，易翼，我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情，我身心都不想離開他，這個世界除了死，或許真沒有大不了的事情，除非他親口讓我滾。
可從那天開始，易翼沒再回家，我也沒有給他打電話，我們倆現在完全處於一種不聯繫的狀態，我偶爾在電視看到有關他的採訪，也沒有太激動，不過就是以朋友的角度去看完全場。
這種狀態持續了三個月。
至於張湖悅，身體早就恢復了，只是心中的陰霾揮之不去，開始一見到白清揚，情緒就會不受控制的發狂，又哭又鬧又砸東西，身子還會抖個不停，心裏醫生說她，此刻暫時無法面對這個人，建議白清揚暫時別來。
白清揚捨不得張湖悅，就算不進去見她，每天他幾乎都在門外守着她，我看了也挺感動的，這種心理傷口的癒合不會是一時半刻，只要他堅持，我相信張湖悅一定會恢復如初的。
可我不管怎麼勸慰張湖悅，她都只會流眼淚，到後來，就變得愈發沉默，以至我們都不敢讓她離開醫院。
直到後來某一天，我剛出去，白清揚就站了起來，張湖悅突然開口，讓他進來，心理醫生說這是好轉反應，我知道她內心已經接受了那件事了，唯有這樣才會有此舉措。
張湖悅對白清揚是不吵不鬧了，只是一句話也不說，白清揚也不介意，就靜靜地陪坐在她身邊，好多時候，這一坐就是一天，我也不知道他這樣有沒有耽誤工作，好像陪伴她是他生活最重要的事情。
至於那個女秘書，我後來問了白清揚，記得他是這樣回答我的，我不會再讓什麼人造成她內心的不安。
其實有他這句話，我覺得我擔心算是多餘的，剩下的問題，就是解鈴還需系鈴人，就差張湖悅如何重新接納白清揚。
我的生活也漸漸恢復了正常，我把家裏的阿姨辭退了，就一個人好好地生活着。除了沒有他外，工作，吃飯，睡覺，正常得不行。
我在網絡上加盟了一所醫院，說白了，也就是重操就業，只是方式改為在網絡上，接觸更多的婚姻心裏問題的患者，主要是為他們情感療傷，並收取一定的費用，一個月也有幾千一萬左右的收入。
唯一讓我掛心的就是念翼，我從未放棄尋找他，至於和易翼，一切隨緣吧！
直到有一天，我去逛超市，碰到一個叫辛的男人。事情就出現了轉折性的變化。
那個叫辛的外國男人，在我印象里，只能說是一個很陌生的人，是他主動和我打招呼，可以說是死纏爛打的狀態，最重要是他說他知道念翼的去向，我才勉強同意坐下和他一起喝杯咖啡。
辛好像很有閑情地在品咖啡，我卻沒有那份耐心，開門見山地問他，念翼在哪裏了？
辛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他一臉燦爛地看着我，“周小姐，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他的中文說得很標準，只是這麼無聊的問題我選擇沉默了。
“你還記得我嗎？廁所一別，我可找了你好久！”辛又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好像他喝的不是什麼咖啡，而是極其好味的珍品。
不過給他這樣一說，我終於記起了那場演唱會，我在廁所衝出來確實撞見一個男人，好像就叫辛的，難道就是他？
不過是他又怎麼樣？這些都和我沒關係，若不是因為念翼，我才沒這份閑情和一個等同陌生的男人一起享受咖啡時光。
辛又開口了，“你似乎和你的男朋友關係不怎麼好，我剛剛看見他正陪同一個女孩子在婚紗店試婚紗，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謝謝！”我立刻否決了，陌生人的話怎麼能那麼輕易相信呢？我可不是十八二十歲的小妹妹。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有點堵，想立刻離開。“若你沒有念翼的消息，我覺得我們沒有任何必要談下去！”
“周小姐，要不，我們打個賭，若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孩子的下落！怎麼樣？”辛胸有成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