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蜘蛛
1
大道寺公秀來到了自己的新宿公寓,阿翠正在等着他。
阿翠已經30歲了,在大道寺入獄之前就一直是他的小老婆。大道寺還有另外一個叫河紫的小老婆。大道寺入獄前就吩咐她們要安份守已,不允許和別人胡來。因此,無論組裏哪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想打她們的主意,她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但她們要想逃走又不行,這些組員們奉命看守着她們。她們既使逃走了也無法生活下去。她們是剛剛被大道寺收到自己的私房裏,只有完全依賴大道寺才能生活下去。她們知道,事到如今她們已經無法擺脫大道寺這個淫棍的魔掌。她們的生活費用完全由組裏按時發放。
在執行這次越獄計劃時候,阿翠和阿紫得到命令:不得離開自己的住處,分別呆在兩處公寓裏等着大道寺。這些公寓是暴力團從不動產公司那兒租來的。當然用的並不是真實名字,就是警察來調查,也不會查出阿翠和阿紫的行蹤。這兩個女人也不知自已的命運如何,只有嚴格遵守着保密的原則。
大道寺從監獄逃出后,還沒有摟過女人呢!他象瘋了似地產生着一股強烈的佔有欲。
大道寺無言地向阿翠撲過來,阿翠也等待着。他瘋狂般地吻阿翠的嘴和身體,似乎是在發出委屈般的哭泣,竭力想從女人的肉體上得到安全感。
大道寺在車上就想好了細微的情節,因為還沒有吃飯,所以還不能太傷身子了。因此,他拚命地用手去觸摸、用眼睛去欣賞和用鼻子去嗅遍這個女人。他被她那女性持有的芬芳氣息陶醉了。他好象生怕失去這次機會似的,死死地摟抱着阿翠。
他在想着監獄的日日夜夜。如果當時他能得到這樣美味的享受,那麼什麼事情都不可能發生了。警方他們太無視這最基本的人權了!在他看來,對一個男人來說,女人的肉體是絕對需要的,這是永久的絕對真理。
他要先問一問,在他人獄后阿翠又和別的什麼男人鬼混過沒有?他一邊來回撫摸着阿翠,一邊執拗地盤問。他不停地逼問,和什麼樣的男人睡過覺。
只要活着就行,大道寺心中別無他念。絕對不能被警察抓住!販賣毒品弄來的錢還有得是呢!要一直隱藏逮捕令的時期失效后。
越智數正走進阿紫呆的這所公寓。
大道寺在分手時對越智說過,可以把阿紫借給他幾天,越智斷然拒絕。
“這根本沒有必要。”越智冷冷地說。
而大道寺卻冷笑着說:“怎麼會沒有必要呢?”
越智被逮捕的日子是6月3日,從越獄到達新宿這個地方是12月31日。大道寺給他計算着:越智有近7個月沒有接觸女人了。
在監獄外只有老婆一人單獨生活,這是讓犯人們頂不放心的事,因為會有人趁機打劫。人們這種事又特別敏感。這似乎說不清有什麼科學道理,但這完全的人們在生活實踐中培養出來的第六感覺。
“女人並不是完全必要的。”大道寺認為這是一種荒謬絕倫的話,他對此憤怒已極。我就是因為女人才逼得我不得不採取劫獄這一行動的。似乎越智完全被大道寺的憤怒壓服了,連忙對他解釋道,說他完全可以理解。
這真是個可笑的男人。他不一會見就“由陰轉晴”,居然對越智說,要把自己的另一個小老婆借給越智幾天,並答應在幾天裏將送給他一筆供他追殺由布文人酬金。但現在由布文人到底躲在了哪裏,正在幹些什麼,越智都一無所知。大道寺說只有派人進行詳細探查之後才能通知他。大概是因為在這次空前規模的劫獄中越智覺得自己的確出了不少力,他似乎也覺得同這個流氓無賴的大道寺也有了點親如手足的感情。
無論幹什麼吧,反正追殺由布文人的資金還是太需要了,眼下越智可是身無分文。入獄前他住的那所公寓,因為女兒斷了生活來源,不得不被迫住到了他哥哥的家中,以省下錢來交納教育費用。即使女兒死後可能還剩下一些,但越智怎麼好去哥哥那裏討要呢?再說警察們正在追捕他,當然也會在他哥哥那裏安上竊聽電話的。
此時他只有依靠大道寺的慷慨相助了。
但越智看着大道寺公秀的那種臉想道:對於警察們的性格,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所知道的,就象貓饞魚那樣,整天沉溺在女人的肉體之中。
阿紫出來接越智。她從大道寺那兒得到密令,直到新指令下達之前,他們要把越智隱匿起來,也正好讓阿紫充當越智的性夥伴。
阿紫在報紙和電視台的節目中看到了越智的長相,但她覺得和眼前的“越智”又不一樣:雖然他表情暗淡,但從骨子裏透出那麼一股強悍的陽剛之氣。他身材非常高大魁梧,阿紫不禁地想入非非,她情願一輩子都溫情地服侍着他。
阿紫為他準備好了酒菜,這些都是為明天的元旦特意準備的節日菜。阿紫向越智問道:“是先洗澡呢,還是先用飯菜。”
越智回答,他想先洗個澡。
快一年了沒有單獨洗過澡了,越智不禁十分感慨。在監獄裏是每周洗兩次“澡”,每次只有15分鐘,並以牢房為單位,統一進去洗。因為池塘里的水不換,所以水相當臟。有時在水面上竟還飄浮着令人作嘔的污物。
越智一邊回想着這些往事,一邊把身子浸泡到潔凈和溫暖的水中。
“明天是新年了吧?”
他在回想着自殺身死的女兒珠樹。
他決心去死——是為了報仇他才冒險越獄的。無論如何也要殺掉由布文人。當然,如果殺死了由布文人,越智也必然要被判處死刑了,再沒有生存的希望了。既便是想生存下去,恐怕警方也決不會容忍他如此逍遙法外,會全力追捕他的,當然對他來說,也決不會再有一塊安定的立錐之地了。目前,他必須在這間屋子裏呆上兩三天,或者四、五天。望着窗外紛飛的大雪,越智不由得想像着自己到處飄泊、流浪的乞丐樣子。
越智洗完了澡,阿紫趕忙拿過來衣服,越智拒絕了。他又重新穿上了在越獄時穿的那件衣服。
“我使您討厭了吧?”
阿紫突然領悟道:越智不願意穿這件便衣綿袍,也許是不想和她作愛的。
“我決不是這個意思,請不要誤會!”越智似乎看透了阿紫的心思,盯着她說道。
“我得到了吩咐,這裏就我一個人服侍您。”阿紫的目光變得不那麼熱情了。
對於越智來說,他還不具備那種流氓無賴的下流習氣,越智盯着阿紫,似乎讓她了解這一點。女人在這方面的第六感覺要比男人們敏感得多。
“你大概不想抱一抱我吧?”
“要是想抱……嗯?”
越智收起了剛剛露出的一絲微笑,在桌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阿紫過來,默默地為他倒滿了酒。
“我殺了妻子。我闖進去時她正和別的男人……”他一揚脖,猛地喝下了一杯酒。
“後來呢?”
“剛12歲的女兒上吊自殺了……我就是為了殺掉那個只剩下一隻腿的偷妻的傢伙由布才決心越獄的!我當初打斷他的右腿不過是為了教訓他一頓。誰知後來我那年幼的女兒又……
“我的女兒之所以選擇了死這一條路,全歸罪於我呀!是我害死了女兒,我決不能讓由布再活在這個世上!這筆賬一定要清算!我殺死了那個叫由紀的女人,由紀的女兒選擇了死亡,而我,則進了監獄!可是,由布這個混蛋還拖着一條殘廢的右腿自由自在地活在這個社會上,這太不公平了!種下這不幸種子的人是由布!
“和奪妻的人交手太沒出息了。”越智苦笑道,“我是男人里的廢物!是個沒有堅定信念而又沒有勇氣的男人!但是大道寺救出了我、喚醒了我!如果沒有大道寺組織周密的營救計劃,我們是不會越獄成功的。另外,我現在身無一文,既便是越獄成功了,也沒有資本去追殺由布。如果去當強盜,那隻能是罪上加罪,那樣由布就無所耽心了。為此,大道寺說先讓我躲幾天,等風頭一過,會資助我一筆款子。因此,我怎麼會想和大道寺的女人偷歡呢?如果我和你同床共枕,那就失去了我向奪妻之人報仇的意義了。當然,對我來說,很久沒有接觸女人了,我也是個有七情六慾的人,而你也的確太美了,太誘人了。但我對我的信念看得太重了,這是我的弱點,因此,讓你感到太孤單,太寂寞了。”
儘管太寂寞,太不近人情,但也決不能在這一點上放縱和毀掉自己!
越智頭腦非常清醒,他十分害怕自己一旦從精神上鬆弛下來就制止不住這種慾望。越智一想到仇人,更覺得自己不能舒適地呆在這裏享受。
“我懂了。那請用飯吧!”阿紫冷冷地說,表情也變得麻木了。她知道碰上了一個不願意讓女人窺測到自己內心世界的男人,然而阿紫卻喜歡這種男人,大道寺就是這種風格的男人。
越智是內蓄鋒芒的人,是一個可以剋制自己的男人。
如果越智果然遇到了機會的時候,是不惜豁上性命乾的。如果允許的話,他也真希望能有個異性的夥伴,對這一點,大道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理解的。他認為越智的想法是渺茫的,四周都籠罩在嚴冬里,全日本的警察和新聞界都在四處追捕着他,儘管越智非常機敏,但在這樣冷酷的社會中也根本行不通。
阿紫在單相思,這是一種肉體不能結合的單相思。
2
這天是元旦,大道寺組內的年輕組員本條德之介在觀嘗着大道寺和阿翠在作愛。德之介今年24歲,作為組員來說,還不是中堅分子,但在鬧事方面可以說是把老手。他有這個膽量,生來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迅速查明越智數正的仇人由布文人住所的命令下達了。這時,由布已經從醫治槍傷的都立上北澤醫院出院了。他被截去了右腿,安裝了假肢並進行了康復鍛煉。擊斷右腿的事情是6月3日,3個月後,也就是9月份,他出院以後就無影無蹤了。到目前為止他住在哪裏也是一無所知。
他們根據他在這之前所到過的幾個地方查找、推測,但毫無結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終於打聽到一個外科大夫,他是由布的好友,這個人在出布住院期間至少每個星期都去看他一次。
此人叫北村信彥,今年33歲,住在武藏野市。
於是,大道寺立即下達了命令,要將此人綁架來進行拷問。但問題是,自從他們越獄之後,他們家門前也經常有兩名警察監視着,外出時總有警察跟蹤,連他們工作地點也處於警察的監視之中。看來警方也在到處利用各種機會和線索等着越智露頭。因此這個情況的出現使得大道寺無從下手,他為此而氣急敗壞。
組內的幹部們全都潛入地下,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他氣得一個勁地罵德之介。
德之介被罵火了,也在絞盡腦汁。警察監視北村信彥也有空子可鑽:凌晨4點左右是警察交班的時間。這輛警車開走到下一輛警車的開來共有5分鐘的間隔,也有時要相隔7、8分鐘甚至10分鐘呢!他決定利用這短短的機會綁架北村。
元月2日,凌晨4點。德之介開着一輛大型卡車帶領4個組員,趁警車離開的機會闖進了北村的庭院。德之介知道,必須在換班的警察到來之前完成這件事情。這樣干具有極大的危險性。如果被警方抓獲,一旦暴露了組長的隱藏地點那可不是件鬧着玩的事兒。一旦被捕一定會嚴刑拷問,警察對暴力團的人從不講情面,這種拷問是難以忍受的。如果不開口,就會以非法侵入民宅起訴,也許會隨便給安上一個什麼罪名。即使僥倖得逃他也受不了組長的諷刺和譏笑。大幹部江藤悠吉因為幹了一件前所未聞的大劫獄而名揚天下,德之介可決不能敗在他們手下。他要打賭,讓這幫專門對付暴力團的警察丟丟面子。讓他們知道我德之介也可以無所不到。而且,不管怎麼說也要幹得漂亮,要來無影、去無蹤。
德之介帶着兩名組員從卡車裏跳了下來。他們拚命地奔跑着,推開大門徑直向裏屋闖去。門把一擰,猛地推開了北村夫婦卧室的門。頓時,三個人的眼睛裏便充滿了血絲。他們拔出了匕首,連拉帶扯地把這兩個人從被窩裏拽了出來。嚴厲地警告說,如果敢搗亂就殺掉他們。於是,他們便迅速地把這對只穿着褲衩的夫婦推進了卡車。
卡車在朝曦中破霧急駛着。在這輛卡車的車廂上方掛着一面旗子,旗子在疾風中“嘩嘩”做響。車廂里堆滿了瓦楞紙,他們把這對夫婦扔進瓦楞紙堆里。德之介和另一個人靠在旁邊。這兩個人的嘴都用膠條粘得牢牢的,雙手也被反縛在一起。卡車飛一般地向前急駛。
這時,警方可能發現並在各處設置了警戒線。不過,他們早就防備了這一手。在卡車的車幫上寫着胡編的一個公司名字。
德之介把手有意識地伸進了身旁的這個女人胸內。這個女人叫和美,今年剛28歲,還沒有孩子,乳房脹鼓鼓的。德之介一把抓在了手裏。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他注意的目標。由於丈夫最受不了對於妻子的“拷問”,拷問妻子丈夫就會痛快地交待。不過,這可不是德之介的主要目的。他想要當著她丈夫的面盡情地玩弄她!
眼前是一隻煮熟了的只消你隨便享受的獵物。德之介用手撫摸着和美的身體,和美懂得自己的處境,她不動聲色。
他玩弄着,蹂躪着她。
卡車在繼續前進。德之介不可忍耐地扒去和美的內褲……
北村被擠在旁邊,他知道自已的妻子被這個暴徒強姦了。他身邊的另一個暴徒把北村的腿搬到了一邊,似乎要給德之介留出一塊作樂的地盤。同時還把一把匕首頂在了北付的喉嚨上,北村知道自己不得反抗那個男人對自己妻子的獸行。他任何反抗的打算都沒有,他閉上了雙眼,但他清楚地知道那個男人在幹什麼。
北村夫婦被關押起來了。當他們從卡車上被帶下來時,眼睛始終被矇著,所以他們也無法弄清被囚禁在什麼地方。這是一座倉庫,房子的中間一個石油燃燒爐在“呼呼”地燃燒着。北村夫婦倆人被反綁着雙手,扔倒在地上,身上蓋着毛毯,但嘴裏還堵着東西。
北村明白了!他必須交待出由布文人的躲藏地點。如果說出來,由布就會被殺掉。等着他們的都是地獄。由布躲藏的地點是一處遙遠而偏僻的山村。越獄的越智要想找到他談何容易!這不是花幾天功夫的事兒。但這樣一來,他們在抓住由布之前就不會釋放自已。那麼,妻子等待着的將是一次次地被凌辱。
妻子在卡車裏就被他們強姦了。在奔馳的車中幹這種事,說明他們到了窮凶極惡的地步。也許什麼時候他們會被警察抓住的。但這伙暴徒是一群無所顧忌的人,就象他們劫持了監獄一樣,北村知道這伙暴徒就是窮凶極惡的大道寺組。妻子只會受到一次次地凌辱,他似乎又看到了這伙暴徒的下一步獸行。
警察已經無能為力了,他們得不到解救,因此只好聽天由命了。
被關進30分鐘之後,突然從外邊闖入兩個男人。他們把北村嘴裏堵的東西取了出來。
“由布文人躲在什麼地方?如果你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幾天後就放了你。但如果我們去看了,他並不躲在那兒,那麼對不起,我們把你們兩個裝在汽油桶里扔進大海去!懂了嗎?”開口說話的,就是那個本條德之介。
“我知道了。”北村點了點頭,“在山形縣西村山郡赤澤村。”
“從哪兒去,怎麼走好?”
“到山形市乘上國營鐵路去左澤縣,大約走一個小時就到了左澤站。下火車再改乘公共汽車往山裡走,大約也是一個小時就到一個叫月布的村子。從那兒坐車再向深山開3個小時,就到了赤澤村了。由布就在那兒的一個叫‘村立赤澤診療所’里上班。”
“他怎麼知道那個深山的?”
德之介十分驚奇,這個一條腿的由布是怎麼逃到那兒去的?
“是我父親幫忙辦的。”
於是,德之介給部下打了一個電話,做了吩咐。
不一會,來了一名打手。
“先生能抽只煙嗎?”
“啊,給他一支!”
於是這個打手把一隻煙塞進了北村的嘴裏。
“那麼,您打算怎麼發落我,我可是什麼都說了,我決沒有假話。如果你們一直要關到抓住由布為止,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們能不能照顧我們一下,這兒可太冷了。而且,請不要再對我妻子幹什麼事了。”
“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說先生,衣服、睡袋什麼的都給你拿來了。不過我非常喜歡尊夫人的身子,借用一下,就在先生眼前。這樣嘛,夫人會緊張的。”
北村愕然了!
說著,這個男人便解開了妻子的綁繩。“哪都不錯嘛,瞧這身子!”
那個男人來回撫摸着妻子,妻子緊閉着雙眼。雙腿和嘴唇在凄慘地不停地顫抖。
“我說先生!”這個男的邊脫光了下半身,邊說道,“這沒有什麼,就這個樣子。這是你的太太,我想摟着她,你不反對吧?喂,和美,怎麼樣!”
北村眼睜睜地看着自已的妻子被蹲躪!妻子面色蒼白緊閉雙目不敢看自己丈夫一眼。
北村憤怒已極地盯着這一切。他沒能照料好由布,這種悔恨的心情,使他感到一陣陣的戰慄。過一會兒還不知要到什麼地方去呢,他冷靜下來認真地思索着。正如剛才他所說的那樣,他在回憶着父親生息的那個地方:那是一個人口過於稀少、缺醫少葯的地方,只有一個空空如也的“診所”。他不過是想讓由布去那頂個缺,才找了這麼個借口把由布送到了那兒。可他萬萬沒有料想越智數正會越獄逃了出來!
不過,與其說是越獄莫如說是劫獄了。越智越獄的目的,無非是要找由布報仇。他得知越智越獄后就立刻通知了由布,要他準備不測。他所沒有料到的是,搜查四課的警察居然也知道了他和由布的關係而來找過他的麻煩。北樹陷入了深深的恐怖之中。
由布被殺將是自作自受!可我因為自己的多嘴,妻子將受到這伙暴徒輪姦,妻子的處境就如同一隻放在了菜板的羔羊任人宰割。
3
越智數正正等着大道寺公秀。大道寺說,他一到就給越智打電話。
阿紫忐忑不安地看着越智。最終,阿紫沒能按照大道寺的命令把越智拉下水。從12月31日晚間開始,阿紫負責看護越智到今天元月3日,已經在這呆了4天3夜了。
越智說他不忍下手對阿紫無禮,確實是那樣的。而阿紫卻忍不住了,身邊有這麼魁悟健美的男人,她每天夜裏都是強忍着對這個男人的渴望而獨自鑽進被窩。這幾天來,她一直追着越智,求他哪怕是抱一下,摟一下她也好。但越智仍舊毅然地拒絕了!簡贏是個冷血的蠢貨!阿紫真的生氣了。她只好從自已那邊鑽進被子裏。越智不把阿紫當妓女看待,因此他不喜歡作使阿紫喪失尊嚴和人格的事情。如果隨意地就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同居,也許會導致殉情和陷入情網之中。
越智所耽心的是大道寺。“怎麼樣,你不是得到了命令侍候我嗎?如果大道寺知道了咱們這個樣子相處會大怒的吧?他對女人是最迷戀不過的了,他是個性虐待狂,是女人就行。僅僅因為我是在這次重要的越獄中幫忙的夥伴,就可以賜給一個他非常偏愛的女人嗎?”越智問阿紫。
也許他知道了越智竟然這麼不識抬舉肯定會勃然大怒的!
大道寺喬裝打扮了一番,來到了阿紫呆的公寓裏了。
“越智的事我全知道了。”
連丈夫也稱呼他“越智先生”,似乎他已經和越智成為親兄弟那麼隨便了。一起坐牢又一塊兒劫獄可以說起碼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了。大道寺已經通過越獄這件事,把越智牢牢地控制住了。
“這是逃走的資金,500萬。這是由布那個混蛋的住址。如果能記住了就最好把這字條燒掉!”
說著,大道寺便把一筆現金和寫有一個住址的字條推到了越智的面前。
“我不要這麼多。50萬就足夠了!”
“說什麼也要收下!在萬一不備的情況下,沒有錢你是寸步難行呀!”
“那我就收下100萬。恐怕我這一去再也不能回來,也許還不了你。所以,我就多謝了!”
“就別什麼謝不謝的了!我們可是一起劫獄的同黨呀!喂,阿紫,拿酒來!不,等一下,我說,你為什麼對阿紫不感興趣?!”
“怎麼回事,阿紫?”
“您問這事兒?”
阿紫在一旁站着,手裏端着酒壺。
“到底為什麼?越智的……有什麼問題?”
一邊說著,大道寺一邊盯着越智。
“我不能和頭領的女人干那種事兒!如果幹了,我就失去殺由布的信心和資格了!”
“資格?你對我說這個?這也太過慮了!阿紫,過來!”
於是,大道寺讓阿紫坐在旁邊,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
“住手!你這是幹什麼?這事兒不怪她!”
“對她,這就是大道寺的家法!你別管!”
“為什麼不管?”
“那你就摟着她!我一邊喝酒一邊看着。你就當旁邊沒人,幹上兩、三次!不管怎麼說,你得幹個樣讓我看看!”
越智被大道寺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驚呆了,他不解地盯着大道寺。
“如果說不幹,那我就要和由布那小子聯繫一下,讓他逃命!”
“真的,老闆?”
“你就是和阿紫到什麼程度,我都裝作看不見。可是,約束歸約束,錢我還給你那麼多。你要設法自己趟路,衝進他的隱蔽場所,但何時起程要說一聲兒,我決不會向由布這個混蛋走露風聲的,我就是這麼一種男人!”
說著,大道寺把臉扭向了一邊。
“知道了,老闆!我照辦就是了。”
越智越發不理解大道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懂了就好呀!阿紫,我來倒酒,你去洗洗澡,洗好了就去隔壁開始吧。你要好好地‘招待’一番越智!因為有我在,你可別‘偷工減料!’。知道了嗎?”
“知道了。先生,我一定按着您的吩咐去做!”
阿紫雙手合十,低頭行禮。
“那好呀!別那麼大喊大叫的。”
大道寺一邊叮囑着,一邊開始獨自喝起酒來。因激動而高漲起來的情緒還沒有冷卻下來。
大道寺的這一手與其說是冒險,不如說是在拉越智下水。如果從“兄弟”上的含義上來說倒還沒有什麼,也就是為此,才會把阿紫“借”給越智的吧。為這事,大道寺把阿紫和阿翠反覆掂量了一下,不得不忍痛割愛做的。
他有他的打算:不過讓她和越智調調情而已,也許今後會因此把越智牢牢地抓在手裏。不過,這話還要兩說著。
酒真不錯!真想看看阿紫和那傢伙到底會是個什麼“瘋”樣。這些天阿紫早就等男人,等着急了!大道寺在腦子裏想着阿紫糾纏着越智求歡的樣子。
這時,已經傳來了越智和阿紫進浴室洗澡的聲音。
這個聲音沒了,大道寺知道他們洗完了,便悄悄地靠近了他們的寢室,還把耳朵貼在門上,他聽到了阿紫的喘息聲。這是大道寺聽慣了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不斷變重、變粗了。同時,他能又聽到了阿紫靠上越智的聲音。門沒有鑰匙孔,無法窺視裏邊的情景,只能聽到一直傳來低低響聲。
——彷彿他們在相互責備着對方某一種動作不舒服吧?
大道寺不禁想入非非:裏面是一個什麼情景呢?
於是,他索性就坐在了門前,身邊放着一個酒壺和一小碟下酒菜。他一邊淫蕩地傾聽着裏邊的聲音,一邊喝着酒。他似乎聽到了裏面低聲地說話聲,但又聽不那麼清楚。
突然,門一下子被拉開了。“幹什麼,幹什麼,這麼慌張?!”
“沒想到是這事兒,老闆。您看怎麼辦?”越智全身赤裸着,笑着說。
“好好說嘛!”
“請!請!”
“等一下,我拿一杯酒來。”
大道寺慌慌張張地又取來一隻酒杯,同時還端來了酒和下酒菜。
他和越智闖了進去,阿紫跪在那裏,做了準備,並馬上開始和越智作愛。
“幹得好呀!阿紫!沒有人比得了你呀!”大道寺激動地連聲音都在顫抖着。
“好好‘照顧’‘照顧’越智!再慢着點兒。”
“老闆,您不能安靜那麼一會兒嗎?”
“噢,是呀!我懂了,我懂了。”
大道寺這才不說話了。
大道寺還呆在一旁用催促的目光盯着這一情景,越智的身材比大道寺高大和魁梧,是一副令女人羨慕和嚮往的“男子漢”。
在等待越智他們達到高潮的時刻,大道寺也急不可待地脫掉自己的衣服,向阿紫猛撲過去。
4
由布文人到村立赤澤診療所上班的時間是10月份。
他從9月份就離開了東京。
他不能再在東京呆下去了,如果有人發現了他是一個安上右側假肢的外科大夫,那麼當地的人誰都會回憶起來,曾經發生過那件一個警察因妻子和一個男人偷情開槍打傷了男人的右腿的事情。他必須考慮要生存下去的辦法。
在離開東京后,他在青森縣的八甲田山山腳下的一家溫泉旅館裏住了1個月的時間。這家旅館附設的溫泉是含有高濃度硫磺溫泉水。
他來此是為了用這種溫泉來治療一下截肢后產生的幻肢痛。
右腿因膝蓋完全被子彈打碎而無法再修復。結果,只能截肢后安裝上用“PTB”材料製作的假腿。安裝成功,這就需要相當先進的技術條件,因為在膝關節的連結部位安裝假肢十分困難,既要能連接,又要能夠彎曲,但目前的醫療技術水平已經解決了這個難題。
不過幻肢感無論如何也消除不掉。
這是一種總是變為自己還存在着已經不存在了的肢體的一種心理上的障礙性“心病”。由於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因此如果是兒童切除了某一肢體就不會產生這種情況。
通常,這種幻肢感在手術后的恢復期開始產生,此時沒有肢體的消失感,會有一種“蟻行感”,或有一種將肢體置於一個冰冷的水中的感覺。也有時會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灼熱痛,會有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難以訴說的痛感,而幻肢痛則是其中之一。
由布正在從幻肢感發展到幻肢痛。也就是說,這個時期,他覺得自己的那隻不存在了的右腿如同火燒火燎似的疼痛。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使用中樞神經的鎮靜劑葯。
但光用藥還不能起作用,最好還要求用綜合療法,如物理療法中的超聲波療法,以及按摩和水浴療法等等,因此,由布才來此進行硫磺溫泉水的療法,據說此法可以在幾個月到2年時間裏使幻肢感消除,但也有的病人需1O多年才能消除。不管怎麼說也要有耐心,克服一下吧!在發生幻肢痛的時候,由布就出現植物神經失調的一系列癥狀,以至連排尿和性交都不能進行,非常痛苦。
目前,他陷入了一個非常痛苦的疾病折磨中。
每天,由布都十分困難地拖着那條假腿來到溫泉洗泡。
自己種的苦果只能由自己來咀嚼!
其實,那一天他就打算和越智由紀子分手。他早就想分手,但他實在捨不得由紀子那充滿誘人香氣的酮體。因此他每天都是下決心“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但這一次,那個混蛋的暴力警察闖進來了。奇怪的是他連罵自己一句都沒有。
沒想到他竟然十分平靜地開槍打死了自己的妻子,又把最後5發子彈全都打進了自己的右腿!這是個什麼樣的混蛋警察呀!
——從此他再也不敢問別津人的妻子了,由布感慨萬端。
只圖一時痛快,造成了終身痛苦。由布不得不倍嘗佔有別人妻子的痛苦了。他常常呼號着“要死”、“要死”,可他又想,為這死也太不值得了。
他總覺得有些對不起由紀子,但儘管如此,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光遺憾又有什麼用呢?
一直到9月底,他才離開了那家溫泉療養旅館。
他的那種幻肢痛感已經好多。這種幻肢痛也好象隨人的性格而變化。性格內向的人就與外向型的人不同。由布就是一個外向型的人,自己雖然對自己的失誤生氣,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陷進去而不能自拔。
只有這件事,他因太迷戀別人的妻子不能自拔而受到了懲罰!
10月上旬,村立赤澤診所的四周,呈現出初冬的景色。
“診療所”不過是個空名罷了,這不過是一間空閑的農房稍稍加以改造便改叫成了“診療所”而已。
進了這間“診療所”,由布簡直想大哭一場。他雖身懷絕技,是首都東京一家醫院的外科大夫,但今天淪落到這步天地,真令他感到“英雄無用武之地”。這是個小山村,每戶人家分散居住,就算都凄齊了也不滿300人,這可真算個山鄉僻壤呀!
來到這偏僻而遠離大都市的山村鄉野,由布只是每天看着山上的紅葉一片片一片片地從樹上飄落下來。
儘管如此,這裏的人們還是熱情地歡迎由布的到來,居然還開了一個歡迎會。會上村民們使用的都是由布聽不大懂的語言,這種土話比非洲族部落的語言還難懂。由布只好一個人在那兒喝酒解悶兒。
不久,人們便把他安頓在那間“診療所”里休息了。
現在是冬天——由布只知道這一點。一旦等冰雪融化,春天到來的時候,他再決定隨便上哪個大一點的城市裏去。
這個鬼地方他是無淪如何也呆不下去的。雖然他是一隻腿,但還是可以上班的嘛。他非常自信自己的手術水平,因此他對生計問題並不發愁。從哲學的觀點來說在這兒熬過冬天也是對的,應當蓄積力量嗎!反正不管怎麼說,現在自己是無能為力,無計可施,只能聽天由命了。人生到底是什麼,女人到底是什麼,他現在索性靜下心來認真地回想一下。因為他畢竟因此而失去了一條腿了。他總不能再干蠢事,再讓人把胳膊腿都擰下來,象螃蟹似地生活那是根本不行的。
當由布在這個村立的診療所上班后的第六天,突然來了一個護士。
她叫稻留香子,自稱是村政府派她來當護士的。她還有一張“護士職稱”書,並說她在年輕的時候曾在山形市的一家醫院裏干過護士工作。她今年40歲。丈夫叫源次,是一個酷愛燒酒的酒鬼。在這一帶種地打獵,過着半農半獵的遊盪生活。
香子熟悉這一帶的各種語言。
由布考慮不管能否勝任護士工作,反正可當個理想的翻譯。
香子長相是相當特殊:腰粗得如木桶、雙腿又粗又短,簡直不象個女人。但她還確確實實是人家的老婆。如果要看她的手更令人吃驚:粗大的骨節如同樹瘤一般。
香子是個能幹的鄉下婦女,從她到任的那一天起就手腳不閑着地搶着幹活。甚至連由布穿着的襯衣和短褲,她要看着髒了也硬讓他脫下來由她來洗,連由布的飯也由她來做,好象干這些工作都是合同中寫好了似的。她愛說話,什麼話都愛和由布嘮叨,並說她和他丈夫關係不好,有時一天要吵上七、八次架。由布也就隨便聽她嘮叨去。
在由布到任的10天裏,只來了3名患者。2個頭疼;1個腳受了傷。
由布每天從早到晚都要燒爐子,平時就喝威士忌酒。生活費一分錢都不用花,全部由村裡解決,而且每月還給5萬日元的薪水。因為他來時帶了筆錢,所以他不愁沒錢花。只是整日裏喝威士忌,整個村子裏都沒有一個能和他聊得來的人。有時由布甚至想到自已會不會酒精中毒?
但是,除喝酒又無事可做。酒吧間、西餐館、麻將牌館、賽馬、高爾走球、劇院、遊藝廳和地方風味的餐廳——這一切一概全無!這是一處絕對什麼都沒有的窮鄉僻壤!什麼東西都沒有,這倒可以使由布安心靜養了。
一天,他喝得太醉,天剛黑他就睡覺了。睡夢中,恍惚感到自己又再在什麼地方和別人的妻子偷情。
就象他確實地感受到了似的,他睜眼一看,香子正在和自已作愛。
由布的這種欣快感並不很長。
他常常有這樣的心情。直至目前為止,他也無法抑制住自已這種罪惡的念頭。由布閉上了雙眼,任憑香子擺弄。
由布右腿被越智打壞的日子是6月3日。從那時起,由布有4個月沒接觸過女人,因為他為了鍛煉假肢活動和治療幻肢痛而無法找女人同居。當然有時偶爾也想和女人尋歡作樂,但他的假腿無法去土耳其浴池,他當時沒有這個勇氣。因此,目前他處在一個極度的“性飢餓”狀態。如果是平時,他是絕不會理睬象香子這樣的醜八怪,作為一個女人來講,她的長相和“女人”的相貌相差太遠了。但到了這步田地就不能講究那麼多了,能舒舒服服地閉一隻眼睛享用就行了。閉上眼睛,能去體味那種與女人接觸中所產生的性快感就心滿意足了。就這一點上,女人都是一樣的。還管她什麼漂亮呢還是醜陋呢?
香子開始逐漸正式和由布求歡了。此時,香子的丑模樣更加難看,由布不能在這會兒睜開眼睛。如果看上一眼,由布恐怕就會嘔吐。
“喂,大夫,我好痛快呀!”香子喘着粗氣說道,“你閉着眼睛好了!我可要讓你好好享受一會兒。”
“那太感滋了!”由布非常感激香子能體涼他此時的心情。
由布無法再抑制激情的衝動。他不由得歡快地呻吟地喊着香子的名字。他那已經失掉了的右腿小腿似乎也如左腿一樣興奮地抽搐起來,似乎也感到兩隻腳的腳尖也要互相絞合在一起似地。
我太卑鄙了!由布想到。
現在,由布已經成了香子的性奴隸。每天,香子都要找個合適的時間要求由布和她交媾,由布無法拒絕。但是理性在命令他停止這樣下去。然而,比起理性來,性的慾望佔了上風,而香子也似乎失去了理智。她如同一隻蝴蝶,被由布這隻毒蜘蛛佈下的巨網網住了。她就象要逃出這張巨網似的、但不是鼓動翅膀飛走,而是要誘引這隻毒蜘蛛來吞食掉自己,以滿足自已的性慾。而由布又何嘗不是這樣希望呢?香子也是一隻毒蜘蛛。他們在互相布下毒網,互相以獵取對方為目標從而滿足自己的性飢餓。
於是,在這個診療所里,香子就首先向由布發起了進攻,而由布也常常在沒人的時候將香子橫推倒在桌子旁,撫摸着她。
由布現在對香子十分滿意。
香子的丈夫源次,是個只知道喝酒的野漢子,由於他半農半獵,所以他有桿槍。他的槍法還不錯,據說夠上“名人級”(日本對槍法賽場的等級),這是香子告訴他的。每次香子和他作愛后顯出平靜、安洋的樣子時,由布不知為什麼總覺膽怯。
也許源次知道后,會一怒之下把他的左腿也打個稀巴爛。他還沒有聽說過一個人可以完全用雙只假腿行走的。
——必須立刻停止這場無益的性遊戲了!
由布這樣想着,但仍舊摟着香子。一個月前他還根本沒有這方面的體會,也不曉得會令人十分銷魂,只要閉上眼睛,由布會感到香子如同一位女神依在自己身旁。
5
傍晚時分,由布又跨上了香子那碩大的臀部。
由布剛剛心滿意足地吃飽了香子準備的飯菜。不久,香子就要下班回去了,這是他們在下班之前的一場性遊戲。
由布一時恍惚了。他明明知道這太危險了,但卻無法控制自己一時的性慾。此時,他一邊心中“咚咚”地打鼓,一邊任憑香子伸出手來,撫摸他。
此時此刻,由布被毒蜘蛛麻痹了的神經又鬆懈了警惕,在香子的誘惑下,他失去了防禦。
突然,診療所的拉門被粗暴地拽開了。
“啊——”由布不由得發出了似乎早就預料之中的、充滿了無限悔恨的驚叫聲。
手中拿着獵槍的香子的丈夫源次,象頭野獸一樣沖了進來。
由布驚慌地一下子從香子的身上滾到了地上。他的那條假腿,還搭在香子的身上無法拽下來。緊張的汗水從由布額頭上滾流下來。
“請,請您原諒吧——原諒吧!”
由布沒有象越智數正闖入他和由紀子偷情場面時那樣乞求源次饒命。既使他可以乞求源次饒命,但現實是無法改變的。另外,他也根本不想再低三下四地乞求了。
但是,這次他心裏十分坦然;也許這次會被源次開槍打死,也許會把他還僅存的另一條左腿打爛。由布只是低聲地哭泣着、心中祈禱着。
“果然如此!果然在幹這種事!真沒有想到!”
說著,源次把槍口對準了由布。
“你!別開搶!別開槍!”
“混蛋!賤貨!”源次又怒吼一聲。
“你、你要打死她嗎?!”
源次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漲紅着臉,慌亂地喘着粗氣,用一雙似乎要瞪出血一樣的眼珠惡狠狠地盯着由布。
“是的!”源次點了點頭。“不過,如果能昕我一句,我就可以饒了你們!是被殺掉呢?還是想聽一聽?!”
“什麼事?請您說出來吧!”
由布緊張地把頭在地席上擦了擦汗珠,問道。
“和我老婆幹完!就這個樣子!完事之後,喝上半瓶酒,如果這樣就可以饒了你,不然,我就立刻幹掉你!!”
說著,源次指了指隨身帶來的一大瓶燒酒。
“干也行,喝酒也行——可是,請您別發火!”
“少費話!老婆子,你不幫他一把嗎!”
源次站在他們前邊認真地看着。他看到老婆似乎輕輕地化了一下妝。這樣一來,倒能多少掩飾一下她那醜陋的面容,難怪能和這個大夫勾搭上呢!源次不常和他的老婆同房。可這個大夫卻……他開始認為這個由布神經有毛病了。但是,他漸漸地來了氣:在他的腦子裏似乎又浮現出這個由布和他老婆偷情取樂的場面。
儘管他十分氣惱,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他闖進這裏時,這兩個人都嚇得不停地發抖,而且這個混賬老婆似乎是在用一種難以明狀的樣子死盯着這個混賬丈夫。
由布完全癱軟了,但他還是要照源次的吩咐和香子作愛。
源次則站在一旁,用一雙因喝多了燒酒而發紅的眼睛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由布終於騎上了香子那粗壯的身體,香子也開始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
和香子一完事,由布便喝下了大半瓶燒酒。在他喝酒期間,源次又和香子作愛。事一幹完,兩個人都喝起燒酒來。三個人喝得醉醺醺的。人醉了什麼奇怪的話都說,什麼奇怪的事都做。香子被理所當然的丈夫摟着、壓着睡著了。
源次和香子一年也難得有幾次同床,相比之下他更喜歡燒酒,而且他也知道香子到這個地方來也是出於女人的水性揚花。平時他認為象這樣的丑婆娘無論跟哪個男人亂搞他都不吃醋,可現在他也從心中湧出了一股嫉妒的心理。這是他從來都沒有產生過的一種奇妙的感情。他突然闖入這種場兩,親眼看着由布和自已的老婆作愛,於是他的內心深處也萌發了一種衝動。對於從未想過女人是什麼滋味的源次來說,也突然感到了自已的老婆是如此地誘人,似乎源次是第一次觀察到女人的秘密,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力交竭的快感。
在診療室的寢室里,香子一手撫摸着由布,另一隻手摸弄着自己的丈夫。
從明天開始,由布將搬到源次的家去住了,因為這裏的診療所關閉了。由布連同香子一同回到了源次的家。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三個人倒還十分和睦。對於源次的這個意見,香子是非常贊同的。當然由布也只能贊同,他決沒有理由和資格提出反對的意見。——但是,這件事的結果也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由布木獃獃地思考着這件事。
他並不是不知道源次的打算,被忘卻的性慾又從源次的身上恢復了,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同房時的誘人的情景了!可當他自己和老婆同房時就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三個人在一起時,他反而覺得這種激情能持續很長時間。
如果能象源次一樣的“胸懷”,越智不至於做出那種愚蠢的事情,也不會進監獄了,他們夫妻倆人會和睦地過着日子。當然,由布也可能又去勾搭別人的妻子。那時,越智就可以行使他的權力對付由布這個蠢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