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生擒羅陽

十六、生擒羅陽

梅英,一個普通的青年,在與罪惡鬥爭的過程中,為了捍衛正義,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被狡詐、凶頑的犯罪分子殘酷地殺害了。就這樣,這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過早地離開了人世。

梅英的死令人萬分痛心,但這反過來也證明了犯罪分子們的極度恐慌。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應該把這場正義與邪惡之間鬥爭進行下去,而且是更加堅決地進行到底,絕不能被惡勢力嚇倒擊垮,絕不能半途而廢!

省公安廳刑偵處的辦公室里,張平將梅英的噩耗告訴了蕭文。

蕭文接過張平遞上的照片,那是發現梅英的現場,他不相信地翻看着。張平告訴蕭文,梅英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少,就是BP機不見了,估計是從BP機上暴露的。

蕭文聽罷,徹底地呆住了。良久,他突然捂住臉,萬分懊悔地緩緩說道:“那個BP機是梅莉的。那是我送給梅莉的禮物。梅莉死後,找就留了這一樣東西。”當他再次抬起頭來,他的臉已經因為痛苦不堪扭曲地幾乎變形了。

張平張了張嘴,生把一句埋怨的話又咽了回去,但他的表情已經代替語言做了充分的表達。蕭文猛然轉身沖了出去。

走廊里蕭文大步流星往前走,他的怒吼在空中激蕩着:“回銅陽鎮!全鎮大搜捕,我就不信抓不住那幫王八蛋!”

追出來的王菖蒲和張平拉住他喝道:“你冷靜點!”

“梅英不能白死!我要親手抓住他們!我要為他報仇!”蕭文怒不可遏地吼着。

“冷靜!”王菖蒲一聲斷喝,他激動地拽着蕭文說:“我們的教訓還不夠嗎?你這麼衝動怎麼行?抓不到逃犯,怎麼替梅英報仇?咱們商量好的,最穩妥的方法是秘密搜捕啊!你忘了?”

對王菖蒲的這一番話,蕭文卻猶如充耳不聞。猛然地,他竟然對王菖蒲怒吼起來:“別管我!”而後蕭文掙脫了王菖蒲和張平的拉扯,發瘋似地衝下了樓梯。

對於蕭文的反應,王菖蒲感到費解和擔心。張平替蕭文解釋說梅英的姐姐,也是蕭文以前的戀人,梅莉死後,梅英從沒回過江洲,犯罪分子一定是從BP機上猜出梅英和蕭文的關係的。因為這樣,蕭文的內疚、悔恨與痛苦,才會這樣山崩地裂般地徹底爆發出來。但憑往日對蕭文的了解,張平確信,不管蕭文此刻多麼衝動,他都不會拿自己的職責亂來。聽了張平的話,王菖蒲心下方才釋然。

護城河邊,蕭文坐在他和梅英見面的地方,獃獃地看着河水。

這時,張平走到他身邊,悄悄地坐下。

蕭文沒有看張平,但他感覺到了張平的存在。他喃喃地說:“是不是我命太硬?要不他們姐弟兩個怎麼會……”

“梅莉出車禍,是沒有辦法的事,誰也沒法預料……”張平耐心地勸着。

“不,要是我聽她的,不幹警察了,梅英就不會跟羅陽他們混,梅莉就不用拚命追他,也就不會出事……”

“能夠假設,那不是生活。”張平說的是一個真理。

“可梅英呢?我真不該用他!他才多大!我該親手抓了他,就算判幾年,他還有很多好日子可以過……”

“就算你不用他,周詩萬他們會怎麼對待他?就算周詩萬會放過他,抓捕的時候會不會傷着他?這些事情都是無法預料的,你怎麼知道你不用他他就不會出事?別鑽牛角尖了。不是你的錯,是我們低估了對手。這也怪我。”

“他姐臨死的時候把他託付給我,可我……”蕭文抬起頭望着張平,淚光在他的眼裏閃動着。

“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可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啊!振作起來,還有那麼多事情等着你去完成哪!梅英雖然死了,可還有那麼多好兄弟在等着你哪!”張平動情而期待地望着蕭文。

兩人對視之中,蕭文彷彿覺得自己胸中爆發的強烈情感,似乎在頃刻間積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這力量撞擊着蕭文火熱的胸膛,使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別樣的振奮。片刻,他站了起來。

張平用目光詢問着。

蕭文堅定地說:“走,回省廳。”

蕭文和張平肩並肩地走在一起。夕陽照着他們的脊背,長長的馬路上投着他們長長的身影……

從痛失梅英的打擊中,蕭文汲取着無窮的動力,獲得了更加堅定的決心。他馬上以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因為這才是對梅英以往所給予自己信任的最好的報答;也只有這樣才真正對得起梅英的英勇犧牲。

此刻,銅陽鎮那邊,大家都準備好了,只等着蕭文和王菖蒲回去。但張平卻認為,秘密搜捕當然是個辦法,可人那麼多,動靜那麼大,即使沒人泄密,只怕也會被對手猜到。蕭文表示他們會馬上回去,並立即採取行動。

張平又提出了一個情況,讓他們再琢磨一下,那就是潘榮曾三番五次提出讓蕭文他們撤回江洲。潘榮的理由是江洲治安形勢也很嚴峻,精兵強將都放在省城不合適。

蕭文聽了冷哼道:“快捅到他們腰眼上了!”

幾個人的看法不謀而合。顯然,犯罪分子在江洲製造事端,無非是想把蕭文他們引回江洲,以減輕省城的壓力。這正說明犯罪分子們心裏很清楚,如果讓警方抓獲羅陽對他們意味着什麼。

對此,張平提出了一個大膽地想法,他說:“我們何不利用他們這種心理,把大隊人馬撤回江洲,表明我們對省城這一塊已不抱希望,然後……”

王菖蒲一聽,立即表示贊同。蕭文也欣喜地認為這是一步好棋。

既然是好計,3個人決定立即着手進行。王菖蒲先跟劉副廳長做了彙報,而後,由蕭文負責撤回了駐紮在銅陽鎮的大隊人馬。

接下來,專案組的全體組員一起開了一個會。

會上,王菖蒲發言說:“專案組成立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很辛苦,可工作成效很不理想,我們要抓捕的逃犯一個也沒抓到。根據省廳領導的指示,專案組從即日起解散,省城的同志今天就可以回原單位,江洲的同志晚上有車送你們回去。張平,你帶着大家回去,蕭文再留幾天,和我一起寫出專案組的工作總結。”

眾人紛紛嘀咕着:“怎麼說散就散了?”

王菖蒲嚴肅地說:“關於專案組的成敗得失,我們會在報告裏認真總結的。誰還有意見?”會場裏一片沉默,大家都很沮喪。然後,王菖蒲問張平和蕭文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張平搖搖頭。蕭文卻極其逼真地說道:“忙了這麼長時間,一無所獲!我就一句話,丟人!”這句話把大家弄得情緒更不高了。

就這樣,對於大多數組員來說,專案組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會後,蕭文私下裏要徐濤暫時留在省城。不明所以的徐濤聽了,挺不好意思地表示想請假陪陪女朋友。

蕭文說:“去吧。別弄得要逮的沒逮着,逮着的又跑了,那我罪過大了。”但他要求徐濤後天中午必須回隊裏報到。

周詩萬和鄭海得到這個消息后,立即通電話互相慶賀着他們的勝利。傳到省城郊區韓閘村羅陽等人的藏身處,羅陽他們興奮地想立即就回省城去。而龍輝卻代表鄭海勸阻說要他們暫時在這裏再呆幾天,等外面局勢完全平定了再安排他們回去。因為羅陽和衛東是警方搜查的主要目標,為他們的安全着想,還是再忍耐一下吧。羅陽和馬衛東聽了不禁嘆起氣來,因為惦記嫂子和小侄子,羅陽只得又托龍輝回去以後去看看他嫂子,給他們送些錢去。龍輝爽快地答應了。

過了兩天,當徐濤結束他短暫的假期回來向蕭文報到后,蕭文直接帶他上了一輛開往省城郊區的大客車。路上,蕭文和徐濤閑聊問他假期過得如何,徐濤抱怨說屁股還沒坐熱就得走,招得女友又是一頓臭罵,還不如不請假。蕭文說事完了我放你長假。直到此刻徐濤才從蕭文的嘴裏得知,他們此去的目的地是銅陽鎮。

黃昏時分,客車在銅陽鎮鎮口停下。一身小販打扮的蕭文帶着徐濤下了車,向鎮裏走去。他們直接到了銅陽鎮派出所任光成所長家。

任所長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警官,他熱情地接待了蕭文和徐濤二人。根據王菖蒲事先所做的安排,蕭文和徐濤扮成來銅陽鎮做生意的小販,就下榻在任所長家裏。因為此次行動極其保密,所以見到任所長的母親,蕭文他們也仍然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任所長非常配合蕭文的工作,他表示需要讓當地警方幹什麼儘管吩咐。

對此,蕭文很是感動。晚飯以後,蕭文請任所長介紹一下銅陽鎮的基本情況。任所長介紹說銅陽鎮七萬多人口,23個自然村,大部分村莊都在寒江邊。因為離省城很近,鎮裏的治安狀況比較複雜,流竄作案很多,在省城或外地作案后跑這兒躲藏的案犯不少,當地警方經常進行清查,抓過一些。另外,這裏的村霸地痞流氓跟省城黑道的人聯繫也很密切。蕭文又詢問有沒有他們要找那幾個人的線索,任所長說清查過幾次,暫時還沒發現他們的蹤跡。

對於此次的到來,蕭文解釋說這次不搞大範圍清查,而是暗中秘密地進行,當地派出所里只有任所長本人知道就行了,對其他人什麼也不必說。蕭文分析鄭海他們在這兒有窩點,肯定有本地的人安排照應。所以應該把調查的重點放在本地黑道人物身上,從他們那裏找線索。但應該注意先不能告訴他們要找誰,只說是省城來的黑道人物就行了。明白了蕭文的意圖后,任所長馬上往下進行了佈置。

接下來的兩天,任所長和蕭文他們兵分兩路,任所長負責向當地黑道人物詢問線索,而蕭文和徐濤則化裝成收購農產品的小販穿村走街,暗中秘密地詢問查訪。

一天傍晚,蕭文、徐濤正在任所長家邊吃晚飯邊和任母閑聊着,忽然任所長匆匆回來了。任所長見母親在座,就向蕭文使個眼色。蕭文馬上會意起身跟他出去了。

任母問兩人:“吃飯了,你幹什麼去?”

徐濤笑笑說:“伯母,大概任哥給我們找到好買賣了!”

走到院子外面,任所長方告訴蕭文,據內線報告,有人在東街岷陽巷郭三毛家聚眾賭博,賭資數額很大,有個賭徒是省城來的。而郭三毛此人是銅陽鎮上出了名的街痞,因為常到省城販菜,和黑道的人有聯繫,他家是可疑人員經常集聚的重要窩點,早就列入了當地警方的偵查視線。

於是任所長帶着蕭文、徐濤匆匆趕到了銅陽鎮岷陽巷口。他們謹慎地將警車停在小巷外,自己跳下車步行進去。任光成在前帶路,3人快步走進巷子。岷陽巷裏細長窄小的石板路曲里拐彎交錯複雜,也格外的幽深靜寂。

郭三毛家位於小巷深處的一座高牆深院內。到了門口,任所長介紹說他家兩個門,除了面前的正門,左邊還有個邊門。蕭文稍作思考後,讓任所長守住正門,而他自己和徐濤從左邊的門衝進去。

說罷,蕭文和徐濤悄悄繞向院子左邊的小門。蕭文輕輕推門,門沒有動。蕭文加重力量又推了一下,門發出了輕微的響聲。突然,那門閃開了一道縫,一個青年探出頭來問:“媽的!幹什麼?賊手賊腳的!”蕭文用槍柄打倒青年,和徐濤衝進去。

只見院內擺着三張牌桌,烏煙瘴氣,一片狼藉,煙頭果皮瓜籽皮丟得滿地都是,十幾名賭徒正賭得上勁。蕭文迅速地關上院門,用威嚴低沉的聲音喝道:“我們是派出所的,都不許動!”這時,任光成從正門沖了進來。賭徒們大都認識他,因此他們全部垂手而立,有的嘴裏還喊着“任所長”。

蕭文和徐濤逐個檢查着賭徒,卻發現羅陽等人並不在其中。任所長見狀,立即威嚴地要這些賭徒們馬上到派出所去接受處理。賭徒一聽趕緊紛紛溜出了院子。

等院裏安靜下來,蕭文他們突然聽到有響聲從院子右側的西廂房那邊傳來。任光成向蕭文擺擺手,蕭文和徐濤也靠上去側耳傾聽着。果然,廂房裏傳出嘩啦嘩啦的麻將聲。

“媽的,賭瘋了,院子裏的事一點不知道!”任所長氣憤地罵道。

徐濤一腳踹開房門衝進去。只見房內四名賭徒正全神貫注搓麻將。徐濤喝道:“都不準動,把手放在牌桌上!”任所長和蕭文隨後衝進來。一個賭徒試圖站起,徐濤上前將其按住。另外有兩個人突然用手帕搓鼻子,遮住了臉部。那正是羅陽和馬衛東。他倆交換個眼神,慢慢站起身悄悄朝門外挪動步子。蕭文緊緊盯住他們大聲喝斥着:“站住!把手帕拿掉!”倆人並不理睬,低着頭仍朝外擠。蕭文擋在他們面前。羅陽突然拔槍想對準蕭文。蕭文更快,雖然後拔槍,卻在羅陽的槍頂住自己腦袋之前,用槍頂住了羅陽的腦袋。“動就要你命!”蕭文冷冷地喝道。羅陽僵住了,捂臉的手帕掉了下來。蕭文冷笑說:“瞧你那熊樣,不掏槍我還真沒認出你!遮遮掩掩的,算什麼第一殺手!”

任所長上來要下羅陽的槍。馬衛東趁無人注意他,一個箭步竄了出去。大家都愣了一下。羅陽趁機舉起槍。蕭文一個側踹將羅陽踢倒在地,任所長衝上去雙手緊緊按住羅陽雙臂。“徐濤快追!”蕭文喊道,徐濤把他看着的那人一拳打暈,追了出去。外面頓時槍聲連連。

倒在地上的羅陽拚命掙扎中扣動了扳機。壓着他的任所長震了一下,但還在搶他的槍。“快鬆手啊!”羅陽再次扣動了扳機。蕭文大怒,用槍柄猛擊羅陽尾椎骨,邊擊邊吼道:“把槍丟了,否則我打死你!”羅陽仍連連開槍,子彈在水泥地面濺起一個個火花。蕭文頂住羅陽臀部開槍。羅陽“哎喲”一聲慘叫,鬆開了拿槍的手。任光成奪過槍,抱在懷裏,癱軟在牆邊。蕭文揪起羅陽,一拳打得他撞到牆上昏了過去,然後銬住羅陽雙手。他抱住任所長大聲喊着:“任所長!任所長!”任光成艱難地睜開眼睛,把槍遞給蕭文。

小巷外,蕭文將任所長輕輕地抱到警車的後座上。徐濤將羅陽背上車摔在座椅下。車子加大了油門,拉響警笛衝出岷陽巷飛速疾駛而去。車上,任所長雙手捂着胸口,鮮血不停地往外涌,染紅了胸前的警號。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地說:“我……以為……是……一個人……”蕭文動情地喊道:“老任,你一定要忍住啊,我們送你去醫院!”

鎮衛生所簡陋的手術室內,任所長睜開眼,吃力地蠕動着嘴唇說道:“不……不要……告訴我母親,讓我……老婆和……和兒子來……來一下……”

“你一定要挺住啊!”蕭文喊道。

“我會……挺住……”他說著,可他的眼睛漸漸失去光澤,被蕭文緊緊攥着的手也慢慢地變硬了。

老任就這樣犧牲了,在他堅守職責在公安戰線上奮鬥了幾十年以後,在他就要退休回家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他以自己寶貴的生命捍衛着法律的尊嚴,捍衛着作為一名人民警察的至高榮譽。

任所長家。

任母靜靜地躺在床上。她的床頭一側擺着佛像、香爐、幾柱香在冒着裊裊青煙。蕭文和徐濤都肅立在床前。

“老人家,大嫂和孩子都到醫院去了,您老也過去吧?”蕭文說著。

老人緩緩地搖搖頭。

“大媽,我對不起您,沒能保護好任所長!”蕭文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痛苦地說道。

老人雙眼看着繚繞的青煙淡淡地說:“你是做小買賣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不,我們是任所長的同行,也是警察。”

“哦,我說看着不像做買賣的呢。”

蕭文緊緊握住老人的手,激動而真誠地說:“老任犧牲了,我們就是您的兒子!”

老人卻仍然平靜地說:“忙你們的去吧,別管我。我兒子不是還有事沒辦完嗎?他從小就這樣,事情沒做完,飯吃不下,覺也睡不着……”

蕭文和徐濤緩緩而又莊嚴地向任母敬了個禮,以此表達着他們對任所長的哀思和對任所長及其家人的滿腔崇敬。

離開銅陽鎮回到省城,蕭文他們馬上把身負重傷的羅陽送進了省城武警醫院中。經手術搶救,羅陽終於脫離了危險,只是失去了生育能力,還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聽說羅陽從鬼門關逃了回來,徐濤心情複雜地罵道:“這種人最好斷子絕孫!”

蕭文對羅陽的心情也是同樣的矛盾,為了抓住羅陽,梅英和任所長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如此慘痛的代價,就是讓羅陽死上10次,也難解蕭文的心頭之恨;但羅陽是一系列重大犯罪案件的重要證人,特別是那天又讓馬衛東跑了,如果羅陽再死了,那破案工作就又一無所獲了。正因此蕭文又希望羅陽趕快康復,到那時,只要撬開羅陽的嘴,誰也跑不了!

王菖蒲和蕭文商量,認為此事要嚴格保密,防止走漏消息。羅陽住院期間,將採取封閉性治療,24小時派人監護。等到他身體許可的時候,可以邊治傷邊審訊,爭取儘快突破,早日揭開犯罪團伙的內幕。為了保密,蕭文拒絕了王菖蒲往醫院增派人手的建議。王菖蒲擔心地說:“我怕你們身體頂不住。”可蕭文說:“現在吃安眠藥我也睡不着啊!”

馬衛東那天逃離銅陽鎮之後,惶惶如喪家之犬,直到第3天夜裏才匆匆逃回了省城。他連夜跑到了鄭海的辦公室。鄭海吃驚地從馬衛東的嘴裏得知了羅陽被捕的經過,他馬上讓龍輝設法打聽一下羅陽住在哪家醫院,又趕緊打電話通知周詩萬。

周詩萬對此也萬分震驚。對於蕭文玩的這個回馬槍,怎麼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呢?難道真像鄭海猜測的那樣,是蕭文對那面起了疑心,故意封鎖了消息?周詩萬連夜約見了潘榮。潘榮對羅陽被捕的消息也顯得十分吃驚,他事先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只知道專案組解散了,蕭文在省城處理完善後的事就回江洲。

“我們都讓蕭文給耍了!”周詩萬恨極說道。

“羅陽到底知道多少事?”潘榮擔心地問。

周詩萬回答說:“他跟我時間不長,知道的事不是很多……”

潘榮略鬆口氣。

沒想到周詩萬又加了一句:“可都是要命的事!”

“你開什麼玩笑!”潘榮有些生氣地說。

周詩萬問潘榮認為該怎麼辦。

潘榮想了想回答說:“羅陽是你的人,按你們的規矩辦吧,我不管,但不能動我的人!”

“你的人?你的人怎麼事先不向你報告?”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記好了,我的人出了事我找你算賬!”

周詩萬怒道:“你少對我指手畫腳!”

潘榮語氣緩和下來,耐心對周詩萬分析說:“我不是對你指手畫腳。殺了警察,事情鬧得太大,誰都壓不住了。”

周詩萬聽了沉默着。而他的想法卻和潘榮截然相反,殺警察固然是重罪,但羅陽若能招供,他周詩萬就必死無疑了。當鄭海告訴周詩萬他已查出羅陽所住的是哪家醫院的時候,周詩萬立即請求鄭海派馬衛東和龍輝,去把羅陽及看護他的蕭文等人做了。周詩萬挺而走險的想法使鄭海多少有些為難,周詩萬卻說再難也要試試,否則大家都得完蛋。鄭海答應儘力而為。

病房裏,羅陽終於從沉睡中掙開了眼睛。守在他身邊的蕭文立時精神一振。羅陽看見蕭文,用小眼睛惡狠狠地瞪着他。

見羅陽神志清醒,蕭文馬上開始了審問,他說:“跑掉的那個是不是馬衛東?”羅陽不說話,只是瞪着蕭文。“說!”蕭文厲聲喝道。羅陽倔強地閉着嘴。蕭文突然掏出槍頂着羅陽的腦門大喝一聲:“你說不說?!”

羅陽面無懼色地說:“蕭隊長,文明執法呀!”

“跟我講文明,你也配!”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徐濤進來,見狀急忙拉住蕭文喊道:“蕭隊!”蕭文卻一掌推開徐濤大吼着:“打死他我償命!”說著,他的手指慢慢扣動扳機,眼睛緊盯着羅陽。而羅陽的眼睛裏竟毫無怯意,他挑釁地和蕭文對視。蕭文慢慢地扣動扳機。羅陽突然開口冷冷地說:“你不敢開槍。”蕭文不為所動,繼續扣扳機。扳機摳到底,羅陽忍不住眨了一下眼。只聽一聲脆響,原來是空槍。等緩過神來,羅陽猖狂地叫囂着:“打吧,打死我你就跟我一樣了!”

蕭文沒有理會他,冷冷地說道:“羅陽,梅英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羅陽仍然蠻橫地挑釁着。

“你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嗎?”

“怎麼樣也比我這個廢人好!”

“他死了。”

羅陽驚呆了。

蕭文加重語氣說道:“為了救你,他被周詩萬幹掉了。”

“你騙我!”羅陽激動地大喊起來。

蕭文把一疊照片扔在羅陽臉上憤怒地說:“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羅陽看着照片,上面都是梅英的屍體。片刻,他突然狂躁地撕着照片喊道:“我不看!別說梅英死了,誰死了我也不會說!”

“那下一個死的就是你!”蕭文大聲呵斥着。

“死就死吧!反正我是個廢人,跟死人沒什麼兩樣!”羅陽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正當這時,馬衛東和龍輝來到了醫院的大廳里,兩人張望了一下,大步嚮往院部的方向走去。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徑直來到羅陽的病房外。兩人猛然把病房的門撞開,馬衛東首先沖了進去,舉槍就打病床上的羅陽。

徐濤見狀飛身撲到羅陽身上。這時蕭文已經出槍了,但槍里沒子彈。蕭文情急之中把凳子踢向馬衛東,馬衛東躲閃。蕭文翻滾到徐濤身邊,抽出他的槍,一槍打在馬衛東肩膀上。可徐濤又中了兩槍。馬衛東晃了晃。蕭文剛想上去抓馬衛東,門外龍輝打進來一槍,蕭文急忙閃躲。龍輝趁機把馬衛東拉出去。蕭文回頭看徐濤,身中數彈的徐濤艱難地說:“快……追……”

醫院的院子裏,蕭文和王菖蒲追了出來。龍輝邊拖着馬衛東往院牆邊上跑,邊回頭射擊。蕭文又打中馬衛東一槍。龍輝急忙躲進一個角落裏。“龍哥,別丟下我……”馬衛東已經快不行了。龍輝說了聲兄弟對不起了,就把馬衛東推了出去,角落外馬上響起一片槍聲,龍輝趁機翻牆而逃。

擊斃了馬衛東后,蕭文和王菖蒲回到了羅陽的病房。此時,徐濤正被抬上車送去搶救。蕭文拉着醫生懇請他一定要救活徐濤,他邊說邊跟着醫生要走出去,這時,羅陽突然喊了句:“蕭隊長!”

蕭文回頭看看羅陽恨恨地罵道:“王八蛋,這都是為了你!”

羅陽卻語氣平靜地說:“咱們交換——我告訴你龍輝藏在哪裏。”為人做事仗義素來是羅陽的第一準則,現在徐濤為了救他生命不保,對此羅陽是一定要報答的。

可蕭文卻不相信地看着羅陽。

羅陽知道蕭文並不理解自己這麼說的意圖,他也懶得跟蕭文多解釋,只是感慨地說:“我是亡命徒,沒想到你們比我更亡命。”

對於此次刺殺行動的失敗,龍輝向鄭海解釋說沒想到蕭文出手這麼快。鄭海聽了,譏笑龍輝這“省城第一殺手”的名號實是空有虛名。他要龍輝不能在省城呆了,到亭山、鳳水或者寒江去,必須馬上離開。因為龍輝是自己的手下,鄭海一再囑咐他一定要小心,不能讓蕭文他們找到。

按照羅陽提供的線索,為了查找龍輝,蕭文先對鄭海的皇都夜總會進行了暗查。他和劉浩扮成客人潛入夜總會,上樓找到一個門上標有“機房重地,閑人免進”字樣的房間。門鎖着,裏面顯然沒人。蕭文從口袋裏掏出細長的刀片輕輕地將鎖撥開,門閃開一道縫,他迅速地閃身走進。屋內漆黑一片。蕭文掏出電筒照着,四周一片空空蕩蕩,靠牆只擺着一個單人床,床上空無一物,床腿上拴着一副拳擊手套。他仔細地翻找着,卻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過了一會兒,蕭文從房間中退了出來,將門重又鎖上,穿過走廊下了樓。看來龍輝已經跑了。

他又和劉浩一起來到了郊區的一家養殖場。據羅陽講,這裏是龍輝用化名開辦的,平常主要用於掩護他們的毒品生意。走進養殖場的院子,蕭文攔住一個中年人問:“請問你們老闆龍輝在嗎?”中年人上下打量着蕭文說:“什麼龍輝?我們老闆姓余。”蕭文怔了怔,似有省悟地說:“對,對……姓余,叫小余,對吧?”中年人點點頭,而後告訴蕭文他們老闆已經好長時間沒來了,聽說是出國考察養殖業去了。

接着,蕭文他們又查過拳擊館、靶場等龍輝日常混跡的場所,但都沒有發現龍輝的蹤跡。最後,他們來到淮河巷龍輝的一個秘密住所。這裏也就是軟禁過梅英的那座二層小樓。蕭文輕聲地對同行的劉浩說:“你在這裏守着,我進去。”劉浩拉住已轉身邁步的蕭文說:“隊長,還是讓我進去吧。”蕭文卻說:“龍輝是個兇狠狡詐的污垢之徒,不是很好對付,你就守在這,如果他在裏邊,你再進去幫我,現在進去目標太大。”

蕭文順着樓牆躡手躡腳接近鋁合金樓房大門,他在門前停住,側耳聽着裏邊的動靜。而後,他悄悄走到窗下探頭往裏望。只見房間大廳里,有兩個青年在打牌。蕭文向劉浩招手,劉浩走了過來。蕭文說:“裏邊的兩個人都不像龍輝,這座小樓我們徹底搜查,你在這兒注意樓上的動靜。”

說著,蕭文走到門前輕輕叩了兩下門。

打牌的兩個青年急忙放下牌,其中一個說好像外面有人。二人站起警覺地聽了一會兒,沒有聽見什麼動靜,於是他們又坐下拿起了牌,嘴裏還嘟囔着可能是耳朵出了毛病,這時候了誰還會來。

蕭文示意劉浩敲窗戶。劉浩輕輕敲了兩下。屋裏的二人覺得外邊有些不對勁,於是就出來看看是不是有小偷,他們走到門旁開了門。等在門外的蕭文立刻用槍指着二人,舉起警官證說:“別動,警察!”二人嚇得臉色煞白,但一見只有蕭文一人,漸漸恢復了膽量,故意大聲地說:“警察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又沒犯法,就是犯法了你又能怎麼樣,不就一個人嗎!”蕭文喝道:“別出聲!”可二人仍臉朝樓上大喊着:“警察,警察也不能不讓人說話,警……”蕭文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他果斷地掄起槍柄猛擊二人頭部,那二人被砸倒在地哼哼着。蕭文飛步跑到樓梯口,忽聽外面撲通一聲大響。“有人跳樓!”劉浩大聲喊着。蕭文急轉身跳到門前,只見靠近巷子一側的樓下草坪上,一條黑影從地上躍起,對着門一甩胳膊。蕭文急速避過,隨着槍響,屋內大廳的燈泡被擊碎,剎時漆黑一片。蕭文飛身追出,那人在巷子裏跳躍奔逃。蕭文邊追邊用電筒照射着,那人回身又是一槍,蕭文手中的電筒被擊碎了。蕭文大怒,對着那人背後一槍,那人正跑到一電線杆后,蕭文的子彈擊到水泥電線杆上冒出一簇火花。那人回身射擊,蕭文急忙躲避,子彈嗖地從蕭文耳邊擦過。那人幾步竄到巷口轉過了街角。等蕭文追至,那人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蕭文只有望着街上的車流和燈光無奈地嘆氣了。

幸好在審從淮河巷抓來的龍輝的兩個同夥的時候,經蕭文一嚇,那兩個小子馬上供出龍輝可能逃往寒江了。

蕭文立即帶人火速追至寒江。依據線索,他們沿河堤走上一水閘。順水閘往下遊走300米處,是一座小三合院。院子兩側是偏房,正中是一幢兩層小樓。在小樓上可以對院外的路一覽無餘。院門前是一道嘩嘩流水的水渠,水渠上有一座小橋,小橋是進院子的必經之路。這裏的確是藏匿的好地方。

但當蕭文他們潛入小樓查看的時候,卻發現龍輝並不在這裏。屋裏,除了撲面而來的潮氣外,只有幾樣簡單的傢具,床、書桌和椅子凌亂地擺放着,書桌和床頭堆着不少書,有偵探小說,犯罪案例、拳擊教材,牆上掛着迷彩服、手銬、腋下槍套、拳擊手套等。蕭文從抽屜里找到一張照片,上面是龍輝和羅陽等人的合影。這說明此地卻是龍輝的又一個藏身的秘密窩點。

蕭文和王菖蒲決定守在這裏,靜待狡詐的龍輝自投羅網。

一個晴朗的早晨,初升的太陽驅散了籠罩着寒江水閘的濃濃晨霧,渠邊的冬青樹翠綠欲滴。江水嘩嘩的響聲中,隱約地從遠處傳來摩托車引擎的轟鳴。不大一會兒,一輛兩輪摩托車飛速駛過水閘,穿過水渠上的小橋,停在三合院門口。坐在後邊的彪形大漢跳下摩托車。他正是龍輝。

龍輝進了屋。但片刻后,他又匆匆跑出,神色慌張地跨上摩托車後座催促着:“快走,好像有人來過!”摩托引擎起動,一轉車頭駛過小橋。

小橋的另一側,蕭文等人縱身躍出。“停車!”蕭文厲聲喝令。摩托車發出轟鳴,發瘋般衝出。劉浩扣動板機,朝天打了一梭子。摩托不睬,衝出包圍,向水閘疾馳。蕭文箭步如飛從小道衝上水閘。龍輝不停地側身向後射擊。摩托跳動着駛上水閘。蕭文從閘門后撲向摩托,一掌推向車頭。摩托如醉漢般搖搖晃晃,騰空飛起栽進河裏。

龍輝與同夥在水裏撲通,舉起槍向岸上射擊。流水卷着二人眼看就要漂遠。說時遲那時快,王菖蒲大吼一聲“打”,眾民警一齊向水中二人開槍射擊。龍輝和同夥在河水裏被打得扭動着、痙攣着,終於漂起浮在了水面,他們渾身的槍眼往外冒着血泡,將河水染成了一片污濁的猩紅色。

龍輝被擊斃后,為了更有力地威嚇犯罪分子,王菖蒲和蕭文特意帶着搜查令來到鄭海的辦公室。王菖蒲把搜查令拍在鄭海的大班台上說:“我們要搜查龍輝的辦公室!”鄭海拿起搜查令看看,漫不經心地問:“龍輝呢?”王菖蒲冷冷地答道:“持槍拒捕,被我們打死了!”鄭海聞言怔住了。

蕭文問龍輝的辦公室在哪裏,鄭海回過神來狡詐地說他沒有辦公室。

王菖蒲問:“他是不是你公司的人?”

“是啊。”鄭海面無表情地說,“他來公司就在我這兒獃著。”

王菖蒲看看蕭文,對身後的警察說:“那就搜查這間辦公室!”

“慢!開個玩笑”,鄭海趕忙改了口,他吩咐身邊的職員說:“你帶他們去。”

那職員帶着眾警察往外走。走到門口,王菖蒲又回頭說:“鄭海,你最近不能離開省城,隨時聽候我們傳喚!”

“沒問題。”鄭海的口氣仍然是滿不在乎的。但王菖蒲他們一出去,鄭海就氣得把大班台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剛走出門外不遠的蕭文和王菖蒲聽見鄭海的動靜相視一笑。

羅陽就擒,馬衛東、龍輝被擊斃,被警方通緝的眾犯中就差一個陳樹明了。對此,根據葉貫武的情報,張平已經派大劉和五子下廣州去查找了。為了商討下一步的工作,張平趕到省城與蕭文他們會合。

一到省城,張平先來到武警醫院查看羅陽的情況。因為出過龍輝他們刺殺羅陽的事故,醫院方面的保安級別更加嚴格了。羅陽的病房門口,全天都有荷槍實彈武警守衛着,即使是張平也需要出示省廳簽發的特別通行證才能進羅陽的病房。

羅陽的身體正在好轉之中,得知龍輝被擊斃的消息他有些意外。蕭文他們讓羅陽好好考慮自己的問題,過幾天警方會找他談談。“我沒什麼好考慮的。”羅陽嘴還是很硬。蕭文說:“他們都要幹掉你了,你還替他們兜着?”沒想到羅陽卻說:“他們不幹掉我,你們也會幹掉我,都一樣。”

張平見狀知道現在不是審問羅陽的時機,於是和蕭文離開了病房,轉到另一間病房去看望徐濤。徐濤的傷勢非常嚴重,若不是因為他年輕、身體好,恐怕連危險期都過不去。此刻,徐濤身上插了很多急救設備躺在病床上昏迷着,雖然他的生命保住了,但像現在這樣的狀態恐怕還得持續好幾天。張平和蕭文一起囑咐醫生一定要給徐濤最好的照顧和治療。

晚上,蕭文和王菖蒲在張平的旅館房間裏,開會商量着下一步的工作。蕭文認為審羅陽和追捕陳樹明兩件事應當同時進行,王菖蒲也認為審羅陽或許可以找到陳樹明的線索。而張平的意見卻是先集中精力抓陳樹明,而羅陽則需要放一放再審。

蕭文說:“我想趁熱打鐵。”

張平沉吟着說:“羅陽可不是普通的鐵。馬衛東和龍輝死了,陳樹明能不能抓到現在還不好說。我們得考慮到最壞的情況——萬一抓不到陳樹明怎麼辦?那我們可只有一個羅陽了,如果準備不充分,審夾生了,我擔心對後面的事不利。”

聽了張平的解釋,蕭文和王菖蒲也同意了他的看法,於是大家同意蕭文和張平先回江洲集中精力抓陳樹明,羅陽這邊由王菖蒲負責先觀察一陣子再說。另外,關於對周詩萬和鄭海上手段的事,由王菖蒲打報告送省廳劉副廳長處報批。

回到江洲,蕭文受到刑警隊同事們的一致祝賀和讚揚。從開始辦此案到今天,總算是取得了來之不易的初步的戰果。聽到蕭文他們從省城頻頻傳來的捷報,刑警隊的眾人們無不大受鼓舞,大家心裏都憋着一把勁,準備跟着蕭文好好地大幹一場。

蕭文向馮局彙報工作的時候,馮局也熱情地表揚了蕭文他們。而蕭文卻說“雖然取得了些成績,可付出的代價也不小,這次,徐濤還差點光榮了。”談道下一步的工作,馮局問蕭文有什麼打算。

蕭文答道:“我和張平商量了一下,我們想一邊抓緊追捕陳樹明,一邊做好審羅陽的準備工作。”

馮局贊同道:“可以。羅陽這種人,審夾生了不好辦。”

蕭文也說:“主意主要是張平的,他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

正這時,一個廣州的長途電話打到局長辦公室找張平,那是大劉打來的。張平接聽后,臉色立時變了。

蕭文忙問怎麼了?

張平掛斷電話說:“又讓陳樹明跑了!”

馮局問:“你們的計劃要不要改變?”

蕭文堅決地說:“不,一定要抓住陳樹明!他是周詩萬的軍師,知道的情況肯定比羅陽多。”

這時,電話再次響起。張平連忙接聽,待他掛斷電話,面有喜色對蕭文和馮局說:“王處長給劉副廳長打了個報告,申請對周詩萬和鄭海上手段,劉廳長同意了!傳真馬上就過來!”“這下主動多了!”蕭文興奮地大聲說道。

馮局也很高興,他說:“我今晚給路書記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張平問:“馮局,你看這事還要不要在專案組裏說?我怕又走漏風聲。”

不待馮局答話,蕭文搶先說:“上手段涉及很多人,硬包怕是包不住。”

馮局沉吟着說:“我想,讓他們知道或許更有好處。”

聽馮局這麼一說,張平馬上明白了,他問馮局:“你是說打草驚蛇?”

“對。他們不動,就暴露不出破綻。”馮局肯定着。

蕭文和張平不禁笑了,不約而同地對馮局贊了句:“到底是老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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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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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生擒羅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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