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下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殤
轉過頭笑着說:“不知道你這裏有沒有大大的浴池我趕了好幾天的路好像痛快地洗個澡。”
流暄笑“一起洗。”
那人的樣貌和多年前一樣。現在穿着黑色的龍袍有着漂亮瘦長的骨骼長長的黑用金冠束起細長眯起的眼眸像含了顆冰晶做的珍珠嘴角像花瓣嫩細的脈絡微微上揚他拉起我的手我反手緊緊握住在那些我沒有任何回應的日夜他是怎麼過來的?聽到我說的那些話他心裏會有多麼的難受那日在高高的看台上我竟然說“我只是因為覺得他好看所以攥着他的衣角。”我看着他眼睛漸漸濕潤目光怎麼也挪不開。
他看着我柔聲叫“雅兒……”忽然之間收聲靜靜地與我對視。彷彿是很多年沒見了一樣曾有一度我以為永遠地失去了他現在他就在我眼前。好久沒見面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是嗓子嘶啞怕一張口就露餡流暄居然也不說話攥我的手慢慢在收緊。
他離我這麼的近我之前竟然都沒有好好看過他。我沒有把心底珍藏的屬於他的圖畫拿出來重新描繪一遍。我怎麼錯過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的蠢事我咳嗽一聲笑眼睛掃他一下又笑該說什麼?心在痛。
正想用手去攥衣服抬起頭看見他的眼睛閃動着光芒睜開又慢慢眯起定定看着我向我靠近。
我的心一顫我幾乎認為他已經明白了什麼。我吞咽了一下。笑着“別過來我滿身都是汗。”再這樣詭異下去。真的有可能會被現。
流暄拉起我的手我下地穿鞋。然後跟着他往前走我故意走在他身後怔怔看着他的背影隨着他修長地雙腿而擺動的衣袂。.更新最快.偷偷看眼睛才能流露出真的感情。只看背影不用被現。
也許是老天聽到我地祈禱格外眷顧我的緣故流暄一直往前走沒有回頭。我們停下來流暄還是背對着我站着我繼續仰頭看他不知道自己地眼神是什麼樣的但是一定和平常不同。多了幾分痴戀我連眼睛都捨不得眨。站立了一會兒我說:“在西豐國這件事上。南國北國是否有誠意?”
流喧說:“兩國之前對西豐國就又不滿流寇事件只不過是推波助瀾。我聽說前不久邊界上一個女將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些流寇殺的乾乾淨淨。”
我笑。“怎麼把我說的跟屠夫一樣。”
流喧說:“不過也有幾分真實。以你地武功已經難找與你匹敵的人。這麼一聽是不是就高興了?”
我說:“那是自然能在千軍萬馬中取敵帥的級。單槍匹馬來去自如這份瀟洒誰不想要。”特別是那種誰也奈何不了的氣勢那種天地都要未知失去顏色的風姿那種掛着淡淡微笑恰如天人般的高貴。我這算的了什麼如果是流喧一定會比我做的更好。只是他把這些都給了我難怪在山谷里他會跟我說“不行我跳不上去只能爬上去爬上去太難看了。”我當時只若認為他在開玩笑後來我把他撲倒在地也認為他是在逗我。他都沒有內力能讓身上的衣服乾燥這些我竟然都沒有細想。
流喧是一個極其注重自己各項能力地人他武功好甚至在火藥運用上也無人能出其左右他懂得如何做事用人他有最好的做事方式總會讓自己輕鬆地把所以事都做好他淡淡地笑彷彿任何事不能沾其身永遠地高高在上。可是竟然有一天他也會選擇一條讓自己很苦的路。
他地內力沒有了他只能拿起劍日日夜夜練習挽劍的度和準確度我沒有覺察到這一切當不小心接觸到這個問題地時候他只是跟我說“不行我跳不上去。”“我弄不幹。”那麼驕傲地人在說這些的時候他會不會難受會不會一瞬間想起自己衣袂飄飄飄逸如仙地時候?
他把我騙到高高的山峰上去自己一個人面對楚辭。
他為我做了這些我回報他的就是對白硯的內疚對他的懷疑一味逃避不聞不問。
當我讓風遙告訴他我要去白硯從小生活的地方帶白硯養傷的時候當我說我要親手照顧白硯不能假手他人的時候當我沒有任何理由只是要江陵城中那些孩子的時候當我用公事公辦的語調和他說話故意讓我們之間產生芥蒂。他只是一直遷就我。
這些年除了在江陵城的大殿裏我喝的酩酊大醉呼喊他的名字之外我竟然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
我想起被楚辭逼瘋的那些日夜每當我有一絲清明的時候睜開眼睛總能看見流暄抱着我我的肩膀上濕濕的是他胸前的傷口被我撞裂而流下的鮮血。
那時候流暄還在建金宮的正殿我隱約記得。他站在雨里督建金宮的情形他用的石頭建的樣子殿裏所有的擺設都跟我在江陵城坐到第二把椅子時的住的地方一模一樣。我看着那些東西以為自己在夢中。
那時候流暄還沒有完全控制住自己身體裏的毒素經常毒但是等他醒來的時候就會緊緊地擁抱我。
楚辭說過這種毒在毒第一階段人就像活死人身體變成了一個囚禁靈魂的黑盒子。第二階段整個身體就會異常敏感哪怕被風吹也會疼得像是在接受凌遲流暄抱我他會有多疼我無法想像。
那時候的我不是像一個木頭人傻傻地躺着就是大吵大鬧跳起來就要跑甚至於恨自己手上常年握劍留下的繭子看見了水就會撲過去洗手把自己的雙手搓破皮鮮血淋漓。這種行為一直持續後來流暄明白了我要做什麼找來了一種藥水把我手裏的繭子全都洗掉了。
我害怕黑夜一到夜裏就會縮成一團驚恐地看着流暄瑟瑟抖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肯睡覺流暄把安眠的藥物裹在糖果里讓我吃下這樣我才會漸漸地平靜流暄抱着我一直在旁邊等着我入睡。我有時半夜醒來手腳揮舞總會傷到流暄在他身上留下一些指甲划痕。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的病情漸漸好轉安靜的時間漸多喜歡無流屋子裏的草藥總會抓上一把放在手心裏念着一個名字“溫清雅。”回憶大部分都忘記了只強硬地記住一個名字溫清雅我就是溫清雅。我把自己當作了姐姐溫清雅所有關於金宮的全都忘記了。無流以為我病好以後就會恢復原樣誰知道我又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束手無策。
流暄把我摟在懷裏他說:“如果她忘記了我會讓她重新地認識我一次。”我睜大眼睛看着流暄眼神渙散沒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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