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屋藏嬌

第七章 金屋藏嬌

一陣猛烈的劇痛險些讓小平叫出聲來,她咬緊了牙關忍着。緊接着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滲透了全身,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呻吟……祁貴見小平用雙手抱住了他,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天,他為小平大哥的工作調動喝醉了酒,回到鎮上已經是夜裏1點多鐘了。他沒睡覺,他要去針織廠楊大娘家裏去。一來讓大娘給他做一頓揪面片子吃,二來讓大娘告訴她兒子,工作調動的事兒辦妥了。

他哼哼嘰嘰唱着歌,搖搖晃晃來到了針織廠。他未叫門,從鐵大門上翻了進去,看門狗大黑認識他,撲到他腿上,腳上聞了聞,便走開了。他徑直到楊大娘的住處,一推門門是開的。他反手關上門,拉亮了燈,他說:“大娘,快起來,我要吃你做的行面揪片子……”

他往床上一看,嚇了一跳,楊小平脫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大張着雙腿睡得正香,天哪!這丫頭,睡覺咋連內衣都脫了呢?

他本來想給她蓋毛毯的,可是楊小平的隱秘之處清清楚楚在他的眼前,也許是發育未全的原因吧,那個地方白白凈凈的,沒有一點兒瑕疵。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摸那個地方,光溜溜的特別舒服。

這個星期未回家,對於一個健壯的男人來說,面對這麼純清的女孩子沒有一個不動心的。他心裏一熱,忙過去插上了門,他怕她醒來嚇一大跳,就沒關燈,他把窗帘整了整,手忙腳亂的脫掉了衣服,心,咚!咚!咚!跳個不停。

酒壯色膽,他毫不猶豫的上到了床上。在這方面他當然是有點經驗了,他小心翼翼的把小平的雙腿分開……

他小心的終於進入了小平的身體,這丫頭睡得也太死了……

其實,楊小平早醒來了,就在他撫摸她的時候,她感覺到很舒服,就急忙睜開了眼睛,見是祁鎮長,她未叫,一來祁鎮長是她家的恩人,二來他摸得她很舒服。

祁鎮長還是不敢動作太大,仍是小心翼翼的往裏前進。一陣猛烈的劇痛險些讓小平叫出聲來,她咬緊了牙關忍着。緊接着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滲透了全身,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呻吟……祁貴見小平用雙手抱住了他,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完事後,他用熱毛巾輕輕地擦着她,問她:“疼嗎?”

“疼,疼死人了。”她羞澀地說道。

他抱着她挪了個地方,床單上是一朵鮮艷的紅胡蘆花。他感動極了,忘情的親她、摸她……

…………

祁貴在別墅里和楊小平折騰了近兩個小時,吃過午飯後,他把鑰匙交給了楊小平。

“小平,從現在開始,這就是你的家。記住,除了我,任何人都不準到這裏來。”

“我媽也包括在內?”楊小平小心地問。

“是!”祁貴從抽斗里取出房產證,交到了楊小平的手裏說:“記住!任何人都不準到這來,小區衛生費、水電費,包括電視收費等,我都交上了。你呢,只管住,另外,手機號也不準告訴別人,最好關機,每天給我打一次電話,有空我會來陪你。還有,要出門先告訴我,我要找你我會打電話到廠里去的。”

楊小平接過房產證看了一下,見自己的名字赫然寫在上面,很激動,走過來抱住了祁貴的腰,把頭邁在了他的胸口上。祁貴捧起楊小平的臉,在她粉嘟嘟的小嘴上親了兩下。

“我走了。”祁貴走了出去。

天還是陰沉沉的,他戴好墨鏡走出了環球別墅區后。正好一輛的士開了過來。到大什字紅綠燈南頭時,自己的坐車早已停在了那裏。

“回家。”祁貴看了一下手錶說:“回家睡一覺,下午三點來接我。”

祁貴的家在市委家屬院。他住的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普通樓房,室內的裝修也很一般。跟他在大會上大講特講反腐倡廉一樣,表面上給人的感覺是祁書記特廉潔,是一個言行一致的人。

祁貴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不論多忙,中午他都要按時回到家裏,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也就像晚上跳舞,無論多遲、多晚,他總要回到家裏睡覺。中午不睡午覺,下午就工作不好,晚上不跳舞,他就沒有精神工作。這一切,跟他最近的人全是知道的。當然了,跟楊小平的來往屬於他的最高級絕密,連他最親近的人也是不會知道的。

祁貴應家鄉沙平鎮沙平村黨支部、村委會邀請,前往老家給村小學捐款捐物。其實,這次活動的發起人並不是村上,而是他這個市委副書記。他老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有這個當支部書記的堂哥祁福跟他走得近一些。他從堂哥的口裏知道,村上的小學教學條件很差,新任校長楊小季要祁福去市裡找找祁副書記,讓發動些機關單位給學校捐點款。知道這一切后,祁貴一口答應了。

這不,以市委祁副書記帶隊的捐款大軍浩浩蕩蕩地朝湯縣方向開去。出發前,楊小平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她也要去沙平村,祁貴說,“我要去捐款,完了還要去九龍市,你,別去了吧。”

楊小平說:“我哥是沙平小學的校長。”

“……”輪到祁貴吃驚了:“他咋跑那去了?”“別忘了,我的哥,我們家跟沙平村只五里路,他去那裏可以照顧家呀。”

“噢。”祁貴答應帶楊小平去沙平村。

柏油馬路是去年剛修的二級公路,又寬又平。路兩邊的鑽天楊綠油油的,排得整整齊齊守衛着省道。路旁邊是九龍山的支脈——湯山。穿過湯山就到了湯縣的地界。看着光禿禿的湯山,祁貴突然來了興趣。他想聽楊小平唱段涼州花兒,漫個少年也成。

楊小平抿嘴粲然一笑,用手托腮學男聲唱了起來。

九龍山的小湯山,

一道一道的塄坎;

拾菜的尕妹妹像天仙,

阿么者不漫個少年?

楊小平唱涼州花兒漫少年在祁貴看來是一絕。他們在一起時,他總要讓她唱上那麼一兩段。可今天她學的男聲還是第一次聽,他的心情好了起來,給小平鼓掌致謝。

司機也附和說唱得好。

“剛才是男聲,下面一段是女聲。”楊小平繼續唱道:

手提上尕籃者摘蘑菇,

手摘了一對的蘑菇;

頭來是沒見過人不熟,

二來是抓不住心腹。

楊小平在祁貴的掌聲中解釋說:“男的問,女的答,直截了當。有緣無分成不了婚姻。這是涼州花兒會上牧羊的男子和拾菜的女子對的歌。”

“小平,你就唱一段有緣有分能成婚姻的吧,希望總是美好的嘛。”

楊小平模仿男聲唱道:

十八個梅鹿們山尖里過,

尕槍手跟的者後頭;

阿哥是蜜蜂者尕妹是花,

花叢里,尕蜜蜂跟花者轉了。

楊小平又用女聲唱道:

上山的鹿羔們下山者來,

下山者吃一回水來;

心上的阿哥你跟前來,

尕妹手裏抓住者唱來。

楊小平唱得面如桃花,那羞澀的樣子讓祁貴着實子心動。他想,在這個世界上像小平這麼純潔、這麼單純的女孩子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方麗麗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她可以一夜之間連續在幾個男人之間周旋,這樣的女孩子能有真心嗎。他知道他和方麗麗之間沒有感情可言,純粹是一種相互之間的利用。可楊小平就不同了,她對自己是忠心耿耿,義無返顧,他與小平交往的這十年,他沒有一點兒負擔,她永遠是那樣小鳥依人,永遠是那樣默默無聞,她從來沒有向他提出過類似買一件衣服這樣哪怕是小小的要求。

他知道,他是在骨子裏愛上這個楊小平了。

沉思間,沙平村已經到了。

湯縣縣委書記王瓊率縣、鄉一班幹部在村口迎接。

在祁貴和王瓊書記等縣、鄉、村幹部握手時,少先隊組成的方隊唱起了《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的歌曲,村上的男女老幼都來了,他們看着這位從這塊土地上長大,又從這塊土地上走出去的聲名顯赫的大官,他(她)們學着電視上的樣子,拍着手迎接祁貴等人的到來。

車隊把村口處校院的一半場地都佔滿了,有小車、麵包車和裝滿建築材料的大貨車。大小車上都掛着巨幅標語,上面是“沙平希望小學捐款車隊”、“支持農村教育造福千秋萬代”等口號。

會議開始了。

祁貴昂揚的講話,博得了全體村民們的一陣陣掌聲。

“父老鄉親們!”他向會場掃視了一圈后說:“我到過北方一些經濟較發達地區,南方就不說了。還有我們新城的一些鄉鎮,在這些鄉鎮你只要問一聲,哪怕是老人和小孩。問什麼呢?問:這裏的房子哪裏的最好?回答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學校!

“不錯!是學校。我們沙平村的學校是啥樣子呢?上次縣委王書記陪我轉了一圈,我當場就愣住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城裏的娃娃都用上了電腦,而我們的娃娃們呢,坐的還是泥台台、用的還是泥桌子。架火用的是牛糞、燒的是馬齒蓋……”

祁貴的雙眼濕潤了,淚花在他的雙眼裏轉着圈圈。

“我們的孩子在大冬天早晨零下三十幾度的氣溫下上學,還要用凍腫的小手去拾牛糞、撿柴禾,到教室在地上用嘴吹爐子,那牛糞是濕的,不幹,怎麼能吹着火呢?……”

大家都被祁貴的講話感染了。“父老鄉親們!這一切都是一個‘貧’字造成的。我們的生活是不富裕,可是窮啥也不能窮教育。教育是百年大計啊!我們要把沙平的娃娃們送出去上大學,然後回來發展我們的經濟,我們村小學的楊小季校長就是很出色的一位大學生。

“他大學畢業後主動來家鄉搞教育,這很難得呀!……今天,我們市委市政府和部分機關、廠礦為你們送來了現金43萬元,物資近60萬元。我們要把沙平希望小學辦成全市一流的學校!”

雷鳴般的掌聲!

“同志們!鄉親們!我們尊敬的市委常務書記、市政法委書記、市紀委書記祁貴同志就是從這塊土地上走出去的。他是恢復高考第一年我們全縣考出去的第一位大學生!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尊敬的祁書記的到來!”

又是雷鳴般的掌聲!

“同志們!鄉親們!祁書記是我們沙平人的驕傲,更是湯縣人民的驕傲……”

女書記充滿激情的講話在沙平村的上空回蕩着……

按祁副書記下鄉吃飯的慣例,他和女縣委書記王瓊被安排到了堂哥、村支書祁福的家裏吃轉百刀拌面。

祁支書說:“你過去在我們鄉上、縣上工作,下鄉總是自己帶着乾糧,後來到了市上偶爾也下鄉,不是吃行面拉條子就是吃山藥米拌湯,今天又要吃轉百刀,你這個市委書記是越當越跟我們農村人近了。”

“看你說的,”祁貴說:“我本身就是農村人吆,就是到了省城九龍、首都北京,我也愛吃咱們家鄉的飯。”

“祁書記雖然調到市裡了,可是祁書記的好作風留下來了,至今沒有丟,下鄉帶乾糧這個優良傳統,我們一直在保持着。”女縣委書記王瓊說的是發自肺腑的實在話。

祁福證明說:“沒錯,縣裏、鎮上的幹部來我們村上,從不殺雞宰羊,老百姓都念叨你呢,說你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兒吶。”

是的,在湯縣,就是因為他祁貴的原因,老百姓的負擔是全市最低的,幹群關係在全市乃至全省來講那是最好的,不過,這也曾帶來過不少負作用。你比如有幾起商家投資建廠和國家投資的事兒,就是因為沒有很好地招待人家而擱淺了。

祁貴知道這些事後,專程從市裡來湯縣和湯縣的領導們座談了半天時間,做出了相應的招商引資接待規定,後來的實踐證明,這些規定是行之有效的。新城的其他縣,與湯縣在招待費上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祁福說:“成縣有個順口溜,‘嘀嘀一聲喇叭響,來了一群共產黨,羊掉頭、驢掉球,牛的卵泡子都不留’。說的就是上面的幹部下鄉大吃大喝的事兒。”

“共產黨的形象是被這幫我們共產黨內部的人給糟蹋壞了,再這樣下去,還怎麼得了?我這次從省里回來,就專抓一抓這吃喝風的事,再不抓,這跟國民黨還有什麼兩樣,再不認真對待這個問題,就有亡黨亡國的危險呀!”

秘書急忙把祁書記的話記到了本本上。

正說著,楊小平和哥哥楊小季走了進來,祁貴抓着楊小季的手說:“楊校長,我們沙平村的未來就托負在你的身上了。”

楊小季說:“祁書記,我會認真做好工作的。不是你資助我上大學,哪有我的今天呀,我一定像你一樣,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做一個人民的好校長。”

“說得好!”祁貴說:“還沒有吃飯吧,一起吃祁支書家的轉百刀吧。”

楊小平說:“我們已經吃了。”

支書祁福端着油潑辣辣子、蒜拌茄子、山藥片片子走了進來,他說:“祁書記,這都是自家地里種的,你湊合著吃罷。”

轉百刀拌面,就是手工擀的面,分幾層摞起來,用刀切成均勻的三角形形狀的麵條,拌上用山藥丁丁、白菜、粉條等做成的臊子,再拌上油潑辣子,是一種西北地區農村常吃的麵食。

祁書記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他說:“城裏的大魚大肉吃膩了,偶爾吃一頓家鄉的飯,比吃龍肉海菜還香呢。”

正在大家說笑着吃飯的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大娘,領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進來了,祁福介紹說:“這是我小爺爺家的小奶奶,這丫頭是她的孫女兒,她媽為打架喝農藥死了,她爹被判了刑。……”

祁貴一聽,忙從炕上下來讓大娘坐在了炕沿上。他說:“小奶奶,有啥話,你給我說吧,我是祁百年的貴兒呀。”

小奶奶說:“娃呀,我知道,你是有出息的人啊,小奶奶有件事兒想求你幫襯一下。”

“小奶奶,你說吧,我一定幫。”祁貴說。

小奶奶指着孫女說:“丫丫,我把丫丫交給你,你給找個乾的,讓多少賺個三十五十的,下頭還有兩個學生呢,現如今念書錢多,實實兒沒個法子……”

祁貴說:“小奶奶,你放心,我馬上給你辦這事兒。”祁貴說著就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是柳經理,對,是我,你現在在哪裏?……還在學校,我讓我司機去接你,對,有事。”

打完電話,祁貴讓司機馬上去接城建開發公司柳經理,見司機出門了,他又問:“叫什麼名字?”

“丫丫。”那姑娘怯怯的聲音。

“大名叫什麼?”祁貴又問。

“大名,叫祁金風。”

“金風?這名起得好,上過學沒有?

“上過,上到初一不上了。”

“為什麼?”

小奶奶接上說:“還不是為錢,她爹想把她嫁出去,可這丫頭死犟,說啥都不嫁,別看她識字不多,心強着呢,聽說你來了說啥也要讓我帶她來呢。”

祁貴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一百元的鈔票,他說:“小奶奶,這錢你先拿着,我讓柳經理每月給你把金風的工資寄100塊來,零花錢就夠了,兩個孩子上學的費用我包了,楊校長,你記住這事。”

楊校長說:“祁書記,這兩個孩子的學費我來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辦好這事。”

祁貴說:“要不這樣,我們一個管一個,你那點工資管兩個有問題。”

楊小季:“……”

“就這樣定了。”祁貴毋庸置疑地說道。

小奶奶竟哭了,她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恩人……”

祁貴忙扶起了大娘,他說:“小奶奶,你這樣是折小輩的壽呀。快起來,沒事兒,這事兒我和楊校長、柳經理給你辦了。”

柳經理和司機進來了,祁貴把祁金風的事兒交待了一遍,爾後特意把每月給老人寄100元的事又交待了一遍。柳經理愉快地答應了。

小奶奶握着祁貴的手,激動地流出了淚,她說:“好人,好人呀!金風,快來給你的恩人磕頭……”

祁貴急忙說:“別、別,論起輩分來,我們是平輩,別聽奶奶的。”

秘書提醒說:“祁書記,還要去省里,這時間……”

祁貴看一下手錶說:“對了,我還要往九龍趕呢。小奶奶下次再來看你吧。”

祁貴走出了祁福家的書房門,院子裏圍滿了鄉親們。

祁貴感動地說:“父老鄉親們,謝謝你們來看我!”

祁貴向鄉親們抱抱拳,懷着複雜的心情走出了庄門。庄門上還有不少人。儘管祁貴不認識他們,可祁貴從他們的眼神里讀懂了人們的意思:人們沒有把他祁貴當外人。

祁貴激動的心情無法平靜下來,他或抱拳或招手向鄉親們告別。女書記說:“鄉親們,祁書記還要趕到省里去開會,你們讓他走吧,祁書記他很忙呀!”

鄉親們呼啦啦的圍了過來,祁貴和幾位老爺爺老奶奶抓抓手,這一刻,他想起了戰爭年代的那種軍民魚水關係。他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說:“父老們,鄉親們,請回吧,我還會來的……”

祁貴的車走遠了,鄉親們還在向遠去的車招着手,這情景把女書記王瓊、村支書祁福、校長楊小季等人都感動了……

祁貴的車趕到省城九龍時,天已經黑下來了。

一路上,祁貴的心情很沉重,連楊小平的涼州花兒他都不想聽。沙平的鄉親們對他的那份尊敬、那份情感,使他想起了曾經擁有過的輝煌。有好些時間未到沙平他曾經資助過的那五個大學生的家去了,如果要去了,老百姓熱愛他的程度恐怕不亞於沙平村吧。是什麼時候開始和老百姓的關係淡了?他記不大清楚了。他似乎有個預感,這次的市長候選人絕對不是他。下鄉之前,辛銀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辛銀告訴他,告他祁貴的信省委收到了不少,中央批轉下來的信也落在了陳剛的手裏。陳剛會派人來查嗎?……

“祁書記,”司機打斷了他的思路,“去馬書記家,還是去賓館?”

“噢,”祁貴說:“我先打個電話。”

祁貴撥了個電話,說:“喂,你好。請問馬書記在家嗎?……噢,他到哪裏去了?好好,我打手機。”

祁貴又撥了個號,等了一會兒通了。他說:“馬書記,你好,我祁貴。”

馬副書記說:“老祁呀,省里你就別來了,我電話上告訴你吧。”

“好,好。”祁貴洗耳恭聽。

“市長人選最終定下的是程忠……”

後邊的話祁貴沒聽清,他只聽到市長是程忠,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手機掉到了腳下。楊小平拾起手機,小心地合上翻蓋,裝進了祁貴的手包里。

她握住祁貴的手問:“我們上哪?”

祁貴有氣無力地說:“回去,到……到新城。”

司機掉轉車頭,順着色彩斑斕的夜路奔上了到新城的大道。

祁貴轉頭看了一眼着急的楊小平,他說:“小平,你唱吧,大聲一點。”

楊小平捋捋頭髮,用手托起了腮,唱道:

東山的日頭背西山,

三伏天,脊背上曬下的肉卷;

一年裏三百六十天,

實可憐,肚子裏沒飽過一天。

皮肉剮幹了剮骨頭,

骨頭砸開了熬油;

死了還不如一條狗,

罷下了官家的稅收。

討飯要饃上口外,

口外比口裏更壞;

到外頭沒個好穿戴,

在家裏揭不開鍋蓋。

楊小平歌里的寓意很清楚,越是艱難越要生存下去,越困難越要挺起腰杆子來!

祁貴突然間抓住了楊小平的手,他說:“好!好!唱得好!”我祁貴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祁貴有老百姓的擁護,有那麼一大批親手提拔的科級以上幹部做後盾,他于波、程忠肯定是奈何不了我的。對!要挺起腰杆子來跟他們鬥爭。還有,省里還有不少領導支持着我祁貴,呂黃秋這張王牌還在我手裏握着。他們花了呂黃秋那麼多錢,還不在關鍵時刻保護我?……

現在首要的事兒是要爭取主動!祁貴險些喊出聲來。他讓小平把手機遞給了他,他撥通了市紀委副書記的電話,他命令道:“通知全體紀委幹部,包括各區縣。市紀委常委一個都不準缺席。晚上十點半準時開會。”

在晚上的反腐倡廉專題工作會議上,祁貴大談特談了反腐工作的重要性。還義憤填膺地列舉了近期查處的大大小小的貪官們走向犯罪道路的事例。說實在話,參加會議的全體人員,都被祁貴講話的氣度所打動。他們紛紛在心裏猜測,或許祁貴又要往上升了。不然,他為啥要在深更半夜開這樣一個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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