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借了首富一個億
昨晚公安部門聯合行動,把三馬虎給抓了,也抓了不少警察和官員。你可能也知道,三馬虎這些年在粵海省上上下下結交了不少官員,也相互配合著賺了不少錢。可三馬虎這一被抓,大家擔心他在裏面不定會抖摟出什麼事兒呢。
選擇使用暴力犯罪解決問題的結果必然會造成多輸的局面,特別是這種傷害給雙方家庭造成的長期巨大精神壓力,它會像噩夢一樣在人的心靈中形成永久的陰影。而且這種痛苦的記憶有時會在條件反射的作用下讓人的精神崩潰。
——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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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裕當天下午三點回到辦公室后,心情就別提那個美了。從王國忠開始打電話想方設法敲詐自己開始,自己近一段時間沒有一天舒心過,一直沒有徹底解決這件事兒的辦法,剛才吃飯的時候聽榮志仁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有考慮欠妥的地方。不管咋說,自己和王國忠兄弟一場,大家是有感情基礎的,如果真鬧得不可開交的話,讓香江認識自己和王國忠的人都會笑話的。特別是王國忠的弟弟王振忠,當年王振忠在長安進修的時候沒少請自己吃飯,而且現在畢竟還是公安局副局長,也為自己事業的發展出過大力。如果這事兒要是傳到王振忠耳朵里可是好說不好聽啊。就在李光裕準備聯絡王國忠面談的時候,香江市發生了兩件重大事件。
自從二地主一夥兒被香江市警方抓獲之後,三馬虎在背後四處找人,他下決心要借法律之手徹底消滅二地主。於是三馬虎積極尋求將二地主槍斃的可能性,二地主被抓之後,二地主的家人來長安找李光裕,希望李光裕能夠幫忙,只要二地主能保住命就行。
李光裕覺得二地主別看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可畢竟為自己賣過力,再說二地主的為人不錯,非常仗義,一直守口如瓶。於是李光裕就為二地主請了國內最好的刑事辯護律師。
二地主在看守所里一直也沒有閑着,他一方面托家人和李光裕取得聯繫,另一方面他在得知是三馬虎舉報的自己之後,從看守所里給自己在外面的兄弟們下了一道指令,全方位收集三馬虎團伙這些年的犯罪證據以及警匪勾結的詳細內幕。在二地主搜集到三馬虎團伙的犯罪證據之後,他讓家人火速到長安找李光裕,托李光裕將舉報材料面呈中紀委有關領導。
不久,香江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對二地主案件做出一審判決,二地主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就在二地主為自己大難不死在看守所慶祝的時候,另外一個消息讓他更解氣,中紀委在認真查證了有關舉報三馬虎團伙警匪勾結的材料之後,立即會同公安部將三馬虎一案涉案人員就地抓捕。
三馬虎團伙被抓捕之後,粵海省相當一部分和三馬虎勾結還沒有浮出水面的官員整天坐卧不寧,想方設法採取補救措施,試圖能夠從中得到解脫。王國忠再次被這批人當做合適的聯絡人選,於是,王國忠帶着特殊的使命來到長安。
正當李光裕準備聯絡王國忠的時候,李光裕的手機響了,李光裕一看號碼知道是長安的就接了起來:“喂!您好!哪位?”
“啊,光裕,怎麼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李光裕一聽是王國忠。前段時間由於王國忠騷擾李光裕太頻繁了,李光裕實在是煩了,於是就把王國忠的手機號碼給屏蔽了,所以王國忠現在聯絡李光裕只能使用固定電話。
李光裕聽出王國忠的聲音之後,故意慢條斯理地說:“咋,找我有事兒?”
“光裕啊,前一段時間確實是我有些太衝動了,這次我想和你心平氣和地談談。你看咋樣?”李光裕聽王國忠這麼一說,怨氣少了很多,平靜地說:“你要是早這麼說,不就啥問題都沒有了嗎,你說地方吧。咱們是應該好好談談了,畢竟兄弟一場,有啥說不開的?”
“那咱們四點半在‘內閣茶樓’吧!”
王國忠聽李光裕這次口氣溫和,他認為這次自己提出的解決辦法李光裕應該能夠接受,這樣自己也不用這麼整天和他慪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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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裕和王國忠都對這次談話充滿了期待,畢竟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年輕不懂事的年齡段了,雙方都希望能夠重歸於好。
這次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李光裕提前到了。李光裕找了個安靜的包間,要了一壺特等的烏龍茶,隨便點了一些乾果,他一邊品茶一邊從期刊架上挑選了自己經常看的《中國商人》、《新華月報》、《新晉商》和《男人世界》雜誌信手翻閱着。
沒一會兒的工夫,王國忠推門走了進來,李光裕抬頭一看,心裏暗自說道:“別看王國忠這小子現在點兒挺背,可這小子精、氣、神都很好,渾身還是透着幹練。如果不是了解內情的人,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王國忠現在的狀況。”
王國忠那天穿了一套寶石藍的“范思哲”西裝,手裏拿着一個今年最新款的黑色BOSS手包兒,身上噴了淡淡的古龍香水。
王國忠進來和李光裕握了手之後,非常從容地坐下。李光裕從王國忠今天和自己握手的力量上可以看得出,王國忠也是帶着十足的誠意來的。
王國忠進來后也打量了打量李光裕。
李光裕今天特意挑選了一套淺灰色的“阿瑪尼”西裝,這套西裝還是上個月自己過生日的時候,太太薩仁高娃隨文化部代表團在國外演出時帶回來的。配套的“阿瑪尼”白色襯衣上系了一條淺灰色中國古錢幣圖案的領帶。
自從李光裕娶了薩仁高娃之後,李光裕所有的衣服都是由薩仁高娃親自挑選和打理。同樣一套西裝薩仁高娃決不會讓李光裕穿兩天以上,就連李光裕的皮鞋每天薩仁高娃都是親自擦,而不是由家裏的阿姨做。作為國內著名歌唱家的薩仁高娃是個非常賢淑的女性,她自從和李光裕結婚之後,她就一直希望丈夫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儒商。
雙方寒暄了之後,王國忠從手包兒里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李光裕。李光裕拿過來打開一看,名貴的包裝盒裏放着一支18K鑲鑽的“萬寶龍”金筆,李光裕不解地看着王國忠。
“光裕,這是我剛才親自為你挑選的,無論我們過去發生過多麼不愉快的事,我希望咱們都看在過去多年兄弟的情分上,今天用這支筆將它一筆勾銷!”王國忠說著,舉起茶杯,“來光裕,咱們兄弟今天以茶代酒,幹了!”
這時李光裕的眼睛禁不住有些濕潤了,他又想起當年他和王國忠弟弟王振忠在火車上認識時的情景,想起他們在長安城裏的小酒館兒里煮酒論英雄時的年少輕狂,他想起王振忠為自己承擔起國庫券貸款案時的俠肝義膽。他舉起茶杯說:“驚濤渤海幾經手,四十載后無對言;願君更發千般奮,定要與宇騰九州!不管過去光裕哪些地方考慮不周,做得不到位的,或者哪句話說得詞不達意,從今天開始,從這杯茶之後,咱們重新開始!”
王國忠和李光裕喝了這杯茶之後,雙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包間裏的氣氛也融洽了許多。王國忠是個講究生活享受和十分注意自我保養的人,他一邊展示着茶道,一邊說:“光裕啊,我知道,你的錢賺得也不容易,我也不該那麼獅子大開口。我覺得你的一句話挺有道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嗎,以前我還真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我理解了!現在我不希望你借給我錢了,我希望你幫我個忙,幫我賺點錢,這樣我也能以你為榜樣,跟着你一起在股市上投資,你覺得咋樣?”
李光裕感覺王國忠這次確實變了,幫幫王國忠也應該,於是就說:“只要我能辦得到的,就一定幫,啥事兒?你就直說吧!”
王國忠給李光裕滿上茶說:“昨晚公安部門聯合行動,把三馬虎給抓了,也抓了不少警察和官員。你可能也知道,三馬虎這些年在粵海省上上下下結交了不少官員,也相互配合著賺了不少錢。可三馬虎這一被抓,大家擔心他在裏面不定會抖摟出什麼事兒呢。這不,大家托我想走走你的路子,在紀委找找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於三馬虎那兒你放心,只要紀委不深究,判三馬虎10年、8年做個樣子,慢慢他就保外就醫了。光裕,我也不瞞你,人家答應給2000萬勞務費和價值2000萬的古董字畫,只要你答應,1000萬馬上先給我打過來,字畫按照你的意思,咋辦都行;我知道光裕,以你現在的身價根本不稀罕這點小錢,也犯不着蹚這趟渾水。可兄弟我不是想靠這事兒積累積累嗎,你看這麼辦行不,1000萬給我打過來之後我留300萬先用用,剩下的都給你打過去,字畫古董你看着辦,事情成了之後,那1000萬到位之後,你說咋分配我都聽你的。如果你認為這樣不行,你也談談你的意思。”
李光裕聽王國忠這麼一說,心裏咯噔一下,他心想,公安部門聯合行動辦的案子能是小案子嗎,自己找人也是瞎耽誤工夫。再說三馬虎的材料也是自己送到紀委的,自己的事兒好不容易紀委才這麼算是過去了,現在如果自己和紀委提這些事兒,這不是成心找不自在嘛。想到這兒,李光裕說:“不是我不想幫這個忙,實在是這事太麻煩,也太危險,給多少錢我也不想幫着辦。”
王國忠聽李光裕這麼說,邪火騰地就躥上來了,沒好氣地搶白道:“我這麼大的人還不知道這事兒有危險?!我這不也是聽你的才‘富貴險中求’嗎?再說啦,你用假國庫券存單抵押貸款的時候咋不怕危險呢?你讓我弟弟替你扛着的時候咋不考慮我弟弟有危險呢?咋到你那兒的時候咋都行,咋到我這的時候這富貴就不能險中求啦?”
李光裕被王國忠這麼一說,臉上掛不住了,賭氣說道:“咱剛才不是說好了以前的事兒一筆勾銷了嗎,咋你動不動還是以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啊?都啥年月了,還提它幹啥?”
李光裕這麼一說,王國忠被氣得火冒三丈,他怒視着李光裕說:“當時要是沒我弟弟王振忠給你扛着,你小子他媽的還在勞改隊吃大窩頭呢!當時你咋不這麼說呢?”
李光裕被王國忠這麼一掀老底兒,氣急敗壞地說:“當時是你情我願,誰又沒拿槍逼着你弟弟給我扛着!王振忠自己願意怪誰呀!”
王國忠氣得“啪”的一下就把一個茶杯摔在地上了,用手指着李光裕罵道:“好你個狼崽子啊!你這些年的書算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古人還知道‘受人滴水恩,必當湧泉報呢’,你就這麼過河拆橋?”
此刻雙方都在氣頭兒上,說出的話都很難聽,再加上話趕話,李光裕的好多話其實都沒過腦子,也不是他的本意。他說者無心,可是聽者有意啊,王國忠此時已經被刺激得失去理智了,啪地拍着桌子說:“好,李光裕,算你狠!這可是你逼得我,我要是做出一些讓你遺憾終身的事兒你可別後悔!”
如果這個時候李光裕稍微說點兒能讓雙方下台的話,彼此的仇恨也就不會發展的水火不容,可是有些男人做事說話根本不考慮後果,特別是一些男人在有了點兒錢之後,更是覺得沒有不能說絕的話,也沒有不能做絕的事兒,這次李光裕就是這樣。
他心想,就憑藉你王國忠現在的能量和地位也配和我李光裕叫板,我拔出根兒汗毛都能壓死你。於是李光裕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滿臉鄙視地說:“你愛咋地咋地!”
3
李光裕從“內閣茶樓”出來后,開車往家的方向走,這時李光裕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有些後悔,他感覺本來是想好好把以前的矛盾、恩怨徹底化解的,沒想到卻把事情越鬧越僵了。李光裕知道,王國忠可不是個善茬兒,這小子如果要是和自己發狠的話,自己還真的要多加小心。
李光裕和王國忠不歡而散的第二天中午,李光裕接到第一任妻子吳倩梅的電話,吳倩梅在電話里焦慮地說:“光裕,子文去你那兒沒有?”
李光裕和吳倩梅離婚之後,兒子李子文一直和吳倩梅一起生活,一來是李光裕經常在全國各地出差,無法照顧孩子;二來是因為吳倩梅在長安市某政府機關工作,生活比較有規律也便於照顧孩子。李光裕一聽說兒子放學沒回家,以為只是去同學家去了,就說:“你沒問問經常和他一起玩兒的同學?”
吳倩梅埋怨地說:“我能不問嗎,我給子文的老師和同學都打電話了,同學說子文下學后被一個人在學校門口接走了!”
李光裕一聽說兒子在學校門口被人接走了,他立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着急地追問道:“同學沒說被一個什麼樣的人接走了?”
“子文的同學說,接子文的這個人是個男的,身高大約1米75左右、身材挺魁梧……”李光裕在電話里聽吳倩梅描述的這個人和王國忠的體貌特徵差不多,他立刻大聲說:“你為啥不立刻報警!”
吳倩梅聽李光裕和自己發脾氣,立刻回敬說:“報警?我還用得着你教!人家110說了,報失蹤得48小時之後,報綁架又沒有暴力行為,我這不才找你的嗎?現在知道兒子丟了着急了,你早幹什麼去了?”
李光裕不想聽吳倩梅嘮叨,不耐煩地說:“好啦,現在不是對我人身攻擊的時候,你還是在家裏等消息吧,我立刻給市公安局劉局長打電話!”
“劉局,我是圍美集團的李光裕啊,我兒子放學之後不見了!”
“什麼?你兒子放學之後不見了?開什麼玩笑呢,上個月你兒子過1歲生日不是還請的我嗎,怎麼現在就上學啦?”
李光裕聽劉局長這麼一說,他才想起來,他和薩仁高娃的兒子確實剛過了1歲的生日,他趕緊糾正說:“咳!我說的這個兒子是前妻生的,都上小學四年級了。他媽媽說,他放學后在學校門口被一個男的給綁架走了,我知道是誰綁架的!”
長安市公安局副局長劉建軍聽李光裕這麼一說,立刻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劉建軍說:“你是怎麼知道是被誰綁架的?有這個人的聯繫方式嗎?”
李光裕說:“這個人叫王國忠,前幾天他想和我借錢,我一直沒借給他,於是他就對我說‘我要是作出些讓你遺憾終身的事兒你可別後悔!’”
劉建軍聽李光裕這麼一說,便對李光裕說:“你把這個人的手機告訴我!另外,你趕快到市局巡警支隊,以便配合他們的解救工作!”
劉建軍隨後進行了緊急佈控:“技術處嗎?你立刻把我說的這個手機號碼進行定位和監控,把確定的位置隨時通報給巡警支隊的趙振鵬!立刻!”
“喂!喂!喂!趙振鵬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趙振鵬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聽見后請立刻回話!聽見后請立刻回話!我是劉建軍!”
“劉局!劉局!我是趙振鵬,我們現在的位置在烈士陵園附近,請指示!”劉建軍在長安市公安局指揮中心的電視監控屏幕上找到了趙振鵬所帶領的巡邏車的位置后說:“圍美集團董事長李光裕的兒子今天放學后被人綁架了,剛才技術處確認綁匪的位置在‘星世界商業中心’。你馬上帶人趕過去,一定要確保人質安全,那裏購物的群眾比較多,一定要先疏散好購物的群眾,在不能確保人質百分百安全的情況下不許開槍!你聽清楚了沒?!”
“劉局!劉局!請您讓指揮中心立刻關閉通往‘星世界商業中心’的所有道路和紅綠燈!我們3分27秒后就能趕到案發現場。”
劉建軍一邊下達命令,一邊在電視屏幕上觀看着事情的進展。
趙振鵬所在的巡邏車拉響車頂上的警報器后呼嘯着向案發現場飛奔,趙振鵬在車上佈置着:“大軍,到達后你先趕到商場監控室,在確認人質位置后,通知孔志剛、丁偉和我。孔志剛、丁偉在獲得綁匪位置后,孔志剛在上面和商場保安一起立刻封閉下樓的出口,一個購物的人也不能放下來。丁偉,你在綁匪的下面一層和商場保安立刻疏散所有的購物群眾,一個也不許留在商場。大軍,你和商場保安以最快的速度關閉商場所有出口的門。其他人和我一起去現場解救人質,大家都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隨便開槍!大家都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
趙振鵬所在的巡邏車到達“星世界商業中心”后,巡警按照預定的方案迅速行動,突然趙振鵬在對講機里聽到指揮中心的呼叫:“趙振鵬,綁匪帶着孩子正在商場的地下超市3號款台交款,大約2分鐘后就能到達一層電梯口!”
趙振鵬帶領3個巡警在一樓電梯口的後面持槍隱藏好,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帶着一個孩子剛從一樓電梯口出來。趙振鵬把孩子搶過來的同時,下面的腿將中年男子掃倒,3個巡警立刻疊層壓在中年男子的身上。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驚訝地哭喊着:“別抓我!我不是壞人!”
與此同時,趙振鵬已經給中年男子戴上手銬。中年男子莫名其妙地大聲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呀?”趙振鵬轉身對身後的孩子說:“告訴叔叔,你認識他嗎?”
“認識!這是王國忠叔叔!他不是壞人!”
王國忠在孩子說完后對趙振鵬說:“聽清楚了沒?”
趙振鵬又對孩子說:“這個叔叔帶你要去幹嗎?”
“王叔叔說好長時間沒見我了,帶我買了個MP4和好多好吃的!他這是要送我回家!”
趙振鵬這回非常歉意地對王國忠說:“實在對不起,是我們搞錯了!”
王國忠笑着說:“我和孩子他爸爸是多年的朋友,他爸爸當年因為涉嫌詐騙差點被我弟弟抓了。這不,我怕他管教不好兒子,所以就經常關心一下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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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忠說這些話的時候,李光裕正在長安市公安局指揮中心。劉建軍和李光裕通過電視監控器都看見了案發現場發生的一切,劉建軍一回頭厲聲問道:“光裕,怎麼搞的?你不是說是綁架嗎?”
“劉局,他實際上就是綁架!”
李光裕心裏非常清楚王國忠的用意,王國忠是用這件事警告自己,他也清楚這只是開始,後面不知道還要發生什麼呢。
李光裕被劉建軍埋怨了一頓后,心情非常沮喪。奧迪A8在飛奔着,李光裕撥了榮志仁的電話:“志仁,睡覺了沒?”
“哥,才幾點就睡啊?我在弄投資不良資產的計劃呢!”
榮志仁聽李光裕的口氣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兒了,於是追問道:“哥,你要是有事兒我就立刻過去!”
李光裕覺得自己見了榮志仁怎麼說呢,人家已經把戰略和戰術都說得清清楚楚的了,只要自己依計行事就行了,怎麼現在讓自己搞成這樣了,自己這個二哥是怎麼當的啊。可是現在不和榮志仁商量又不行:“志仁,你就辛苦一趟,我在‘碧海雲天’等你,咱們邊洗邊聊吧!”
李光裕是“碧海雲天”的鑽石級貴賓,他經常在這裏和一些達官顯貴在飯後商談些機密的事情。這個套房由三間屋子組成,外面的一間是洗浴的地方,裏面有世界頂級的各種洗浴設施,這是為了讓身份尊貴的客人避免在大廳和普通的客人一起裸體洗浴的尷尬。中間的屋子是一間古香古色的茶室,客人洗浴之後可以在這裏品茶談事,也可以在這裏打麻將牌。最裏面的一間是休息室,和五星級賓館的房間格局一樣,所不同的是巨大的雙人床,這張雙人床具有特殊功能,它能夠在激情的時候配合主人的各種體位要求。
李光裕見榮志仁進來后便說:“咱們還是先洗完了再說吧!”
兩個服務生等客人進了浴池之後,拿了一大盆新鮮的紅玫瑰花瓣走了進來,隨手將花瓣撒在浴池的水面上,不一會兒浴池的水面上已經都是紅玫瑰花瓣,屋子裏面到處充滿了玫瑰的花香,榮志仁覺得這氣氛好像更適合戀人或者情人之間,就笑着說:“哥,別人不會以為咱倆是同性戀吧?”
李光裕笑着說:“那很有可能,反正我是在這兒沒帶女人來過,剛才我看那倆服務員看咱倆的眼神兒都不太正常!”聽到這兒,榮志仁和李光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李光裕和榮志仁在包間裏洗完之後來到外屋的茶室,服務生把沏好的茶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然後說:“李總,今天是先做足底還是先按摩?”
李光裕隨手從LV的手包兒里抽出一張百元鈔票說:“今天啥也不做,你就在外面吧,不叫你別進來!”
“謝謝李總!”
服務生高興地拿着小費出去了。李光裕拿牙籤在果盤裏挑出一片西瓜遞給榮志仁。
榮志仁說:“哥,到底咋了?”
李光裕就把和王振忠談話的經過,以及兒子子文被王國忠帶走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消沉地說:“志仁,你也別埋怨哥,你說現在該咋辦?”
榮志仁一邊思考一邊看着李光裕,突然問道:“哥,據你所知,王國忠的家人里他最在意誰?”
“最在意他侄子王宗憲啊!怎麼啦?你不會讓哥綁他侄子吧?”李光裕沒有明白榮志仁問這話的意思。
榮志仁回過頭說:“他這個侄子有多大,知道有什麼願望嗎?”李光裕還是沒有明白榮志仁的意思,想了想說道:“我想起來了,老大前幾天回了趟香江,遇見王振忠的前妻陳方夏丹了,陳方夏丹說王宗憲今年畢業后想送他去德國,可就是缺錢。”
榮志仁忽然一笑,打了個響指說:“哥,有辦法啦!你這麼辦!”
榮志仁喝了口茶水說道:“既然王國忠最在意他侄子,咱就從他侄子那兒下手。我記得陳方夏丹還經常和哥聯繫,那哥就親自給她打個電話,主動問問她兒子的事,她一定會和你提兒子想去德國的事兒,只要提這事兒,你就說王宗憲出國的錢和今後的生活費你全包了;把錢打給她之後讓她帶孩子來趟長安,見着這娘倆之後,你帶着王宗憲去買幾套衣服和出國用品啥的,然後再請這娘倆吃頓飯,你就提出收王宗憲為乾兒子,畢業后想在國外就在國外,想回國就來集團幫你!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哥這麼對王振忠,王國忠會領哥這份人情的,等雙方關係緩和緩和之後,有機會再實施上次我和哥說的那個計劃!”
大家看見了沒有,由於思路和處事原則的不同,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去處理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那麼,我們自己今後在處事的時候也要掌握一個原則:“處難處之事愈宜寬;處難處之人愈宜厚;處至急之事愈宜緩;處至大之事愈宜平;處疑難之際愈宜無意。”
李光裕一邊聽榮志仁說,心裏一邊琢磨,榮志仁的這個主意實在是高,一則自己暫時不用和王國忠正面接觸,避免彼此尷尬;二則王宗憲出國這麼大的事兒王國忠一定會從王宗憲嘴裏知道是自己給安排的,不但內心感激自己不說,還顯得自己大人不計小人過;三則安排王宗憲出國留學的事兒也會給自己在朋友圈子裏樹立良好的口碑,王國忠也就不好意思再提那些事兒。想着想着,李光裕一拍大腿說:“好,就這麼辦!”
李光裕和榮志仁從“碧海雲天”出來之後各自回家。
李光裕在回家的路上心裏踏實多了,他覺得榮志仁說得對,人只要多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一些問題,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兒。這件事兒如果按照這麼處理,本來是個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可是老話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就在李光裕和榮志仁在“碧海雲天”商量的同時,李光裕的大哥李光富正在香江的一家飯店裏喝酒。
李光勤對李光富說:“……你咋不早說呢!這事兒你別管了,我替你收拾了這個小子!”
李光富藉著酒勁兒說:“你直接給我把這個王八犢子做了!”
李光勤一聽,覺得這是個和李光富要錢的好機會,就說:“做了他是沒問題!可你總得拿點錢讓我安頓一下家吧!”
李光富拍着胸脯說:“沒問題!你就說多少吧?”
李光勤想了想說:“怎麼也得30萬吧!”
李光富哈哈一笑說:“不就是30萬嗎?行!就這麼地了,你就等我電話吧……”
5
就在杜海鷹帶領謝慶國和方仁華急着趕往長安市公安局有組織犯罪偵察支隊路上的時候,李光裕的車和他們乘坐的出租車正好擦身而過。
李光裕的車正在駛向去公司的路上,李光裕坐在後面想着心事。他也急於想知道李光富到底是為什麼被香江警方抓的,不過李光裕並不擔心,今天他在長安市的一家酒店裏請粵海省省委侯書記吃飯。
不久前,侯書記向李光裕借了一個億,讓李光裕幫助其侄子暗中持有股的一家公司在境外上市,侯書記也收益頗豐。
李光裕心想,就憑省委侯書記這張王牌,大哥沒幾天就放出來啦,所以他並沒有多想。
方仁華擔心李光富被抓消息一旦走漏,很有可能會驚動李光裕。他們知道李光裕不但隨身帶着護照,而且還持有香港居民居住證,他要是聽到風聲的話,隨時都可能從不同的渠道離開中國境內。如果是那樣的話,再想抓李光裕的難度就太大了。想到這兒,方仁華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再開快點兒!”
李光裕到達公司后,看見一個與自己和侯書記都非常熟的神秘人在他的辦公室等他。這個神秘人曾經是侯書記在部隊時候的一個部下,如今在軍隊一個非常特殊的系統工作,侯書記就是他介紹認識的。這個人不但和李光裕很熟,而且也幫李光裕辦一些重要的事情,李光裕上午就一直和神秘人在談股票方面的事,中午還一起在公司樓下的餐廳吃了個飯。
李光裕和神秘人吃完飯回到辦公室,李光裕就把昨晚李光富被香江警方抓了的消息和神秘人說了,神秘人說正好晚上和侯書記一起吃飯的時候問問。就在大概下午4點左右,李光裕的秘書告訴他說外面有幾個長安市公安局的人要見他,李光裕在長安市公安局有很多熟人,所以他也沒有多想,就讓秘書把人帶進辦公室。
長安市公安局有組織犯罪偵察支隊的刑警和方仁華、杜海鷹一起走進李光裕的辦公室。李光裕正在猜測對方來意的時候,一名刑警掏出證件說:“我們是長安市公安局有組織犯罪偵察支隊的,有個香江市的案件需要你協助調查,這兩位是香江市公安局的!”
方仁華掏出工作證在李光裕面前晃了一下,就在這時,李光裕的兩個保鏢聞訊從旁邊的辦公室里沖了進來。長安市公安局有組織犯罪偵察支隊的兩名刑警剛想制伏保鏢,其中一個保鏢已經非常利索地將一名刑警推在牆上用手掐住脖子。
李光裕見狀說道:“放開他,他們是長安市公安局有組織犯罪偵察支隊的。沒事!找我了解點情況,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神秘人一直坐在李光裕辦公室的沙發上,他一直觀察着事態的發展,直到李光裕和刑警們下樓的時候,神秘人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人已經被帶走了!”
薩仁高娃得知李光裕被抓走的消息並沒有特別反常的表現。薩仁高娃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女人,絢麗多彩的演出生涯讓薩仁高娃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她早就養成了處亂不驚的性格。她知道自己現在必須鎮靜,自己需要從不同的渠道了解一下丈夫究竟是因為什麼被帶走的,事情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她現在必須要用輕描淡寫的姿態讓周圍的人冷靜下來,因為只有這樣,才更有利於解決問題。
當晚薩仁高娃和往常一樣逗了一會兒兒子,等住在家裏的保姆、保鏢以及李光裕的父親都睡了之後她才又回到卧室。
薩仁高娃關上卧室的門后就靠在了門上,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好一會兒她才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薩仁高娃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從卧室的柜子裏邊拿出一個嶄新的日記本。她平時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今天,她拿出這個日記本是想和丈夫說說話。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她必須把家裏的事兒處理妥當,另外丈夫公司的事兒恐怕也要靠自己去硬撐着了,儘管那是自己一向不熟悉和最不願意涉及的生意。
打開日記本,薩仁高娃就想起昨天晚上和丈夫的溫存,她拿起筆開始記錄李光裕被抓走後的第一篇日記: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場真正的噩夢,一場真正喚醒你我的夢,你被帶走了。巴特爾很怪的表情對我說:你被香江公安帶走了,記得當時我在洗澡,兒子剛剛入睡,小麗進門對我說,巴特爾在門口等我有話對我說。一種不祥之感,我穿上睡衣走出門外,巴特爾很怪樣地說:“嫂子,李總被香江公安帶走了,一會兒公安還要到家裏來,這會兒他們在公司呢,他們讓我回來通知你。”我靜靜地問他:“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下午大概5點鐘前幾分鐘。”“確定是香江公安嗎?”“還有長安市有組織犯罪偵察大隊的人。”“他們什麼時候到?”“大概一會兒就到,現在是10點多一點。”“行,我等他們。”突然的事件,短暫的話語,我的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一切就這樣發生了……
將你帶走的那天,我,我的生活都被帶入了噩夢,但我在噩夢中學會了承受,學會了堅強,同時也找到不可磨滅的信念!我從小到大,從未有過親人遇難,捲入司法糾紛等事情中,我知道自己沒有經驗,但我有比經驗更可貴的,那就是我的恆心和勇氣,還有我對自己丈夫的忠心。我相信有了這些,沒有擊不敗的!顯然這個社會有黑暗和複雜一面,再黑,再亂,也會有正義出現的,一切的一切,只是時機未到,所以在黑暗中耐心地努力和等待更是重要的重要。哪怕心裏翻江倒海,也要將自己,將心態橫放在湖面,平靜、自然、輕鬆!
——節選自《薩仁高娃日記》
李光裕突然被警察帶走後,公司立刻亂作一團,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樓下凄厲的警車報警器聲把李光裕的兩個保鏢驚醒,其中一個對另外一個大聲說:“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往家裏打電話報信啊!”
李光裕和警察剛下樓,突然大聲說:“我看你們是抓錯了,我晚上6點還要請粵海省省委侯書記吃飯,要是讓你們給耽誤了,小心你們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