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是來這裏的路上叫做‘OWAITO’的店。啊,是這家。”

說著,秋子從旁邊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個火柴盒,放到小村的面前,“就是這個店。”小村拿過那個火柴盒,火柴盒是一個印着白版黑字“OWAITO”,設計很簡單的畫面。背面印着地圖,確實就在旅館的附近。

“這個怎麼會在夫人手裏?”小村拿着火柴盒問道。

“在餐館前分手時我丈夫給我的。他讓我訂好了房間就打電話告訴他,隨後直接來房間,這上面有電話號碼。”

“這麼說,你丈夫在進這個餐館之前手裏就已經有這個火柴盒了?”

刑警的意思,秋子好像一下子還沒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嗯,是的。是這樣的。大概以前來過吧。”

“好像是。”

小村看着這個火柴盒,然後遞給旁邊站着的警員,又把視線轉向秋子,“所以,夫人就一個人去旅館,並且到前台辦理了住宿登記?”

“是的。然後我一個人進了房間,給那個餐館打了電話。”

“那時,你丈夫說什麼了?”

“他說事情已經辦完了,現在就到旅館去。”

“事情辦得很快呀。”

小村觀察着秋子的神情說。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只說了句“說的也是呀”。

“接着你丈夫很快就到房間了嗎?”

“大約十分鐘后就到了。”

“然後呢?”

“他問我阿部先生他們住哪個房間,我問過前台,知道是在212,我丈夫說他要過去看看就出去了。”

“你丈夫是一個人去的嗎?”

“是的。當時我也要去,可他說只去打個招呼就回來……”

小村雙手抱在胸前,又感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秋子繼續說:“過了一會兒房間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了話筒,是我丈夫打來的。他說正在阿部他們的房間裏,要在那裏坐一會兒,讓我也過去。於是我就去了。進去后看到我丈夫一個人在那裏喝啤酒,阿部先生躺在床上睡着,芙美子不在房間裏。”

“請等一下,你到那個房間去的時候,阿部佐智男已經在床上躺着了?”

秋子像是咽了一口唾液。“是的。當時我還問了丈夫,他說阿部先生有些累了就先睡會兒。我又問芙美子去哪兒了,他告訴我說去買東西了。”

“此外再沒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可我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

接着她像突然感到寒冷似的搓着兩手。

“當時你丈夫已經在喝啤酒了嗎?”

“是的,並且還讓我也喝一點兒。”

“然後拿出杯子給你倒了啤酒嗎?”

“嗯。”秋子點點下頜。

“你喝了嗎?”

“沒有,這個……”

她閉上嘴低下頭,拿起放在膝蓋上的手帕,擦了一下眼角。“我正想喝,可就在這時,我丈夫他突然叫起來,一臉痛苦的表情。我問他怎麼了,他沒有回答只是痛苦地掙扎着……然後就一動也不動了。就這樣他就死了。”

她把手帕打開,擦着眼睛。

“接着你就給服務台打了電話嗎?”

她點點頭。

“夫人,請你再仔細想想。”小村低下頭看着她的臉說,“在你丈夫出現痛苦表情以前,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嗎?或者你丈夫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嗎?”

秋子把手帕從臉上拿開。雙眼全都紅了,連鼻子也是紅的。她就這樣歪着頭。

“噢,我想他只是在喝啤酒。”

“那杯啤酒是你丈夫自己倒的嗎?”

“是的……”

這樣說了后,秋子突然抬起眼睛,朝遠處看。“怎麼了?”小村問道。她目光呆板地轉向他。

“當時,我看杯子裏的啤酒太多了……我就……就往他的杯子裏倒了一些。那時他正從冰箱裏往外拿小菜。”

一絲疑問在小村的腦海里閃過,但這從另一方面,也讓他感到案件的核心雖然朦朧卻可以看清了。

他控制着這種情緒又接着問:“喝了那杯啤酒後,你丈夫就出現了痛苦的表情嗎?”

“嗯……那個啤酒裏面有什麼東西嗎?”

“我想也許是吧。”

突然,秋子的臉上現出了無法形容的複雜表情,她意識到也許該死的是自己,現在是丈夫替自己死了。

“我明白你說的了。”小村警官站起身來,“也許要以殺人案展開調查。為了儘早查明真相,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秋子深深地低下頭表示感謝。

“拜託了。如果這是誰策劃的謀殺,請一定把犯人抓起來。”

“我保證。”

小村警官看着她答道。但是在他的腦子裏,卻正在考慮這樁案子該從何處着手。

5

結束了對秋子的詢問后,小村又回到了案發現場。

“氰化物的可能性很大。”刑警武藤在小村的耳邊輕聲說。“是混在啤酒中,現在正在查是裝在酒瓶中呢還是塗在酒杯上。”

“裝氰化物的容器找到了嗎?”

聽到小村的問話后,武藤指着牆邊的垃圾桶說:“是用扔在垃圾桶里的一張被揉成團的白紙包的,經過化驗已經得到了證實。”

“啤酒瓶和酒杯上的指紋呢?”

“酒杯上有三個人的指紋。酒瓶上只有真鍋公一的指紋。”

“嗯。”小村歪着嘴點了點頭。“跟阿部佐智男家聯繫了嗎?”

“打過電話了,但是沒人接。過一會兒再打打看。”

“阿部的行李呢?”

“在這兒。”

武藤把牆邊的一個藏青色的旅行箱提了過來,小村戴上手套在箱子裏輕輕翻了翻。裏面有幾件換洗的內衣,洗漱用具,一本袖珍書,還有筆記本和筆。筆記本很小,但上面什麼也沒寫。

“只有男人用的東西,夫人果然沒來呀。”

據秋子的證詞,真鍋曾說阿部夫婦都來旅行。

“前台服務員也說沒見到他妻子。”武藤說。小村微微點了一下頭。

“阿部佐智男是開車子來的吧?”

“是一輛白色‘皇冠’。在停車場裏停着呢。”

說著武藤把手伸到裏面的口袋,掏出了車鑰匙。

“很好。我們去看看。”

聽到小村這樣說,武藤點點頭走出屋子,小村跟在後面。

車子在停車場的最邊上停着。也許是剛洗刷過,車子亮得晃眼。

“車子裏沒有什麼大東西。只有車檢證、保險證和駕駛證——當然這都是車主的物品——還有幾盒磁帶和一張地圖。”

“後備廂里呢?”

“裝着高爾夫球杆。”武藤用車鑰匙打開了後備廂。裏面果然有一套茶色的高爾夫球杆以及相同顏色的鞋盒。此外就是汽車工具和一條輪胎防滑鏈。

“阿部佐智男真的是準備來打高爾夫球的呀。”

小村一邊想着這附近有個高爾夫球場一邊小聲嘟嚷着。

“不,我覺得不是這樣。”小村的話音還沒落,武藤就馬上否定了前輩刑警的話。“我們也查過真鍋公一的車子,可是他那裏卻並沒有打高爾夫球的準備。”

“這麼說,真鍋夫婦也是開着車子來的?”

小村想反正來了乾脆都看看吧,於是二人便來到真鍋夫婦的奧迪車前,這輛車停在離“皇冠”幾米以外的地方。

檢查了這輛車子后,也基本上與阿部的車子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唯一不同的是裏面有真鍋秋子的駕駛證,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小村和武藤從停車場出來后,沒有返回旅館而是到了大街上。他們準備到真鍋公一說要和熟人見面的那家餐館去看看。

那家叫“OWAITO”的餐館在離旅館約一百米的地方,是一幢以白色為基調的建築,臨街的一面都鑲着玻璃。店長是一位燙着頭髮的三十多歲的男子。

小村跟他說明來意后,年輕的店長叫來了其中一位女服務員。這是一個穿着黑色超短裙,長着一副娃娃臉的女孩。

那個女孩最初像忘了真鍋公一,但提到中間有電話打來,她便想起來了。

“噢,是那個穿灰色外套的叔叔啊。他在接電話時好像試圖在記着什麼。”

“他只接了一次電話嗎?”

“是啊,是個女人,像是個阿姨的聲音。”

應該是秋子吧。

“那個穿灰色外套的叔叔坐在哪個位置上?”

“那裏。”

女孩子指的是靠近牆角的一張桌子。那是一張四人桌,現在坐着一對情侶。

“他進來時是一個人嗎?”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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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豆旅館的神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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