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難得今晚無事,孫略約霍子矜下班出去玩。
霍子矜戴着蝶型的墨鏡,把車發動起來。
孫略貪婪地撫摸霍子矜的手,霍子矜笑了,先不開車,就讓他握着手,倆人又是一段時間沒見面了。霍子矜的寬容,讓孫略得寸進尺,把霍子矜手放在嘴上吻着。前面來人了,霍子矜忙把手抽回來:“真饞。”把車開出去。
孫略失望地說:“想了快一周了,才讓吻一會兒,真不夠意思。”
霍子矜笑笑不說話。
孫略說:“子矜,你為什麼不去公司?大家都說想你,特別想吃你做的飯。”
“我怕大家看出咱倆的關係。”霍子矜說。
“那有什麼?我就是要他們看看,本經理女朋友多漂亮多有品位!殺殺林闊的威風。”孫略自豪地說。
看他為自己自豪,霍子矜心裏舒坦,笑着說:“行,哪天我就去公司,給他們看看!”
“對,你說林闊多過分?找了個女朋友,天天打電話肉麻人不說,還一下班就和女朋友在公司門口擁抱親吻,像是炫耀給大家看,多氣人!等哪天你也到公司門口,咱們也擁抱親吻,給他們看看!”
“呸,誰和你擁抱親吻?你當經理的帶頭這樣,你們公司還了得了。”霍子矜說。
孫略嘿嘿地笑了。
“去哪?”霍子矜問。
“先陪你逛商店,再請你吃飯,之後看你的心情定。”
孫略聞着霍子矜香香的氣息,陶醉地閉上眼睛,說:“姐姐,你真香,有你在身旁就像置身花叢中。”
“凈說好聽的。”霍子矜聽他管自己叫“姐姐”,問:“你今天晚上想管我叫姐姐?”
孫略依然閉着眼說:“以後我管你叫‘子矜姐姐’,兩樣享受都不落下,多好!”
霍子矜說:“我可不會既當你姐姐,又當你……”
她沒繼續說下去,孫略促狹地問:“還當我‘那啥’?我最喜歡聽。”
霍子矜敲了他頭一下,笑着說:“凈想好事,給你當姐姐,你要是不好就揍你,姐姐教訓弟弟是天經地義的。”
孫略痛苦地說:“哎呀,我可掉進苦海里了!在一起生活,一會兒是讓姐姐打一頓,一會兒又讓‘那啥’掐一頓,還能活嗎?”
“誰要和你在一起生活?誰要做你‘那啥’?”
“‘那啥’到底是那啥呀?”
兩人說笑着把車開到天津街附近的停車場。下了車,孫略做了個動作,讓霍子矜挽她胳膊,霍子矜說:“趁機佔便宜。”只好順從地挽着他走。走了幾步,孫略把霍子矜拉到另一面,原來那面是靠馬路中間。這個細微而自然的動作,讓霍子矜感覺到孫略的體貼。
一直逛到晚上八點多倆人才想吃飯。霍子矜的意思是就近吃點算了,孫略不幹,說難得有時間陪陪她,一定要像樣點。霍子矜不忍拂他的心意,就順着他。孫略說最近曾和朋友在“台北一加一”吃過飯,那裏檔次不俗,飯菜味道不錯,也想讓霍子矜去嘗嘗。
進了“台北一加一”飯店的大廳,孫略一下子怔住了,霍子矜問:“怎麼了?”
“劉詩韻。”孫略小聲說。
劉詩韻正和白起笑語嫣然地朝門口走來,看樣子是才吃過飯。
看到孫略眼裏發出冷鷙的光,霍子矜挽住孫略的胳膊。
霍子矜的手把一股溫暖的力量送進孫略的身體,孫略平靜下來。
劉詩韻已經走到了面前,她看到孫略,眼裏立刻閃現出複雜的神色,表情也不自然了。
“你好,孫略。”
“你好,劉總。”
稍一沉默,劉詩韻對白起說:“這是孫略,‘激情蝸居’就是他做的,很有才華,在大連房地產界也很有名氣。”
劉詩韻對孫略說:“這是威星利集團白起總裁。”
白起的眼睛一直在霍子矜臉上轉,顯然是被她的美貌和清雅迷住了。劉詩韻的介紹,讓他轉過頭用銳利的目光看孫略。多少人都經不住他的目光,這道目光遇到孫略的眼睛,逼人的光芒彷彿被吸收了。孫略略帶憂鬱的眼神如秋水,平靜而深邃。不知怎麼,白起心裏有了一絲怵意,直覺告訴他對面的人是對手而不是朋友,而且是夠數量級的對手。白起收回了目光,向孫略點點頭,孫略也向他點點頭,雙方都沒有握手的意思。
劉詩韻的目光自然轉到霍子矜臉上,兩個女人默默地對視了一下,劉詩韻笑着問孫略:“這位是?”
孫略感到霍子矜的手在他胳膊上緊了緊,自豪地脫口而出:“是我太太!”
孫略對霍子矜說:“這位是嘉譜地產的副總劉詩韻女士。”
霍子矜沉靜大方地說:“你好,劉女士。”
“你好,孫太太。”劉詩韻定定地看了霍子矜片刻,由衷地說:“孫略,你真幸福,太太這麼美麗優雅!”
孫略笑了,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笑容:“是的,我很幸福。”
這個笑容讓劉詩韻心慌,她匆匆道別,和白起走出了飯店大門。
孫略和霍子矜倆人進了一個小的包間。
霍子矜坐在孫略身邊,握住孫略的大手說:“我現在還有些緊張,你呢?”
孫略柔情地說:“有你在身邊,我什麼也不怕。”
“我是第一次看兩個男人用目光較勁,我覺得空氣都凝成了霜。白起的目光銳利明亮,你的目光沉靜深邃,結果你贏了。”霍子矜說。
霍子矜佯裝出生氣的樣子說:“誰讓你說我是你太太?誰答應了?”
孫略笑了,說:“不是你告訴我的嗎?”霍子矜說:“你個小鬼靈精,心思真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這叫默契,我根本沒想,你的手在我胳膊上一動,我就脫口而出。”孫略說,“你為什麼要做這個示意?”
霍子矜看着他,柔情地問:“你不願意嗎?”
孫略連忙說:“我當然願意,巴不得現在就定了這個職稱。”
“美死你。”霍子矜聳了一下子她那白皙小巧的鼻子,這是她最近常有的表情,表示調皮,“讓你這樣說,就是要給那個絕情負義的女人看看,當年被她作踐成那樣的孫麓野,今天是多麼幸福,有一個比她強一百倍的老婆!”
聽到“老婆”這個詞,孫略心裏痒痒的,但他知道霍子矜的性格,剛才是剛才,現在卻不能造次。孫略說:“子矜你真美!連以容貌自詡的劉詩韻都嘆服,白起看你更是色迷迷的,我真想揍他。”
霍子矜說:“憑心而論,劉詩韻確實長得非常漂亮,氣質也很好。”
孫略說:“你們倆對視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的美麗不僅僅是在容貌和氣質上,更在於有顆善良的心。女性的美麗應該有發自內心的善良才完整,劉詩韻恰恰缺這個東西。”
霍子矜點頭同意。
菜端上來,倆人品着菜肴的同時孫略向霍子矜介紹了最近鬥爭的情況和策略。
霍子矜沉吟着說:“你運用的營銷策略很好,但還缺乏政治手段輔助。”
“政治手段?”孫略不解地問。
霍子矜說:“放鬆對湖光山色的打擊,麻痹他們,讓他們‘窩裏鬥’,好是好,就是太慢,太被動。”
孫略頗有同感地點頭。
霍子矜說:“所謂的政治,有大政治、小政治之分,在白起、秦夫和劉詩韻之間就存在着政治。儘管他們三個人之間有矛盾,但目前總體利益是一致的,況且還有劉詩韻從中搞平衡,短期內這個聯盟不會自行瓦解的。”
“對,那怎麼辦?”
“離間他們!秦夫和白起為了爭奪企業的領導權勾心鬥角,但兩個人都明白,目前誰都離不開誰。劉詩韻也利用這種平衡為自己謀利。”
“但從長遠看,劉詩韻肯定會和白起走到一起的,這樣她才能扳倒秦夫,自己出任嘉譜地產的總經理,白起也才能心安。同時,秦夫也不會把平衡保持多久,他得到威星利集團足夠的資金就會踹掉白起。現在就要利用雙方的這個心理,促使他們分裂。白起是好色之徒,他和劉詩韻的關係必定曖昧。秦夫心胸狹窄,一旦發現白起和劉詩韻的曖昧關係,他不會看成一般的男歡女愛,而是劉詩韻背叛他投靠了白起。他就會和劉詩韻鬧僵,這又促使劉詩韻下決心和白起聯手幹掉秦夫。秦夫一旦失去劉詩韻,他會絕望地鋌而走險,肆意斂財,準備自己做。這樣就把把柄送到我們或者白起手裏,他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然後,我們再對付一個小小的劉詩韻就容易得多了,當然白起同樣不可忽視。”
霍子矜對自己的話做了總結:“所以,現在要做的是離間他們,而關鍵就是獲得劉詩韻和白起關係曖昧的證據。只有做好了這件事再和你的營銷策略一配合,才能有效地打擊敵人。”
孫略敬佩地看着霍子矜,溫柔的子矜如此通曉政治謀略,是讓自己沒有想到的!
霍子矜給孫略剝了一粒葡萄,問:“小夥子,我說得對嗎?”
孫略吃了那粒葡萄,異常溫柔地說:“子矜,你真是秀外慧中。”
“比起你的大謀略,這些只是小伎倆。”霍子矜淡淡地說。
孫略敬了霍子矜一杯酒,又問:“怎麼才能抓到這些證據呢?”
霍子矜知道以孫略重情義的性格,他不太可能對劉詩韻下手,另外,他也的確太忙了。霍子矜說:“這事就交給我了。”
從飯店出來,孫略很興奮。子矜出了這麼好的主意,讓復仇計劃一下子清晰起來。霍子矜果然是將門虎女,非同小可。
一看錶快十點了,孫略說:“子矜,你累不累?”
霍子矜體貼他的戀戀心情,說:“我們去散步吧。”
倆人沿着飯店前的路慢慢地走去。
霍子矜的個子在女性中較高,能到孫略的下巴。他倆並肩走着,孫略的手自然地搭在霍子矜柔軟的腰上。孫略想到霍子矜的話,馬上把手拿了回來。
霍子矜暗暗笑了,他是令行禁止。心一軟,拉着孫略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那種酥暖的感覺又出現在兩個人身上,孫略饞饞地嗅着霍子矜的體香。
兩個人都不願說話,默默地享受着銷魂的時刻。
霍子矜幽幽地說:“這種感覺真好。”
孫略嘆息說:“真不想回去,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在一起?”
霍子矜說:“孫略,你怪我嗎?怪我太保守,每次都限制你。”
孫略說:“不怪,相反,我倒覺得這樣靜靜地一起走是一種享受。”
霍子矜說:“我這樣做,一是珍惜這次的機會,也因為許多事情我還沒有考慮好。所以不能給你更多。”
孫略說:“我知道,要得到姐姐的愛,我還有一段路要走。”
“其實是我們都有一段路要走。”孫略突然產生了個想法,說:“子矜,以後我們見不着面,除了打電話,我們還是上網聊吧。”
霍子矜笑着問:“為什麼?”
“這些天見不着你的晚上,我都很寂寞,非常留戀和你聊天後恬然入夢的時光。打電話雖能聽到你的聲音,但總覺得意猶未盡。在午夜那靜靜的時刻,靜靜地面對你的心聲,靜靜地傾聽自己的心聲,真是一種享受!”孫略說。
“‘雨夜聽荷’的意境?”
孫略點頭。
霍子矜柔聲說:“孫略,你是有品位的人。就按你的意思辦,我也喜歡那種意境。”
七月中旬,董玉梁的項目廣告見效了,售樓處前來諮詢房屋的人不斷,他心情大好。
下午,董玉梁在辦公室進行客戶來電來訪分析。劉詩韻到他辦公室問:“玉梁,我要出去,你出去嗎?”
董玉梁沒有專車,出行不便。劉詩韻自己不用車的時候,就讓公司的其他司機開車為董玉梁服務。自己開車出去的時候,也要問問董玉梁有沒有事,順道捎上他。起初這是籠絡董玉梁的手腕,但劉詩韻也逐漸喜歡這樣,身邊有他陪伴,感覺挺好。
董玉梁看着劉詩韻嬌好的臉龐,心跳加速,最近經常如此。本來沒有事,還是想跟劉詩韻出去,就說:“我順道看幾個項目。”
倆人說說笑笑地上了車,看着她嫻熟的駕車動作,董玉梁說:“坐你的車感覺真好!”
“怎麼呢?”劉詩韻笑着問。
“美麗溫柔的女上司做司機,這種福分哪去找?”董玉梁由衷地說。
劉詩韻笑了,和董玉梁在一起,心情總是開朗的。
董玉梁接著說:“曾經有這麼個笑話是關於前蘇聯元首戈爾巴喬夫的。有一天,戈爾巴喬夫手癢難耐,想過開車的癮,就讓司機坐在他的位置上,自己開車。到了戒備森嚴的克里姆林宮,守衛一看,馬上放行。另一個守衛問,剛才車裏是什麼大領導,你這麼痛快地就放行?那個守衛說,後面坐的是什麼官我不清楚,但戈爾巴喬夫是他的司機!”
劉詩韻笑着說:“我就是戈爾巴喬夫。”
劉詩韻辦完事,就開車往董玉梁所說的項目那去,結果半道上車拋錨了。
董玉梁皺眉說:“這車真牛,連戈爾巴喬夫的面子也不給,看來是不想混了!”
劉詩韻被他逗得直笑,打電話讓修理公司來修車。車拋錨的地方恰好是金石灘公園門前,這裏景色很美,難得今天工作不多,劉詩韻說:“我把車託付給公園的門衛,咱們去玩一會兒?”
董玉梁說:“我看行,不過這得我來說,我比戈爾巴喬夫官大。”
門衛很熱心,董玉梁把車鑰匙給了門衛,並把自己的手機號碼也留給他。
“去哪玩?”董玉梁問。
“去公園玩吧。”劉詩韻說。
董玉梁搖頭說:“不好,公園裏人多,讓熟人看見,說嘉譜地產的女領導工作時間領男員工逛公園。”
“那怎麼辦?”
董玉梁指着對面不太高的山說:“你知道那後面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是森林動物園,這山上樹很茂密,上面有野棗、野葡萄,還有從動物園裏跑出來的猴子。反正時間還早,咱倆就上去玩,那裏沒有人。弄好了,咱倆還能偷偷混進動物園不用買票呢!”
劉詩韻童心大起,她在車裏換了一雙輕便的鞋,倆人又買了些吃的和礦泉水,就向山上進發。
山不高也不陡,爬着不費勁,果然有野酸棗。他倆就邊摘邊爬,還比誰摘的酸棗大。
爬上山頂,有一個小涼亭,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倆人到涼亭里坐下,把買的東西和摘的野酸棗、野葡萄放在石桌上,邊吃邊看風光。
天邊的白雲緩緩地流動,潤潤的海風吹得灌木輕輕地搖曳,野花叢中蜜蜂和粉蝶飛舞着,遠處黛色的山巒在雲霧的籠罩之中若隱若現,更遠處的大海則像一幅巨大的藍絲絨毯鋪在那裏,景色美極了。
劉詩韻說:“自然的美景就在身邊,我們卻一直辜負它們。”
“是的,大自然是在我們心中,需要我們用一顆寧靜的心來體會。而我們卻在世俗的庸碌中消耗着自己。”董玉梁頗有同感地說。
“在世俗的庸碌中消耗自己。”劉詩韻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她不禁問:“玉梁,你對未來的設想是什麼?”
董玉梁望着遠處的山,悠然神往地說:“未來?我未來的理想很簡單,就是有一個穩定舒心的家,守着一個愛我的妻子,一個可愛的孩子,悠然地度過一生。”
這要是在以前,比如和孫麓野戀愛的時候,劉詩韻會覺得太平庸了。但經歷了在兩個男人之間心力交瘁地玩走鋼絲遊戲之後,她突然覺得董玉梁的理想確實令人嚮往。
“對你來說並不難。”劉詩韻說。
董玉梁臉上一片落寞:“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關鍵是緣分。現在的人都很浮躁,要找一個能看得上,又肯和你過淡泊日子的女孩子並不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劉詩韻明白董玉梁的意思。他這個層次,一般庸碌無知的女孩子他看不上,而層次高的女孩子又有誰甘於平淡?劉詩韻對董玉梁的生活產生了興趣,問:“你還沒有女朋友?”
董玉梁說:“有過,是大學同學。畢業后她嫌我太書生氣、太迂,和我分手了。我一氣之下到了大連。”劉詩韻猛然意識到不該和董玉梁談這個話題。
怕什麼來什麼!董玉梁問:“你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一定非常有本事,有才氣吧!”
劉詩韻無法面對這個問題,低頭含混地說:“沒,還沒有男朋友。”
董玉梁看出劉詩韻在迴避這個話題,就沒有再問。過了一會兒,說:“你也不容易,夾在兩個人中間,他們倆都不好應付。”
劉詩韻的臉“刷”地紅了,以為董玉梁知道了她和白起、秦夫的那種關係。但看看董玉梁真誠的臉,發覺是自己誤會了,就說:“是的,兩個人都很固執,工作起來真費勁。”
董玉梁對劉詩韻的表情變化感到奇怪,但沒有往別的地方多想,只安慰她說:“你很有交際能力,只是遇到為難的事,別太上火了。”
這句平平淡淡的寬慰話,竟差點讓劉詩韻流下淚來。讚美的話聽多了,但都是有各種目的的,董玉梁以普通人的心態說這樣一句話,讓她感到濃濃的關切之情。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董玉梁的手機響了,通知車修好了,兩個人收拾了一下就要下山。
劉詩韻肩頭突然落上了個毛茸茸的東西,接着一隻毛茸茸的手伸過來——是猴子的爪子!她嚇得一聲尖叫,撲進董玉梁的懷裏。
猴子虎視眈眈地望着劉詩韻手裏的食品袋,準備往上撲。董玉梁一隻手摟住劉詩韻,另一隻手奪過劉詩韻手中的食品袋向猴子扔過去。
猴子撿起食品袋心滿意足地走了。
劉詩韻着實給嚇着了,依然伏在董玉梁的懷裏。
劉詩韻豐滿的胸脯緊貼在董玉梁胸前,身體的香氣讓董玉梁心蕩。董玉梁趕緊克制自己,輕輕地撫摸着劉詩韻的秀髮,在她耳邊說:“別害怕,有我呢,猴子走了。”
劉詩韻這才把頭抬起來,臉已經是紅紅的。
他倆都赫然而笑,董玉梁的臉也紅了。
回去的路上,倆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剛才身體的親密接觸,讓兩個人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碧野詩風項目的銷售許可證辦下來,孫略立即組織開盤銷售。為的是能趕上秋季房展會,碧野詩風銷售勢頭一路飈升,短短的兩個月售出總房源的百分之三十。這個結果讓岳氏兄弟大喜過望,孫略和岳氏兄弟商定,抓住這寶貴時機,用碧野詩風銷售資金加速右上角那塊地的規劃,爭取在威星利·湖光山色開盤時,推出和它平行的競爭項目,給秦夫他們重重的一擊!
右上角地塊項目名稱是“半山詩畫”,是林闊起的,很有詩意,和“碧野詩風”相照應,岳子山大為讚賞。
岳子山說:“湖光山色向外界公佈它的戶型和均價。它的戶型設計得不錯,而且以中型戶型居多,大戶型則很少。另外,它的均價和大連其他高檔別墅的價格持平。這些問題你怎麼看?”
孫略說:“嘉譜地產的營銷總監叫董玉梁,是個人才。目前公佈的戶型,各種面積戶型的比例還有均價,就是他提出的。他所以要做中小戶型,是考慮到大連購房者對高檔樓盤購買力有限,想通過縮小面積,讓房子的總價降下來。如果以目前的情況來做,假如沒有我們和他們作對,湖光山色雖然賣得慢一些,但還是可以銷售出去的。”
岳子峰問:“你的意思是,最終不會按照那小子的意思去做?”
孫略點頭說:“是的,這裏有兩個原因。第一,做別墅項目,社區的建築密度很低,如果房子的面積太小,均價低,那麼利潤相對就少。別說白起和秦夫這兩個貪婪的大老闆,就是一般老闆也不甘心。第二,白起已經喊出要做大連最高檔的別墅區,但最終售價僅為一般市場價,他是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他們還公佈?”岳子峰問。
孫略說:“因為他們對市場心裏也沒底。湖光山色之所以這麼早把價格、戶型公佈出來,一方面他們想積累客戶,另一方面他們想要看看市場反應,根據市場反應進行調整。”
岳子山說:“這麼一說就對了,我們應該採取什麼對策?”
孫略詭秘地一笑,說:“我們還是按照既定的策略辦。不過既然他們已經開始進行市場探測,這個機會不利用太可惜了,我已經安排人幫助他們增加對做大戶型、高價位樓盤的信心了。”
岳子峰知道孫略又有新打算了,就問:“老弟,你真是智計百端,這次又有什麼高招?”
孫略笑笑說:“也沒有什麼高招,就是找一幫從形象、氣質都像有錢人的人,沒事就去湖光山色的售樓處,裝着要看房子。要表現出對大戶型的需求熱情,還要表現出對價格的不在乎。銷售人員會將這種情況反映上去,上層在決策時就會被誤導。”
岳子峰哈哈笑道:“這個招不錯,我再找一些人來幫助你。”
孫略說:“那最好,不過一定要做得像,還要保密。”
岳子山說:“辦法很好,那個聰明的董玉梁會上當嗎?”
孫略說:“差不多,董玉梁雖然精明,但他畢竟沒有做過民宅,對市場不了解,也沒有市場感覺。另外,他不知道有人故意誤導他。退一步說,他即使不上當,我們依然能贏他!”孫略拿出兩份方案給岳氏兄弟,說:“這是根據市場調查和湖光山色的情況,提出的半山詩畫的營銷方案。董玉梁所做的戶型雖然合理,但缺乏特點,沒有明顯地體現出不同人群的居住需求。在高檔盤中,一部分購買者是年紀較大,傳統產業的企業主;還有一大部分是新潮的年輕富裕人士,這些人的居住觀念、住房需求和傳統企業主大相逕庭。湖光山色沒有體現出這種差別,這也不能全怪董玉梁,他的盤太大了,又要照顧到各種購買群體。這個弊端正是我們的機會,半山詩畫佔地面積小,可以針對一種主要的購買人群來做。我們建議,把半山詩畫建成年輕富裕人士居住的社區,增強半山詩畫的競爭力,把湖光山色的年輕購買者搶過來,到時候他們就傻眼了!”
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份。
下班的時候,夏青霜走進孫略的辦公室,有些局促地問:“孫哥,有時間嗎?想和你聊聊。”
難得夏青霜叫自己一聲“孫哥”,看她罕有扭捏的樣子,孫略熱情地說:“行,到哪談?”
“就在這裏吧,他們都下班了。”夏青霜說。顯然是不願意讓別人聽見,孫略把門關嚴,給夏青霜沏了杯茶后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夏青霜說:“我以前在廣州有一個男朋友,後來得病死了,這就是我來大連的原因,也是我一直鬱鬱寡歡的原因。
這是夏青霜第一次和自己談私事。
夏青霜先講男朋友病逝的事,又紅着臉把”一夜情“的事告訴孫略,還講了喝”潑茶“的來龍去脈。
孫略強忍着笑,挺佩服那個男人的,能讓夏青霜笑的人恐怕只有這位老哥了。
夏青霜赫然說:“你知道他是誰?”
“誰?”
“寧哲思。”
“是他!那個在凌霄大廈辦公,來自美國的華裔?”
夏青霜說:“是的,他給我講了與換姐的戀情,告訴我那段時間他為失去換姐痛苦不已,經常去迪吧放縱,所以才出了那件事,這也是他惟一的一次。自那之後,他認定我就是他的緣分,所以才這麼苦苦追求我。”
原來是這樣,孫略心裏產生深深的同情,在自己痛苦的時候,他更痛苦,也許他比自己愛換姐更深。
孫略突然想到緣分,是的,夏青霜和寧哲思在一起,也很般配的。
孫略說:“寧哲思性格很溫柔,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夏青霜憂慮地說:“他也確實讓我動心,但一想到那一夜的放縱,我心理有障礙。我怕兩人心存芥蒂,導致始亂終棄,我再也經受不起感情的打擊了。”
孫略想了片刻說:“青霜,你覺得他是真心愛你嗎?”
“是的,後來又見了他幾次,每次都從他的眼神和話語中感受到深深的愛意。”
良久,孫略對夏青霜說:“青霜,去愛吧,不然你會後悔的。雖然對未來我們誰也無法肯定,但這份真情是值得珍惜的,哪怕最終的結果是痛苦。你不應該總把自己封閉在憂鬱之中,你要改變自己。”
夏青霜嘆了口氣說:“何嘗不是,我也常想自己年紀輕輕的,為什麼就不能像林闊他們那樣去愛?但我似乎失去了愛的激情。”
孫略說:“青霜,你的感受我也有過,被劉詩韻拋棄后,換姐去世后,我一度認為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了。但,愛是不會逝去的。漸漸地我有了一個感悟——命運給予我們的獎賞或懲罰,我們都要坦然接受,包括愛。”
夏青霜沉思許久,臉上升起了紅暈,說:“好,我就照孫哥說的,去愛一次!”
夏青霜的這個表示,孫略很開心。夏青霜的孤獨憂鬱是他的一塊心病,他始終想關心這個美麗聰明又與自己極為默契的女孩子。
夏青霜突然問:“孫哥,你剛才給我講那些有哲理的話,說明你在愛!最近,我發現你的眉宇之間有了濃濃的幸福,那女孩子是誰?”
孫略猶豫了一下,有了想和夏青霜分享自己幸福的念頭,就說:“青霜,到目前這還是一個秘密,不過我想讓你和我分享,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夏青霜笑了:“一定是個幸福的秘密,你放心。”
孫略說:“幾個月前,我做了人生最重大的決定,我要用生命去愛一個人,”
“那個讓你如此痴情的人是誰?她該多幸福!”夏青霜急不可耐地問。
“幸福的應該是我,那個人你很熟悉,猜猜。”孫略故意吊她胃口。
夏青霜猜了好幾個人,孫略都搖頭,夏青霜說:“快告訴我,急死我了。”
“霍子矜!”
夏青霜愕然:“你是說霍姐?”
孫略點點頭。
夏青霜想了一會,臉上出現了真誠的笑容,說:“孫哥,你真好眼力,你說得對,能得到霍姐的愛,是你的幸福!”
轉而,夏青霜如夢初醒地說:“我說嘛,霍姐這一段時間老不來公司,原來是和你戀愛,肯定是害羞。”
“霍姐還沒答應我,我還要不斷追求。不過,我有了新辦法,就是用寧哲思的‘潑茶’,保證能成功。”
夏青霜格格笑了,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孫略和霍子矜是般配的一對,那是一種奇妙的愛。
有了孫略的鼓勵,夏青霜興奮起來:“孫哥,我要戀愛了,我要酣暢淋漓地愛一次!”
時光如梭,快到新年了。
這一年收穫頗大。鍾葭主持的西苑銷售工作進展順利,二期已經結束了。凌霄大廈銷售工作圓滿結束,激情蝸居讓公司蜚聲大連,而“碧野詩風”勢頭良好。最讓孫略欣慰的是,自己找到了真愛!
春節前,孫略去了西苑,和蘇總商量業務的事。
此行,又有一個重大喜訊!
鍾葭深得蘇總賞識,這個曾被鍾葭稱為“老狐狸”的人看中了她,將自己國外留學的兒子介紹給她。起初鍾葭還擔心自己學歷低,人家看不起。可誰知今年夏天蘇總的兒子回來探親,倆人竟一見鍾情,十分投緣。並且決定男方學成回國后二人就結婚,然後子承父業,和鍾葭一起做房地產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