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到了中秋節。
中秋之夜,劉詩韻一個人在那幢別墅。餐桌上擺着精美的月餅、水果,她一點都沒動。
真是寂寞凄涼,有心給董玉梁打個電話,讓他陪陪自己,又怕秦夫突然來了說不清楚。前年中秋,在這個別墅和秦夫歡會。
去年中秋,在這個別墅和白起歡會。
今年中秋,則只剩下自己了。
劉詩韻孤單地里看着電視。最近的日子不好過,銷售工作不好,經常受到秦夫的斥責。儘管她刻意與秦夫修補關係,但已經難以恢復了,秦夫似乎對她起了戒心。白起很少來大連了,秦夫也不常來她這兒,每次來后,辦完那件事就匆匆走了,自己成了人家洩慾的工具。即使如此,她並不敢得罪秦夫,每次都要強裝歡顏。
九點多門鈴響了,劉詩韻從窗子看到秦夫的車。她高興了,看來秦夫還沒有忘了自己,她匆忙披着睡袍迎出去。
秦夫把車開進院子裏,劉詩韻更高興了,秦夫要在這裏過夜。
劉詩韻一把抱住車裏下來的秦夫,吻他,撒嬌地說:“怎麼這個時候才來?想死人家了。”
秦夫陰沉着臉,看了她一眼,滿嘴酒氣,推開了她。
劉詩韻見氣色不對,拉着他的手上樓。
進了卧室,劉詩韻給他倒了飲料,溫存地問:“怎麼了,好象很生氣?”
秦夫看了她一眼,什麼也不說,一下把她推倒在床上,撕扯她的睡袍和內衣。
劉詩韻驚慌地說:“你要幹什麼?這麼粗魯。”
秦夫獰笑:“對你這個婊子,還要溫柔?”
聽到這句話,劉詩韻愣了,沒等劉詩韻說話,秦夫就粗暴地蹂躪她。
劉詩韻在秦夫身下,默默地任他所為,傷心的淚水流下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麼骯髒的話罵自己,這樣糟蹋自己。
終於結束了,秦夫一把推開劉詩韻,自顧自地穿衣服,劉詩韻則默默地坐在床上哭泣。
秦夫穿好衣服,厭惡地看了劉詩韻一眼,罵道:“說你是婊子,還委屈你了?”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扔給劉詩韻說:“來,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劉詩韻打開信封,臉頓時紅了,是她和白起親熱的照片。
劉詩韻硬着頭皮說:“我又沒和你結婚,我有我的自由……。”
“啪!”一記耳光恨恨抽在劉詩韻臉上,臉頓時紅腫了,劉詩韻抬頭看見秦夫那狼似的眼睛,一下子傻了。
“啪、啪、啪”,秦夫左右開弓掄圓了胳膊抽劉詩韻的臉,打得她滿眼金星,耳朵“嗡嗡”直響。猛地,秦夫抓着劉詩韻的頭髮把她從床上拽下來,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踢她。掙扎中的劉詩韻拚命用手護着自己的頭和臉,不一會兒就讓秦夫打得遍體鱗傷。
秦夫打累了,讓劉詩韻跪在自己眼前,開始惡罵:“你這個賤貨,還敢和我犟嘴!我記得那年中秋的晚上,你對孫麓野那個臭小子也講過什麼自由的話,是不是?”
被打怕了的劉詩韻,點點頭。
秦夫又是一記耳光,鮮血從劉詩韻鼻子裏流出來,秦夫輕蔑地說:“你以為我能象那個傻小子一樣,不捨得傷害你?呸,他媽的,我給你別墅,給你車,給你錢,給你官,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買你的人嗎?你還在我面前奢談自由!”
秦夫越說越氣:“你這個小賤貨,誰有錢有勢你就跟誰,連婊子都不如。老子給你那麼多錢,要找新鮮的小姐,能找多少?就是換不來你的心。你以為跟了白起,就可以無所顧忌了,就有了一切了?我告訴你,白起也是蠟頭不高了,那個小白臉遲早會讓我收拾掉!”
秦夫站起身來,在地上踱了幾步,朝劉詩韻吐了一口吐沫,說:“既然白起能給你一切,那我就要收回我給你的一切,這別墅、這屋裏所有的東西,車、你在公司的股份、還有那個職位。你現在給我從這裏滾出去,滾!”
劉詩韻早嚇得面無人色,她哭泣着哀求秦夫:“我對不起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秦夫冷冷一笑:“你聽好了,劉詩韻,今天收拾你,絕不是一時的怒氣。我早明白你和白起串通好了,想收拾我,按理我本打算要你的命,但念你跟我幾年,還出了一點力,所以給你留條活路。我既然敢出手,就不怕白起。識相點,你今晚從這裏滾出去,找個地方養養傷。等好了來公司,遞辭職報告,我再給你幾個錢,你體體面面出去討生活,以後咱們就是路人。但你想把這些年從我手裏撈的那麼多錢和東西帶走,想都不要想,我早佈置好了。我能給你一切,也能把它再奪回來,讓你嘗嘗背叛的滋味!”
劉詩韻依然跪着哀求,不肯離開。
秦夫煩了,從衣櫃裏隨便拽出兩件衣服,又從兜里拿出幾張票子塞進衣服,一把拽住劉詩韻的頭髮,往外拖,嘴裏還說:“快滾,騰出地方給我新找的黃花姑娘,比你強多了!”
劉詩韻被踉踉蹌蹌拖出院門外,秦夫把衣服往她身上一扔,轉身把大鐵門“咣當”一聲鎖死。任劉詩韻在外面怎麼哀求,也不理她。
這時,秦夫的車子後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秦夫摟着女人對赤裸的劉詩韻說:“怎麼樣,不錯吧?以後你這些東西都歸她了!”
兩個人放蕩地笑着走進別墅。
這個別墅區,每棟別墅距離都很遠,四周無人,只有滿含寒意的秋風在瑟瑟地吹着。
劉詩韻感到徹骨的寒冷,她慌忙把地上的衣服穿上,仍覺得身上冷得發抖。驚恐萬狀的劉詩韻,看看無望再進那幢別墅,剛才的暴打和驚懼讓她天旋地轉。她抬起頭來,猛然看見一輪明月似乎微笑地看着她,眼前陡然浮起了一張面孔,那是一張絕望的面孔,是孫麓野!劉詩韻嚇得捂上了眼睛,跌跌撞撞衝進了夜色……
不知跑了多久,鞋子都跑掉了,實在跑不動了。迎面來了一輛卡車,劉詩韻不顧一切攔住:“救救我,我出事了,我要打電話。”
滿臉橫肉的司機看了劉詩韻片刻,讓她上卡車的駕駛室。
車子開動,劉詩韻就後悔了。上面還有一個膀大腰粗的傢伙淫褻地看着她,說:“妞不錯,象富貴人家的,細皮嫩肉的。”
那傢伙用象銼子的手摸劉詩韻的臉蛋,劉詩韻推他的手說:“放開我,我要下車!”
那傢伙的手象鐵鉗一樣鉗住劉詩韻纖細的胳膊,淫笑着說:“上來容易,下去難。”
劉詩韻驚慌地問:“你們要幹什麼?”
那傢伙的手一用力,劉詩韻感到刺骨的疼痛,尖叫起來。
車裏的倆人哈哈大笑,司機說:“你現在是疼得直叫喚,過一會讓你快活得直叫喚。”
抓劉詩韻手的那傢伙說:“娘們,老實點,要不給你來個先奸后殺!”
劉詩韻嚇得差點背過氣去,閉上了嘴。男人把她拽躺在自己油膩腥臭的懷中,用充滿異味的嘴親着劉詩韻,手在劉詩韻身體上粗暴地摸來摸去。
剛脫魔爪又入虎穴!男人的臭味讓她作嘔,她不敢反抗,只有閉上眼睛,任淚水直流。
車裏是兩個男人淫邪的笑聲。
車子終於停了,劉詩韻被男人拖下車。這是一個廢棄的工地,沒有人。從卡車的後車斗又跳下三個民工,剛才膀大腰粗的傢伙說:“兄弟們,今天打着野食了,還是個不錯的貨色,大家樂一樂!”
幾個人簇擁着劉詩韻走向一間小破木板房子,劉詩韻早嚇的兩腿篩糠。
進了屋,其中一個用隨身帶來的工燈照亮,看見地上有一堆稻草,說:“這個地方不錯。”
那膀大腰粗的男人把劉詩韻拖過來,三下兩下把她衣服拽下來,幾個人圍着赤裸的劉詩韻笑着,手在她身上亂捏亂掐。劉詩韻跪下來,求他們放過自己,膀大腰粗的男人一把從劉詩韻脖子上拽下秦夫給她的項鏈,在燈下看了看,說:“不錯,是真貨。”
劉詩韻說:“我兜里還有點錢,都給你們,求你們放了我。”
另一個男人從劉詩韻衣服上找出那幾張票子,說:“小妞還挺老實,饒她一命,玩玩就行了。”
劉詩韻心裏打顫,剛想哀求,膀大腰粗的男人就把劉詩韻推倒在稻草上,撲了上去。
接着一個又一個都撲了上去,劉詩韻昏死過去……
一陣奇癢,劉詩韻醒了,覺得有什麼東西爬在自己的臉上,她奮力甩頭,臉上的東西掉在地上。是只長着密密麻麻腳的大蜈蚣!劉詩韻嚇得想叫卻叫不出來。她想站起來,發現手腳被綁得結結實實,嘴裏也被塞進一塊破布,異臭難忍。
劉詩韻心驚肉跳地看着大蜈蚣,生怕它再往身上爬。大蜈蚣在她眼前轉了一會兒,悠閑地爬走了。
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和暈眩向劉詩韻襲來,她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似乎好一些。
陽光從破屋的房頂露進來,看看已經是中午了,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
恐懼攫住了劉詩韻,自己會被餓死在這荒野之中,等人們發現的時候,身上爬滿了蒼蠅和蟲子!
劉詩韻不敢再想,她奮力想掙脫繩子,但渾身無力。飢餓、傷痛再加上恐懼,讓她再次昏過去。
劉詩韻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飢腸轆轆。這時門響了,劉詩韻緊張起來,那幾個人還沒放過自己!
幾個人扭開門鼻上的鐵絲,走了進來,用燈照着他們的獵物,說著下流的話。一個走過去,給劉詩韻解開捆綁,遞給劉詩韻一盒盒飯,說:“吃了它,有力氣,爺們玩得才開心。”
要活下去!劉詩韻接過盒飯,大口吃起來。
飯吃完了,也感覺身上有些力氣。那幾個男人再次發泄獸慾,這次劉詩韻沒有昏過去,咬着牙默默地忍受鑽心的疼痛。
幾個人發泄之後,讓劉詩韻穿上衣服,又把她捆起來,還給她身上蓋了條破毯子。臨出門時,一個傢伙說:“好好睡一覺,爺們明天還來!”
月亮清冷的光灑在劉詩韻的臉上,劉詩韻默默地哭了。今天是十六,自己在這荒郊野外,生死未卜。自己那座溫馨的小別墅里,秦夫正和別的女人淫樂!月亮的臉慢慢地變了,又變成了那張絕望的臉,那張孫麓野的臉,一個詞爬上了心頭——報應!難道這是老天的報應?為什麼時間這麼巧合?劉詩韻不敢再看月亮,抽泣起來,嘴裏念叨:“麓野,是我對不起你,我有罪!”
秋夜的寒冷讓劉詩韻瑟瑟發抖。劉詩韻感覺光着的腳上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蠕動。猛看去竟然是老鼠,嚇的她趕緊抖腳,一隻老鼠吱吱叫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行,一定要出去!求生的慾望讓劉詩韻環屋四顧。藉著月光她發現屋腳的木板已經腐爛,就奮力挪過去,用脊背頂住腐爛的木板,一點一點往外推。推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把木板推折,露出了一個洞。劉詩韻從洞中鑽出來,朝工地外的公路連滾帶爬。
劉詩韻在路上攔住一輛車,司機連忙給她鬆了綁,帶她到派出所報案。報完警,劉詩韻給董玉梁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一個小時后,董玉梁才匆匆趕到,看到遍體鱗傷的劉詩韻,頓時慌起來。劉詩韻只叫了聲:“玉梁”就暈倒在他的懷裏。
派出所根據劉詩韻提供的線索,第二天就抓獲了幾名歹徒。這幾個人在工地幹活,時常出來作案,報紙還為此發了一條新聞,但沒有提劉詩韻的名字。
等劉詩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周身疼痛,頭一陣陣暈眩。
董玉梁坐在劉詩韻的身邊,他滿眼血絲一夜沒睡。
劉詩韻覺得臉脹疼,就讓董玉梁拿鏡子看。她看見鏡子裏的臉腫起老高,兩個眼圈發烏,想起秦夫對自己的暴行,失聲哭起來。
董玉梁安慰了劉詩韻好長時間,才止住哭,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詩韻搖頭不說。
董玉梁從廚房端出一碗蛋花疙瘩湯,慢慢喂她,吃完劉詩韻才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
劉詩韻看董玉梁眼圈發黑,歉意地說:“害得你一夜沒睡覺,你今天沒去上班?”
董玉梁笑了:“挺有趣的,昨天我被公司辭退了。我也懶得問,反正那破地方我也待夠了。”
劉詩韻說:“是我害了你。”
董玉梁說:“別這樣說,秦夫早看我不順眼,我被辭退是早晚的事。只是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是怎麼被歹徒劫持的?”
劉詩韻沉默了一會說:“玉梁,求你一件事,別再問我好嗎?”
董玉梁看她這個樣子,知道有難言之隱,就點點頭。
劉詩韻說:“我想在你這裏住幾天,方便嗎?”
董玉梁連忙說:“沒問題,反正我也沒事,伺候病號我最拿手。”
劉詩韻無力地笑笑。
第二天早晨,劉詩韻能下地了,她趁董玉梁出去買東西,下樓給白起掛電話。
“喂,是哪位?”傳來白起熟悉的聲音。
劉詩韻已經泣不成聲了:“我是劉詩韻,快來救我,秦夫要殺我!”
“詩韻,別害怕,慢慢說。”白起連忙安慰她。
劉詩韻語無倫次地把前天晚上的事說了一遍,但沒有提被歹徒劫持糟蹋的事,專說秦夫要對付他們倆的話。
那邊是一陣沉默。
劉詩韻焦急地說:“怎麼不說話,我該怎麼辦?”
電話中響起白起冷冷的聲音:“秦夫這個畜生,竟敢對你這樣,我廢了他!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親戚家。”劉詩韻撒謊說。
“身上有沒有錢?”白起問。
“還有點。”劉詩韻哭聲地說。
“那好,詩韻,你就在親戚家住幾天,養養傷。過些天給我打電話,我們在大連見面,看我怎麼收拾這個畜生!”白起說。
白起又安慰了劉詩韻幾句,掛了電話。
在董玉梁精心照料下,劉詩韻身上的傷迅速好起來,又恢復往日漂亮的容顏。他倆住在一起,很守禮,董玉梁把自己的床讓給劉詩韻,自己在外屋搭了張床。董玉梁心中喜歡劉詩韻,但劉詩韻不告訴發生了什麼,使他明白自己與劉詩韻間的距離,所以董玉梁從不表現出特別熱情、好奇,讓劉詩韻為難。
這次變故,劉詩韻精神受到強烈的刺激。從小到大都是被別人寵着慣着的劉詩韻,突然從天堂掉進地獄。在董玉梁家的日子,她常常是整天整天坐在那裏發獃,神情恍惚。到晚上經常是尖叫着醒來,不是夢到秦夫,就是夢到孫麓野。
真是一場噩夢!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奮鬥了這些年,轉眼之間就讓人給剝奪了。還落得掃地出門,被人糟蹋,差點喪命的下場。沒有董玉梁,自己就得流落街頭!
到了第六天,劉詩韻悶得慌,就讓董玉梁陪她出去散散心。劉詩韻的衣服已經污損不堪,董玉梁給她買了全套新衣服,讓她洗澡之後換上。他們來到不遠處的老虎灘海濱公園。這裏的環境非常熟悉,兩個人就揀人少的地方散步。
秋天的雲,在頭頂默默流動着,兩個人也默默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轉了個彎,這裏的人更少了,董玉梁輕輕地握住了劉詩韻的手,靠近她的身邊。
劉詩韻看了一眼董玉梁憨厚的臉,心裏湧起柔情,任由董玉梁握着手。
早就感覺到董玉梁對自己的感情,但她不能讓這種感情發展下去,不能象當年欺騙孫麓野那樣再去欺騙董玉梁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她突然明白自己當年糟蹋的是一份多麼珍貴的愛,現在不能再糟蹋僅剩下的一點點美好了!
倆人拉着手走上小小的山包,遠眺翩翩的海鷗,劉詩韻嘆息一聲:“真想做一隻海鷗,自由自在地飛翔!”
董玉梁把劉詩韻拉進懷裏,痴情地看着劉詩韻說:“詩韻,我愛你!看你遭那麼多罪,我的心都碎了……”
董玉梁吻起劉詩韻的額頭。
劉詩韻不敢看董玉梁的眼睛,她在董玉梁溫暖的懷抱中停了一會,輕輕推開董玉梁,說:“玉梁,感謝你在危難中收留了我,對我這麼好。但,你不能愛我,你不了解我,我不配得到你的愛……”
說完,劉詩韻抹着眼淚獨自走了。
到了第七日的上午,劉詩韻給白起掛電話,白起說自己在香格里拉,讓她馬上過去。
到了白起的房間,劉詩韻哭着撲進了白起的懷抱。白起抱着她,溫柔地撫慰着、撫摸着、親吻着,一會兒倆人都陷入了激情之中。赤身躺在床上,白起察看劉詩韻身上的傷痕,劉詩韻則像小貓一樣趴在白起的懷裏,喃喃地說:“我怕,我怕……”
白起感覺好極了,輕輕地吻劉詩韻說:“別怕,秦夫那個雜種,已經讓我給收拾了!”
劉詩韻仰起臉怨毒地問:“不能饒了他,怎麼收拾他的?”
白起說:“昨天,公安局把他逮捕了,罪名是非法侵佔罪和故意殺人罪,這傢伙就是不槍斃,後半生也得在牢裏獃著。”
劉詩韻吃驚地問:“怎麼會有兩個罪名?”
白起得意地說:“秦夫這個大笨蛋,他以為上次對我發難,我就屈服了。其實,我早設下了圈套,讓崔玉魁接近他,引誘他上鉤。這個傢伙貪財如命,通過崔玉魁向我們集團要了幾次錢,大部分都裝進自己腰包。也不想想,我白起是個什麼人物?本來想等忙過這段時間再收拾他,他卻來撩撥我,卻不是找死?
劉詩韻又問:“故意殺人罪是怎麼回事?”
白起說:“這不是我整他,我聽說秦夫僱人殺了你們原來公司的一個員工。前些日子,他又雇同一批人去搗毀半山詩畫的售樓處,這個笨蛋……”
“那個被殺的員工是誰?”劉詩韻忙打斷問。
白起想了想:“好像叫孫,孫什麼野的。”
“是孫麓野!”果真是秦夫乾的,想起自己痴情的前男友,潸然淚下。
白起問:“你怎麼哭了?”
“沒,沒什麼,這個姓孫的是我大學的同學,一起進公司,我們的交情不錯,沒想到他遭了秦夫的毒手。”劉詩韻掩飾說。
害怕白起再問下去,劉詩韻轉變了話題:“你打算怎麼辦?”
白起吻吻劉詩韻的脖頸說:“什麼怎麼辦?我都安排好了,你當嘉譜地產常務副總經理,主持公司的全面工作。本來我在集團提議你做總經理,集團有些人反對,這也沒關係,過一陣我就給你扶正。另外,我想辦法把秦夫的資產轉移到你的名下,一分錢也不給那個王八蛋留,你成了富婆了!”
劉詩韻知道秦夫手裏的資產是個很大數目,心裏一陣激動,嘴裏卻說:“誰要當富婆,人家那麼老嗎?”
白起笑呵呵地摸着劉詩韻說:“不老,不老,白白的,嫩嫩的。”
劉詩韻一把打開白起的手說:“討厭。”
白起從包里拿出一串鑰匙說:“看,這是什麼?”
劉詩韻問:“什麼?”
白起點點劉詩韻的頭說:“小傻瓜,你還真準備流落街頭賣花?這是你的新家,也是一個別墅,比原來的稍微小些,你的那些衣物我已經給你都搬到新家了。今天晚上就帶你去,你在床上可要好好表現呀。”
劉詩韻心裏一陣感動,這個男人心真細,會體貼人。
“秦夫,有人看你來了。”看守所的人員開門喊道。
秦夫木然地跟着看守人員來到會見室。看守所生活已經讓這個陰狠的人蔫了。失去自由和權勢對他打擊更大,本來就消瘦的臉更加消瘦,還添了幾道深深地皺紋。
秦夫坐下來。對面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男的,一個是戴着墨鏡的女人。秦夫仔細一看,那男的認識,他說:“孫略,你來幹什麼?”
孫略穿着一身休閑裝,格外瀟洒,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今天天氣特別好,心情也特別好,所以來看看你。”
秦夫怒氣沖沖地說:“真是牆到眾人推,你不就是岳子山手下的嘍羅嗎?是他讓你來幸災樂禍的吧,老子不怕!”
孫略的臉色變了,覆上了冰霜,眼睛現出了冷鷙的光,那目光里飽含着深仇血恨,象冰冷銳利的劍刺向秦夫。秦夫哆嗦了一下,不敢迎視孫略的目光,低下了頭。
孫略緩緩地說:“秦夫,你沒想到有今天吧?你還記得那個被你騙進監獄,扔下山崖的孫麓野嗎?”
秦夫恐懼地問:“你,你怎麼知道?”
孫略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那個被害死的孫麓野,陰魂不散,今天報仇來了!”
秦夫“嚯”地站了起來,手腳哆嗦,臉色蒼白,嘴唇戰抖地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孫略說:“是的,孫麓野已經死了,但他的冤魂附在我的身上,讓我報仇。今天大仇終於得報,可以告慰孫麓野在天之靈了!”
秦夫細細地望着孫略,終於在他的臉上看到孫麓野的影子,嚇得他“嗷”一聲捂住了臉。
沉默了一會兒,秦夫現出不在乎的樣子說:“成王敗寇,你得意吧!這次是我失敗了,不過還有白起。而且我也會出去的,你沒有證據,那時咱們再見!”
孫略冷笑說:“從沒見過你這樣心如蛇蠍的人,奪了人家的未婚妻,又害了一條命,居然沒有絲毫自責!告訴你吧,別做春秋大夢了,既然能以故意殺人罪逮捕你,就有證據證明你犯罪。至於白起,你不久就會看到,他怎麼受到懲罰。還有一點,白起會不遺餘力地收拾你,包括剝奪你的財產,就為了這個,我要為白起留點時間!”
孫略恨恨地說:“你的餘生將在監獄中度過,臭名昭著將會環繞着你,你將嘗到當年把我陷進監獄,被剝奪自由的痛苦。即使你能出來,你也是身無分文,貧窮潦倒。你——沒有機會了!這是老天對你的懲罰,是正義對你的懲罰,還有邪惡對你的懲罰!”
孫略恢復了爽朗燦爛的笑容:“秦總,你死定了!”
孫略朝身邊的女人點點頭,沉默不言了。
秦夫身子發軟,渾身象篩糠。孫略說得一點不錯,白起會不遺餘力地收拾自己,儘管孫麓野的死他並不在乎,但如果剝奪了一切財產,那就生不如死了!
更恐懼的景象出現了,對面那個女人慢慢地摘下墨鏡,露出了秀麗白皙的臉容。秦夫使勁眨眨眼,才看清了這張臉,嚇得他又“嗷”地捂上了眼睛,喃喃地說:“真是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居然是自己原配妻子霍子矜!
這怎麼可能?她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霍子矜望着這個惡毒的人,十年的仇怨湧上胸口,厲聲說:“秦夫,把頭抬起來,還認識我嗎?”
秦夫滿臉冷汗乖乖地抬起頭來,在霍子矜怨毒的目光下,膽戰心驚地低下頭,嘴裏說:“你怎麼還……
“你的意思是我怎麼還活着?是老天讓我活下來,讓我看到你的末日,讓我為被你害死的孩子報仇……”霍子矜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孩子?”秦夫喃喃道。
“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記得了?可見真是個禽獸。”霍子矜恨恨地罵道。
突然間秦夫的意志崩潰了,他竟把霍子矜當成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霍子矜的手說:“子矜,是我對不住你,求你看在夫妻的份上,救我一把。”
十年的淚水早已盪盡了感情,剩下的都是仇恨;十年的苦難早已磨盡了柔情,剩下的全是毒怨!這人真無恥,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霍子矜冷冷地把秦夫的手推開像撥開惡魔的手,說:“你在把我推下山崖的時候,可曾想到夫妻的情分?在你的心目中,始終只有自己,為了自己你可以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你手上起碼沾了三個人的血,讓你活着是老天的不公。告訴你秦夫,對你的報復還沒有結束,我要剝奪你的一切,剝奪你的最愛,讓你在孤獨寂寞中死去,看你怎麼去見我那可憐的孩子!”
霍子矜輕輕地說:“等着吧,這一天馬上就會來到的。”
霍子矜拉着孫略站起來,挽住孫略的胳膊,依在他的身邊,露出幸福的笑容對秦夫說:“秦夫,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在你眼前,當年被你害得慘不忍睹的兩個人現在多幸福,他們倆要結成夫妻,恩恩愛愛地生活在一起,在一起欣賞你的滅亡!”
秦夫看着他們恩愛的樣子,低下了頭,面如死灰。
一場盛宴,秦夫和他的親信們把酒相慶,慶祝湖光山色圓滿清盤,這個項目他賺了一個億。酒到半酣,秦夫喊:“來呀,帶他們上來,跳舞助興。”只聽“噹啷”、“噹啷”響起鐐銬聲,白起和劉詩韻被帶上來,秦夫的一個手下用鞭子抽着他們,嘴裏喊着:“快跳,大王要高興。”白起和劉詩韻開始笨拙地跳起來,手下的人起鬨:“跳得不好,換一個。”秦夫把酒往桌上一蹾,說:“把他們的衣服都扒了,跳裸體舞!”下面的人變成了古代的強盜,秦夫也成山大王。手下的嘍羅歡呼着去扒倆人的衣服,正扒着,突然叫了起來。不知怎麼的,白起和劉詩韻變成披頭散髮、面目猙獰的妖怪,他倆撲上來,用爪子抓住了秦夫。這時,山下響起了細細的喇叭聲,秦夫抬頭,看見滿身是血的孫麓野和抱着死孩子的霍子矜,臉色慘白對自己陰森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