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鹹魚超級大翻身
1
經過這場食人花浩劫后,我們三個全都不同程度地受了點小傷,大家轉移到安全地方后,我馬上替我們三個處理傷口,包紮了一番后才繼續上路。
剛走出食人花叢林,我們就看到一支穿着迷彩服的隊伍從我們面前走過,他們還抬了一個擔架,馬吉正躺在擔架上哼哼唧唧的,非常痛苦的樣子,好像是受了不輕的傷。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就是救援隊!
“哈哈,惡人有惡報,這個自私鬼終於遭到報應了!”“猴子”看到受傷的不得不退出比賽的馬吉,唾棄道。
救援隊把馬吉抬上了越野車,這時我遠遠地看到越野車邊站着一個頎長的金色的身影,他正指揮着救援隊。這個人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除了傲慢自大、不可一世的辰玄野以外,還會有誰!
在他的指揮下,那輛載着馬吉的越野車迅速離開,而他則帶着其他手下繼續在森林裏巡視。
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我和路德維希以及“猴子”找了一片安靜的林子停下,決定休息一下,吃了午飯再繼續前進。好在路德維希和“猴子”都帶有食物,我吃了“猴子”帶的壓縮餅乾和路德維希帶的牛肉罐頭。
吃完東西,我想起了辰玄野,一想到那個混蛋也在森林裏,我就無法平靜。
這傢伙,老是一副自高自大的樣子,周圍總有一群麻雀一樣的手下簇擁着,幫他跑動走西地幹壞事。咦?奇怪,說起來,今天這傢伙周圍竟然一個隨從都沒有帶!這麼說來……
想到這裏,我的腦袋突然靈光一現,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裝作平靜地對路德維希和“猴子”說:“我去方便下哦,去去就來!”
路德維希和“猴子”都沒有多想,囑咐我一句“小心點啊,別走遠了”,就目送着我離開。
離開了路德維希和“猴子”的視線后,我就循着辰玄野他們留下的腳印,追了上去。不一會兒,我就看見了他們的隊伍。他們也正圍坐在地上,吃着午飯。
在這種荒郊野外,他竟然連一個隨從都沒有帶,這絕對是可以整到他的大好時機啊!不過,我要怎麼整那個臭小子呢?我躲在樹后,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我在不遠處的林子裏折騰了半天,然後又回到了辰玄野他們所在的那片林子,他們依舊坐在那裏吃着午飯。我拿起彈弓,朝着辰玄野的後背,射出了一顆小石子。那傢伙哎喲一聲,轉過頭,看到我的時候,眼裏閃過驚訝的光芒。
“老大,你怎麼了?”他的手下全都奇怪地問。
“沒事,我去方便下,你們在這裏等我!”辰玄野板著臉,嚴肅地叮囑了一句,然後站了起來,朝我走過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辰玄野,等下我就讓你吃不完兜着走!我朝他吐了吐舌頭,又對着他拍了拍屁股,轉身就跑。那傢伙果然被我激怒了,惱火地追了上來。
我一路引着他跑到我設了“陰謀”的那個林子,走進林子后,我停了下來,轉身朝他挑釁地笑着:“辰玄野,你的好日子到頭了,等一下我就要你哭爹喊娘!”
“等下誰哭誰笑,還不知道呢!”辰玄野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冷笑不已。
“哼!你不要得意,不是每次都會你贏的!”我邊說邊不斷後退,在心裏盤算着如何把他引進我設的“陷阱”……
十、九、八、七……
“是嗎?希望你不要後悔說出了這句話!”辰玄野把拳頭捏得咯咯響,一步步朝我逼近。
四、三、二、一……
“啪!”當我數到一時,地上的枯葉全都飛濺了起來,一條繩子從地底鑽了出來,辰玄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繩子套住了腳踝,倒吊著飛上了天空!
“啊——”他凄厲的叫聲劃破了天空。
最後他被倒吊在樹上,像鞦韆一樣在半空中晃來晃去,他用力掙扎了一下,可只是徒勞,最後他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兩眼通紅地望着我,表情無比憤恨。
“哈哈哈哈——”我走到他面前,毫無風度地狂笑着,“這就叫……風水輪流轉!辰玄野,你沒想過會落在我手裏吧?怎麼樣,我臨時做的陷阱效果不賴吧?”
“你找死吧,快把我放下來,否則我絕對不會饒了你!”他咬牙切齒地說,因為血液倒流,整張臉漲得通紅,烏黑的髮絲全都散落了下來,在風裏舞動着。
“哎喲,現在你這個樣子,還能對我怎麼樣?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啊,多麼像一隻掛爐烤鴨啊!”我伸出手用力在他臉上拍了兩下,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心裏好不爽快!
哈哈哈哈——我們的位置終於倒了過來!我碩果果終於把辰玄野踩在腳下了!
辰玄野咬緊下唇,撇開臉,頗有一副堅貞戰士寧死不屈的氣勢。
“那麼,讓我想想,要怎麼整你呢?我是先抓一堆蟲子,塞進你衣服,讓你感受一下千萬條蟲子在身體上爬來爬去的感覺,還是抓一條毒蛇,讓它咬你一口,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感覺?哎喲,真難決定耶……”我假裝電視裏的壞人那樣陰沉着臉,用調侃卻冰冷的聲音威嚇他。
辰玄野聽到我的話,臉色越來越蒼白,烏黑的瞳仁不停地閃爍着。可是他還是故作鎮定,一聲不吭。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裏居然突然有點不舍……
不行不行!不能心軟!我狠狠地甩甩頭,立刻把這絲情緒甩出了腦海。當初他是怎麼欺負我的——要把我拖到牲口市場區賣;看到掉進陷阱的我棄之不顧!這個美麗的惡魔,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和他算算這筆賬!
我的視線在地上掃來掃去,尋找着整治辰玄野的方法,這時我瞥到樹根下有一隻紅色的佈滿白點的蘑菇。哈哈!就是它了!我把蘑菇采了下來,然後踱到辰玄野面前,舉着蘑菇樂呵呵地說:“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辰玄野瞥了我手裏的蘑菇一眼,不屑地說:“毒蘑菇,你想把我毒死是不是!”
“那麼容易就讓你死,多沒勁啊!”我搖了搖手指,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叫笑菇,聽說過沒?這種蘑菇上面布着一層白色的粉末,這層粉末會放出一種神經性毒素,刺激人的笑神經,令人狂笑不止!”
辰玄野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他咽了口口水說:“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我是要讓你笑,又不是要讓你哭,你急什麼?”我揚了揚眉毛,佯裝不解地說。其實心裏早就樂翻了!哈哈哈哈——第一次看到辰玄野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真是太爽了!
“碩果果!你最好考慮清楚——”辰玄野鉚足了勁,沖我怒不可抑地大吼,雄厚的吼聲幾乎震動了整個林子。
“哎呀,生氣對身體可不好哦,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我今天就讓你開心開心,哈哈大笑一場!”我舉着笑菇,在他眼前晃了晃。辰玄野瞪着我,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來來來!快笑一笑!”我把笑菇放在他鼻子前,蹭了蹭,開始他屏着呼吸,不讓粉末吸入鼻子,可是很快他就忍不住了。只見他的臉越來越紅,他用力咬住下唇,一張臉憋得通紅,就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哎呀,辰少爺,您的臉怎麼那麼紅啊?哎呀呀——您怎麼滿頭大汗啊?”我伸出手指,故意在他胳肢窩戳了戳,死命隱忍着的辰玄野終於堅持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一笑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他張大了嘴哈哈大笑,笑聲震動了整片森林。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辰玄野扭動着身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開不開心啊?暢不暢快啊?”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笑得通紅的臉,笑嘻嘻地問。
“哈哈哈……碩果果……你這隻臭烏鴉……哈哈哈哈……你死定了……哈哈哈哈……今天的賬我一定會記住的!哈哈哈……”辰玄野笑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雖然笑得前仰后翻,可是盯着我的兩道目光卻像箭般犀利。
我抬眼看着他,然後又學電視裏的壞人那樣,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煞有介事地搖了搖手指:“你的威脅,很無力哦……”
2
倏地,整片叢林騷動了起來,沒有風,枝葉卻劇烈搖晃了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響,幾乎震動了整個森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嘰嘰嘰嘰……”的刺耳聲音,接着看到一大群猴子從樹叢里鑽了出來。
猴子?!我錯愕地睜大眼睛,怎麼會有那麼多猴子,難道是剛才辰玄野的叫聲和他狂笑的聲音把它們引了過來?
還沒等我想明白,我就看見那群猴子全都盯着倒吊在樹上的辰玄野,晶亮的眼珠滴溜溜轉着,像是在打鬼主意的調皮小孩。
它們不軌的企圖,連辰玄野都感覺到了,他趕忙扭動着身子,沖我大喊:“喂!碩果果……哈哈哈……快放我下來……哈哈……快放我下來啊——”而就在這時,樹上的猴子全都跳到了辰玄野身上,攀在他身上或者繩子上,好奇地嗅來嗅去,辰玄野嚇得一動都不敢動,整張臉都綠了!
“呵呵呵呵——看來它們很喜歡你啊,帥哥的吸引力果然不同凡響,連猴子都拜倒在你的褲管下了耶!”我幸災樂禍地走上前,再度伸出手在他臉上拍了拍。
辰玄野頓時氣得鼻子噴火,他一邊強忍着笑意,一邊粗着嗓子對我大吼:“死女人,你哈……哈……還不快把我放下,我就……”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一隻猴子學我的樣子在他臉上用力拍了一掌!辰玄野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反應過來。
那群猴子頓時覺得很好玩,全學着我,在他左臉上拍一掌,右臉上拍一掌。辰玄野氣得臉紅脖子粗,估計他絕對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被猴子甩耳光!
“你們這群死猴子,還不快滾!誰再敢碰我一下,我……哈哈……絕對會剝了誰的皮!”笑意似乎逐漸被猴子的行為刺激退去的辰玄野氣急敗壞地大吼大叫。可是他這一叫,不但沒有讓那些猴子退卻,反而激起了它們玩鬧的興緻,它們集體朝他發動了“猛烈攻擊”——
只見那群猴子齜牙咧嘴,張開了爪子在辰玄野臉上、身上拚命亂抓亂扯,有的還朝着他做鬼臉,撓屁股……
“啊——啊——”辰玄野疼得哇哇亂叫,頭髮被扯亂了,臉上全是抓痕,衣服也被抓破了,而且還要看那群猴子自己耍寶,真是苦不堪言!
“哈哈哈哈——”我在一邊笑得前仰后翻。一直都不可一世、令所有人惟命是從的辰玄野居然會被一群猴子欺負得那麼慘,這要是被島上的人知道,肯定會笑掉大牙的!
“死女人——等我自由了,我絕對會讓你跪地求饒!”辰玄野雙眼通紅地瞪着我,彷彿我已經和他結下了深仇大恨。
我把他的怒氣當微風似的享受,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錶,發現時候不早了,而且我也出來好一會兒了,再不回去,路德維希和“猴子”就要擔心了,於是我就朝辰玄野揮了揮手說:“我先走了,你慢慢和這些猴子玩吧,拜拜嘍!”說完我轉身一蹦一跳地離開了,心情大好。
“碩果果——你給我滾回來——”背後傳來辰玄野怒氣衝天的聲音,幾乎令整個森林都為之震動。
就讓他吃點苦頭,挫挫他的銳氣吧,反正這個林子離他的手下所在的位置很近,等一下他的手下發現他不見了就會來找他的。於是,我很囂張地“啪啪啪”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就放心地離開了。
回到剛才休息的地方,我看到路德維希和“猴子”已經收拾好了,路德維希看到我連忙緊張地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沒什麼!只是提醒某人以後不要隨便把人帶到‘德蘭牲口市場’去!”我愜意地閉上眼睛,心情大好。
“德蘭牲口市場?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德蘭島上根本就沒有牲口市場啊?”“猴子”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沒有?怎麼可能,上次辰玄野這個傢伙還揚言要把我拖到哪裏去賣了賠他的游輪錢呢!說起這傢伙,簡直就是壞得罄竹難書,上次還把我撂在陷阱里見死不救,報名的時候又來看我好戲……”我憤憤不平地列數着辰玄野的罪狀,一想到他剛才被那群猴子耍的情景,真是太過癮、太解氣了!
“不過,他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這麼惡劣……”路德維希破天荒地為辰玄野說起好話來了,“其實,上次你帶入陷阱的事,也是他來通知我的,雖然態度不是很好。”
“這樣啊……”路德維希不經意的一番話讓我的內心頓時升起一絲愧疚感:我剛才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好了好了,我們管他那麼多幹嘛,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我甩了甩頭,試圖不去想辰玄野的那些“隱形優點”,一個起身站起,往前走去。路德維希看到我略有反常的樣子,疑惑地望着我,但很快就和“猴子”一起跟了上來。
我們三人按照地圖上的路,繼續往赫利俄斯山進發。
“果果,你再也不要一個人亂跑了,剛才路德維希殿下擔心死你了。”路上,“猴子”湊了上來,輕聲對我說。
“嗯?”我疑惑地瞥了“猴子”一眼。
“這個森林太可怕了,你一個人多危險啊,我們剛才等了你很久不見你回來,都怕你出事呢。”“猴子”有點責怪地瞪了我一眼。
“哦,不好意思啊,讓你們擔心了!”我抱歉地笑了笑。可是“猴子”的話卻令我浮想聯翩……
是啊,這個林子太多危險了,食人花、野獸、毒蛇……辰玄野會不會有危險啊……他被我吊在樹上,要是被毒蛇咬了,要是被野獸發現了……他的手下還沒找到他之前,他就遇到危險了……那怎麼辦……
“路德維希殿下見你不回來還說要去找你,還好你回來了……”“猴子”依舊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可是我一句也聽不見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辰玄野,說起來,辰玄野其實並沒有我之前認為的那麼惡劣,可是現在我卻這麼惡劣地對他,要是因為我讓他遇到危險……
越想越不安,我停下了腳步,再也無法前進。
“怎麼了?”路德維希和“猴子”疑惑地望着我。
“我有點事!”我來不及解釋,就轉身往來的路狂奔而去。
“果果!”路德維希和“猴子”趕緊追了上來,看到我緊張的表情,不再多問,只是跟着我一路狂奔。
一刻不停地跑到了我剛才惡整辰玄野的林子,我沖了進去,四處尋找着辰玄野的身影。辰玄野,你絕對不能有事!
林子裏好安靜,沒有辰玄野的叫喊聲,也沒那群猴子唧唧喳喳的煩人聲音,這令我越來越擔心。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在我心裏迅速蔓延開,幾乎要把我吞噬。
“果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路德維希擔憂地問,細長的雙眉緊蹙着。
“幫我找辰玄野!”我沒有時間多解釋,直接朝我布了陷阱的那棵樹跑過去。
路德維希和“猴子”感受到了我的緊張,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再也不多說什麼,趕緊跟我跑進樹林。
我怎麼會那麼意氣用事,一個人把辰玄野丟在林子裏!雖然他很可惡,但是也沒有壞到十惡不赦,不管怎麼說,他當初總是“間接”地救過我,我怎麼會這麼對他!
我一口氣跑到那棵樹下,可是辰玄野已經不在那裏了,只剩下我吊在樹上的那根繩子,靜靜地垂掛在樹榦上。而地上留下了一灘殷紅的鮮血!
我赫然睜大眼睛,盯着那灘血,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難道……辰玄野被野獸拖去了!
這個想法就像是一道響雷劈在我頭頂,令我幾乎要暈過去。我的心臟彷彿被用力捶了一拳,痛得令我快要窒息。
我迅速檢查起現場,地上有凌亂的腳印,樹榦上插着幾支箭,幾根斷樹枝掉在地上,似乎是被刀砍斷的,而樹榦上也留有刀痕。如此看來,在我們來之前這裏應該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會是什麼人在這裏打鬥?這些血是辰玄野的嗎?他現在在哪裏?是生?是死?
我心亂如麻,全身冰涼……
辰玄野!你絕對不能出事!
3
林子裏靜得令人心慌,怪異的樹根像章魚的觸手,張牙舞爪地匍匐在地面上。繁茂的枝葉就像一朵朵厚重的烏雲,遮蔽在我們頭頂,積壓在我們心上。
地上那攤觸目驚心的鮮血散發著甜腥的味道,刺激着我們的每一根神經。望着樹榦上的刀痕和地上凌亂的腳印,我彷彿能身臨其境地感受到前面那場你死我活、玉石俱焚的廝殺。
辰玄野……這是辰玄野的血嗎?
望着那攤殷紅的血,我攥緊了拳頭,連指甲陷進了手心也感覺不到疼痛。
難道辰玄野受傷了?而且看起來傷得很嚴重……
在我離開后發生了什麼事?他到底被誰帶走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的腦袋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只見路德維希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景,對着樹榦上插着的一支箭研究了一會兒,轉過身問怔怔的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裏好像發生了一次大廝殺啊!”還沒等我回答,“猴子”就應聲道。他咋舌地看着眼前凌亂不堪的景象,兩隻細小的眼睛卻因為危險帶來的緊張和刺激,變得閃閃發亮。
“我……我想整一整辰玄野,就把他吊在這裏了……可是他現在不見了!”我指着頭頂被割斷的半截繩子,艱難地開口道。我感覺嗓子又干又澀,一股溫熱的液體湧向我的眼眶,幾乎要奪眶而出,“我……真的只是想整整他,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怎麼辦?他不會出什麼事吧!”我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無數的問題在腦海里盤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打鬥?辰玄野現在又在哪裏?
“現在還不能斷定是否有危險。”路德維希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然後收回手,望着手指上的血說,“血跡還沒幹,他們一定還沒走遠。”
我循着路德維希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血跡果然看起來還是殷紅殷紅的,不像是經歷了很長時間而變得凝固發黑……這樣看來,他們的確是才經過這裏不久!所以說,只要我們加快步伐……說不定,真的可以追上他們!
“那……那我們快去追他們吧!”想到這,我終於鎮定了下來。仔細觀察地面后,我發現有幾滴鮮血灑落在鋪滿枯葉的地面上,鬆軟的地面上還有一排腳印,腳印和血跡是往西南面一路延伸的。從腳印的數量來看,應該是一群人,起碼有七八個。
“喂!我們現在正在比賽,我們再不前進的話,度王經鑰匙就要被別人拿走了!”就在我們認真地分析狀況並且準備沿着腳印去尋找辰玄野的時候,“猴子”焦急地蹦到我們中間,大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我不能丟下辰玄野不管,而且是我害了他,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我咬着下唇,攥着拳頭堅定地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落下別人一大段距離了,再耗下去肯定會輸掉比賽的!”“猴子”嘆了口氣,無奈地說。
“如果輸掉比賽,那我也沒有辦法……”這場比賽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夠讓我和阿武提早離開德藍島的機會了,可是我做不到放下陷入危險的辰玄野不管。
“你們怎麼知道帶走他的是什麼人或什麼野獸怪物呢!你們看這些箭和刀痕,如果我們追上去說不定也會遇到危險!到時就不是輸掉比賽那麼簡單了,說不定連我們的小命都不保!而且依照辰玄野的性格,他一定會找到機會讓救援隊來解救他的!”“猴子”似乎很難認同我的說法,他邊說邊舞動着手臂,臉因為激憤漲得通紅。
“如果有危險,那我更不能丟下辰玄野不管了!”再說,他根本就不是參賽者,所以根本沒有呼喚救援隊的警報器!我望了“猴子”一眼,轉身往血跡和腳印一路延伸的西南面走去,背影堅定而決絕。
路德維希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來,非常信任地沒有問我一句話。望着他堅定的眼神,我的心中湧起了一絲感動。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就分道揚鑣,你們去救你們的人,我朝我的赫利俄斯山繼續前進!”“猴子”站在原地,扯開了嗓子對我們大吼大叫,可是他的話並沒有阻止我們前進的腳步。望着我們決然的背影,他終於忍無可忍,用力地跺了跺腳,大聲吼了句“拜拜”,然後轉身朝我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德維希,這個是我一個人造成的後果,你……還是跟‘猴子’一起去比賽吧。”雖然我知道一個人孤身行動會危險很多,但我並不希望這樣就剝奪了路德維希的比賽權利。
“沒關係,我跟你一起找。”路德維希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反正我也沒有什麼願望想讓王實現,而且如果辰玄野真的出事了,比賽的勝利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嗯!謝謝你!”我感激地向他一點頭,同時也感謝上帝將我拋棄在這個陌生島嶼的同時,還總算是仁慈地讓我認識了路德維希這個人。
太陽已經朝西面傾落四十五度角,我和路德維希一刻不停地沿着血跡和腳印朝赫利俄斯山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們離勝利越來越遙遠,可是此時的我一心牽挂的只有辰玄野的安危。
那血跡順着腳印一路延伸,彷彿永遠揮灑不完似的。望着枯葉上星星點點的殷紅,我心裏越來越慌亂。
辰玄野受了很重的傷嗎?沒人替他包紮嗎?任憑血這樣流下去……他會……我緊緊咬住下唇,幾乎不敢往下想。
就這樣焦急着、擔憂着,我不由自主地越走越快,最後幾乎在林子裏狂奔了起來,也顧不得森林裏是不是布了陷阱,或者有什麼野獸或怪物會發現我們。路德維希緊緊地跟在我後面,依舊沒有說一句話。
可是跑着跑着,我突然像被強行安上了剎車裝置,“吱”地一下停了下來。跟在我後面的路德維希見我突然停下來,也來了個急剎車,結果還是撞到了我的後背。
待我停下來,瞪大眼睛仔細地看過去后才敢確定——
面前的血跡和腳印……竟然突然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我無法置信地睜大眼睛,真懷疑是不是因為太緊張了產生了幻覺。我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可是眼前的景象絲毫沒有改變,那些腳印和血跡確實是半路消失了!
而路德維希也注意到了前面的異常,立刻走上前來,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着地面。可是當他翻遍了地上的枯葉后,還是失望地站了起來,有些無奈地觀察着四周的樹林。
我焦急地四處張望着,可是除了我們一路追逐着腳印和血跡而來的這條路之外,四周已經沒有任何道路。兩旁是茂密的樹林,就像兩道屏障隔斷了我們的視線。如果他們往回走,一定會撞上我們,可是如果他們依舊繼續在往前走,為什麼腳印和血跡會憑空消失了?
“難道他們有瞬間轉移術?還是鑽進地底下了……”我蹲下身子,疑惑地摸着鋪滿腐爛的枯葉的地面,可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頹喪地坐在地上,低着腦袋,怔怔地望着地面,整顆心如同落進了北極冰海般冰冷。
辰玄野……我這次真是害死辰玄野了……為什麼我那麼大意!為什麼我做事總是那麼衝動!我攥着兩鬢邊垂落的捲髮,悔恨萬分。我寧願陷入危險的是自己,也不願像這樣因為我的原因害得辰玄野生死未卜……
我用力咬着下唇,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湧出眼眶,順着面頰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
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可是我知道一切都於事無補了。
如果……如果他真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果果,你快看!”意識在虛實間遊走時,我突然聽到路德維希如精靈般清亮毫無瑕疵的聲音在呼喚着我。
我抬起頭,隔着淚霧看到他站在一排密叢前,朝我招着手。
我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拖着虛軟無力的雙腿,我疑惑地朝路德維希走過去。
他朝我展露了一個比彩虹還要美麗燦爛的笑容,然後撥開了面前的樹叢。如變戲法般地,樹叢后頓時變得豁然開朗,我的視線毫無阻攔地延伸開去。
樹叢后居然隱藏着一條寬敞的道路!
我獃獃地望着這條道路,大腦瞬間短路,淚痕還在我的臉上殘留,而我卻幾乎石化成了一座雕像……
道路……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意味着我們找到他的希望被再度燃起!
於是,我忘記了擦乾眼淚,擔憂和悲傷瞬間轉為驚喜。我回過頭望着路德維希,他紫藍色的眼睛就像環繞着德藍島的珊瑚海,美麗又迷人。
“你怎麼會發現樹叢后藏着路?”我輕輕地問。
“我看到葉子上沾着一滴血。”他彎下腰,指了指一株矮灌木上的一片深綠色葉子,上面的確沾着一滴不易被察覺的鮮血。
這麼細微的線索,居然都被路德維希發現了!我暗自驚嘆着他的觀察能力。
“他們應該是朝這邊走了,我們快追上去吧!”路德維希指了指樹叢后的道路提醒我道。
“嗯!”我用力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分開枝葉,走進了那條隱蔽的道路。
4
我們順着腳印和血跡繼續一路急速追趕,終於在追了一段路后發現了我們的目標,而且他們就在離我們只有一小段距離的叢林中移動!
我們趕緊放輕腳步,藉著灌木的遮掩,悄悄地靠近了目標……
原來,帶走辰玄野的不是什麼可怕的動物,而是上次我和阿武碰到的那群梳着細小的辮子,身上穿着紅色長袍的土著人!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着,血液一下子湧上了大腦,神經開始處於高度緊張狀態——這些土著人此刻手裏拿着粗糙的長槍和弓箭。他們原本是要去打獵的嗎?然後發現了辰玄野這個獵物?他們是食人族吧?把辰玄野帶走是不是要當做晚餐啊……
我越想越緊張,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路德維希似乎發現了我的不適,把手抬起來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他手心的溫度緩緩傳到我的心裏,讓我漸漸覺得不那麼緊張了。我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現在一定要保持理智!
只見辰玄野雙手雙腳被綁在一根木棍的兩端,像一隻被獵到的野豬似的仰面倒吊在木棍上,那兩個土著人一前一後地扛着辰玄野,晃晃悠悠地往前走,黝黑的臉上掛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快放本少爺下來!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簡直就是自掘墳墓!”辰玄野扭動着身子奮力掙扎着,因為羞辱和憤怒,俊美的臉漲得像熟透的番茄似的。
那些土著人對於他的話充耳不聞,繼續無動於衷地趕着路。
“你們這群野蠻人!你們小心我把你們全部趕出德藍島,混蛋!混蛋!”辰玄野忍無可忍,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起來。估計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居然被人當獵物般對待!
不過看他精力這樣旺盛,我可以斷定他並沒有受重傷,這讓我也放心了不少。
心頭的那塊大石終於放下,我深深地舒了口氣,望着辰玄野滑稽的樣子,我捂着嘴巴吃吃地笑了起來。
可是,既然辰玄野沒有受傷,那些血又是誰的呢?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隊伍后,伸長了脖子張望着,突然,我瞥到走在隊伍最前面一個土著人的肩上扛着一隻死猴子。那隻猴子眼球暴出,扭曲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背上則插着一支箭,殷紅的血從傷口不斷湧出,滴落在地上……原來地上的血跡竟來自於它!
真殘忍!我望着那隻死相凄慘的猴子,心臟猛地咯噔跳了一下。
那些土著人一定是把辰玄野和猴子都當成了獵物,要帶回部落吃掉!我才剛落地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
“路德維希,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辰玄野救出來!”我回過頭,焦急地對路德維希說道。
“嗯。”他點了點頭,紫藍色的眼睛裏透露着堅定的目光,“我們先跟着他們,一邊找機會一邊想辦法救辰玄野。”
“好。”我立刻明白了路德維希的意思。我們不能鹵莽地衝上去和他們硬拼,那樣不但救不了辰玄野,可能連我和路德維希都會有危險。我們一定要智取!
我們繼續小心翼翼地跟着那群土著人,並伺機等待着能夠救出辰玄野的機會。才沒過多久,就被我們等到了!
那些馬不停蹄趕路的土著人終於走累了,看樣子是要停下來休息。只見他們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話后,其中兩個人便離開隊伍走出了樹林,估計是找水去了。剩下的五個人在樹林裏坐下,靠着樹根休息起來。那兩個扛着辰玄野的土著人,從肩膀上卸下了木棍,把辰玄野仰面放在地上,然後靠着樹根也打起盹來。
辰玄野估計是被綁了一路也罵了一路,早就已經筋疲力盡,此時有氣無力地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
我和路德維希躲在樹叢后,望着那幾個正閉目小憩的土著人,湊在一起商量起救辰玄野的方法。
片刻后,我們互相比了個“OK”的手勢,便摩拳擦掌準備伺機行動。
等到那幾個土著人的呼吸變得平緩均勻,我和路德維希便拾起地上的樹枝擋在身前,踮着腳尖躡手躡腳地從樹叢後走出來,朝辰玄野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靠近。
那幾個土著人看起來睡得很沉,並沒有發覺周圍的動靜,很快我們就移動到了辰玄野跟前。
還沒有睡着的辰玄野,感受到我們的靠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是我們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猛然瞪大眼睛:“你……”
“噓——”我立刻捂住他的嘴巴,防止他這個笨蛋大叫起來吵醒了那幾個土著人。
不知道那幾個土著人何時會醒來,我們沒有時間給辰玄野鬆開繩子,立刻扛起辰玄野輕手輕腳地撤離,打算離開了土著人的視線範圍后,再給他鬆綁。
又要扛着一米八高的辰玄野,又要放緩腳步躡手躡腳地走,沒多久我就累得氣喘吁吁,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這個笨蛋可真重!
我和路德維希扛着辰玄野悄無聲息地往前挪動着步伐,那幾個睡得正酣的土著人絲毫都沒有察覺到!
望着不遠的地方分岔開來的一條小道,我心裏都快樂翻了——只要繞進那條小道,我們就可以脫離土著人的視線範圍了!哈哈,真是太容易了,那幾個土著人還不是一般的笨呢!
“@#¥%!¥#%@#¥#%……”就在我得意洋洋之時,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急吼吼的叫喊。
我回過頭,看到前面那兩個離開的土著人扔下手裏盛滿水的葉子,大叫大嚷着追了上來。那幾個正靠在樹根上打盹的土著人也被吵醒了,慌慌張張地打量了四周一下,看到正扛着辰玄野打算逃跑的我們,頓時清醒了過來。一群人揀起長槍和弓箭,手忙腳亂地朝我們追來。
“啊——快跑!快跑!”我急聲催促着路德維希,和他一起扛着辰玄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狂奔了起來。
那些土著人也顧不上其他獵物了,舉着長槍和弓箭大吼着追了過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緊追在我們身後,被舉得高高的長槍,槍尖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令人不由得聯想起被扎中后的慘痛。
怎麼那麼倒霉呀!我和路德維希扛着辰玄野,哼哧哼哧地一路狂奔,感覺兩條腿都快打架了。可是後面緊緊追趕着我們的土著人,卻像惱人的蒼蠅似的,怎麼甩都甩不掉。聽不懂的土著語此時就像是可怕的魔咒,緊緊地糾纏着我們。
啊——被抓住就死定了!可怕的念頭驅使着我用盡全力一刻不停地往前跑着。
“啊呀呀——顛死我了!”辰玄野被仰面吊在木棍上,隨着我們奔跑時的起伏左右搖擺、上下顛簸着。大概因為太過於痛苦了,他的身軀不停扭動着,眼睛裏似乎有兩個旋渦在不停地轉啊轉。
“不要再動了,再動就把你一個人丟下,讓你成為食人族的晚餐!”辰玄野激烈的掙扎,讓我和路德維希奔跑得更加吃力了,於是我惡狠狠地出聲威脅道。
聽到“食人族的晚餐”幾個字,辰玄野的臉刷地一下變得煞白,立刻停下了動作,身體綳得像死魚般直挺挺的,一動都不敢動。
“嗖嗖嗖——”
正在這時,某種劃破空氣的風聲從背後傳來,我立刻回頭去看,只見幾支箭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從我們背後飛了過來,快得好像流星一般,鋒利的箭尖彷彿要刺破我的眼睛,令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大家小心!”我緊張地大吼一聲,所有人在這一剎那間側過了身子。那幾支箭從我們的耳邊和肩膀擦過,扎進了旁邊的樹榦上!
冷汗從我的額頭嘩啦啦流下,連雙腿都忍不住發軟了。
見沒有射中目標,身後的那群土著人又抓起一大把羽箭架在弓上,然後朝我們再次射來。
“嗖嗖嗖——嗖嗖嗖——”
剎時,離弦之箭密密麻麻地形成一張大網,鋪天蓋地地向我們襲來!
“快跑——快跑呀!”辰玄野倒掛在木棍上,鉚足了勁沖我們大喊起來。
這個混蛋,要不是為了救他,我們何必冒這個險呀!而在後邊追趕着我們的那群土著人也離我們越來越近,他們手裏的長槍幾乎要扎到我的後背了!
“哎呀!你們倆是烏龜呀——跑快點呀!快要被他們追上了!”辰玄野望着後面那群像尾巴似的粘着我們不放的土著人,急得恨不得憑空生出兩隻腳來,不停地在我們耳邊吼着,震耳欲聾的叫喊聲簡直要把我們的耳膜給震破了。
“閉嘴!”我和路德維希異口同聲地沖他嚷道。
糟糕!這樣下去我們三個都要完蛋了!
正在我急得焦頭爛額時,突然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個氣味……難道是……我抬起頭,在林子裏四處打量着。
這時,我看到在我們的左前方有一株兩米高的綠色植物,卵形的葉片邊緣帶有鋸齒,上面開滿了大型的白色鐘形花,中央結滿了長滿刺的白色圓形果實。
哇!好大一株刺蘋果!
根據我的了解,刺蘋果平均高度在九十厘米左右,所以,像這樣兩米高的刺蘋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着頭頂上的累累碩果,我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智慧的光芒。哈哈!有辦法了!
“往那邊跑!”我指着那株碩大的刺蘋果,對前面的路德維希大聲喊道。
路德維希點了點頭,立刻按照我的指示朝那株刺蘋果迅速跑去。我們跑到樹下,立刻把辰玄野放在了地上,然後我展開靈活的四肢,像只猴子似的快速爬到樹上!
“讓開!”看到像黃蜂般湧來的土著人,我對樹下的路德維希大喊。路德維希立刻拖着辰玄野躲到了一邊。
那些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土著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全都戒備地停了下來,猶猶豫豫地不敢輕易上前。
“過來啊!快來抓我啊!”我站在樹上,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向他們挑釁。
底下的土著人望着我疑惑地愣了愣,然後面面相覷地討論起來。
“……$#%&%$#……”
“$##@%&*……”
……
他們在說什麼?是不是害怕了不敢過來?不行,這樣我的計劃就實現不了了!一定要把他們引過來!
“你們這群膽小鬼!快過來啊!是不是怕了啊,哈哈哈!”我站在樹上朝他們吐了吐舌頭,又轉過身朝他們拍了拍屁股,想法設法挑起他們的怒火。
果然,那些衝動的土著人經不起我的挑釁,個個氣得瞪圓了眼睛,黑黝黝的臉此時都漲得紅紅的。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頭頭似的土著人舉高了長槍,忍無可忍地大吼了一聲,剎那間,所有土著人都舉高了長搶張牙舞爪地朝我沖了過來。
等那群土著人衝到樹下時,我看準時機用力地搖晃起樹枝。滿樹沉甸甸的果實經不起我的折騰,全都脫離樹枝,像冰雹似的噼噼啪啪落下。那些土著人毫無防備,立刻被果實雨籠罩住了。
只見那些被果實砸到的土著人臉上和身上迅速冒起一個個鮮紅的疙瘩,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幾個人,立刻就像得了惡疾的病人,在地上翻來覆去痛苦地打着滾,用手拚命撓着身上的紅疙瘩,嘴巴里還“哎喲哎喲”地叫喚着。
哈哈!完勝!我拍了拍手,從樹上跳了下來。
幸好媽媽曾經教我認識過這種植物——刺蘋果。這種植物的果實帶有劇毒,誤食果肉後人會立刻暴斃而死,它的葉子和果實上的刺也帶有毒素,若是被扎到,就會立刻引起紅疹,讓人又痛又癢,苦不堪言。
這時,路德維希也已經幫辰玄野解開了繩子。
“幹得不錯。”路德維希微笑地望着我,紫藍色的瞳仁不經意間流露出讚賞的光芒。
“平時看你莽莽撞撞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挺機靈的!”辰玄野咧了咧嘴,故作驚訝地調侃道。
“快走吧,等下要是他們的同伴找來就麻煩了!”顧不得和他打哈哈,我趕緊提醒道。
兩人也發覺此地不宜久留,立刻點了點頭,跟着我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