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請行
風鳴樂呵呵的問道：“唉，你這孩子說哪裏話來，有說。”
莞曦不慌不忙拿出一份情報交給水風鳴，水風鳴一看便笑道：“這是前幾日南華的探子傳回來的，舅舅已經看過了。”
莞曦的眼睛滴溜溜直轉，莫寒看了立刻猜出幾分，他抬起頭，略顯緊張的看着水風鳴和莞曦，聽她們如何說。
“舅舅，您看到了，西戎軍甫攻下南華，諸事皆未理順，現在他們又攻打虎跳關，探子回報，南華兵力空虛，將亦不多。若是我們想法子奪取南華，既解了虎跳之圍，又能確保山寨的安全，這可是兩全之策呀。”
水風鳴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着莞曦問道：“你想怎樣？”
莞曦道：“我要去南華……”
“不行，絕對不行，舅舅說什麼都不會讓你離開山寨一步。”水風鳴不等莞曦說完，拍着桌子大聲叫道。莞曦可沒想到水風鳴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驚的一楞。
莫寒在一旁看着，水風鳴雖然口中大叫，可眼中沒有絲毫怒氣，反而隱隱藏着一絲笑意。莫寒立刻明白了，這是水風鳴故意裝出來嚇莞曦的，想打消莞曦的念頭。莫寒在心中暗自偷笑，莞曦是什麼人，打定主意十頭牛都拉不回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一句發脾氣的話放棄自己的念頭。她若是擰起來，可比苿雪還難應付。反正莫寒早就想好了，莞曦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再沒什麼能讓他離開莞曦一步了。於是便站在一旁看莞曦如何說服水風鳴。
“莞曦，西戎人恨你入骨，這次他們攻打虎跳關，目的就是要抓住你和雪雪，南華全是西戎兵，你這不是自尋死路么？你爺爺臨終前囑我好好照顧你們，我可不能讓你們去冒這個險。”
莞曦學着苿雪地樣子，拉着水風鳴的袖子輕搖，撒嬌的說道：“舅舅。您聽我說呀，我們又沒打算打兵去打南華，不過是幾個人悄悄有的潛入南華，伺機接近西戎軍的將領們。看看有沒有可乘之機，若得便下手，我們就巧取南華，若是不行。我們也不會傻傻地往他們的槍頭上撞。”
水風鳴沉吟道：“這也是個法子。不過，這事不能由你去辦，這樣吧，讓你表哥去做這件事情。你和雪雪月揚老老實實的在山寨里獃著。每天讀書習字練武，不許打別的主意。”
“不行啊，舅舅。表哥們生在南華長在南華。又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南華有誰不知有誰不曉？他們若是去了。一定會被人認出來，南華誰不知道水家與沈家地關係。到時事情辦不成不要緊，若是表哥們有什麼事情，莞曦就百死莫贖了。”莞曦見水風鳴態度堅決，忙急急的說道。
水風鳴手一擺，說道：“這事情舅舅自有考慮，你不用問了。嗯，這個主意不錯，圍魏救趙，好……”
莞曦急着說道：“舅舅，此番您一定要讓我們去，爺爺臨終時將家主之位傳給月揚，他就要擔著家主的責任來，若只讓他躲在山，始終不得建功立業，日後，還有誰能服他。人們一提到月揚，必會說那沈月揚有好舅舅好叔叔們，坐享其成，平白就得了一個天大的便宜。這對月揚不公平。月揚自小在深山苦學，不知吃了多少苦，他武功超群，至今未遇到敵手，公羊老前輩悉心授他兵法，不是為了讓他躲在山中做乖寶寶。舅舅，莞曦知道您疼我們，怕我們有閃失。可是您想過沒有，您不可能永遠護着我們，我們總要長大，聽表哥們說，他們都是十四歲便從軍，從最底等地士卒拼到現在的將軍，
當年總說他們小，將他們留在家中，表哥們能有今天么？”
“這……你這孩子……這怎麼能一樣，他們在我軍中，我還能照看一二，你們要去南華，我怎麼能放心？好孩子，你聽話，等月揚再大些，舅舅一定放你們下山。”水風鳴無奈的安撫着莞曦。
“舅舅，如今天下亂象已現，水月境內，咱們是最大地一支力量，除了我們，還有好幾支小股力量蓄勢待發，南華也是如此，若想推翻西戎暴政，少不得要組成聯合義軍，可是這義軍的主控權掌握在誰手中？我們若不建下奇功，如何能服人？如今劉叔叔西抗頑敵，我們若能取下南華，便能掌控一切，這些小股力量自會來投我們。我們必需要豎立一個領袖，而月揚，是爺爺指定的人選。舅舅，給月揚這個機會，讓他能夠揚名天下吧！”莞曦肯切的說道，說得水風鳴無法拒絕。
“莞曦，你地心思舅舅明白，月揚的確也是個出色的孩子，可是他還太小了，你忍心讓他現在就擔上這麼沉重地擔子？不如讓我們為他掃平天上，那時月揚也長大了，完全可以做個太平君王。”水風鳴還是想勸莞曦改變主意。
誰知莞曦搖搖頭，說道：“舅舅，您愛惜我們，我們都知道。可是您想過沒有，月揚始終躲在一旁，等天下太平了他才跳出來，天下人會服他么？天下人不服他，又怎麼可能天下太平？公羊前輩說過月揚是天命所歸，莞曦想，既是天命所歸，他就要承擔起天命帶來地責任。只有經歷過血雨腥風地考驗，月揚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水風鳴一時語塞，莞曦說的字字在理，他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可是他偏又答應了劉勝，說會好好看住莞曦苿雪月揚，不讓她們涉險，水風鳴犯起難來，皺着眉頭在議事廳中直踱步。
莫寒暗暗衝著莞曦挑起大拇指，讚歎地點了點頭。莞曦的眼光跟着水風鳴打轉，着急的等着他的結論。
水風鳴轉回沙盤前，扶着莞曦的雙肩說道：“好孩子，你的話有道理，這樣吧，先讓阿寒和你二哥去南華一探究竟，若是事可行，他們傳個信回來，舅舅就放你們下山，好不好？”
莞曦聽了這話，心念瞬息之間轉了千轉，一口答應道：“好，我們聽舅舅的。不過，舅舅，到時有信來，您可不能瞞着不讓我們知道，還有，他們這一去，二十天之內必要傳回消息，可不許拖。”
水風鳴老臉微紅，他可就是想着讓老二帶着莫寒在南華轉悠，拖上三五個月，等虎跳關的戰事結束了，劉勝回來，到時人多力量大，就能攔住莞曦她們了。“你這孩子，舅舅怎會那般行事！”水風鳴嗔道。
莞曦低下頭，心裏暗道：“不會才怪呢！”可嘴上沒這麼說，只嗯了一聲。
莫寒看在眼中，心中偷笑，上前一步岔開話題，笑道：“舅舅，莞曦，來看看我剛採的參娃娃吧。”說著將繫着紅絲的參娃娃取出，莞曦抬頭一看，果真是白白胖胖的人形參娃娃，象個小嬰兒一般。水風鳴也同來鑒賞，又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這才散了去。
出了議事廳，莞曦將莫寒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你和二哥去南華，必得傳回好消息，不然……”
莫寒笑道：“放心，你還不知道我么？想來二哥也是願意一起建功立業的，你只管安心在山寨等我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