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S第三戰 馬戲團險象環生戰
1
怪盜KING搭上了鞦韆,在空中劃了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放開手利落地落到了舞台上,那件華麗的斗篷像羽翼一樣靜靜地垂下來拖到地面上。
"KING!我愛你KING——"
KING一系列帥氣的動作,惹得女性觀眾尖叫連連,捧着猴子屁股似的臉激動地搖晃着腦袋。
馬戲表演完全變成了怪盜KING的ShowTime。
怪盜KING一步一步朝馴獸師走去,馴獸師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害怕地退後了一步:"不!不要過來——"Jake瞪大眼睛愣愣地望着怪盜KING。
"我不准你帶走Jake!"團長衝上了舞台,張開粗壯的雙臂護在Jake前面。
"你這個小偷!你居然還有膽出現!快把水晶還給我,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殷月輝氣憤地朝舞台上的怪盜KING嗷嗷大叫。
我緊緊地盯着殷月輝的臉,不放過一絲表情。他是真情流露,還是在演戲?
"怪盜KING就在眼前,你不打算阻止他嗎?"景夜蓮扭過頭對我說道。
"抓!當然要抓,他竟然敢在我面前出現,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有來無回!"我對景夜蓮自信地說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扯了扯嘴角,也綻開一抹冷靜淡然的笑。
"不要帶走Jake——"突然,一個撕心裂肺的喊聲拉回了我們的注意力。
只見團長摔倒在舞台上,怪盜KING抱着Jake衝下舞台朝出口處奔去,那件斗篷在半空迎風揚起。眾人一片喧嘩,騷動起來。
"啊!Jake,Jake——"馴獸師也跌坐在地上,抱着頭痛苦地哀號。
"混蛋!你這個小偷不要跑!"殷月輝咆哮着追了上去,和他銬在一起的我和景夜蓮也被迫離開座位被他拉扯着往外跑。
觀眾尖叫起來,有的往外涌,有的奔上了舞台,馬戲場一下子一片混亂,表演進行不下去了。
為什麼殷月輝那麼激動,為什麼景夜蓮那麼鎮定,誰是真的,誰又在演戲?
砰——
在出口處我們三個終於撞在了一起,倒成一片。
哎呀呀——我跌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殷月輝整個人趴在景夜蓮身上,被壓在下面的景夜蓮臉色刷白,兩條秀氣的眉毛痛苦地糾結成了一團。
"啊——"殷月輝睜開眼,看到景夜蓮的那一刻立刻像被燙到似的跳起來,"要消毒了!回去要消毒了——"他整張臉都鬱悶地皺在了一起。景夜蓮冷冷地哼哼一聲。
看來他們倆的關係比我想像中還要差……
我和景夜蓮掙扎着爬起來,此時怪盜KING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該死的!快打開手銬啊!"殷月輝着急地朝我大吼。
"哦!"我立刻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打開了手銬。
"我們分頭去追,這次絕對不能讓這個小偷給跑了!"殷月輝咬牙切齒地說完,不等我們回答就火速沖了出去。
"分頭行動吧。"景夜蓮看了我一眼,也朝另外一個方向跑了出去。
看來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發展着呢,哼哼!
其實剛才那個搶走Jake的怪盜KING是假的,是馬戲團的演員假扮的。當然這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我們讓一個人以怪盜KING的名義盜走Jake,真的KING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因為他這樣打着正義名號的大盜絕對不會允許別人玷污了他的名聲的。
只要他一出現,我就立馬把他逮捕歸案!
"社長,你那邊情況怎麼樣?"耳機里傳來Q的聲音。
"一切順利進行,他們倆已經被我放開,現在都去追假KING了。"我得意地扯了扯嘴角,這兩個人絕對想不到這一切都是我制訂的天衣無縫的計劃吧!
"呵呵!看來他們都上當了呢。"Q高興地大笑。
"只能說團長他們演得太逼真了,不知道的人完全看不出什麼破綻,他們都可以去進軍奧斯卡金像獎了。"馬戲團的人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可靠,計劃進行得真是無比順利。看來上帝絕對是站在我這邊的,而不是站在舉着正義的旗幟卻不停犯罪的怪盜KING那邊!
"這次一定能抓到怪盜KING!"Q的聲音充滿了信心。
"哼哼!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我要抓老鼠去了!"我正色道。
"社長小心!"
"你在暗處接應我,千萬不要被發現了!"我嚴肅地叮囑道。
"是!"Q利落地回答。
我來了!怪盜KING接招吧!跑出馬戲團,我立刻騎着"小綿羊"衝上高速公路,這也是我們一開始就制定好的路線,此時假KING應該開着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等待真正的怪盜KING出現吧。
"哈哈哈哈——"我得意地狂笑,涼涼的晚風吹拂着我的面頰和短髮。
銀色的月輝灑落在江面上,隨着江水靜靜蕩漾。不遠處大廈的燈光像星星一樣點綴着這個不夜城。霓虹燈閃爍着比彩虹還要絢爛的光澤,馬路上行駛的車子川流不息。
很快我就在車流中看到了那輛綠色的吉普車,裏面正坐着假KING和Jake。真正的怪盜KING還沒出現,吉普車正以平穩的速度朝前行駛着。
我緊緊地跟在後面,裝作在追那輛吉普車的樣子。怪盜KING快出現吧,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這時一輛白色的寶馬平穩地駛了過來,和我並排開着。車窗滑了下來,一張精緻絕倫的臉探出車窗,亞麻色的頭髮在路燈下閃閃發光:"想不到你行動還蠻快的嘛!"他促狹地說道,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容。
殷月輝!這傢伙這麼快就出現了,莫非他就是怪盜KING……
"我可是個有能力的偵探!"我不屑地哼哼一聲,同時腦袋也在不停地運轉。
如果我是怪盜KING我會怎麼做,以怪盜KING的面目出現,然後在世人面前揭露這個假KING來維護我的名義?還是以偽裝的身份逮捕這個假KING,然後在眾人面前揭開他的真面目,維護真KING的名義。
"要不要和我合作啊?不然你是肯定鬥不過怪盜KING的。"殷月輝得意地笑了笑,坐在車子裏真是那個舒服。
他要和我合作抓怪盜KING?難道他不知道吉普車裏的KING是假的嗎?還是他是故意的……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到底是不是怪盜KING?
"怎麼了?大偵探,拉不下臉來求我嗎?那你拜託我啊,我也可以考慮一下!"他一手搭着車窗,微揚的嘴角邊掛着痞子式的笑容。
"嘁!你這個臭小子,你求我還差不多!"我氣憤地朝他大吼。居然讓我求他,我就不信沒他我就抓不到怪盜KING!
其實,我更相信怪盜KING會以真面目出現,以他高調的作案方式,以他每次作案前都要發一封預告信讓別人有所準備,然後再給以沉重打擊、盜走他指定的東西,我相信他一定會以銀色長發、銀灰色禮服的樣子出現,絕對不會藏頭縮尾的。他一定會正面和假KING交鋒,因為他是個驕傲的大盜!
我們尾隨着那輛綠色的吉普車上了立交橋。橋下江水涌動,發出"嘩——嘩——"的聲音,江面黑幽幽的,月光像霜一般灑落在江面上。我把機車開得飛快,大風吹着我的面頰,有點涼颼颼的。
"這個卑鄙的小偷真是無惡不做!連只猴子都不放過,太可恥了——"殷月輝把拳頭捏得咯咯響,盯着吉普車的雙眼迸發著憤怒的火焰,恨不得要把怪盜KING生吞活剝似的。
"呵呵……"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這小子咬牙切齒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裝的呢。
如果照我前面的推理,殷月輝的嫌疑就顯得小多了。難道……是景夜蓮?說到景夜蓮那小子,我突然發現,他怎麼不見了?
我吩咐過假KING要大張旗鼓地帶着Jake開車逃走的,照理說景夜蓮不可能沒注意到假KING往高速公路逃的呀。
難道他化身怪盜KING了,難道景夜蓮才是KING?可是蓮明明和我一起抓過KING,殷月輝也和我一起抓過KING,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兩個都不是KING嗎?是我的推理出錯了嗎……
2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嚇了我一大跳。
我立馬回過神,只見前面那輛吉普車突然打了個旋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然後橫在了橋中央。
"瓔珞小心!"
我聽到殷月輝的叫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吉普車和我只有一步之遙,我拚命地握着剎車,可是"小綿羊"一下子竟停不下來。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放大,來不及尖叫,"小綿羊"就"砰"的一聲直直地撞上了吉普車的尾部。
我從"小綿羊"上飛了出去,天旋地轉,風呼嘯在我耳邊,我被這股力拋到了半空中,腦袋一片空白,奢華璀璨的城市夜景在我四周旋轉,迷惑了我的雙眼。
"社長!"耳機里傳來Q焦急的聲音。
"啊……"Q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於是在這寂靜的夜空中便響起了我刺耳的尖叫聲。
"社長——"Q嘶吼的聲音立刻穿透了我的耳膜。
這次真的死定了,真正的怪盜KING沒有抓到,反倒要賠上自己的小命!嗚嗚嗚……爸爸來救我,Q來救我啊……我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瓔珞——"
殷月輝的叫聲衝破了大風傳入我的耳朵,有點破碎。
我的身體像只蝴蝶一樣往下墜,可是卻沒有預料中那粉身碎骨的疼痛——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包裹住我,像天使的羽翼。
久久,我才敢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金色的獅子臂章。
是殷月輝!他竟然為了我奮不顧身地從正在行駛的車子裏跳了出來!上演了一幕驚險動作大片里才有的生死攸關的情節。
"砰"的一聲,我們撞上了大橋的護攔,然後又被護欄反彈到地上。
"啊!"殷月輝悶哼一聲,鬆開了雙手。我滾落在地,沒有受什麼重傷,因為殷月輝的誓死保護,只是手上擦破了一點點皮。
可是殷月輝……我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殷月輝仰面躺在地上,臉色慘白,緊緊咬着下唇,殷紅的血浸濕了他雪白的襯衫。
"殷月輝——"我撲到他身邊,望着滿臉痛苦的他想伸出手卻又不敢碰他,只好手足無措地跪在他身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使我的眼淚決堤似的湧出眼眶。
"殷月輝,你怎麼樣?要不要緊啊?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我的聲音哽咽,心臟像被人用力揪住一樣疼。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我只是想逮捕怪盜KING,但絕對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可是我自鳴得意的計劃,卻把殷月輝給害了,而且他還是為了救我……我真是世界上最該死的人!
"我沒事……你再哭我倒要有事了,我最怕女孩子哭……"他虛弱地對我綻開一抹笑容,那笑容凄美動人,彷彿綻放在懸崖上的白色花朵。
我好希望此時倒在地上承受着痛苦的那個人是我,因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為什麼又要救我?"我淚眼模糊地望着他,朦朧中殷月輝的臉蒼白美麗。
"不知道……來不及多想……身體就不由自主地行動了。"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子夜般的黑瞳里是我從來也沒見過的溫柔。
"你不知道這樣很可能會死嗎?"我用力搖着頭,晶瑩的淚珠飛散在夜色中,凄美地破碎。
"我不會死的……我這樣帥的帥哥,老天才不捨得讓我死呢。"他想笑卻牽動了傷口,秀氣的眉毛皺成了一團。
"你這個笨蛋!笨蛋!"都這樣了他居然還不忘臭美,要不是他傷得那麼重我真想好好揍他一頓。
"社長!"
"瓔珞——"
沒過多久,Q和景夜蓮大喊着坐着一輛出租車向我們這邊駛來,風吹動着他們的衣服和頭髮。遠處的燈光有點朦朧,深邃的夜空點綴着一顆顆璀璨的星星。
"社長!嚇死我了……"Q踉蹌着從車上摔下來,跪坐在我面前嗚嗚大哭起來,景夜蓮站在他身邊,臉上也寫滿了擔心。
"好了,我沒事,不要哭了。"我摸着Q的頭髮溫柔地安慰道,一定把他嚇壞了吧,都是我不好。
"他的傷要儘快處理。"景夜蓮望着不斷流血的殷月輝蹙起了雙眉。
"有沒有怎麼樣?"這時吉普車裏的人跳下車子朝我們跑過來,銀灰色的斗篷在風裏翻飛。
景夜蓮抬起頭,看到假扮成怪盜KING的馬戲團演員,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地說:"他受傷了,要馬上送醫院。"
"我才不要這個小偷送我去醫院,該死的!要不是我現在受傷了,肯定一拳把你打暈了送進警察局!"殷月輝氣得嗷嗷大叫,傷口的血流得更快了。
假KING尷尬地撓撓後腦勺,不去理會他,轉過頭對景夜蓮說:"可是車子爆胎了,不能開了。"
"那快去攔出租車!"景夜蓮着急地催道,兩條細長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
"可是……"假KING的臉上流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癟了癟嘴轉過頭望着我問道,"雲小姐,那計劃怎麼辦?"
"計劃放棄,到此為止……"我黯然地垂下眼帘。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如果沒有安排這樣愚蠢的計劃就好了。
"明白了!"假KING重重地點了點頭,跑到橋中央去攔車。
"什麼計劃?!你和那個小偷說什麼計劃呢!"殷月輝瞪着我大聲質問,眼裏閃爍着威脅的光芒。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豁出去了:"剛才那個不是真的怪盜KING,他只是馬戲團的演員,這一切都是我們為了逮捕怪盜KING設置的一個計劃,對不起……"我垂下腦袋閉上眼睛等待他的破口大罵。
"雲瓔珞!你是不是找死啊!你一開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殷月輝用盡了力氣朝我大吼。
果然……我的頭垂得更低了。
"有車子了!"不一會兒假KING就攔到了一輛出租車,他大步跑了回來,把受傷的殷月輝抱上了車。
"殘局留給你們了,對不起。"我望了Q和景夜蓮一眼,跟着上了車。
殷月輝依舊氣鼓鼓的,我把視線投向車窗外,悵然地望着遠處被燈光點綴得色彩繽紛的夜景。
我以為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帝居然安排了這樣的意外,不但計劃前功盡棄,還讓殷月輝受了傷。這一刻我似乎懷疑上帝是偏袒怪盜KING的……
3
清晨,天空一片蔚藍,清澈如洗,像棉絮一樣可愛的雲朵悠悠飄過。花壇里的鮮花、街道邊的樹木個個都朝氣蓬勃,神采飛揚。汽車在馬路上呼嘯而過,公司的職員拿着公文包匆匆忙忙地趕路,報攤邊站着的等車人時不時地打量手錶。
忙忙碌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背着挎包往醫院走去。我可是特地蹺課去看殷月輝的,說不定那小子會感動得熱淚盈眶吧!
看到醫院大門,我高興地走了進去。樓下正有幾個病人在散步,花圃里的鮮花散發著宜人的芬芳。我上了樓,來到了殷月輝的病房。
剛走進去就看到殷月輝像個皇帝似的靠在病床上,陽光透過窗子流瀉進來,細細碎碎地灑在他身上,把他那頭亞麻色的碎發勾勒得明暗分明,很有層次。他的臉色稍微有點蒼白,右臂纏着紗布。昨天差點把我嚇死,還好醫生說他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此時他身邊圍滿了"白老鼠",像太監似的殷情地伺候着他。
"會長,您要喝飲料嗎?"阿司捧着一杯剛榨好的橙汁放在他面前,那杯子上面竟然還插着一把裝飾用的小傘和一片鮮橙。
汗!難道這是剛剛做好的?果然,從旁邊一個榨汁機看來……我絕對是猜對了。
"會長,這是我一早就起來給你做的燕窩粥。"另外一隻"白老鼠"從一個保暖壺裏倒出一碗粥,然後端到殷月輝面前。
殷月輝每樣都只是嘗一口就擺擺手不要了,那個奢侈和享受啊,真是比皇帝老子的待遇還好。
靠!看來我是白擔心他了,我翻了個白眼走進去。
"啊!你這個沒良心的,怎麼現在才來!"殷月輝看到我立刻伸長了脖子很有精神地大吼,連那頭碎發都變得張牙舞爪的,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病人……旁邊幾隻"白老鼠"停下動作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
"我來看你你就該感激了,還計較那麼多!"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一個病人因為你而躺在醫院裏,你居然還這樣說!你的良心是石頭做的啊!"他的兩條眉毛轟地燒了起來,捏着一個拳頭在半空揮舞着。
"你!"哎呀呀——我真是遲早要被他氣得吐血身亡,"算了!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計較。"
我一臉"大人不計小人過"的表情,走過去擠開一隻"白老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幾隻"白老鼠"委屈兮兮地站在一旁,然後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我。靠!不會是在嫉妒我吧?
"你不會就這麼過來了吧?"殷月輝突然一臉嚴肅地瞪着我。
"什麼?"我困惑地睜大眼睛,怎麼看上去事態很嚴重的樣子?
"東西啊!你看望病人不會是從來不帶東西的吧,嘁!真是太沒有禮貌了!"殷月輝嘀咕着搖了搖頭,旁邊的那幾隻"白老鼠"居然還都用力點着頭,對他的觀點表示贊同。
我差點氣絕身亡,這個小子真有氣死人的天分!不過我要是計較這,不就證明我小氣了嗎!"我當然有帶東西!"我在包包里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一支管狀物。
"你看望病人就帶支牙膏?"殷月輝盯着我手裏的東西,嘴角邊的肌肉抽搐起來。旁邊的一群"白老鼠"捂着嘴臉漲得通紅,雙肩不斷抖動着,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真是太欠扁了!
"這不是牙膏啦!"我受不了大吼道,"這是我老爸發明的癒合膏,能讓傷口以百分之五百的速度癒合,也就是說五天要癒合的傷口擦上這個藥膏后一天就能好了!"我得意洋洋地介紹着,居然把老爸發明的神奇偉大的癒合膏當成牙膏,真是群沒見識的傢伙!
"你不會是要我把這個東西抹在身上吧!我才不要呢!"殷月輝雙手抱胸,綳起臉,態度堅決。
"過幾天就要出遊了!你的傷如果來不及好的話就趕不上了哦!"
前幾天學校突然公佈說因為校慶快要到了,所以安排下個星期去旅遊,每個年級去的地方不一樣,而我們年級好像是坐游輪去旅行,嘖嘖——貴族學校就是貴族學校,真是太有錢,太讓人期待了!
殷月輝抿着嘴,眼珠子轉來轉去,看來是因為我的話而開始猶豫了。我立刻趁熱打鐵,抓起他受傷的那隻胳膊幫他解開了紗布。
"喂!我沒說我要抹那來路不明的東西啊!"殷月輝用力抽着胳膊,我緊緊拽住不讓他得逞。
"那才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那是我老爸發明的癒合膏,雖然我老爸以前的發明經常出狀況,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好多了,他發明的很多東西都很可靠!"我孜孜不倦地安慰着他,然後擠出一點藥膏抹在他的傷口上。
"什麼!你老爸發明的東西經常出狀況,那你還敢把它抹在我身上!你當我是白老鼠啊——"
哈,我可沒當你是白老鼠,而是這群"白老鼠"的頭,我憋着笑,瞅瞅周圍畢恭畢敬站着的"白老鼠",在心裏偷偷地說。
殷月輝望着傷口上那黑漆漆的藥膏臉都綠了,那群"白老鼠"也立刻衝到我面前捏起拳頭,一副要揍扁我的樣子。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的傷口抹了這個藥膏很快就會好的……你……"我下面的話突然頓住了,因為我看到殷月輝抹了藥膏的那塊皮膚突然紅了起來。
"啊!它怎麼紅了!它怎麼紅了!"殷月輝指着傷口嗷嗷大叫,那群"白老鼠"也一副惶恐的樣子。
"哦!那是藥膏在發揮效用了。"我笑着擺了擺手,一臉"你太小題大做了"的表情。可是我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僵硬了,因為我看到那塊通紅的皮膚處正迅速冒起一個個鮮紅的疙瘩……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會也是藥膏在發揮效用吧!混蛋——你給我解釋清楚!"殷月輝抓狂了。
"呃……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我剛站起來就被一隻"白老鼠"按回了椅子,他捋起袖子露出健壯的胳膊,一副要是敢離開他就揍我的樣子。
"快給我擦掉!快給我擦掉!我胳膊要爛掉了——"殷月輝惶恐地大喊大叫。
"啊!快給會長消毒!消毒——"那群"白老鼠"一陣恐慌,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似的,立刻拿着棉花和消毒藥水幫他小心翼翼地擦着傷口。
完蛋……他不會殺了我吧……
"雲瓔珞!我告訴你你死定了!你絕對死定了!"殷月輝咬牙切齒地瞪着我,要不是他的胳膊此時正被一群"白老鼠"圍着在做消毒,我以我的腦袋打賭他肯定會衝上來狠狠地痛扁我一頓。
"意外總是不能避免的,能挽救就是幸事……"後面的話我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因為我看到殷月輝臉色鐵青,雙眼通紅,就像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
我委屈地癟了癟嘴低下頭,可惡的老爸!居然跟我保證這個癒合膏他是做過實驗、百分百安全有效的。他想害死我嗎?!
經過一番恐慌后,殷月輝的那隻胳膊終於再次被包紮好。他氣鼓鼓地坐在病床上,兩眼幽怨地瞪着我。我瞅着那白色的繃帶,才終於想起我來這兒的真正目的——
之前,他已經不止一次救過我了,而我卻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所以這次我是來向他道謝的……
"謝謝你救了我。"空氣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我隔着一張桌子望着殷月輝,看到他因為我的話愣了愣。
"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他微微撇開臉,瞄着窗台上的百合花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可是殷月輝,你為什麼總是奮不顧身地來救我呢?"昨天的狀況很可能會沒命的,我真想不通他怎麼會為了我毫不猶豫地衝過來,還有上次他也為了我奮不顧身地跳崖。
"這……這有什麼為什麼啊,就,就算是只貓,遇到危險了我也會救啊!"他支支吾吾的,臉越來越紅,就像是只被放進開水的螃蟹。旁邊的"白老鼠"都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你當我是白痴啊!這樣的話我會信嗎?!"我抿着嘴氣鼓鼓地瞪着他,居然把我和貓做比較!
"你很煩哪!"他回過頭,沖我不耐煩地大吼一聲。
"今天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叉着腰,兩眼炯炯有神地瞪着他,態度堅決。今天要是得不到答案我肯定會睡不着覺的。
"你這個笨蛋!不會自己想啊——"他沖我用儘力氣暴吼一聲,倒在床上蒙頭睡起覺來。
我被他吼得耳膜差點破掉,望着白色被單下隆起的那顆腦袋氣不打一處來。氣死我了,看來他今天是不打算再理我了,算了,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背着包跺了跺腳無奈地轉身離開。
這個混蛋!明明自己是笨蛋,還罵我笨蛋!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問他這樣愚蠢的問題了!
4
啞——啞——啞——
一整排海鷗從天際飛過,然後在海面上自由自在地悠轉飛翔。
大海輕輕晃蕩,呈現出濃郁的深藍色,彷彿是杯中的薄荷酒。帆船在海面上劃出的一條條波浪,就像白色的蕾絲。港口處停泊着一艘巨大的豪華游輪,在藍天下白色的船身顯得是那麼的耀眼,桅杆上的旗幟迎風飄揚。人群螞蟻搬家似的拿着行李陸陸續續往上爬。
"社長,快點快點!"Q跑在前面興奮地朝我揮舞着雙手。圓圓的蘑菇頭黑得發亮,髮際處呈現一個白色光圈,就像天使的光環,滿是"年輪"的瓶底蓋眼鏡反射着太陽光,那條藍色的背帶褲穿在他瘦小的身子上顯得鬆鬆垮垮的,讓人擔心它隨時會掉下來。
"哇哇哇!好漂亮的游輪啊——"我壓着寬帽檐仰望着巨大的游輪,張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攏。下個月就到聖羅蘭貴族學院的校慶了,而學校每年在校慶之前都會安排一次旅遊。這次我們年級組織了海上豪華三日游,也就是說我們要在這艘豪華的游輪上玩上三天。
聽說這艘游輪上有游泳池、影劇院、天文館、歌舞廳、健身房、網球場、模擬高爾夫球場和兒童活動中心,陸地上可以享受的娛樂項目在這裏幾乎應有盡有。真是太棒了,太讓人熱血沸騰了!我要把這艘游輪玩它個翻天覆地!喲嚯——
"鄉巴佬,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殷月輝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從我頭頂澆下來,瞬間熄滅了我熱情的火焰。
他雙手抱胸,倨傲的下巴高高抬起。那頭亞麻色的碎發比金子還要耀眼,一身白色的休閑衫清爽宜人。他左臂上的獅子臂章,彷彿聚集了全世界的光芒一樣閃耀。身後幾隻"白老鼠"哼哧哼哧地扛着行李,累得氣喘吁吁。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怎麼就不在醫院多待幾天呢,這麼早就出院礙我的眼!"我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才剛出院就這麼精神,害我白擔心他了!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住院!你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他朝我大吼大叫,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
"我哪裏沒良心了,要不是我給你抹那支癒合膏,你怎麼可能那麼早出院!"我好心地提醒他的健忘,這麼年輕記性就不好,真是可憐。
說到那支藥膏,他立刻變得咬牙切齒:"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就是那該死的藥膏害我多住了一天的院,這筆賬我先記着!"他指着我的鼻子惡狠狠地警告。
哎呀!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呵呵……我們還是快上船吧!"我立刻心虛地扯開話題。
"哼!"他不屑地撇開臉,下巴高傲地抬起。那頭亞麻色的碎發閃爍着驕傲的光澤,甚是扎眼。
而景夜蓮則拎着行李站在旁邊不說話,我差點以為他走丟了。這小子始終以偽裝示人,寬大的黑框眼鏡遮住了半張臉,厚厚的劉海把他的眼睛都遮蓋了起來,黑色的T恤、黑色的休閑褲,一雙夾腳的涼拖,露出的脖子和手臂潔白無瑕。不說話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不過那絕對是假象。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麼怪盜KING能夠和景夜蓮、殷月輝同時出現。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其實很簡單,怪盜KING有同夥!大家都以為怪盜KING是單獨作案的,其實他欺騙了所有人。他那樣神出鬼沒、無所不能,正是因為他有幫手。
也許我還和他的幫手打過照面,就比如說那次和景夜蓮在校園裏遇上了正在挖洞的KING,當時我覺得他的眼神和平時不太一樣,說不定他就是怪盜KING的幫手!這樣想一切就都能想得通了,怪盜KING和他的幫手聯手作案,卻讓所有人以為只有他一個人,他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讓人以為他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神。太狡猾了!
所以殷月輝和景夜蓮並不能因為遇到KING時他們都在場而沒有嫌疑,目前來說,他們倆還是嫌疑最大的兩個人。這次的三日游正好給了我一個近距離監視他們的機會。我要和他們在同一游輪上待三天,我就不相信他們在這七十二個小時內不暴露一絲破綻!
嘟——
氣笛鳴起,我們停止爭吵上了游輪。站在游輪上俯瞰着整個海面,感覺更加氣勢磅礴。游輪緩緩開動起來,海浪拍打着船身,白色的泡沫飛濺起來,晶瑩的水珠子飄散在半空,空氣中飄蕩着一股薄荷般清新的氣息,幾隻白色的海鷗從游輪上方姿態優美地飛過。
"你去把我的行李放到房間裏!"殷月輝指揮着手下,那隻"白老鼠"二話不說立刻拿着幾大箱行李屁顛屁顛地離開,而他本人則帶着另外幾隻"白老鼠"大搖大擺地在游輪上閑逛起來。
真是個被寵壞的大少爺!我受不了地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和Q、景夜蓮拿着行李走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