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奇的命案

第五章 離奇的命案

三人驅車到了臨安路,這裏已經接近郊區了。這條路左邊是高樓,右邊是一排平房,大多數房子都寫有"拆"的字樣。郭小川指着旁邊一位老大爺:"這就是報案人,莫大爺,他在下午七點遛街時,發現兩個人很可疑,太陽帽壓得很低,有意無意地遮着臉。"

郭小川遞過一張素描,上面畫了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都戴着時尚的小帽和太陽鏡,看不清面貌。右邊一人拎着一個大皮箱,左邊一人明顯更健壯,戴着口罩。郭小川道:"莫大爺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他說這兩個人是坐一輛特長的車來的,他知道那是奔馳。"

"哦。"韓峰又拿起畫像看了一遍。郭小川道:"通過這一細節,從左邊這人的體型和大致面貌特徵來看,他可能就是丁一笑。"韓峰將畫像遞給冷鏡寒,"去現場看看吧。"

郭小川邊走邊介紹情況:他們是七點進入這邊的平房,然後一直開着燈,莫大爺就住旁邊五單元三樓。大約十一點,莫大爺聽到一聲慘叫,他起初沒留意,但當他準備關窗睡覺時,風將這邊的窗帘吹開了,他看見了屍體,馬上就報了案,那時是十一點十五分,我們趕到時,是十一點半。郭局推開兇案現場的門,讓韓峰他們進去,自己和冷處在外面等候。

韓峰仰頭看了看右邊三樓,然後進入兇案現場——左邊一間平房。

房間內打掃得非常乾淨,水泥地板上有掃帚留下的痕迹,除了一具屍體以外,幾乎什麼都沒留下。一男一女正在檢查屍體,女的正是見習生雷婷婷,男的韓峰不認識,但那人抬起頭來,向劉定強打招呼道:"教,教授,你也親自來啦?"

"嗨,婷婷,我們又見面了。"韓峰揮揮手。

劉定強問:"小波,有什麼發現?"

雷婷婷紅着臉道:"這,這是我師傅,周小波。"

那周小波看上去三十歲不到,戴着眼鏡,體型較為瘦弱,面色有些黃,蓄着短須,對劉定強道:"初步判斷,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是兇手打掃了房間,並且將受害人毀容。致命傷是背後捅的一刀,從傷口看估計是匕首一類的兇器,死者的姿勢也比較奇怪。從屍體僵硬程度看,死亡時間在三小時前。"

"三小時前?"韓峰看了看屍體,皺起眉道,"可那莫大爺是在十一點聽到慘叫的啊?"

劉定強道:"我們待會兒還要作檢查,這裏留兩個人就足夠了。"

"哦。"雷婷婷知道是說自己,她站起來,向門口走去。韓峰笑呵呵地把手搭在雷婷婷肩頭,道:"走,我們出去聊聊,等他們在這裏檢查。"

劉定強問:"你,你也走了?"

韓峰笑笑,"這個現場有什麼好看的,雖然兇手用水沖洗了地板,移走了房間裏的東西,但這裏長時間沒人住,很多痕迹都很明顯嘛。"他指指周小波道:"屍體之所以是那樣的姿勢,是因為你站的地方原來有一個桌案,或是類似的東西,比較重,四條腿,死者死後第一姿勢是撲倒在那桌案上的;你身後是矮組合,靠窗一方是沙發,沙發旁是廢紙簍,右邊有一個飲水機,在桌案旁,用一個支架撐起一個重物,估計就是他們拿進來的那個大皮箱。"韓峰仰頭道,"還有,屋裏的燈泡被換過了,而說屍體已死亡三小時,很值得懷疑。"

直到韓峰離開房間,周小波還愣着,他已忙活快半小時了,可韓峰從進屋到離開,不超過兩分鐘,他看着教授,也擦着細汗,不由暗中驚呼:"這究竟是什麼人?他是兇手嗎?"

韓峰在門口對劉定強道:"你查了之後,再來叫我,如果不能肯定的地方,千萬別亂動。"又對雷婷婷道:"走,我們出去辦我們的正事。"

劉定強點點頭,拿出酒精布擦乾淨手,開始戴手套。周小波更加驚訝了,心想:"這人到底是誰?是教授的教授嗎?可是,他看起來比我,不,比雷婷婷還年輕許多啊!"

韓峰正待離開,突然發現,牆角有一堆灰燼,蹲下仔細查看。

雷婷婷蹲在旁邊,問:"是兇手留下的嗎?"

"還不能肯定,拿工具來。"雷婷婷馬上取工具去了。

韓峰戴上手套,拿起鑷子,細細撥弄着灰燼。雷婷婷問:"這些灰燼有什麼特別嗎?"

"這堆東西燃燒前,還混合有化學物質,有點像酒精類的易燃物。"

韓峰取證完畢,道:"好了,現場周圍沒什麼新發現了,現在,我們該去詢問證人了。"

韓峰帶着雷婷婷,走到冷鏡寒他們那裏,冷鏡寒問:"你們怎麼出來了?有什麼發現?"

"胖子在裏面檢查,我們待會兒進去,現在我要問大伯幾個問題。"

郭小川道:"去吧。"

韓峰看了看記錄員遞過來的筆錄,問:"莫大爺,他們進屋后就一直開着燈的?"

"是啊,我出去時他們就進了屋,把燈就點上了,我八點左右回來的,燈也一直開着。"

"你怎麼那樣肯定慘叫是十一點?而你看見屍體時是十一點十五分呢?"

"我每天晚上看中央三台的整點新聞,十一點開始的,那時候聽到的聲音,聲音也不是很大,我就沒有留意。後來新聞完了,我準備關窗戶睡覺時,正好就看見一個人,躺在那屋裏,新聞就是十五分鐘時間,那肯定是十一點十五分咯。"

"你沒有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或是別的什麼聲音?"

"沒有。"

"周圍還有沒有別的人住?你肯定就只有他們兩人進去了?"

"你看,這周圍的房子都是快拆遷的,哪裏還有人住,所以他們進去后,還開着燈,我才會特別留意,否則晚上我也不會發現了。警察同志,我可以去睡了吧?這麼晚了。"

"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韓峰喃喃地道:"這樣說來,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足一個小時。"

雷婷婷問道:"為什麼那麼相信那老伯伯的話?"

韓峰道:"這個是常識,有的叫習慣性謊言,有的叫習慣性真實。"

雷婷婷凝眉道:"好複雜。"

韓峰微微一笑,"那麼先前我推論的,或許有些錯誤。走,我們去別的待拆房看看。"

韓峰拉着雷婷婷的手,兩人提着探照燈,去查看周圍的房屋去了。每一個房間都空空如也,只留下少許垃圾。雷婷婷問:"你說你剛才推論有些不對,是哪裏不對了?"

"我曾認為,屋裏擺滿了普通家庭用品,現在看來不對。雖然屋裏曾經放過那些東西,並留下了痕迹,但一定在今天或更早的時候移走了,只留下了一張桌案和一個紙簍。"

韓峰和雷婷婷回到案發那間房的門口,韓峰舉腿欲跨,同時問:"還沒完成嗎?"

劉定強驚呼:"別動!"

韓峰只能抬着半條腿,一動不動,劉定強道:"快了,最後一道工序。"他拿着放大鏡從韓峰腳下細細地察看一遍,隨後道:"果然如此,好了,你可以放下來了。"

"哎喲,哎喲,不行了,腿抽筋了,啊啊啊,嘶——"韓峰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

劉定強道:"才讓你抬腿幾秒鐘,你就抽筋了,看來你缺乏鍛煉啊。"

韓峰挪動了幾步,問劉定強:"有什麼發現?"

"有啊,剛才你說的不十分準確哦。"

"我知道,這房間裏原本沒有那麼多擺設,就一桌案而已,還有個紙簍。"

劉定強面露佩服之色,"你倒是轉變得挺快的,正是如此。"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你們都知道?"雷婷婷好不驚訝。

劉定強道:"你進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雷婷婷進屋一看,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到處都是血跡,和剛才完全兩個模樣。劉定強道:"你看,這些都是血跡直接濺在牆上的,如果這些地方,原來有傢具擺設的話,血跡是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濺在牆上的。"

周小波解釋道:"血跡一旦與物體表面發生接觸,通過分子擴散,就會在物體表面留下信息。雖然被清洗過了,但是通過特殊的溶液,依然可以提取出血液的痕迹來。不管隔了多長時間,這些痕迹都是存在的。這種溶液,是今年三月才從國外引進的,可以將非常微量的血液元素顯現出來。跟着教授一起勘察現場,每次都能學到新知識。"

劉定強道:"這種液體叫艾莫可氏液,歐美國家早就開始使用了,我們已經落後了,而且,現在我們用的,還是從法國進口的,我們自己還不能生產。"

雷婷婷道:"可是,韓峰,你沒有看見這些血跡吧,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很簡單,如果當時屋裏有很多大型傢具的話,那麼按照犯罪心理學,兇手在行兇之後,為了使現場更容易清理,要把那麼多傢具都搬出去,肯定會發出很大的聲響。可莫大爺卻說,他沒聽見什麼響聲,那就只能是,那些傢具在兩名嫌疑人進屋后,或是進屋前就被轉移了。剛才我說過,死者的姿勢是曾伏倒在桌案上留下的,所以桌子是存在的,而我們在房間發現那被燒過的塑料灰燼,想必就是燒過的紙簍,所有事情,都有一定的聯繫,你仔細一些,就不難發現。真相只有一個,不管用什麼方法,得出的結論也只有一個。"

在雷婷婷發愣的當兒,劉定強對韓峰道:"你來看看這個。"

韓峰一看,喃喃道:"連手也被強酸泡過了,這下也沒辦法比對指紋了。"

"不僅如此,死者的衣物也被換過了,這地板經過兩次沖洗。在現場找到一些毛髮、纖維,收集了一些血液樣本,都要帶回實驗室化驗。你說,兩人同時進入房間,離開時,一個人一刀直接刺穿了另一個人的心臟,沒有掙扎的痕迹,到處都是微小的血跡,他們到底在裏面幹什麼呢?"劉定強好不疑惑。

韓峰道:"我知道了。"

屋裏三人同時豎起耳朵,大家都沒想到,韓峰這麼快就把謎題破解了,只聽韓峰道:"兩位絕世高手,約好了,今天晚上在這小屋內進行決鬥,其中一人先發動攻擊,並頻頻得手,那受傷的一位血跡四濺,也就不稀奇了。但真正的高手,卻是受傷的那位,從始至終,他只出了一劍,一劍穿心,這是真正的致命殺招。話說回來,我並不認為來這裏的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就是丁一笑,想來是弄錯了,這是另一起案件吧。"

劉定強道:"你怎麼敢肯定?"

"很簡單,因為他來不了。"

這時,冷鏡寒進來了,他問道:"你們好了沒有?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

劉定強道:"已經取證完畢。"

冷鏡寒道:"上車再說。"

車上,韓峰嘟囔道:"去哪裏啊?又怎麼了?"

冷鏡寒道:"醫院,那三名犯罪嫌疑人不行了。"

韓峰道:"嗯?"

冷鏡寒補充道:"就是今天下午在礦場抓住的那三人。"

醫院裏,三名犯罪嫌疑人被綁了手腳,可還是在病床上死命掙扎,口角有白沫湧出,醫生一直在觀察三人的心率血壓。

韓峰道:"哇,受了酷刑啊?"

劉定強道:"好像中毒了,毒物呈毒蕈樣徵象,皮膚潮紅,流涎,針尖樣縮瞳,還有譫妄。"

冷鏡寒道:"什麼譫妄?"

韓峰解釋說:"簡單地說,就是深度幻覺。"他搖頭道,"看來不像啊。"

劉定強道:"什麼不像?"

"他們的血壓升高了,心跳也在加速,不像毒蕈樣中毒,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處在交感神經高度興奮狀態,再這樣下去,心臟會因無法負荷自身的跳動而罷工,不跳了,他們的生命也就走到盡頭了。"

冷鏡寒問向天齊道:"他們是怎麼了?"

"不清楚,我們是分開隔離審訊的,他們一直一言不發,後來突然就發作了,三人發病的時間相差不久,前後不到十分鐘,三人都倒下了。"

韓峰道:"問問醫生。"

來了一位值班醫生,姓劉,他嚴肅地告訴大家:"這種情況沒見過,剛送來時,他們都處於高度亢奮狀態,皮膚潮紅,從毛細血管到大血管全都處於極度擴張狀態,身體可以儲存的血液增加了一倍,體內要完成血液循環,心臟就必須更快地跳動,而他們的心肌收縮,也比平時增強了很多倍,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血管爆裂而亡。"

韓峰問:"劉醫生,放血怎麼樣?"

"不行,放血會讓他們的心臟跳得更快,會因無法承受負荷而停跳。如果我用縮血管葯的話,會使前心負荷增加,如果我用鈣拮抗藥的話,又會使心臟負荷增加!"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呢。"韓峰好不頭痛。

劉定強道:"從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他們有點像毒癮發作。但是目前通行的毒品,還沒有哪種可以導致這樣的癥狀,會不會是——"

韓峰猛地回過頭來,與劉定強對視了半天,韓峰目露精光,劉定強眼如閃電,半晌,韓峰才道:"強哥,你可真行啊。"

"彼此彼此。"

"那我們動手吧。"

"好啊。"

劉醫生道:"哎,你們要幹什麼?"

劉定強戴上手套,取出針筒,道:"我要給他抽血。"

"以病人目前的情況,一旦刺破血管,後果怎麼樣,是可想而知的吧?既不能收縮血管,也不能擴張血管,很棘手呢。你,你又要幹什麼?"最後一句話,劉醫生卻是問韓峰的。

"給他注射麻醉劑。血管的改變,是因為中樞系統受到了破壞,肌體對自身的調節功能已經完全紊亂了,現在要阻止中樞系統繼續發出信息。"韓峰取出了針筒,在劉定強的箱子裏取出藥劑,說著,一針扎了下去。

冷鏡寒和向天齊還不覺得有什麼,可劉醫生和劉定強完全呆住了,就像一個初生嬰兒,看見了飛碟一樣吃驚,韓峰那一針,直接刺在病人後腦,頸椎的位置。韓峰推完針,看着兩人呆若木雞的樣子,微微一笑,"頸椎進針,高位麻醉,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吧?"

可劉醫生和劉定強都知道,頸椎是大腦通往全身各處的中樞,神經最為豐富,稍不留意,就有可能造成患者終身癱瘓,甚至導致病人因呼吸困難而死亡,可韓峰隨隨便便一針,就插進頸椎裏面去了,這已經不再像是行醫,倒像是在殺人!

好半天,劉醫生才發現,自己的衣衫都濕透了,劉定強仔細看着那犯人頸部的針眼,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他驚恐地問韓峰:"你這扎針的技術,跟誰學的?"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沒有,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哪裏學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又沒有扎錯。"

劉定強嘆息一聲,準備采血,他知道,韓峰這看似隨便的一針,要扎得這樣準確,至少經過了上萬次練習。可每個人的組織結構和外形都是不同的,那樣的扎針技術,絕不可能在木頭上練習得出。

韓峰翻動犯人眼皮,道:"不行了。"

劉定強一看,犯人的瞳孔已經開始散大,這是生命走向衰竭的跡象,另兩名犯人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他趕緊采了一管血,用恆溫箱保存,對冷鏡寒搖搖頭。

韓峰道:"我說不用來吧,來了也沒用,還是救不回來。早知如此,還不如回去睡覺。"

"今天又白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抓住三名嫌疑人,依然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劉定強悻悻地道。

向天齊安慰說:"那可未必,我們在城裏反暴力時,也抓獲了不少嫌疑人,現在正在審訊他們,總會找到他們的老巢在哪裏的。"

"謝謝你通知我們,大家各自回去工作吧。"冷鏡寒對大家說。

這時,值班醫生才回過神來,追問韓峰:"請問,你是在哪家醫院實習的?不,你是在哪家醫院進修的?你能不能告訴我?請問怎樣和你聯繫?"

第二天,韓峰起床時,冷鏡寒他們正吃午飯。"又吃方便麵?"韓峰痛苦地皺了皺眉。

"還給你留了一桶,你愛吃不吃。"冷鏡寒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夏末問:"韓峰,你知道李響去哪裏了嗎?"

"執行任務去了。"心想:"這傢伙,以為他昨晚會打電話來,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劉定強道:"昨天我們帶回的物證,都做過檢測了,公安局那邊也發來了屍檢報告。"

韓峰想了想,問冷鏡寒:"老郭與你聯繫了嗎?他們那邊的多起暴力案件怎樣了?"

"還在審理吧,234部隊派了一個團的人過來,他那邊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好像某位領導,最近也要到H市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喲,那我們的力量可就大大地充實了,這樣都抓不住丁一笑的話,我才不信。"

"可是,現在還不知道丁一笑藏在哪裏。"

"會找到的。"韓峰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順手接過林凡遞過來的方便麵,扭頭道:"對了,強哥,血液分析的結果出來沒有?"

"沒有。可能取樣太少了,沒有分離出有價值的東西。"

夏末道:"從礦場繳獲的槍械,經過對比,可以認定,與洪阿根和先前幾起暴力事件使用的槍械,是由同一家工廠加工製造的。"

林凡道:"另外,我們在梁興盛的廠里還找到部分來不及轉移的零件,經辨認,有一部分是擊錘和未完成加工的閉鎖結構。"

冷鏡寒道:"我們去過丁一笑設在本市的福興建築有限公司,所有相關人員都被傳喚了。丁一笑果然厲害,從公安局一出來,就將他名下企業的資金全部划走,而平時也常有大批現金的調動,看來,他早就準備好退路了。關於丁一笑名下的企業,公安局已另案調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將丁一笑緝拿歸案,並找出那個幕後的操縱者。"

"哇,你們上午做了這麼多事情啊?"韓峰驚嘆。

林凡道:"當然,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剛才張藝也回來了。"

韓峰問:"他的傷好了嗎?"

冷鏡寒道:"沒有,但是他想歸隊,我又讓他回去養傷了。"

韓峰道:"你真是古板,人家這麼積極要求歸隊,何必斷了人家的後路呢?"

"你懂什麼,他的傷還沒恢復,貿然參加行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韓峰眨眨眼,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冷鏡寒又細語細聲道:"我們做的工作,在你看來不算什麼,可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危險的,如果身體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而參加行動的話,很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我要對每一位成員負責,不像你,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

"你看,那傢伙像不像冷處的兒子?"林凡和夏末在一旁小聲嘀咕。

夏末道:"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冷處知道了,那你就完了。"

林凡道:"你什麼時候聽見冷處這樣輕言細語地和人說話?而且,那傢伙的來歷不明,年齡也和冷處的女兒差不多,我看,八成就是冷處的私生子。"

"可是他和冷處不太像啊?"

"你看冷處女兒像他嗎?"

夏末愣了一下,"還是,還是比較像吧?"

"像什麼!以前我們見過那個小丫頭,比冷處乖巧多了。"

"是嗎?我,我忘了。"夏末憨憨地撓撓頭。

冷鏡寒走過來,面色一沉,"夏末、林凡,你們在說什麼呢!有時間還不快去幹活?"接着對韓峰道:"昨天你說的那些屍體,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怎麼知道的?"

"事實上,就在洪阿根被捕的第二天,我就覺得沒那麼簡單,和他一同受訓練的有兩隊人,而和他一起看守梁小童的也有幾隊人,所以他們人數不少。既然有那麼多人受到訓練,那會不會有失蹤記錄呢?我去了一趟民政局,查了失蹤人口。近幾年來,被親屬確認到H市打工的失蹤農民工,有好幾千人。"

冷鏡寒面色一變,韓峰道:"嚇了一跳吧?看到這個數字時,我也嚇了一跳。有那麼多失蹤的農民工,我想不可能全部都是被他們擄走的,就算有例外,但大多數農民工應該還是被他們擄走了,可是究竟被擄到哪裏去了呢?他們的企業也不可能容納那麼多人,所以我才會再次詳細地詢問洪阿根,當我聽到他們的訓練過程后,意識到那是一種非常殘忍的淘汰式訓練。所以我想,必定有大量沒通過訓練的人死亡,死亡的人,被他們掩埋了。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礦場,因為它具備處理屍體的條件,只是不知道具體埋在哪裏。進入礦場后,我就發現那片樹林的不同之處,後來大致就像我在那裏說的那樣了。"

冷鏡寒道:"那些屍體,一經曝光,恐怕全國都會震驚。現在這件事暫時被壓着,但是瞞不了多久。所以,必須儘快抓住丁一笑和那幕後主使,現在邊防、車站、機場和海關都已嚴密佈控,丁一笑不可能跑得掉。我要去公安局和老郭商議佈控範圍,你也去嗎?"

"我不去了,讓我理清頭緒,昨天剛回來,還有很多你們做的調查工作我沒看呢,裏面說不定還有驚人發現。"

韓峰來到劉定強的實驗室,劉定強還在做實驗,韓峰拿起實驗報告看了起來。一份屍檢報告寫着:男,身高一米七四,體重六十公斤,血型O,年齡三十至三十二歲間……

夏末道:"喂,韓峰,龍佳今天怎麼了?你有沒有發現她不對勁啊?"

"沒有啊。"

"可是從你一出來,她就沒和你說過一句話,甚至看都不看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也許是這幾天太忙了,她太累了吧。"他繼續看報告,另一份報告上卻寫着,昨天他們在牆上發現的血跡是AB型,而死者屍體上的毛髮也不能同死者做同一認定。

夏末討了個沒趣,默不作聲地做實驗去了。韓峰合上報告書,看着夏末左手拿着玻璃棒,右手端着燒杯,正在攪動液體,他突然一定神,道:"其實龍佳,我一直懷疑——"

夏末和劉定強都扭過頭來,夏末問:"懷疑什麼?"

"也,也沒什麼,我懷疑她,可能真的愛上我了。"韓峰一副遲疑的樣子。

夏末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劉定強"哼哼"一笑,道:"只有你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韓峰問:"強哥,關於昨天晚上那案子的報告,就只有這麼一點嗎?"

"我覺得昨晚的案子與現在我們查的案子無關,是不是該先把昨晚的案子放一放?"

"不,不用,你繼續做你的。毛髮不是死者的,地上的血跡也不是死者的,難道都是兇手的?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從屍檢報告來看,死者的胃內容物基本消化完全,所以已經死亡三小時以上的說法值得質疑,除非死者沒吃晚飯。還有,屍體小腿靜脈輕微曲張,腳墊厚實,應該是一個長期從事站立勞動的人。"

夏末道:"站立勞動?莫非是做苦力的?"

劉定強繼續說:"還有,他的右手尺側肌肉群非常發達,應該是長期鍛煉腕力的一個人,這樣的人,諸如網球選手、羽毛球選手等等。"

韓峰道:"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兇手要將死者的手也用強酸毀掉?難道死者以前有案底?留了指紋備案?"

劉定強道:"毛髮可能是別人遺落的,牆上的血跡也不一定是案發時留下的。要取得更多線索比想像中需要更多的時間。現在我在做殘留物成分實驗,你帶回來的那些灰燼,我已分離出幾種物質了,其中有紙製品、棉紗及人工合成化工產品,其餘的還在分析中。"

夏末道:"昨天從礦場帶回來的開山炸藥,成分和玩具直升機攜帶的炸藥相同。"

韓峰道:"這種硝胺炸藥,市面上到處都有吧?看來這裏是沒有什麼信息了,我去龍佳那裏看看,她那裏還有什麼信息。"

龍佳坐在電腦前,神情有些恍惚,韓峰過去時,她正在看短訊。韓峰悄悄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龍佳的第一反應,卻是將手機放入了口袋,然後才回過頭來。韓峰道:"什麼東西?這麼秘密啊?"

"什麼事?說吧。"龍佳理了理頭髮。

"我要看一看你們這幾天的調查報告,上次你做的林政的調查報告也一起拿來吧。"

龍佳抱出厚厚的一沓報告,韓峰坐在龍佳旁邊的桌子上翻閱報告,一邊看報告,一邊看龍佳,問:"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生氣啊?"

"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你到底想我怎麼樣,你就說出來嘛。"

"還沒到時候。"韓峰臉色陰沉下來,道,"如果真的到了時候,唉,你可不要怪我哦。"

龍佳道:"莫名其妙。"

韓峰眼睛一亮,他看到了龍佳曾調查過的,那個林政死前接到的神秘手機號碼,是239開頭的號碼,尾號卻是2348。韓峰思索着,這個號碼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他拿着報告微笑着走開,對龍佳道:"我把這些報告拿到裏面去看看,沒問題吧?"

"都編了頁碼的,你只要不弄丟了就行。"

韓峰又回到實驗室,劉定強正在看收繳武器的材料分析報告。韓峰道:"強哥,你可知道,除了李響和夏末外,還有誰知道我的家在哪裏?"

"你那裏難道還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么?誰會到處去替你宣傳啊。"

"哦,那沒什麼了。"

韓峰剛剛走到門口,劉定強又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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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韓峰: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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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離奇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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