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聽風語
在編輯的熱情幫助下,很快便找到了《閑聽風語》這篇文章。
三人迫不及待地翻看署名,但見題目右下方寫着“種蝶”兩個字。
齊晾脫口道:“怎麼不是風瑤月?”話一出口便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驚懼地偷偷察看到詩盛笙的反應,幸好他們都沒有聽見,不禁捏了把冷汗,暗叫慶幸。
到詩看着盛笙說:“應該是風瑤月的筆名。”
盛笙點頭:“我想也是。”
到詩想了想,問編輯:“可以幫我查一下作者的聯繫地址嗎?”
編輯說:“可以。”
可惜查出的結果卻讓到詩和盛笙失望了,作者根本沒有留下詳細的地址,只是簡單寫着江壑市紅楓區,紅楓區那麼大,近百萬人口,又如何找尋?
到詩不甘心地問:“就這地址嗎?”
編輯說:“種蝶這個作者頗為奇怪,發表了近百篇文章,卻從來不肯留下詳細地址,有回編輯部還在雜誌上刊登了‘致作者種蝶啟事’希望她主動跟編輯部聯繫,可依然沒有反應,應該給她的數萬元稿費都不知往哪裏寄。”
盛笙眼見到詩滿臉失望的神色,勸慰道:“至少知道她是一個作家了,總不像先前那樣毫無頭緒,再說,說不定哪一天她願意告訴編輯部詳細地址了呢!”
到詩一想也是,急也沒什麼用,轉頭見齊晾怔怔地想着什麼,拍拍他的肩膀問:“怎麼了?”
齊晾猝然一驚,慌忙回答:“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一件事。”剛剛他一看見種蝶這個名字,覺得好生熟悉,只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或者聽誰說過,就絞盡腦汁使勁地想着,不知不覺便走了神。
到詩也沒起疑,跟編輯道了謝,交代他哪天若知道了作者的地址幫忙告知一聲,便推着盛笙和齊晾的肩膀出了編輯部。
下了樓,到得停車場,齊晾問:“你們要去哪兒?我送你們。”
到詩不知該去哪兒,回去么太沒意思了,信海公司又去不得,看了一眼盛笙,說:“謝了,我要去盛笙那兒,方向不對,你還是先走吧。”
齊晾原只是虛情假意,聽得到詩拒絕求之不得,生怕到詩反悔,趕忙上車,吩咐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暢武集團。十幾分鐘后,車到了暢武大廈,在氣勢恢宏的門樓前停住。下了車,昂首挺胸,大踏步走進寬敞明亮的門廳,瞧見電梯正好開了門,一個箭步沖了進去,按了十八樓鍵,電梯便無聲無息迅捷上升,片刻工夫,便到了十八樓,出門時一不留神卻狠狠地踩了人一腳。
那人哎喲一聲,罵道:“長點眼睛!”
齊晾抬頭一看,見是辦公室主任,趕忙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主任,我不是故意的。”
辦公室主任見是齊晾,原本冒將出來的官威瞬間收了回去,笑道:“哦,是小齊啊,什麼事這麼急啊?”
齊晾沒空跟他多說,隨口應付了一句“急事”,便撇下他快步而去。到得總裁辦公室門前,悄悄開了門,躡手躡腳進了辦公室,見杜受埋頭寫着什麼,想了想,輕輕敲敲桌子,微笑道:“杜總,三點半要去綠色桃園生活城工地的。”
杜受頭也不抬,飛快地寫着什麼,過了一會兒,忽地抬頭興奮地道:“小齊,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剛才我跟易市長彙報工作的時候,易市長告訴我,市裡已經決定月內啟動城北交通擴建工程了!”兩個月前,杜受考察城北交通線路的時候忽然想:綠色桃園生活城的啟動,必將帶動城北荒郊的繁榮,原本一文不值的空置土地,由此將寸土寸金。以前,市政府城市建設的重心一直放在拇指湖南邊,數十年來所能開發的土地已經用盡,房產商們基本已經無法批得建設用地,此番自己和畢劍率先響應市政府的規劃開發城北荒郊,肯定會引起他們注意,只是交通不便,使得他們遲疑不決。自己何不趁機建議市政府啟動環城北路的擴建計劃,把北線至綠色桃園生活城一帶的交通以及基礎設施建設起來,這樣就可以消除開發商們的疑慮,積极參与城北開發,把城北建設成為江壑市新興的商圈和住宅區,如此且不說可以實現大城市的規劃,單單就業機會也可以增加不知多少。這麼一想,不由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去找易依竹說了自己的想法。易依竹答應儘快研究研究。結果呢,現在就得到了明確的好消息。
齊晾驚喜地道:“那太好了!”
杜受笑眯眯地道:“是太好了。”頓了口氣,“哦,差點忘了,你通知相關人等先去工地。還有,順便把我的數碼相機帶着。”
齊晾道:“好的。那我去了。”
杜受點了點頭。
齊晾轉身退出,回到秘書辦公室,撥電話一一通知了在家的各位副總裁和副書記,又去杜受家拿了數碼照相機,見還有時間,便撥了殷士賦的電話,把調查的結果告訴了他。
殷士賦聽了,也覺得種蝶這兩個字很是耳熟,肯定是認識的人,只是平時不大交往,因此一時想不起來罷了。親切地表揚了齊晾幾句,然後委婉地囑咐他不要親自出馬調查,當務之急是配合好畢劍,盯牢杜受就行,以免暴露自己。
齊晾應聲說是。掛斷了電話,看時間差不多了,遂去催促杜受,剛剛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杜受便開門走了出來,忙道:“我正要叫您呢。”
杜受笑道:“我還以為你忘了。”然後問,“都通知好了沒?”
齊晾恭敬回答:“都通知好了,按您的吩咐,叫他們先去工地。”
可當下了摟,卻見副總裁和副書記們都在門廳里候着。
杜受驚訝地問:“不是叫你們直接到工地會合嗎?”
主管資源供應的副總裁練水年屆五十,身材魁梧,滿臉疙瘩,看起來頗有點英雄氣概,是殷士賦在任時的得力幹將,也是殷士賦苦心栽培起來的心腹,一直以來,倚仗着殷士賦的寵愛,絲毫不把杜受放在眼裏,此時卻一反常態地堆起笑臉卑躬屈膝地對杜受道:“杜總,我們是想跟在您身邊,可以隨時聆聽您的教誨,聽候您的指示。”
杜受向來鄙視下屬們的這番良苦用心,冷然一笑,邁步便走。
眾人慌忙跟上。
從暢武集團到綠色桃園工地有兩條路。一是走南線,從市府大道轉道南峰大道,再穿過一條南峰腳下的十公里長的小路便到了工地。這個路程雖然交通較為便利,但路程非常之遠。另一條是走北線,從中興路往右走,穿過帝豪廣場,轉道城北路,走到底,再取道北峰山下的一條崎嶇小路,亦可到達工地,這條路較近,但極不好走。城北路雖然坑坑窪窪的,總還是條大路,北峰山下的那條小路根本就不能算是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進路旁數丈深的山澗里,很不安全。自綠色桃園生活城開工以來,為安全計,杜受每次去工地都是取道南線。司機習慣成自然,一出暢武大樓,便直上市府大道。
杜受忽然道:“往中興路走。”
司機沒反應過來,不解地問:“不去了?”
齊晾畢竟是杜受的貼身秘書,對杜受的心思極為了解,腦筋一轉,便即明白了杜受的意圖,插話道:“走城北路,杜總想再看看城北路和北峰路的狀況。”
杜受看了齊晾一眼,讚許地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后,車進入了北峰小路。
這時,齊晾的手機叫了起來,副總裁練水打手機來說路不好走,殷殷囑咐齊晾要照顧好杜受,齊晾客氣地說好的,謝謝。哪知練水像發神經似的,不停地打電話過來重複着相同的話,後來齊晾不勝其煩,忍不住作色道:“既然練總裁您如此關心杜總,那建議您不如下車抬着車走!”
練水這才安靜下來。
杜受笑問:“他怎麼突然對我如此關心如此恭敬了?”
齊晾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道:“還不是聽說了您即將升任副市長的事。”
杜受道:“就算我真的提名擔任副市長,但如果市委常委會和人大會都通不過,那也是空歡喜一場,他們這時拍馬屁不嫌早了嗎?”
齊晾道:“他們這些人精得很,都知道常委會人大會不過是走走過場,因此您必定就是未來的副市長,練副總裁總不能等您正式擔任副市長后再來拍您的馬屁吧?那未免太遲了些!”
杜受悠然嘆道:“話雖如此,不過,這回他們的馬屁肯定是白拍了。”
齊晾不無奉承地道:“那當然,誰不知道您剛直不阿,根本不吃這套。”
杜受沉默了一會兒,道:“昨天我給京書記、易市長寫了一封信,要求他們取消我副市長候選人的資格,改薦一位高水平的人才,這樣才能給目前頗為動蕩的局勢注入一股新鮮的活力,我呢則甘願做他衝鋒陷陣的排頭兵。”
齊晾大吃一驚,像看見怪物一般看着杜受,結結巴巴地問:“您,您,您不是開玩笑吧?”
杜受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自市委組織部找我談過以後,我就想,以我的能力和威望,根本不足以服眾,我不想咱們江壑市經過一連串的打擊之後,又出來一個我這不稱職的副市長,那對於江壑市來說,與一場災難無異。想想當初,想想京書記對我的詰問,想想易市長對我的殷殷告誡,我知道,過去的一切有很大一部分是我性格和為人上的缺陷造成的……”
應該說,杜受說的都是真心話,在給市委書記京輝牟和市長易依竹的信中,他也是這麼寫的。自出獄以來,他第一次以平和的心態反思了過去和殷士賦等人的恩恩怨怨,不再認為所有的過錯都是殷士賦的,他覺得市委書記京輝牟對他的詰問是對的,易依竹的諄諄告誡也是中肯的,無論如何,當初若不是他屢屢在決策會議上不留情面地否決殷士賦的提案,懂得稍許策略稍微溫和些,就不至於觸怒殷士賦,使其誤以為自己想扳倒他取而代之,並毀掉他升任副市長的機會,以至他鋌而走險。因此,驚天動地的“誣陷事件”固然是殷士賦的錯,但他杜受也難辭其咎。他以為,既然自己已經沉冤得雪了,假如再執著於這些浪費時間的個人恩怨,必將影響江壑市經濟建設發展的大局,也必將影響江壑市的發展,那對江壑市人民來說就是一種犯罪。寫信之前,他把這些想法跟風瑤月說了。風瑤月倒是支持他不做副市長的決定,可以避免激化不該有的矛盾,但對他的自責卻不大同意,說那不是他的錯,還問他想沒想過: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國家倘若沒有了法律的尊嚴,法律的公正,允許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甚至身居高位掌控經濟命脈,那麼一切的繁榮會不會只是空中樓閣呢?杜受默然,這個錐心的問題他自然想過,而且不止一次想過,只是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和所謂的大局禁錮了他的思想,因此沒有深入進去罷了。
齊晾直覺上認為杜受是惺惺作態,在他看來,所有黨員幹部,無不絞盡腦汁往上攀爬,怎可能有了升官發財的機會反而不要的?!何況還是副市長的高位!難道……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他發現了?故意來試探自己?這麼一想,嚇得毛孔都豎了起來,恐懼地偷看了杜受一眼,見杜受眼睛微閉,面色安然地想着什麼,不像別有心機的模樣,這才鬆了口氣。接着又驚疑地想: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認真推想杜受的為人處世,覺得也不無可能。最後想:也許,他是怕了殷老大,所以乾脆以這樣的方式表明心跡。越想越對,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意,暗暗自許,認為自己跟對了人,像杜受如此懦弱如此莫名其妙,做他的忠臣等於自殺。
杜受以為齊晾是在為自己惋惜,開玩笑道:“怎麼,你不想當我這暢武集團的秘書,想進一步當副市長秘書是不是?”
“不是,不是。”齊晾慌忙道,“怎會呢?能做您的秘書,是我一生的榮幸!”
杜受感慨地道:“小齊啊,說真的,我真沒想到我出來后你還肯當我的秘書。在我的朋友圈子裏,你算是一個不畏權勢、不畏強暴的男子漢,我很幸運有你做我的助手。”
這幾句言辭懇切的話一進入耳朵,齊晾的臉便燥熱起來,向來自以為是的心面對杜受這樣胸懷坦蕩為國為民的操守,也不禁感到些許愧疚,覺得自己不好好地支持杜受這樣的企業領導,反而為了一點所謂的知遇之恩而助紂為虐,未免太沒有人性了吧?遺憾的是他這份自責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轉而暗暗安慰自己道:“良禽擇木而棲,何況若不是殷老大託人找關係,自己說不定現在還待在山旮旯里當教書匠呢。受人滴水之恩,該當湧泉相報,自己這又有什麼錯?”於是又心安理得起來,迎合著杜受說些沒心沒肺的話。
車拚命顛簸着,到了塵土飛揚、熱火朝天的工地的時候,一向養尊處優的副總裁練水可就慘了,居然流着鼻涕抹着眼淚哇哇哇地嘔吐個不停。
眼見練水如此受罪的模樣,杜受過意不去了,溫言道歉道:“真對不起,真對不起,我只想着看看城北沿途的狀況,一時竟沒想到你會暈車。這樣吧,你好好在車上躺一躺,我隨便看看咱們就回去……”
副總裁練水哪肯捨棄這個難得的表現自己忠於職守、忠於杜受的機會,連聲說:“沒事,沒事!一下就好,一下就好!工作要緊,工作要緊!”說完,強忍着滿肚的噁心堅強地挺起了腰。
齊晾和其他副書記副總裁們都知道練水是在演戲,心裏暗笑。
杜受一向缺乏卑鄙的心計,眼見練水為了工作連身體都不顧了,趕忙扶着他的手臂,勸道:“工作固然要緊,但也不能連身體都不顧了啊,聽我的話,在車上好好休息。”
練水還是說工作要緊,執意不肯。
杜受不由感慨地想:“他這不是極富工作熱情的嗎?倘若換了以前的自己,說不定又會以為他是在惺惺作態!”自責地搖了搖頭,讚賞地沖練水一笑,然後向大家一揮手,大聲道:“走,咱們出發。”
一行人邊走邊看,眼見六千餘畝的廣闊土地上到處都是轟鳴的掘土機、揮汗如雨的民工,一派波瀾壯闊、翻天覆地的景象,都深深感受到了人類的創造力、人類的偉大……
練水好像忘卻暈車了,不失時機地恭維道:“如果沒有杜總的英明領導,果敢決策,哪看得到這一番沸騰景象?可以想見,不久的將來,這裏的廢墟將矗立起一座美麗的新城!”
齊晾擺出一副敬仰的樣子跟着恭維道:“當初杜總一提出建設綠色桃園生活城的戰略思想,就得到京書記、易市長的表揚,說杜總高瞻遠矚,走到了市委市政府的前頭。”
練水由衷讚歎:“確實是高瞻遠矚!”
杜受把手一揮,大聲道:“你們別給我戴高帽了,綠色桃園生活城如果沒有畢劍的資金支持,就算是我提出來的也白費。”
練水迫不及待地接過話音道:“可是如果沒有杜總您的魄力,即便畢劍的投資計劃再詳細再完美,那也是一堆廢話!”
“哦?什麼廢話?”突然有人在背後高聲問。
眾人轉身一看,是畢劍來了。
畢劍熱情地握住杜受的雙手,不停地道謝道:“謝謝杜總,謝謝杜總!謝謝您來現場辦公。”頓了口氣,接着道,“剛剛我一直在南峰路口等着您,卻不見您來,還以為您不來了呢。”
杜受拍拍畢劍的手背,微笑道:“說好要來的,肯定會來,只是臨時換了路線。”
齊晾嘴快,搶着道:“畢總,告訴你,為了讓你投資賺大錢,咱們的杜總可是煞費苦心,你知道嗎?在我們杜總的建議下,市政府說要為你的投資項目推波助瀾、錦上添花,建設好城北的交通和基礎設施。”
杜受滿臉笑意地瞪了齊晾一眼:“小齊,你這是泄漏機密!”
畢劍一聽着實驚喜得呆住了,當初經殷士賦授意投杜受所好投資綠色桃園生活城的時候,曾經想過:如果城北一帶的交通能配合綠色桃園生活城啟動,那綠色桃園生活城不賣瘋了才怪。也曾經跟殷士賦提出這個設想,讓他動用高層關係遊說市委市政府領導,卻被殷士賦譏諷了一通。殷士賦說:你真要為杜小子賣命啊?這種時候我們能用項目消除他報復的心思就不錯了,還想白白再挖一個大金礦!當時一想也是,杜受不可能那麼傻,他能夠公而忘私,同意自己投資綠色桃園項目就非常不錯了。可是現在,不敢夢想的奇迹出現了,市政府居然要上馬城北交通和配套設施的建設!這樣一來,自己就是不想賺個十億二十億都難。生怕是在做夢,緊張地問:“杜總,齊秘書說的可是真的?”
杜受微一頷首,肯定地道:“絕無虛言!”
畢劍再無懷疑,大喜之下豪氣勃發,拍着胸口道:“杜總,您放心,只要是您擔任總指揮,我畢劍保證再融資十個億!”
練水等人一聽畢劍如此豪氣,情不自禁為他鼓起掌來。
杜受微微一笑,看着畢劍問:“此話當真?那可就要向市委市政府主動請纓了!”
畢劍把胸口拍得嘭嘭直響,大聲回答:“當真,絕對當真!”稍停片刻,眼睛泛出狡黠的光芒,把杜受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道,“杜總,為了感謝您,我要給您一個天大的驚喜!”
杜受驚訝地看了畢劍一眼,道:“我還能有什麼驚喜?”心裏卻忍不住想:“倘若說還有什麼驚喜的話,那就是能夠跟風瑤月見見面,真真切切地說一會兒話。也不知到詩去雜誌社查得怎樣了,怎麼也不來個電話。”正這樣想着,到詩有感應似的來電話了,趕忙快步走到一邊,接通電話急切地問:“找到風瑤月的地址了?”
“沒,還沒,只知道作者叫種蝶,應該是風瑤月的筆名。”到詩道,“我現在正跟盛笙用網絡尋呼聯絡風瑤月呢,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穫。”
杜受失望地合上手機,對風瑤月的牽挂和思念如潮水般湧來,猛不可當,奈何總是可望而不可即,情緒頓然低落下來,轉頭見畢劍還在等着,強打精神走到他身邊,懶洋洋地道:“什麼喜事,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