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訣別之意
到詩整整找了兩天,幾乎踏遍了江壑市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風瑤月的任何蹤跡,心慌之下,只得又向烏萌浩、盛笙求助。
烏萌浩一接到到詩的電話便即趕了過來。
進門看見到詩縮在牆角,涕淚滿面,毫無男子氣概的窩囊模樣,心中一股無名火起,刷地躥到到詩跟前,厲聲罵道:“哭什麼哭?!你還好意思哭?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吃乾飯的啊你!我不是早就吩咐你要好好看住風瑤月了嗎?啊?你的眼睛長在屁股上了,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幫不上忙也就算了,怎麼還盡添亂?是不是嫌事情不夠多啊……”
就在這時,盛笙也匆匆趕來了。
剛到門口,便聽見烏萌浩滔滔不絕的罵聲,嚇了一跳,心知烏萌浩也被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弄亂了陣腳,否則一定不會在這時候跟到詩發脾氣,慌忙推門衝進屋子,用力一拍烏萌浩的肩膀,責備道:“你才嫌事情不夠多,看看到詩的臉色,是不是想刺激得他跳樓自殺?!”
烏萌浩聞言心弦一顫,趕忙看向到詩的臉,果見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副痴痴獃呆的模樣,嚇得趕緊閉上了嘴巴。
盛笙蹲下身子,拍拍到詩的肩膀,勸慰道:“到詩,你放心,我想瑤月她只是一時心情鬱悶,想一個人靜靜,不久之後肯定會回來的!”
烏萌浩也蹲下身子,歉意地道:“對不起,我剛才實在是急糊塗了,並不是責怪你,我只是想讓你清醒過來。”
到詩抬頭茫然地看着盛笙、烏萌浩,好像沒聽懂他們說的話。
烏萌浩和盛笙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擔憂的神色,略微一想,齊齊伸手抓住到詩的手臂,硬把到詩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後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耐心地開導着,說了半天,到詩蒼白的臉色總算漸漸緩和了下來。
盛笙欣慰地笑了,起身去飲水機旁倒了杯礦泉水,遞給到詩:“來,喝點水!”
到詩伸手接過,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盛笙關切地問:“還要不要,再給你倒一杯?”
到詩舉手抹了下嘴巴,緩緩搖了搖頭。
烏萌浩盡量以平和的聲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風瑤月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失蹤?”
到詩幽幽嘆了口氣,也不回答,把風瑤月的信遞給了烏萌浩。
烏萌浩問:“是什麼?”伸手接過,與盛笙肩並肩看了起來。看完,兩人面面相覷,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認真想想,似乎只有這樣的結果才是必然的結局。要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以那樣殘酷的方式失去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女兒,她又有什麼理由不怨恨周圍的一切呢?周圍的人們又有什麼理由來乞求她的寬容呢?或許,有人會指責她吹毛求疵,心胸太過狹隘,心裏裝着的,只有自個兒的喜怒哀樂。但是,必須看到的是,無論對於誰來說,喜怒哀樂恐怕都是他的全部,他的世界!可嘆的是,同到詩一樣,他們兩人也都沒有察覺到字裏行間迸發出來的生死訣別之意,都以為風瑤月僅僅只是想暫時逃離讓她傷心斷腸的環境而已,僅僅只是想避世隱居起來而已!
三人默默地坐着,一時間屋裏寂寥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突兀地叫了起來,把三人都給嚇了一跳。
盛笙脫口罵道:“他媽的!誰的手機?叫什麼叫!”
“對不起,是我的!”烏萌浩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似的,愧疚地道。遲疑了片刻,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不知該不該接,拿眼睛看着盛笙和到詩。
盛笙道:“接啊。”
到詩也道:“接吧。”
烏萌浩咳了咳嗓子,接通手機道:“誰?”
手機里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烏隊長嗎?是我,我是齊晾啊……”
齊晾?他打電話來幹什麼?烏萌浩疑惑地想,嘴裏警覺地道:“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兒?我有急事,想跟你商量商量……”齊晾急切地道。
烏萌浩用手掩住手機,轉頭對到詩和盛笙道:“是齊晾,他說他有急事要跟我商量!”
盛笙愕然一怔:“是他?!他打電話來幹什麼?他不是殷士賦一夥的嗎?”
到詩奇怪看了盛笙一眼,道:“你糊塗了吧?齊晾是杜總的秘書,他有急事一定跟杜總有關,快叫他過來啊!”
盛笙一聽此言,便知道烏萌浩還沒把齊晾秘密會見殷士賦的事告訴到詩,也不解釋,拿眼睛看着烏萌浩。
烏萌浩心思百轉,卻猜不透齊晾的意圖,生怕久了引起他的懷疑,不敢多想,把手機貼着腮幫,道:“我現在有事,抽不開身,能不能在電話里說?”
“事情非常非常複雜,三言兩語電話里根本說不清楚,我必須見你!”齊晾堅持道。
烏萌浩為難地道:“這……”
齊晾急了,大聲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你是不是以為我跟殷士賦他們同流合污?告訴你,我發現了殷士賦他們對付杜總的陰謀,如果不及時想好對策的話,那杜總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烏萌浩想不到自己的跟蹤技術這麼差,居然讓齊晾給察覺了,尷尬地道:“你,你知道我在跟蹤你……”說了半句,覺得自己此時此刻還婆婆媽媽地糾纏無關緊要的事未免也太無聊,那齊晾既然說要見面,就見好了,就算他是殷士賦的走狗又怕他怎的?遂乾脆地道,“我在到詩的宿舍,哦,具體地址是金雁亭小區19幢302室,你馬上過來,我們等你。”
齊晾高興地說好,掛斷了電話。
烏萌浩合上手機,轉頭對盛笙道:“看來,我可能錯怪了齊晾,他或許不是殷士賦一夥的,他接近殷士賦的目的,說不定是為了杜總。”
盛笙不解地問:“怎麼說?”
烏萌浩道:“說不出什麼道理,這只是我的感覺。”
到詩道:“你們也太多疑了,齊晾是絕不可能背叛杜總的,我相信他!”
烏萌浩道:“那最好!”停頓片刻,有些為難地看着到詩,“只是齊晾一來,恐怕就把找尋風瑤月的事給耽誤了……”
到詩把手一擺,道:“如果月兒知道我為了她而忘了杜總的事,她一定會感到不安的,所以,我們還是先把杜總的事安排好。”
盛笙道:“我同意。說不定杜總的事一處理好,風瑤月自己就主動回了來。”
烏萌浩沉吟了會兒,抬頭看着到詩,道:“有句話想問你,你可別生氣。”
到詩道:“問吧,我不生氣。”
烏萌浩道:“風瑤月是不是因為跟單思楚起了衝突,這才走的?”
到詩聞言愣住了,一下想起了風瑤月看見他跟單思楚的合影的事,心想:“難道月兒真是因為看見自己跟楚楚的合影而起了誤會?嗯,有可能,要不然她就不會說什麼——‘你,應該全心全意地守護着楚楚對你的愛!’可是,月兒啊,難道你還不明白詩哥的心嗎?詩哥跟楚楚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詩哥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的國,更不知道她怎麼會跑到宿舍來把合影相片重新掛了起來的呀……”
烏萌浩見到詩怔怔出神不答,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道:“你說呀,不搞清楚問題所在,就是找回來了還是會跑的!”
“沒什麼衝突。”到詩嘆息着道,“也不知楚楚什麼時候跑到宿舍里來,把我跟她的合影重新掛了起來,我事先一點也不知道她來過,結果一進門月兒她就看見了那張合影……”說著指了指牆上的相片,“……喏,就是那張。”
烏萌浩盛笙一起抬頭向牆壁看去,但見相片中單思楚親昵地偎依在到詩懷裏,嘴角眉梢,煥發出動人的微笑,而到詩的臉上,則佈滿了幸福甜蜜的神情。相互對視了一眼,俱想:“難怪風瑤月要跑了,哪個女孩受得了自己心愛的男朋友跟別的女孩擁抱在一起?”心裏都為風瑤月抱不平,怪怨到詩不該三心二意的,放着風瑤月這樣完美無缺的女人不好好珍惜,居然還跟單思楚牽扯不清的,簡直糊塗透頂!各自把眼睛瞪得滾圓,目光灼灼地盯着到詩。
“我都說了……”到詩委屈地叫道,“我也不知道楚楚還會來我宿舍啊,更不知道她會把我取下的合影重新掛了起來!我甚至連她什麼時候回國的都不知道!”
“哼,還敢狡辯!”盛笙不滿地道,“既然分手了,怎麼還把宿舍的鑰匙留給她?”
烏萌浩附和道:“就是,誰相信!”
到詩懊惱極了,卻不知怎麼辯白。
烏萌浩盛笙得理不饒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數落到詩。當然,他們倆並非真的責怪到詩,而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刺激刺激到詩,一來可以疏導他積壓內心的憂慮,二來可以樹立起他的希望,讓他以為,風瑤月的出走,僅僅只是因為吃醋,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樣,他才能滿懷信心地找尋風瑤月,才不至於被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傷心和壓力逼垮。要知道,他的體質本來就有些弱,不然之前就不會動不動就發燒昏迷。
換了是往日,到詩必定明白兩位知交好友的良苦用心,可此時此刻,他確實已經亂了心智,不復以前的機敏和聰慧,還以為烏萌浩和盛笙真的是那麼想,哭喪着臉道:“你們怎麼不相信我?自從那晚半闋亭分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楚楚了!”
盛笙張嘴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嘭嘭嘭響起了敲門聲。
烏萌浩道:“一定是齊晾來了。”說著,起身去開了門,果然現出齊晾的身形來,招呼道,“請進,請進!”
齊晾心有所系,也不客氣,大踏步進了屋子,分別握了握到詩和盛笙的手。
到詩道:“請坐!”
盛笙起身去倒了杯水遞給齊晾。
齊晾點了點頭,說:“謝謝!”
烏萌浩謹慎地出門看了一下,見沒什麼異狀,這才放心地關上門,走到齊晾身邊坐下,眼看着他,微笑道:“咱們也不用客氣了,直奔主題!”
齊晾舉杯喝了口水,臉色忽地凝重起來,語出驚人地道:“不瞞你們說,在此之前,我的確是殷士賦狄路垂畢劍他們的卧底!”
烏萌浩盛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聞言還是大為震驚,到詩就不用說了,驚得目瞪口呆地看着齊晾。
齊晾自然明白他們三人的感受,慚愧地道:“都怪我以前鬼迷心竅,不知好歹地助紂為虐。可杜總他一點點也沒有責怪我,還為我開脫……”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嚴肅地道,“不過,現在我沒時間跟你們懺悔,狄路垂已經以公安局的名義向費省長京書記易市長提交了穆葩、風瑤月、小種蝶的DNA鑒定報告,事實證明,小種蝶的確是穆葩的女兒!”
烏萌浩到詩盛笙聞言一個驚呼:“什麼?!”一個驚叫:“當真?”一個驚問:“你說什麼?”
齊晾嘆了口氣,繼續道:“糟糕的是,殷士賦已經弄到了杜總的血液樣本,估計明天早上就可以得出DNA鑒定結果,到那時,一切都回天無力了!”
聽到這裏,烏萌浩明白了齊晾心中的憂慮,問:“你是擔心,小種蝶真的是杜總和穆葩的私生女兒?”
齊晾眨動着眼睛,分別看了到詩、盛笙一眼,最後把眼光投射在烏萌浩臉上,重重點了點頭,沉聲道:“這是穆葩親口說的。起先我也懷疑她是破罐破摔,存心誣陷杜總,但DNA鑒定報告證實了小種蝶確實是她的女兒,說明她並沒有說謊,聯想到以前發生的種種事件,無不跟穆葩有關,如果不是有着這層關係,她何必非要置杜總於死地呢?看來,傳聞不假,至少是九成可信……”頓了口氣,“殷士賦他們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不遺餘力、想方設法搞什麼DNA測試,目的就是想利用鐵的事實把杜總徹底打入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盛笙呆愣半晌,憤怒地道:“搞了半天,原來小種蝶是杜受和穆葩的私生女!那我們還為他喊什麼冤?這個偽君子,把我們騙得團團轉!”
烏萌浩和到詩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的眼睛中都充滿了憤怒,被人欺騙的憤怒!不同的是,到詩的眼眸里多了一絲疑慮,畢竟,跟杜受交往了這麼久,他不願相信杜受是那樣陰險卑鄙的人。
齊晾沒想到烏萌浩、到詩和盛笙會是這種反應,急道:“你們不能這樣啊,杜總只是一時糊塗而已!這麼多年來,他為江壑市所做的貢獻難道你們看不到嗎?相對於此,區區一個私生女算得了什麼?何況小種蝶已經去世了!現在的關鍵是,怎麼想個辦法幫助杜總渡過難關!”
“狗屁!”盛笙憤然道,“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我沒那個閑工夫為他掩蓋罪行!”
“就是,我們不趁機打落水狗已經對得起他了!”烏萌浩冷笑道。
齊晾急得站了起來,焦躁地原地轉了幾個圈子,眼巴巴地看着到詩道:“到詩,你是杜總最好的朋友,難道你也忍心袖手旁觀,任憑殷士賦他們肆意糟蹋他這個襟懷坦蕩、無私奉獻的國家幹部、共產黨員?”
到詩卻聽而不聞,擰着眉頭,怔怔的不知在想着什麼。
齊晾重重地捶了一下到詩的胸口,生氣地道:“你說話啊!你到底算不算杜總的朋友?!”
到詩上身一歪,回過神來,大聲道:“當然算!”
齊晾大喜:“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一把抓住到詩的手,“本來我想偷偷換了杜總的血樣,可殷士賦發現烏隊長在跟蹤我,就讓我暫時跟他保持距離,以至於我錯失良機、功虧一簣!我覺得,現在我們要想救杜總,唯一的辦法還是從杜總的測試樣本入手,你是律師,點子比我多,你說,怎麼行動,我聽你的……”
“不是要那樣……”到詩輕輕掰開齊晾的手,“月兒為什麼要幫杜總?當然是因為相信杜總是個好人……”腦海中迴旋着風瑤月的音容笑貌,語氣越發堅定了起來,“我相信月兒的眼光,她的判斷是不會錯的!因此,我相信杜總肯定不會是個偽君子!我敢肯定,小種蝶絕對不是杜總的私生女……”
“萬一是呢?”齊晾問。
“沒有萬一!”到詩大聲道。抬頭看着齊晾,“我們現在需要防備的,是不要讓殷士賦他們弄虛作假。只要能讓真實的鑒定結果公諸於眾,我相信,杜總的冤屈一切都可以洗脫了!”
“我當然希望這樣!”齊晾道,“如果這樣,事情就比較好辦了,殷士賦還沒有發覺我背叛他的事,我只要若無其事地回去,緊緊地監控住杜總的檢測結果,相信他們就無法偽造鑒定報告,問題是……”心中終究還有些疑慮,不敢完全相信到詩的判斷,轉頭看向烏萌浩,徵詢他的意見。
烏萌浩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略微權衡了一下,便做出了判斷——到詩說的沒錯,以杜總的為人的確不可能做出那種齷齪的事!繼而尋思:“既然不是,唯一的原因,那便是殷士賦等人的栽贓陷害。只是,小種蝶會是誰的孩子呢?總不至於連穆葩自己都不知道小種蝶的父親是誰吧?”接着想起了發生在天苑大酒店的那件事,“既然可以故意灌醉了到詩,然後製造什麼性交易事件,會不會……”想到這裏,心咯噔猛跳了一下,作色道:“糟了,說不定杜總中了他們的圈套!”
盛笙道:“廢話!杜受早就中了他們的圈套!”
齊晾問:“怎麼說?”
烏萌浩看了到詩一眼,道:“我相信杜總的品德,可是,如果他們灌醉了杜總,然後讓穆葩……”
未等烏萌浩把話說完,齊晾“啊”的一聲驚叫,捶胸頓足連聲道:“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到詩認真一想也覺得真有這種可能,沒了主意,焦急地看着烏萌浩問:“那該怎麼辦?”
烏萌浩斷然道:“齊晾,你趕快回去,想方設法搶先取得杜總的DNA測試報告,如果結果屬實,就換掉它!我則馬上去探望穆葩,一定要把一切問個清楚!至於找尋風瑤月的事,就交給到詩盛笙你們了!”
分派完任務,烏萌浩和齊晾匆匆走了。
於是,宿舍里便只剩下了到詩和盛笙兩個人。
兩人相對獃獃坐了會兒,盛笙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斷定,瑤月只是想一個人好好靜靜,等她平靜下來了,就會自己回來的。”
到詩黯然道:“但願如此!”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叫了起來。
到詩回頭一看,見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心中一喜:一定是月兒!趕忙伸手拿起,可一看屏幕,卻是單思楚打來的!驚訝地想:“她打電話來幹什麼?”猶豫了片刻,接通手機道:“有事嗎?”
來電話的正是單思楚。她好久沒跟到詩說過話了,此時聽見到詩柔和親切的聲音,顯然很是激動,喘息了好一會兒才開聲道:“詩、詩哥,你現在有空嗎?到我宿舍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講,是關於風——瑤月姐的……”
到詩一聽是關於風瑤月的,哪會沒空,也不及跟盛笙招呼,霍地起身衝出宿舍。
盛笙莫名其妙,喂喂喂大叫。
到詩沒空理會,心急如焚地趕往市歌舞團。
十五分鐘后,便到了市歌舞團。
忐忑不安地來到單思楚宿舍門口,挺胸深呼吸了下,輕輕推開了門,一眼便見單思楚倚桌俏立,晶瑩的雙眸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好!”
單思楚苦澀一笑,輕聲道:“詩哥,對不起,把你叫來了……”
到詩慌忙道:“沒關係,沒關係!”隨即心急地問,“你不是說有關於月兒的事要告訴我嗎?快說呀,快說呀!”
單思楚低頭向地,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緩緩抬頭,深深地看着到詩的眼睛,道:“詩哥,楚楚已經答應嫁給沈先楚,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楚楚糾纏你了!”
到詩想不到單思楚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失聲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