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
美劇的拍攝跟電影一樣，不會按照劇本的順序拍攝，而是按照場景拍攝。
幸好《生活大爆炸》的大部分劇情，全都在‘公寓’樓里，一些其他的場景，包括餐廳、超市這些，也完全可以通過佈景解決，基本上沒有外景拍攝的需要。
林克埋頭在辦公桌後面，做着整理劇本和撰寫分鏡頭腳本等等工作。他可沒有導演助理，幾乎所有工作都需要他事必躬親！
因此，林克這幾天簡直快累瘋了，眼睛裏佈滿了血絲，就像大病了一場似的。
辦公室門被打開，胖子傑克表情頹廢的挪了進來，將一份報告丟在了林克的辦公桌上，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捂着額頭也不說話。
“怎麼了？”
林克抬起頭，繁重的工作讓他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啞着嗓子問道。
“你還是自己看吧，我的老闆。”
胖子傑克表情痛苦的說道。
林克拿起那份報告，才看了一眼，蒼白的臉就便變得幾乎面無血sè了。
“怎麼會這樣？CAA的收視率竟然跌破了三百萬的關口？”
林克手裏拿的是尼爾森數據公司發來的預jǐng涵，尼爾森數據公司，是全美最大的數據採集和整理公司。幾乎所有電視台都通過尼爾森數據公司獲取收視率信息，尼爾森的數據報告也被各大廣告公司承認。
廣告主的廣告投放，也是根據尼爾森公司提供的數據來制定價格。
而現在，林克望着預jǐng涵上那鮮紅sè的數字，整個人都變得沒有了一絲力氣。
胖子傑克的臉都快要皺在一起了，苦着臉說道：“這下怎麼辦？收視率已經跌破了三百萬，而且還在繼續下滑。”
“上帝呀，難道你已經拋棄我了嗎？”
林克艱難的坐直了身子，他強迫自己振作起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否則沒有任何人能拯救CAA電視台。
一切，都靠自己來拯救！
這時，胖子傑克忽然說道：“小老闆，不如……我們發個道歉信吧。起碼讓媒體和觀眾都看到我們的歉意，你不是和ABC電視台的鮑伯斯認識嗎？”
“道歉？”林克紅着眼睛，吼道：“我們憑什麼道歉？為什麼要道歉？去他.媽.的狗屎道歉。”
“那……也應該給鮑伯斯打個電話吧？或許ABC電視台可以幫我們呢？”
林克揉了揉僵硬的臉，冷笑道：“你以為鮑伯斯會幫我們？我們和ABC電視台只是合作關係，現在就連這種合作關係都已經結束了，你有看到過鮑伯斯聯繫過我？他躲着我還來不及呢！”
“沒有人能幫我們，能幫我們只有我們自己！”
林克咬着牙，心中莫名的怒火在燃燒着。
狗屁的道歉，狗屁的鮑伯斯，狗屁的主流媒體！林克暴躁的將那份尼爾森公司發來的預jǐng涵撕成了碎片！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押在《生活大爆炸》這部情景喜劇身上了。要麼成功，要麼死無葬身之地！”
林克努力的壓制住複雜的心情，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被壓爆炸了。他面臨著太多的壓力，就快連呼吸都要做不到了。
嘀嘀嘀！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看到自己的老闆還處在發獃當中，胖子傑克搖了搖頭，接通了電話。
“什麼事，我是新聞部主管傑克。什麼……你再說一遍……遊行示威？”
胖子震驚的呆立當場，手中的話筒掉在桌上他都沒察覺，只剩下話筒里傳來焦急的聲音。
“死定了……我們死定了……”
胖子傑克再也承受不住了，肥胖的臉上佈滿了淚水，痛苦的重複着那句‘我們死定了’。
林克驀然驚醒，卻看到胖子節傑克倒在沙發上痛哭着，他心中不由得一緊。
一下抓過話筒，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老闆，你終於接電話了，出大事了！”前台總機傳來慌張的聲音。
聽完對方的講述，林克只覺一股頭重腳輕，身子一軟差點摔倒。
“呵，真是好呀，趁着對手陷入困頓時候用力補上一刀，果然是高招呀。”
林克眼神幾乎變成了冰塊，冷的讓人發寒。
“來吧，來吧，看看你們到底能不能弄死我。只要我不死，我就會把整個美國攪得天翻地覆的。”
在巨大的壓力中，一顆一百萬磅的砝碼再次落在他身上，但是林克沒有在壓力中毀滅，而是選擇了爆發！
看了一眼崩潰的胖子傑克，林克不再指望他出面了，而是自己獨自一人走出了辦公室，向著大門走去。
一路之上，得到信息的CAA工作人員，表情肅穆的盯着一步步遠去的林克，每個人心裏都在緊張着。
一股沉重的yīn霾，壓迫在CAA電視台上空！
“道歉！道歉！”
“滾出美國！”
“抵制CAA！”
“……”
CAA電視台大門口，幾百人高舉着抗議板，大聲喊着口號，群情激奮！
當林克出現在人群面前時，抗議的聲音更加高亢。
林克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只記得，那是自己人生當中最艱難的時刻！
有過一個瞬間，他也曾捫心自問！
我真的錯了嗎？
沒有答案，沒有回答！
只有，一股衝冠的熱血！一股不甘的衝動！
林克坐在辦公桌後面，獃獃的發笑，笑的那麼冷。
“就因為我沒有出售手裏的911事件第一時間畫面，你們就故意引導這股抵制我的風波？想要我和CAA電視台徹底變成垃圾桶里的垃圾？”
林克冷笑着。
等着吧，你們也會這麼一天的！
林克不是一個糊塗的人，現在CAA電視台正處在風口浪尖的位置上。當初911事件讓CAA電視台一戰成名，而且在與ABC電視台的合作中，幾乎佔據了整個911事件報道的有利位置，這才有了CAA電視台的今天。
雖然林克當初給過各大電視台機會，但是只有ABC站了出來。
而現在呢，那些在沒有在911事件報道當中瓜分到足夠蛋糕的人，現在開始拿林克開刀了。
“想要打垮我嗎？那就儘管來吧。”
林克沒有頹廢，反而更加振作了。
幾步便走入地下室，林克準備繼續埋頭苦幹，將《生活大爆炸》的三集劇本拍攝完畢。
但是，當他剛剛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場面冷冷清清。
林克不禁皺起了眉頭，衝著旁邊的喊道：“卡爾，你的攝影小組怎麼回事？難道你不應該讓他們提前準備好嗎？”
卡爾是CAA電視台的老攝影師了，快四十歲的他，在體重方面跟傑克有的一拼。
卡爾無奈的攤攤手，說道：“你還是去問約翰尼和西蒙吧。”
林克眉頭皺的更深了，一種不好預感升了起來。
當他看到約翰尼和西蒙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二人正在收拾東西。
“導演，你來的正好。”米拉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焦急的說道：“約翰尼和西蒙準備退齣劇組，你趕緊勸勸他們吧。”
“抱歉，林克先生。”約翰尼和西蒙也走了過來。
約翰尼扶了扶眼睛，帶着歉意說道：“我和西蒙準備退出了，你放心，違約金我們會支付的。”
“為什麼？”林克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問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要退出？”
西蒙是個猶太人，父母都是知名演員，而他也從小便跟隨父母登台演出。而約翰尼也參演過幾部小成本的電影，二人雖然沒有多少名氣，但是……
“抱歉，林克先生。”西蒙有些難堪的說道：“我和約翰尼都是一個意思，我們認為這部CAA電視台的情景喜劇，已經沒有多少前途了。如果我們繼續進行拍攝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未來的演藝事業。你知道的，我們看重這份職業，不想輕易的毀掉他。”
林克沉默的站在原地，深深的望了兩人一眼：“我可以出更高的片酬，現在就可以修改合約。”
“不，這不是錢的問題。”約翰尼說道：“這是……你要明白，林克先生。現在整個北美的人都在抵制《生活大爆炸》。”
“就因為這個？”林克鄭重的說道：“約翰尼，西蒙，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生活大爆炸》不僅不會阻礙你們，反而會是你們演藝事業的巔峰。”
“你們擔心的問題，我能夠理解。”林克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制定一下協議。只要你們兩個承諾拍攝完目前的三集劇本，等播出之後如果沒有收視率，那麼你們可以隨時退出，而且不用支付一美分的違約金。怎麼樣？”
約翰尼和西蒙對視一眼，林克的條件可以說非常誘人。雖然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退出，但是如果能夠省下一筆高昂的違約金，那絕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再說了，目前的拍攝已經到了尾聲，三集劇本的拍攝進度已經沒有多少任務了。
只需要幾天，便能剩下一筆違約金，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裏，二人同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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