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鋒-1
第四章交鋒
1
地產商黃蒲公被綁架的消息很快傳遍東州,龐龍這次的導演當得特別出色,每一步都按他的設想而來。黃蒲公被綁第二天,他就裝張朋的口氣給黃的老婆打了電話,揚言拿一千萬出來,不然就撕票。接着,他又給黃蒲公的公司打電話,接電話的是黃的副手,龐龍裝腔做勢,先是羅列了一大堆黃蒲公的不是,緊接着話題一轉,用兇狠的聲音道:“馬上把那筆款準備齊,不然,我把他的頭掛你們公司門上。”對方嚇壞了,不停地問你誰啊?龐龍不耐煩地說:“連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看看你們賬上,到底欠了誰的錢?!”
沒出半小時,黃蒲公的老婆還有那個副手就到區公安局報了案,哈得定聞知,打電話給龐龍,請示下一步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這是大案,一定要嚴查!對了,你現在馬上向區委、區政府彙報,盡量把情況說嚴重點,我在這邊等消息。”
“明白!”
隨後,哈得定就忙着向區委、區政府報告了。黃蒲公是宣北區工商聯副主席、企業家協會主席、區政協委員。他被綁架,不掀起波瀾才怪。
同一天,三和公司也出了事。
事情得從丘白華說起。師大附中孩子中毒事件,丘白華差點未脫掉干係,但這人是個賊精,一看警方纏住他不放,知道這事惹大了,馬上口氣一轉,將所有責任推到孫百發身上,說自己在公司只負責一小塊的事,速凍生產線是孫百發承包了的,安全責任與他無關。警方在他身上費了一個月的勁,見榨不出什麼油,就將他扔在了一邊。又是一個月後,丘白華從羈押他的地方走出,回到公司,見昔日風光無限的三和大樓已被警方查封,知道這塊寶地再也不會屬於他了。隨後又聽到洪芳出事的消息,他如做噩夢一般飛速離開東州,生怕晚走一步,同樣的噩運會降他身上。丘白華在北京混了數月,原想重操舊業,干他老本行,繼續為那些一心想出名的女孩子們當經紀人,但今非昔比,北京已不是過去的北京,手頭拮据的他再想東山再起,幾乎是痴人說夢。後來他還厚着臉皮去找譚敏敏,想從譚敏敏那兒借點本錢,誰知譚敏敏一聽是東州來的,電話都不肯給他回一個。就在他覺得人生黯淡再也沒有出頭之日時,忽然聽到灧秋又把三和這面旗重新打了起來。丘白華好不激動,即刻趕回東州,大搖大擺走進了三和。
灧秋倒是沒跟他多說什麼,只道:“既然回來了,那就還跟以前一樣,做副董事長吧。反正公司業務你也熟,能出什麼力你就出什麼力吧。”丘白華正要高興,孫百發跳了出來,指住他鼻子罵:“你還有臉回來,滾,滾出三和!”
“你讓我滾?”丘白華呵呵一笑,突然奔到孫百發麵前,“三和要不是你,能有今天,姓孫的,你是三和的罪人知道不?”
“放你媽的臭屁!”孫百發對丘白華早就懷恨在心,在他眼裏,這種不講兄弟情義的人是不配混在江湖的。
“敢罵我,老子廢了你!”丘白華是想在灧秋面前顯擺威風,他知道自己這麼長時間離開三和,有負眾望,想竭力挽回一點面子,同時也警告孫百發,別做對他不利的事。哪知孫百發不吃他這套。孫百發是那種血性方剛的男人,認準誰就是誰,這段日子他看出灧秋是塊干大事的料,就把原來對洪芳的忠心全用到了灧秋身上。
“想廢我是不是,行啊,你不是借警察之手,已經廢過我一次了嗎?”
兩人當著灧秋面爭吵起來,差點還動了手。灧秋看不下去,將二人訓斥一頓,完了又跟孫百發單獨叮囑,要他念在以前大家創業的份上,不要跟華哥計較。
“華哥,他也配?”孫百發恨恨的,並向灧秋保證,丘白華膽敢再對三和存二心,定饒不了他。
孫百發說到做到,在公司里他將丘白華盯得賊緊,丘白華做什麼,都逃不過他眼睛,不只如此,他還把於幹頭他們聯合起來,說要替灧秋捍衛公司。灧秋雖不想跟丘白華鬧什麼彆扭,但對丘白華當初棄下公司,對號子裏的她不管不顧,卻有很深的成見。但是她現在不能把這些成見表現出來,三和經歷了一場大難,再也經不起折騰,丘白華也好,孫百發也好,他們跟三和是捆綁在一起的,三和需要他們全力以赴。灧秋真是不希望他們之間再起什麼衝突。
可是起不起衝突不由灧秋說了算,丘白華一看自己在公司沒了地位,馬上動了歪心,他認為都是灧秋搞的鬼,灧秋表面上不跟他提舊事,暗中卻利用孫百發他們排擠他。更糟糕的是,丘白華跟二娘孫月芬是天敵,這兩人像是上輩子有仇似的,剛一見面,孫月芬就感覺很反感這個男人,其實她討厭一切縮頭縮腦的男人,更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丘白華想在公司里擺譜,重新樹立他二號人物的地位,孫月芬偏不給他這個機會。只要丘白華一說話,她准頂牛,弄得丘白華很尷尬。
灧秋勸孫月芬,多少給丘白華一點面子:“畢竟他也是老三和的人,跟三姐一起打拚過的,你那麼不給他面子,他怕是受不了。”
“給他面子,我面子還不知讓誰給呢?明着說吧,我討厭這男人,一看就是白眼狼,心術不正的傢伙。”孫月芬說到這兒,怪模怪樣盯住灧秋,“我就不明白,你看上他哪點了?”
灧秋被問得啞然,她現在不想提過去,更不想提跟華哥的一切。在她來說,過去已經死了,她只想牢牢地抓住現在。
“我說灧秋啊,這個姓丘的靠不住,還是趁早把他打發了,免得他壞你事。”月芬又說。
灧秋生氣地瞪住孫月芬:“你有完沒完,我說過多少次了,公司里不許互相拆台,芬姐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不是我聽不進去,是這傢伙讓我噁心,你瞅他那樣子,整天鬼鬼祟祟,對誰也多長一隻眼睛,尤其對你。”孫月芬才不在乎呢,現在她儼然三和的二號女主人,而且公開聲稱是灧秋的保護神。灧秋警告過她幾次,別把看守所那套帶到公司,孫月芬嘿嘿一笑,心裏嘀咕道,哪套,老娘我就好那一套!不只如此,她還警告一切對灧秋有所企圖的男人,包括那個棉球。
“離她遠點啊,別讓我二娘看了不舒服。”這是她有次沖棉球說的話。
灧秋說服不了她,索性不去說服。只在心裏提醒自己,不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能傷害到公司,一定要讓三和安她設定的目標走下去!
偏偏就走不下去。
這一天丘白華突然提出,要把他在三和的投資撤走。
“我也看清楚了,公司現在不需要我,里裡外外全是你的人,三姐在時的那種氣氛已沒了。”
“哪種氣氛?”灧秋忍住不快問。
“哪種氣氛?當時你是個什麼樣子,現在你又是什麼樣子?別忘了,公司是我和三姐創立的。”丘白華帶着指責的口氣道。
“現在三姐沒了,是不是我該把公司還給你?”灧秋強抑住心頭的怒,盡量把話說得平和。
“不敢。”丘白華冷笑一聲,眼裏全然沒了當初對灧秋的那份情,更沒了應該有的尊重。擺出一副大人不跟小人斗的樣子,居高臨下說,“既然志不同道不合,那咱們就好合好散。”
“怎麼個散法?”灧秋已清楚丘白華要做什麼了,或許他這次到三和來,根本就不是幫她的,虧她還一心想在公司重新樹起他的地位。
“怎麼個散法你理應清楚,當初我在公司里投了多少,都是有賬可查的,公司這兩年也曾紅火過,分紅你看着給,我不跟你計較,至於本金嘛……”
“接著說!”
“你最好還是一次退給我吧。”丘白華說完,低下頭去。灧秋定定地望着這個男人,心中忽然浮出很多畫面,其中就有北京那些日子,還有剛到東州時跟他同居的那段時光。曾經,她還打算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他呢……
灧秋搖搖頭,感覺一切就跟夢一樣,月芬說的對,她看上這個男人哪一點呢?三和經歷了這麼多災難,三姐的死因至今未能查明,壓在頭頂的霧雲還未徹底散去,眼睛一睜,還不知道有什麼災難降臨,丘白華卻跑來跟她要投資!
“公司的現狀……”灧秋說不下去了,她雖是把原來那些設備要了回來,但那些設備是孫百發的,至於最初他們投進去的錢,在那場災難中早已化為烏有。如果說公司還有什麼值得拿出來的,就是那些欠在四處的債務。但丘白華回到公司這麼長時間,隻字不提債務一事,好像那些錢會自動飛到公司賬上。
“現狀是什麼樣子我不管,也管不到,我只想拿回自己投進去的,這不過分吧?”
“不過分,一點也不過分。”灧秋咬着牙說,不知何時,她眼裏已浸了淚,不爭氣的眼睛!
灧秋轉過身去,替自己抹掉那不該掉下的淚,轉而笑吟吟地望住丘白華:“好賴一起也混了這麼多年,你這一走,公司可就……”
“正好成全你不是嗎?”丘白華臉上已全然沒了當初的那份情和義,說出的話不但冰冷,還異常刺骨。他道,“灧秋你也甭饒彎子,不是華哥我非要走,看看你現在招來的這些人,都什麼樣子?”他鼻孔里哼了一聲,又道,“一群垃圾!”
“什麼,你說什麼?!”灧秋震驚地望住丘白華,嘴唇哆嗦着,兩隻手下意識地握在一起。
“我說錯了么,我看你把三和改成三黑吧,再成立一個女人幫,靠那個假男人,准能在東州鬧出點名堂。”
未等丘白華把話說完,一個嘴巴響響地甩在了他臉上,冷灧秋虎視眈眈逼住他:“姓丘的,我一忍再忍,就希望你能回過頭來,你卻得寸進尺,污辱起我姐妹來了。知不知道,沒有她們,三和兩個字早就完了!”灧秋氣憤得說不下去了,胸脯劇烈地起伏着,眼裏淌出兩股清涼的淚。“你滾,馬上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丘白華捂住火辣辣的臉,像是讓一個嘴巴扇到了另一個世界上,灧秋現在這樣子,太出乎他想像了。
曾明亮聞聲走進來,問灧秋出了什麼事,灧秋指住丘白華道:“帶他出去,把子玫給我叫來。”
曾明亮上下打量了一眼丘白華,道:“華哥,請吧。”
丘白華剛要跟亮子擺譜,門嘩地被撞開了,孫月芬像只母老虎一般要往裏沖,她妹妹孫月芳還有才來公司不久的三妹黃燦幾個人撕扯着她,不讓她亂來。孫月芬掙開抓她的手,獅子一般吼:“放開我,今天我不教訓這龜兒子,我二娘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姐你別亂來,一切聽老大的!”她妹妹孫月芳堵她前面道。
“亂來,我今天要廢了這孫子!”孫月芬一把推開妹妹,沖丘白華道,“想拿錢是不,先問問老娘答不答應?!”
“你想幹啥,耍橫是不是?告訴你們,華哥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們他媽都還穿開襠褲呢。”丘白華虛張聲勢叫了一句,目光卻驚恐地往灧秋臉上去,他是怕孫月芬的,這女人真他媽不好對付!
灧秋閉着雙眼,像是很痛苦地決斷着什麼。
孫月芬撲過來,若不是曾明亮用身體護着,怕是她在看守所慣常用的那招猛虎撲崽就要撲給丘白華了。
“出去,都給我出去!”灧秋痛苦地叫了一聲。月芳幾個強行將月芬摁住,不讓她動,孫月芬嘴裏發出哇哇的叫聲。
孫百發和於幹頭他們來了,一看陣勢,就知道出了什麼事。
“不夠意思吧華哥,要走也不是這麼個走法。”孫百發道。
“華哥,公司現在運轉的錢,全是老大從周老闆那兒借的,你怎麼能跟她提錢的事?”於幹頭也說。
“那公司錢呢,當初我可是投進去三百多萬的,這是誰都清楚的!”丘白華以為灧秋想賴賬,急不可待說了一句。
“東子,告訴他錢走了哪!”灧秋沖林安東說了聲。林安東剛想張口,謝子玫進來了,沖丘白華說:“不用他們告訴,公司財務由我打理,我來告訴華哥吧。”
看見謝子玫,丘白華好像很緊張,想說什麼,嘴張了張,原又閉住,一雙眼睛恐慌地四處張望。
謝子玫不露聲色地環顧了一下眾人,清清嗓子道:“華哥,做人不能太逼,你這樣逼秋姐,讓我寒心啊。”
“少說不頂用的,你們現在一個鼻孔出氣,是不想讓我回三和。”丘白華歪着脖子臭了謝子玫一句。謝子玫淡淡一笑:“華哥你這樣說,可就有點不講理了。是的,公司是你和三姐創辦的,但你別忘了,當初秋姐投入的錢,不比你少。”
“她投入多少我不管,我只想拿回自己的。”丘白華惡聲惡氣打斷謝子玫。
謝子玫臉色就愈發難看了,她沒想到丘白華會變成這樣,他怎麼能變成這樣啊?謝子玫無奈地望望灧秋,心裏滿是悔恨。
“那好,多的話我就不說了,華哥你也不讓我說,今天當大家面,我把公司跟華哥的賬算一算吧。”說到這兒,謝子玫往前走了一步,正對着灧秋,低沉道:“秋姐,我謝子玫對不住你,對不住洪姐,公司賬務我做了假,你出來后問我還有多少錢,我沒說實話。”
“子玫。”灧秋不明就裏,想阻止謝子玫,謝子玫抱以淺笑,沖灧秋深深鞠了一躬,轉而正對住丘白華:“華哥,對不住了,你逼人太甚,如果我謝子玫再不說實話,那可真就跟你是沆瀣一氣了。”
接着,謝子玫當著大家的面,講出一個驚人的事實。原來丘白華先後瞞着洪芳和灧秋她們,從公司拿走將近一百萬,說是幫公司打通緊要環節。中毒事件發生后,他又打電話給謝子玫,讓謝子玫給吳江華手下一個姓吉的副大隊長送去二十萬,理由是幫公司擺平這件事。事後謝子玫才知道,那二十萬是他答應送給吉大隊長的,目的就是想讓姓吉的把他早點放出去。後來他出來了,問謝子玫賬上還有錢沒?謝子玫實話實說,將另一個未被公安查封的賬上能支配的錢都告訴了他。丘白華聽后,分三次拿走了二百六十多萬,第一筆說是打點吳江華和哈得定,讓他們查清洪芳出事的真實原因,第二筆說是找張朋,讓張朋做掉哈得定。第三筆一直沒告訴謝子玫用到了哪,其實是他拿着去了北京。到北京后,丘白華又多次跟謝子玫要錢,說在北京找更強硬的關係,幫洪芳和公司報仇。
“你每次都打着替三姐和公司報仇的旗號,其實錢用到了哪,你比誰都清楚。今天我索性不瞞了,把事實都告訴大家。公司和洪姐出事後,你多次要錢,根本不是幫三姐,更不是幫公司,你拿着錢跟一個叫外號叫‘曹師爺’的文物販子倒賣古董,不幸被曹師爺坑了,兩百多萬血本無歸。你在北京跟我要錢,說是幫公司在北京找更有背景的人,你找的不是別人,正是灧秋的好朋友譚敏敏,你找她也不是為了公司,是想讓譚敏敏介紹你跟錢副市長認識,想靠着錢副市長,在東州東山再起。誰知譚敏敏今非昔比,錢副市長早就把她看不進眼裏,她怕在灧秋姐面前丟臉,才沒答應見你。要是譚敏敏還跟以前一樣,真想不出你還要從公司拿走多少?”
“你血口噴人,有證據么,啊,你有證據嗎?”丘白華沒想到謝子玫會說出這麼多事,急了,大聲叫囂着。
“我是拿不出證據,虧我一直把你當三和的當家人,每次你要錢,我都很信任地給你了,讓你連張條都不打。但華哥你別忘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拿走那麼多錢,我謝子玫再傻,也不會傻到將來說不清。”謝子玫轉向灧秋,沖灧秋道:“有一個人能拿出證據。”
“誰?誰有證據,你講出來啊!敢誣陷我,我饒不了你!”丘白華搶過話頭,歇斯底里道。
謝子玫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轉身沖後面的人說:“讓天麻進來吧。”
丘白華猛地一悸,剛才還理直氣壯的他一聽見天麻的名字,立刻蔫了。
天麻從外邊走進來,看看灧秋,又看看丘白華。
“天麻你小子可不能亂說!”丘白華想給天麻一個下馬威。
“姓丘的,你給老娘閉嘴,天麻,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孫月芬大聲道,同時用目光逼視住天麻。天麻擦擦頭上的汗,在外面打殺他行,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怕,家裏起混戰,他就有點扛不住。
天麻猶豫了好長一會,轉向丘白華:“華哥,甭怪兄弟無情,是你太不講道義了啊。”
“天麻你說什麼,老子廢了你!”丘白華想撲向天麻,被孫月芬一把駕住了。孫月芬警告道:“你給老娘老實點!”
天麻再次擦了把汗,心一橫道:“老大,華哥每次拿錢,都是讓我找財務的,這是他從公司拿錢的詳細記錄,我一筆筆記得清呢。”
灧秋從天麻手裏接過筆記本,並沒急着翻看,這些事她的確不知道,謝子玫一直跟她說,公司賬號讓公安封了,上面的錢全讓強制划走了,她信。現在她才知道,侵吞三和血汗錢的,除了龐龍他們,還有丘白華這個內鬼。
“華哥,你還有什麼說的?”灧秋冷冷地望住丘白華,臉上除了失望,還多了樣東西,仇恨!
“那算什麼證據,啊,有我的收據么,有我的簽名嗎?謝子玫,你和天麻串通起來,侵吞了公司的錢,現在想嫁禍給我,你個臭娘們,看我怎麼收拾你!”
“華哥,我再問你一句,技校那兩筆款子,是不是你收走了?”
“我收走了又能咋,難道我能讓它們爛在技校嗎?”
灧秋痛心疾首道:“華哥,你在道上闖的時間比我長,在三和,你也算是前輩,但我沒想到,三和最困難的時候,你想的不是怎麼救公司,不是怎麼幫三姐報仇,而是想着你自己。我真不知道,三姐要是知道這些,會怎麼看你?”
“還看個鳥,要不是她,公司能有今天?我丘白華算是瞎了眼,跟你們這幫娘們混!”
“華哥,你可以對我不敬,可對死去的三姐,你這話不覺得過分了點?”灧秋已是一臉殺氣了。
“廢話少說,把我的錢給我,今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就怕這個橋你過不了!”
“冷灧秋,你想咋?”丘白華預感到不妙,面色慘白地問。
灧秋僵了一會兒,突然道:“芬姐,把這個敗類拉下去,按道上的規矩辦!”
“好嘞!”孫月芬早就在等這一聲,灧秋話還沒落地,她就把丘白華當小鬼一樣提在了手裏。可憐的丘白華,他在道上多少也算鬧出了點名氣,但是此刻到了孫月芬手裏,竟連掙扎的氣力也沒。孫月芬吆喝了一聲跟我走啊,一幫女人便像趕集一樣,架着丘白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