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和認命
醒來已經是下午3點。
雖然說外面的溫度已經很低了,但是我在北京的房子還是可以看到通透的陽光,像水紋上的波光一縷一縷地撲進來。也許北京最吸引人的就是它冬日的陽光。
夏天打開窗戶,看到的是一棵巨大無比的樹,招搖着長到了7樓,目光所及之處只是它的腰部,茂密的枝葉如此厚重,綠色也是一層一層塗抹上去,住在這樣的樓房裏,早晨的心情自然會變得很好。
最近加班到很晚,第二天上午陸續會接到很多陌生的電話,對方突然提起一件事情,讓我從腦子裏搜索不到關鍵詞,只能用“你好”“是的”“沒問題“來搪塞對方的詢問,基本上沒有有意義的答案。掛了電話,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記憶力,怕是自己一覺之後什麼都忘記了。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來,再轉過頭髮現已經遲了好幾個採訪,不禁嘲笑自己平時的效率。
看來一個人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是半夢半醒之間,無論做任何事情首先是懷疑自己,然後下意識地不允許自己出現錯誤,用找不到缺陷的詞語來回答,結果是每一件事情的結果都是雙方均很滿意,完了互道感謝,掛了電話卻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以前看書的習慣是睡前看,現在則是醒來看。村上春樹的書讀了很多遍,總是沒有個止境,因為他寫的大都是個人的生活狀態,而少論及社會意義。所以留下的印象往往是當時震撼過後卻又不那麼記憶猶新。可見人的狀態是經常過着過着就迷失了自己。不然每次看過,再看的時候,怎麼又會忘記了當初自己的心境。
一個人的時候看村上的書,則實是一種逃避。不過也未嘗不可,相反這種感覺經常是以不可抑制的狀態出現,一個人,窩在沙發上,一瓶可樂,客廳的時鐘滴滴答答,轉眼就是一個下午。就像蠶在作繭,只忙於構築一個人的世界。
很多人的書都可以看到作者本人的品行和世界,但往往大多數人的魅力並不吸引人。所以多數的派對作家靠吸取他人精華來裝點自己,末了在自己的頭上,胸口插上一朵俗不可耐的大紅玫瑰,這是類似動物求歡的舉動,還是會吸引到一些馬路讀者。
最近看SOHO小報,有馮唐的文章。Boya剛好近期也在網上和我聊起這個人,他頗為自豪地告訴我,2002年就看過他的《萬物生長》,言下之意是告訴我,有潛質的東西早就被他所留意,而不是現在人云亦云,簡單地就撇清了我和他的關係。
關於命運,小報上很多人長篇累牘。馮唐說:姑娘站在那,我在這,姑娘遲遲不過來,這就是命。我收拾好自己,帶着玫瑰和電腦走過去,這就是認命。(原文記不清了,這樣解釋也不錯。)我自然更喜歡這樣的詮釋和態度。於是我在網上找到了他的兩本書(《萬物生長》《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準備訂購。買了才發現上個星期用過的10元免費卡號同一用戶名已經不能使用,為了買到這兩本書於是我又重新註冊了新的用戶名,再次降低了我10元的開支。
喜歡上一個作家,這就是命。發現他的書不能打折還堅持買就是認命。如果找到其他的方式來優惠自己,這就是和命運做鬥爭。
美好,似乎往往,很難在回憶中留下那麼深刻的印象。覺得幸福時,只顧得記下父母的笑臉了。覺得甜蜜時,只顧得聽你發出的爽朗笑聲了。而其他,卻丁點兒都想不起。花香,鳥鳴,清新也不過是當時的心境而已。而那些凄苦,那些遺憾,反而能將當時的場景完全還原。其實我覺得這個特點尤其好,因為念念不忘往事,也就不會過於沉溺現在的不如人意。現在也沒當初那麼喜歡馮唐了,微博的盛行,讓當初有想像空間的作者變得不那麼有趣。
《SOHO小報》停辦了,反而是創始人潘石屹的微博小段子開始流行了。
村上春樹的書買了全集放在書架上,一本一本地掃過去,集合了一個日本中年男子漂浮般的生活。貌似我也快到他描寫的那個年紀了。
——2012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