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誰要是泄密了,我就地免他的職!
保安一看李光富被抓,呼啦一下就上來幾個人把門給堵住了,一名刑警用槍一指保安厲聲喊道:“我們是警察!我看誰敢帶頭妨礙執行公務!”說話的同時,另外一個偵察員已經把為首的一名保安摁在地上了。就在其他幾名保安觀察局勢的瞬間,李光富已經被押上事前準備好的車,車上的警察舉手從車裏拿出個小的移動警報器放在車頭上,車拉着刺耳的警報就開了出去。
暴力犯罪是信仰缺失的行為表現。法律對暴力犯罪只能起到懲罰和警世作用,大力培育多元化、主流化的信仰環境,是從根本上減少暴力犯罪發生的有效途徑之一。
——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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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一個意外的消息讓王國忠再次震驚。《香江晚報》頭條新聞報道:“二地主犯罪團伙成員被一網打盡。”王國忠從新聞中得知,二地主團伙有多起嚴重暴力犯罪,而且該案件性質已經被確定為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團伙犯罪。
王國忠從不同途徑得知,之所以二地主團伙全軍覆滅,是三馬虎認為之所以自己成為終身殘疾,是二地主為了稱霸香江而派手下劉華強等人所為,因此三馬虎派人潛伏進二地主團伙中,在獲得重要證據之後,向香江警方舉報。由香江警方將盤踞香江多年的二地主犯罪團伙徹底抓捕歸案。
二地主常年在江湖上混,他知道,只要自己沒有交代出李光裕,憑藉李光裕的人際關係和金錢交易,自己的性命應該能夠保住。因此無論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如何詢問,二地主硬說自己在得知朋友公司受到損失后,為朋友出氣才這麼乾的。
此時王國忠認為這是向李光裕講條件的最佳時機,於是王國忠在此期間頻繁向李光裕提條件,而李光裕通過內線關係得知二地主的口供中並沒有涉及自己的時候,就並不懼怕王國忠告發自己。因為李光裕本身是學法律的,他非常清楚,王國忠如果舉報自己,同樣王國忠本人也是同案犯,由此李光裕判斷,王國忠是在嚇唬自己,只要拖一段時間之後,王國忠自己也就覺得沒意思了,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王國忠通過頻繁和李光裕講條件一無所獲之後,非常鬱悶。他從那時開始決心要整垮李光裕和他的公司。於是王國忠開始全面搜集李光裕以及圍美公司拆借“香石化”三期工程款10多億的證據和圍美公司這些年涉及的各類問題。隨後王國忠開始大規模的向國務院、中紀委、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中國證券管理委員會等相關機關進行署名舉報。
這些舉報引起了國家權力機關的強烈關注,並展開了深入細緻的調查。隨着調查的深入,李光裕感到自己的麻煩越來越大,先是稅務稽查局的人來全面查賬,將陳年的舊賬都翻出來查了個底兒朝天。在偷稅問題好不容易以補交和罰款處理之後,中紀委又開始查拆借“香石化”三期工程款的問題。
這回不但徹底查了個清楚,而且“香石化”的一系列相關問題負責人被撤職的撤職、開除的開除,就連李光裕自己也在那段時間天天跑到中紀委調查組報到。李光裕心裏很害怕,他想知道這究竟是誰在背後整自己的材料。通過關係一查,當李光裕確認是王國忠在背後舉報的自己后,李光裕非常恨王國忠,他決定一分錢也不會再給他了。
謝慶國聽秦子墨說到這兒的時候,和杜海鷹對視了一下。杜海鷹示意他問秦子墨,謝慶國說:“王國忠四處舉報李光裕,就不怕李光裕報復?”
秦子墨嘆了口氣說:“唉!人家有錢,咱鬥不過人家,可他以為這是在香江,有他這個在公安局當副局長的弟弟罩着他,沒人敢動他!可是沒過多久,王國忠就叫人給砍了,刑警隊查了半天也沒查清楚是誰,我估計應該是李光裕乾的!”
杜海鷹非常氣憤,陳方夏丹告訴自己王國忠是個老實人,是有人報復王振忠而錯砍了王國忠。杜海鷹很焦慮地說:“把你掌握的情況詳細說清楚,越詳細越好!”
秦子墨說:“王振忠剛被人殺了,陳方夏丹沒有和您說實話,您也別怪她。她是有顧慮的,王國忠畢竟是王振忠的親哥哥,如果陳方夏丹當時和你說了王國忠的情況,怕他也得進監獄,所以就沒和您說實話。”
杜海鷹說:“你以為我們現在就不追究王國忠的刑事責任了嗎?王國忠現在在哪兒呢?”
秦子墨嘆了一口氣說:“王國忠在處理完他弟弟的喪事之後已經去美國了。”
“什麼?王國忠已經去美國了?什麼時候走的?”
“5月9號就走了。”
杜海鷹氣得在辦公室來迴轉,最後一揮手對秦子墨說:“好了,今天咱們先談到這兒,你提供的這些情況對我們抓住槍殺王振忠的兇手很有幫助,你回去好好想想,看還能想起什麼不。”
送走秦子墨后,杜海鷹說:“咱們專案組緊急開個會,商量一下下一步行動計劃。”
在香江市公安局會議室內,專案組成員都在聚精會神地聽杜海鷹說:“根據我們最新掌握的情況,王振忠在擔任刑偵支隊支隊長期間曾替長安市圍美集團董事長李光裕掩蓋了一起詐騙未遂的刑事案件;二地主犯罪團伙中槍擊熊曉弟案件中,很有可能是王國忠受李光裕指使,將熊曉弟的行動規律和體貌特徵提供給二地主,然後再由二地主轉告槍手;我們根據秦子墨提供的線索分析,王國忠對李光裕給自己的待遇不滿意,向李光裕提出借一筆錢單幹,雙方在錢的數量上產生分歧,最後王國忠賭氣回到香江;據秦子墨說,王國忠曾向中紀委等國家機關大量舉報李光裕,並給李光裕造成非常大的麻煩,而王國忠隨後遭到不明身份的殺手襲擊,被砍10多刀。”
局長李如林看着杜海鷹說:“大家都說說,你們下一步準備怎麼辦啊?”
杜海鷹看了看專案組偵察員們堅定地說:“我們準備對李光裕和其關係人採取必要的技術手段!”
李如林聽杜海鷹這麼一說,當時就站了起來:“什麼?你要對李光裕採取技術手段?我說杜海鷹,你知道李光裕是幹什麼的嗎?”
杜海鷹盯着李如林的眼睛堅定地說:“知道!但是,我不管他是幹什麼的,我必須要搞清楚他是否和王振忠被殺案有關!而且憑我多年辦案的直覺,王振忠的死一定和李光裕有關!”
李如林這時已經走到杜海鷹身邊說:“李光裕和二地主、三馬虎不一樣,人家可是長安市首富,而且還有那麼多的社會職務。再說市委、市政府一直在動員李光裕,希望他能夠在香江投點資,不是我不支持你,萬一要是弄錯了,別說你了,就連我也無法向市委王文超書記和李英傑市長交代啊!”
杜海鷹這時也真急了,他絲毫沒有退讓地說:“作為一名刑警,我只知道向被害人家屬怎麼交代!向人民怎麼交代!向我帽子上的警徽怎麼交代!如果我們的腦子裏成天都想的是怎麼向張三李四交代,最後我們只能是無法向共和國交代!無法向法律交代!無法向我們自己的良心交代!”
杜海鷹的話對專案組成員震動很大,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着,最後李如林說:“那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今天會議上的內容只限於專案組成員內部掌握,誰要是泄密了,我就地免他的職!”
隨後專案組開始24小時監控李光裕和李光富的所有通訊工具。通過專案組的調查發現,在王振忠被槍殺后,李光富和香江的堂兄弟李光勤頻繁通話,而且在電話中李光富提出安排李光勤和李光勤的弟弟李光奮去美國。
李光富有一次甚至在電話里囂張地說:“光勤啊,別婆婆媽媽的,那些罈罈罐罐的有啥捨不得的,咱們在美國也有公司。你們兄弟要是到了美國,那還不整天的吃香的、喝辣的?!你們要是到了美國,中國的警察就是明知道是你們乾的也沒轍,中國和美國沒有刑事引渡條例,國際紅色通緝令在美國也不生效!到時候我也去美國,我在美國也有房子,中國的警察就是去美國也不能帶槍,如果他們要是敢硬闖進咱屋裏的話,我就直接拿槍就地打死他們。這叫私闖民宅,美國法律允許擊斃私闖民宅的!瞧瞧人家美國,那才叫民主國家呢。”
杜海鷹根據專案組目前掌握的情況,經局長李如林批准后,專案組決定立即同時抓捕李光裕、李光富、李光勤、李光奮。
在香江市公安局會議室內,杜海鷹開始向專案組成員佈置抓捕計劃。杜海鷹非常嚴肅地看了看大家后說:“慶國,你帶領九龍分局重案中隊和我負責今晚抓捕李光勤、李光奮兄弟;方仁華,你帶人去長安抓捕李光裕!你們在抓捕李光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李光裕身邊的兩個保鏢都是特種部隊複員的特種兵,身手非常不錯,抓捕的時候一定要避免意外情況發生!記住了,你們去了先到長安市公安局有組織犯罪偵察支隊,我們已經和他們聯繫好了,他們會配合你們行動,人抓住之後立刻給我電話;川東,一個小時后飛深圳,市局刑偵支隊的人已經在李光富開的桑拿浴暗中監視他兩天了,你到達后立刻和深圳市公安局的人聯繫,他們會配合你的行動;川東,你這一路任務最重要,因為李光富如果跑了,那李光裕就白抓了。現在大家對一下表,5分鐘后開始行動!”
2
杜海鷹和謝慶國帶領九龍分局重案中隊到達香江市的一家飯店后,負責監視和接應的一名便衣刑警從樓上下來后對杜海鷹說:“杜支隊,人在二樓左數第二個雅間裏,屋裏一共五個人,但是,有一個交警和一個派出所的警察也在裏邊,您看咋辦?”
杜海鷹嚴肅地說:“記住了,今天不管是誰,屋子裏的人必須給我全帶回去!都聽清了嗎?”
“聽清楚了!”
杜海鷹拔出槍后第一個帶頭衝上二樓,杜海鷹一個箭步踹開雅間的門大聲喊道:“警察!裏面的人都給我雙手抱頭蹲下!”
與此同時,九龍分局重案中隊的刑警們已經持微型衝鋒槍控制了雅間,其中的有個人喊道:“我也是警察!別弄錯了!”杜海鷹瞪着對方說:“你給我閉嘴!”
李光勤和李光奮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先被身後的刑警戴上了手銬子。杜海鷹走過去雙手揪住李光勤和李光奮的頭髮大聲說:“說!叫什麼?”
李光勤、李光奮驚慌地抬起頭說:“李光勤!”“李光奮!”
趙川東到達深圳機場后,一名香江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刑警一邊和趙川東握手,一邊向另外一名警察介紹着:“這位是粵海省刑警總隊副總隊長趙川東同志;這位是這次配合我們抓捕李光富的深圳市公安局的……”趙川東邊逐一握手邊說:“辛苦啦!辛苦啦!”
接趙川東的刑警在車上向趙川東介紹着情況:“這個桑拿浴共分4層,有2000多平方米,李光富現在在4樓大廳和一幫人看錶演;抓捕時上樓的人不能穿警服,因為一樓的服務台下面有十多個通往不同樓層的報警器,一旦發現情況后立刻會通知樓上的人;桑拿浴共有30多個保安,一旦發生突發情況,這些人會玩兒命,而且這些人手裏不排除有武器,所以我要想抓捕必須要等到李光富在一樓的時候;另外,這個桑拿浴的屋頂上也都有監視器,為了確保不發生意外,最好抓捕的時候我們開地方牌照的車進去,把人帶出后立刻轉移,在途中再將李光富押到警車上。”
趙川東聽完后問道:“深圳飛長安的航班最早的是幾點?”
“最早的航班是8點10分。”
趙川東看了一下手錶說:“抓到人後能訂到最早的航班嗎?”
“不行,最早也只能訂到8點45分的!”
趙川東說:“抓到人後立刻押往機場,我們坐8點45分的飛機趕往長安!”
幾名化裝成洗浴客人的刑警來到李光富開的桑拿浴4樓,整個大廳裏面燈光昏暗,舞台上有幾名穿着極其暴露的艷舞女郎正在賣力地挑逗着台下的客人。此時的李光富正穿着一次性浴衣和幾個人津津有味地看著錶演。直到深夜1點半左右,台上的表演才算結束。
李光富和一群人朝一樓走着,李光富當時也沒有察覺到,他周圍的幾個人已經變成了化裝成洗浴客人的刑警。就在李光富剛在一樓樓梯口張望的瞬間,另外幾名化裝成客人在大廳沙發上穿鞋的刑警掏出槍來一擁而上抓住了李光富,李光富正在考慮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幾名刑警拉着李光富就朝門外走去。
門口的保安一看李光富被抓,呼啦一下就上來幾個人把門給堵住了。一名刑警用槍一指保安厲聲喊道:“我們是警察!我看誰敢帶頭妨礙執行公務!”說話的同時,另外一個偵察員已經把為首的一名保安摁在地上了。就在其他幾名保安觀察局勢的瞬間,李光富已經被押上事前準備好的車,車上的警察舉手從車裏拿出個小的移動警報器放在車頭上,車拉着刺耳的警報就開了出去。
被押上車的李光富這時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於是扯着脖子嚷嚷道:“我還沒穿衣服呢!我還沒穿衣服呢!”
坐在前排的趙川東回頭對他喊道:“你給我閉嘴!衣服會有的!牛奶、麵包也會有的!”
趙川東這麼一說,車裏的刑警們都撲哧笑了,大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
3
李光富在李光裕成立公司之後就給李光裕當專職司機,之後發展成集團了,李光裕愛面子,也就讓李光富負責集團的一些行政事務。李光富這個人,性格豪爽、熱情、愛交朋友,為人處世事各個方面也不錯,不過,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敢往外說。
坐在警車裏的李光富雙手悔恨地揪住頭髮,他回憶起徹底改變他人生命運的一次飯局:
在香江的一家飯店裏,李光裕的大哥李光富正和堂兄弟李光勤喝酒吹牛。李光勤一邊給李光富倒酒一邊說:“光富,我咋覺得你這次回來和上次不一樣啊,咋老是唉聲嘆氣的?為啥事兒啊?”
李光富實際上喝得已經有些大了,他打着酒嗝說:“為啥?還不是王國忠那個王八犢子嗎?成天和光裕對着干,還四處舉報,前段時間中紀委還查了咱,光裕整天為這些爛事兒煩心。”
別看李光勤和李光富是堂兄弟,經濟狀況可差得太遠了。前年李光勤單位又“買斷”了,李光勤平時也沒啥事兒,就在香江倒騰點小買賣,去年買房的時候還和李光富借了8萬塊錢。李光富催了幾次讓李光勤還錢,李光勤有一次急了,搶白道:“拿啥還錢呢?都是聽你的炒股,消息也是你給的,這不,大盤一直在跌,全套住了,哪兒有錢還你呀!”
李光勤在酒桌上聽李光富這麼一說,他眼珠兒一轉,說道:“你咋不早說呢!這事兒你別管了,我替你收拾了這個小子!”李光富藉著酒勁兒說:“你直接給我把這個王八犢子做了!”
李光勤一聽,覺得這是個和李光富要錢的好機會,就說:“做了他是沒問題!可你總得拿點錢讓我安頓一下家吧!”李光富拍着胸脯說:“沒問題!你就說多少吧?”李光勤想了想說:“怎麼也得20萬吧!”
李光富哈哈一笑說:“不就是20萬嗎,行!就這麼的了,你就等我電話吧……”
就在杜海鷹、謝慶國帶領九龍分局重案中隊抓獲李光勤、李光奮的當天晚上,劉新生和曲成剛也乘飛機趕到長安市。
李光裕和往常一樣回到家,看見太太薩仁高娃正在客廳里逗着1歲的兒子。自從薩仁高娃為李光裕生了這個兒子之後,李光裕就被這個小兒子強烈地吸引着。每天下班后,他幾乎推掉所有的應酬在家裏陪着薩仁高娃和兒子。許多長安的風雲人物這段時間都很少看見李光裕,即使在高爾夫球場遇見李光裕陪客人打球,也會發現李光裕的保鏢懷裏抱着個小孩,每次李光裕打完一桿兒后,立刻從保鏢手裏接過孩子。
當晚李光裕和薩仁高娃很早就睡了。大約深夜2點左右,一陣急促的電話鈴把李光裕和薩仁高娃從甜美的睡夢中吵醒。李光裕現在回家后從不開手機,他不希望無休止的商務事務影響到自己正常的家庭生活。此刻家裏的電話響起,就意味着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且這個人也一定是這個家族的重要成員。
李光裕伸手從床頭櫃接起電話,電話里一個女人幾乎是哭喊着:“光裕啊,你大哥剛剛被香江的警察抓走了!你趕緊想想辦法啊!”
李光裕一聽,是大嫂,他沉着地說:“你沒問警察是因為啥抓的?”
薩仁高娃也被電話聲吵醒了,她聽丈夫大半夜的問誰被警察抓走了,於是也側着耳朵聽着。深夜屋子裏很靜,電話里的聲音在屋子裏的迴音顯得格外清晰,薩仁高娃聽見電話那頭說:“我們還沒來得及問呢,光富就被從桑拿的一樓大廳帶到車上了。光富當時身上只穿着一次性浴衣,警察連衣服也沒讓穿。”
李光裕追問道:“那你咋知道老大是被香江的警察抓走的?”
“是門口的保安從他們出示的工作證上看見的!我剛才托香江市公安局的熟人打聽了,誰也不知道是哪兒抓的!光裕,你快趕緊想想辦法呀!”
李光裕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了,明天再說吧!這大半夜的找人恐怕也是白忙活,你們也先睡吧。”
電話里說的薩仁高娃聽得非常清楚。薩仁高娃知道,別看李光富平時辦事、說話魯莽一些,可從來還沒有被警察抓過。特別是當她聽說是被香江的警察從深圳抓走的,而且連衣服也沒讓穿,這說明肯定是大事兒。
薩仁高娃擔心和丈夫有關,於是關心地問道:“光裕,跟你沒關係吧?到底是因為啥啊?你快想想辦法啊,你看大嫂急的!”
李光裕說:“還不是他和二地主的那些爛事兒,早讓他離二地主遠點兒,就是不聽!二地主開公司那會兒,他還背着我偷偷借給二地主200萬。人家香江的警察打擊二地主的時候就盯上他了,他的手機一直被監控着,他啥也不知道,經常還在電話里瞎說!”
薩仁高娃聽丈夫這麼一說,埋怨地說:“既然你知道警察監控大哥的電話,你咋也不和他說一聲?”
“我就是希望他吃點苦頭,要不他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行啦,咱們先睡吧,明天再說。”
李光裕見薩仁高娃的黑色鏤空睡衣敞開着,高聳的乳房在燈光下顯得分外性感,李光裕把薩仁高娃從被窩摟到自己懷裏要吻薩仁高娃。薩仁高娃打了一下丈夫,嬌嗔道:“都啥時候了,你還有這心思!”
李光裕一邊急促地吻着薩仁高娃,一邊把手伸向她的內衣……
4
抓捕到李光勤和李光奮的第二天上午,專案組決定提審李光奮。
在專案組的審訊室里,九龍分局刑警大隊大隊長謝慶國、九龍分局刑警大隊重案中隊隊長方仁華和專案組重案中隊的一名偵察員開始審訊犯罪嫌疑人李光奮。
根據專案組調查資料顯示:
李光奮——性別:男;年齡:31周歲;身高:1米78;籍貫:香江;文化程度:高中;工作單位:原香江市變壓器廠工人,后買斷工齡。李光奮在買斷工齡后曾在派出所給時任派出所指導員的劉新生開過1年車;婚姻狀況:李光奮與前妻王丹陽離婚,王丹陽現在德國打工,兒子李平被判給妻子王丹陽撫養;經專案組調查,李光奮被抓捕前還是一名警方網上追逃犯人員。
方仁華先詢問了李光奮的一些基本情況,謝慶國在方仁華問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李光奮的表情,他突然口氣溫和地說:“李光奮,我們通過你的女朋友許婷婷了解到,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許婷婷也讓我們轉告你,希望你能積極配合警方的工作,無論你判多少年,她都願意等你,我們希望你能夠抓住這次機會,把問題交代清楚。”
李光奮一聽謝慶國提到許婷婷的名字,立刻抬起頭說:“您能讓我見見許婷婷嗎?”
謝慶國說:“許婷婷現在就在公安局接受詢問,如果你能把問題說清楚,我們可以考慮你的要求。”
李光奮望着謝慶國說:“我說,我說,咱們先從哪兒說?”
謝慶國說:“那咱們就從你為什麼被追逃說起吧!”
李光奮開始回憶自己的第一次犯罪經歷——
李光勤用借李光富的錢和弟弟李光奮在香江開了個飯店維持生活,由於哥倆都下崗了全指着飯店賺點錢養家餬口,因此哥倆對飯店也就格外的上心,由於飯店口味不錯,再加上價格低,周圍小區的居民都樂意光顧。
當時許婷婷在飯店當服務員,這是個性格直爽的東北農村姑娘。許婷婷在香江也沒什麼親人,李光奮平時處處關照她,一來二去他們就同居了。
有一件因許婷婷引發的意外衝突徹底改變了李光奮的命運。
有一年的夏天,許婷婷在飯店門口擦玻璃,三馬虎的兩個手下來飯店收保護費,其中一個用手摸着許婷婷的臉說:“嘖!嘖!嘖!這細皮嫩肉的,咋干這活啊?”
李光奮當時正在飯店的吧枱算賬,當他看見有人調戲許婷婷,立刻就從飯店沖了出來。
李光奮一把揪住對方的脖領子,對準腦袋就是一拳。另外一個見狀就從停在路邊的車上拿出一把“五連發”獵槍,李光奮看見對方拿出槍來后,嚇得馬上停了手。
剛才被李光奮打的那個人馬上過來就抽了李光奮十多個嘴巴子,一邊抽嘴裏一邊罵道:“咋啦?想英雄救美咋地?!誰是老闆,給我站出來?”
李光奮見對方來者不善,忍着痛說:“我是老闆,您什麼事兒?”
對方撇着嘴嬉皮笑臉說:“我說呢,原來你就是老闆,剛才那小丫頭是你‘二奶’啊,挺有眼光啊!我們倆是三哥的人,這條街歸我倆收管理費,我看你這兒剛開張,這麼著吧,你就每月交2000吧!今兒先把這個月的交了,以後每個月6號我們過來收,知道不?”
李光奮一聽三哥,就知道這是三馬虎的人,連忙說:“我們這是小店,再說又是剛開張,您看200行不行?”對方聽李光奮這麼一說,甩手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敢和三哥討價還價?”
李光奮這一下真被打得急眼了,他一把就奪過對方的槍。這時李光勤和飯店的廚師、夥計都趕了出來。李光奮一看來幫手了,立刻膽子就壯了起來,他拿起槍抬手對準剛才抽他大嘴巴子那個人的腿就是一槍,李光勤和飯店的廚師、夥計也把另外一個臭揍了一頓。
謝慶國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接着李光奮的話問道:“那後來怎麼樣了?”
李光奮嘆了口氣說:“把對方開槍打倒后我心裏非常害怕,我當時就跑到我大舅家了。不知道是誰報的警,110把我哥和飯店的廚師、夥計都帶走了,我聽說其中的一個被我們打得脾摘除了,再後來我們賠了對方醫療費,我哥被判了,我一直躲着。慢慢的我看沒事兒了,我就又回來了。”
謝慶國從李光奮的眼睛裏感覺到他在刻意迴避着什麼,於是就加重語氣說道:“重要的怎麼不說啦,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啊?你要是不老實交代的話,我也就不能考慮安排你和許婷婷見面的事兒啦。”
“別,別,別,我說,我都說!”李光奮被謝慶國這麼一嚇唬,由於他急於見到許婷婷,於是又向警方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有一次,李光富開着“克萊斯勒”從長安回到香江。李光富和我哥的關係挺好,每次他回到香江后都叫我哥一起吃飯。那天我正好和我哥在一起,光富就接着我和我哥一起到“草青青”吃涮羊肉。由於我們去得晚了,也沒有訂上雅間,我們三個就在二樓大廳吃的。
剛開始大家都挺好的,大家喝了點“昂格麗瑪”牌啤酒。我哥嫌啤酒沒勁兒,非要喝白酒,光富就讓我下去從他車的後備箱拿了幾瓶42度“元朝”白酒,沒喝一會兒光富就開始數落我哥:“不是我說你光勤,你媳婦對你挺好的,你非要和人家離婚。孩子都這麼大了,離哪門子婚啊;你看看你,好的沒學了,學人家包二奶,老話說過日子看家當,你也不看看自己目前這情況。上面還吃不飽呢,還有心思顧下面;要是在這兒覺得不好混,我就安排你和光奮一起去俄羅斯算了,咱們在那兒也有石油公司,要不你們去那兒打工算了,你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我以後真沒法幫你了!”
“你在我面前也別裝孫子,你玩小姐還玩兒得少。你當我們都是瞎子、聾子?啥叫包二奶,我那是包二奶嗎?我現在離婚了,我和人家張海梓那是搞對象,你不了解情況就別瞎摻和。你讓我們兄弟去俄羅斯打工,我他媽的一句俄語也不會,到那兒人家俄羅斯小姐罵我傻X我還以為說我愛你呢,快拉倒吧。光富,你老是以為離了你地球不轉了,你要是現在死了,我們該咋過還咋過,不信你就死,你今天死了,不出一個月你媳婦肯定就是別人的啦!”
李光奮聽李光勤這麼一說,知道下面准沒好話。他怕李光富面子上掛不住,於是就說:“行啦,你們倆老不見面,見面就互相抖老底兒。說點別的吧,我去打麻將去了,你們慢慢喝着!”
李光奮走後,李光富和李光勤一邊喝酒一邊繼續相互攻擊對方,而且話越來越難聽,聲音也越來越大。周圍的顧客實在忍受不下去了,就找來服務員,服務員過去對李光富說:“先生,您們要是不添什麼的話就結一下賬,我們馬上要打烊了!”
李光富和李光勤結賬后開車來到李光勤家,兩個人拿出酒和冰箱裏的剩菜繼續喝。喝着喝着兩個人都喝大了,李光勤的媳婦怕出事,就給李光奮打電話:“光奮,你快回家一趟,我看光富和你哥要打起來啦!”
李光奮剛推開家門,就看見李光富手裏拿着把菜刀,李光勤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淌血。李光奮着急地說:“你們這是咋鬧的?”李光富沒好氣地說:“先上醫院吧!是他拿刀砍我時自己弄的!”
李光奮當時以為是李光富砍的李光勤,衝上去一把奪下刀,抬腿一個飛腳就把李光富給踹倒了,李光奮一邊在李光富身上亂踹一邊嘴裏罵道:“喝點兒貓尿就放不下你啦!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整天你媽的裝得和李嘉誠似的,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個啥東西,你以為你穿上馬甲爺就不認識你啦!”
李光奮一把從地上揪起李光富,怒氣沖沖地說:“先把車鑰匙交出來!今兒你要是不給我哥一個交代,車我就沒收啦!”李光富掏出車鑰匙扔給李光奮說道:“都他媽的啥德行!你就看着車,我領光勤先去醫院了!你哥要是死了,我不知道你要個車有球用!”
李光富怒氣沖沖地和李光勤的媳婦把李光勤送到人民醫院急診室。
到了醫院之後,李光富和李光勤的酒也醒了,大夫給李光勤包紮傷口,李光富看着李光勤懊悔地說:“光勤啊,你說咱倆這點兒酒喝的,咋鬧成這攤場啦!酒真是個王八蛋!咱倆以後快別喝了!”
李光勤搶白道:“跟酒有啥關係!還不是你整天裝!”
“我裝啥了?”李光勤看李光富這麼一說,立刻反擊道:“裝啥了你自己不知道?我看你整天就知道裝二孫子哥哥——大孫子!”
大夫給李光勤包紮好傷口后,李光勤從兜兒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光奮,我!我在人民醫院呢,沒事!你快把光富的車給送過來!都是自己兄弟,為這點兒事還真翻臉呀?也不怕讓人知道了笑話!”
“哥,你真沒事?必須讓他給弄點營養費啊!”實際上李光奮也不是真想和李光富翻臉,他就是因為李光富和李光裕太有錢了,都是堂兄弟也不知道拉扯一下自己,平時和李光裕接觸不上,這回好容易碰見李光富因這事兒落在自己手裏,剛才聽李光勤這麼一說,他只好把車送到人民醫院。
李光勤把李光富送到醫院門口說:“光富,你開車先走吧!光奮這兒沒事,有我呢!”李光富一邊開車門一邊說:“光勤啊,那我就先走了!去俄羅斯的事兒你再考慮考慮!過幾天你去長安,我給你解決點兒費用!”
……
“那你哥事後找李光富沒有?”李光奮聽謝慶國突然這麼一問,渾身打了個激靈,回了回神兒說:“咋沒找?我哥讓李光富這個王八犢子給涮了!他說香江有個人欠他40萬,他讓我哥去要,他說要回來歸我哥!我哥就是太老實,要是好要李光富早要了。”
方仁華抬起手看了看錶,他示意謝慶國已經中午了,謝慶國點點頭對李光奮說:“咱們今天先問到這兒,你回去要好好考慮交代更重要的問題。”
李光奮說:“您啥時候安排我見許婷婷啊?”
謝慶國非常嚴肅地看着李光奮說:“要像你今天這麼和我們盡交代一些雞毛蒜皮的陳芝麻、爛穀子,你恐怕就很難再見到許婷婷啦!我們為什麼抓你,我想這一點你比我清楚,你要是抱着僥倖的心理就大錯特錯啦,我們現在這麼苦口婆心地和你說,是給你一個爭取主動的機會。要是你不珍惜這個機會的話,那是你的事,到時候恐怕你想說都沒有說的機會啦!”
李光奮聽完謝慶國這番話,心裏在暗自嘀咕,警方到底掌握什麼了?聽這個警察的這番話莫非他們已經發現什麼啦?看樣子他們好像是知道了點兒什麼,李光奮此時還是抱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他心說,反正不管他們咋說,我們就是不說。
謝慶國他們叫了幾個盒飯,中午在專案組辦公室一邊吃一邊商量着下午審訊李光勤的策略。吃完飯後,他們在辦公室的桌子上趴着迷糊了一會兒,還不到1點半,專案組辦公室傳來一陣優美的歌聲:“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親愛的,你跟我飛,風中花香會讓你沉醉……”
謝慶國一邊伸手關着手機的鬧鐘一邊說:“好了,我說親愛的,都和我一起來跳個舞吧!”
方仁華伸着懶腰說:“跳個舞?那我得先給你個‘綠箭’!”
謝慶國不解地問:“要那玩兒幹啥呀?”
方仁華誇張地學着電視廣告中的樣子說:“有口氣,當然有距離!”
謝慶國說:“好啦,別鬧啦!趕緊吃飯,下午還得審訊李光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