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毒攻毒”

第7章 “以毒攻毒”

6月27日,陸元福如往常一樣準時出現在唐州市星光車輛廠的大門口,也如往常一樣打開水,拿報紙,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九點鐘,陸元福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給“330”段世雄打了個電話,告知他“一切順利”。

九點四十五分,監聽人員監聽到段世雄與一不明身份人員在電話中提到:“要做一件有轟動效應的事”,“時間以7月1日最為合適”。

“緊急!立即報告局長。”

五分鐘后,段世雄與不明身份人員之間的通話記錄便擺在了冷峰和雷震江的面前。

“媽的!這還了得!”雷震江圓圓的身子從椅子上一彈而起,揮着肥胖的拳頭破口大罵,“這群王八蛋!要在7月1日搞轟動?7月1日是什麼日子?是黨的生日,是香港回歸的慶典日,舉國歡慶,中國人揚眉吐氣的日子。全世界都在看着中國。他們要在這天搞轟動?要是讓他們搞成了,我們怎麼向黨和人民交代!這群狗娘養的!”

“我建議立即上報總部。”冷峰說。

“對,得立即上報總部。”雷震江同意。

冷峰把文件夾交給溫柔:“形成材料,立刻上報總部。”

溫柔接過文件夾,一路小跑着奔向機要通訊室,並以最快的速度向總部發出了電報。

自電報發出后,冷峰和雷震江就一直寸步不離地待在辦公室里,等待總部隨時可能發回的指示。雷震江不停地在辦公室內轉來轉去,不時摘下他圓圓的眼鏡擦擦他圓圓的面孔上的汗水。冷峰則靜靜地坐在那裏,一邊喝着茶水,一邊翻閱着報紙。溫柔伏在辦公桌上,雙手托着下巴,一會兒看看冷峰,一會兒又看看雷震江,覺得很是有趣。

“你覺得總部會來什麼樣的指示?”溫柔聽見雷震江問冷峰。

“十有八九是‘敲掉,防患於未然’。”冷峰又翻過一頁報紙。

對呀!溫柔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當前還有什麼比確保“七一”期間社會的絕對穩定更重要呢?溫柔完全贊成冷峰的推測。

“真笨!”她對自己說。

等待是最惱人的,也是最令溫柔感到頭痛的事情,她常常覺得等待就如同是在用自己的雙手扼殺自己的生命一般。直至下午一點四十分,唐州市國家安全局才收到總部發來的指示,內容與冷峰的推測相同,並強調對段世雄一定要抓活的。

“總部的工作效率也太差勁啦!”溫柔對總部遲遲才發來指示很是不滿。

“你以為做出一個決定都像你吃粽子那麼容易?”李石故意氣溫柔。

“可相同的結論咱們老闆三個小時前就得出了。”

“所以他是老闆,而你我不是。”李石看到溫柔的鼻子離他很近。

“你又捏我的鼻子!”溫柔抗議地跺着腳。

在極短的時間裏,一切人員和裝備都已準備就緒,子彈已經上膛,步話機也被調到一個少有人用的頻道,並加裝了擾頻器。按照計劃,雷震江將帶人秘密抓捕段世雄,冷峰、李石、溫柔的任務是秘密取出段家大院裏隱藏的快速電台、密碼底本和其他間諜器材以及毒品。

溫柔一動不動地趴在草叢裏,端着望遠鏡,透過夜幕仔細地觀察段家大院裏那八條大狼狗的反應,兩盆子拌了麻醉藥的牛肉已經被這八條狗吃得一乾二淨,但溫柔從它們身上卻沒有看出一點已被麻醉的跡象。

“那種麻藥到底好不好用啊?”溫柔不放心地問趴在她身邊正端着狙擊步槍透過瞄準鏡往段家大院裏望的李石。

“我又沒吃過,我怎麼知道?”李石白了溫柔一眼。

“你不是藥物專家嗎?何況……”

“倒啦。”冷峰說。

溫柔和李石轉頭又向段家大院望去。果然,有兩條狗已經倒在地上,另外幾條也如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先後無聲地倒在地上。

“該我們上了。”冷峰說。

“嗯。”溫柔點頭。

從溫柔的聲音中,冷峰聽出她有些緊張。

“緊張嗎?”

“嗯。”溫柔毫不掩飾地說。

溫柔的面孔也因為緊張而顯得格外俊俏。李石看她一眼,愜意地笑着。

“不許笑!”溫柔低聲警告他。

“不要擔心,”冷峰拍拍溫柔的手,“緊張是正常的,只有緊張才能激發出自己的潛能,你以後習慣了就明白啦。行動!”冷峰把望遠鏡交給李石,溫柔也把手中的望遠鏡交給李石,還對他做了個鬼臉。

李石戴上步話機的耳機,端起狙擊步槍,通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密切注視着冷峰和溫柔將要通過區域的一草一木。他的責任就是掃除冷峰和溫柔行動中可能遇到的一切危險。

冷峰和溫柔迅速接近段家大院,冷峰先協助溫柔翻過高大的圍牆,隨後自己也麻利地翻了進去。冷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草圖,用手臂上的小手電筒照了照,然後迅速向左側移動,在車庫旁的一扇小門前停住,他又看看圖。

“沒錯,‘315’說發報機和密碼底本就埋在這間屋子的大缸下面,不過,這是四個月前的事了。”冷峰靠在門上,掏出工具。

冷峰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門上的鎖,他們潛入屋內,並在屋子的角落裏找到了圖上標記的那口大缸。冷峰示意溫柔合力把缸移開,但兩個人使出全力也沒能移動,他們只好把缸內的雜物一件件取出,小心地擺放在地上。這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的。

“哇——”溫柔從缸里抱出一塊大石頭,“這個鬼!”她小聲咒罵道。

他們移開缸,扒開浮土,掀開木板。

“還在這兒。”冷峰從地洞裏掏出微型快速發報機和用油紙包裹着的密碼底本,放進溫柔背後的大背袋裏。

就在這時,冷峰和溫柔的耳機里傳來李石的聲音:“有兩個傢伙正走近你們。”

冷峰和溫柔對望了一眼,冷峰打開腕上的對講機:“距離。”

“二十米。”

“這兩個你不要管,我們處理。”冷峰說,“如果有第三個傢伙出現,就是你的。”

“明白。”

冷峰關掉對講機,和溫柔迅速移動到門口,冷峰用左手的食指壓住右手的中指,意思是:“你對付左邊那個,我收拾右邊的。”溫柔點點頭。就在兩個打手出現在門前的一剎那,溫柔和冷峰突然衝出門口,同時揮掌砍向各自負責的打手的頸動脈。

溫柔蹲下來拍了拍倒在地上的打手的臉,確信他的確被砍暈了,她立刻齜牙咧嘴地跳起來,使勁地甩動着自己剛才用來砍人的那隻手:“好痛啊!”

冷峰一邊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一邊把兩個打手拖進屋裏,解開他們的腰帶,用腰帶捆住他們的手腳,又用膠布堵住他們的嘴巴,把門重新鎖好,然後摸向段世雄居住的主樓。這是一幢三層的小洋樓,冷峰從身上取下繩索,並一次成功地搭住了樓頂的欄杆,他緊了緊繩索,踏着牆敏捷地攀上樓頂。冷峰拔出手槍,伏下身機警地觀察了片刻,證實四周無人後,才轉身把溫柔也提到了樓頂。

“下去。”冷峰說。

冷峰撥開樓頂的門,和溫柔一起順着樓梯悄悄摸到二樓。根據陸元福的交代,段世雄的卧室是在右側,冷峰和溫柔悄悄摸向右側。冷峰從皮夾子裏挑出一段適用的鋼條,小心地打開門上的鎖,他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推開門,緊接着又趴在地上靜靜地觀察了片刻,確認屋內無人後,冷峰和溫柔才躡手躡腳地進入屋內。冷峰迴手把門輕輕關上,來到段世雄的床前,把床頭枱燈放到地上,提起保險箱上把其偽裝成床頭櫃的木頭罩子,放到一旁,蹲下來把保險箱向前挪了挪。溫柔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箱,從裏面取出一套X光儀交給冷峰,又取出一張感光膠片覆蓋在保險箱的密碼盤上。冷峰用X光儀從保險箱的背面為這個密碼盤拍了張X光片,然後迅速對感光片進行了顯定影處理,使感光片在冷光燈下清楚地顯示出密碼盤各個齒輪的位置。冷峰戴上眼鏡,擎着冷光燈,仔細研究底片。把齒輪的位置熟記在心,然後打開背包,取出開保險箱所需的工具。

這時,耳機中又傳來李石的聲音:“呼叫‘7900’。”

冷峰打開腕上的對講機:“收到。”

“剛剛收到指揮部的消息,‘330’沒有去他情婦那裏,‘密捕計劃’流產。他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約十分鐘後到達。中心請求指示。”

冷峰望着手中的感光片沉思了片刻,然後簡短地對着對講機說:“四十一,四十四。”

“明白!”李石答。

溫柔聽起來李石好像感到很興奮。

“我們繼續。”冷峰說。

“嗯。”溫柔點頭。不知為什麼,只要有冷峰在身邊,溫柔就感到特別的安全。她平靜地為冷峰傳遞工具,在她的心目中,冷峰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可靠。

冷峰活動了一下手指和脖子,沉穩地蹲在保險箱前,戴上助聽器,把助聽器貼在保險箱的密碼盤旁。他放慢呼吸,眼睛緊盯着冷光燈下的X光片,手指開始緩緩地撥動密碼盤……五分鐘后,冷峰順利地打開了保險箱,保險箱裏面放着包括毒品、微型照相機在內的各種東西,時間已不允許冷峰仔細辨認,他拿過溫柔的大背袋把所有的東西都塞了進去。

“‘330’的汽車已進入視線。”李石通知冷峰。

冷峰從手提箱裏取出一隻微型衝鋒槍,裝上子彈夾。按照圖上的標記,段世雄妻子和女兒的房間是在這層樓的另一端。冷峰來到窗前,小心地從窗口向外看,段世雄和他保鏢的汽車已經開到了大門口。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段世雄的身邊共有四名保鏢,並且身上全部藏有槍械。

“讓他們進屋。”冷峰對着腕上的對講機小聲說。

冷峰和溫柔迅速地離開房間,轉移到走廊的樓梯口處。溫柔聽到有很多人進入樓內,她想從冷峰的背後探出腦袋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卻被冷峰緊緊地擋在了背後,冷峰寬闊的背就如一面牆擋在她面前,令她感到無比的安全和溫馨。溫柔聽見幾個人在四處喊“二子,黑子”,想來可能是在找那兩個被捆在屋子裏的傢伙。

“都給我閉嘴!”一個雄渾的聲音叫道,“誰要是吵醒了嬌嬌,我就敲爛他的頭!”

冷峰猜測這個人一定就是段世雄,因為他話音剛落,那幾個大呼小叫的傢伙就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等着,我上去看看嬌嬌。”接着傳來上樓梯的聲音。

冷峰把微型衝鋒槍交給溫柔,示意溫柔不要亂動,他從腰間拔出手槍,撥開保險。樓梯共有二十一階,當段世雄走到第十七階的時候,冷峰按了一下腕上的按鈕,這是給李石的信號。就在段世雄剛踏上二樓的一剎那,冷峰用手槍緊緊抵住他的頭:

“最好別動。”

與此同時,李石也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破門衝進樓下的大廳。

“都不許動!”他用兩隻槍指着四個保鏢。四個保鏢聽話地僵直在那裏沒有動。

溫柔麻利地從冷峰身後躥出來,細緻地搜遍了段世雄的全身,沒有發現武器,她掏出證件在他面前展開:“我們是特工,你被逮捕啦。”

“逮捕證過一會兒給你看。”冷峰補充說。

“憑什麼逮捕我?”段世雄故作鎮靜地問。

“你會知道的。”溫柔調皮地對他笑笑。

冷峰押着段世雄走下樓梯。四個保鏢依舊僵直地站在那裏。

“爸爸,是你嗎?”樓上傳來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

李石警覺地一轉頭,將手中的一支槍指向樓上。這時,段世雄的四個保鏢趁李石分神之機從腰裏掏出手槍,但還沒等他們開槍,李石猛一轉身,一個空翻,身子一矮,手中的兩支槍同時吼起來:“砰、砰、砰、砰。”

小女孩驚懼地尖叫,段世雄的身體一顫,溫柔立刻丟下手裏的東西跑到樓上,一把將小女孩摟在懷裏,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到這種血肉橫飛的場面。這時,雷震江也帶領着手下沖了進來,如臨大敵地舉槍察看着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保鏢們。

“不用看了。”冷峰說,“他們不會再站起來啦。”

在李石的槍口下,冷峰就從來沒有見過還有能活着的,他對李石的槍法一向很有信心。冷峰把段世雄交給兩名特工,轉身來到樓上,從手忙腳亂的溫柔懷裏接過掙扎着的小女孩,用上衣蒙住小女孩的頭。他不想讓她看見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和那滿牆的腦漿,否則這一幕必定成為她終生的噩夢。

冷峰把小女孩夾在腋下走下樓,溫柔緊跟在他後面,來到院子裏。冷峰把小女孩交給一名特工,安排她坐進一輛汽車。溫柔則快速跑到遠處嘔吐起來。李石一邊擦拭着手槍,一邊幸災樂禍地望着劇烈嘔吐的溫柔,嘖嘖有聲地稱讚道:

“真不簡單!她居然能忍到現在才吐!”

雷震江腆着圓圓的肚子踱到冷峰身邊,說段世雄的老婆躲在床底下,已經被他的手下抓到了,然後問道:“你看這場戲該怎麼收場才好?”

“放把火。”冷峰簡短地說。

雷震江撫摸着他圓圓的下巴點點頭:“嗯,你和我想的一樣。”

他立刻指揮偵查人員準備放火。為了避免引起周圍群眾的懷疑,部分人員已開始分散撤離。溫柔用李石遞給她的水漱了漱口,然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胃,她又能笑了。

“我現在知道‘330’為什麼要把別墅蓋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啦。”溫柔說。

“為什麼?”

“因為他怕我們來抓他時會吵醒鄰居。”

溫柔的話雖有些刻薄,但也是事實,大家都偷偷地笑。

“你看什麼時候點火比較好?”雷震江問冷峰。

“人們都睡熟了的時候。”

於是雷震江命令留守的特工在凌晨開始點火燒房子。

雷震江和冷峰撤離段家大院后,迅速趕回唐州市國家安全局。雷震江立刻與公安和消防部門的領導進行溝通,共同策劃了散佈段家大院意外失火消息的各種途徑,並命令手下即刻着手準備宣佈“330”等人生命垂危、正在搶救所需的假象。就在一系列補救工作緊張運作的同時,對段世雄的審訊工作也在緊張地進行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關於段世雄不開口的報告一遍又一遍地傳來。段家大院的火都點起來了,可段世雄還是不開口!

“逼急了老子一槍斃了他!”雷震江拍着桌子。

冷峰則不溫不火地一遍又一遍翻閱着有關段世雄的所有材料。

“人總是有弱點的。”這是冷峰一貫的觀點。

冷峰認為段世雄最大的弱點就在他女兒嬌嬌身上,從材料中可以看出段世雄十分疼愛他的這個獨生女兒,嬌嬌也的確是個可愛的女孩,但她卻異常地敏感和脆弱,她非常需要一個父親的保護和愛護。冷峰想,關於這一點段世雄應該比誰都清楚。對於一個將死的人或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來說,信念大多已經不再重要,如果再給他們一次在友情和親情之間做出選擇的機會,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將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親情,尤其是在發現友情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可靠的時候,這是冷峰讀《情感研究》時得出的結論。如果在段世雄最無助、最失望的時候以他女兒今後的生活作威脅,以保證他的生活完全不變,他的企業仍屬於他為誘餌,段世雄很難不為我所用,老老實實地替我們工作。這,就是冷峰的計劃。

“從監聽報告上看‘330’在公安機關里好像有個姓於的關係人。”冷峰對雷震江說。

“是有一個,公安機關里姓於的共有117個,可我們還沒抽出人手去仔細查。”

“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冷峰又轉過頭問李石,“你身邊都帶了些什麼毒藥?有沒有讓人死前很不舒服的那種?”

按照計劃,一直不肯開口的段世雄被臨時關進了公安局的拘留所,說是明天再繼續審訊,讓他好好想想。

6月28日,段世雄的胃口非常好,他早飯喝了一碗粥,還吃了一個饅頭。但時間不長,段世雄突然感到腹中一陣劇痛,痛得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他拚命地喊看守叫醫生,但過了很長時間才有兩個看守趕來,極不耐煩地把他送進了醫院。在被送進醫院前,他已經昏了過去。送到醫院后,不得不立刻組織搶救。

“再遲一會兒他就沒命啦。”醫生說。

段世雄逐漸從昏迷中醒過來,他聽到屋內有兩個人在說話,偷偷地看去,是兩名佩槍看管他的特工,他們顯然並不知道他已經蘇醒過來。

“你說是誰想讓他死?”

“咱們局長懷疑是公安裏面有人下的毒。”

“為什麼?”

“可能是滅口,現在正在調查。”

“有結果了嗎?誰嫌疑最大?”

一名特工先警惕地四下望了望,然後伏在另一名特工的耳邊小聲說:

“聽說是於……”名字段世雄聽不太清楚,但他覺得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的名字,“就他下毒的機會最多,最可疑。”

“真的?”聽者非常吃驚,同時嘆了口氣,憐憫地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段世雄,“唉——,真難為他還要為這種人守口如瓶。”

十分鐘后,審訊人員來到病房,帶來了段世雄的女兒哭着鬧着想見父親的消息,並告訴段世雄,如果他肯與國家安全部門合作,那麼他現在所有的生活都將會保持不變。

在唐州市國家安全局,雷震江心不在焉地和溫柔對弈,他心中一直惦記着醫院方面的進展情況,溫柔要不時地糾正他走出的錯棋,否則此時雷震江早已被溫柔殺得片甲不留了。這時,審訊人員從醫院傳來消息,段世雄供出公安局內部那個關係人的姓名,並表示願意“立功贖罪”。雷震江激動地一拍桌子,把棋盤一推,站了起來。

“局長,我們還沒下完呢。”溫柔說。

“算你贏了!”雷震江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興高采烈地走出辦公室,他要親自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正在另一間辦公室里做計劃的冷峰。

“算我贏了?本來就是我贏了嘛!”溫柔一邊整理着棋子,一邊小聲嘟囔着。

雷震江和冷峰商量,是把公安內部那個姓於的傢伙抓起來,還是先“養起來”。冷峰想了想說:

“還是‘養起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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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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