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當時我的動作還是把撲克放在嘴邊舔的動作,一個戴着小白帽子的男人走了出來。我當時沒反應過來,還是那個動作。那人一看我拿着撲克在舔,而且拿的還是賭場裏專用的撲克,也是一愣,直直地看着我。我馬上把撲克收了起來,有點尷尬地咳了一下,解開褲子去小便。那人也反應了過來,疑惑地看了看我,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看他的打扮應該是個賭客,賭場裏的人都有統一的服裝,女的是天藍色的套裝,男的是黑色的套裝。所以我也沒把他太當回事,何況就是賭場的人我也不怕,我是來幫忙的嘛。
方便完了我就來到大廳里,溜達了一圈,心裏有點沮喪,哪裏有什麼味道嘛,盡瞎他媽亂想。我回到賭場后,覺得有人瞄上我了,似乎有一雙眼睛總在我身上,是廁所里遇到的那個小白帽。他一路跟着我,手裏也拿了一疊籌碼,對着我不懷好意地笑着。他的笑里有威脅也有討好的意思,大概是說,你帶着我贏點,否則別怪我告訴賭場裏的人。想想也是,進了賭場,手裏還有賭場專用的撲克,他肯定認定我是來出千的。估計想跟着我撿漏的。想到這裏我對着他笑了一下,心裏想:小樣,我整不死你啊?要知道,我正常賭從來沒贏過,跟我撿漏,能有你好?事後想想我當時的想法,確實挺過分的。他看我對着他笑,好像也來了勇氣,湊到我面前拿出一支煙來要給我點上。好像蘭州這裏的風俗,見面就是點煙,管你會不會抽。點煙的工夫,他自我介紹說:“大哥,我姓馬,多多關照。”我開玩笑說:“這麼巧?我姓牛,咱一家子啊。”他也樂了,說:“大哥,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倆心照不宣地笑笑。
我轉身向百家樂那邊走過去,他亦步亦趨地跟着我。撲克被我揣在衣服的內兜里,我可沒有想着去出千換牌。我合計着我不出千從來沒贏過,你要是願意跟着,我是很願意帶你進溝里去的,你不是願意跟着我嘛?來吧,小子,我滿足你。我心裏壞壞地想着。
站到了百家樂的台邊,那裏局面依然很火爆。我把1萬多的籌碼都拿了出來,那個小白帽也緊挨着我,攥着自己的籌媽,等着我下注。
我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形勢,就我手裏的籌碼全部押上去也沒有看牌的機會。庄閑兩家互相抬杠,都抬出30多萬一把了。我想:我沒看牌的機會,他能跟我下注嗎?我不知道。他認定我是老千,要跟着我,看來賴上了,讓我正事都做不了。我有點討厭他,等了很久,也沒有1萬元可以下注看牌的機會。我有點等不及了,桌子邊上一個瘦瘦的中年人,看着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就鼓動我跟着他押。那一把他押了八九萬在莊家,可能找人壯膽。我正好站他身邊,他就鼓動我。我毫不猶豫一把把籌碼都放到那人的籌碼邊上。我全押了,斜着眼看着那個小白帽,他遲疑着是否要跟着下注,估計也擔心我把他帶溝里去。他知道我那點小錢沒機會看牌,不能看牌就意味着不能換牌。看來他還是蠻懂的,他正在猶豫的工夫,荷官已經敲了鈴,讓大家買定離手。也是巧了,那把牌最後補牌,莊家竟然贏了,看我拿回盈利的錢,那小白帽十分後悔。贏的時候那個瘦瘦中年人轉過身來,伸出手來要和我擊掌表示祝賀(賭桌邊上經常這樣,很正常),我就和他拍了一下。
這樣我手裏有了2萬左右的籌碼。我轉身去了另一個百家樂的檯子上,小白帽也跟我過去,讓我鬧心得不行了。剛過去正好大家認為閑家能贏,我就把2萬丟到了莊家。我還想:跟我押吧,輸死你。小白帽也跟着全部押了上去,大概3000多的樣子。開牌的結果,我竟然又贏了。越想輸越贏,真是奇怪。我不信邪,第二手我又全部押了上去,居然又贏了。這樣我就有了8萬的籌碼。小白帽興奮得不行了,他跟着贏了兩把,手裏也有了1萬多的樣子。想想真是倒霉。
贏了錢我卻沒有嬴錢的喜悅,這樣一來我還真不會玩了。第三把我本來想押到閑家,合計自己走反運,搞不好閑家真能贏,猶豫了一下,我就把籌碼又推到了莊家去,8萬全押了上去。我心理暗暗祈禱:來個花吧,讓我輸了吧,一翻果然是個花。我不禁佩服自己的臭嘴,真他媽的靈,我有點高興。哪知道閑家也是破點,都要補牌。該發第二張了,補到我的時候我又祈禱,再來個花吧。拿到牌,一錯邊是4,我在心裏默默地想:中間最好是兩點,那樣是個10,我就輸了。可是竟然補來一個9,我又贏了。手裏的錢一下翻成了16萬,可是這些錢沒有一分是我的,我有點惱火。忽然我腦海中好像透了一絲的光亮:花牌?對啊,21點上什麼牌起決定作用?是花牌!
我第一次在21點桌子上偷來的五張沒有一張是花牌,連個10都沒有。回頭想想也挺倒霉的,這麼多花牌,我隨手一偷,竟然一張也沒撈着。如果說他沾口水去嘗牌,應該不是區分出各種滋味,只要能分出是不是花牌,一切不就解決了?比方說:莊家的明牌是5,要是嘗出了那張暗牌是花牌,再知道牌靴里的牌也是花牌,就提示不讓下邊人補牌,把那花牌補給莊家,莊家就直接爆掉。或者知道牌靴里的不是花牌,就叫大家使勁補,哪怕爆掉一兩門,到了花牌的時候打住,補給莊家,莊家還是會爆掉。
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看來得干點什麼了。我正站那裏發愣,小白帽提醒我該押錢了。這個時候我哪裏有心思押錢呢?我摟着他的肩膀擠了出來,偷偷和他說:“今天不玩了,明天晚上你來找我吧。”他使勁點了點頭說好。我說:“你最好別跟着我,好不好?”他說好。說完我偷偷塞給他一個5000的籌碼,讓他離我遠點,明天8點再來找我。就這樣,我把小白帽打發了。回想起來,真應該謝謝那個小白帽,不玩百家樂,沒那兩張花牌,我也找不到破解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