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樓

第六章 酒樓

1921年7月5日,贛魯軍與段凌軍的戰爭以段凌獲勝而告結束,這場戰鬥中,斃敵兩千,俘敵八餘萬人,繳獲武器裝備無數,贛魯最高兩位指揮官也在死人山外圍被擊斃,徹底打碎了被俘士兵的士氣。

俘虜士兵不到一星期就盡數歸降,段凌各自擴充了兩個師的兵力,成為北方諸省中勢力不可小窺的兩大軍閥,與北津城的北宣政府隱隱形成對立之勢。

於宇軒的特務營在追擊任務中立下了大功,倖存下來的人各賞二十塊大洋,於宇軒當下被調任到12旅第三加強團任團長,被當做嫡系軍官來培養。

幾天後,於宇軒準備去團部就任,剛剛坐上吉普車就聽到身後帶着驚喜的呼喊。

他轉過身,凌珊兒正站在督軍府大門外,還是初見時那一身暗自旗袍,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他快步走了過去,關心道:“你傷好了嗎!”

兩人經歷過同生共死之後,於宇軒對這位刁蠻的大小姐有了些許道不明的感覺,只是他不知道,這些感覺遠超於友情之上,已經在他心底留下了淺淺愛的種子,最終會長成深深喜歡的大樹!

凌珊兒輕輕道:“好多了,我就要走了,只想再見見你!”

她臉上浮現出一抹紅雲!隨即抬頭看向於宇軒——

“你呢,你想見我嗎?”

於宇軒望着那雙大大的眼睛,竟然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蕩漾在流轉的眸波中,一時然呆了,脫口而出道:“想!”

話一出口於宇軒就感到很是窘迫,立刻轉移話題,道:“下次見面,我們可能是敵非友,如果真的。。。。”

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擋在了他的嘴上,感受着繞指的柔情,後面的話生生卡在了喉中。

凌珊兒靜靜地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知道你不會對我開槍的,我也不許別人傷害你!”

於宇軒好幾次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有這美麗女子溫柔的笑意在眼前綻放,他笑了笑,轉身向吉普車走去,凌珊兒望着他的背影,心裏滿滿的,全是女兒家不為人知的欣喜!

次日,凌嘯川率部返回綏遠,結束了段凌兩系間的合作!

因為是指揮部直屬部隊,加強團就駐守在城門邊上,這次部隊擴充后,原來一個三百人的團,現在至少都有了四五百人的規模。

於宇軒的加強團就更不必說了,精良的裝備,輕重機槍一應俱全,還配備了一輛吉普車,直把同級軍官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於宇軒把原來的特務營重新組建了起來,在這些人中,他最器重的就是秦武,有意要把此人招攬過來,可惜秦武已經隨凌嘯川出關。

在這些部下中有個叫劉峰的偵察連士兵,他個頭不高,生得如耗子一般,在作戰中表現得機警靈活,除秦武外,於宇軒便對他的印象最為深刻,於是提拔他做了警衛連連長。

把一份訓練計劃扔給團參謀長后,於宇軒帶着幾個嫡系軍官去了清風崗上打獵,有時半個月都不回來一次,日子過得無比愜意!

在青峰城有家名為“聚義堂”的酒樓,生意很是紅火,秋天的草魚,是溫中補虛的良品,這家酒樓的紅燜草魚更是名冠全城,爽滑嫩口鮮而不腥,不管是過路商旅還是本地人,都會在這深秋季節品一品這家店中的主打菜!

這店中的老闆娘雖然年過三十,卻是風韻猶存,大紅色旗袍更是透出她婀娜的身段,引來店中無數雙偷窺的目光,她站在吧枱里正快指如飛地撥打着算盤,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忙抬頭向外看去

一輛吉普車已經穩穩停在了門前,從車上走下四個軍官,其中一人看似少年英俊,卻是這幾人中的長官,老闆娘不敢怠慢,親自把這幾人迎了進來。

於宇軒從車上取下一個血淋淋的包裹放在桌上,道:“這裏有些狼肉和鹿肉,有勞張璐姐給加工一下,把最好的菜來上幾盤!”

張璐接過包裹遞給身後的小二,風情萬種地笑着道:“於長官光臨本店,就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拿出本店的招牌菜把各位長官伺候好的!”

她本是妓院中的風塵女子,為自己贖身後一個人開起這家酒樓,卻經常遭到城裏駐軍的白吃白喝,有次一個旅長帶人酒足飯飽后不但不給錢還要調戲她,正好被於宇軒撞見。

他年輕氣盛的性格哪裏會管什麼上峰不上峰,拔槍打穿了那個旅長的耳朵,那個倒霉的旅長跑去找軍部參謀長告狀,參謀長在請示過段詩婕之後卻沒有治於宇軒的罪,而是重重打了那個旅長三十軍棍,還立下一道不得擾民的軍令。

諸如此類的條令有很多,多半都是過了幾天就失去了約束力,但從那以後,在她的店裏再也沒人敢來打秋風了,張璐想到這裏,對這位少年軍官就越發的感激。

劉峰殷勤地幫於宇軒續滿茶水,開玩笑道:“老闆娘如今生意這樣好,可不要忘了半年前我們團座為了你差點被降職!”

“於長官對我的大恩我是不會忘記的,這就陪各位長官喝上幾杯!”張璐從櫃枱取出兩瓶中江老窖坐到了於宇軒身邊!

其他兩位營級軍官也都起鬨道:“光喝酒怎麼成呢,我們團座每天冒着槍林彈雨保護一方安寧,晚上連個暖被窩的人都沒有,作為部下,我們看着都心疼!”

於宇軒神色嚴肅的掃了幾人一眼,這幾個屬下最喜歡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他擰開酒瓶對旁邊的張璐歉然道:“他們胡說八道的,璐姐別當真!”

張璐有些微微失神,搖搖頭道:“沒事,都是自家兄弟!我不會生氣的!”

嘴上這樣說心裏卻隱隱失落,她是個女人,最希望能有個男人為她遮風擋雨,如果旁邊這位少年軍官想要一次她的身子,她會立刻脫掉自己的衣服,甚至打心裏是願意的,但他卻沒有這樣做,就連看她的目光也和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不太一樣。

如果自己少經歷些風塵,如果自己在年輕一些,是否就能做他的女人呢!哪怕只有一次?

於宇軒當然不會想到這些,他除了能體會到孤兒的孤苦外,對親情愛情和男女間歡愉之事都只是個概念,輕輕抿了口白酒,側過頭看見十多個身穿長袍褂子的人從樓上走下來,其中一個西裝男人嘴唇上還留着小撮的鬍子,抱着一個小女孩神色麻木的走在最中間,身後的人隱隱有挾持之意。

當西裝男人經過於宇軒身邊時,他抱着的小女孩眼神哀求的望了眼於宇軒,這十幾人走出門口后,於宇軒等人又繼續喝起酒來,小女孩的眼神卻在他腦中縈繞不散,讓他總也靜不下心來。

於宇軒沉思片刻,轉頭對劉峰吩咐道:“去問問剛才出去那些人做什麼的,再去問問那個女孩需不需要幫助!”

劉峰往嘴裏夾了口鹿肉,拍了拍另一個營長的肩膀,營長依依不捨的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那十幾個人剛剛坐上兩輛馬車就被劉峰攔了下來,一個帶着呢帽的人走到他面前恭敬道:“這位長官,請問有什麼事情么!”

劉峰打量了他一眼,能看得出這是個經常摸槍的人,開口問道:“你們做什麼的!”

呢帽男人堆着笑回道:“我們東家是月本國做茶葉的生意人,路過此地,休息一下還要繼續趕路!”

因為好多有身份有錢的人都會請一些武行或者民間保安隊保護自己,劉峰也就沒起什麼疑心,掀開

馬車帘子向裏面探了探頭,見馬車裏坐着四個長袍褂子的人,把西裝男人和小女孩圍在了中間,他向小女孩輕聲問道:“小妹妹,有話對哥哥說嗎?”

小女孩睜着雙大大的眼睛搖了搖頭,他又看向西裝男人,西裝男人說了句他聽不懂的話:“土豆那裏挖一挖一麻袋!”說完還輕輕點了點頭。

劉峰剛要放下帘子,看到於宇軒也從酒樓走了出來,便讓開了身子。

於宇軒掃了眼車內的幾個人,伸手把小女孩抱了出來,輕聲問道:“小妹妹,別害怕,想跟哥哥說什麼就直接說!”

小女孩忽閃着眼睛,看了看於宇軒腰間的佩槍,附在他耳邊用生澀的中州國話說道:“救我和爸爸,他們大大的壞,有大大的槍!”

於宇軒面色大變,就在這時,兩輛馬車中的十幾個人立刻摸出漢陽式步槍,當頭對着於宇軒等人開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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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傷烽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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