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六八回 君暮出事
“我要吃魚。”秋雨說。
軒轅手晃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依舊笑得絢麗。天揚望了他一眼,轉頭吩咐身後的隨侍去準備。
“你去,我要你親手做的。”秋雨又說。
啪嗒軒轅的酒杯掉落,酒水灑出來。這次天揚懶得再看他,定定的望着秋雨,深幽的雙眼讓人覺得危險。秋雨倨傲的回視,不肯退縮。
天揚拍了拍秋雨的腦袋,嗯了一聲,利索的轉身離開。秋雨望着他的背影,緊握的雙拳慢慢放鬆,猛地看向軒轅,眼神犀利。猝不及防之下,軒轅盯着天揚的眼神來不及收回,被秋雨收在眼底。
軒轅神情一暗,揮手讓所有隨侍都下去,懶洋洋的說:“真敏銳,被發現了呢。”撩了撩耳際的髮絲,依舊笑得風華絕代。
秋雨向後一靠,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因為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你會喜歡我,你裝得太過,讓人覺得太假。”
“所以呢?你想怎麼辦?”軒轅撐着臉頰,一手把玩垂下來的髮絲,一點也沒有心事被人揭穿的狼狽。
秋雨搖頭:“不是我想怎麼辦,而是你準備怎麼做,他會怎麼做。前陣子看了場錄影,知道了些事情,也猜到你的目的了。”
“嗯?”軒轅抬眉,鳳眼含波,煞是動人。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冒險課,當時你主動接近我,其實,是為了坐在我邊上的那個人吧。你原先沒選修冒險課,是他當了老師后才突然出現。為什麼當時大家都以為你是為了我呢?明明你進奇迹學園,連學生會的職務都只是為追隨他……真是不懂。”
“天真。”軒轅輕笑。
“啊?”秋雨愕然。
“你言下之意是問,我有那麼多時間為什麼不主動親近他?所以說你笨。雖然我們都是皇族。但相差很多,天家有的自由在軒轅族是罕見的。身為太子,我地責任比他更多。只是仰慕敬慕羨慕,又不是非得到不可,遠遠看着他幸福才是最好的結果。”軒轅笑得歡:“其實,我喜歡你也是真的呢。若是你失憶得更徹底有多好。可以把你娶回軒轅家做太子妃。”
“切,你就犟嘴吧。”秋雨撇撇嘴:“笑起來跟哭一樣。”
“怎麼呢?”天揚推門進來,身後跟着幾個小妖侍者端盤子。
兩人坐直,相視,撇開視線,齊聲說:“沒什麼。”
秋雨看着小妖收拾好地桌面,一盤很大的弱水銀魚,幾樣小菜,望向天揚:“速度好快。”
“不快不行。”天揚在秋雨身邊坐下。將整個裝魚地盤子拉到秋雨跟前,完全無視軒轅:“吃。”
秋雨看着臉盆那麼大的盤子,抽搐的嘴角。眼角餘光看向對面的軒轅,見他正朝自己眨眼。臉色正常。於是眉一挑。將魚推給天揚,大聲道:“挑刺!”
天揚盯着他。秋雨理直氣壯的瞪回去。
然後天揚一聲不吭低頭挑刺,秋雨眼睛差點成了鬥雞眼,軒轅在一邊調笑般嘖嘖有聲。
秋雨撇了撇天揚,朝軒轅笑。
軒轅輕咳一聲,放下酒杯:“我該走了。七殿下——”天揚抬頭,軒轅才繼續道:“我地儲君儀式在你婚禮之前,能否請你抽空來參加?不是外交邀請,而是私人身份,當然,更歡迎你攜小殿下一起來。”
等待半晌,天揚開口:“有空就去。”
“謝謝。”軒轅笑得更耀眼了:“握個手吧,也算相識一場。”
天揚遲疑的看着軒轅潔白如玉的手,微微皺眉,但還是握上去,兩秒,放開。
“你的冒險課是學園裏最刺激的課程。”軒轅說著收回手,轉向秋雨,眼波流轉:“唉,小雨娃娃,真捨不得你。”
在天揚翻臉之前,握住秋雨的右手,飛速的湊上一個輕吻,揚揚手,消失不見:“後會有期,這次算你們請我。”
軒轅走得爽快,連背影也不給人留一個,秋雨從他眼中看到了決絕,或許,這次是他跟從前告別,再見他時,將只會是軒轅族的太子殿下。
驕傲的人,從骨子裏滲出地都是傲。秋雨吃口魚,望着對面空出的位置出神。
“還在為姑姑的事情生氣?”天揚將秋雨抱到腿上。
秋雨無言,只當換了條凳子,逕自吃喝。
“你在不安。”天揚攏着秋雨髮絲,確定地說:“所以你試探我,看我能為你做到哪個程度。我拋下家人來找你,對你有獨佔欲,只有你,唯一能讓我洗手沾油鹽的人,滿意了嗎。”
秋雨依舊無言,只顧吃。天揚輕嘆口氣:“還是,你知道了什麼?有人上報說:天道地氣息曾在奇迹島出現。他——是來找你地?”
天揚不笨,還很聰明,善於從蛛絲馬跡里尋到完整的真相,秋雨跟天道地關係很微妙,讓天道保管一點東西也算正常。想着,不再等待秋雨的回答,又說:“或者,你的——記憶回來,然後後悔了。”
“夠了!你的話真多!”秋雨啪的一聲將筷子放到桌上,出聲打斷:“被法則抹殺的記憶能尋回?你在心虛嗎?還是你以前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人說你動必有道、語必有理、求必有義、行必有正,君子如你,會做虧心事?”
“你在氣我。”
“不。”秋雨低頭,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我在說我是個俗人。”
天揚張唇,卻沒吐出字來,一時無言,只是將秋雨抱得越緊。這時,天揚手上界腦滴滴作響,秋雨也微微皺眉從空間中拿出一張聯絡卡,兩人面面相窺。
“君暮出事了。”天揚說。
秋雨望着手上變得灰白晶卡,心裏發慌。除了主人死亡,卡不會作廢,那個喜歡錢,總是一臉狐狸笑的楚狐狸怎麼搞的?
往桌上放下張儲蓄晶卡,兩人同時起身,挪移回奇迹島。
剛到島上的傳送陣旁,裏面綠光一閃,出現兩個人。其中一個身着綉銀龍的白色中山裝,短髮,戴金絲眼鏡,不過白衣快變成血衣,短髮亂糟糟,眼睛少了塊鏡片另一塊也裂了,虛弱得單膝跪地顯然經過一番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