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洋:玩命(1)

李海洋:玩命(1)

李海洋,這位新概念作文大賽第六屆一等獎得主,憑着長篇小說《少年查必良傷人事件》的連載,其人氣在《萌芽》雜誌的讀者中,只有韓寒、郭敬明才能與之相比。如今,他已經是《萌芽》雜誌當之無愧的新一代希望之星,萌芽網站的數十萬註冊用戶,每個月總是把最多的票投給《少年查必良傷人事件》,並且就小說的各個方面展開廣泛討論。毫無疑問,他將輕鬆向著韓郭二人而去。

從質疑到追捧,李海洋的《少年查必良傷人事件》被稱為“流氓”小說,終於繼韓寒、郭敬明之後,被《萌芽》500000讀者肯定。這篇小說誕生於李海洋高考前3個月間,此後幾經沉浮,其中的絕望與希望、艱苦與愉悅,正如李海洋所起的標題:玩命!

當然,擬了這個標題,不是教你如何去搏殺、拚命。雖然我在《少年查必良傷人事件》中涉及了為數不少的打架、暴力。說實話,小可我生得孱弱,若論打架並不是好手,雖然打過,但多扮演被人踩成群毆的悲慘境地,說明我的確傻逼得可以。

可是,你知道,少年的熱血,是那麼地沸騰渴望燃燒。

我記得是在2月的十幾號,也許是在情人節,我正在為沒人和我過節而鬱悶的時候,在上海與我結下莫逆之交的李正臣,也就是《上海紀行》中的那位喝光我酒的實話少年,給我打來個電話,說要與我合寫一本書。

在上海的新概念大賽頒獎儀式上,我們倆都找到了武大的招生人員,是一位和藹的老者,我們進去的時候旁邊正坐着一位大人物,這使得我變得小心翼翼、唯唯諾諾起來。我與他理想的條件就是免試入學,這在幾年後的今天便如同天方夜譚。我們於是列舉出了前輩高人胡堅和戴漓力,卻被告知人家是出了書的,於是一個計劃在我和他坐電梯下樓的時候開始醞釀。

我一直以為當時我們都只是被一等獎沖昏了頭腦,但李正臣的腦海中,一切的一切卻變得清澈起來。由於時間短促,我們決定合寫。各自寫出獨立的故事,他告訴我他的《朝三暮四》寫的便是他在高中時候和3個女人的糜爛往事,這聽起來頗為香艷。從他複賽的文章看來,這廝的文筆與我的極為相似,使我一口應承下來。加之李正臣威脅我說不答應就會掐死我。我的網名叫做“死胖子”,他當時如是說死胖子你不答應我我便掐死你。這讓我感到很害怕。

李正臣說他筆力極為雄健,一天50000多字,以此敦促我快馬加鞭,這足以讓我惶恐,這廝早有預謀,而我卻不知從何動筆。在一個無聊的晚上,我在紙上寫下了“查必良”這3個字,“可是我看不見未來”,一個關於不良少年成長過程的故事由此展開。

在我上高中的時候,是一副痞子模樣,身邊的混混不少,抽煙、喝酒、打架、泡女人,這便是一切生活的組成,我認識的一個小子,除卻和女人的糾纏外,遭遇簡直和查必良一模一樣。我所在的高中,佔地60多畝,小的可憐,完全沒有發展前途,這幾年國家擴招,使學校的升學率成倍地翻,而他們卻振振有詞地說,這是他們加大師資力量的結果,說的的確坦然,可那裏的老師講課垃圾得簡直是密密匝匝,數也數不來。這些老師頗為勢利,只對成績斐然、聽話的學生們關愛有加,而那些叛逆乖張的人則視為眼中釘。這使得很多人分外不爽,於是便玩得更加囂張。

壓迫使然,我一直不明白究竟是環境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改變了環境,這個問題足以上升到哲學高度,聽起來很玄妙。

我決定為這個命題寫一篇小說,這便是我的本意。

很多人問我寫這篇小說究竟為何,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他,因為隨着思維的跳躍,故事的發展超出我開始的預料。

於是在一些日子裏我的肩上多了一個黑色的挎包,不明就理的人諷刺我怎麼愛學習起來,其實那裏放着我的手稿,如果我告訴你那個時候離高考只有3個月的話,你就明白標題是什麼意思。我的確是在玩命,破釜沉舟。我開始放棄學習。

當時的我又多了一項嗜好,那就是打CS。這3件事的疊加使我的生活變得從未有過的緊張。基本每天晚上都會打CS到兩點,這使我在清晨很睏倦,待老師來點名走了之後,我就一頭栽倒在課桌上,然後睡得像死豬一樣,醒來的時刻已是第一節課下了,我於是去買些早點,在第二節課的時候開始寫東西。學習成了我的副業,而我也終因一副瞌睡臉在班上遭到眾人嘲笑。

我們當時狂妄地相信我們的書一定會出,彷彿兩個新概念一等獎加在一起便無堅不摧,無往不勝。甚至我們想的退路也是找別家出版社。

當出現一個既定的比高考更有成功希望的目標時,我變得前所未有的狂熱。每天夜晚黑色的天空,我總會望向天邊的南十字星座,仿如那便是我的命星。我告訴我自己呀:一切會好起來的。

青春小說總不會缺少愛情元素,這自然要有女人。構想出張娜娜的時候,我只想讓她作為改變查必良命運、引出矛盾的人,然後很快地消失掉。可是我寫到“我”與“查必良”找她的時候,她和“我”對視了一眼,說實話,這的確是無心為之。因為我以前和同學一起去找女同學的時候,我就喜歡這樣干。原來,縱然你有滿腹的故事,仍然逃不出的是自己生活的藩籬。

我的女同桌看到這一點時,對此發生了質疑,導致我決定把張娜娜塑造成一個重要的人物。按照我自己的審美觀,我喜歡女人穿上寬大的滑板褲和T恤,於是我就開始肆無忌憚地發揮自己的想像。

對於筆者我這樣一少年,欠缺的便是煽情。我不會煽情,這點我反覆強調,可能會讓大家感到厭惡。這其實很重要,起碼定下了我的語言基調。眾所周知,我最喜歡用這個詞語,有人告訴我,在一開篇,我就用了7個之多。說實話,這我倒沒數過。但想來我的確過分,讓一切變得泛濫。

寫作這玩意,有時候,感覺一來,下筆萬言想來不是難事,可萬一沒感覺,也許幾天也寫不出什麼,我從未想過我的下一段甚至下一個字寫什麼,這使得寫作變得有些艱難,我不得不挖掘出生活中自己經歷或者別人告訴我的故事,使之成為為小說潤色的細節。

我總是很擔心,擔心我無法將故事進行下去,給它一個完整的結局。煩惱來臨,我會帶上一支煙,跑到寢室去。我這人抽煙速度極快,有時候,需要兩支。

有段時間,我換了位置,一下子坐到了前排。這使得寫作變成了一件極為刺激的事情。我那本子極大,想要隱藏簡直是難如登天。我開始提心弔膽,後來根本沒人管我,這才知道原來老師們對我已經放棄。

很少有人知道我在寫小說,因為此書能不能出版,還是難以預料之事,萬一變故陡生,我就可能成為大家的笑柄。被當成笑柄顯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日子一天天在過去,期間李正臣和我通電話不少於十次,幾乎每次都是10點多鐘,我站在街邊的電話亭,除了互相敦促之外,就是考慮這本書的前景,或者是怎麼分賬。我們想的是書如果能出的話,印一萬冊就好。

其實新概念的一等獎沒什麼東西,除了一張獎狀、一個獎盃、一個空口的承諾之外,我們獲得的就只有信心。因為那時別人對我們寫作的肯定,使我有繼續寫下去的心氣。你可能覺得我拿了獎了,站着說話不腰疼,甚至罵我是王八蛋,可是我的話的確是誠懇的。

按照和李正臣的商定,寫到7萬字左右的時候就應該煞筆,可是這時候我發現我停不下來了,矛盾需要進一步地激化,而和張娜娜之間的故事如果再拖下去,可能會變得無聊至極,於是她在我的安排下走掉了。我在那裏寫到了《生如夏花》歌詞,真的,我那時的感受真的就是那樣,人與人之間的際遇,真如冥冥中註定一般,伸手易逝,剎那之間便已擦身而過,而那些故事,便是擦肩而過的火花。

火花,誰不想絢爛一些。

接着,卓揚出來了。其實在高一的時候我就遇見了一個像卓揚的女孩子。而且我的一個兄弟喜歡她。而她卻喜歡我。見過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性格散漫,長得又衰,怎麼配人家喜歡。小屁孩的我逃得像風一樣快。

是隨意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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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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