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喪歌

第08章 喪歌

在四谷開着自己的事務所的水野律師,此時正在麥盯六目的高級公寓中同新結識的三谷重子告別。乘座着自動電梯來到樓的大廳中。剛剛過了夜裏零時。花白的頭髮上抹着發臘,顯得風度瀟洒。英國制的西裝把略瘦的身體勻稱地包裹起來。他輕輕地把手放在顯示着旺盛精力的唇邊,開心地嗅着三谷重子留在上面的隱隱的香氣。水野大搖大擺地穿過樓廳的接待間。今天一切都非常順利。讓部下站在原告一方。自己則替青涵公司辯護。經過兩人或真或假的努力,這樁案子終於得以協商解決,轉瞬間百萬元的報酬從天而降。

三谷重子不知是他從新橋搞來的第幾個女人了。他看起來雖顯得天真爛漫,但技術卻是出人意料地高超。水野很久沒有這種心情舒暢的疲憊感了。重子的事現在誰都不知道。是要小心今天要勸她早點從他們經常一起散步的護衛山下回去。

另外大約十天以後。亞洲電氣公司的股東大會就要召開了。在那家公司中水野方面做着法律顧間的差事,同時手中收集有大量的有關總經理胡作非為的證據,只要把這些材料在股東總會賣,自己再去想方設法把事情捂住,這樣。可以一箭雙鵰。

水野走到樓外回頭望着樓的窗戶……

公離大樓的拐角在附近,那裏停着他的私人汽車,那片空地很象免費停車場。到夜晚,總有大約十幾輛私人汽車或摩托橫七豎八地停放在那。

在水野的凱迪拉克的左面頭排停着水粱店的小型運貨車,是一輛達特桑。兩輛車都是車頭朝外。

在達特桑的後面。立着個黑黑的身影,身黑裝禮帽壓得低低的,帽檐下一片黑黑只見兩隻亮炯炯的眼睛。腳下周圍亂扔着幾個煙頭兒。

突然,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向空地這裏傳來。地上的蟋蟀停了一會兒,又開始鳴叫起來。

邦彥連忙把身體靠在達特桑上,朝有腳步聲的方向窺望去。背後是暗淡的街燈,水野正朝這裏走來。

邦彥立即蹲在達特桑車的陰影中。右手伸進夾克握住腰間的那把克魯斯手槍,暗暗玩味着槍把上那理冰涼的感覺。

水野穿過達特桑的右側,來到凱迪拉克左側門前站下掏出鑰匙串打算把車門打開。

邦彥立即行動起來。膠底的運動鞋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就快速繞過達特桑的車箱。站在了水野的斜側方水野意識到有人,正要轉身。

“別動,水野!”

邦彥壓低聲音厲聲命令道。其中含滿了冷酷的氣息。

水野雖然動了動肩,但最後還是打消了轉過身來的念頭。心跳得厲害,好象只要一張嘴就能從口中蹦出來似的。

邦彥慢慢拔出手槍,這把自動手槍的冷森森的槍口正對準着水野的後背,水野立即把身體彎成弓形,喉嚨深處發出了細弱的求澆聲。

“我不會殺你。但是。如果你不聽話的話……”邦彥低低的聲音,冰冷地講道。

水野就象磕頭蟲一樣拚命地點頭。

邦彥止住呼吸,從左邊衣袋中掏出只金屬盒,裏面裝有用氯液浸泡過的紗布,一按彈簧關,啪地一聲盒蓋彈開,迅速取出紗布塞進水野的鼻子。

水野象被擊中一樣,聞到氯的氣味就立即昏了過去。

邦彥收起手槍和金屬盒。用一條黑布蒙上了已經死過去的水野的兩眼。

鑰匙串還插在車鎖孔里,邦彥用截着手套的手擰開了車門。

輕輕抱起水野的身體,放在了方向盤右側的座位上。

水野象散了架似地一動不動。

油箱中的油還滿滿的,邦彥啟動了凱迪拉克。唇邊浮起天真明快的微笑。上了大街。不一會兒,就熟練地繞出了麥盯界限。

水野在下落合的邦彥家中的車庫的呻吟着。他的雙足和胸部都被粗粗的繩子結結實實地縛在椅子上。眼前的蒙眼布已被撤掉了。

“你終子醒過來了。剛才實在是多有得罪。”

邦彥的聲音惡夢般地從背後傳來。

水野為了使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不住地搖動着腦袋。

水野定了定神,眼前是一片白白的牆壁。而且由上面反射下來的光強烈地刺着他的眼睛。

水野眼花繚亂地盯着牆壁的時候,剛才的頭痛突然又增加了許多,簡直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這裏有全部的防音裝置。即使開搶的話,外面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邦彥用搶口頂住水野的腦後。

水野身子縮着,脖子拚命向前探着,想努力躲開槍口的觸摸,牙齒打着顫,褲子前面也濕了一片。

“你要放明白點。我可不是跟你鬧着玩。”

邦彥乾笑了幾聲,把手槍放入皮革槍套中。

“是有關生意上的事。”

邦彥不慌不沱地說著。

“那,那麼您是誰?”

好不容易才從水野的口中擠出這樣一句話。

“日本橋的新東商事,你聽說過吧?”

“是,……是。”

“我的名字不能說,但請你記住我是被新東商事生意上的死對頭僱用的。”

“殺,殺手。”

水野不由身子一顫。

“確實。你之所以害怕是由於你即使被我宰了也沒什麼

可抱怨的,你是個運用法律賺昧心錢的塊德律師!”

“那……是。”

“我並不想跟你作對,不過想借用你弄筆錢,反正法律總是站在強者的一邊的。你的手腕我是清楚的。我們何不合夥干趟買賣呢?”

“既然是這樣,又何必用這種方式?”

“我不想讓你着到我。一旦你看到我是誰,很抱歉,我就會讓你死。”

“明,明白了。”

“你難道不想要嗎?一旦成功了,錢就會流入你的懷中。而且……肯定能成功!”

邦彥把一張支票從水野的背後放下來。那張紙輕輕地落在水野面前那張破舊的桌子上。那是一張面額二百萬元的支票。支付人處寫着佐佐木二郎,是伊達邦彥的化名。企業家們也經常持有這種寫着假造姓名的支票本。

新東商事的社長黑松庄北海道出差期間,公司里的重要印章都由業務董事多田保管。作為社長秘書的若月貴美子,在黑松外出期間則在多田手下工作。

……

貴美子早已對邦彥的話言聽計從,完全照辦。她時不時地在多田的眼前賣弄風騷,以公司的名義吞食着大把大把的支票。一旦時機成熟就和邦彥遠走高飛。貴美子的這想法始終非常強烈。

貴美子一共弄到了一千五百萬元,分六十份支票存着,每張不過一百萬元。一千五百萬已經是個大數目了。隨時都可能帶來突發的危險。

邦彥把這些支票全部收歸在自己的化名下。第二個星期的星期六的下午,他帶着它們來到市中交易所,先用眼鏡化了化妝。在那裏他聲稱急等一大筆款子用,而且必須在星期一銀行開業前籌齊。

既然是新東商事的支票,還是有信用的。金融家們以每天二分錢的手續費,把這些支票一搶而空,邦彥手中在不長的時問內就集中了千萬過一點兒的現金。到了期限,這些支票再將轉回交易所時,新東商事會有什麼反應可就說不好了。

……

“這……”

水野突然挺直了身子,剛才那付膽小如鼠的表情幾乎看不到了。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說話不算數。如果你還是擔心的話,以後到銀行去問間就可以了。”

“那麼,你找我到底想談什麼?”

“是這樣的。我已經拍下了有關新東商事高達三千萬元漏稅的證據的照片。”

邦彥把貴美子偷着從黑松的秘密記錄本中偷拍下來的照片放到水野面前的那張支票上面。

水野取在手中,一張張仔細地察看着。身子已經不象剛才那樣怕得發抖了。

“怎麼徉。恐嚇的資本就握在你的手裏。如果順利的話可詐出三千萬,即使不怎麼理想,我想一千萬元也是不成問題的。事成之後,你知我知。”

邦彥解釋道。

“可借!”

水野說著,長長嘆了口氣。

“可惜?”

“對手太厲害了。新東商事與京急體系是存在着血緣關係的,如果涉及到政界恐怕連本帶利都賭光。”

“扛到如今你難道想澈手?如果這洋的話你……要麼你就在這裏被我開槍斃了,要麼帶着大批賺來的錢回去。兩條路你想選哪條哇!”

邦彥陰陽怪氣地冷笑着。這幾句話,使剛剛鬆緩下來的水野的身體又陷入緊張的狀態。

“我全明白!請不要再多說了,我目前還不想去死,而是想賺這筆錢。”

“看來你還不糊塗,只有這徉,我們才最有希望成功。支票和照片你帶着。給黑松看的時候,你就說是由他們那裏的法律顧問古澤手裏弄來的。”

“怎麼與你聯繫?”

水野顯出了積極的姿態。

“必要的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你聽到自稱是佐佐木的聲音就立即告訴他你那時所在的地方,為了這個我專門雇了一名女秘書,只要不是睡覺時間,每隔一個小時你就有機會告訴她你的情況。”

“明自了。”

“另外。你決不能打聽我是誰。只要這樁買賣完,咱們就你東我西,還是陌生人。另外,至於這張支票,在沒到期以前你如果敢去銀行破開,或者找那些銀行家去兌換現金,想從這樁買賣中撤出去,隨時都會有子彈打進你的腦袋裏。雖說你的保鏢山下曾是位出色的拳擊運動員,可到那時也是無濟於事。另外,如果對黑松的恐嚇不成功的話,這張支票就水遠是廢紙一張。”

‘我明自。我是懂得做這種買賣規矩的。”

“好。就這祥說定了。對不起並且還需要委曲你一會。”

邦彥說。

“這位先塵想見見您。”

貴美子把值班室送來的水野的名片遞到黑鬆手裏,柔聲說道但臉上極細小的部位上露出了對黑松的厭惡的神悄。此時的貴美子每時每刻想的都是邦彥,她感到自己再也離不開邦彥了。因為只有邦彥才能滿足她。她從心裏願意接受邦彥對她的要求。

“嗯。是哪一位?”

黑松從桌上拿起自己的全絲框眼鏡,慢慢地戴上撇着咕咕的下巴接過名片看了起來。

“哎呀,貴美子,這可是位不得了的人物。快去,恭敬地請他進來。然後,再去食堂把最好的威士忌拿來。”黑松急聲盼咐着。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貴美子只覺得一陣心喜,來到黑松辦公寶的外間拔通了給位班室的電話。而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抑制了內心的興奮,走進了自動電梯中。在電梯中,她感到全身的力氣好象跑到了九霄雲外,眼前有些發花。

來到地下餐廳。在走入食堂之前,先到側所里照了照鏡子。平時總是化着濃濃的妝肌膚顯得十分蒼自,象死人的皮膚一樣。

這是明人都知道的,共同食堂進食時間以外總是空蕩蕩的,貴美子來到要了三杯威士忌。

趁服各員笨手笨腳地忙的時候,貴美子拔通邦彥辦公桌上的電話,兩人的關係還沒有被人發現。貴美了的聲音略微激動發抖。

“是知道!非常感謝!”

邦彥用極平靜的聲音問答着。

貴美放下聽筒,在服務員遞過的帳簿上籤了名,抓起那杯兩倍滿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酒精很快傳遍全身,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她端起放着兩杯威士忌的托盤走出了食堂的大門,長着張扁平的臉的待者熱辣辣的目光盯着貴美子的腰部,出神地目送着她。

貴美了回到社長室。水野正不慌不忙地坐在黑松對面的倚子上,兩手瀟洒地放左鑲着銀色獲藝裝飾的扶手上面,見貴美子走進來,微微點了點頭。

黑松的臉卻是緊繃繃的。而且由於激動而有些發紫。見貴美子把托盤放下后就用眼睛示意她先出去。眼神顯得十分閑窘象一頭被獵狗逼入絕路的野獸。

貴美子來到外間,全身體象癱下來似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阿,是呀!是這個道理。在貴公司中確實有這樣一名顧問律師,我認識他但很抱歉,他的名字我不能說。”

“是啊!雖然我也覺得這傢伙實在不象話,既然想把這些照片賣給貴公司的死對頭們,我也是無意中知道這件事,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通過關係把這些資料搞到手……因此才提前告知您黑松君怎麼洋啊?”

伶牙俐齒的水野滔滔不絕時說著。

……

大會議室的門緊關着,裏面正在召開公司上層人物的緊急會議。這個消急,象風吹枯草樣在公司上下全體職員中傳播着,議論着。

邦彥的心裏也十分不平靜,一分一秒地熬着,恨不得馬上到下班時間。

下午四點,涉外部的宇野部民邊擦着額頭上的大汗,邊慌張匆忙地走進辦公室以極麻利的動作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后,又向副部長宮本低聲嘀咕了一陣就又快步走了出去。看到這裏,同屋的人都紛紛低聲議論起來,互相交換着自己的猜測。

5點鐘下班的鈴聲響了起來,邦彥急急穿過從各個房間中湧出彙集的下班的人群快步走下梯來。他大概看出了自己反常態的舉動在同事們眼中引起的幾分吒異。他連忙補充向大家解釋說我有急事,就離開了他們叫了輛出租汽車朝着落合的方向駛去。

走進自己的卧室就迅速脫下外面的風衣和西服。白襯衫也換成了黑色的運動襯衫。褲子也是黑褐色的。扳開床邊牆壁上的塊板子。從中取出裝着……

邦彥和水野義聊了會上最後商定分款的地點在東海道成旱川附近的一個地方。

“然後怎麼辦?”

水野詫異地問道.

“遠走高飛。”

邦彥不耐煩地答道。嘴微微撇,一道暗光從眼中閃過。

澀谷元山盯的“喜樂”餐館。水野面對着紙扇拉門,盤着細長的腿坐在飯桌後面,隔着一張擺滿了各種各徉日本傳統菜碟的飯桌邊,正襟威坐着新東商事的黑松社氏。

此時的兩個人真是鮮明的對照,水野是一付得意渾洋的勝利者的姿態,而平時在辦公室中裝模作樣、派頭十足的黑松卻象一頭即將被開膛的豬,害怕、絕望這一切一切的不安之情在他的體內好象都有一點。

黑松接過藝妓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瞼色於焦黃中還帶有幾分發青,兩眼紅紅的。也不象以前那麼有神和靈活了。在他的膝頭上,平放着只鼓鼓的皮包。

水野向藝妓們使了個眼色她們就輕手輕腳地一個個地退了出去,在隔着紙拉門的另一間屋子裏。保鏢山下正側耳細聽着屋內的功靜。

“大概都準備齊了吧。”

水野奸笑着問道。

“兩千萬。按我們講好的數日。是現金,要點點嗎?”

黑松把皮包遞了過來。

“不必汽了。好了,一切都解決了。你公司從此也可以平安無事了。這個,完璧歸趙。”

水野接過皮包,一邊說著,一邊把包着那捆照片的包裹遞了過去。

“水野先生懇求您,把敝公司內部出賣我的人的名字說出來。”

黑松懇求着。

“是占澤君。”

水野很痛快地接受了黑松的請求,口中蹦出了這幾個字。由於憤怒,血!涌了上黑松的臉。

“哎黑松君。既然事情如此順利地了結了,還是讓我們再痛痛快快地喝上幾杯吧!”

“膠捲。能不能清您把膠捲也還給我?”

黑松追問了一句。

“膠捲?膠捲可沒在我的手裏。”

水野笑者說道。

聽到這活,黑松的心本能地往下一沉,象個瘋子似地兩隻眼睛緊緊盯住水野。過了會兒,從牙縫中擠出“少陪了”幾個字,揚長而去。

走廊中,業務董事多山旱已等得不耐煩了。見黑松出來,趕緊走上前在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黑松象跑步似地快步衝到接待間的電話機旁。多田也把耳朵湊了過去。

……

發動機開始響起來.邦彥關上風孔坐到駕駛台前。啟動着這輛偷來的汽車。

邦彥駕駛着這輛汽車,向著北海道全速前進。

汽車頭燈亮着,遠遠地穿透着夜色的濃黑,象一匹精神飽滿的戰馬。

三個小時后,邦彥把汽車扔在早川的鎮邊的公路上。朝着與水野約定好的山腳下的一塊巨岩走去。

山下是一片荒涼的草原,默無聲息地連向大海。波濤的轟鳴清晰迫近地回想。在邦彥的胸中遠方海面上忽隱忽現的船燈,帶着股神秘的光,給人一種超脫人間的幻想。邦彥來到那塊巨岩下,聽聽四周沒什麼動靜,便蹲了下去,等待着水野的到來。

過了一會兒,邦彥點着了一支煙用兩手圍攏着紅的火頭,慢慢吸了起來。每抽一口,手掌和嘴的周圍就被光映紅一次。

凌晨一點鐘左右,從左側傳來了汽車頭燈的亮光,隨着汽車的不斷靠近而越來越亮。

汽車是水野的凱迪拉克。駕車的正是他的保鏢山下,凱迪拉克在距離邦彥隱身的岩石前約三十多米處嘎然停下。車輪的下半部,被密密的枯草埋住。過了一會兒,水野和山下才放心地從汽車中走出來。

“咱們好象是晚了一會兒了。他可能已經到了。”

水野抱着皮包,似乎在自言自語。

邦彥聽得清清楚楚。

“媽的,稍有點兒不老實,我就先給他一槍。”

山下惡狠狠地說著,手后在皮帶上插着的特大號自動手槍上摸來摸去,那支比利時造的口徑九毫米的自動四連發自動手槍。

“傢伙不是好對付的,如果沒有什麼異常你不許輕舉安動。”

水野小聲指責青山。

幾聲汽迪聲突然遠遠地傳了過來,在靜靜的山腳上聽起來顯得特別尖利。

與此同時,在剛才凱迪拉克來的同方向,汽車燈的亮光越來越近。一輛汽車吃馳而來。

“終於來了。用車燈與他聯絡。”

水野說完后就揮着手向路上大呼大喊起來。

飛速行駛過來的是輛大型的克蕃斯勒轎車。車上坐的當然不是邦彥,不過也不是黑松和多田,而是新東商書的幾名亡命徒打手。

克萊斯勒在距凱迪拉克後部約**多米的地方個急停車,“嘎吱”聲,聲音非常刺耳。於此同時兩側的車門同時被甩開,四名小伙了從啞面滾了出來。

一排子彈怒吼着向水野噴而來,聲音震響了山谷。

水野象被什麼用力擊中身體狠狠地向路面料去。

胸部中了七顆子彈立時斃命。

山下見。立即大罵著從車上跳了下來。發狂地喊。中特人號自動手槍對着了正向自己靠近的新東商書的殺手們惡狠狠地扣動着扳機,惡毒的青紫色的火舌不間斷地從搶中噴射出來,帶着藍煙的畢彈殼象泄子似地毗哩叭啦地落在地上。

中了彈的人哀號着一個個倒了下去。……

邦彥握着手槍悄悄地向彈孔累累的凱迪拉克走過去,他帶上手套。先從水野的錢夾中抽出自己的那張支票,然後再從車中拿起水野帶來的裝着二千萬日元現金的黑皮包,迅速離開了現場。

“你要去哪裏?”

貴美子從旅館中被叫了出來,坐上邦彥的汽后就不安地問道。

邦彥沒說話,緊緊地握着方向盤。

在汽車頭燈的前面無人的高速公路向沒有盡頭的遠方延伸着。

邦彥踩着制動閘,在右邊沿伸着的泥凝上的護欄下邊是坡度極緩的大坎。順坎走下去,則是黑黑的隧道的入口。

“你下來,我有話說。”

邦彥輕聲呼喚着。

貴美子點了點頭。

邦彥雙腿叉開,站石混凝土護欄上。貴美子迎了上去。

邦彥輕輕抱起她。沿護欄緩緩的斜坡走了下去。直來到隧道的入口處。

“終於我們兩個能在一起了,終於能在一起了。”

貴美子激動得喘息起宋,邦彥緊緊抱着她。兩人陷入了長久的親吻之中。

慢慢地邦彥把她輕輕地放下,貴羌子依然想靠在他的身上、他用手把她推開。

“我,我要求你現在就死!”

由於悲憤,聲音顫顫地但邦彥還是咬牙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但眼中已失去了以前那精明、幹練的神請,而是充滿着優郁,多少有些難過。

“你瞎說!邦彥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好容易等到了這天,從此以後我們兩個人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只要我們願意。”

貴美子仍舊微笑着。

“不,從現在起我們必須永遠分開,你聽到貨車的汽笛聲了嗎?”

邦彥用眼看了一下手錶。聲音中含滿了凄涼的意味,猛地,從槍套中拔出了手槍。

“別,別……你瘋了,邦彥我是愛你的!”

此時,貴美子才覺察出什麼臉上的顏色一下子變了。

“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沒有力法。我的確不想殺你。但。如果你還活着,就會妨礙我。這一點我必須考慮到”

邦彥充滿遺憾地說著。

漸漸地,邦彥的眼中恢復了以前的冷酷的光。

貨車的聲音越來越近。

邦彥扣動了扳機。

一道紅火帶着尖銳的鳴叫劃破了夜空。

立時,貴美子的腳下的塵土飛揚起來。啪啪啪,隨着槍響越來越高,越飛越濃。貴美子喊叫着離開了人間。

警迪響了起來。

邦彥立即拾起空彈火,快步跑回汽車那裏飛身上車,踩動油門。

兩眼直望着前方,但殺氣已全無,只是那樣悠然地開着車。兩聲口哨從嘴中滑了出來充滿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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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死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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