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米蘭,她有自己的路要走【6000】

315米蘭,她有自己的路要走【6000】

盛夏悄然溜走,法蘭克福即將送走夏末,迎來初秋。

楚衍已經決定搬回故土,回歸總統府。

那天晚上,父女兩人坐在茶室里聊了很久。

這些年來,楚衍和白素對兩個女兒的教育是共通的。善良第一,頭腦和能力佔據其次。

有很多家庭對子女們刻意迴避男歡女愛等

話題,這是不可取的,現實生活誘惑力太大,對於性的開放程度已經過了那個度,與其讓孩子們受到不良影響,還不如正視這個問題,而不是一味的迴避靦。

楚諾性子靜,但她卻在漸漸長大,比很多同齡人都要早熟,楚衍慶幸她是一個理智的孩子,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很好的拿捏分寸。

楚衍主張,孩子必須要時時刻刻為他人着想,懂得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把別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在楚諾很小的時候,楚衍對她說:“阿諾,力所能及之餘,你要學習幫助弱勢群體,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心存有愛。揍”

“好的,爸爸。”她的回應很乾脆,也很認真。

楚諾是個擁有高智商的孩子,在情感方面有着天才的共性,具有強烈的敏感度。楚衍原本想給她無憂無慮的童年,但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神童”帶給她榮耀,卻也給了她束縛,所幸她一直駕輕就熟,從未讓他們操心過。

楚諾面前茶杯已空,楚衍給她續滿,也順勢打開了話題:“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國嗎?”

“你希望我跟你們回國嗎?”她輕輕地笑,眼睛宛如夏夜明月,微彎,皎潔。

“阿諾,爸爸尊重你的選擇。”楚衍聲音低沉,他覺得孩子能夠擁有自我意識和選擇判斷能力很好,身為長輩應該在合理的情況下予以支持。

楚諾笑容斂了幾分,她垂眸玩弄着衣擺,有茶水剛才滴在了上面,所以顏色有些暗沉:“……你知道的,對於我們來說,有些選擇身不由己。你遠離政壇多年,但最終還是要回歸政壇。不管我在哪裏,早晚有一天要站在你的位置上,接替你的責任,因為我姓楚,我的姓氏決定了一切。”

“爸爸不勉強你。”楚衍聲音竟有些乾澀。

楚諾意識到剛才那番話可能無意中讓楚衍難過了,連忙抬眸看了一眼楚衍,聲音裏帶着幾分急切:“不,這不是勉強,是我心甘情願的。很小的時候,你就教導我,要我做一個善良的人,懂得為別人着想,報效國家……那時候我就明白,我要承擔的遠比別人要多的多,但我從未覺得壓力大,甚至覺得很驕傲。試想一下,能夠守護那麼多人的幸福和快樂,是多麼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阿諾,如果將來國家的責任是你的,爸爸希望在你接任之前能夠擁有自己想要的人生和生活。”隔着茶桌,他握着楚諾的手,半開玩笑道:“也並不見得,一定要讓你接任,爸爸身體撐到八十歲,應該不是問題。”

楚諾笑了,那一笑宛如幽山清泉,明媚靜好。

“捨不得你和媽媽太累,以後我回國的話,如果能幫你,我想我會很高興。”楚諾起身,走到楚衍身旁坐下,挽着他手臂,把頭靠在他肩上,淡淡開口:“別為我擔心,有關於人生計劃,我安排的很滿,等你們離開德國后,我將前往米蘭理工學習我最喜歡的建築設計。”

楚衍摸了摸她的頭髮:“我以為你會選擇哈佛。”

“會去的。”如果有一天她去了哈佛,不是因為那裏曾經有她想念的人,而是她父親曾經在那裏讀過書,那裏有她學習的專業。僅此而已。

幾天後,楚衍帶領家人舉家搬回故土,楚諾前往米蘭定在明天。

那天,她送家人離開,臨別前白素跟她擁抱告別:“或許我可以陪你一起前往米蘭。”

“你知道的,我總要學會一個人生活。”抱緊白素,楚諾吻了吻她的臉:“媽媽,我愛你。”

飛機劃過長空,她站在偌大的草坪上,抬眸看着藍藍的天,自己送給自己一抹暖暖的笑。

她知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宿命,所謂人生軌跡,其實冥冥中早已註定……

“可以。”她正在花園裏散步,夜晚的風有些涼,還帶着白天的熱氣,所以吹在皮膚上很舒服。

白墨嗓音有些啞,還透着淡淡的疲憊:“最近在準備論文,我比較忙,等這陣子忙完了,我去米蘭看你。”

楚諾聲音始終都是柔柔的:“好,學習重要,但你也要好好照顧身體。”

白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話應該我對你說的。”

楚諾也笑:“沒關係,姐妹間不會計較這些。”

悄悄拍了拍一個女生的肩膀,白墨笑的迷人,壓低聲音道:“同學,麻煩把你位置上的課本給我好嗎?那是我的……”

女生倒是很配合,把書本遞給白墨,白墨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雲蕭,還真是鎮定自持,身邊圍着一圈美女佳人,某人依然氣定神閑的翻看着書籍。

走到僻靜一角坐下,不知過了多久,面前有黑影籠罩,她抬眸,然後就看到了雲蕭。

“你什麼時候走?”語氣始終都是淡淡的。

“還要一會兒。”還有很多資料沒查,一時半刻怕是走不了。

雲蕭也不急着離開,閑適從容的靠着桌子,整個人在燈光下彷彿被鍍了一層金光,怎麼看怎麼清俊優雅。

“老師回國了嗎?”

“嗯。”想到楚諾一個人在城堡里,白墨皺了皺眉,從小到大,楚諾還不曾和家人分開過。

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他問:“為什麼皺眉?”

白墨笑了,很難得雲蕭還會對她的情緒這麼上心。

“沒什麼,只是想到阿諾一個人在家,所以有些擔心。”

“……”雲蕭沉默不語,不期然想起那一日,有少女對他說男人的背可以支撐生活,也可以滋生年輕的愛情。

話語簡短明了,一針見血,不動聲色間足以凍結一個人的熱情。原來不是錯覺,她真的排斥他。

燈光下,雲蕭的眸比任何人看起來都要深邃,他似乎有些失神,白墨乾脆放下筆,手心撐着下巴,饒有興緻的看着他:“怎麼忽然不說話了?”

皇太子什麼時候竟然也會失神了。

過了半晌,雲蕭才開口:“不是說你妹妹獨立性很好嗎?”

白墨但笑不語,獨立性再好,她也放心不下,這就是親情。

“你看書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已經打算結束話題了。

“蕭——”似是想起了什麼,她開口輕喚他的名字。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過段時間如果有空的話,有興趣一起去意大利嗎?”似是補充,她很快又說道:“阿諾去米蘭學習建築設計,我想看看她。”

他靜靜的看着白墨,似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說:“或許,我可以送你去機場。”

這樣的回答,其實已經代表了拒絕。

走出圖書館的時候,雲蕭這才發現天氣有些陰,連帶心情似乎也受了影響……

楚諾離開法蘭克福前一夜,她幾乎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知道她捨不得這裏。

凌晨四點多起床,天色灰濛濛的,天空下着毛毛細雨,知道在這樣的天氣里不太適合穿白色衣服,她乾脆選了一身灰色運動裝,配着運動鞋,顯得很有朝氣。

到了一樓大廳,家佣還沒起床,她直接去了廚房,繫着圍裙,開始自己準備早餐。

早餐其實很簡單,麵包片和牛奶,家人一直說她很好養,不同母親,有時候挑食的厲害。

用早餐的時候,聽到有腳步聲朝廚房走來,她跟準備進廚房做早餐的家佣道了一聲“早上好!”

“二小姐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家佣這個時間段看到楚諾有些意外。

“可能要去米蘭,所以有些激動。”說這話的時候,她手肘撐着桌面,掌心貼着額頭,靜靜的吃着麵包片。

聽到楚諾的話,家佣也有些難過了,“二小姐還會回來嗎?”

“會的,這裏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還有你們……”她看着家佣溫溫的笑,她是一個念舊的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就會割捨不下,但她必須試着踟躕慢行。

沒有人可以在一個地方永遠墨守成規的,至少她不行。

飛機起飛的時候,她看着舷窗外漂浮的雲朵,稀薄、厚重。

12歲之後,她和姐姐白墨一起躺在床上說著女兒家的私密話題。她們談月經,談發育,談成長,談國際形勢…...但如今她們長大了,而長大就意味着要為彼此的人生各自奔波,也許假以時日,她們會聚在一起談論彼此的婚姻和孩子……

三萬英尺高空,楚諾戴着眼罩,入睡時,她無聲呢喃了一句:現實殘酷。

成功和安逸是不可能同時兼得了,選擇一種,就必須放棄一種,而她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往前有計劃奔走,不斷超越自我。

這麼一想,她又是幸福的,畢竟有很多人活着,每一天都過的很茫然,但她卻很充實。

楚諾很快就適應了米蘭的氣候,還有這裏的食物和語言,她正在嘗試開拓她的交際圈,她知道人際交往是她的弱點,而她必須在時光流逝中一點點的攻克掉這個人生難題。

秋天過去的時候,米蘭迎來了冬天。

白墨前來看望楚諾,遠遠看到有少女抱着課本走來,白墨忽然覺得有些傷感。

白墨想,或許是因為米蘭冬天太濕潤的緣故,所以連帶眼睛裏也能漂浮起很多莫名的水汽。

楚諾是她看着長大的,曾經以為她離開他們會哭鼻子,會覺得寂寞和孤單,但她看起來適應能力很好,和周邊同學相處的也很融洽。

其實家裏為楚諾準備了公寓,就在學校附近,很近的路程,請了家佣,就是為了照顧楚諾的日常生活,但楚諾卻選擇了學校宿舍。

她對白墨說:“有時候聽她們聊天,覺得很有趣。”

如果說以前的楚諾只是把心門開啟一條小縫隙,只允許少許人入內的話,那麼現如今的她完全推開了那扇門,宛如海綿一般,正用她的學識和聰慧不斷汲取着外來力量給予的營養。

白墨在米蘭呆了三天,她和楚諾晚上一起住在公寓裏,白天白墨會陪楚諾去學校上課或是一起出去漫無目的的閑逛。

走在學校道路上,白墨看到有人跟楚諾打招呼,心裏溢滿了喜悅。她覺得這樣很好,放任她一個人,也是在間接鞭策她成長。

“有沒有人因為你年齡小欺負你?”雖是開玩笑,但又怎會沒有認真呢?楚諾性子靜,難保不會有女生無故招惹是非。

楚諾失笑:“你想替我報仇嗎?”

“有這個意思。”

其實最初確實有女生欺負楚諾,也不能稱之為欺負,倒像是有意排擠。有時候一個人太過聰明,在學業上鋒芒畢露,處處壓制着別人,同學間難免會覺得很疏離。但她並不在乎,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課堂,一個人回宿舍,見到同學,不管對方是不是冷臉相向,她始終都會面帶微笑,主動問好。

別人沒禮貌是別人的事情,但她必須在逆境中自尋出路,學會自我救贖解壓。隨着成長,她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她比很多人都更早的明白,學校裏面的人際關係跟現實相比,其實是最容易面對的,如果她連冷臉疏離都受不了,又怎麼在塵世中遊走奔波?

她是什麼樣的人,不用說,時間長了,他們自會看的清清楚楚。到時候留在她身邊的人,可以稱之為朋友,至於離去的那些人,無非只是最尋常不過的同學而已。

一個人的笑容有時候感染力真的很驚人,它可以讓一眾同學對小小年紀的楚諾刮目相看,如此心胸和氣度反而讓他們自慚形穢,於是排擠圈越來越小,直到冬天來臨的時候,幾乎建築系的人都知道有個天才少女,她的智慧和她的努力是掛鈎的,幾乎隨時都能看到她在廢寢忘食的念書,最重要的是記憶力驚人,她被同學們私底下稱為“剋星”。

白墨初次聽到這個稱謂,忍不住笑道:“有什麼寓意嗎?”

楚諾的臉有些紅。

跟隨楚諾坐在教室後排上了幾節課,白墨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叫楚諾剋星了,因為她是教授的剋星。

楚諾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裏有着追求不懈的精神,能夠很輕易就識別出每個講師的規律模式,因為對專業太過嚴苛,所以總能在課堂上對權威提出疑問。

負責她專業的教授們可以不記住萬千學生,卻不能不記住一個叫楚諾的女孩子。詞彙量豐富驚人,最重要的是當眾指出犀利疑問卻能顧慮教授面子,語帶幽默,讓眾人在笑聲里引以深思。

課餘間隙,白墨去洗手間的時候,無意中聽到有學生議論楚諾,說有教授為了防止在課堂上被楚諾提出質疑下不了台,私底下比學生還用功……

白墨洗手的時候,嘴角笑容蕩漾,當年小小女童,如今終於不甘示弱的長大了。

放任楚諾在這裏,白墨沒什麼不放心的。

離別的時候,白墨說:“聖誕節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回首都。”

距離聖誕節還有二十多天的時候,有一個大型建築開發找上了教授,希望他能幫其設計,教授選擇楚諾當助手。

“我沒經驗,最重要的是我還是大學新生。”她話語委婉,看着頭髮花白的教授,嘴角笑容清淺。

教授挑了挑眉,近乎咬牙切齒道:“一個時常在課堂上挑釁權威的新生嗎?”

楚諾表情無辜,“我以為我很不招人待見。”

教授毫不客氣道:“我確實不待見你這樣的學生,但我很榮幸能夠成為你的教授。”頓了頓,教授似乎在尋找措詞:“我能這麼說嗎?你是我教過最出色的的學生,也許今後還會出現比你更出色的人,但現如今你是最好的。”

“很高的評價。”嘴角笑容加深。

教授習慣性挑了挑眉:“這麼說來,你願意加入設計團隊了?”

“是我的榮幸,但願我不會給您添麻煩。”她伸出手,態度謙和有禮……

手機沒電,她用的是同學手機。

對方大概見她沒說話,所以先行開口了。

“哪位?”聲音有些熟,又有些陌生。

“我找我姐姐,你哪位?”感冒的時候,就連意識似乎都有些恍惚。

對方良久沉默,再出口聲音較之剛才竟冷了好幾分:“雲蕭。”

“……”這次沉默的人開始變成楚諾了。

“找你姐姐有事?”終於雲蕭打破了沉默,只是語氣好像沒有先前那麼生硬了,也許只是楚諾的錯覺。

停了一秒,她問道:“我姐姐呢?”

“洗澡。”聲音平淡,他只是在闡述事實。

“……”她手指下意識僵了僵,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平靜如常:“麻煩告訴我姐姐,就說她不用來米蘭接我了,這個聖誕節我有事,回不去。”

“……”終究還是沒忍住,她平心靜氣道:“我母親已經過世十幾年了。”

雲蕭似是對她一板一眼,不知變通的回答有些意外,過了一會兒才說:“不是指溫嵐阿姨。”

雲蕭沉默良久,“感冒?”

愣了愣,就那麼過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她應該基於禮貌回應一聲:“小感冒,不礙事。”

“米蘭這幾天氣溫下降,注意身體。”清冽的嗓音沒有絲毫起伏。

“謝謝。”話語客氣。

“……還有事嗎?”某人聲音不知為何,又莫名冷了下來。

“沒事,麻煩你了……”

楚諾也不在意,把手機還給同學,快走到宿舍的時候,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雲蕭在美國,他怎麼知道米蘭這幾天氣溫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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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新歡,總統請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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