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九章
三十八
轟的一聲巨響,感覺腳下的地面都在晃動,雪連泥土飛揚起來,不少都砸在了不遠處蔣力他們的身上。那截斷了的松樹飛出好遠,只見山坡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土坑。隨着爆炸狼群也跟着一轟而散,在坑的周圍零七八碎地散着幾具狼的屍體,地上滿是被炸得亂飛的肉屑和鮮血,而李小山也早已經找不到人影了。蔣力三個人站起來都是灰頭土臉的,他們誰也沒有先拂去頭上的雪和土,都是徑直往山坡上跑去。
我抬起頭望着土坑心情複雜,不知應該喜還是悲。我正要也向土坑那走去,身邊的老王叔突然拍了拍我,娃,剛才在樹下你看到那隻頭狼了嗎?我搖搖頭,這種情況早就分不出東南西北了,誰能在意哪只是那獨眼頭狼呀。老王叔啊了一聲,狼群可能還沒有散呀,你得快叫他們回來。
蔣力最先跑上山坡,他跪倒在土坑旁邊,雙手插進已經被炸得鬆軟的泥土,老三呀!你怎麼讓我跟你娘交代呀!你就是愛逞能,到死還要耍漂亮,你耍什麼呀耍!說完就已經泣不成聲了。王征也已經跑上山坡,他舉起手裏的槍衝著天上砰砰放了三槍,槍口衝著天空久久都沒放下。韓雷走在他們後面不言不語,我從地上站起來叫他:韓雷,快叫你大哥、二哥往回來,狼群可能還沒有散呢,你們要小心呀。韓雷回過頭,他的眼裏也是紅紅的。他一邊倒退着一邊衝著我搖頭,不用了,你們放心吧,我三哥埋的雷從來沒有失過效的。
我想再往前走些,可是老王叔攔住了我,不對勁!老王叔用力地抱緊了我的胳膊,我不禁也打了個冷顫,腳步自然地停住了,我連忙喊,韓雷小心呀!
果然就在蔣力跪在地上大哭的時候,一聲狼嚎也從山坡後傳出來。那聲音竟似在地底下冒出,尖銳如刀一般地劃過我的耳膜,不禁讓人毛骨悚然。韓雷一下子愣在了那裏,王征開始急着往槍里安放着子彈,而蔣力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依然跪在了地上。一聲狼嚎以後,四周如死一般寂靜。王征伸手去拉蔣力,老大,我們快走,狼群還在。蔣力沒有理他,只是把背上的刀拿了下來,端在了手裏。老三,這次是哥對不住你,看我為你報仇。韓雷也回過神來,抽出刀一邊往前衝著一邊叫着蔣力他們。
我連忙回頭問老王叔,我們怎麼辦?老王叔緊皺着眉頭不說話。
這時第二聲狼嚎又響了起來,伴着這聲狼嚎從雪堆里猛地跳出三隻狼,沖向了山坡上的蔣力和王征。王征舉槍就打倒了一隻,剩下兩隻狼直奔蔣力撲了上去,蔣力站起身,連躲都不躲,雙手高舉刀衝著面前的狼就劈了下去。竟然在空中就將一隻狼劈成了兩截,狼血噴了蔣力一身,蔣力更是啊啊地大叫起來,他看起來好像發了狂一樣,竟然把剩下的那隻狼嚇得站住不敢向前了。這時韓雷也跑到了蔣力和王征的身邊,緊緊地盯着前面。
狼群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山坡下,好多狼已經一身是傷,混身滿是血跡和泥土。這些狼的目光更加的兇惡,根本沒有絲毫要退去的意思。它們開始慢慢向山坡上的蔣力三人靠近,這次它們並沒有馬上一起衝上來,而是慢慢向前移動着,它們在計算着自己與蔣力的距離,小心地避開王征手上的槍,四周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那種緊迫感都快讓我不能呼吸了。
老王叔突然對我說,娃,快點火,我們得幫他們一把。
我連忙到旁邊的小樹叢中找了幾根枯枝,點着了分成二把,我和老王叔一人舉着一個向著蔣力三個走去。
我大聲喊着,韓雷,你們快往回退呀。
韓雷拉着蔣力小心往回退着,王征舉着槍與狼群對峙着。看到蔣力他們在慢慢往後退,狼群立刻開始騷動起來。蔣力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王征喊,老二,找到頭狼,打頭狼。王征頭也不回地說,找不到,我早就在找了。老大你們小心,我看到有幾隻狼從山坡後面繞過去了。果然就在蔣力他們快退下山坡時,幾隻狼從另一面躥了出來。我連忙舉着火把沖了過去,狼見了火馬上又停下了腳步,只是現在是白天,狼對火明顯不像晚上那樣恐懼,我看得出它們隨時都能進攻,老王叔也在我身後揮動着火把。
蔣力和韓雷退到了我身邊,蔣力望着我說:你還沒有死?你還沒有死?
我不知做何回答,蔣力突然衝過來抓住我的胸口說:為什麼你還沒有死,剛才那一刀把你砍死說不定什麼都不會發生了。是我太貪心了,老三我對不起你。
我被蔣力抓得緊緊的,胸口說不出的疼痛。不禁又猛烈地咳嗽起來。韓雷將蔣力拉回:大哥,別這麼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老王叔攔在我的面前對蔣力說:如果你想大家都活命,就趕快找路逃命吧!老王叔緊張地四下望,我們只有一條路可退了,就是麒麟廟,我們退到那裏還能支撐些時間。
蔣力看了看路,爺們,這少說幾十丈,我們根本沒有命跑到上面呀。
老王叔堅定地說,那也得跑,要不然就坐在等着被狼吃嗎?
這時王征開槍打倒了一隻狼,趁着狼群停止行動的時機,王征也跑了回來。我們幾個人開始一點點向後面的路退去,而狼群也跟了上來。狼群這時總是有意跟我們拉開一點距離,看來到了現在,狼群已經不再急於把我們殺死,而是在一點點耗盡我們的體力。
老王叔也發現了這一點,他要我們不要走得太快,盡量不隨便開槍,只要能退到廟裏就有活命的可能。
蔣力說,老人家,如果這一次大家能活着出山,我兄弟四個一定好好向你謝罪。到了這個時候蔣力還是習慣說他們是四個人,而不是三個人。
說話間,狼群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最前面的十幾隻狼圍成一圈慢慢地在向我們包圍[奇`書`網`整.理提.供],大家都開始焦急起來。
我們能退到廟裏嗎?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之時,一陣嘶啞的嚎叫聲從我們身後的廟中傳來,那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凄涼,如同刀一樣割在我的心上,我的肉上。我回過頭盯着麒麟廟,喊了出來,小白!老王叔,是小白!
我突然想到在夢中小白攻擊老王叔他們的景象,我不禁大喊:不行,不能進麒麟廟。
雖然不知道原因,老王叔的手也開始顫抖,蔣力三人的面色變成從未有過的凝重,小白叫聲一陣陣地傳入我的耳朵,從這叫聲中我能感覺到小白的無奈和悲傷,也許肅慎說得是對的,是因為小白才出現了這一切,而它的出現又是因為我來到了這裏。就在我勿自胡思亂想時,韓雷突然說,大哥,狼群有動靜。
果然,小白的叫聲讓狼群為之動容了,所有的狼都開始動搖,它們在原地不停地打着轉,有些甚至開始交頭結耳,它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初那種攻擊的狀態,戰場上突然少了些許殺氣,可就在這時那隻頭狼的嚎叫聲又傳了出來,狼群立刻又開始燥動起來,它們好像很猶豫現在到底要不要進攻我們。在我看來,小白的嚎叫與頭狼的叫聲也許是一種對抗,而對於整個狼群來說應該是至高無上的命令,狼群現在的狀態就像正月十五那天夜裏一樣不知道應該聽從哪一方。頭狼現在不敢再貿然進攻,想必它也已經傷痕纍纍。更主要的是它害怕王征手裏的槍,這樣人與狼群漸漸處於了一種十分艱難的對抗之中。
王征突然喊了起來,老大,難道是……?
蔣力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說,老二、老四,趁狼群不動,我們立刻進廟。說罷韓雷拉着我,王征扶着老王叔,蔣力在最後面,我們五人拚命向麒麟廟跑去。小白顯然用盡了氣力,聲音幾乎已經聽不見了,而那頭狼的叫聲卻是依舊,狼群這時立即又重新恢復到了以前的戰鬥狀態,向我們沖了上來,蔣力高喊,別停,快進廟!手裏的大刀向四周揮舞着。撲上的最前面的一隻狼立時就被他砍倒,王征這頭也抬手放槍又打倒了一隻。我們不敢有片刻停留,風在我耳邊呼呼吹過,我能感覺出韓雷抓着我的手臂十分用力,好像都快嵌入到了我的肉里,我側過臉去看他,韓雷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緊緊咬着嘴唇,他的神情是那麼嚴肅,我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忍着不時傳來的傷痛盡量快地往前跑着。
終於跑進了廟裏,從來沒有想過就這麼幾十米對於現在的我卻好像是幾里地一樣。韓雷鬆開抓着我的手,我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氣,腿上和胸口的傷也是鑽心的疼痛。王征緊跟着我和韓雷,他把老王叔推進廟裏,與韓雷返身又去接應蔣力。老王叔坐在地上也和我差不多,這麼拚命地折騰,臉上早就沒有了一點血色。我差不多是爬到老王叔身邊問他還好嗎。老王叔喘了好久才對我說,還死不了。我坐在地上,看着這空空如野的麒麟廟,小白,你在哪?二寶,你不在這嗎?
不一會兒,蔣力三個人也跑到了廟裏,王征和蔣力好像又掛了幾處彩,身上的棉襖也被狼抓得一塌糊塗。韓雷最後一個進廟,他用力將破廟門合上,然後用身子使勁抵着。三人也都站在原地不住地喘氣,我和老王叔看着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韓雷彎下腰雙手扶着膝蓋,見我在看他,臉又是一紅,沖我笑了笑,我剛想問他有沒有受傷,他的眼睛卻盯住了我的身後,本來向上的嘴角一下子僵住了,他抬手指向前面,大哥,你看!我們一起朝他手的方向看去,全都驚呆了。
雖然,我知道剛剛廟裏傳來叫聲是小白的,可是,當我真正看見小白,還是呆住了,小白此時正蹲坐在廟中那已經斷了頭的麒麟像上,它的目光炯炯,一身銀白,王者一樣看着我們。
三十九
我看着小白心情複雜,它到底是敵是友?我試着像以前那樣伸出手招呼:小白,過來。
小白看了看我然後輕身一躍跳下了神案,看得出它的身體依然虛弱,它慢慢走近我,卻不再像以前那樣撲到我懷裏,只是輕輕嗅着我的手,彷彿也在試探着我一樣。這時我才發現有些東西改變了便回不去了。
蔣力看着我和小白,說了一句,果真如此。王征、韓雷也不約而同地走到蔣力身邊,大哥,真是嗎?
不錯,它就是白狼。它怎麼會在這裏?
蔣力三個人向我和小白走近,小白轉頭看到蔣力三人身子一震,隨後再次回到了麒麟背上,蔣力三人正一步步向案前走去。我連忙擋在他們前面,你們要幹什麼?
怎麼?
這是我養的!
蔣力看着我緩緩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愣了一下說:我就是我,一個普通的志願軍戰士。但你們也不能隨便碰它。
蔣力搖了搖頭說:沒想到你一個人竟然可能帶領它們兩個,難道說我看走眼了,你是神嗎?
我苦笑了一聲,我怎麼可能是神,要是神的話,我會讓這些事發生嗎?
蔣力看着我,緩緩說道:從那天一進馬場我就知道不對,狼群撤退時,我就知道出事了,一路跟隨狼群到這裏,看見它們把這廟圍住,卻又不敢進攻,我已猜到白狼就在裏面,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狼群膽敢追殺白狼,現在才明白,原來是一隻幼狼,這上千年來都不曾發生的事情,竟然讓我們兄弟遇見了。可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我擋住小白的身子說:無論我是什麼人,也不能讓你們碰它,
蔣力笑了:小兄弟,你不想解決現在的事情嗎?你不想讓大家平安下山嗎?
見我遲疑不再說話,蔣力倒退兩步雙膝跪倒在地,王征、韓雷緊隨其後,我被他們三人的古怪行為弄懵了,三人嘴裏開始念念有詞。
列祖列宗,不肖子孫拜上。長白山上眾神仙,今我蔣、王、李、韓四兄弟突遇白狼,然此白狼尚未成形,故遵古訓,以其祭天,保佑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保佑長白山神仙萬歲,保佑人間太平……
說完,蔣力便站起身高舉手中大刀對準了小白的頭。我這才想起韓雷在馬場對我說過有關白狼的話,明白他要殺小白。沒想到這竟與夢中發生的正好相反。我連忙撲了上去抱住了蔣力。不行,你不能殺小白,我大聲喊着,用力地抱緊蔣力,不讓他掙脫。王征上來一槍托便打在了我的肩上,我的肩膀立刻就沒有了知覺,手一下子就鬆開了。蔣力身子一晃便把我給甩在了地上,他站起身來回頭對躺在地上的我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這樣做嗎?王征把手裏的槍口對準了我說,小同志,你也知道我們幾個人是幹嗎的,白狼我們必須得殺,你再敢亂動,我只能用這打狼的槍先斃了你。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能讓你們殺小白,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不能殺小白。韓雷走上來按住了王征的手,二哥,外面的狼群還沒有散呢,我們還是小心外面吧。
蔣力看着我放下了手中的刀說: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麼?為什麼我就應該知道,為什麼都這樣對我說?
告訴我,白狼是怎麼到馬場的。
我按着胸口上的傷把我收養小白的過程簡單地講了一下,王征和韓雷張大了嘴說:大哥,怎麼是這個樣的,按你說的不應該呀?
是不應該,白狼提前下世,而麒麟卻不願變身,都是不應該的。所以這隻白狼還未長成和你在這裏都有關係吧。本來我還想用他來解決這一切,但現在白狼在這,那就用白狼來結束這一切吧。所以這隻白狼必須死。蔣力嘆了口氣,掂了掂手中的刀對我說,不管怎麼樣,這白狼絕不能留在人間,相信你有一天也會明白的。韓雷,抓住他,我得馬上動手。韓雷把我拽到一邊,使勁按住我不讓我動彈,蔣力又重新對着小白舉起了刀。而小白還是蹲坐在麒麟背上,一動不動地看着我們,就在這時,王征突然喊道,老大,小心。
原來是一隻狼從廟的前窗跳了進來,徑直衝着蔣力的背後撲了過去。蔣力回過頭時狼已經撲到了面前,來不及躲閃了,本來站在我身邊的韓雷以極快的速度直衝了過去,將那隻狼撲倒在地,我還來不及反應,韓雷就已經抱着那隻狼在地上翻滾了起來,不一會韓雷從地上爬起來,而那隻狼卻已經在地上蜷成了一團。原來韓雷右手中的短刀直直從那隻狼的肋下刺了進去,深到刀柄,那隻狼連叫都沒有叫出來就死掉了。
韓雷從狼的身上抽出刀,在綁腿上蹭了蹭。他對蔣力說,大哥,現在還是小心外面的狼吧。白狼也跑不掉,不用急着把它殺了,等狼群退了再說吧。
蔣力陰着臉想了一會,然後對王征說,老二你看住右邊的窗戶,老四看左邊的,我看好這大門。最後蔣力手指用力沖我一指,你必須明白,是你把白狼帶到了這裏,才發生了現在的這些事,你會後悔的,這隻白狼沒有出路,只有一死。
我想起了肅慎的話,看看小白心情是一團糟。我靠着老王叔四下張望,這廟破破爛爛的,早就四處漏風,能支撐多久呀。我們現在又累又餓,備的乾糧只夠我們六人一天的量,尤其是這裏溫度太低了,就算狼群沒有進到廟裏,我們不出一天也會被凍死。這廟裏能燒火的東西沒有多少,而且這些神案柱子又是極難燒着的,就算能燒着我們也沒辦法在廟裏點起太大的火堆呀。蔣力現在已經把神案抵在了廟門上,看起來還挺結實。王征看着的那面窗戶早就釘上了許多木板,也不知道狼會不會從那裏鑽進來。左面的窗戶,韓雷也擋上了一根木棍,只有後面的窗戶還是半掩着,那外面是懸崖。看來暫時狼群還不會從正面進攻,但我已經開始聽見狼蹄在廟外雪地踏動的聲音,它們圍着廟不停地轉動,時不時站起來去抓那破爛的廟門,狼爪抓過廟門發出一下下刺耳的聲音。有些狼跳起來想撞開廟門,它的身體撞在廟門上發出蓬蓬的悶響。震得廟門和抵住門的神案都不住地搖晃,房梁也開始震動,落下灰塵。
小白依然蹲坐在神案上,它的神情凝重。我望着它想,到底為什麼小白會麒麟廟裏出現呢?難道小白在這裏是與二寶有關?我開始回憶二寶與小白之間發生的種種,它們的第一次見面便是那樣水火不容,二寶不可能將小白帶到這,如果真是二寶,它又是為了什麼呢?這一切又真的像肅慎所說與我都有關。
我感覺到從剛才開始韓雷就一直在盯着我,他總是像有些什麼話對我說,但卻始終沒有開口。老王叔一直緊張地看着四周,他幾次和蔣力的眼神撞上,又馬上分開,他們都似乎有不想被對方發現的東西。老王叔把他當拐杖的步槍檢查了一下,看看裏面有子彈便悄悄地把它塞到了我的身子下面。我想把槍遞還給老王叔卻又被他一把給按下了。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的狼群突然沒有了動靜,聽不到它們急躁的腳步聲和撞擊廟門的聲音。四周靜了,只剩下風穿過門縫時的絲絲聲。蔣力三個人更加警惕起來,他們把頭小心地湊近到門口,可是卻聽不到外面的一點點動靜。
我看老王叔緊皺着眉頭便問他,老王叔外面沒有了動靜,是不是狼群退了。
老王叔搖了搖頭說:不會的。狼崽子們一定在想辦法攻進來。狼群絕不會一聲不響就退的,越到這個時候越要小心呀。
聽了老王叔的話,我也開始下意識地四處看着。這樣的氣氛讓人很壓抑,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廟的四周聽似有奇怪的聲音傳出,但又覺得是風聲。開始很細微的沙沙聲,到後來慢慢變成有節奏的嘩嘩聲。我們全都不知所措,四周看着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老王叔喊了一句,媽的,狼崽子在掘牆呢。
原來狼群竟然都聚在了麒麟廟那面最破的木牆後面,要麼用牙去咬木板,要麼用爪子挖土,它們竟然想把這面牆給挖倒。王征沖牆外打了一槍,隨着槍響一隻狼疼得哀叫起來,有狼被打中了。狼群馬上又靜了下來,但隔不了一會,它們又開始挖牆。王征罵了一句媽的,又舉起了槍。
蔣力一把給攔住了,老二,不能再開槍了。這牆已經爛了,你再從裏面打的話,牆都會被你打塌的。我想我們這次沒什麼招了,我們要完了。王征驚訝地看着蔣力,手裏的槍一下子就垂了下來。老大!怎麼能說泄氣話呢?嫂子還等着我們把狼皮帶回家呢。蔣力又轉過頭看了看韓雷,老四,這次后不後悔跟着哥哥出來,我們可能沒有命回去了。韓雷好像一直在想什麼,聽了老大的話突然愣了一下。不會。大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四個兄弟本來就是一條命。蔣力笑了,用力拍了拍身邊的王征的肩膀說,兄弟,我只剩最後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