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我頭戴抓絨耷耳帽,鼻架圓框眼鏡,腳蹬一雙懶漢保暖鞋,像這個城市最典型的閑漢,在聖天元茶樓的走廊上慢慢走。不經意對樓下的菜刀妹比了個手勢,她點頭。她戴着彩色假髮,煙熏妝,一對鐵皮大耳環足以讓李寧玩吊環,在樓下大排檔跟何無畏一個兄弟在划拳。自認識我后,她好久沒這種打扮了,我覺得很好看。別人這麼穿不好看,她穿就好看。

等這次結束后,我會帶她去買好多這風格的衣服,弄成一正宗黑山小妖,滿大街亂竄……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離拆遷期限還有兩天。這時任何的閃失都將讓丁香街覆滅。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戰鬥,兵分三路,一路是畢然、石八斤、錢小二他們在茶樓門口的車裏守着米粒,時機合適,直接搶了證件就跑。第二路由我和肖咪咪躲在茶樓包間裏相機觀察唐家父子動靜。第三路是菜刀妹,帶着幾個兄弟在樓后的大排檔,那裏一拐就是生活小區。

這一路其實是逃跑之路,但它最重要。唐聽山保鏢如雲,得先找好退路。大街肯定不是退路,上去就堵,等於送死。不如跑進生活小區,滾滾紅塵,尋無可尋。

不僅這三路,我們在丁香街也有準備。要是搶了證件,唐聽山肯定發狂地追擊,說不定下令提前一天進攻丁香街。所以讓何無畏守在丁香街。他怕我們出事,精選了十個最信得過的兄弟跟着我們。我對何無畏說,這次守城,兵力少,正是需要一根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斷手碰了碰我的胸膛,算是道歉了。

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石八斤想了想:現在竇麻子當道,你那些兄弟信得過的也就二三十個,肯定不夠。我把包子牽過來助陣。

我說:上次包子差點判安樂死,別讓它受人的氣,人的事情跟它沒關係。

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石八斤嘿嘿:動物園明天一早就拆遷,比丁香街還早一天,它待在那裏幹什麼。本來上午就要送它去蒙游,昨天事情耽擱,等會兒搶了證件就帶它走。它只助個陣,嚇唬一下那些拆遷隊,他們最怕它。

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把黑熊包子拴在高姐後院去。那些小姐跟包子熟了,當條胖狗一樣看,膽大的還敢摸一下,包子齜牙咆哮,但只是嚇唬,絕不咬人。它只發過一次狂,就是上次白熊饅頭被扎了一刀時。但石八斤一聲喝,它捶胸頓足,也不追殺對手。石八斤臨走前摸着黑熊包子的頭說,要乖,不準咬人,一會兒就帶你跟白熊團聚了。黑熊包子撒着嬌要包子吃,雙手作揖,還纏着去嗅石八斤的腰袋。石八斤嘿嘿說忘了。他說這包子從奶熊養大,都當爸爸了還在撒嬌。我特意讓他把猴頭帶着去茶樓,用個大背包裝着,在樓下車裏守候。

從電話里得知,最後價格是6000萬。沒想到米粒讓步了,唐聽山說一下子能拿這麼多現金的公司這座城市只有一家,再多,他也拿不出。確實,大家都在周轉,中國就叫周轉,最近比較煩。

我頭戴抓絨耷耳帽,鼻架圓框眼鏡,腳蹬一雙懶漢保暖鞋,像這個城市最典型的閑漢,在聖天元茶樓的走廊上慢慢走。不經意對樓下的菜刀妹比了個手勢,她點頭。她戴着彩色假髮,煙熏妝,一對鐵皮大耳環足以讓李寧玩吊環,在樓下大排檔跟何無畏一個兄弟在划拳。自認識我后,她好久沒這種打扮了,我覺得很好看。別人這麼穿不好看,她穿就好看。等這次結束后,我會帶她去買好多這風格的衣服,弄成一正宗黑山小妖,滿大街亂竄。離拆遷期限還有兩天。這時任何的閃失都將讓丁香街覆滅。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戰鬥,兵分三路,一路是畢然、石八斤、錢小二他們在茶樓門口的車裏守着米粒,時機合適,直接搶了證件就跑。第二路由我和肖咪咪躲在茶樓包間裏相機觀察唐家父子動靜。第三路是菜刀妹,帶着幾個兄弟在樓后的大排檔,那裏一拐就是生活小區。這一路其實是逃跑之路,但它最重要。唐聽山保鏢如雲,得先找好退路。大街肯定不是退路,上去就堵,等於送死。不如跑進生活小區,滾滾紅塵,尋無可尋。不僅這三路,我們在丁香街也有準備。要是搶了證件,唐聽山肯定發狂地追擊,說不定下令提前一天進攻丁香街。所以讓何無畏守在丁香街。他怕我們出事,精選了十個最信得過的兄弟跟着我們。我對何無畏說,這次守城,兵力少,正是需要一根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斷手碰了碰我的胸膛,算是道歉了。石八斤想了想:現在竇麻子當道,你那些兄弟信得過的也就二三十個,肯定不夠。我把包子牽過來助陣。我說:上次包子差點判安樂死,別讓它受人的氣,人的事情跟它沒關係。石八斤嘿嘿:動物園明天一早就拆遷,比丁香街還早一天,它待在那裏幹什麼。本來上午就要送它去蒙游,昨天事情耽擱,等會兒搶了證件就帶它走。它只助個陣,嚇唬一下那些拆遷隊,他們最怕它。把黑熊包子拴在高姐後院去。那些小姐跟包子熟了,當條胖狗一樣看,膽大的還敢摸一下,包子齜牙咆哮,但只是嚇唬,絕不咬人。它只發過一次狂,就是上次白熊饅頭被扎了一刀時。但石八斤一聲喝,它捶胸頓足,也不追殺對手。石八斤臨走前摸着黑熊包子的頭說,要乖,不準咬人,一會兒就帶你跟白熊團聚了。黑熊包子撒着嬌要包子吃,雙手作揖,還纏着去嗅石八斤的腰袋。石八斤嘿嘿說忘了。他說這包子從奶熊養大,都當爸爸了還在撒嬌。我特意讓他把猴頭帶着去茶樓,用個大背包裝着,在樓下車裏守候。從電話里得知,最後價格是6000萬。沒想到米粒讓步了,唐聽山說一下子能拿這麼多現金的公司這座城市只有一家,再多,他也拿不出。確實,大家都在周轉,中國就叫周轉,最近比較煩。米粒來的時候,石八斤並不知道。謹慎的米粒根本沒從正門走,從生活小區直接到了茶樓後面那片大排檔。旁邊還跟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包一頭。我一陣緊張,怕他看到菜刀妹。菜刀妹卻機警地帶那兩個兄弟躲起來了。聰明。我看不清米粒。她戴了一張大口罩,由於穿了一件羽絨服,身材也不太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漂亮的米粒,讓丁香街大受其害的米粒,第一次見竟不識真面目。她在指揮包一頭打手機。然後唐少的聲音傳到走廊。他拿着手機往下看,問為什麼不按約定上樓來。旁邊一個保鏢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我屏住呼吸,躲在包間裏。雙方僵持10秒鐘,米粒轉身要走。唐少妥協,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好吧,3分鐘交易成功。身邊飛快跑下去一個人。而包一頭也向樓上走來。想不到雙方就在這樣的鬧市區交易6000萬。這才明白米粒的心機,互相驗貨,同步交易。遠遠地看見她把隨身拎的一個包打開,剛才從唐少身邊飛快跑下的那個人仔細檢查着,還用了放大鏡……轉身比畫OK。突見菜刀妹閃身而出,也不說話,帶着那兩個兄弟直接搶過證件就跑。與此同時,突然四周湧來一群保鏢,又把包搶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等我衝下去,就見石八斤也帶着幾個兄弟跟對方打起來,石八斤近兩米巨人,那些保鏢也不是對手,又搶回包包。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會兒這邊就不行了。我大喊石八斤。他打了個呼哨,把包包往空中一扔。一隻猴子嗖地飛過,抱着包就跑了。石八斤對着它的方向大叫一聲回家……那猴頭幾下便不見影子。我們狂喜,齊齊轉身往生活

米粒來的時候,石八斤並不知道。謹慎的米粒根本沒從正門走,從生活小區直接到了茶樓後面那片大排檔。旁邊還跟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包一頭。

我頭戴抓絨耷耳帽,鼻架圓框眼鏡,腳蹬一雙懶漢保暖鞋,像這個城市最典型的閑漢,在聖天元茶樓的走廊上慢慢走。不經意對樓下的菜刀妹比了個手勢,她點頭。她戴着彩色假髮,煙熏妝,一對鐵皮大耳環足以讓李寧玩吊環,在樓下大排檔跟何無畏一個兄弟在划拳。自認識我后,她好久沒這種打扮了,我覺得很好看。別人這麼穿不好看,她穿就好看。等這次結束后,我會帶她去買好多這風格的衣服,弄成一正宗黑山小妖,滿大街亂竄。離拆遷期限還有兩天。這時任何的閃失都將讓丁香街覆滅。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戰鬥,兵分三路,一路是畢然、石八斤、錢小二他們在茶樓門口的車裏守着米粒,時機合適,直接搶了證件就跑。第二路由我和肖咪咪躲在茶樓包間裏相機觀察唐家父子動靜。第三路是菜刀妹,帶着幾個兄弟在樓后的大排檔,那裏一拐就是生活小區。這一路其實是逃跑之路,但它最重要。唐聽山保鏢如雲,得先找好退路。大街肯定不是退路,上去就堵,等於送死。不如跑進生活小區,滾滾紅塵,尋無可尋。不僅這三路,我們在丁香街也有準備。要是搶了證件,唐聽山肯定發狂地追擊,說不定下令提前一天進攻丁香街。所以讓何無畏守在丁香街。他怕我們出事,精選了十個最信得過的兄弟跟着我們。我對何無畏說,這次守城,兵力少,正是需要一根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斷手碰了碰我的胸膛,算是道歉了。石八斤想了想:現在竇麻子當道,你那些兄弟信得過的也就二三十個,肯定不夠。我把包子牽過來助陣。我說:上次包子差點判安樂死,別讓它受人的氣,人的事情跟它沒關係。石八斤嘿嘿:動物園明天一早就拆遷,比丁香街還早一天,它待在那裏幹什麼。本來上午就要送它去蒙游,昨天事情耽擱,等會兒搶了證件就帶它走。它只助個陣,嚇唬一下那些拆遷隊,他們最怕它。把黑熊包子拴在高姐後院去。那些小姐跟包子熟了,當條胖狗一樣看,膽大的還敢摸一下,包子齜牙咆哮,但只是嚇唬,絕不咬人。它只發過一次狂,就是上次白熊饅頭被扎了一刀時。但石八斤一聲喝,它捶胸頓足,也不追殺對手。石八斤臨走前摸着黑熊包子的頭說,要乖,不準咬人,一會兒就帶你跟白熊團聚了。黑熊包子撒着嬌要包子吃,雙手作揖,還纏着去嗅石八斤的腰袋。石八斤嘿嘿說忘了。他說這包子從奶熊養大,都當爸爸了還在撒嬌。我特意讓他把猴頭帶着去茶樓,用個大背包裝着,在樓下車裏守候。從電話里得知,最後價格是6000萬。沒想到米粒讓步了,唐聽山說一下子能拿這麼多現金的公司這座城市只有一家,再多,他也拿不出。確實,大家都在周轉,中國就叫周轉,最近比較煩。米粒來的時候,石八斤並不知道。謹慎的米粒根本沒從正門走,從生活小區直接到了茶樓後面那片大排檔。旁邊還跟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包一頭。我一陣緊張,怕他看到菜刀妹。菜刀妹卻機警地帶那兩個兄弟躲起來了。聰明。我看不清米粒。她戴了一張大口罩,由於穿了一件羽絨服,身材也不太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漂亮的米粒,讓丁香街大受其害的米粒,第一次見竟不識真面目。她在指揮包一頭打手機。然後唐少的聲音傳到走廊。他拿着手機往下看,問為什麼不按約定上樓來。旁邊一個保鏢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我屏住呼吸,躲在包間裏。雙方僵持10秒鐘,米粒轉身要走。唐少妥協,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好吧,3分鐘交易成功。身邊飛快跑下去一個人。而包一頭也向樓上走來。想不到雙方就在這樣的鬧市區交易6000萬。這才明白米粒的心機,互相驗貨,同步交易。遠遠地看見她把隨身拎的一個包打開,剛才從唐少身邊飛快跑下的那個人仔細檢查着,還用了放大鏡……轉身比畫OK。突見菜刀妹閃身而出,也不說話,帶着那兩個兄弟直接搶過證件就跑。與此同時,突然四周湧來一群保鏢,又把包搶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等我衝下去,就見石八斤也帶着幾個兄弟跟對方打起來,石八斤近兩米巨人,那些保鏢也不是對手,又搶回包包。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會兒這邊就不行了。我大喊石八斤。他打了個呼哨,把包包往空中一扔。一隻猴子嗖地飛過,抱着包就跑了。石八斤對着它的方向大叫一聲回家……那猴頭幾下便不見影子。我們狂喜,齊齊轉身往生活

我一陣緊張,怕他看到菜刀妹。菜刀妹卻機警地帶那兩個兄弟躲起來了。聰明。

我看不清米粒。她戴了一張大口罩,由於穿了一件羽絨服,身材也不太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漂亮的米粒,讓丁香街大受其害的米粒,第一次見竟不識真面目。她在指揮包一頭打手機。然後唐少的聲音傳到走廊。他拿着手機往下看,問為什麼不按約定上樓來。旁邊一個保鏢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

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我屏住呼吸,躲在包間裏。

雙方僵持10秒鐘,米粒轉身要走。唐少妥協,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好吧,3分鐘交易成功。身邊飛快跑下去一個人。而包一頭也向樓上走來。想不到雙方就在這樣的鬧市區交易6000萬。

這才明白米粒的心機,互相驗貨,同步交易。遠遠地看見她把隨身拎的一個包打開,剛才從唐少身邊飛快跑下的那個人仔細檢查着,還用了放大鏡……轉身比畫OK……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突見菜刀妹閃身而出,也不說話,帶着那兩個兄弟直接搶過證件就跑。與此同時,突然四周湧來一群保鏢,又把包搶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等我衝下去,就見石八斤也帶着幾個兄弟跟對方打起來,石八斤近兩米巨人,那些保鏢也不是對手,又搶回包包。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會兒這邊就不行了。

我大喊石八斤。他打了個呼哨,把包包往空中一扔。一隻猴子嗖地飛過,抱着包就跑了。石八斤對着它的方向大叫一聲回家……那猴頭幾下便不見影子。

我們狂喜,齊齊轉身往生活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

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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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

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

我頭戴抓絨耷耳帽,鼻架圓框眼鏡,腳蹬一雙懶漢保暖鞋,像這個城市最典型的閑漢,在聖天元茶樓的走廊上慢慢走。不經意對樓下的菜刀妹比了個手勢,她點頭。她戴着彩色假髮,煙熏妝,一對鐵皮大耳環足以讓李寧玩吊環,在樓下大排檔跟何無畏一個兄弟在划拳。自認識我后,她好久沒這種打扮了,我覺得很好看。別人這麼穿不好看,她穿就好看。等這次結束后,我會帶她去買好多這風格的衣服,弄成一正宗黑山小妖,滿大街亂竄。離拆遷期限還有兩天。這時任何的閃失都將讓丁香街覆滅。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戰鬥,兵分三路,一路是畢然、石八斤、錢小二他們在茶樓門口的車裏守着米粒,時機合適,直接搶了證件就跑。第二路由我和肖咪咪躲在茶樓包間裏相機觀察唐家父子動靜。第三路是菜刀妹,帶着幾個兄弟在樓后的大排檔,那裏一拐就是生活小區。這一路其實是逃跑之路,但它最重要。唐聽山保鏢如雲,得先找好退路。大街肯定不是退路,上去就堵,等於送死。不如跑進生活小區,滾滾紅塵,尋無可尋。不僅這三路,我們在丁香街也有準備。要是搶了證件,唐聽山肯定發狂地追擊,說不定下令提前一天進攻丁香街。所以讓何無畏守在丁香街。他怕我們出事,精選了十個最信得過的兄弟跟着我們。我對何無畏說,這次守城,兵力少,正是需要一根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斷手碰了碰我的胸膛,算是道歉了。石八斤想了想:現在竇麻子當道,你那些兄弟信得過的也就二三十個,肯定不夠。我把包子牽過來助陣。我說:上次包子差點判安樂死,別讓它受人的氣,人的事情跟它沒關係。石八斤嘿嘿:動物園明天一早就拆遷,比丁香街還早一天,它待在那裏幹什麼。本來上午就要送它去蒙游,昨天事情耽擱,等會兒搶了證件就帶它走。它只助個陣,嚇唬一下那些拆遷隊,他們最怕它。把黑熊包子拴在高姐後院去。那些小姐跟包子熟了,當條胖狗一樣看,膽大的還敢摸一下,包子齜牙咆哮,但只是嚇唬,絕不咬人。它只發過一次狂,就是上次白熊饅頭被扎了一刀時。但石八斤一聲喝,它捶胸頓足,也不追殺對手。石八斤臨走前摸着黑熊包子的頭說,要乖,不準咬人,一會兒就帶你跟白熊團聚了。黑熊包子撒着嬌要包子吃,雙手作揖,還纏着去嗅石八斤的腰袋。石八斤嘿嘿說忘了。他說這包子從奶熊養大,都當爸爸了還在撒嬌。我特意讓他把猴頭帶着去茶樓,用個大背包裝着,在樓下車裏守候。從電話里得知,最後價格是6000萬。沒想到米粒讓步了,唐聽山說一下子能拿這麼多現金的公司這座城市只有一家,再多,他也拿不出。確實,大家都在周轉,中國就叫周轉,最近比較煩。米粒來的時候,石八斤並不知道。謹慎的米粒根本沒從正門走,從生活小區直接到了茶樓後面那片大排檔。旁邊還跟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包一頭。我一陣緊張,怕他看到菜刀妹。菜刀妹卻機警地帶那兩個兄弟躲起來了。聰明。我看不清米粒。她戴了一張大口罩,由於穿了一件羽絨服,身材也不太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漂亮的米粒,讓丁香街大受其害的米粒,第一次見竟不識真面目。她在指揮包一頭打手機。然後唐少的聲音傳到走廊。他拿着手機往下看,問為什麼不按約定上樓來。旁邊一個保鏢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我屏住呼吸,躲在包間裏。雙方僵持10秒鐘,米粒轉身要走。唐少妥協,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好吧,3分鐘交易成功。身邊飛快跑下去一個人。而包一頭也向樓上走來。想不到雙方就在這樣的鬧市區交易6000萬。這才明白米粒的心機,互相驗貨,同步交易。遠遠地看見她把隨身拎的一個包打開,剛才從唐少身邊飛快跑下的那個人仔細檢查着,還用了放大鏡……轉身比畫OK。突見菜刀妹閃身而出,也不說話,帶着那兩個兄弟直接搶過證件就跑。與此同時,突然四周湧來一群保鏢,又把包搶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等我衝下去,就見石八斤也帶着幾個兄弟跟對方打起來,石八斤近兩米巨人,那些保鏢也不是對手,又搶回包包。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會兒這邊就不行了。我大喊石八斤。他打了個呼哨,把包包往空中一扔。一隻猴子嗖地飛過,抱着包就跑了。石八斤對着它的方向大叫一聲回家……那猴頭幾下便不見影子。我們狂喜,齊齊轉身往生活

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

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

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

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

我頭戴抓絨耷耳帽,鼻架圓框眼鏡,腳蹬一雙懶漢保暖鞋,像這個城市最典型的閑漢,在聖天元茶樓的走廊上慢慢走。不經意對樓下的菜刀妹比了個手勢,她點頭。她戴着彩色假髮,煙熏妝,一對鐵皮大耳環足以讓李寧玩吊環,在樓下大排檔跟何無畏一個兄弟在划拳。自認識我后,她好久沒這種打扮了,我覺得很好看。別人這麼穿不好看,她穿就好看。等這次結束后,我會帶她去買好多這風格的衣服,弄成一正宗黑山小妖,滿大街亂竄。離拆遷期限還有兩天。這時任何的閃失都將讓丁香街覆滅。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戰鬥,兵分三路,一路是畢然、石八斤、錢小二他們在茶樓門口的車裏守着米粒,時機合適,直接搶了證件就跑。第二路由我和肖咪咪躲在茶樓包間裏相機觀察唐家父子動靜。第三路是菜刀妹,帶着幾個兄弟在樓后的大排檔,那裏一拐就是生活小區。這一路其實是逃跑之路,但它最重要。唐聽山保鏢如雲,得先找好退路。大街肯定不是退路,上去就堵,等於送死。不如跑進生活小區,滾滾紅塵,尋無可尋。不僅這三路,我們在丁香街也有準備。要是搶了證件,唐聽山肯定發狂地追擊,說不定下令提前一天進攻丁香街。所以讓何無畏守在丁香街。他怕我們出事,精選了十個最信得過的兄弟跟着我們。我對何無畏說,這次守城,兵力少,正是需要一根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斷手碰了碰我的胸膛,算是道歉了。石八斤想了想:現在竇麻子當道,你那些兄弟信得過的也就二三十個,肯定不夠。我把包子牽過來助陣。我說:上次包子差點判安樂死,別讓它受人的氣,人的事情跟它沒關係。石八斤嘿嘿:動物園明天一早就拆遷,比丁香街還早一天,它待在那裏幹什麼。本來上午就要送它去蒙游,昨天事情耽擱,等會兒搶了證件就帶它走。它只助個陣,嚇唬一下那些拆遷隊,他們最怕它。把黑熊包子拴在高姐後院去。那些小姐跟包子熟了,當條胖狗一樣看,膽大的還敢摸一下,包子齜牙咆哮,但只是嚇唬,絕不咬人。它只發過一次狂,就是上次白熊饅頭被扎了一刀時。但石八斤一聲喝,它捶胸頓足,也不追殺對手。石八斤臨走前摸着黑熊包子的頭說,要乖,不準咬人,一會兒就帶你跟白熊團聚了。黑熊包子撒着嬌要包子吃,雙手作揖,還纏着去嗅石八斤的腰袋。石八斤嘿嘿說忘了。他說這包子從奶熊養大,都當爸爸了還在撒嬌。我特意讓他把猴頭帶着去茶樓,用個大背包裝着,在樓下車裏守候。從電話里得知,最後價格是6000萬。沒想到米粒讓步了,唐聽山說一下子能拿這麼多現金的公司這座城市只有一家,再多,他也拿不出。確實,大家都在周轉,中國就叫周轉,最近比較煩。米粒來的時候,石八斤並不知道。謹慎的米粒根本沒從正門走,從生活小區直接到了茶樓後面那片大排檔。旁邊還跟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包一頭。我一陣緊張,怕他看到菜刀妹。菜刀妹卻機警地帶那兩個兄弟躲起來了。聰明。我看不清米粒。她戴了一張大口罩,由於穿了一件羽絨服,身材也不太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漂亮的米粒,讓丁香街大受其害的米粒,第一次見竟不識真面目。她在指揮包一頭打手機。然後唐少的聲音傳到走廊。他拿着手機往下看,問為什麼不按約定上樓來。旁邊一個保鏢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我屏住呼吸,躲在包間裏。雙方僵持10秒鐘,米粒轉身要走。唐少妥協,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好吧,3分鐘交易成功。身邊飛快跑下去一個人。而包一頭也向樓上走來。想不到雙方就在這樣的鬧市區交易6000萬。這才明白米粒的心機,互相驗貨,同步交易。遠遠地看見她把隨身拎的一個包打開,剛才從唐少身邊飛快跑下的那個人仔細檢查着,還用了放大鏡……轉身比畫OK。突見菜刀妹閃身而出,也不說話,帶着那兩個兄弟直接搶過證件就跑。與此同時,突然四周湧來一群保鏢,又把包搶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等我衝下去,就見石八斤也帶着幾個兄弟跟對方打起來,石八斤近兩米巨人,那些保鏢也不是對手,又搶回包包。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會兒這邊就不行了。我大喊石八斤。他打了個呼哨,把包包往空中一扔。一隻猴子嗖地飛過,抱着包就跑了。石八斤對着它的方向大叫一聲回家……那猴頭幾下便不見影子。我們狂喜,齊齊轉身往生活

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

我頭戴抓絨耷耳帽,鼻架圓框眼鏡,腳蹬一雙懶漢保暖鞋,像這個城市最典型的閑漢,在聖天元茶樓的走廊上慢慢走。不經意對樓下的菜刀妹比了個手勢,她點頭。她戴着彩色假髮,煙熏妝,一對鐵皮大耳環足以讓李寧玩吊環,在樓下大排檔跟何無畏一個兄弟在划拳。自認識我后,她好久沒這種打扮了,我覺得很好看。別人這麼穿不好看,她穿就好看。等這次結束后,我會帶她去買好多這風格的衣服,弄成一正宗黑山小妖,滿大街亂竄。離拆遷期限還有兩天。這時任何的閃失都將讓丁香街覆滅。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戰鬥,兵分三路,一路是畢然、石八斤、錢小二他們在茶樓門口的車裏守着米粒,時機合適,直接搶了證件就跑。第二路由我和肖咪咪躲在茶樓包間裏相機觀察唐家父子動靜。第三路是菜刀妹,帶着幾個兄弟在樓后的大排檔,那裏一拐就是生活小區。這一路其實是逃跑之路,但它最重要。唐聽山保鏢如雲,得先找好退路。大街肯定不是退路,上去就堵,等於送死。不如跑進生活小區,滾滾紅塵,尋無可尋。不僅這三路,我們在丁香街也有準備。要是搶了證件,唐聽山肯定發狂地追擊,說不定下令提前一天進攻丁香街。所以讓何無畏守在丁香街。他怕我們出事,精選了十個最信得過的兄弟跟着我們。我對何無畏說,這次守城,兵力少,正是需要一根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斷手碰了碰我的胸膛,算是道歉了。石八斤想了想:現在竇麻子當道,你那些兄弟信得過的也就二三十個,肯定不夠。我把包子牽過來助陣。我說:上次包子差點判安樂死,別讓它受人的氣,人的事情跟它沒關係。石八斤嘿嘿:動物園明天一早就拆遷,比丁香街還早一天,它待在那裏幹什麼。本來上午就要送它去蒙游,昨天事情耽擱,等會兒搶了證件就帶它走。它只助個陣,嚇唬一下那些拆遷隊,他們最怕它。把黑熊包子拴在高姐後院去。那些小姐跟包子熟了,當條胖狗一樣看,膽大的還敢摸一下,包子齜牙咆哮,但只是嚇唬,絕不咬人。它只發過一次狂,就是上次白熊饅頭被扎了一刀時。但石八斤一聲喝,它捶胸頓足,也不追殺對手。石八斤臨走前摸着黑熊包子的頭說,要乖,不準咬人,一會兒就帶你跟白熊團聚了。黑熊包子撒着嬌要包子吃,雙手作揖,還纏着去嗅石八斤的腰袋。石八斤嘿嘿說忘了。他說這包子從奶熊養大,都當爸爸了還在撒嬌。我特意讓他把猴頭帶着去茶樓,用個大背包裝着,在樓下車裏守候。從電話里得知,最後價格是6000萬。沒想到米粒讓步了,唐聽山說一下子能拿這麼多現金的公司這座城市只有一家,再多,他也拿不出。確實,大家都在周轉,中國就叫周轉,最近比較煩。米粒來的時候,石八斤並不知道。謹慎的米粒根本沒從正門走,從生活小區直接到了茶樓後面那片大排檔。旁邊還跟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包一頭。我一陣緊張,怕他看到菜刀妹。菜刀妹卻機警地帶那兩個兄弟躲起來了。聰明。我看不清米粒。她戴了一張大口罩,由於穿了一件羽絨服,身材也不太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漂亮的米粒,讓丁香街大受其害的米粒,第一次見竟不識真面目。她在指揮包一頭打手機。然後唐少的聲音傳到走廊。他拿着手機往下看,問為什麼不按約定上樓來。旁邊一個保鏢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我屏住呼吸,躲在包間裏。雙方僵持10秒鐘,米粒轉身要走。唐少妥協,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好吧,3分鐘交易成功。身邊飛快跑下去一個人。而包一頭也向樓上走來。想不到雙方就在這樣的鬧市區交易6000萬。這才明白米粒的心機,互相驗貨,同步交易。遠遠地看見她把隨身拎的一個包打開,剛才從唐少身邊飛快跑下的那個人仔細檢查着,還用了放大鏡……轉身比畫OK。突見菜刀妹閃身而出,也不說話,帶着那兩個兄弟直接搶過證件就跑。與此同時,突然四周湧來一群保鏢,又把包搶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等我衝下去,就見石八斤也帶着幾個兄弟跟對方打起來,石八斤近兩米巨人,那些保鏢也不是對手,又搶回包包。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會兒這邊就不行了。我大喊石八斤。他打了個呼哨,把包包往空中一扔。一隻猴子嗖地飛過,抱着包就跑了。石八斤對着它的方向大叫一聲回家……那猴頭幾下便不見影子。我們狂喜,齊齊轉身往生活

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

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

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

上釘維精神病樂園。

我頭戴抓絨耷耳帽,鼻架圓框眼鏡,腳蹬一雙懶漢保暖鞋,像這個城市最典型的閑漢,在聖天元茶樓的走廊上慢慢走。不經意對樓下的菜刀妹比了個手勢,她點頭。她戴着彩色假髮,煙熏妝,一對鐵皮大耳環足以讓李寧玩吊環,在樓下大排檔跟何無畏一個兄弟在划拳。自認識我后,她好久沒這種打扮了,我覺得很好看。別人這麼穿不好看,她穿就好看。等這次結束后,我會帶她去買好多這風格的衣服,弄成一正宗黑山小妖,滿大街亂竄。離拆遷期限還有兩天。這時任何的閃失都將讓丁香街覆滅。為此我們精心準備了戰鬥,兵分三路,一路是畢然、石八斤、錢小二他們在茶樓門口的車裏守着米粒,時機合適,直接搶了證件就跑。第二路由我和肖咪咪躲在茶樓包間裏相機觀察唐家父子動靜。第三路是菜刀妹,帶着幾個兄弟在樓后的大排檔,那裏一拐就是生活小區。這一路其實是逃跑之路,但它最重要。唐聽山保鏢如雲,得先找好退路。大街肯定不是退路,上去就堵,等於送死。不如跑進生活小區,滾滾紅塵,尋無可尋。不僅這三路,我們在丁香街也有準備。要是搶了證件,唐聽山肯定發狂地追擊,說不定下令提前一天進攻丁香街。所以讓何無畏守在丁香街。他怕我們出事,精選了十個最信得過的兄弟跟着我們。我對何無畏說,這次守城,兵力少,正是需要一根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斷手碰了碰我的胸膛,算是道歉了。石八斤想了想:現在竇麻子當道,你那些兄弟信得過的也就二三十個,肯定不夠。我把包子牽過來助陣。我說:上次包子差點判安樂死,別讓它受人的氣,人的事情跟它沒關係。石八斤嘿嘿:動物園明天一早就拆遷,比丁香街還早一天,它待在那裏幹什麼。本來上午就要送它去蒙游,昨天事情耽擱,等會兒搶了證件就帶它走。它只助個陣,嚇唬一下那些拆遷隊,他們最怕它。把黑熊包子拴在高姐後院去。那些小姐跟包子熟了,當條胖狗一樣看,膽大的還敢摸一下,包子齜牙咆哮,但只是嚇唬,絕不咬人。它只發過一次狂,就是上次白熊饅頭被扎了一刀時。但石八斤一聲喝,它捶胸頓足,也不追殺對手。石八斤臨走前摸着黑熊包子的頭說,要乖,不準咬人,一會兒就帶你跟白熊團聚了。黑熊包子撒着嬌要包子吃,雙手作揖,還纏着去嗅石八斤的腰袋。石八斤嘿嘿說忘了。他說這包子從奶熊養大,都當爸爸了還在撒嬌。我特意讓他把猴頭帶着去茶樓,用個大背包裝着,在樓下車裏守候。從電話里得知,最後價格是6000萬。沒想到米粒讓步了,唐聽山說一下子能拿這麼多現金的公司這座城市只有一家,再多,他也拿不出。確實,大家都在周轉,中國就叫周轉,最近比較煩。米粒來的時候,石八斤並不知道。謹慎的米粒根本沒從正門走,從生活小區直接到了茶樓後面那片大排檔。旁邊還跟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包一頭。我一陣緊張,怕他看到菜刀妹。菜刀妹卻機警地帶那兩個兄弟躲起來了。聰明。我看不清米粒。她戴了一張大口罩,由於穿了一件羽絨服,身材也不太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漂亮的米粒,讓丁香街大受其害的米粒,第一次見竟不識真面目。她在指揮包一頭打手機。然後唐少的聲音傳到走廊。他拿着手機往下看,問為什麼不按約定上樓來。旁邊一個保鏢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我屏住呼吸,躲在包間裏。雙方僵持10秒鐘,米粒轉身要走。唐少妥協,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好吧,3分鐘交易成功。身邊飛快跑下去一個人。而包一頭也向樓上走來。想不到雙方就在這樣的鬧市區交易6000萬。這才明白米粒的心機,互相驗貨,同步交易。遠遠地看見她把隨身拎的一個包打開,剛才從唐少身邊飛快跑下的那個人仔細檢查着,還用了放大鏡……轉身比畫OK。突見菜刀妹閃身而出,也不說話,帶着那兩個兄弟直接搶過證件就跑。與此同時,突然四周湧來一群保鏢,又把包搶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等我衝下去,就見石八斤也帶着幾個兄弟跟對方打起來,石八斤近兩米巨人,那些保鏢也不是對手,又搶回包包。但畢竟對方人多,一會兒這邊就不行了。我大喊石八斤。他打了個呼哨,把包包往空中一扔。一隻猴子嗖地飛過,抱着包就跑了。石八斤對着它的方向大叫一聲回家……那猴頭幾下便不見影子。我們狂喜,齊齊轉身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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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

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

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

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

小區逃走。這就是我們的“飛猴計劃”,之前反覆考慮過,打肯定打不過的,只有靠怪招。誰說人比猴子更進化,這件事情猴子完勝人類。那猴子和石八斤感情極深,還極認路。我們計算過距離,再過二十分鐘,丁香街所有街民就會拿到證件。我們盡量往小區的人群稠密的地方跑,可一會兒就跑散了。跑着跑着,發現前面站着一群保鏢。返身跑,又是一群。我束手就擒。我被帶上一輛全封閉的貨車,透過狹小窗戶的光,發現畢然竟已在上面,還有肖咪咪。相視苦笑。卻聽砰的一聲,扔進來一個人。包一頭……我們把苦笑改為哈哈大笑。想不到包一頭也有今日。正要動手,突然車廂門開,石八斤被綁成粽子一樣,七手八腳地被抬了進來。他太沉了,車身隨之一沉。我心也一沉。■■■石八斤被反綁雙手雙腳,幫他從地板上翻過身時,才發現滿身是血。他不屑地說:單挑就單挑,狗日的三虎居然動了火藥槍,不夠意思。他肩頭上有兩處被火藥槍的鐵砂打爛,血流了很多,結成了痂。這輛車向城外開去。除菜刀妹和錢小二,全軍覆沒。好在猴子認路,會把證件送回丁香街。我們並不沉重,反而大為開心。唐聽山、米粒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們有隻猴子。我突然發狠,上去就踢了包一頭一腳。畢然、肖咪咪也上去踢。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喜歡錢嗎,油條房的錢,老子一分錢不分給你。包一頭哇地哭出聲來。想起也是曾經的兄弟,現在不僅分道揚鑣,而且還互相傷害,拳腳相加。我內心有些黯然,讓他們別踢了,扭頭看窗外,卻目瞪口呆……猴頭。它脖子上掛着那個包,正吊在車廂狹小的窗戶上,眨巴着眼睛關切地望着倒在地下的石八斤,嘴裏還吱哇亂叫。石八斤努力地昂起頭。愣了愣,大罵:猴頭你個臭東西,快滾回家。可那猴頭極倔犟,並不離去,還用手去搖晃那車窗,想救石八斤出來。石八斤就安慰着:我沒事兒的,快回去,快把證件送回去。嘬起嘴打着他倆才懂的口哨,讓猴頭回去。可那猴頭這次並不聽話,死死盯住渾然是血的石八斤,搖那車窗搖不動,着急之下竟用牙去咬。它本有蟲牙,一咬之下痛得吱哇的。石八斤氣得大罵白養這些兒子了,關鍵時候不聽話,回去必打屁股。這時動靜太大,驚動了駕駛室。突然一個急剎車,下來幾個保鏢,大聲喊猴子、包包……持棍操棒就來打猴子。石八斤急得以頭磕地,大喊快跑,那猴子才醒悟。它本精靈,見棍棒過來,縱身幾個跳就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但它實在關切主人,不忍離去,那包掛在脖上,用爪子扣得緊緊的。那些保鏢棍棒不及,就用石頭扔。猴子凌空抓住后也扔回來,還吐口水、撒尿……一時對峙。石八斤又是嘬哨又是大罵。我心中大急。瑪勒戈壁的你還不走找死嗎,你猴命事小,丁香街人命事大。後面忽來了一輛奔馳車。一個大漢跳下來大喊:不要讓那猴子跑了。快步上前,揚手砰的就是一槍,青煙過處,猴頭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下來,一動不動。那群保鏢叫嚷着去草叢中撿它,倒拎着後腿看死活,在雜草中拖滑。那猴頭身體突然倒卷過來,啪的一聲抽在那人臉上,飛快地向叢林深處逃去。皮衣漢子連連發槍,猴頭慘叫着,聲音越來越小,竟至沒有……一群人大喊着中了,衝過去。石八斤手被反綁,無能為力,那顆巨大的頭緊緊貼在地板上,嗚嗚地哭了。天黑得很早,黑夜如水,一下子就淹沒了我們彼此的面孔。車一路向前,像駛向無名的島。我不知前途,沒有退路,在黑暗中昏昏睡去,夢到島上有座燈塔,卻不亮燈。醒來時,抬頭看到一座青灰的建築,泛光燈正打着一個輝煌的招牌:上釘維精神病樂園。■■■人生不是肖申克的救贖,人生是下水道的誤入。這輩子即使脫離了這具肉身,也逃不掉上釘維這個大糞坑。醫院比上一次臭多了。女醫生呵呵地笑,說這是因為來的精神病多了,拉的屎就多了。我又說女醫生比上一次胖多了。她笑得直不起腰,說天天看着這麼多精神病,精神就好多了。然後她走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一點都沒反抗。因為我是精神病。她讓我放心,這不是睡覺的針,是聽話的針。打了之後腦子就會越來越小,肌肉卻要越來越大,幹活聽話,不會胡鬧

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

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

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

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我哦了一聲,表示滿意。她說總共三個療程,這是第一個,現在你去修廁所,都等着你呢。院長決定重新修廁所。最近病人越來越多,又不懂減排,竟讓廁所堵了,堵得院子裏奇臭無比。再就是,院長最近對上廁所越發沒安全感。現在這些病人蹲着蹲着就會移動過來,討好地送上一張手紙說還是熱的,或者蹲在對面背誦紅頭文件。院長決定興建複式廁所,上一層是院方領導,下一層是普通病人。全院的病人都動員起來,挑燈夜戰,場面很是浩大。我的工作其實是搬磚。這是很好的工作,因為我來來回回可以看到很多人。我看到林肯,他還是覺得有人要對他開槍。看到馬丁,還是不屈地說他有一個夢。看到鳥人、做氣球的、吐口水的,最後看到了白大哥。他蓬頭垢面,看到我就大呼小叫。我剛過去,他忽然就把我壓在地下咬耳朵,咬得都出血了。男護士把他拉起來一頓打時,他還說,上次我走,為什麼不關燈。白大哥這次是真瘋了。聽馬丁說,他從間歇性變成了長期性,連大便都吃。不過院長對他非常滿意,因為他幹活勤快,絕不偷懶,偶爾還讓他監工,比男護士還負責。我看到了畢然,他目光獃滯,不過上釘維精神已駐紮在他體內,所以也不多問,回來第一時間就投入到挖糞工作中。看到肖咪咪,他逃跑的速度從來都是光速,這時跑不了。還看到了石八斤,他滿臉是血,鼻樑好像也歪了,肯定被打了針,獃頭獃腦地用腳和水泥。他的手還被反綁着,腳可以勞動。終於看到包一頭,他歪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地對着磚頭笑,還在數一萬、兩萬、三萬……我知道他是真的精神病。沒想到這麼精的人,才進來兩小時,就精神病。我們四個油條房股東,終於聚齊。從此不用管油條房。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噹噹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這時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跑到圍牆處取磚時,看到救護車又直接開進來了,只有重大病人才有這種待遇。一個女人熟睡着被抬下來,米粒。

她終於還是沒有跑脫。肯定是跑到半路被截住直接就扔到車上,用氣體熏暈,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臉上竟還戴着口罩。男護士抬着她往特護室走。米粒突然醒來,跳下擔架就跑,男護士拖住她就是一耳光,把口罩都打落一半。她掙扎着去護,男護士上去直接撕下來。我看到她的臉,有些熟悉……竟是那個美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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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樂抗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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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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