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風再起(兩連更通告)

第六十章 風再起(兩連更通告)

朱雀門西大營宣防軍駐地,內城門兩道工事內突然多出三十架重機槍,士兵嚴陣以示,擺了陣勢大幹一場的樣子出來,從承德進駐的豹丹丹部也是炮口朝天,遠遠地排開聲勢,與北津城最後一支宣軍部隊針鋒相對。

於宇軒孤身一人連槍都不帶一支,大步從容地走到宣軍工事近前,對扶槍的宣軍道:“去叫你們童長官出來,我於宇軒要請他喝酒!”

一個士兵轉身跑了進去,他站在原地沒等多久,便聽一聲朗笑,童建軍率部出迎,來到穿段系軍裝的於宇軒身前開懷道:“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於老弟一日就讓我西大營將士跌破了眼鏡一地,可惜無功不受祿,既然老弟你坦誠相待,今日就由我來做東,請吧!”

於宇軒客氣地一笑,與童建軍並肩向工事內走去,一眾將領緊隨在身後,石天賜也赫然在內,只是未曾見到劉峰,看來童建軍已決意投靠凌系,於宇軒在遺憾之餘,也只能盡量去爭取。

可是他卻沒有一點把握去說服童建軍回心轉意,因為此時的段系正面臨著宣軍的反撲,不日內便會烽煙再起,生死之戰繫於一役。

菜過五味,酒卻一杯未下,一眾軍官全都默契地坐在桌邊,雙手垂下,看着這位在一夜之間翻天覆雨的北宣寵臣,今日就以段系高官的身份與他們軍長言談歡笑,二兩如扯棉絮一樣扯出了一大堆輕飄飄的話語,彼此互相試探着對方,誰也沒有先入為主。

忽然間,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一個摸起杯子假意飲酒,另一個乾脆大口吃起了菜肴,石天賜坐在童建軍旁邊對軍官們暗使眼神,會意的軍官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去,最後走出的石天賜關上了房門,酒桌上再無外人。

“於老弟,兄弟我要率部出城,你不會攔着吧!”童建軍丟下筷子,先入為主。

於宇軒仍舊端着酒杯,輕描淡寫道:“童軍長,不再考慮考慮嗎?”

童建軍坦誠一笑道:“實不相瞞,此次我是準備投奔凌嘯川去的,你們段系出手迅速,一夜之間硬是讓這北津城變了天,對老弟你的手段謀略我亦深感欽佩,只可惜。。。”

童建軍搖頭一嘆,繼續道:“只可惜你沒能擒住皇浦中正,如果單單是放跑了皇浦中正也沒什麼,老頭子到了這般年紀也沒力氣去爭了,但你卻害死了他的寶貝女兒,那可是他的命啊!”

“我會殺光你身邊所有的人,你的家人,兄弟,我會讓你看着他們在你面前死去,一個一個的死去。。。”

於宇軒回想着皇浦中正那雙滿是恨意的眼睛,從他口中一字一字擠出的狠話,失神間,只聽童建軍又道:“你在他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清楚他的脾氣,皇浦中正的回擊必將是覆滅性的,定會與你們段系魚死網破,兄弟我再給你句忠告,趁早撤回關內吧!”

於宇軒盯着杯中酒看了半響,牽強地笑了笑,道:“既然童軍長去意已決,我也不強人所難了,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同一戰壕下並肩作戰,再續兄弟情義!”

童建軍一舉酒杯,豪聲道:“幹了!”

“幹了!”於宇軒烈酒入喉,雙眉緊鎖。

離開西大營后,被釋放的劉峰寬了口氣,精神一松,開眉道:“四個月來從沒睡過一個好覺,當真步步驚心,總算皇天不負我等苦心,終於拿下了這禦敵百萬的北宣都城!”

於宇軒眺目遠望,見城外天際烏雲變幻,隱隱有撼天驚雷傳於耳畔,似乎有什麼正把那厚厚的積雨雲朝北津城推來,然而他卻不知道,那蟄伏的雲層中,已經醞釀了很久的悲和傷。

他愣了半響,忽聽劉峰道:“處座,怎麼沒看見嫂子?這次起義能順利成功多虧了凌小姐,我還沒當面謝她呢!”

於宇軒和煦地笑了笑,對劉峰道:“你這聲嫂子要讓姍兒聽見了,沒準她一高興便要賞你一鍋鹿肉,讓你吃到淚流滿面!”

劉峰害怕地吐了下舌頭,跟在於宇軒身後一起回了司令部,在回去的路上,二人還遇到了一隊聲勢浩大的日本警察部隊,正往城外撤離,其武器之精良,軍容之整齊,讓於宇軒眉頭皺得更深了。

回到司令部后,於宇軒對童建軍投靠凌系的決意如實做了彙報,段詩婕除了有些失望外,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她原本的計劃是生擒皇浦中正,只要擒住了北宣總統,群龍無首的北宣軍隊便會四分五裂,不攻自破,她在北伐聯軍中的地位自然一躍千丈。

可是,此時的北伐大軍還在萬里之外艱難地攻城拔寨,進度緩慢,如今雖然攻下了北津城,使得宣軍首尾不能相顧,猶如心臟上插進一把刀子,卻將段系陷入了被動的局面,如果這時候再受到凌系和日本人的落井下石,段系將會面臨被全盤吃掉的可能。

而祁門酒樓一戰,皇浦中正於瓮中脫身實乃異數,就算於宇軒再怎麼請罰,再怪罪他也於事無補,可僵局已成,她便擅自將凌珊兒羈押在了北津城中,想以此來要挾凌嘯川投鼠忌器,讓其不要輕舉妄動。

於宇軒剛剛離開司令部就得知了此事,他在段詩婕的房門前被警衛攔了下來,警衛見他面色不善,生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出來,但攝於他的軍職也不敢強橫阻攔,便和氣地道:“於處長,司令正在午睡,你有什麼事下午再來吧!”

於宇軒青着臉就要往裏闖,兩名警衛當下舉槍相架,又哪裏能阻得了他?一息間便被DD在地,段詩婕聽到門外談話聲時就已經醒了,她還未來得及穿好衣服,門栓卻已斷為兩截,兩名警衛倒地不起。

“出去!”段詩婕披着一件軍裝外套,裏面穿着一件絲質睡衣,兩條光潔的手臂緊緊撫着胸口,脖頸下隱約露出大片雪白,與於宇軒冷目相對。

於宇軒對她的話無動於衷,徑直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盯着床榻上的段詩婕,冷聲道:“是你派人軟禁了凌姍兒?”

“是又怎樣!”段詩婕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業已一片冰冷,從小到大他還沒有一次敢這樣對她不敬,如此的冒犯,還帶着質問的口氣。

於宇軒冷笑一聲,譏諷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只會拿女人當要挾了!”

“放肆!”“啪~”

於宇軒臉頰上出現五道清晰的指痕,段詩婕隱隱發麻的右手微微顫抖着,寬鬆領口內隱約的撩人隨着呼吸一起一伏,憤怒沖昏理智之下,她也顧不上這許多了。

於宇軒一向對段詩婕恭敬有佳,像今天這樣的犯上之舉還是第一次,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挨了女人的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讓他稍稍恢復了理智,但他仍以一副不恭的表情道:“別忘了,若非有姍兒臂助,你現在也不會躺在這張床上!”

他在她面前把凌姍兒的名字叫得這樣親切,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澆滅了怒火,冷了她的全身,也讓她的聲音更加冷冽起來:“你不要為了兒女私情,枉置大局於不顧!”

段詩婕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冷哼:“大局?若我連自己身邊承歡過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大局!”

於宇軒神情冷峻,冷冷地又道:“若他日與凌嘯川戰場相見,我自當以命相拼,但在此之前,誰敢對珊兒不利,就先殺了我再說!”

段詩婕看着他從腰間解下配槍,隨手往桌上一扔,在走出房門前又留下一句:“不要低估一個人的仇恨,皇浦中正不會輕易罷手,還是撤回關內吧,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名,何必再用將士們的血去貪心更多?”

空蕩蕩的房間裏,段詩婕眼中還留有他憤然離去的身影,她還是那個月下清冷的督軍千金,他卻不再是追逐着自己背影,在雪地狂奔的孩子了!

那背影一幕幕地重疊,她憤怒的再也激怒不了她,卻是生不出一點脾氣,目光落在那把配槍上,嶄新的勃朗寧,從什麼時候起,那個青澀的孩子,已經長成了獨當一面的將軍,記得初見,他還分明只是一個孩子。

凌系公館,秦武背着雙手走到門外,見人數上遠大於凌系警衛的段系士兵分立街邊,那些士兵看到他后,臉上閃過一絲不易擦覺的警戒神色,秦武眼中滿是不屑,他慢慢走回房中對凌珊兒道:“大小姐,我們已經被監禁了!”

凌珊兒剛剛醒來,本來起床氣就不小,一聽自己被軟禁了,她滿面怒容道:“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我就不信他們敢對我們怎麼樣!”

秦武偏過頭,微略沉思道:“看來副司令要對段系動兵了,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

聽秦武這樣說,凌姍兒表情一凝,兩人之間的約定還算不算?他還要不要跟她走?他能否迎合自己,去為愛自私一次?

“我要去見於宇軒,看她們誰敢阻我!”

各種念頭紛紛而至,凌姍兒氣勢洶洶地下了樓,把樓梯踩得“噔噔”作響,秦武一擺手,公館內所有警衛全部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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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傷烽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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