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比武招親
換了一種心情的緣故，宋凌雲隨意地走在這人來人往沒有以前那種與繁華街市格格不入之感，看着如此熱鬧的人世，宋凌雲一時間心頭湧起一股古異絕倫的感覺，似乎直到今天，自已才真正融於這個世界，自已才真正成為一個人。
大搖大擺地走在長安的朱雀大街上，全然不顧兩旁人們對他頻頻側目。在李家經營下的長安，及是少有的富饒之地，雖不能說是人人錦衣綢羅，但是人人衣着得體，哪怕是一件舊，也會洗得乾乾淨淨，身怕被別人看不起，確是事實，象宋凌雲這身乞丐服實是異數。
轉過幾條街道，人們對宋凌雲的側目漸漸少了起來，這倒不是人們已經習慣了，而是人們俱都爭相奔往一處，似乎那裏正在發放金銀一般，哪還有空去注意宋凌云為何穿的如此寒酸？
一時好奇之下，連連拉住從身旁經過的公子，武師，終讓宋凌雲遇上一個還算不錯的好人，當然這個“好人”的定義，是願意回答宋凌雲的問話的人。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似管家模樣的人，後面還跟有四名健仆挑若許多大小包里，顯然是某個富貴人家差出來購物的。
“這位兄台，敢問這街上男人都往一處趕，事出何因？”宋凌雲也不管對方年歲，用似上京趕考的酸秀才的口吻提問道。
在這兵荒馬亂地時候。酸秀才也算是希罕事物，雖然科舉制度始於隋唐，但是盛行卻還是要在唐以後。
“哦！那些人是去報名參加沙府五小姐比武招親的。過了明日，這報名的期限便要結束了。”那人對宋凌雲的眼神雖然沒有什麼重視可言，倒也沒多少輕視，顯是把宋凌雲當成那種無關緊要的人，於是也便據實相告。
“比武招親？”宋凌雲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但是這世卻是首次遇上，想想自已既然要體驗平民化的生活，這種事情怎麼也不可錯事。於是聽到“比武招親”頓時來了興趣，這種眼神落入那管家模樣人的眼神，就有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意思了。
那人表面功夫倒也了得，面上絲毫不露一絲異樣，反倒露出些許男人間了解的味道。宋凌雲當然不知自已已經被誤解成好色貪財之徒，而且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喜歡白日做夢的好色貪財之徒。他既然決定了一件事，斷沒有半途而廢之理。要體會虯髯客所說地平民化，自然要一改自已以前的行事風格才行，否則依着自已以前的性格。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和他交集的。
當然這平民化並不是過一段貧窮困苦的生活，而是重新拾起劍，向初入江湖的少年一般。體驗人間百態，雖然前世這些早就體會過，但是既然換了一世，一切也應該重頭開始，試想若是這一世沒有前世的記憶，難道還會一開始就有那麼高的起點嗎？
“‘比武招親’還要報名，而且還有期限。這樣一來不是會讓很多晚知道的才德之人失去機會。這對沙府不也是一個損失嗎？”宋凌雲有些不解，宋凌雲心裏是當真有些疑惑，倒不是他故意做作。
“雖說是比武招親，不是很注重文才風流，但是我們沙家是大富人家，給五小姐挑選的女婿，這身家總得清清白白。否則不但害了五小姐，還給沙家招了禍。”那管家模樣地人未料到宋凌雲會有這番不俗的見解，心下倒也收了幾分輕視之心。
“原來先生及是沙府中人。不知先生……”宋凌雲還真沒想到，自已居然把正主給拉來問話了。
“稱先生不敢當。在下沙福。不過是沙府區區一名管家。”雖然口上說著不敢，不過在提到管家二字時。宋凌雲還是明顯看到了對方臉上了一絲得色，顯然對自已能做到沙府管家的位置，頗為自豪。
“聽沙管家之言，似乎這比武招親地對象及是沙家的五小姐，難道沙老爺膝下居然無子？”定先到沙府混混再說，一來去看看這前來參加比武招親的有些什麼人物，聽說長安武林藏龍卧虎，宋凌雲倒也不介議，去湊湊熱鬧。二來，可以找個地方住下，等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小子的入關的消息。
既然要想辦法混進沙家，自然先要對沙家熟悉起來，而宋凌雲會這麼問亦是有道理的，古時，生女兒多半是要嫁出去，只有少數大富人家，膝下無子，先會先婿上門的。
許是宋凌雲地態度不錯，那管家倒也沒有什麼不耐的表情，反是耐着性子解釋道：“這是老夫人的主意，五小姐因生的美貌且又會醫術，甚得老夫人的喜愛。當然這還不至於想出這比武招親之法，說起比武招親的由來，最早出自莫為神醫的一句戲言，說在戰亂之時，商賈之家沒有一定的武力是很難經受戰亂的衝擊。後來這話不知怎得從我們小公子進哥兒口中傳到了老夫人耳中，五小姐也到了出嫁地年紀，又捨不得五小姐出嫁，這一琢磨就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來，經老爺子拍板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沙福一時圖口快，忘了些忌諱，待話出口始明白自已的失言，不過看宋凌雲地一副落魄像，人畜無害地樣子，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不算太嚴重，讓這樣的人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地。
經沙福這麼一說，宋凌雲總算瞭然，這比武招親不單單的招進一個女婿那麼簡單，名上面是比武招親，暗底里倒是有些招覽門客之意。早就聽說，李唐內部不穩，倒是不知這沙府暗中是支持李唐哪位世子，份屬哪一派系，是天策府還是太子黨。
這長安城內無論是富賈商宦，還是世家豪門，說不得都與李家或明或暗的掛鈎，就算不能說官商勾結，但是要說沒有一點後台，在這長安城內還是很難立足的。
“對了，不知這報名參加比武招親，可有什麼限制沒有。”既然事情問清楚，宋凌雲也就不與這沙管家糾纏下去，這倒不是宋凌雲自識身份，沙管家不配與他結合，實是道不同不相為盟。
“限制倒是沒有，就是只要沒成親，身家清白就好。”宋凌雲前恭后倨的態度，倒是讓沙管家有些吃不準了，在沙府做管家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到，江湖人物也見了不少，不過象宋凌雲這樣寒酸的書生倒是第一見到，莫不是，他……，想至此處，沙管家有些小心意意的問道：“莫不是，這位兄台你真的想報名參加吧。”
本來宋凌雲還真沒這打算，不過被沙管家這麼一提醒，心動不覺一動，這個提議倒也有些意思，最多到時候，故作不敵，認輸算了。也不會真去做什麼沙府的姑爺。
沙福若是知道自已的一句猜疑的話，反讓宋凌雲下了決心，恐怕要打自已的耳光了，這倒不是他對宋凌雲的看法改變了，只不過今趟並不是自已一個人出來，小姐本就不喜這比武招親之舉，奈何父母之命難違，自已這話若是被這人傳到老爺小姐耳中可就大大不妙了。
“我一非歹人，二無妻室，去參加比武招親，並無何不妥之處。”宋凌雲撇下沙福，向那報名點而去，不過在沙福眼中就成了，宋凌雲不知好歹的大搖大擺的走上報名台了。
沒想到入得長安來，第一件事會是想去參加什麼比武招親，自已以前可是對這些個俗事都是不屑一顧的，不知道虯髯客是否給自已留下了什麼精神印記，否則自已怎會有這種再世為人之感，自已的心理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又想到虯髯客如果不是與自已一戰，會否還會象後世所傳那般，率海船千艘.甲兵十萬.突入海中扶桑國.殺其國王，而自立稱帝.建立了穩定的政權。
人生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就會因為一件事情而改變整個人生。如今，有了宋凌雲的介入，虯髯客得悟天道，破碎虛空，也未必比做一個小國國王差。
但是你卻不可說，這樣更好，有時候多一個選擇未必比沒有選擇來得更痛快。因為對於虯髯客來說他的人生只有一次，是自立稱帝，還是破碎虛空，如果有選擇，他也未必能作出選擇。
不知怎的，宋凌雲突然豪興大發高聲吟道：“
天下風雲出我輩，
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
不勝人生一場醉。
隨即嘆道：“只可惜現在沒有酒。”
宋凌雲不是一個嗜酒之人，他曾經也是滴酒不沾的，因為酒會讓劍客握劍的手變得不穩，不過晚年與雕隱居的日子裏，酒卻逐漸取代了劍。
常言道說者無意，聽者有意。宋凌雲的吟唱就吸引了無數雙睛的注意，雖然他的武功已經完全化境，刻意隱藏的話，恐怕就是三大宗師也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