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番外十四
傍晚，江寧成終於饜足，抱着軟癱的顏由美去浴室沖了個澡又抱着她回到床上。他抱着她柔軟的身子，滿足的嘆息。
顏由美意識已經模糊了，真的被折騰的太累了，身體的每一處都像是要散架似的，根本提不上一絲的力氣，她任由江寧成幫她洗凈身子再抱回床上，任由他不留一絲縫隙的抱着她，她也感覺到安全，在他的懷裏，很安心。
聽到懷裏的人兒漸漸平穩的呼吸聲，江寧成再次滿足的嘆了口氣，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分一秒都值得他花一輩子去銘記。
他低頭吻吻顏由美的額頭，柔情似水，他想，就是這樣了，懷裏的這個女人，他要用自己的一輩子來補償她，他得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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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晚上八點多，江寧成迷迷糊糊的醒來，其實他是被餓醒的，早上，中午晚上什麼都沒吃，下午又進行了那麼耗體力的活動，這時候還不餓他就是鐵打的了。
躡手躡腳的起床，盡量不去打擾還在沉睡的顏由美，她一定也很餓了吧，是他沒有想那麼多，睡覺之前就應該吃點東西的。
江寧成出了卧室往廚房走，他想着現在家裏好像沒有什麼食材了，只能給自己和顏由美煮碗面了。
等江寧成煮碗面端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江寧成看着桌上賣相不佳的麵條，不禁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他都是一個人住，竟然還不會下廚也算是個奇葩了，仔細一想，好像顏由美的廚藝很不錯，是她經常下了班不是先回家而是跑到他這來給他做飯，他也很喜歡她的手藝，原來，她在他的生命中已經佔到了那麼重要的位置啊。
書上說，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下廚，願意為他洗衣，願意為他等到深夜，那他一定是深愛着這個男人。
江寧成苦笑，自己一直都知道顏由美是愛着自己的，為什麼當初自己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傻傻的沒有任何回應？真的是有夠無恥的。
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江寧成往卧室走，現在是時候叫顏由美起來吃點東西了。
江寧成走到床邊，看着側身躺着正背對他的顏由美，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微笑，他探身下去，扳過她的身子，一看她的臉，江寧成立刻就着急起來了。
顏由美的臉色潮紅，嘴唇也是發白，眉頭深鎖着，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江寧成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果然是燙的嚇人，她發燒了。
江寧成沉着臉，毫不遲疑的抱起顏由美，往外走去。
顏由美頭靠在江寧成的肩頭，閉着眼睛痛苦的呻吟，“寧？？？？？？寧成，寧成，我好難受。”
聽到她微弱的聲音，江寧成痛心不已，他是個混蛋，是個十足的混蛋，竟然為了自己的快活，這樣不顧她的身體折騰她，他真的？？？？？？真的自責死了，恨不得把自己殺了。
“由美，寶貝，對不起，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一會兒，再一會兒就不痛了。”江寧成細着聲音哄着懷裏的顏由美。腳下的速度卻不由得加快了。
顏由美眼角有眼淚滑出來，揪着江寧成衣服的手加大了力道，“好痛，痛？？？？？？寧成，我的肚子，好痛？？？？？？不要，不要。”
江寧成步子不停，抱着顏由美上了車子，這會兒他也顧不得顏由美在小聲的說著什麼了，他只想現在立刻馬上帶她到醫院。
幸好這個時候車子並不是很多，江寧成一路疾馳，只花了十來分鐘就帶着顏由美到了醫院。
看着顏由美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被推進診救室，江寧成才勉強停下來喘了口氣，但是又想到剛剛顏由美一直在喊痛，而且哭了的樣子，他的心就揪了似的疼着，都怪他，他為什麼一直都是在做傷害她的事？他真的恨自己。
坐在診救室門口焦急的等了將近有半小時了，江寧成沒有辦法再冷靜了，如果只是感冒發燒的話，根本沒必要這麼久都還不出來的，一定是有別的什麼問題，他起身，走進那扇緊閉的門，眉頭越皺越緊，到底發生什麼了？他的由美？？？？？？不，他的由美一定不會有事的。
就在江寧成恨不得砸門的時候，門開了，醫生從裏面走出來，江寧成退了幾步，看着醫生，急急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看着江寧成的眼神有些憤怒，“我說你們年輕人，就只會亂來，想要過肆無忌憚的生活就不要懷上孩子啊，孩子是招誰惹誰了，碰上這樣的父母。”
兩個字，炸開在江寧成的腦袋裏，孩子？孩子？怎麼會？？？？？？怎麼會有孩子？
顏由美的肚子裏，有了秦越的孩子？！江寧成慌亂的退了幾步，直到背抵上牆才勉強停下來，他蒼白着臉，雙目無神的盯着地板，腦子一直在回蕩着那讓他痛苦不堪的兩個字，孩子！
見江寧成的模樣，醫生也稍微緩和了臉色，只以為他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還好送來的及時，現在母子平安，不然不僅孩子沒了，你老婆可能連生育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我就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把生命當回事，懷着孩子還亂來，這次嘗到苦頭了吧，要吸取教訓。”醫生孩子苦口婆心的絮絮叨叨，但是江寧成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記起顏由美說她已經是別人的人了的時候的決絕，她，屬於別人了，他的第一個男人不是他，就連她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血脈。
當初明明勸說自己不要去介意她曾經有過誰，只要她的以後只有他就夠了。可是，現在情況有了巨大的轉折了，孩子，孩子啊，這是一個無法忽視的坎。
醫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江寧成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恢復意識的時候，走廊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掏出手機一看，已經凌晨了。
他站起身，揉了揉發麻的雙腿，然後鼓起勇氣推開那扇門。
他沒想到顏由美還沒睡，大概是聽到門響動的聲音，她下意識的看過來，江寧成一抬頭，四目相對。
“你？？？？？？怎麼還沒休息？”江寧成壓制住自己內心翻騰的難受感，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正常。
“我還以為你回去了。”顏由美答非所問，直直的看着江寧成，看得他發毛。
“怎麼會，你還在這裏呢，我怎麼會走。”江寧成終於抑制不住自己對顏由美的心疼，在病床邊坐下，伸手去撥弄她額前的碎發，溫柔得不像話。
顏由美看着江寧成，就像是在看夢裏的人一樣，整個人都痴了，“孩子還在。”
顏由美突然地一句話打得江寧成措手不及，孩子，是啊，孩子，這是一個不可避免的話題啊。
江寧成極力擠出一絲笑容，緩緩點頭，“是啊，孩子還在，安安穩穩的躺在你肚子裏呢，不要擔心，對不起，是我？？？？？？是我太莽撞了，我不知道，我？？？？？？”江寧成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臉上的笑容隨着自己的話漸漸掛不住了。
“你介意嗎？”顏由美問，她看到江寧成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先入為主的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掛上了秦姓。
當然她也不會怪江寧成，因為他不知道，在和秦越認識之前，他們發生過什麼。
江寧成啞口無言，更加不敢看顏由美直視過來的眼光，要怎麼開口說他不介意？他真的沒有那麼的偉大，他是個男人，一個普通的男人，不是什麼聖人，他要怎麼才能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
顏由美等了許久，沒有等到江寧成的回話，心裏涼了半截，但是，她真的不怪他，換做是別人大概也會是這樣的反應吧，有哪個男人，會接受自己的女人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還心甘情願的接受她。
“你回去休息吧，我看你挺累的。”顏由美的聲音沙啞，音調沒有一絲起伏，平靜得讓江寧成心慌。
“由美，我？？？？？？我是愛你的，我說過的話絕對不是假的，至於孩子，說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就能當親生兒子對待。”江寧成終於鼓起勇氣直視顏由美，心裏也下了艱難的決定。
腦海里回蕩着剛剛醫生說的話，當時他雖然沒有一點心思聽，但還是模糊的記得一點，醫生說失去這個孩子，顏由美可能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這是一個多麼大的代價，他怎麼能讓她承受這些，他怎麼捨得？她為他承受了那麼多，他就犧牲這一次又會怎麼樣呢？所以，他會慢慢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儘管現在自己並不是真的百分之百全心全意的接受，但是他想，時間會改變一切，總有一天，他會做到的，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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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消息的秦越也立刻趕到顏由美的病房，他本來就在這個醫院上班，剛剛也是在另外一個醫生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那個醫生明明沒有說起顏由美或者是江寧成的名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秦越就是冥冥之中有感覺，出事的就是顏由美。
所以當他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顏由美時，他真是恨不得把守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殺了！
江寧成對於秦越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他知道他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只是在看到秦越毫不掩飾的擔心還有看他的憤恨的眼神時，心裏竟滿滿的都是愧疚。
他從秦越手裏不擇手段的將顏由美搶過來，卻沒有好好照顧她，呵呵，這的確是他的錯。
但是一想到顏由美肚子裏的孩子，是眼前這個男人的，他的心就跟有一隻手在揪着似的，狠狠地疼。
“她剛睡着，我們出去說吧。”江寧成掩了掩顏由美身上的被子，然後沒有看秦越，直接往門口走。
秦越看了睡得很安穩的顏由美一眼，也跟着江寧成出了門。
醫院走廊上，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和一個只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面對面靠牆站着，兩人像是在對峙，但是彼此都沒有看對方的眼神。
“你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吧？”是江寧成率先打破沉默。
秦越一愣，像是沒有想到江寧成會這麼直接說道話題上，作為回答，他只能點頭。
他當然知道顏由美懷孕的事，他還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
“知道她懷孕，你還能親手把她交到我手上，呵呵，秦醫生，我是不是該說一句你很偉大。”江寧成諷刺的笑，真的只要一想到顏由美的肚子裏有着別人的孩子，他就心痛，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他愛她，就要試着接受她的一切。
秦越看着江寧成諷刺的笑着，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在思考江寧成話中的意思，他說他把顏由美交給他說明他的偉大，呵呵，所以他是覺得顏由美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真是有夠會想像的，這個男人，果然就如顏由美說過的那樣，自大傲慢，從來都不會為別人想。可是就是一個這樣的男人，卻讓他愛着的女人死心塌地的愛着，他還是輸了。
“所以你是覺得由美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要我負責嗎？”秦越確實笑着，勾起唇角用一雙丹鳳眼瞧着對面的江寧成。
看到秦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江寧成越發的氣憤，他原先還以為秦越是個正直的好男人，值得一個女人託付，但是現在看來，竟也是這般禽獸不如，不負責任的男人，是他看錯他了！
“秦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把那個孩子當做親生的對待，還請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江寧成轉身想要進門，卻被身後的秦越一句話給止住了腳步。
“江寧成，你根本就不值得由美愛，哦不，是不值得任何一個女人去愛。”
江寧成轉身，皺着好看的眉心看着秦越，“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明傷害由美最多的人是你，你卻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別人身上，呵呵，虧她明明看透了你所有的缺點，還是對你放不了手，我真的為她覺得可惜，由美是個好女人，不是我也會有更多的好男人去愛她，而不是你，這樣自私的愛。”秦越收起了微笑，看着江寧成的眼神也是從未有過的陰鷙。
他真的可以很理直氣壯的說他秦越是個偉大的男人，這也的確是應了江寧成剛才的“誇讚”，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顏由美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天晚上，那時他剛下班，走出醫院正打算去取車的時候，正好看到顏由美蹲在醫院門口的花壇邊毫不顧忌的大哭，路過的行人紛紛注目，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問一句怎麼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他同情心作祟，還是真的冥冥中就註定要讓他和顏由美牽扯上一段關係，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用手去推了推顏由美的肩。
“小姐，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其實，在這個時代，對一個陌生人伸出同情之手是有風險的，但是秦越想着自己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就算是冒着危險還是要對陷於困境之中的陌生人伸出援手的。
哭得正起勁的顏由美抬起頭去看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心裏也是有些震撼的，看他眉清目秀的樣子，心裏下意識的額沒有把他當做是壞人，止了哭泣，隨意的用手背抹了把眼淚。然後就站起身。
“對不起，我？？？？？？我沒事。”剛才是真的太悲傷才會這樣不顧形象的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不顧形象的大哭，這會兒被一個陌生人一打擾，意識也回來了，怎麼都會不好意思的。
顏由美說著就要走，可是因為坐太久了腿早就麻了，剛邁一步身體就一軟，眼看着就要倒地，身後一隻大手及時出現，攬住她的腰，穩穩地抱她抱在懷裏。
等顏由美站穩后，秦越有些尷尬的放開手，“對不起小姐，我是看你？？？？？？”
“沒事，我就是腿有些麻了，沒事的，耽誤您了不好意思。”顏由美吸了吸鼻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小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是這家醫院的醫生，要是不介意的話，上去我辦公室坐坐吧。”秦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哪門子的邪，平時根本就不會做出來的事，在這一天就做齊了，也許真的是在看到顏由美的第一眼起，自己就已經不自覺地被她吸引了。
“那個，如果醫生你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喝咖啡吧。”顏由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提出這樣毫無理由又無理的要求，也許就只是想要找一個人好好的傾訴，她心裏的苦。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秦越點頭了。
兩人坐在咖啡廳里很久，一直都是顏由美在說話，秦越靜靜的聽，顏由美講的所有的話都離不開一個男人，這是秦越那晚上得出的唯一結論。
她愛那個男人，但是卻得不到那個男人的愛，現在她的肚子裏有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她卻想要離開他了。
“我不懂秦先生在說些什麼。”江寧成隱約覺得有些奇怪，秦越明明是話中有話。
秦越也是諷刺的笑，“如果由美有了我的孩子，那我就是和你競爭到死我也不會把她讓給你。”
他說的夠明白了吧，如果顏由美是他的女人，那該多好啊，她那麼好，真的值得任何男人為她傾心的，可是她卻選擇了一個配不上她的男人。
江寧成眼睛倏地瞪大，兩步上前揪住秦越的衣領把他摁在牆上，一雙眼睛泛着火紅的憤怒，“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
秦越對於江寧成無理的動作也不反抗，依舊看着江寧成笑，“還要我說的多明白，江先生你是弱智嗎？由美她，從來都只愛着一個男人，一個叫江寧成的混蛋男人，她又怎麼會讓別人碰她？！”
秦越的一句話，猶如一記悶雷，打在江寧成的頭上，讓他手足無措。
由美，只有他一個男人？所以，那孩子，是他的？怎麼可能，他們以前，根本就沒有？？？？？？
看江寧成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秦越甩開江寧成的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與其在這裏責怪別人，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三個月之前做過些什麼混賬事。”
秦越橫了江寧成一眼，舉步離開。
江寧成渾身無力，靠着牆坐下，頭裏面亂成一團麻，三個月前？？？？？？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從袋子裏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
“喂，阿尤。”
“喲，江老大，怎麼有閑心給小弟打電話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稍微有些流氣的聲音。
江寧成沒有心情開玩笑，他現在迫切的需要知道一件事，“阿尤，三個月前我在你那裏喝醉過一次，是你把我送回家的嗎？”
“三個月前？就是你最後一次來我這裏的那次嗎？怎麼可能是我，我可沒那美國時間，我給嫂子打電話了，是她把你接走的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阿尤話音一落，江寧成腦子就炸開了花，果然是這樣？？？？？？
“你
我第二天給你打電話道謝的時候你好意思應不客氣！”江寧成惡狠狠地開口罵道，要是現在阿尤在他面前的話，他指不定會動手掐死他。
“你丫要不是我把你扛到包廂里去，你不知道會被哪個老女人給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沒有再聽下去，江寧成憤憤的掛了電話。
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然後，江寧成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真心的放鬆的笑容。
走進房間，輕輕掀開顏由美的被子，在她身邊躺下，輕輕將她攬進懷裏。
顏由美還是被他的動作給弄醒了，“寧成，你累了吧？”
江寧成滿足的聽着她軟軟的嗓音，低聲應道，“嗯，很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覺。”
“嗯，睡吧。”
“由美，等你出院，我們就去民政局吧。”
“嗯？什麼？”
“我會給你一個浪漫的婚禮，給你和我們的孩子，最好的愛。”
顏由美開始還是不解的望着江寧成，看他臉上堅定地笑容，心一下就融化了。
緩緩點頭，此刻她的笑容，在江寧成眼裏鐫刻出最美麗的回憶。
曾經以為遠在天邊的幸福，原來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