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第一單
1、搭上美女的車
李想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第一次代表公司去參加項目競標就出師不利,車到高速公路上出了問題。
凡是人生第一次,不管是好是壞,它將無一例外地在你的人生年輪上重重刻下一道印痕,或絢爛,或隱痛。比如第一次入學,第一次打人,第一次偷東西,第一次做好事,第一次遺精,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買房,第一次購車,第一次工作,第一次跳槽,第一次拿單……而這一次,對他來講尤為重要,他不僅第一次代表公司參加投標,還是第一次帶着他設計的項目去競標,如果投標成功,不僅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利益,更重要是還會讓他名利雙收。他曾為這一次花了不少心血,也曾為這一次激動得徹夜難寐,然而,沒想到在關鍵時刻車卻出了問題。
車是主管的,要說問題也不大,只是熄了火。主管一會兒下來打開前蓋搗鼓幾下,一會兒又像肥豬一樣鑽進駕駛室去發動,只聽到發動機嗚嗚地叫着,但車就是不動。
李想不知道故障出在哪裏,就問主管:“是不是沒油了?”
主管說:“我前天加過的油,怎麼能沒油?問題不在油上,而是在點火器上。原來為了圖便宜,才買了這二手車,真是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關鍵時刻誤大事。李想,你看看幾點了?”
李想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着急地說:“都2點10分了,2點半的會議,還有20分鐘,我們肯定趕不到了。”
主管說:“這樣吧,你打的先去參加會議,我再試試,要是再發動不起來,我就把這老先人扔這裏不管了。”
李想只好拿了電腦包去打的。
一輛輛的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而過,卻很少有的士,即使偶然出現一輛,上面也坐着人,哪裏有空車等着你攔?
時間一分一分地流逝,李想心急如焚,攔不到的士怎麼辦?要是能攔到過路的其他車,只要能讓他搭一程,就是多掏些錢也行。他對每一輛過來的車都充滿了期待,都要虔誠地招招手,然而,卻沒有一輛車因為他的虔誠而停下。看着一輛輛的車從他的眼前呼嘯而過,李想突然對主管產生了一種怨恨,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主管故意的?
李想產生這樣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在這個項目確定下來后,主管一直想從李想的手裏接過項目,然後由他代表公司來做推薦。李想當然不願意把自己辛辛苦苦搞出來的東西交給他,不管是騾子還是馬,他還是想親自拉出來遛遛。再說了,別人不一定知道它的特長在哪裏,講起來總是隔着一層,要是說不透徹一定會降低產品的競爭力。他不想交給主管,又不好得罪主管,只好對主管說這是一次鍛煉的好機會,不如自己先講,講完了你再作補充,這樣效果會更好些。主管誇張地笑了兩聲答應了。他從主管的表情中明顯看得出來有點兒不高興。不高興就不高興吧,不能為了你高興讓我去哭泣。
後來主管又說,這次參與投標的公司有四家,旗鼓相當,要想在這次競標中獲勝,除了產品優勢之外,私下的工作也少不了。李想覺得主管的話有些失之偏頗,這次招的標單位是民營公司,不像國營企業,國企的老總只要得了好處,就可以拿着公家的利益做交易。民營的老闆不一樣,他們不是為別人做,而是為自己做,要是在招標上還要做什麼私下交易,就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知道主管的用意在哪裏,無非是要表明將來競標成功了他也做了不少工作,成績是大家的,不是他李想一個人的。他當然不想與主管爭辯,由他說去吧,他只是在心裏笑笑而已。需要裝傻的時候就裝傻,太聰明了反而會讓別人處處防備你。
然而,你不讓人設防,你卻得防備別人,否則,為什麼主管的這輛破車早不壞晚不壞,偏偏上了高速公路就壞?
出發之前,李想說要提前一個小時走,寧可趕早,不可圖晚。主管卻說,急什麼?從塘廈到樟木頭最多不過半個小時,我們提前40分鐘出發就行了。這話聽起來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可現在再聯想起來就不免讓人生疑,覺得問題不是出在車上,而是出在了主管身上。
主管是公司的元老,平時有點兒好大喜功,還有點兒自私自利。技術部的同事們私下都這麼議論。李想覺得人無完人,誰沒有一些小毛病?可沒有想到,這種自私自利的小毛病到了關鍵時候就是大毛病,它不僅毀了他自己的口碑,也會毀了別人的前程和公司的利益。
一輛一輛的車風馳電掣般地從他眼前掠過,沒有一輛車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回頭看了一眼主管,見他正撅着一隻肥屁股,不知道在發動機上搗鼓着什麼。李想一下明白過來了,如果站在主管的這輛破車旁邊攔車,恐怕攔上一天都攔不到,別人一看是壞車要求助,即便他有愛心也未必會停下來。這樣一想,他馬上朝前跑了四五十米。
李想是公司的技術員,他所在的公司還算不錯,地點在東莞塘廈,名字叫長新公司,老闆待他不錯。李想過去所學的專業是工業設計,應聘到長新公司后,參加了為期兩個月的培訓班,就正式上崗了,具體工作是設計手機外形。說是設計,倒不如說是在原有的手機款形基礎上進行克隆與模仿,設計好后,經過用貨廠家認可,就可以批量生產。在珠江三角區,像這樣的生產廠家多如牛毛,而且分工又非常精細,諸如手機的線路板、外殼、電池盒、喇叭、天線……各有各的生產廠家。李想來到東莞快兩年了,經過工作實踐與自身的鑽研,雖說設計了幾款機型,那頂多只能算得上克隆,或者是模仿,根本算不上原創,這次參加競標的才算是他真正的原創,也是他最為得意的一次設計。
招標的單位是飛虹科技通訊有限公司,在樟木頭是專門生產手機的公司。在東莞和深圳,生產手機的廠家多得很,大大小小有上百家,一旦市場上流行了什麼新款手機,不到五十天,山寨版的手機就會蜂擁而來,迅速佔領市場。飛虹公司不一樣,它不是山寨公司,而是東莞有名的民營企業,是正兒八經取得國家手機生產資格證的公司,他們的手機不僅熱銷國內市場,而且還受海外市場的青睞。如果能與這樣的大公司合作,無疑是一種榮耀,長新公司這樣想,別的公司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飛虹發出公開招標的消息后,好幾家公司都想吃到這塊肥肉,由此可知這次競標的激烈程度。
幾分鐘又過去了,李想的手都招來招去的招酸了,還是沒有攔到車,心裏一急,又不由得怨恨起主管來。他本來是想坐巴士的,無奈主管說要坐他的車,要是不坐這輛破車他恐怕早就到了,哪裏會站在這裏求爺爺靠奶奶?
謝天謝地,總算有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了他的旁邊,車主是位男的,一問他要到樟木頭,就搖搖頭說,對不起,我不到哪裏去,請你看看別的車吧。說完,一溜煙開走了。
人生其實就是一個等待和期盼的過程,就像小時候等待過年,高考完了等待錄取通知書,大學畢業了等待工作,有了工作后再等待機會展示自我。可是,這次展示自我的機會好不容易等來了,卻遇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煩,如果就這樣錯過了競標的機會,非讓他後悔得腸子翻青不可,這就好比英雄還沒有到達戰場,半道上被人一鏢打落馬下那樣遺憾。
遠遠地,他看到一輛紅色的小車開來,一看這輛車的顏色,他猜想車的主人多半是女性。一般來講,女性更富同情心,說不準會為他停下來。李想在心裏默默地祈禱着:“停下來,好心的人,停下來!”就在祈禱中紅色的小車慢慢減了速,然後“哧”地一聲停在了他的身邊。
李想高興壞了,等對方搖下玻璃窗,主人果然是一位女性,而且還是一位資深靚女。她戴着墨鏡,面孔清秀,不長的燙髮向上翻着捲兒,看上去很洋氣。靚女問:“是不是要搭車?”
李想馬上點點頭說:“是是是,我們的車壞了,我要趕着去參加一個招標會,求求你,讓我搭一下你的車好嗎?”
靚女問:“你到哪裏?”
李想說:“樟木頭工業園區。”
靚女說:“我把你送到樟木頭,你自己打車去好嗎?”
李想說:“好好好。”
李想上了車,心裏十分感激,他覺得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再看靚女,正專心地開着車,便說:“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靚女說:“沒有啦,也是順路。”
李想第一次坐女孩兒的車,坐在這香噴噴的車上,感到有點兒拘束。他本來還想多說幾句感謝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心裏還急着趕路,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還是靚女主動,問他是哪裏人,做什麼的。他一一做了回答,才覺得靚女是個很熱情的人,他也沒有那麼拘謹了。出於禮貌,他又象徵性地問了對方同樣的問題。
李想感動地說:“真是謝謝你了,我叫李想,在塘廈,哪天你要是來了塘廈,我一定請你吃飯。”說著遞給了靚女一張名片。
靚女接過看了一眼放在一旁說:“嘻嘻,李想,諧音是理想,這名字起得真好啊,是誰起的?”
李想見她很隨和,也就輕鬆了許多,嘿嘿笑着說:“是我爸起的,他希望我從小就充滿革命理想,長大了做國家的棟樑,就我這樣兒,不挖社會主義的牆腳就好了,哪裏能成為國家的棟樑?”
靚女一下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你真逗。不過,人還是要有點兒理想,沒有理想,就像航船沒有了目標,開車沒有了方向。”
李想說:“人的理想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隨着年齡、環境的變化,理想也有所變化。上小學時,班裏有個學生叫大頭,他經常欺負我,我的理想就是長出一身力氣來,他打得喊爹叫娘滿地找牙。”
靚女顯然對他的話很感興趣,好奇地問:“後來怎麼樣?打過他了沒有?”
李想嘿嘿一笑說:“沒有,直到小學畢業,我還是沒有他長得高大,我的理想最終落空了。上了高中,我的理想是考一所名牌大學,為爹媽爭光,讓村裡人都羨慕我。名牌沒有考上,上了一所普通大學,也算湊合吧。上了大學,我的理想又產生了,就是要追到班裏最漂亮的女生。”
靚女又哈哈大笑起來:“逗死了,追到了沒有?”
李想心裏一陣苦澀。那個漂亮的女孩兒叫孫菲菲,他上大二的時候與她好上的,好了整整兩年,他還想繼續好下去,打算好到大學畢業,再好到結婚,但他沒想到孫菲菲後來變心了。孫菲菲不跟他繼續好的原因,是她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有錢的男人,那個男人是一家房地產開發商,聽說有上千萬的資產,孫菲菲實在經不住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誘惑,就跟那個肉頭胖男人走了。那一天,他聽到那個肉頭男人來接孫菲菲,他二話不說就拿了一把菜刀追了下去,追到女生宿命樓下,幸好,肉頭男人載着孫菲菲一溜煙跑了,望着白色轎車屁股後面的兩股黑煙,他獃獃地站立了好久。從那一刻起李想就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掙好多錢,決不能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看上別人的錢跑掉。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泛起了一陣隱隱的痛,便說:“最後還是沒有追到手,她跟一個有錢的中年男人跑了。”
靚女嘆了口氣說:“現在的小姑娘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李想覺得她說得沒錯,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裏,做什麼都有它的理由,也犯不着去指責她。
不一會兒,車下了高速,進入一片繁華區,靚女將車停到一邊說:“這就是樟木頭,不送你了,你在旁邊打的就可以到工業園區了。”
李想又是一陣感激,便說:“感謝你,你真是個好心人,沒想到對樟木頭這麼熟悉。”
靚女說:“我對珠三角這一帶都非常熟悉。忘了告訴你,我叫林瑜。”
李想說:“那我就叫你林瑜姐吧,再見!”說著下了車。
林瑜笑笑,招了招手說:“別客氣,再見!”
2、巔峰對決
李想終於打上了的士,上車后看看時間,已經2點40了,從這裏打的到工業園區,至少也得10分鐘。也就是說,他將要遲到20分鐘。20分鐘,只不過是兩支煙的工夫,如果放在關鍵時刻,它完全可以決定一個重大項目的得與失,也可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李想不想則已,一想就不由得心急如焚,催促司機要快點兒。司機被催得有些不耐煩了,嘟嘟囔囔地說:“這還不快?要再快了,出了事兒怎麼辦?”
來到樟木頭中心區,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其熱鬧繁華程度絕不亞於內地的省會城市。坐落在山水之間的樓宇,洋氣而靈秀,這又是北方城市所不能比擬的。李想早就聽說過東莞有個樟木頭,興起於九十年代,離深圳和香港很近,有好多台灣人香港人在那裏開廠,被譽為香港的後花園,又叫小香港。此時此刻,他已沒有了心情欣賞風光,心裏只想着快點兒到達飛虹,等拿下這個項目,下次來樟木頭后好好玩一玩。
好不容易找到了飛虹通訊科技有限公司,來到公司門口卻被保安擋住了,保安像審賊一樣審問清楚了,又讓他做了登記,才放他進了門。本來就遲到了,讓保安這麼一折騰,又耽誤了幾分鐘,他風風火火地向辦公大樓跑去,剛剛跑進大廳,沒想到不小心把迎面而來的一位靚女手中的文件撞落在地上。真是糟糕透頂了,為了急着趕時間,最終還是讓時間拖住了。靚女驚呼了一聲,他一回頭,見靚女穿着一套深藍色的職業套裝,套裝雖然有點兒死板,但還是抵擋不住那撩人的身材所透露出來的性感魅力,那清秀可人的臉蛋上鑲嵌着兩個深深的酒窩,即使她驚鴻一瞥,那表情中洋溢着的仍然是美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對不起!”
女孩也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說:“沒關係。”
李想不得不俯下身去為她揀資料,女孩也俯下身去揀。他禁不住怨恨自己太莽撞了,且不說給對方造成了麻煩,也耽擱了自己的時間。當他們同時揀到最後一張時女孩抬起了頭,在他的目光與女孩相視的一剎那,他突然覺得他好像在哪裏見過,細細一想才恍然大悟,她與電視劇中的潘金蓮有點兒像,難怪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站起身,他將資料整理了一下交給女孩說:“真不好意思,不是我有意的。”
女孩咯咯一笑說:“我也沒說你是故意的。”
他剛要走,女孩又說:“請問,你是不是參加招標會的?”
他說:“是呀,你怎麼知道的?”
女孩沒有正面回答他,又問:“是不是長新公司的?”
他越發驚奇地說:“是的,你怎麼知道?”
女孩粲然一笑說:“剛才給你們公司打過電話了,他們說你們早就出發了,看你急匆匆的樣子,一猜就知道你是長新的。”
李想說:“不好意思,車壞在半路,所以來晚了。”
女孩說:“沒關係,你跟我上樓吧。”
李想應了一聲就跟着女孩上了樓。女孩邊走邊說:“我叫丁虹,你就叫我小丁好了。”
李想說:“我是長新公司的技術員,叫李想。”說著遞給了她一張名片。
女孩也遞給他一張:“這是我的。”他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印着“總裁助理”幾個字,不覺對她多了幾分尊重。心裏卻想,看她年齡與我差不多,竟然當上了公司總裁助理,真是厲害呀!又斜睨了她一眼,果然覺得她就像個總裁助理了。
丁虹帶着他進了會議室,他感到好多雙眼睛一下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心裏一緊張,臉就不由得“唰”地一下紅了。等他在指定的位子上坐定后,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會議已經開始了,是一家投標公司在推薦他們的產品。看看投影儀上的款式,再聽着他的講解,李想心裏便有了數,知道他們的設計已經很老土了,這多少給了他一些自信。當然,這僅僅是冰山一角,還有三家公司正虎視眈眈,競爭之激烈也是可想而知的。
就在這時,主管來了。他差點兒暈過去,他們前後不差十分鐘,也就是說,他剛攔上了車,主管的車也修好了,難道真的這麼巧?他越發覺得主管的車壞得有些突然,好得也有些蹊蹺。
主管坐到了他的身邊,很寬厚地朝他笑了笑說:“沒遲到吧?”
他只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沒有言語,他最討厭別人在上面講話時你在下面說話,尤其在這樣的場合,他更不想給外公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想一邊聽着,一邊打量起了會議室的其他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斜對面的何少雄。他不認識何少雄,只是根據放在桌前的牌子斷定。他早就聽人說過何少雄,他是飛虹的總裁、IT行業的精英,又是市政協委員。耳聞不如一見,今日見到,果斷氣度不凡。何少雄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留着短髮,穿着整齊,給人的感覺精明幹練。何少雄的左邊放着一個牌子,上寫着劉長偉。劉長偉長得精瘦,一看就是那種城府很深的人。何少雄的右邊,放着的牌子上寫着丁虹,就是剛才接她的那位美女。李想一看這陣容,年輕有為,就越發覺得這個團體不簡單。
長新公司排在了第三位,在第二家公司做介紹的時候,李想就打開了電腦,做好了投影的準備工作。他不住地給自己打氣,一定要沉着、冷靜!
第二家公司推薦完畢,主持會議的丁虹走到台前說:“剛才我們聽了佳樂公司的介紹,接下來,有請長新公司做推薦。需要向大家說明的是,剛才他們的車在路上出了點兒故障,來遲了,事先也沒有聽到我們的招標意圖,我順便再補充兩句,我們飛虹公司之所以這麼廣泛地選擇合作單位,並不是作秀,也不是為了操作,我們從一開始就拒絕任何媒體的採訪報道,就是怕歪曲了我們的真實意圖。我們的目的就是找到我們真正滿意的合作對象,找到適合我們飛虹公司的項目產品。這並不是說,我們沒有選擇的項目就不好,或者說,我們選擇的項目就一定好,主要的問題在於適合不適合我們,所以,到時候還希望諸位多多理解。好了,接下來,有請長新公司的代表李想先生介紹他們的項目。”
李想早就做了準備工作,丁虹的話剛說完,他已把圖像投影掛到壁上,一塊漂亮時尚的手機躍然上了掛壁,讓人感到觸手可得。
李想邊放邊說:“手機作為時尚、前衛的產業,逐漸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徵,它的風格就不能只停留在功能上,還要看能否彰顯自我個性。在Nokia推出手機可換彩殼時,獨具特色、可選擇性的時尚造型很快流行開來,一上市立即受到年輕人的歡迎。隨着通訊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國產品牌與國際品牌的配置、功能越來越相近,其外形、色彩及品質成為消費者的主要購買因素。正是基於這樣的因素,我所設計的這款手機外形,主要彰顯它的豪華與大氣,讓用戶使用時感到方便快捷,無論是開車,還是行走於大街商場,只要聽到鈴聲,拿出手機,一推滑蓋,就可以接聽。”說著,圖像中的手機蓋輕輕滑動了一下,手機立即打開,屏幕上出現了對方的來電顯示。李想說:“如果來電顯示的號碼是你熟悉的人,摁左下角的藍色按鍵可以接聽,如果你不願意接聽,用大拇指輕輕拉下滑蓋就OK了。這種滑蓋式的手機目前在市場上只有一款,除了滑蓋之外,外形並不美觀,相對來說,這一款在吸取了別人的長處之後,我又加進了新的創意,無論是外形,還是時尚性,都具市場前列。”
投影上,手機翻轉了一下,呈現了一個側面,一條黃色的金屬邊,讓手機平添了幾分富麗堂皇的色彩。李想接着介紹說:“手機外形作為傳遞產品信息的第一要素,它能使手機的品牌、功能、配置等內在因素上升為外在表現形式,並通過視覺使人產生一種生理和心理上的購買慾。從一定意義上說,手機外觀設計是藝術造型設計的存在形式,就像靚女的服裝,同一個靚女,因為她在不同場合下要穿着不同,或呈現給人們的是華麗,或是時尚,或是青春活潑。這塊手機的外形,就是給人以高貴大氣的感覺,並通過形、色、質三方面的相互交融而提升到意境層面,體現並折射出隱藏在物質形態表象後面的產品精神,再通過用戶的聯想與想像得以傳遞,在人和產品的互動過程中滿足用戶潛意識的渴望,實現產品的情感價值。我希望藉此機會拋磚引玉,更希望能得到專家們的認可。我相信,如果這一款形得以推出,它必定會成為今年乃至以後幾年引領市場的主打產品。謝謝大家!”
李想的話一說完,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
李想從大家的掌聲中,從每個人的臉上,看到了他們對他的讚許和認可,也看到了新產品的希望。
招標會議結束了,結果如何,還無定論。主辦方說,等他們匯總了大家的意見,再通知對方。李想聽得出來,雖然他們沒有公佈結果,事實上他們心中早就有數了,他們不公佈,是不想當面傷害任何一家公司。
臨出門,李想無意間與丁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暖暖的笑意,更看到了對他的賞識。他正要離去,丁虹突然向他招了一下手,他有意放慢了腳步,等丁虹到了跟前,他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丁虹也笑了一下,趁機向李想介紹了何少雄。何少雄伸過手來,與他握了一下說:“辛苦了。”
李想說:“沒有沒有,還希望何總多指導。”
何少雄說:“哪裏談得上指導,希望有機會合作。”
3、初戰告捷
李想從樟木頭回來后心情一直很好,這種好心情歸根結底還是這次招標會上帶給他的,從他臨場的發揮,項目的優勢,還有何少雄對他鼓勵,他已經預感到這次中標的把握性很大。然而,等了好幾天也沒消息,心裏不免有點兒着急,跑去問主管,主管說正在託人活動,估計問題不大。李想聽了很是納悶,這種項目還需要你活動嗎?主管的話無疑向他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主管想在這個項目上插一手,想瓜分一些他的勞動成果。李想覺得這個人真有點兒膩歪,要麼跟他半道上玩車壞,要麼就想着插一手,一點兒沒有男人的大氣與胸懷。想瓜分就瓜分吧,問題的關鍵是只要能保證這個產品是他設計的就行,至於項目的爭取上,就說是兩個人的努力也無妨。
次日下午臨下班,主管告訴他有消息了,經過託人走關係,飛虹答應了要用李想的項目。
李想聽了,高興得差點兒跳了起來。這是他的人生第一單呀,第一次代表公司投標,第一次打出了自己設計的項目,這無疑為他將來的發展奠定基礎,他沒有理由不興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他給林可欣打了一個電話,說晚上請她一起吃飯。
李想與林可欣在同一家公司,李想第一次見到林可欣時,他正在公司的飯廳里狼吞虎咽地吃着中午飯,不經意間看到一個女孩娉婷而至,他的眼睛一亮,就捅了捅旁邊的王西生悄悄問:“哥們,你看那個靚女是誰?”王西生是他的同室,又是西北老鄉,早他一年進廠,對廠里的人基本都熟悉,尤其對靚女更熟悉,即使靚女不熟悉他,他也能一一叫出她們的名字來,這一點很是了不起,令李想佩服得五體投地。
王西生一聽說是靚女,眼睛頓時瞪得像兩個驢卵子大,急忙問:“是哪個?”
李想怕人聽到,就悄悄說:“你看,就是那個高個子。”
王西生看了一會兒,才說:“她叫林可欣,是財務部的,怎麼?是不是看上她了?”
李想的確看上她了,就一眼,覺得她很對他的路。李想來公司多日了,滿眼看到的都是身着深藍色褲子天藍色上衣的男男女女,寬大的工作服包裹着一個個年輕的軀體,讓人很難分清楚誰優誰劣,可是這個女孩兒卻不同,寬大的工作服並沒有掩蓋住她綻放的活力,走起路來輕快而富彈性,個兒高挑,身姿優美,回眸間顧盼生芳。
他又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她有點兒像他大學裏遺失的女友孫菲菲,就不由自主地說:“有味道。”
王西生說:“她在上電大,比較高傲的,幾個追她的人都敗下陣來了,恐怕不好追。”他沒有吱聲,心裏卻在想,越是不好追的才越值得去追,要是一追就到手的反倒沒勁兒。
自從見到林可欣后,李想的心裏就翻起了波瀾,每次吃飯時總忍不住地抬頭望一望,即使是遠遠地能看她一眼,也會感到無比舒服,心裏卻幻想着怎麼找個機會與她認識,只要認識了就可以做下一步的打算。
機會總是垂青於有思想的人,一個不期而遇的機會終於來了。
那是一個周六下午,李想正要上街,見陰雲密佈,擔心會下雨的他隨手拿了一把雨傘。真是感謝蒼天,感謝大地,沒想到正是這把傘,成就了他和林可欣的第一次邂逅。
他剛出廠不遠,瓢潑大雨就從天而降。他撐開傘,沒走幾步褲腿就被雨水打濕了,地上也泛起了白色的水泡,他正猶豫着不知是進是退時,看到了一個女孩兒從巴士站小跑而來,女孩兒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一手高撐着一個乳白色的手提小包罩着頭,一手拎着衣裙的下擺,無奈雨水太大太猛,女孩早就被澆灌成了一隻落湯雞。隔着雨簾,他看到女孩兒的衣裙已經緊緊地貼在了身上,越發顯得青春畢露,活力四射。就在他與女孩兒擦肩而過時,他才看清那正是他夢中情人林可欣,他禁不住大叫了一聲:“林可欣!”
女孩兒回眸時,像一頭驚恐的小鹿疑惑地問:“你是?”
他趁着林可欣猶豫的空急忙伸過雨傘護住了她,才說:“我叫李想,木子李,理想的想,是技術部的。”
女孩這才放下護在頭頂上的小包,驚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李想嘿嘿笑着說:“我聽王西生說的,他是採購部的,和我在同一個宿舍,他說你是財務部的,歌唱得好。”
女孩顯然很高興:“沒有啦,只是喜歡而已。你是哪裏人?”
李想說:“我是甘肅的,今年才到公司的。”
女孩“哦”了一聲說:“甘肅好遠喲。”
李想說:“是很遠的。”在說這句話時李想就猜林可欣肯定是南方人,南方的女孩兒說起話來總是水水的、柔柔的,低聲細語,聽起來非常悅耳,尤其當別人誇獎她時,她們總是用“沒有啦”來應對。他聽慣了北方的普通話,直接純正,再聽南方的話便感覺分外舒服。
他們就這樣說著,冒雨進了廠區,又一起來到了辦公大樓下,李想才將雨傘收起。
林可欣這才說:“謝謝你啦!”
他羞赧地一笑說:“不用謝,也是順路。”
林可欣說:“我看你好像是要出去的。”
李想說:“本來是想出去街上走走,一看這麼大的雨,就不出去了。”
李想說著又抬頭看了看天,暴雨如注,越下越大了,再看林可欣,連衣裙已經緊緊貼在了她的身上,就越發顯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軀體曲線,林可欣一邊抖落着衣服上的水,一邊羞赧地看了他一眼。他馬上別過頭去,等林可欣不注意的時候,他又偷偷看了過來。那是無法抵擋的魅力,就像一朵剛剛盛開的鮮花,耀眼無比。
林可欣抖完了衣服上的水,不再怎麼貼身了,打開手提包掏出書,不無懊悔地說:“真糟糕,書被打濕了。”
李想說:“是你剛買的?”
林可欣搖了搖頭說:“沒有啦,是我電大的課本。剛剛上課回來,沒想到遇上了大雨。”
李想說:“你在上電大?”
林可欣點了點頭說:“我文化程度不高,高中畢業就來東莞打工,趁自己還年輕,應該多學點兒什麼,就報了電大,已經上了三年了,明年就畢業了。”
李想輕輕“哦”了一聲,心裏很是佩服地說:“你學的什麼專業?”
林可欣說:“是財會專業。你呢?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李想說:“北方工業大學,不是什麼名牌。”
林可欣說:“不是名牌也比我們電大強,好羨慕你喲。”
李想一聽林可欣這話,心裏不免有點兒自得,就趁機向林可欣要了她的電話。
後來,兩人在一來二往之間就慢慢熟悉了,他才知道她老家在廣東潮州,因家庭負擔過重,高中畢業就來東莞,一邊打工一邊報在電大上課,已經上了三年了,明年就畢業。李想誇她有上進心,林可欣就微笑着說:“沒有啦,也是趁着自己年輕,多學一點兒東西,否則將來怎麼辦?”林可欣說起話來總是柔聲細語,聽起來非常舒服悅耳。再後來,兩個人接觸多了,彼此間就默默喜歡上了對方。
這次李想代表公司去參與項目競標,林可欣知道后也很高興,去之前還發了短訊預祝他成功,回來后又馬上詢問結果。李想知道,這種關心裏面已經包涵了愛的成分。一個人只有喜歡上了另一人,才會這麼默默地關心和祝福他,也正是有了這種關心,才讓他充滿了信心,一旦取得了成績,更想與她一起分享。
李想剛掛了電話,沒想到他的肩膀上被誰重重地拍了一把,一回頭,王西生正呵呵地笑着說:“你小子真行呀,拿下了大單也不讓哥們兒給你慶賀一下。”
李想說:“你不是出差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王西生說:“今天剛回來,一回來就聽到了這個好消息,真為你高興!”
李想說:“那好,下了班我們一起到天都酒家吃火鍋,我請客。”
王西生說:“你真的要請呀?”
李想說:“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把鄧雅娟也叫上,免得你吃飯的時候心裏慌。”
王西生大笑了起來,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有了她?”
李想說:“你以為你做得詭秘?我早在小樹林裏看到了。”
王西生說:“完了,就那麼一點兒秘密都讓你知道了。不過,李想,說好了,你可要為我保密喲。”
李想說:“你看你,也不像個男人,那有什麼?”
王西生說:“不是我不像男人,我巴不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主要是她太保守了,怕人知道了,將來要是成不了太丟人。”
李想雖然在開王西生的玩笑,心裏卻也很感激他的,要不是他在小樹林裏給他做了示範,他還不好對林可欣下手哩。
上次,李想與林可欣在公司外面的小樹林裏散步,林可欣突然悄悄地說:“等一等,別走。”然後指了指不遠的地方,有一對男女正摟抱在一起啃嘴,李想一眼就看出那男的是王西生,女孩兒是辦公室的鄧雅娟。
李想還想多看一眼,林可欣就拉了他一把說:“走呀,那有什麼好看的。”
等避開他們李想笑着說:“這對狗男女看來也成功了。”
林可欣掐了他一把說:“難聽死了,就不能文明一點兒?”
李想說:“好,那咱們也來文明點兒的。”說著就攬過林可欣要親。
林可欣用小手兒護在嘴上,吃吃地笑着說:“不要嘛。不要嘛。”說著便扭着小身子試圖要擺脫他。
李想說:“他們那樣,我們為什麼不行?”
林可欣說:“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李想就嘿嘿笑着:“好,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說著,他的手就越發攬緊她的小腰兒,將她攬到了懷中,
自從有了肢體上的接觸后,兩個人距離彷彿拉近了許多,越發覺得心心相印了。
天都酒家聽名字很雷人,實際上是一家大排檔,大排檔的門前是一個廣場,廣場的對面有一草坪。平時看去,草坪上總有人或坐或躺着,很少空着。李想和王西生就撿了一個靠邊的桌子坐了下來,點了雞肚鍋,一邊和王西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一邊看着風景等兩位靚女。
已經是十一月份了,要在西北老家,怕早就到供暖的季節了,哪裏敢穿短袖衫。在東莞就不同了,當北方進入一片肅殺的冬季時,這裏還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樹是綠的,花是紅的,草是青的,蚊子是飛的。女孩子依然穿着連衣裙和小短褲,裸露着性感十足的大腿行走在大街上,男人們穿着拖鞋和短褲短袖衫在街口喝茶聊天,這種季節上的錯位,讓他感到南北之間的差別真是大,也感覺到這裏的冬季真舒服,難怪有錢的人都選擇到這裏來投資辦廠,打工者都擁擠到了這裏來改變命運,有了這麼多的因素,才催發了這裏的工業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和西北的經濟拉開了天大的距離。
一陣清風吹來,李想感覺這風兒吹在身上挺舒服的,一回首,看到林可欣拎着膠袋搖曳而來,心裏就感到更加舒服,便說:“你拎的什麼?”
林可欣微笑着打開膠袋,拿出兩瓶紅酒說:“來為你慶賀!”
李想說:“這裏有的是酒,你還買什麼?”
林可欣說:“餐館裏的貴,在外面買要便宜好多。”
王西生說:“阿欣真是好女孩兒,現在就知道開始為李想節省了。”
林可欣紅着臉說:“誰給他節省?我是為我自己節省,怕到時候埋單太貴了。”
李想說:“你們誰也不準埋單,我請你們來,怎麼能讓你們埋單?”
王西生說:“好好好,你放心,我只管吃喝,不會跟你爭着埋單。”
林可欣說:“不是說還有小鄧嗎?她怎麼沒來?”
王西生說:“她馬上就到。”
正說間,鄧雅娟應了聲:“來了,來了,讓你們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林可欣說:“沒有了,我也是剛來。”
四人坐定,豬肚雞就上來了,聞着香噴噴的味道,人也馬上精神了起來。王西生給大家斟了酒,還沒等李想發話,就端起了酒杯說:“來來來,借阿欣的酒,祝李想馬到成功,雙喜臨門!”
鄧雅娟看看李想,又看看林可欣,有點兒疑惑地問:“雙喜?還有一喜是什麼呀?”
王西生說:“李想設計的項目中標,這是一喜;李想親自出馬,拉下這個大單,又是一喜,這不是雙喜臨門嗎?”
李想呵呵笑着說:“哪裏呀,說來說去還不是一回事,不論怎樣,我還是要謝謝諸位,來,乾杯!”
喝了杯中酒,又吃了幾塊肉,王西生說:“李想,這次你肯定發了,拿了這樣的大項目,估計獎金也有好幾萬了,到時候愁得花不完怎麼辦?”
李想心裏自是一陣竊喜,他覺得這個項目肯定為公司帶來不少利益,相信獎金一定不會少的,見林可欣正望着他,目光中溢滿了對他的欣賞,心裏一激動,便笑着說:“不會吧,哪有愁得花不完的錢?”
鄧雅娟也說:“這是個大項目,公司非常重視,獎金應該不少的。”
李想說:“現在還只是紙上談兵,等什麼時候正式簽了合同才算數。”
鄧雅娟說:“下周星期一就要簽合同,你不知道?”
李想搖了搖頭說:“我只知道對方通過了項目,並不知道什麼時間簽合同,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西生說:“她在經辦室,怎麼能不知道?”
鄧雅娟笑了一下說:“前天就來通知了,說星期一讓我們公司去簽合同,你們主管沒有告訴你?”
李想說:“他還沒來得及說。”李想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在想,前天已經有結果了,昨天主管還說要活動。星期一要簽合同了,主管卻沒有告訴他,究竟是主管真的不知,還是有意瞞着他?如果是后一種,那可是一種不祥之兆。
鄧雅娟端起酒杯說:“沒有告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項目獲得了成功。來!李想,我單獨給你敬一杯,由衷地祝福你,為公司爭得了榮譽,也為你自己的人生添了光彩的一筆。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裏,精彩有你!”
林可欣說:“雅娟姐不愧是我們公司的大才女,說出的話文縐縐的,就是比別人有水平。”
李想端起杯說:“才女就是才女,不服不行,好,謝謝大才女,幹了!”
王西生咧着嘴,一邊嘿嘿地笑着,一邊盯着鄧雅娟,目光中充滿了欣賞的色彩。
林可欣取笑說:“王西生,別把眼睛看歪了。”
王西生就回過頭說:“看不歪,靚女能養眼。”
鄧雅娟就高興地說:“還養胃哩,讓你一看就飽,省了五穀多好。”
說笑了一陣,大家都很開心。
王西生說:“剛才阿娟開了個好頭,接下來我們每人都要單獨給李想敬一杯,還要說幾句祝賀的話。”
李想說:“別搞得像真的一樣。”
鄧雅娟說:“這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阿欣,你說是不是呀?”
林可欣就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王西生說:“阿欣,你給李想敬,還是我敬?”
鄧雅娟說:“還是先讓阿欣敬吧!”
林可欣就端起酒杯,微笑着說:“無論你將來走得多遠,也要記住我們的今天,衷心地祝賀你,心想事成!”
王西生高興地說:“說得好,李想,你聽明白了嗎?心想事成!只要你想到,就能成!”
李想自然聽出了王西生說話的用意,就看着林可欣說:“是不是這個意思?”
林可欣就笑着點了點頭。
李想心裏一陣溫暖和感動,他知道林可欣說的是真話,也知道這真話裏面的含義,就碰了一下杯子說:“好!為心想事成乾杯!”
4、他被主管忽悠了
李想從鄧雅娟那裏得到了星期一要簽合同的消息后,心裏一直期盼着主管的電話,希望能得到他的通知。每次手機一響,都以為是主管的電話,一看不是時就非常失望。好幾次他想給主管打個電話問問,剛要撥他的電話,又覺得還不到時候,不要讓人家認為自己太沉不住氣了。
過了周末,李想還是沒有等來主管的電話,心裏有點兒慌。星期一上班,他早早地來到了公司,生怕錯過了去飛虹簽合同的機會。他已經打算好了,如果主管再不告訴他,他就直接問。反正是明擺着的事,沒必要含着骨頭露着筋。他一直等到10點多還沒有見到主管的影子,一問別的人,才知道主管一大早就隨老總上樟木頭去了,他的頭“嗡”地一下就大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會拋開自己去簽合同。且不說這個項目是他設計的,就憑他參與競標拔得頭籌,也應該讓他參與,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他的情緒糟糕透了,一股無名怒火陡然而生,恨不得點一把火,把這個鳥公司燒了。
就在他有氣無處發的時候,林可欣發來了短訊,問他:你去樟木頭了嗎?他看着手機屏幕不知怎麼回復,想了半天才說:他們走了,我不去了。林可欣立即又回了一條:也罷,你是搞技術的,簽合同要牽扯到價格方面的問題,那是老闆的事。
他知道這是林可欣安慰他的話,不過,看着這樣的話,心裏的怨氣確實消了不少。想想也是,我只是一個技術人員,我只管做好我的技術,而簽合同那是大事,還要進行價格大戰,那不是他的強項,即使去了,他又會有多少發言權呢?
人,有時候需要換位思考,換一個角度,對同一個結果的理解就不一樣了。
直到下午主管才來。一看主管紅頭漲臉的樣子,就知道他中午喝了不少酒。主管示意他過去,他只好起身跟他進了辦公室。
主管拿過一瓶礦泉水,咕嘟咕嘟驢飲了半瓶,才擦着嘴上的水珠說:“與飛虹的項目合同正式簽了,老總很高興,說要好好獎勵我們。李想,好好乾,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李想本應該高興才是,但心裏的糾結沒有解開,他不但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一點兒憤怒,他很想問問主管簽合同為什麼不讓他參加?話到嘴邊,又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太沒有城府了,就說:“你叫我來就是說這些?”
主管回頭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微笑着說:“本來我也想讓你一起去簽合同,主要是老總挂帥,還有副總和生產部的主管,我也不好帶你去。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李想當然有意見,但這意見又讓他說不出口,只好搖了搖頭說:“沒有。”
主管說:“沒有就好。其實我去了,也只是當個隨從而已,價格上的事又不是我們技術部管的,基本上都是老總一錘定音,沒有我們的發言權,你去了也一樣。”
經他這麼一說,李想才覺得憋在心裏的那個結解開了,氣順了許多,心情也好多了。
主管說:“對方對我們的項目提了一點兒小小的修改要求,到時候你還得改動一下。”
李想說:“什麼意見?”
主管從包中拿出一張打印紙,遞給他說:“不多,都是枝節上的。”
李想接過看了一眼說:“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花上三四天的工夫就可以搞定。”
主管說:“不行,現在公司正等米下鍋哩,搞不定就不能開機生產。你辛苦一下,加個班,爭取兩天搞定。”
李想只好點了點頭。
出了主管的辦公室,李想覺得真是好笑,進門時還一肚子怨氣,人家說了幾句好話,出門又接受了新的任務。想想自己真是太容易被人忽悠了,不過,這也沒有辦法,你本來就是打工的,不是當爺的,你不給老闆好好乾,人家要你做什麼?
李想干起工作來真有一種玩命的精神,一上工作枱,精力就能馬上集中起來,而且還常常忘記休息時間,即使上面沒有要求他加班,他也會不自覺地加不少班。這次修改的難度並不大,經過兩天一夜他就搞定了,再拿給主管去看,終於得到了認可。他覺得自己的勞動得到了別人的承認,就什麼也不在乎了。
到月底,獎金下來了,李想蠻以為這次能拿一個大數額。他早就為自己籌劃好了,這次獎金到手,要買一部高檔數碼相機。他與林可欣每次約會時,看到她那可愛的表情,動人的身材,就想捕捉下那美妙的一刻,可是沒有相機,錯過了無數的美妙瞬間,不免十分遺憾。其他的錢他打算先存起來,等有適當的機會自己創業。他不想打一輩子工,前年來東莞時他就為自己確定了人生的奮鬥目標,他的理想就是計劃打拚8年,在30歲之前辦一家像樣的公司,買一套像樣的房子,購一輛像樣的車子,娶一個美貌的妻子。他知道從現實到理想之間的距離還很遙遠,但只要有信心,有野心,就能夠從蟻族成為千萬富翁。
然而,領到獎金后他傻眼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大的一個項目中標了,領到的獎金卻只夠買一部普通的數碼相機。他有些不解地問主管,怎麼才這麼一點兒?主管笑笑說,還嫌少呀?你比其他人多了了去。李想說,這個項目是我設計的,我當然要多。主管說,錢多少為夠?主要是我們的設計能得到社會的認可這才是最主要的,錢多一點少一點無所謂。你還年輕,不要老是錢錢錢的,以後有的是機會掙錢,你說是不是?好了,別有什麼想不通的,到時候年終獎再評給你,保證不會讓你吃虧的。經主管這麼一說,李想覺得不能再說什麼了,要是再說不高興,那就是自己的不對了。年輕輕的,老是錢呀錢的,的確有些庸俗。
出了主管的門,心裏一直不暢,細細一想才覺得又被主管忽悠了,什麼“我們的設計”、“你還年輕”,這些話聽起來沒錯,細細一想都有問題。首先,這設計不是“我們的”,而是我設計的,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讓他混淆到一起了。其次是“年輕”和拿獎金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又讓他混淆了。讓他這麼一混淆,聽起都在理,實際上等於自己的勞動果實被別人侵吞了。他不想則已,越想越覺得鬱悶,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范偉的話:“現在的人咋這樣呢?”
林可欣聽了李想的講述,不由得呵呵地笑開了。
李想也忍不住笑了,說:“你笑什麼?”
林可欣說:“笑你太可笑。平時那麼機靈的,怎麼能讓你們的主管忽悠了?”
李想說:“這不是機靈不機靈的問題,主要覺得為獎金與上司爭辯不太好,傳出去了倒是笑話我太自私,為了一點兒獎金與上司斤斤計較。”
林可欣說:“說的也是,我們既然選擇了給別人打工,就要學會忍讓,不能太好強了。”
李想說:“這幾天我想了好多,與其當一隻打工的狗,還不如當一匹創業的狼,自己給自己打工得了。”
林可欣呵呵笑着說:“什麼打工的狗、創業的狼?說得難聽死了,打工怎麼啦?別人瞧不起我們打工的,我們自己應該瞧得起自己才是呀。”
李想說:“我並不是有意貶低我們這一打工群體,這只是一個比喻。狗與狼相比,性格溫和,對人忠誠,平時吃着主人的殘羹冷飯,卻要對主人搖尾乞憐,沒有自由,沒有尊嚴。就像我們這些打工族一樣,當我們從打工的那一天起,就意味着我們的命運已經交給了別人來主宰,我們給主管打工,主管又給老闆打工,我們所創造的一切都屬於老闆的,我們除了得到那份工資之外,別無所獲,也不可能有所獲。狼就不同了,雖然它的生活沒有保障,還要有忍受寒冷和飢餓的思想準備,但是它卻擁有自由,只要勇敢,就可以享受一切美味,吃飽后就躺在草地上,享受陽光和新鮮的空氣,主宰着草原,活得有尊嚴。狗與狼的區別,說到底就是打工和創業的區別。當一隻打工的狗,還是當一匹創業的狼,答案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選擇卻有高與低,不同的選擇將會決定不同的人生。儘管創業的路上佈滿了荊棘,我還是想選擇走這條路。”
林可欣說:“你說得沒有錯,可是,這創業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起來的,還得有一個積累的過程,你現在一沒有經驗,二沒有資本,憑一時衝動是不行的。”
李想說:“我知道這不是一時衝動的事兒,所以,打算先找一家大公司潛伏進去,貼身模仿,等積累了經驗,再圖謀將來創業。”
林可欣說:“這當然好,現在有目標了嗎?”
李想說:“要說目標,也有一個,就是飛虹公司,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我?”
林可欣高興地說:“我覺得他們能認可你的項目,也會接受你本人。李想,這是一個好機會,你要去試試,不要放過了。”
李想一聽到林可欣這麼痛快地支持他去跳槽,反而有點兒失落,心想是不是林可欣不太喜歡他,才不在乎他能否與她在一起?想到這他就試探着說:“如果我跳槽走了,那你怎麼辦?”
林可欣白了他一眼說:“那我能怎麼辦?涼拌唄!”
李想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還是喜歡他的,就壞笑着說:“涼拌就涼拌。”說著,便攬着她要到樹林裏去。
林可欣自然知道李想所說的涼拌是什麼意思,就吃吃地笑着說:“不去!”
李想輕輕地推着她,邊走邊說:“到了樹林裏才好涼拌。”
林可欣就伸過手來掐了他一下:“我叫你瞎想。”等安靜下來又問,“你要真的跳槽到了別的公司,你想我不想?”
李想就嘿嘿笑着說:“不想。”
林可欣就使勁蹬着腿不走了。
李想哈哈笑着,馬上改口說:“想!”
林可欣這才回過頭來說:“你要是把我忘了,小心點兒。”
李想說:“你要怕我把你忘了,就跟我一起跳槽,到時候再一起創業。”李想說的是真話,如果在創業的路上有林可欣這樣一位女孩伴隨着也很好,就像古時的一位武林高手,闖蕩江湖行走天下時,總要帶着一位武功次於他的美女,等他平定了江湖,剷除邪惡后,就騎着高頭大馬帶着這位曾經與他經歷過生死的美女浪跡天涯。他嚮往這樣的浪漫,也憧憬這樣的未來,希望林可欣真的成為那樣一位跟隨他的俠女,他就是那位武林高手。
林可欣說:“兩人一起跳槽不好,你要真的放不下我,到外面站穩了腳跟,再拉我過去。”
李想壞笑了一下說:“那好,我現在就拉你過去。”說著就拉起她的手往樹林裏走去。
5、他進了美女的QQ
好多事情就是這樣,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思想永遠超前於行動,而思想的開啟,往往就是剎那間的事,或許是一句話的點撥,抑或是一件事的觸動,就像一把看不見的鑰匙,不經意開啟了想像的大門,心的翅膀就一下子飛翔起來。現在的李想就是這樣,苦苦思索了好多日子的問題,讓林可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打通了,心裏一下被碰撞出了火花,靜下心來再一思量,覺得他現在最缺乏的就是對山寨手機生產程序的認識和了解,他必須要選擇一個像飛虹這樣成熟的公司,潛入進去,積累經驗,只有掌握了這一行業的運行規則,才好圖謀將來的創業,否則,那隻能是紙上談兵。
李想有了跳槽飛虹公司的想法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飛虹的總經理助理丁虹。自從上次與飛虹有過一面之交后,李想覺得她很好說話,就想打個電話先問問她,飛虹現在需要不需他這樣的人。
李想找出丁虹的名片,隨之,一縷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彷彿看到了那個亭亭玉立的丁虹,正形態優雅、落落大方地朝他走來。當他輸入了她的電話號碼,剛要撥打時,心裏不免有點兒膽怯,她要一口拒絕了自己怎麼辦?或者說打通了,她還不知道我是誰,解釋了半天還沒想起來,那多尷尬。他正猶豫着,突然看到了她名片上的QQ號,就想不如加她的QQ,這樣交談從容些,也少一些尷尬。
他馬上打開了自己的QQ。
立刻,QQ板上冒出了他的頭像——西北狼。然後,他打開“查找”欄目,輸入了她的號碼,出現了一個女孩兒頭像,名字叫“女人花”。再打開個人簽名,上面寫道:“氣壓群芳,花中之王”。好有個性的簽名,看來“女人花”真的是花中之王呀。
他點擊了一下,加她為好友。不一會兒,QQ圖像中出現了“女人花”的頭像。原來她也在線。他高興地發送了一個笑臉。
女人花:“你是?”外加了一個微笑。
他本來想如實告訴她,但他覺得先逗她聊聊再說。
西北狼:“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女人花:“哇!好恐怖,不會是大色狼吧?”
西北狼:“呵呵,差不多,專吃美女。”
女人花:恐懼表情。
西北狼:“別怕,開開玩笑。”
女人花:“西北狼,你是西北哪兒的?”
西北狼:“發射衛星的地方——甘肅。”
女人花:“好遠呀!”
西北狼:“是遠。”
女人花:“你怎麼加了我的QQ?”
西北狼:“我從在線人員中看到你的名字好,就加了你。”
女人花:“哦!”
西北狼:“你在東莞?”
女人花:“是!聽說你們甘肅很落後?”
西北狼:“是沒有東莞發達。”
女人花:“嘻嘻,你原來也會漢語?”
西北狼:“最近來到東莞,剛學的。”
女人花:“你是不是還留着好多辮子?”
西北狼:“為了上大學,我剪掉了。”
女人花:“聽說你們那裏的高考錄取線很低?”
西北狼:“我們那裏沒有高考,考試都是比賽射箭,一公里之外擺個牌子,一個寫着‘清華’,另一個寫着‘北大’,每人有三次機會,我前兩次清華、北大沒有射中,最後為了保險,射了最近的一個牌子,就是我的母校北方大學。”
女人花:“呵呵,真刺激。聽說你們還吃生肉?”
李想不覺有點兒來氣,你才吃生肉呢!但細想之後就說:“我們老大發明了燧木取火,我們吃燒烤。”
女人花:“哇,那太好了。下次俺去拉薩旅遊就住你家了。”
西北狼:“沒問題。不過我家離拉薩有些遠。”
女人花:“嘻嘻,沒關係,俺可以騎駱駝。你從老家來東莞是不是也騎着駱駝來的?”
西北狼:“不是,我是騎毛驢來的。”
女人花:“哈哈,那你的毛驢呢?”
西北狼:“被我賣給了牛肉麵館了。”
女人花:“嘻嘻,你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他突然想起主管對他的忽悠,就回貼說:“物競天擇,肉食者強,這才是社會的本質。”
女人花:“原來你是一個小憤青呀。”
西北狼:“嘿嘿,這下你該放心了,憤青總比色狼好接受些吧?”
女人花發了一個笑臉:“剛才亂開你的玩笑,不會生氣吧?”
西北狼:“哪裏?沒想到你表面上很高傲,實際上很幽默。”
他剛發去,不免有點兒後悔,這句太明顯了,是否會讓人家感覺到我過去就認識她?果然不出所料。
女人花發了一個疑問表情。
他假裝糊塗地還了一個笑臉。
女人花:“現在該自報家門了,你是誰?”
西北狼:“嘿嘿,不是告訴你了嗎?西北狼。”
女人花:“不,我是說你的真實姓名。”
他本來想以西北狼的身份永遠與她交往下去,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在虛擬的網絡上做一個長久的朋友,但一不小心,讓那句話暴露了他的身份,他只好說:“李想。你可能記不起來了。”
女人花:“哇!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怎麼想到加我的QQ了?”
他一看丁虹很高興,自己也不由得很興奮。就寫道:“我早就想加,怕被大美女拒絕了不好意思。”
女人花:“嘻嘻,你是西北狼,又不是色狼,我怎麼會拒絕?”
真是個小妖精!他不由得想,看這丁虹表面上氣質優雅,端莊秀麗,骨子裏一點兒都不乏浪漫的情懷。遺憾的是剛才告訴了她真實姓名,否則,有空了與她調調情,將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這樣想着便回應道:“呵呵,狼性都差不多,那也說不準呀。”
女人花發了一個羞澀的表情。
西北狼:“最近還好嗎?”
女人花:“還好,你呢?上次簽合同怎麼沒有來?”
李想不好直說,就回:“有事兒沒去成。”
女人花“哦”了一聲:“現在又設計什麼新產品了?”
西北狼:“沒有心情。”
女人花發了一個驚愕的表情:“是不是失戀了?”
西北狼:“不曾戀愛,何曾失戀?”
女人花:“嘻嘻,那是為何?”
西北狼:“工作不太開心,想跳槽。”
女人花:“真的?”
西北狼:“當然是真的。”
女人花;“有目標了嗎?”
西北狼:“暫時還沒有。”
女人花:“乾脆跳到我們飛虹來吧。”
西北狼:“只要你美女助理接受我,我就去。”
女人花:“我說的是真心話。”
西北狼:“我也是真心話。”
女人花:“你有什麼要求?”
西北狼:“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幹得順心就好。”
女人花:“那好,請你把你的個人簡歷傳一份過來,我可以給何總裁彙報一下。何總裁對你印象不錯,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
西北狼:“好的,我現在就傳。”
他一聽,何少雄對他印象不錯,很是高興,就打開文件夾,找到個人簡介,熒光屏上立刻顯示出了:
姓名:李想
性別:男
祖籍:甘肅
出生年月:1981年3月1日
畢業學校:北方工業大學
學歷:本科。
英文級別:四級
畢業時間:2003年6月30日
婚否:未婚
星座:雙魚座
個人愛好:喜歡打球、游泳、唱歌、文學
身高:米
體重:68公斤
……
他匆匆檢查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關閉後點了發送鍵,文件立刻傳了過去。
不一會兒女人花發過來一條信息。
女人花:“哇,80后,才24歲,真是前途無量。”
西北狼:“呵呵,西北人,長得老相,好多人都以為我30多歲了。”
女人花:“嘻嘻,太誇張了吧?不會的。”
西北狼:“麻煩你了,如果進了飛虹公司,我請你吃飯。”
女人花:“好呀,為了能吃上你請的飯,我一定向何總裁力薦。”
西北狼:“呵呵,那先謝謝你了。”
女人花:“不用,下班了,改天再聊,88。”
他一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馬上回了一個:“88!”
下了線,他不由得伸了個懶腰,感覺非常舒服。從丁虹給他傳遞過來的信息看,估計飛虹那邊可能會接受他的,他沒有理由不高興。
沒想到他的懶腰還沒有伸完,林可欣敲了一下門就進來了。
林可欣說:“喲,下班了你還不走?”
李想說:“剛才與飛虹的人聯繫過了,她要問過何總後再給我回話。”
林可欣就坐在了一邊,突然看到了丁虹的名片,就說:“總裁助理,是不是她?”
李想說:“就是,上次參加招標會認識的。”
林可欣說:“一看這名字,就知道是一個很妖冶的中年女人。”
李想哈哈大笑着說:“哪裏呀,她與我們差不多,但沒想到她卻成了總裁助理。”
林可欣醋意濃濃地說:“我說呢,看你喜形於色的樣子,原來是與美女通了電話。”
李想就嘿嘿笑着說:“是不是吃醋了?”
林可欣也笑着說:“吃個鬼,走呀,你不吃飯去?再不走,食堂可就沒有飯了。”
李想心裏正高興,就慷慨說:“今天不去吃食堂了,我請你到大家樂吃火鍋雞吧。”
林可欣高興地說:“好呀好呀。”剛說完,又馬上轉過話頭,“隨便吃一點兒吧,大家樂吃飯挺貴的。”
李想一聽,越發覺得林可欣還是一個很樸實的女孩兒,知道體諒人,會為他省錢。要是將來能娶這樣一位女孩兒做老婆也挺不錯的,漂亮體貼,樣樣都佔到了。這樣想着就下了決心,一定要請她到大家樂去吃一頓。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打腫臉也要充胖子。
6、今夜,帶她進了旅館
到了周六,李想還沒有等來丁虹的消息,不免有點兒失望。本來想約林可欣一起上街吃小吃,不料林可欣說有個老鄉聚會,她去不了,他只好上食堂吃了晚飯,又上街遛達了一陣兒,感覺無聊透頂,回到宿舍沖了個涼,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一看,是林可欣的信息:“我回來了,你在做什麼?”
他馬上回:“在想你!”
林可欣回信息:“嘻嘻,你就會討女孩歡心,想我你就到後面草灘來,一起散散步,好嗎?”
他又寫道:“好的,不見不散。”剛準備要發,又笑着補加了一句:“見了更不散!”
每個人的身上都潛藏着許多個興奮點,一旦被來自外界的信息觸及到,就會馬上調動起來。此刻的李想就是如此,林可欣的短訊就像一支興奮劑,一下使他亢奮了起來,他馬上換了一套像樣的衣服,又匆匆刷了一下牙,就下了樓。
最近李想一直在想着這樣一個問題,在他調往飛虹之前,他必須要想辦法把林可欣搞定了,如果現在搞不定她,等他到了飛虹,說不準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到那時,後悔的只能是自己,而不是別人。美女就像盤中餐,往桌子上一放,誰都想吃一口,你要是太客氣了,就會被別人搶了先。
上幾次約會,他們都是停留在親親摸摸的邊緣上,很難深入下去。即使是親親摸摸的,也做得不徹底,不是他不想徹底,而是她不讓他徹底,每次到了關鍵時刻,林可欣總是不失時機地推開他。這種事兒不像別的,她不配合,他就不好再深入下去。搞不定她,有時也很懊惱,覺得搞她比大學裏搞小女生還要難,難道她是一個處女不成?
不過,等到他冷靜下來,想法又不一樣了,覺得女孩子還是謹慎一些好,容易得到的,並不是真正的好貨,你尚且如此,別的男人不也尚且如此?這樣想來,便也多了幾分對林可欣的理解,覺得林可欣其實是一個蠻不錯的女孩子,傳統一些沒有什麼不好。泡妞有時候就像泡茶一樣,需要工夫,你性子過急,或者不知道茶性,就無法泡出好茶來。可問題是,他必須要在調離長新公司之前搞定她,這就容不得他慢慢地耗下去。
這幾天李想費了一些心思,才得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不是別的,主要是環境問題。在樹林裏親親嘴可以,摟摟抱抱也可以,如果要進行實質性的接觸,放在樹林中她當然不會同意。她又不是沒人追,又不是不靚,她憑什麼把她的第一次放到樹林裏?這不是在大學校園裏,而是社會公共場所,既談不上浪漫,更不安全,偷偷摸摸地像做賊似的,萬一受到了驚嚇,或者被熟人瞧見了,你讓人家女孩子怎麼見人?經他這樣一想,猛地拍了一下自個的腦門兒,不覺恍然大悟了。
李想找到了問題的癥結之後,就隨身帶上了身份證,有備無患,一旦需要登記旅館,不至於束手無策。一想起開房,他的神經就不由得崩緊了,身體也繃緊了,直到見了林可欣,再聞到了她身上飄來的香噴噴的味道,身體就越發地繃緊了。
林可欣笑了一下說:“你是怎麼給我回的短訊?”
他突然怔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發錯了,就說:“怎麼啦?是不是給你發錯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說:“什麼‘不見不散,見了更不散’?什麼話嘛!”
他一聽,才明白了她問話的意思,她的發難中更多是暗含了女人的嬌嗔。再看她的目光,水波蕩漾,瀰漫了攝人魂魄的誘惑,就嘿嘿地壞笑着說:“今晚就別散了,乾脆登記個旅館,咱倆單獨好好談談。”
她就笑着打了他一拳說:“別瞎想,那怎麼行呢?”
他感到那一粉拳打在他的身上酥酥的,很受用,就知道了事情已經有七八分了,就接了她的話說:“我沒有瞎想,就想安安靜靜地說說話,在外面太嘈雜了。”
她看了他一眼:“我不嫌吵。”
他說:“你不嫌我嫌。”
她悄悄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說:“我叫你胡攪蠻纏?”
他就趁機攥住了她的手說:“我叫你搗蛋!”
她就嘿嘿地傻笑了一下,手沒有抽,他便越發地攥牢了。
他倆順着大馬路向鎮中心走去。夜晚的塘廈分外妖嬈,到處燈火輝煌,到處車水馬龍,高樓大廈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圖案,更顯出了這座有名的南方城鎮的瑰麗與華美。他不由得想起了前年剛來東莞,陳叔指着厚街上一條繁華的大道說:“看見了嗎?當年我跟你爸一起打工的時候,這條街還是一片甘蔗林,爛魚塘,你再看看現在,多氣派。”
陳叔是東莞人,是與李想的爸一起扛過槍的老戰友。李想來東莞之前,他爸就一再叮囑他,到了東莞,先去看看你陳叔,否則他會多心的。他一見陳叔,果然覺得很親切,彷彿見了幾十年沒有見過面的老親戚。聽陳叔這麼一說,他就順陳叔手指的方向放眼看去,筆直的馬路上車流人流匯成了一個滾滾的巨大洪流,兩旁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根本無法想像二十年前會是個什麼樣子。
陳叔說:“後來,你爸回老家帶來了幾個年輕人來厚街搞建築,夏天住在工棚里,那個熱呀,簡直無法忍受。沒想到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你們都大了,我們也都老了,我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現在都變成了高樓大廈了。”
李想過去就聽村裡人說過,他爸那一代南下打工族基本上都是搞土建的,乾的都是苦活累活。他雖然沒有體驗過那樣的苦和累,但他完全可以想像未來,一定很艱苦。
陳叔又說:“今地非昔比了,現在的東莞大不一樣了,全世界十分之一的衣服和鞋子,全世界五分之一的電腦,全球三分之一的玩具都由東莞這間世界工廠來製造,更誇張一點兒地說,東莞塞車,全球缺貨,東莞堵車一個小時,相當於內地的省會城市停一天電所造成的損失。”
他不覺有點兒吃驚,心想陳叔是不是太誇張了,有那麼嚴重嗎?要是這樣,最好不要堵車。儘管這麼想着,他還是被東莞的氣勢所震撼,那鑽天的高樓大廈,密集的人流,絕非內地的省會城市所能比擬。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那城鄉一體化的格局,讓人很難分清哪兒是城市,哪兒是鄉村。
陳叔說:“東莞是全國十大經濟城市,國民生產總值排行第七。這十大城市中,僅廣東就有廣州、深圳、東莞、佛山四家上榜。難怪內地人都紛紛擁到廣東來,你得承認這裏的經濟就是發達。”
他點了點頭,沒有理由不承認,早在內地的時候他就聽人說過,東莞開創了中國出口製造業的先河,這裏的外資企業多如牛毛,要是天上掉下來一塊石頭,砸着五個人,兩個人就是千萬富翁。像這樣的城市沒有理由不上榜。為了表示對陳叔的認同,他覺得光點點頭是遠遠不夠的,他又故意大聲嘖嘖了兩聲說:“真厲害。”
陳叔呶了呶嘴,李想順着陳叔呶嘴的方向看到馬路邊上走過一位農民模樣的中年男人,男人腋下夾着黑色小包,也很舊。陳叔說:“你看那個人,一定是東莞當地人,看起來很普通,說不准他屁股底下坐的就是寶馬,小包里就裝着幾百萬的銀行支票。這裏有錢的人太多了,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的。”
他一聽那人有那麼多的錢就盯着多看了幾眼,果見那位中年男子鑽進了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中。他不得不羨慕他,心想再過若干年,他要奮鬥到他那個程度,也要坐上他那樣的高級轎車。不過,他的行頭太一般,包也有些舊。要是他有了那麼多錢,衣服都是名牌,包也要名牌的,最好是旁邊再跟一個漂亮的女秘書。
也許,就在那一刻,他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座充滿誘惑的城市,下決心要在東莞闖出點兒名堂。然而,進了工廠之後,他才覺得理想與現實相差太遠了,在這裏,你只是一個有點兒技術的普普通通的打工者,一切都要受廠子規章制度的約束,一切都要圍繞着老闆的意志來行事,如果說有什麼自由的話,那隻能是在你所從事的手機外殼設計領域裏自由地發揮想像,設計出更時尚更美觀的手機外形,除此之外,你根本無法學到別的。而所掙的工資,只能勉強維持正常的生活,如果靠打工賺錢來買房買車娶老婆,幾乎是白日做夢,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融入到這座城市之中。
林可欣在他眼前擺了擺手說:“你在想什麼?”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說:“我在想,如果我的家鄉涼州什麼時候能有東莞這麼發達就好了,我也用不着來這裏打工,而且還可以吸引全國的打工者到我們那裏去。”
林可欣說:“你們涼州重點是產什麼的?”
李想說:“涼州是一個農業城市。”
林可欣說:“那肯定無法同這裏比了,這裏的一個村,恐怕國民生產總值都能抵得上你們的一個市了。”
李想囁嚅了一下,知道林可欣說的並不誇張,但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他還是感到有點兒不舒服,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更不想壞了兩個人的情趣,就掉轉話頭說:“我們涼州現在是比不上東莞,但它在我們中華民族的歷史上也曾大放過異彩,它曾經是絲綢之路重鎮,是歷史文化名城,是馬超龍雀的故鄉,有着古老而悠久的文化歷史。在盛唐時期,涼州的開放程度,經濟的繁榮程度都像現代的廣東,唐朝大詩人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寫得就是我們涼州。唐代詩人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講的是涼州的葡萄美酒,早在漢代就作為朝廷貢品送往京師。到了唐代,唐太宗收復西域后,涼州葡萄酒的釀造方法由此傳入內地。說不准你們喝的葡萄酒還是我們涼州人的配方哩。”
林可欣聽了,長出了一口氣說:“媽呀,我說了一句你家鄉的不是,你就一氣講了這麼多輝煌的歷史,真是歌中唱的‘誰不說俺家鄉好?’佩服,真是佩服你強烈的熱愛家鄉的情懷,更佩服你豐富的歷史知識。”
李想一聽這話,知道誇獎中不乏揶揄,就笑着說:“今非昔比,昔日的輝煌已經過去,今日的西部早就落後於南方了,要是現在還那麼強盛,我怎麼能來這裏?我要不來這裏,又怎麼能認識你這樣漂亮的南方美女?”
林可欣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嘴還很甜的,就知道討女孩兒喜歡。”
李想就壞笑着說:“那說明你也接受了我的喜歡?”
林可欣說:“美得你!”說著剛掙脫了手準備要掐他,迎面走來了一個老伯,她就只好裝規矩了。
老伯過來向她問路,講的都是廣東話,李想一句都聽不懂。老伯問完,林可欣又同樣用廣東話給他回答,李想照樣一句都聽不懂。就在這瞬間,李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國外,離家鄉是那麼的遠,感到是那麼的孤獨。
林可欣與老伯講完了話,回頭看到李想傻傻的樣子便說:“以後我教你說白話好嗎?”
李想一下哈哈大笑了起來:“白話?白話還用你教嗎?三歲的小孩兒都知道說白話,我還用得着你教?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林可欣被李想笑得暈頭轉向,就疑惑地說:“你是怎麼啦?教你說白話這有什麼好笑的?真是莫名其妙!”
李想還是忍不住地笑,等笑完了才說:“白話誰不會說?你看看,旁邊的那座大樓失火了。”
林可欣急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就說:“哪裏起火了?”
李想就哈哈哈笑着說:“這就是白話,也叫謊話,你相信了吧?”
林可欣怔了一下,然後也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到捂起肚子蹲在地上。林可欣這一笑,反把李想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就勾了頭看着林可欣說:“你怎麼啦?這有什麼好笑的?”
林可欣這才站起身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天啦!你這是什麼白話呀?那是謊言,是騙人的話,怎麼能說是白話?”
李想說:“我們所說的白話就是謊話,就等於是騙人的話。”
林可欣又是一陣笑,笑夠了才說:“真是暈死!我所說的白話就是廣東話,是粵語,就是我剛才與那位老伯講的話,不是你們西北人所說的謊言。”
李想這才覺得自己鬧了笑話,又不好承認,就怪林可欣:“那你直接說教我學廣東話或者學粵語不就得了,還說學什麼白話?”
林可欣說:“我們這裏已經習慣了叫粵語是白話,誰都是這麼說的,誰知道你這麼憨?真是西北老憨,憨得可愛。”
李想也覺得實在可笑,忍不住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他們就這樣邊說邊笑,看到了前面的燈火閃爍處映了“華西旅館”四個字。李想用手指了指,說:“這家怎麼樣?”
林可欣四周看了一眼說:“你還真的要開房?”
李想說:“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
林可欣說:“李想,算了吧。我不想這麼早就……等以後再說好嗎?”
李想說:“你想哪去了,不就是聊聊天嘛,怕什麼?”
林可欣就沒再吱聲,跟着李想來到旅館門前,又有點兒猶豫,就惴惴不安地說:“李想,我怎麼有點兒緊張。”
李想從林可欣的這句話中知道她不是一個隨便跟人開房的女孩,就高興地笑着說:“有我在,怕什麼?穿着別人為我們做的鞋,走我們自己的路,讓他們打的去!”
經他這麼一開玩笑,林可欣就笑着跟了進來。
說實在的,李想也是頭一次帶着女孩來開房,總覺得有好多雙眼睛在盯着他,感到非常局促,但為了能搞定他心目中的女孩兒,他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對站吧枱的胖阿姨說要開房,胖阿姨向他要身份證,他就遞了過去。再回頭,看到林可欣正在旅館的門前晃悠着,等交了錢,拿到了鑰匙后,才向林可欣招了招手,林可欣就低着頭跟了來。
他怕林可欣反悔,就牽了她的手,感到那隻小手軟軟的,就像一隻剛出窩的小鳥,溫暖無比,心也就一陣陣地激動了起來。
他們登記的是312房間,李想開門打亮了燈,林可欣就像一隻泥鰍一樣滑了進來,待李想鎖好了門,一回身,林可欣就一下抱住了他說:“我有點兒緊張!”
李想也有點兒緊張,但再緊張他也不能說緊張,就攬緊了她說:“別怕,有我哩。”
林可欣就揚了臉看着他說:“我這是第一次跟男孩子來這種地方。”
李想說:“我也是第一次帶女孩子來這種地方。”李想說的是真話,雖然他上大學時與孫菲菲好了兩年,他們只是在校外租了房子,並沒有登記過旅館。
林可欣似乎找到了一種平衡,就說:“真的?”
李想說:“當然是真的,騙你是小狗。”
林可欣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李想說:“你笑什麼?”
林可欣說:“你沒有向我說‘白話’吧?”
李想一聽就知道她所說的“白話”是什麼意思,就忍不住笑着說:“這不是白話,是普通話。”
林可欣就輕輕掐了一下他的後背說:“我讓你打岔!”
李想看着林可欣小嘴兒,一張一翕,唇紅齒白,甚是可人,尤其從她口中散發的縷縷香氣,更是撩人,就忍不住攬過她的頭輕輕地親了一口,待再親第二次時,她突然伸出了手,隔開了他的嘴,笑着說:“你不是說好的,要好好聊聊嗎,怎麼又騙人?”
李想就點着她的鼻尖說:“傻瓜,不騙你能來嗎?”
林可欣說:“你壞你壞!”
李想就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將她叫聲堵在了她的口中。然後,他又用舌頭撬着她的雙唇,她一笑,就滑進了她的口中,他立即感到她的舌與唇是那麼的香甜與綿軟,吸吮時透出絲絲的香甜,讓他心如甘飴。漸漸地,她也進入到了狀態之中,兩隻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抱着她,彷彿怕他轉身離去,他感覺身體一下子膨脹了起來,彷彿像一隻充滿了氣的氣球,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不知親了多久,他便擁着她,來到了床邊,然後,他又輕輕地抱起她,一起滾到了床上,就開始解她的衣扣,她就用手護着說:“李想,你別……別急,我還沒有想好哩。”
此時的李想早已慾火中燒了,就哄着她說:“這種事兒是不能想好的,只有靠感覺去做。”
林可欣說:“那你說,你愛我嗎?”
李想心想,這姑奶奶真是傻,傻得可愛,在這個節骨眼上向男人提出這樣的問題,哪有不說愛的?於是就說:“愛!不愛我能這樣嗎?”
林可欣又說:“這樣和愛還是有差距的,流氓強姦人家女孩子那能說愛嗎?”
李想氣得差點兒吐血,只好笑着說:“這哪跟哪?你看我像流氓嗎?流氓中哪有我這麼帥的?哪有我這麼溫柔的?真是的。”
林可欣就吃吃地笑了一聲,手就自然鬆開了,李想趁機解開了她的上衣衣扣。李想有過脫女孩衣服的經驗,大學的校園讓他練就基本功,很快就將林可欣的上衣扒掉了,又將貼身的白色小背心也從她的頭上脫下。立刻,林可欣雪白的小腰兒就展現在他的面前。李想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又解開了她的乳罩。他覺得現在該進入到下一步了,就移過了身子,準備扒她的褲子。林可欣穿着一條牛仔褲,沒有皮帶,但是,那扣子卻分外的難解,沒想剛拉開了拉鏈,林可欣的手又出現了,她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說:“別……李想,別脫了好不好?”
暈死!不脫褲子還有什麼意思?李想就掰着她的手說:“別這樣干擾我好不好?廣告詞上講得好——關鍵時刻怎能感冒!”
林可欣“撲哧”一聲笑了:“什麼關鍵時刻不能感冒?瞎扯!”
李想也笑着說:“本來嘛,半途而廢,就像關鍵時刻感冒一樣,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咱們倆人好,才是真正的好!”
林可欣打了他一下說:“油嘴滑舌的,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子?”
李想說:“一個都還沒有騙到手,不是正在騙着嗎,還多少哩?”
林可欣就忍不住吃吃地笑着說:“現在終於露出狼子野心了,你還不承認騙我,現在不打自招了吧?”
李想也壞笑着說:“好,我現在就承認,因為喜歡你,所以才騙你!”
林可欣嘴裏嗚嗚啦啦地說:“什麼邏輯嘛?”
李想呵呵一笑說:“強盜邏輯!”
林可欣說:“其實,你有時候挺討人喜歡的。”
李想說:“既然挺討人喜歡的,還不主動配合一下?”
林可欣說:“不,我就不!看你怎麼著?”
林可欣說完,不由得吃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