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每天,艾什蕾·佩特森關注着報紙和電視上對丹尼斯·蒂伯爾謀殺案凋食的報道。警察看來走進了死胡同。

一切都結束了,艾什蕾想,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那天晚上,治安副官山姆·布萊克出現在她的公寓。艾什蕾看着他,她的嘴頃刻變得乾巴巴的。

“我希望我沒有打擾你,”治安副官布萊克說,“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到順便拜訪你一下。”

艾什蕾吞吞吐吐地說:“不……請進來。”

治安副官布萊克走進公寓,“你這地方不錯。”

“謝謝,”

“我敢打賭丹尼斯·蒂伯爾不喜歡這種傢具。”

艾什蕾的心臟開始猛跳。“我不知道。他從來沒來過這個公寓。”

“噢。我以為他可能來過,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治安副官。我告訴過你,我從來沒跟他約過會。”

“對。我可以坐下嗎?”

“請。”

“你瞧,在這個案子上我遇到了個大難題,佩特森小姐。它無法套入任何模式。就像我說過的,總會有動機的。我已經跟環球電腦圖像公司里的幾個人談過了,似乎沒有人熟知蒂伯爾。他不大跟別人交往。”

艾什蕾傾聽着,等待襲擊來臨。

“事實上,從他們告訴我的來看,你是唯一一個他真正感興趣的人。”

他已經發現了什麼,抑或他只是在作無確定目標的調查?

艾什蕾小心翼翼地說:“他對我感興趣,治安副官,可是我對他不感興趣。我曾把這話向他挑明了。”

他點了點頭。“對了,我覺得你真是太熱心了,還把那些文件送到他公寓裏去。”

艾什蕾幾乎脫口而出“什麼文件?”然後突然想起來了。“這……這不費事。順便而已。”

“對。有人肯定非常痛恨蒂伯爾,因此做出這樣的事情。”

艾什蕾緊張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你知道我恨什麼嗎?”治安副官布萊克說,“偵破不了的謀殺案。它們總讓我有一種挫敗感。因為一樁謀殺案偵破不了,我並不認為這意味着罪犯有多聰明。我認為這意味着警察不夠聰明。瞧,到目前為止,我一直很幸運。我偵破了所有我接手的案子。”他站起身來,“我不打算放棄這個案子。如果你想起任何會有助於偵破工作的事情,你會打電話給我的。是不是,佩特森小姐?”

“是的,當然會。”

艾什蕾看着他離去,她心想:他來這兒是警告我嗎?他知道的比他告訴我的要多嗎?

托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投入在互聯網上。她最喜歡跟讓·克勞德聊天,但這並不阻礙她跟別人通話。一有機會,她便坐在電腦前,打出來的書信飛來飛去,蜂擁而至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托妮,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聊天室等着你。”

“我值得你等待,親愛的。跟我說說你自己。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是藥劑師,我會對你好的。你吸毒嗎?”

“去你的。”

“是你嗎,托妮?”

“是你魂牽夢縈的人。是馬克嗎?”

“是的。”

“你最近一直沒上互聯網吧?”

“我一直很忙。我想見你,托妮。”

“告訴我,馬克,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圖書館管理員。”

“那太令人激動了!所有那些書以及一切的一切……”

“我們什麼時候見面?”

“你為什麼不問問諾斯特拉達穆斯①(註:諾斯特拉達穆斯(1503—1566),法國醫學家、星占學家、預言家、出版預言集《世紀連綿》——譯註)?

“你好,托妮。我名叫溫迪。”

“你好,溫迪。”

“你聽起來很有趣。”

“我享受生活。”

“我或許可以幫你享受更多的生活。”

“你有什麼想法?”

“呃,我希望你不是那此害怕試驗和嘗試令人興奮的新鮮事兒的孤陋寡聞的人,我想給你看一種開心事兒。”

“多謝,溫迪。你沒有我需要的東西。”

接着,讓·克勞德回到了網上。

“晚上好。怎麼樣?你好嗎?”

“我很好。你好嗎?”

“我一直想念着你。我非常想見你本人。”

“我也想見你。多謝你給我寄來你的照片。你是個英俊的小夥子。”

“你也很美麗。我覺得我們互相認識對方是非常重要的。你的公司來魁北克參加電腦大會嗎?”

“什麼?這一點我不清楚。什麼時候?”

“三星期之後。許多大公司都將參加。我希望你會來這裏。”

“我也希望如此。”

“我們明天同一時間在聊天室見,好嗎?”

“當然。明天見。”

“明天見。”

第二天上午,謝尼·米勒走到艾什蕾跟前。“艾什蕾,你聽說過將在魁北克舉行的電腦大會嗎?”

她點點頭。“是的。聽起來很有意思。”

“我剛才還在權衡我們是否派個代表團去那裏。”

“所有公司都去,”艾什蕾說,“西曼泰克,微軟,蘋果。魁北克城正在為他們搭建一個規模龐大的展示會。此行簡直就是一份聖誕節贈品。”

謝尼·米勒對她的熱情報之一笑。“讓我來把一切辦妥。”

第二天上午,謝尼·米勒把艾什蕾叫進自己的辦公室。

“在魁北克城過聖誕節你覺得怎麼樣?”

“我們準備去嗎?太好了。”艾什蕾熱情洋溢地說。過去,她是跟她父親一起過聖誕假期的,可是今年,她怕想到這一點。

“你最好帶上足夠暖和的衣服,”

“不用擔心。我會的。我真的期待着這次旅行,謝尼。”

托妮正在互聯網聊天室里。“讓·克勞德,公司將派我們一行人到魁北克去!”

“真不敢相信!我真高興。你們什麼時候抵達?”

“兩星期之後。我們一共十五人。”

“妙極了!我感覺似乎某件重要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我也這麼想。”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每天晚上,艾什蕾焦慮地看着電視新聞,可是丹尼斯·蒂伯爾謀殺案仍舊沒有新進展。她開始輕鬆了。如果警察不能把她跟案子聯繫起來,他們就沒法找到跟她父親的聯繫。好幾次她壯起膽子想問他這件事情,可是每次她都退縮了。如果他是無辜的怎麼辦?他會原諒她竟然指控他是殺人兇手嗎?而且假如他是有罪的,我也不想知道,艾什蕾想。我不能承受這一點。而且如果他幹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在他看來,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至少這個聖誕節我可以不用面對他。

艾什蕾打電話給在三藩市的父親。她開門見山地說:“父親,今年聖誕節我不能跟你一起過了。我們公司要派我去加拿大參加一個會議。”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這個時間選得真不好,艾什蕾。你和我一直是在一起過聖誕節的。”

“我也無能為……”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知道。”

“是的,父親,而且……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重要的就是這個。”

重要到去殺人?

“這個會柏哪裏舉行?”

“在魁北克城。它是……”

“啊,可愛的地方。我已經多年沒去那裏了。我來告訴你我要做什麼。那段時間我沒在醫院安排任何事情。我會飛去,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吃聖誕餐了。”

艾什蕾匆忙說:“我不覺得這是……”

“不管你住進哪個飯店,你只要給我預訂個房間就行了。我們不想破壞傳統,對不對?”

她遲疑了一會兒,慢慢地說:“是的,父親。”

我怎麼能面對他呢?

艾麗特很興奮。她對托妮說:“我從來沒有去過魁北克城。那兒有博物館嗎?”

“那兒當然有博物館,”托妮對她說,“那兒什麼都有。許多冬季體育運動。滑雪、滑冰……”

艾麗特渾身發抖。“我討厭冷天氣。我可不喜歡運動。即使戴上手套,我的手指都會凍得麻木。我會一直呆在博物館裏。”

十二月二十一日,環球電腦圖像公司一行人抵達聖弗伊的讓·萊薩奇國際機場,並被送到魁北克城歷史上有名的弗隆特納克①(註:弗隆特納克(1620—1698),法國駐新法蘭西總督,他曾擴展法國在北美領土及皮貨貿易,戰勝易洛魁人,擊潰進攻魁北克的英國人。——譯註)城堡。外面氣溫零度以下,街上覆蓋著白雪。

讓·克勞德給了托妮他的住宅電話號碼。她一住進房間就撥打了電話。“我希望這個時候打電話不是太晚。”

“不!我簡直不相信你到了這裏。我什麼時候可以見你?”

“呃,明天上午我們大家準備去會議中心,不過我可以溜出來跟你一起吃午飯。”

“好!往東林陰大道上有一家叫‘巴黎-布勒斯特’的餐廳。一點鐘你能在那裏跟我見面嗎?”

“我會去那兒的。”

坐落在勒內·雷凡斯各大道上的魁北克會議心是一座四層樓、玻璃和鋼結構、設計新穎的建築物,能容納數千名與會者。上午九點,大廳里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電腦專家,他們在交換最新的發展信息。他們把多媒體室、展覽廳和視頻會議中心擠得水泄不通。好幾個研討會同時進行。托妮感到枯燥乏味。光說不幹,她心裏想,十二點四十五分,她溜出了會議廳,乘出租車去餐廳。

讓·克勞德正在等她。他握住她的手,熱情地說:“托妮,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我也是。”

“我會盡量保證你在這裏玩得開心,”讓·克勞德對她說,“這是個美麗的城市,值得一看。”

托妮看着他微笑。“我知道我會喜愛它的。”

“我會儘可能多地跟你呆在一起。”

“你能抽出時間來嗎?珠寶店怎麼辦?”

讓·克勞德微微一笑。,“只好放任自流了。”

餐廳領班送來菜單。

讓·克勞德對托妮說:“你想嘗一些我們這兒的法式加拿大菜嗎?”

“好的。”

“那就請讓我來為你點菜。”他對領班說:“我們要布魯姆湖小鴨。”他對托妮解釋說:“這是一道本地菜,用填充了蘋果的小鴨放在陳年蘋果白蘭地里煮成。”

“聽上去很美味。”

結果的確如此。

午餐期間,他們互相訴說了自己的過去。

“這麼說來,你從來沒有結過婚?”

“沒有。你呢?”

“沒有。”

“你沒找到合適的男子。”

哦,天哪,如果是那麼簡單,不是太好了嗎?“是的。”

他們談到魁北克城,以及在那裏能幹些什麼。

“你滑雪嗎?”

托妮點點頭。“我愛滑雪。”

“啊,好極了,我也是。還有乘坐摩托雪橇,滑冰,精彩的購物……”

他那興緻勃勃的樣子簡直有點孩子氣。托妮跟任何人在一起,都從來沒有感到這麼心情舒暢過。

在謝尼·米勒的安排下,他的一班人馬上午參加會議,下午自由活動。

“我不知道在這兒幹些什麼,”艾麗特對托妮抱怨說,“天凍得要命。你準備幹些什麼?”

“什麼都干。”托妮咧嘴一笑。

“那要更緩慢了。”

托妮和讓·克勞德每天一起吃午飯,而每天下午,讓·克勞德帶托妮去觀光。她從未見過像魁北克城這樣的地方。就好像發現了上世紀末本世紀初北美大陸上一個風景如畫的法國村莊。古老的街巷擁有像“摔斷脖子台階”、“城堡之下”和“水手之跳”等富有趣味的名稱。它是一個柯里爾和艾夫斯石版組畫①(註:柯里爾和艾夫斯石版組畫,十九世紀美國的兩位石版畫家柯里爾和艾夫斯創作並出版的描繪當時風俗、人物、大事的石版組畫。——譯註)城,鑲嵌在冰雪的框架之中。

他們參觀了“大要塞”,以及那些圍護舊魁北克的城牆。他們在要塞城牆裏面觀看了傳統的換崗儀式。他們逛遍了購物街:聖讓街、卡蒂爾街和科特得拉法布里格街,還漫步在小尚普蘭②(註:小尚普蘭(1567—1635),法國探險家、法屬加拿大首任總督,創建魁北克城,建立和擴展法國在北美的殖民地。——譯註)區。

“這是北美最古老的商業區。”讓·克勞德告訴她。

“真是好極了。”

他們無論走到哪裏,總能見着為取悅逛街者而擺放的令人眼花繚亂的聖誕樹,耶穌誕生場景圖以及音樂。

讓·克勞德帶托妮去鄉下乘坐摩托雪橇,當他們衝下一道狹窄的山坡時,他大聲喊道:“你玩得開心嗎?”

托妮意識到這不是一個隨便的問題。她點了點頭,輕聲說:“我玩得非常開心。”

艾麗特把她的時間花在博物館裏。她參觀了聖母大教堂、好牧人教堂和奧古斯丁博物館,她對魁北克城提供的別的東西一概不感興趣。城裏有幾十家菜肴精美的餐館,可是只要她不在賓館裏吃飯,她就在一家叫“高曼素爾”的素食自助餐廳里用餐。

時不時地,艾麗特想念起她那在三藩市的畫家朋友理查德·麥爾頓來,遐想着他此時在幹些什麼,以及他會不會記得她。

艾什蕾正對聖涎節傷透腦筋。她真想給她父親打電話,告訴他別來了。可是我能找出什麼借口呢?你是個殺人兇手。我不想見你?

聖誕節一天天臨近。

“我想帶你去看看我的珠寶店,”讓·克勞德對托妮說,“你想去看看嗎?”

托妮點點頭。“樂意去。”

派倫特珠寶店地處魁北克城中心,在聖母大教堂路上。走進店門時,托妮目瞪口呆。在互聯網上,讓·克勞德曾說:“我有一家小珠寶店。”其實這是一家很大的店,裝潢得很有品位。六名職員正忙着接待顧客。

托妮環顧四周,說:“它真……它真不一般。”

他微笑着。“謝謝。我想送你一件小禮物……一份聖誕禮物。”

“不。這沒必要。我……”

“請別剝奪了我這份愉悅。”讓·克勞德領着托妮來到一個擺滿戒指的陳列櫃。“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托妮搖着頭。“那些都太昂貴了。我不能……”

“求你了。”

托妮端詳了他片刻,然後點了點頭。“好吧。”她又檢視了一遍陳列櫃。正中央有一枚周圍鑲嵌着鑽石的碩大的綠寶石戒指。

讓·克勞德看到她在盯着它看。“你喜歡這枚綠寶石戒指嗎?”

“它真可愛,可是太……”

“它歸你了。”讓·克勞德拿出一把小鑰匙,打開柜子上的鎖,取出戒指。

“不,讓·克勞德……”

“為了我。”他將它套在托妮的手指上。不大不小正合適。

“好了!這是一個象徵。”

托妮緊握他的手。“我……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無法向你形容這給了我多大的愉悅。這兒有一家叫‘巴維隆’的絕妙的餐館。你願意今晚在那裏進餐嗎?”

“你說什麼地方都行。”

“八點鐘我會去接你的。”

那天晚上六點鐘,艾什蕾的父親打來了電話。“恐怕我要不得不令你失望了,艾什蕾。我不能到那裏去過聖誕節了。我的一位在南美的重要的病人得了中風。今晚我就要飛往阿根廷。”

“我真……我真遺憾,父親。”艾什蕾說。她盡量說得令人信以為真。

“我們會作出補償的,對不對,親愛的?”

“是的,父親。祝你旅途愉快。”

托妮期盼着跟讓·克勞德一起用餐。這將是一個可愛的夜晚。當她穿戴衣帽的時候,她輕輕地哼唱着。

“沿着街道上上下下,

老鷹在那兒進進出出,

那就是金錢出手的方式,

噗哧!黃鼠狼逃跑了。”

我覺得讓·克勞德愛上了我,母親。

“巴維隆”坐落在空洞幽暗的“宮殿火車站”,魁北克城的老火車站。這是一家龐大的餐廳,門口有一個長長的吧枱,好幾排餐桌一直延伸到大廳盡頭。每晚十一點鐘,十幾張桌子被挪到一邊以騰出一個舞池,一位音樂主播人帶着從雷蓋①(註:雷蓋,一種始於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牙買加民間音樂,后與非洲、美北的流行樂和搖滾樂相結合。——譯註)到爵士到布魯斯的各種各樣的磁帶接手過去,

托妮和讓·克勞德九點鐘到達,在門口,他們受到老闆的熱情迎接。

“派倫特先生。真高興見到您。”

“謝謝,安德烈。這位是托妮·普利斯考特小姐。這位是尼古拉先生。”

“非常榮幸,普利斯考特小姐。你們的桌子已經準備好了。”

“這裏的食物極佳,”他們落座時,讓·克勞德向托妮保證說,“讓我們以香檳酒開始吧。”

他們點了燴小牛肉、電鰩和色拉,以及一瓶“伏爾波利塞拉”。

托妮不停地端詳讓·克勞德送給她的綠寶石戒指。“它真漂亮!”她讚歎道。

讓·克勞德隔着餐桌湊近身子。“你也是。我無法向你形容我有多高興,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也是。”托妮輕聲說。

音樂開始響起來。讓·克勞勞德凝視着托妮。“你願意跳舞嗎?”

“我非常願意。”

跳舞是托妮酷愛的事情之一,當她來到舞池裏,她把一切都拋在腦後。還是個小女孩時,當她跟父親跳舞的時候,她母親便說:“這孩子笨手笨腳的。”

讓·克勞德緊緊地擁着她:“你舞跳得真好。”

“謝謝。”

你聽到了嗎,母親?

托妮想:我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繼續下去。

在回賓館的路上,讓·克勞德說:“親愛的,你願意到我家裏去喝杯睡前酒嗎?”

托妮遲疑了一下。“今晚不行,讓·克勞德。”

“或許,明天行嗎?”

她緊握了一下他的手。“明天行。”

凌晨三點,畢卡爾警官開着警車,沿着蒙特卡勒姆區的林陰大道巡邏,這時他注意到一幢兩層紅磚樓房的大門敞開着。他將車停靠在行人路的路邊,下了車去查看。他走到大門口,喊道:“晚上好。裏面有人嗎?”

沒有回答:他進入門廊,走向大起居室,“是警察。裏面有人嗎?”

沒有回應。整幢房子靜得很不自然。畢卡爾警官解開槍套按鈕,開始檢查樓下的房間。從一個房間移到另一個房間時,他都大聲叫喚一聲。唯一的回應就是一片陰森森的死寂。他回到門廊。有一道雅緻的樓梯通向上面樓層。“喂!”沒什麼聲音。

畢卡爾警官開始上樓梯。當他上到樓梯頂端時,他的槍已拿在手中。他又喊叫了一聲,然後沿着長長的過道往前走。前面,一扇卧室的門半開着,他走過去,把它開大了,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我的上帝!”

那天清晨點鐘,在警察局所在地、斯道里大街一座灰石黃磚建築物里,保羅·加伊爾督察在問:“我們掌握了些什麼?”

古伊·方泰警官回答說:“被害人的姓名是讓·克勞德·派倫特。他被用刀捅了不下十幾次,他的身體還被閹割了。驗屍官說謀殺發生在三四小時之前。我們在派倫特的的上衣口袋裏發現了一張來自‘巴維隆’的餐費收據。晚上早些時候他在那兒吃的飯。我們把餐廳老闆從床上叫了出來。”

“還有呢?”

“派倫特先生在‘巴維隆’時跟一名叫托妮·普利斯考特的女子在一起,她黑色頭髮、淺黑皮膚,非常迷人,帶着英國口音。派倫特先生的珠寶店經理說,昨天早些時候,派倫特先生帶了一個同樣相貌的女人到店裏去,介紹她時稱她為托妮·普利斯考特。他送給了她一枚價格昂貴的綠寶石戒指,我們還相信派倫特先生死前有過性行為,而兇器就是一把拆信用的鋼製刀片。上面有指紋。我們將指紋送到我們的檢測室和聯邦調查局。我們正等着聽結果。”

“你們抓到托妮·普利斯考特了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

“我們找不到她。我們搜查了本地所有的賓館。我們查閱了我們自己的檔案和聯邦調查局的檔案。她沒有出生證,沒有社會保險號,沒有駕照。”

“不可能!她會不會已經出城了呢?”

方泰警官搖了搖頭。“我不這麼認為,督察。機場午夜就關閉了。出魁北克城的最後一班火車昨天下午五點三十五分就已開走。今天早晨的頭班車是六點三十九分。我們已把她的肖像畫分送到了公共汽車站、兩家出租車公司和中型客車公司。”

“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們有她的姓名、她的肖像和她的指紋。她不可能就這麼消失了。”

一小時之後,從聯邦調查局傳來一份報告。他們不能確認那些指紋。沒有托妮·普利斯考特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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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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