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能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
第8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
5月16日星期三陰轉多雲
我好像是在拼自己世界的一幅拼圖，
可是最重要的兩塊碎片只能找到一塊，
另外一塊丟失了。
所以不管我怎麼拼，
都拼不出一幅完整的圖，
我的世界永遠有一片空白……
太陽明晃晃的，不用抬頭就可以感受到它的刺眼。
我背着書包迷迷糊糊地走在上學的路上，昨晚的酒精讓我整個人都還處於眩暈的狀態，昨晚我到底是怎麼回去的？
許翼後來出現了嗎？
迷迷迷糊糊地只記得我最後倒在了一個軟軟的物體上。
還沒走到教室門口，大家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就打斷了我的思緒。
“澈野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不知道，難道那個人又開始耍心機了？”
“也許吧，要不然澈野怎麼會這樣做。”
……
我剛走進教室，大家就突然停止了議論，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怎麼了？不會是昨晚我喝醉又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不自覺地朝澈野的座位望去……
咦？居然沒人！
澈野呢？我邊走邊悄悄搜尋着澈野，講台、書櫃、最後一排座位……都沒有！
“你在看什麼？”快走到我的座位時，耳邊突然傳來澈野的聲音。
“啊！”我吃驚地抬起頭，看見澈野竟然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臉上還掛着若隱若現的笑容。
“你，你怎麼，你怎麼坐在這裏？”我突然結巴起來。
“我把座位換回來了，所以在這裏啊！”澈野的語氣很輕快，嘴角上揚，露出微微的笑意。
“你，你是說，你以後都會坐在我前面？”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澈野，繼續結結巴巴地說。
“嗯！對！”澈野的眼睛異常明亮，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
難道，難道這就是他說的努力嗎？
耳邊迴響起昨天澈野對我說的那些話……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因為我是為你而回來的！”
“以前都是你一直在為我努力，這次換我了。”
澈野他是認真的，可是這樣的認真對我來說，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就好像有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一樣。
當老師在講台上激情澎湃地講課時，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澈野的背影。
現在，澈野就在我的前面，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見。
“喂，希雅，原澈野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旁邊的千夏壓低聲音，悄悄地問我。
“那個……那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千夏，澈野向我告白的事。
千夏看了我一眼，聳聳肩：“對了，你昨晚喝醉之後，許翼就來了，後來是他送你回去的。”
“啊！”我驚呼了一聲，引得周圍的同學都看向我。
“啊什麼啊，你酒量也太差了吧。浪費這麼好一個機會，真是可惜。”千夏撐着下巴朝我笑了笑，“不過你喝醉的樣子很可愛呢！”
呃？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千夏，我昨晚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沒有啦。許翼來的時候你已經暈了，放心吧，呵呵。”千夏朝我指了指前面的澈野，“你的麻煩還真不少，好好想一下該怎麼解決吧。”
聽到千夏這麼說，我安心了不少。
可是，對於澈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趴在課桌上，看見澈野的頭髮在陽光中閃爍着金色的光芒。
“澈野……”我按捺住七上八下的心，用筆輕輕碰了碰澈野的背。
澈野把身體往後靠了靠，微微把頭轉向了後面：“怎麼了？”
“其實，其實你不用刻意把座位換回來的。”
“你不希望我換回來嗎？”澈野的聲音輕輕的，卻讓我緊張起來，害怕澈野會誤會我。
“沒有，沒有，怎麼會！”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葉希雅！”講台上傳來老師的咆哮聲，“上課開小差，你給我站起來！你剛才在那裏使勁搖頭幹嗎？”
“我……我……”我站起來，什麼都說不出，臉漲得通紅。
“黑板上的這個方程式由你來解，解不出的話就給我站到後面去！”老師把教鞭指向一道數字很長的算術題。
那麼一大串數字瞬間晃花了我的眼睛，我根本不會算這個啊！
“怎麼了？算不出來？”老師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算不出來，上課還不認真聽！”
唉……我在心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算了吧，罰站就罰站。我正準備離開座位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老師，這道題目涉及了兩個您還沒講到的公式，葉希雅這麼笨，這道題她根本就不會解。”澈野突然站了起來，“應該有很多同學都不會解，老師，我想用我的方法來解這道題好嗎？”
“嗯……”老師一臉讚許地朝澈野點了點頭，“那好吧！就看看原澈野同學有什麼解題的好方法！”
我傻傻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澈野在講台上飛快地演算那道複雜的題目。
他的背影讓人覺得好溫暖，如果我能跟澈野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這麼為難了。
如果我的世界是一幅拼圖，那麼許翼和澈野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兩塊拼圖碎塊，無論缺少哪一塊，這幅拼圖都是不完整的。
許翼，澈野，你們知道嗎？你們一個是我最喜歡的人，一個是我很想珍惜的人。可是，珍惜和喜歡是有區別的，或許千夏說得沒錯，感情應該要直接點才對！
“丁零零——”
一天的課程在放學鈴聲響起的時候，宣告結束了。
一放學，大家都迅速地衝出了教室，澈野也快速拿起書包離開了。
我坐在座位上，慢慢地收拾着東西。
身旁的千夏還在寫物理作業。
“千夏，你能陪我去陵南找許翼嗎？”等大家走得差不多了，我收拾好書包，轉身看着千夏。
千夏微微一愣：“呵呵，希雅，你終於堅定地打算告白了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千夏，或許你說的才是對的！澈野為我付出得越多，到最後只會越痛苦，因為我沒有辦法回報他。”
“呵呵，希雅，你終於開竅了。”千夏收好自己的作業，挽着我走出了教室。
陵南的校園空蕩蕩的，我拉着千夏直接朝排練室走去。
許翼和阿傑他們一定還在排練室排練。
我帶着千夏熟練地穿梭在陵南的校園裏。不知不覺中，原來我對陵南已經這麼熟悉了，這都是因為許翼吧！
“千夏，前面是陵南的操場，穿過操場就到許翼他們的排練室了！”我指着前面，邊走邊回頭對千夏說。
千夏笑着點點頭，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
“怎麼了？”我疑惑地回過頭，驚訝地睜大了雙眼，這，這是這麼回事……
空曠的操場上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的頭髮像午後的陽光一樣金黃耀眼，另一個的頭髮泛着像精美的黑玉一樣柔亮的光芒。
澈野？許翼？
他們怎麼會在這裏？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千夏，他們在幹嗎？”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住千夏的手，“為什麼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啊？”
千夏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我：“希雅，別緊張，你看，他們兩個並沒起任何衝突。別擔心啦。之前你不是說過他們認識嗎，朋友之間見面很正常啊！”
“可是……”我總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朋友見面很正常，我們不就天天見面嗎？”千夏朝我露出大大的笑容。
“真的嗎？”我輕聲地問千夏。
“真的，放心吧！”千夏說得很肯定，“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說著千夏就拉着我往回走。
我沒有再說話，跟在千夏的身後，視線卻一直落在操場上的澈野和許翼身上。
兩個對我都很重要的人，現在竟然面對面地站在一起。
他們是像千夏說的那樣，只是朋友間的相見嗎？
我不知道，內心一團糟，理不出任何頭緒，只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沉甸甸的。
“希雅，怎麼了？”見我很久沒有說話，千夏側過頭看着我。
“呼……”
我吐出一口氣，把視線從操場上移開，轉身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沒事……”
站在分岔路口，千夏滿臉關心地看着我：“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哦！”
“嗯。”我笑着點點頭，不想千夏為我擔心。
“那就明天見嘍！”千夏朝我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千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再也看不見。
5月17日星期四晴
因為曾經失去過，
所以才會那麼渴望擁有；
因為再次擁有了，
所以才害怕又會失去。
那麼，能不能不要走，
能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
可是，我要怎麼做，
才能留住現在的時光？
當放學鈴聲響起時，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回過神來。
自從回來之後，許翼從來都沒有主動找過我。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昨天陵南操場上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里。
啊……
真是頭痛。
當我回過神時，教室裏面空蕩蕩的，連千夏都已經不在了，我背起書包默默地走出教室。
喧鬧的校園變得安靜起來，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鞋子磨擦地面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
咦？那是什麼？
視線落在公告欄上的一張紅色的公告上，這是什麼時候貼上去的？
公告最上面用黑色的字寫着“校園樂隊大賽公告”，下面是大賽的具體事項，我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許翼帥氣的臉。
許翼他……是因為這個樂隊大賽才回來的嗎？不然，翼風十周年文化節的時候，他怎麼會和FLY樂隊一起出現呢？
許翼的夢想是希望FLY樂隊能紅遍全亞洲，如果努力的話，他一定可以實現夢想吧……
“希雅，你在這裏啊，我到處找你！”回頭看見千夏笑着朝我走過來，右手還拿着什麼東西。
“我以為你先走了，所以就……”
“我不是要你在教室等我嗎？”千夏疑惑地看着我，還沒等到我回答就皺起眉，“該不會你又在發獃，所以沒聽見吧！算了算了，見怪不怪了，吃栗子糕吧！”千夏說著把右手拿的東西遞給我。
“謝謝你，千夏，你最好了！”我開心地接過千夏手裏的栗子糕。
“希雅，我今天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哦。”千夏歉疚地看着我。
“嗯，沒關係啦。”我朝千夏笑了笑。
我站在馬路邊，抬頭看到天邊的夕陽把周圍的雲朵都渲染成暖橘色，整片天空都是深深淺淺的橘色，就像橘紅色的墨水打翻在宣紙上，然後整張紙上都是一片橘紅。
千夏給我的栗子糕在空氣中散發出一陣陣清香，從鼻子傳到神經，最後直接抵達大腦深處，變成一把鑰匙，開啟了一扇關閉許久的門。
“嗯，這是什麼？真香。”
“這——是——栗——子——糕！”
“是用栗子做的嗎？”
“幹嗎這樣瞪着我？”
“不是，糕上有蒼蠅。”
“啊！”
“嘿嘿，騙你的啦。”
“你幹嗎搶走我的栗子糕……”
“這頓糕點是你點的嗎？”
“不是。”
“是你付錢嗎？”
“不是。可……是你自己說要請客。”
“客隨主便，還有這麼多別的糕點，你選擇其他的吧。”
“歡迎光臨！”耳邊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抬頭一看，自己竟然走到了和許翼第一次見面的點心店。
不自覺地側過頭看向我和許翼以前坐過的座位，那一刻，我徹底愣住了，視線難以置信地直直地落在那個座位上。
那個熟悉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男生，黑色的頭髮散發出柔亮的光芒，五官帥氣，就像是從漫畫書里走出的美少年。
他眼神專註地看着面前的栗子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慢慢揚起，弧度越來越大，眼睛裏面的笑意都滿得溢出來了，散發著閃亮的光芒。
突然，他眼裏的光芒又瞬間暗淡了下來，整個人像被一圈落寞的光環包圍着。
我獃滯地站在原地，許翼他怎麼了？
為什麼他的臉上會出現這樣傷感的神情呢？
許翼，是不是上天聽見了我心底的聲音，所以才會讓你出現在這裏呢？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服務員見我一直呆立在原地，禮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的聲音讓店裏的其他客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我。
許翼看到我的一瞬間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朝我溫柔地笑起來。
我慢慢地走到許翼的面前：“呵呵，許翼，為什麼你點了栗子糕卻不吃啊？”
“因為……”許翼笑了笑，溫柔地說，“我想試着用栗子糕召喚出希雅啊，沒想到希雅果然被我召喚來了呢！”
我的心裏突然變得好柔軟好柔軟……
“哼，那栗子糕就是我的了！”我很沒形象地搶過許翼的栗子糕，大口大口地吃着。
“希雅，你慢點吃，別噎着了。”許翼邊笑邊給我點了一大杯奶茶。
看着許翼的眼睛，我終於忍不住問道：“許翼，你的眼睛真的徹底好了嗎？會不會還有複發的可能？醫生有沒有說以後要特別注意什麼？”
許翼聽見我的問話，笑容停頓了一下，眼睛裏面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然後笑着點頭說：“是啊，醫生說已經徹底好了，以後都不會再複發了，也不需要特別注意什麼。所以我看見某個女生的嘴角有很多栗子糕的碎屑呢！”
“啊？哪裏哪裏？”
我慌亂地用手朝嘴邊抹去，果然有很多碎屑。
“你呀，總是這麼迷糊！”許翼無奈地說著，伸出手溫柔地抹去我嘴邊殘留的栗子糕碎屑。
許翼的手指微涼，卻像火源一般，讓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許翼燦爛的笑容與溫柔的神情交織在一起，直直地撞擊着我的心，我甚至可以聽到快速的心跳聲。
窗外的陽光一下子變得異常柔和，靠窗的座位彷彿被陽光施了魔法一般，讓人心裏暖暖的。
“許翼……”我抬起頭看向許翼，下定決心在這裏向他告白，“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呵呵，我剛好也有事情要對希雅說呢！”許翼淡淡地笑着。
“那你先說吧，以前什麼事都是你讓着我，這次就換我讓你先說吧！”我甜甜地沖許翼笑着。
許翼靜靜地看着我，溫柔的眼神像大海一樣深邃，臉上掛着我看不懂的微笑：“希雅，你知道校園樂隊大賽的事情嗎？”
“知道啊！”許翼的話讓我想起之前在學校看見的公告。
許翼突然移開一直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跟FLY樂隊一起參加這個比賽，如果FLY樂隊今年能拿到校園樂隊大賽的冠軍，那麼就能得到亞洲知名唱片公司的合約。我記得希雅說過要我努力去實現夢想，所以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讓FLY樂隊紅遍全亞洲！”
心一下子像被人扔進了漆黑的深海，慢慢地沉入海底……
我想用力地呼吸，可是周圍的空氣就像被瞬間抽走了一樣，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我垂下眼帘，拚命地揚起嘴角，生怕心底的難過被許翼看穿。
“希雅，既然澈野已經回來了，我想我也應該離開了。其實我才是不該出現的人。呵呵，不過我相信澈野一定會好好照顧希雅，會讓希雅幸福的！”
我抬起頭看着許翼一張一合的嘴巴，耳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許翼……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多麼想你，多麼希望能夠跟你在一起嗎？
可是所有的話都被我拚命地吞了回去。
“希雅，你要告訴我的是什麼事情呢？”許翼看着我，嘴角輕輕揚起。
“沒，沒什麼……呵呵，我是想告訴你，我交到了一個很好的新朋友——千夏……”我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燦爛，“許翼，我相信FLY樂隊一定會紅遍全亞洲！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哦！”
“嗯，我會努力的！”許翼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髮，“快把栗子糕吃完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哦。”
“嗯。”我愣愣地拿起栗子糕塞進嘴巴里。
芬芳的栗子糕在嘴裏竟然產生出苦澀的味道。
栗子糕是不是變質了？要不然為什麼會這麼苦呢？
可這個明明是剛做出來的，端上來的時候還冒着熱氣呢。
“許翼，我忘記了晚上還約了千夏，我想先走了。”我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不能哭，一定不能哭，許翼說過我掉眼淚的樣子最難看了。
“哦，好。”
許翼沒有再多說什麼，站起身走向收銀台付賬。
我拿起桌子上還沒有喝過一口的奶茶，站起來便直直地朝門口快速走去。
葉希雅，不可以哭！
就算是想哭，也要到許翼看不見的地方再哭……
“砰！”
“啊！你沒長眼睛啊！”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沉思。
因為神思恍惚，我撞到了剛推門進來的一個長發生女，而我手上的奶茶有一大部分潑在了她的衣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拿出紙巾，一邊道歉一邊準備幫她擦奶茶的污漬。
“你滾一邊去，別碰我，臟死了！”那個女生尖叫着甩開我的手。
“怎麼了？”一個男生推開門走進來，攬住那個女生的腰問道。
井森！
怎麼會是井森？還有這個女生是誰？
他們的動作親密得就像是情侶，那薇薇呢？
“這個賤女人，把奶茶潑到我身上了！親愛的，怎麼辦？”那個女生嘟起嘴看着面前的男生撒嬌，只是配上她臉上艷麗得過分的妝容顯得很怪異。
“葉希雅！”井森聽了那個女生的話，轉過頭斜着眼睛看我，“你敢拿奶茶潑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小聲地道歉。
“你不是故意的？你怎麼可能不是故意的？明明看見我進來了，你還故意直直地朝我走來，然後把奶茶潑到我身上！”那個女生尖銳的聲音快刺破我的耳膜了。
“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着急地辯解。
“哼！你不是故意的才怪！都不知道你長一雙眼睛有什麼用？當擺設用的嗎？”塗抹得紅艷的嘴裏吐出一個個譏諷的字眼。
“夠了！她已經道歉了！”快速走到我身邊的許翼語氣裏帶着怒火。
許翼一定是想起了那件事情，情人節時那件讓他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
雖然場景不一樣，薇薇也不在，可是同樣的情節讓他的怒火迅速燃燒起來。
“許翼，沒關係的。”我扯了扯許翼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動氣。
“道歉就完了嗎？那我可不可以扇你一個耳光之後，再和你說聲‘對不起’呢？”井森伸手把額前的頭髮捋到後面，抬起下巴，眼睛斜視着許翼，透出深深的不屑。
“你不要故意找事！讓開！”許翼的臉色越來越差，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呵，怎麼？瞎子主唱，你的眼睛好了？就算你眼睛好了你也是不入流的樂隊主唱！”井森說著，臉上的兇狠突然變成嘲諷，“果然是不入流的樂隊配上不入流的主唱，不入流的主唱配上不要臉的賤丫頭！”
“你再說一句試試！”許翼把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我說葉希雅是賤丫頭！”井森一臉兇狠咬牙切齒地說。
許翼猛地揮起拳頭狠狠地朝井森的臉上打去：“誰都不可以侮辱希雅！”
沒有任何準備的井森被許翼打得後退了幾步，嘴角滲出了絲絲血跡。
“親愛的，親愛的，你怎麼了？”那個女生驚慌地扶住井森。
井森甩開她的手，用力擦掉嘴角的血絲，眼睛狠狠地盯着許翼：“好！好！”說著衝過來想要把許翼撲到地上。
“砰！”
重物着地的巨大聲響傳來。
許翼一腳把井森踹倒在地上，然後趁機坐到了井森的身上，一拳一拳地朝井森狠狠地打去。
“啊！”那個女生高分貝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許翼！別打了！”我衝到許翼身邊，拉着他的衣服，“算了吧，好不好？”
“希雅，我絕對不允許別人侮辱你！”
“許翼……”
我看着許翼和井森廝打在一起的身影，眼睛模糊起來……
突然覺得許翼好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守護着我，曾經缺少許翼的歲月好像只是一場夢，夢醒了，許翼一直都在……
心裏面覺得好暖好暖，好像裝滿了陽光，或者是裝滿了陽光一樣的許翼的笑容……
“噼里啪啦……”
“砰砰砰……”
耳邊不斷地響起他們扭打在一起撞擊桌椅和地面發出的聲音，他們像互相攻擊的狼一樣，毫不留情地廝打對方。
“夠了！不要再打了！都住手！”我用最大的聲音制止他們。
可兩人沒有絲毫停頓，依然繼續打着，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
“你們的手是用來彈樂器的，不是用來打架的！你們忘記你們熱愛的音樂了嗎？”我聲嘶力竭地喊，眼淚都流出來了，“難道你們都想被取消比賽的資格嗎？”
寂靜，寂靜，像突然按下暫停鍵一樣寂靜……
他們突然停止了打鬥，沉默地站着，紅腫的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看着這一幕，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總算停止了打鬥，幸好在他們心裏，音樂仍然是最重要的。
“許翼，你還好嗎？”我看着許翼一身的傷痕，不禁一陣心疼。
“我沒事，希雅不用擔心。”許翼的怒氣已經平息下來。
“真的嗎？”我還是忍不住再次詢問，看着許翼一身狼狽的樣子，我總覺得擔心。
“嗯，放心！”許翼輕輕地拉住我，“我們走吧。”
我跟着許翼走出了點心店，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一直沉默着的許翼突然伸伸胳膊，笑着說：“好久沒打架了，還真有點吃力呢！”
“許翼，如果你因為我受傷了，我一定會恨死自己的。”我認真地看着他。
“不會啦。”許翼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着，然後看向遠方，“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希雅！”
許翼……謝謝你！
因為許翼的話，我覺得整顆心好像泡在溫泉里一樣，暖暖的，周圍還有溫暖的水在緩緩地流動着。
許翼的身影被路燈橘黃色的光包裹着……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消失了，我能看見的，只有許翼溫暖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