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糊塗
首沙洲見步德斯一而再再而三地裝糊塗,暗暗高興,以為他是要跟殷士賦決裂,心想:“不如趁機刺激刺激他們,把一切都攤開來,讓他們再也沒有調和的餘地,這樣一來可以削弱殷士賦的力量,二來可以提高步德斯的警惕,免得他被人宰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遂假裝沉不住氣的樣子,怒道:“步德斯,你不要這樣行不行?老大這麼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居然還敢裝什麼糊塗?!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是男人的就攤開來說,如果你認為我們應該以命償命,那就拿我首沙洲開刀,我首沙洲絕無怨言!”用力一拍桌子,“說,你說呀!要怎麼樣劃出一條道來!”
步德斯哪裏知道首沙洲的苦心,嚇得臉都綠了,滿頭霧水地看着首沙洲,搞不明白他好好的為什麼沖自己發脾氣,難道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可明明沒有呀!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求助地看看畢劍,看看殷士賦。
殷士賦眉頭一皺,批評首沙洲道:“你呀你,怎麼脾氣這麼大?步老弟剛剛痛失愛女,難道我們做兄弟的就不許他發泄發泄?哦,他只不過是把悲痛埋在心底,你首沙洲就不樂意了,就以為他是裝腔作勢了?也不想想,有這麼裝腔作勢的嗎?快向步老弟道歉!”
首沙洲乾脆裝到底,把頭一揚,蠻橫地道:“我幹嗎要跟他道歉?他痛失愛女有什麼了不起的?痛失愛女就可以不講道理了嗎?就在前不久,我也痛失親人啊!首堪惠是誰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我痛失了唯一的親妹妹我向你們胡攪蠻纏了沒有?有什麼話敞開來說,用不着用痛失什麼愛女來做借口!”
練創清見首沙洲越說越沖,生怕惹翻了步德斯,勸阻道:“哎喲,我的首大檢察官,求求你別攪和了好不好,你是不是嫌事情還不夠亂啊?”
狄路垂卻覺得首沙洲這樣鬧起來有益無害,在目前這種情形下,確實只有把事情攤開來比較好辦些,就算是什麼糟糕的結果,那也是明明白白的,不用絞盡腦汁瞎猜測。
畢劍的想法跟狄路垂一樣,也覺得首沙洲這樣把事情鬧開來反而更好。本來,他就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脾性,要不是殷士賦堅持要採取懷柔政策,他早就對步德斯採取霹靂手段了。他冷眼看着步德斯,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步德斯畢竟不是個傻瓜,心想:“難道是小種蝶這個小雜種出什麼事死了?果真如此,那可真是老天開眼,我早就巴不得杜受生的狗雜種嗚呼哀哉了!”一臉驚喜地問:“老大,是不是小種蝶出事死了?是不是?”
殷士賦不無奇怪地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定定地看着步德斯滿是喜色的臉,任憑他心如蛇蠍,也忍不住驚懼地想:“天哪,怎麼會有這樣沒人性的父親?聽說自己的女兒出了事,居然還一副驚喜的樣子,虎毒還不食子呢,看來,還是路垂他們說得對,跟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妥協,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步德斯不知殷士賦已經對他動了殺機,兀自傻乎乎地道:“不知道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時候,畢劍、練創清、狄路垂以及首沙洲都有了與殷士賦相同的感觸,都不敢把步德斯當人看了,冷冷地看着他,閉緊了嘴巴不說話。
殷士賦畢竟是老大,涵養終究比較好些,不冷不熱地道:“既然你說你還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就在早上九點,天苑派出所發現你女兒小種蝶被活活掐死在穆葩的宿舍里,兇手雖然還沒有抓到,但不管如何,天苑派出所都逃脫不了責任,狄路垂是刑警隊長,自然負有責任,我們又都是你的兄長,沒有保護好侄女,當然也應該承擔責任。現在你說吧,要我們怎麼做才能彌補你?才能讓你滿意?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我們這麼做並不是怕你,而是純粹出於兄弟情義。總之,不管你想怎麼樣,你就直說吧!不要跟我們支支吾吾的!”
步德斯這回徹底清楚了,愣怔片刻,忍不住“喲嗬,喲嗬!”跳躍着歡呼起來。
殷士賦、畢劍、狄路垂和練創清雖說都是心狠手辣的惡魔,但再怎麼說都還沒有滅絕人性到連親人都不放過的地步,眼見步德斯竟然為自己女兒死於非命而跳躍歡呼,嚇得齊刷刷用屁股推着椅子嘎吱嘎吱後退了好幾尺,個個頭皮發麻,心驚膽寒地看着步德斯。
首沙洲見到步德斯這種反應,也不禁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不該反對殺了步德斯滅口,他想:“謀殺步德斯這種比魔鬼還惡毒萬分的畜生那是替天行道!”
步德斯咬牙切齒地道:“老天有眼,你這狗雜種終於被人掐死了,讓我出了一口惡氣。”忽然注意到大家都用怪異驚懼的眼神看着自己,奇怪地道,“你們怎麼啦?”隨即醒悟過來,明白是自己的歡呼聲使大家誤會了,趕忙解釋道,“老大,畢大哥,練大哥,首大哥,你們別誤會,以為我步德斯是沒人性的人,請原諒我一直沒告訴你們,那小種蝶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而是杜小子跟風瑤月的私生女……”
殷士賦等五人大是意外,齊聲驚道:“什麼?”
步德斯重複道:“我說,那小種蝶根本不是我的親生女兒,而是杜小子跟風瑤月通姦留下的孽種,罪證!”
練創清長長地“啊”了一聲,半晌,忽地拍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的安排實在是太妙了!”
殷士賦卻不敢相信,雙眼緊盯着步德斯,嚴肅地道:“步兄弟,這事可開不得玩笑……”
步德斯急道:“老大,這事多糗啊,我會拿自己的糗事開玩笑嗎?如果不是怕老大你們誤會,我寧死也不說這丟臉的事!”
狄路垂興奮地擊掌道:“我相信步兄弟的話,小種蝶就是風瑤月和杜小子的孽種,這麼一來,小種蝶被害的事非但不是壞事,我們還可以趁機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徹底打垮杜小子!”
畢劍開心得不知說什麼好,笑容滿面地拍着步德斯的肩膀,不停地點頭。
首沙洲只覺事情發展到現在很是詭異,搞來搞去小種蝶居然搞成杜受的私生女,如果這事是真的,那本來有益於杜受的局面,忽然間又變成了杜受的危機,陰險的殷士賦必定會趁機把小種蝶是杜受和風瑤月私生女的消息發佈出去,那整個江壑市乃至整個江山省都會懷疑杜受的品德,都會因此認為一切悲劇的產生都在於杜受他自己,而殷士賦和畢劍他們的罪孽則因此將掩蓋得乾乾淨淨……雖然杜受做出了這等醜事,不值得原諒,但無論如何,他也比殷士賦他們好上千萬倍。這樣想着,首沙洲心裏忽然有了支持杜受的衝動,心道:“不,不能讓他們這麼猖狂得意,我要分化他們。”乾咳幾聲,故意斥責道:“步德斯,我說你這個人也太糟糕了,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瞞得死死的?看來,你一點也沒有把我們當兄弟,一定還有很多事情瞞着我們!”
殷士賦聽得此言,把眼睛一瞪,對步德斯道:“對呀,你說,你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步德斯慌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首沙洲冷哼道:“沒有才怪!”
就在這時,殷士賦的手機叫了起來,看了一下屏幕,是齊晾打來的,揮手示意大家噤聲,起身走到盆景旁邊,接通手機問:“有什麼消息沒有?”
手機里傳來齊晾難以抑制的興奮的聲音:“老大,你肯定怎麼也想不到,那小種蝶居然是杜小子的私生女!老大,你想得到嗎?你想得到嗎?”
殷士賦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步德斯一眼,問:“怎麼回事?”
齊晾喘着氣道:“是這樣的——我趕回公司,才知道杜小子之所以要去見穆葩,是因為穆葩這幾天一直叫嚷着要見杜小子,說有關於杜小子的重大事情要當面跟他說,戒毒所的幹警把穆葩的話報告了所長田銘計,田銘計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直接報告了方霏局長,方霏局長跟杜小子是老朋友了,就打電話叫杜小子去看看穆葩到底有什麼事,那杜小子以為穆葩是要揭發老大你們……還有我的事,就答應了,這才叫我趕回來。也幸虧我趕了回來,才能偷聽到這麼驚天動地的大消息,否則的話我們就有可能錯失了一個徹底打倒杜小子的天賜良機……”
殷士賦聽到齊晾前言不搭后語的,有些心急地道:“齊兄弟,說正題,說正題!”
齊晾道:“好,好,老大。”頓了口氣,繼續道,“我一回到公司,就跟着杜小子去了戒毒所。杜小子先是裝模作樣地跟田銘計聊了會兒天,然後就迫不及待要求看望穆葩。那穆葩一見杜小子就抓着他的手拚命地哭,噁心的是那杜小子還假惺惺地安慰她,說什麼你不要放棄啊,要堅決戒了毒,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什麼的狗屁話……老大,你說,他是不是太天真了?還妄想穆葩有活命的機會……哦,老大,你看我,又不知說什麼了,我太興奮了……”咕嘟咽了口口水,接着道,“穆葩哭了有十幾分鐘,這才提出要單獨對杜小子說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惡的是杜小子居然不相信我,要我迴避。幸好我足夠機靈,出門的時候故意沒把門關嚴,留了一點點門縫,這才偷聽到了一個大秘密……老大,不瞞你說,當時我偷聽到這個秘密,差點就驚叫出來……你猜那穆葩說什麼,她忽然撲通給杜小子跪下,哽咽着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一直恨着我,但現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我這回一定會被判個死刑,你不必擔心我再糾纏着你了,不過,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
聽到這裏殷士賦的腦中閃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忍不住問:“我們的女兒?”
“是啊,穆葩就是說我們的女兒!”齊晾大聲道,“那杜小子一聽穆葩這話當時就急了,摔開她的手喝道:‘你胡說什麼?我奉勸你不要到了這時候還要助紂為虐陷害我……’穆葩也急了,又抓住杜小子的手,哭道:‘我沒有陷害你啊,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小種蝶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啊,小種蝶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啊,你要相信我啊……’”
殷士賦訝異地道:“什麼,你說什麼?小……”忽地意識到不宜說將出來,趕忙剎住了話尾,偷偷瞥了一眼步德斯,驚疑不定地想:“這到底怎麼回事?步德斯說小種蝶是風瑤月和杜小子的孽種,可齊晾又說是穆葩和杜小子的私生女?到底該相信誰呢?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自己應該小心行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小種蝶是杜小子的私生女確然無疑……”不敢多想,繼續凝神細聽。
只聽齊晾接着道:“……聽得穆葩那麼說,那杜小子當然不信,氣得臉色鐵青,邁步就沖向門口,我嚇得趕緊走遠了些,裝作幫他看門的樣子。可等了許久,也沒見杜小子出來,心想一定是被穆葩拉住了,就壯着膽子,走回到門邊偷看,果然,那穆葩緊緊地抱住了杜小子的大腿,哭喊着說:‘……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可以痛恨我,但你不能不接受小種蝶啊,她真的是你的女兒!難道你忘了三年前情人節的事了?當時我喝醉了酒,打電話懇求你來見我,後來你來了,把我送回了家,然後,然後我們就有了那個事,再後來我就發現自己懷了小種蝶,你說,小種蝶不是你的是誰的?我雖然是個壞女孩,但我從來沒有讓別的男人碰過我的身子,除了你,就再也沒有了!’杜小子聽得穆葩這麼說,氣急敗壞地吼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要陷害我?就因為我不接受你的感情嗎?可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是有家庭的人,我愛我的妻子,我愛我的女兒杜點點,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接受別的女人!天下男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要糾纏上我呢?你已經害了我一次,我也不來怪你,現在你又來胡說八道,到底是何居心?到底是何居心?難道你不知道小種蝶是步德斯和風瑤月的女兒嗎?!為什麼你臨死了還要拉上我來墊背?你太狠毒了!你……’”說到這裏,齊晾忽然緊張地道,“誰,誰叫我?”緊接着道,“老大,杜小子在叫我,我等下再打給你!”
殷士賦正聽得入神,聞言一怔,正想問怎麼回事,便聽到手機里傳來嘟嘟嘟斷線的聲音,只得把手機合上。
畢劍一直注意着殷士賦說話的神情,見他合上了手機,好奇地問:“老大,誰的電話?這麼讓你……”
殷士賦卻不回答,顧自怔怔站立着沉吟了許久,然後轉頭對步德斯道:“步老弟,我相信你的話,也明白你的心態。不瞞你說,對於杜小子,我也是恨之入骨,明明是一個卑鄙小人,卻要硬裝作什麼君子,還反咬一口,指責我們是壞蛋,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虛偽無恥的人。因此,不管於公於私,我都要不遺餘力地支持你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步兄弟,你說吧,關於這件事你要我怎麼協助你?你說吧,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老大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步德斯感動得幾乎要跪下,連聲道:“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殷士賦把手一擺:“唉,謝什麼,既然是兄弟,這都是應該的。”
步德斯手指摳着鼻孔,道:“可是,我現在一點主意也沒有,又怕一個不當,給老大你添麻煩……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老大幫忙拿拿主意……”
殷士賦沉吟片刻,轉頭看着狄路垂。
狄路垂想了想,道:“老大,我看步老弟可以直接寫信給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舉報杜小子亂搞男女關係,控訴杜小子強搶民女,奪人妻子。”
殷士賦背着手踱了一會兒方步,轉身面對畢劍、首沙洲、練創清,問:“你們說呢?”
練創清贊同道:“是個轉移注意力和壓力的好辦法!”
畢劍頷首道:“我同意!”
首沙洲是想棄暗投明,可真當到了要直接跟殷士賦他們對抗的時刻,卻又不禁害怕起來,但又不甘心眼睜睜地看着殷士賦他們詭計得逞,一時間心亂如麻,只懂得獃獃坐着。
殷士賦見首沙洲皺着眉頭沉吟不語,以為他在認真斟酌狄路垂所說方法的好壞,道:“沙洲啊,今天我們幾個當中就數你腦子最清醒,因此要靠你把把關了……”
首沙洲腦筋急轉,可依舊沒什麼好對策,生怕想久了殷士賦起疑,情急道:“我覺得這事還是得慎重……慎重……我估計,明天報紙肯定要披露小種蝶被殘忍掐死的事,那必定會引起社會各界的譴責……”說到這裏,思路忽然順了起來,“這時候如果舉報說小種蝶是杜受和風瑤月的私生女,有關領導必定會懷疑舉報者別有用心,要不然為什麼早不舉報,晚不舉報,偏偏到人家女兒被活生生掐死的時候舉報?他們就會認為這又是一個誣陷事件,就會一查到底,那時我們好不容易掩蓋住的刺殺事件怎麼辦?穆葩如果知道小種蝶被人掐死了,會不會破釜沉舟,狠狠地咬我們一口?反正她必死無疑,小種蝶又死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就我個人的看法,我覺得一切的事情目前還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好,沒必要為了打擊杜受和風瑤月而把我們自己都送到監獄裏面去。”抬頭看了看殷士賦的臉色,“如果真的要藉此打擊杜受,那也得等穆葩被判了死刑、執行槍決以後。”
狄路垂道:“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再說,穆葩都死了,我們憑什麼說小種蝶是杜小子的私生女?”
首沙洲道:“這很簡單,只要你們公安局事先給穆葩、小種蝶,還有步兄弟做個DNA測試,有了這些測試結果,不管到什麼時候杜受都抵賴不了。”
殷士賦琢磨了會兒,撫掌贊道:“我就說嘛,還是沙洲的腦子最清醒。”面容一板,嚴肅地道,“這事就這麼定了,舉報杜小子的事等穆葩判了死刑執行槍決以後再說。”轉頭對狄路垂道,“至於杜小子、小種蝶和穆葩的DNA,哦,還有風瑤月和步兄弟的DNA,你都要請權威機構鑒定清楚,以備後用。”然後做出歉意的樣子,拍拍步德斯的手臂,假惺惺地道,“步兄弟,你放心,你的氣大哥我一定會幫你出,只是為了我們的穩定和發展,目前只能採取息事寧人的策略,希望你能理解,大哥我會在公司發展項目上大力支持你的!”
步德斯哪敢有絲毫反對意見,卑躬屈膝地道:“一切都聽大哥的,一切都聽大哥的!”但他這個人妒忌心最強,自卑心理最重,是個極度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傢伙,嘴巴上答應得好好的,一回到信海公司,屁股還沒坐熱,壞心思就起了來。他想:“他媽的,什麼狗屁大哥,我把那麼丟臉的私隱都告訴你了,你還說什麼要息事寧人!要寧你去寧,老子一定要趁此機會報復報復杜受這個王八蛋!”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筆刷刷刷寫道——
舉報信
尊敬的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領導:
我要舉報江壑市暢武集團總裁、黨委書記——杜受搶強民女,奪人妻子的罪行。
我叫步德斯,是江壑市信海文化公司的董事長,我的原配妻子叫風羞竹(杜受叫她風瑤月)。本來,我原先的家庭是很幸福的,可當三年前杜受看到我妻子以後,對我妻子的美貌垂涎三尺,不擇手段勾引了妻子,還生了一個女兒,名叫種蝶。本來,我也不想跟領導們說這件骯髒的、沒面子的事,可是現在我實在忍不住了,小種蝶竟然被人活活掐死了,我斷定,這一定是杜受為了掩蓋自己的醜行,而設計乾的!
尊敬的領導,小種蝶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啊,不管她是誰的私生女,她都是無辜的呀!可喪盡天良的杜受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維護自己的虛偽面目,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對於這樣的暴行,我再也無法沉默了。因此我不惜自己的名聲寫了這封舉報信,懇請領導們為我主持公道,為三歲的小種蝶伸冤!懇請領導們一定要剷除杜受這個敗類,不要讓他這個腐敗分子敗壞共產黨的名譽!
此致
敬禮!
江壑市信海文化藝術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步德斯
2004年7月14日
好不容易寫完,快速瀏覽了一遍,覺得言辭犀利,分寸得當,自我欣賞地點了點頭,然後親自到文印室複印了十份,分別寄給江山省省委省政府省紀委和江壑市市委市政府市紀委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