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節
“大魚”跑了!
“大魚”是在看守所里越出去的!
全城警力都在佈控追捕“大魚”,可是“大魚”就像泥鰍一樣不知鑽進怎樣的深泥里不見了……
這是省會初冬的第一場雪,雪粒子還沒有落到地上就化成了雨,這是沒有形成氣候的一場雪……
那時單飛和白雨正沮喪地坐在“天上人間”小酒吧里碰頭說“大魚”的事。
“我去大要案處那兒問過李連成,他說‘大魚’最後也沒交待差出去的那10萬元假幣的下落……”白雨迷茫地望着窗外。
單飛的腦子裏卻閃出了好幾件毫不搭界的事情:南浩江死的情景;南可看見他時的怨恨交加又羞於見他的表情;南可母親捂着臉說的話:“他們南家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史,他爺爺輩就有一個人上吊自殺過……”
他們家族是否真的有遺傳病史嗎?
“好端端的一個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為什麼要自殺呢?”他也凝眸望着窗外自言自語道。“你說誰?南浩江嗎?”白雨問。倆個人各有各的心事,酒喝的也不是滋味。
這時“狗全全”就像一個幽靈一樣貼過來:“白哥,我聽說‘大魚’租住在煉油廠的一戶居民家裏……不過,還聽說那小子從黑道上搞了把五連發獵槍……”
“狗全全”猴精猴精,他每次都能先於警方嗅到味道。
白雨將身子伏在方向盤上,單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個人都注視着不遠處的那片樓群,單飛看了看錶,面帶焦急地對白雨說:“我是不辦案了吧,又被你拉上了賊船。哎,他們辦點事怎麼這麼磨蹭,再等天黑了,行動可就對咱們不利了!”
“要是你現在還跟我是搭檔,我不就不用向別人請示彙報了,咱倆就全解決戰鬥。怎麼樣,還回來吧,看你非要當那個破幹部處長,剛一去就踩了一腳屎吧,踩完了還得給人家擦屁股!”白雨不失時機的揶揄道。
“唉,那事,挺怪!”單飛頭搖了一下說道。
“你看,他們來了!”單飛順着白雨的話從後視鏡看見副局長鄭英傑的車開過來,和鄭英傑從車裏走下來的還有刑偵副局長赫運光。
單飛趕緊下車,“喲,鄭局長也來了!”
鄭英傑笑着說:“白雨打電話時,我和赫局長正商量事呢,赫局長的車加油去了,他就霸道地不但押了我的車,還抓我的壯丁。”轉而又指着單飛對赫運光說:“你看看我這個兵,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吶!給我當兵,卻跑來給你幹活!單飛,你得管赫局長要勞務費呀!”說的單飛不好意思地趕緊解釋:“我也是正巧碰上了!”
赫運光向白雨招招手,又把自己車裏另兩名偵查員招呼下來,幾個人就聚到了一起,赫運光說:“我已通知煉油廠保衛處的同志,他們在樓區里等着呢,一會兒你們幾個跟着我上。‘大魚’那小子把門鎖給換了,但戶主手裏有一把鑰匙雖不是原鎖上的但可以對開,對開需要點時間,如果屋裏有動靜,你們見機行事,子彈上膛,只要發現那小子敢持槍反抗就地解決,但注意千萬別傷着咱們自己人。白雨,想想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沒有,那咱們就走吧。噢,對了,鄭局長你還是在車裏等着我們吧!”
鄭英傑一擺手:“哪裏話,別忘了我可也是帶兵打仗出身,好像就你是管刑偵的,別忘了你可是接的我手裏的一攤活兒,對不對白雨?”鄭英傑原來一直主抓刑偵,只是一年前才分管政冶部,當時也主要是考慮鄭局長干刑偵年齡偏大,赫運光是鄭局長一手載培的,鄭英傑當時說:“我要主動騰地方讓年輕人上來!”
白雨搔搔腦袋打圓場說:“赫局長主要是為您的安全着想!”
“白雨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鄭英傑很親近地拍着白雨的肩頭,眼睛裏一派喜愛的目光。
白雨摸摸兜,嘴裏嘟嚷着:“沒煙了,這鬼地方也沒賣煙的!”
赫運光就把身上的一盒“三五”掏出來扔給白雨,白雨笑着說:“如果今天我壯烈了,你這盒煙就算是給我送行了!”說著點上煙深吸了一口。
單飛捅了白雨一拳:“你這張烏鴉嘴能不能不說這種晦氣的話,你是不是看鄭局長在,好讓局長現場辦公批你一個烈士噹噹!”
幾個人說著笑着就閑散地往前走,越是接近樓區,幾個人越是一個比一個急着往前趕步子,就彷彿是相濡以沫的一種默契,誰都想沖在最前邊,而前面當然就意味着先要流血犧牲,這樣的時刻好像每個人都很不在乎自己。
就在開開門的瞬間,白雨躍過單飛最先沖了進去……
“大魚”已不在屋中。
屋子被弄的沒了樣子,滿地的“大白兔”奶糖的糖紙,單飛說這小子開始吸毒了,吸毒的人身上冷老是想增加熱量,看看屋子裏有針劑嗎?果然在屋子的窗檯和床頭上找到了好幾盒已打完的杜冷丁和用來緩解毒癮發作的鹽酸曲馬多針劑空瓶……
赫運光看了看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就對屋子裏的人說:“撤吧!”
白雨恨恨地說:“媽的,這小子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我非把他抓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