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遇險
“加久基諾村陰雨連綿……”著名的俄羅斯演員曾在舞台上預示過這個俄羅斯小村莊的天氣狀況。那紐約的天氣怎麼樣呢?
各地方的天氣都是不同的:白天有白天的景象,夜晚有夜晚的特點。如果一個習慣了加久基諾的陰雨天或高山的惡劣氣候的人整天只能用一瓶加冰的社松子酒來打發毫無生氣的日子,那他會有多麼苦悶。
城市裏的人們還沒有入睡,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工作抗是酗酒。一個過程不知不覺,十分自然地進入另一個過程。好像,所有這些行為是不可分割的統一體。汽車的輪胎不分晝夜地從柏油馬路上駛過,高跟鞋的崇拜者將鞋後跟踩在已融化的柏油路面上。也許,只有白人的黑人兄弟絲毫沒有受到城市中炎熱夏季的影響。
警察局的新聞欄目凈是些自殺和無端事件通知,而警察局的“福特”和“雪佛萊”轎車卻瘋狂地沖向人口密集的居民區,幸虧沒有造成太大的惡果。基里爾像根木樁一樣講在自己的房間衛。他不停地喝着冰鎮啤酒,以便保持體內鹽分的平衡。偶爾,他也會小心謹慎地走到窗前,看一看五十七號大街,瞧一瞧旅館對面的商貿中心。在那座樓里,美國人從早到晚不知疲倦地花錢、賺錢。錢從一個人的口袋流入另一個人的口袋,在世界各地流通,形成一筆巨大的數額。這個過程始終都是由一隻無形的手操縱着。這個城市每天都彙集了成千上萬的美元,然後在銀行的各個賬戶上分配開來。當然,這就像是腓尼基人供奉的以兒童為祭品的莫洛赫神。它在人類的生存發展中起着巨大的作用:“它可以給富有但精神空虛者提供女人,可以給女人提供珠寶首飾,給政治家提供權利,給無家可歸者提供最終的歸宿。”
“喂,你去哪兒逛了?我在這兒無聊得就是喝啤酒,上廁所……”
“我就在家了……”聽得出,奧爾傑斯在說話的間歇咽了口唾沫,但這次他說話的聲調已失去往日的激情了。
“你怎麼了?”
“怎麼說呢……錢是還了,儀器設得到,可是臉上卻留下了……天哪,我已經五年多沒這樣被打了!”
基里爾擦了擦冒汗的脖子,默默地晃了晃頭,彷彿在證實自己最壞的猜測。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你指的是什麼?”
“我是說,你打算怎樣擺脫這境況?”
“唉,我這兒的錢也不多,能湊五千元,再把‘護衛艦’賣了……”
“那你就原諒他們了?喝呀,玩呀……你從哪兒弄的這些低能兒?”
“是一個老熟人介紹的……”
“你自己能走嗎?”
“挺費勁……”
“四十分鐘后我到你那兒。你收拾一下。”
通過廉價的電影或是報紙上的文章,通常基里爾可以大致了解紐約的各種關係。這個城市的居民不喜歡別人打他們的臉,這一點他毫不懷疑。赤手空拳地面對着黑皮膚強盜的槍……不,他從未產生過這樣的念頭。他很快穿上了應急的大衣。要不是鏡子中的形象他不喜歡,至少基里爾會脫下襯衫用剪刀剪下袖子。否則,在這大熱天裏他未必能去奧爾傑斯家。他往兜里揣了點錢和在北方邊界可以駕駛的駕駛證。他沒被任何人發現,悄悄地從後門離開旅館。下一步就是去對面商店的體育用品部。在那裏他沒少給售貨員出難題:他要一個自行車車帶,三個十二日徑的子彈殼,填有火藥的霰彈,還拿了兩條細皮帶。一輛出租車在他旁邊停下,半小時后他來到了奧哈拉的家。
“要知道,看起來不是很明顯!”倫德克維斯特一邊評說助手腫脹的臉,一邊把藥丸弄甜點兒,“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你的朋友嗎?”
私人偵探痛苦地抬起浮腫的眼皮,肯定地點了點頭。
“用冰塊敷了嗎?”
接下來是無聲的回答。基里不懷疑地看看奧爾傑斯被打腫的嘴唇,對奧爾傑斯狡黠地微笑道:“你說,‘住……’”
“醋。”奧哈拉一說話就露出了上面門牙處一個黑洞。
“你的牙呢?”
“在桌子上……”
桌子上確實放着一副假牙。奧爾傑斯戴上后說:“我的牙還是在小時候被棒球棍給打掉的。當時貪玩,也沒想再鑲。或許比賽時會咬疼舌頭……”
“你怎麼了伸着舌頭在操場上跑嗎?”
“嗯。運動褲的褲兜里還揣着雞蛋呢……”
“那麼拿着你的棒球棍,把牙齒和雞蛋放在家裏。我們去你朋友那兒好好地談一談。或許,他正在慶祝呢……”
“那倒有可能。但是我現在沒有棒球棍。踢足球沒有它也行。”
“怎麼會呢?”基里爾吃驚地說道,“我覺得,凡是認為自己是美國人的人都應該有棒球棍,或者至少有一把‘科利特’型號的左輪手槍,手槍你有嗎?”
“擁有槍支是需要許可證的……”
“《永別了,武器》,”基里爾傷心地嘆了口氣,“那麼,刀呢?
你有刀嗎?“
“那當然了。但是如果你惟利是圖,想算計我的同胞的話,我可不給你做幫手。”
這時候,基里爾切開了自行車帶,卸下武器里的子彈,將取出來的所有霰彈裝進去,就變成了一個很沉重的鏈錘。基里爾用一條皮帶把鏈錘的兩端接起來,再用第二條皮帶綁在上面,然後系在腰上。
“你在哪兒學會的這一套?是在格陵蘭嗎?”
“對。在格陵蘭我們就是用這些東西把像你這樣的企鵝劈成碎塊。走吧,去發動你的‘護衛艦’。”
“走,”奧爾傑斯嘆了口氣,“如果人們知道‘護衛艦’載着的格陵蘭白痴的名字就更有意思了。”
奧爾傑斯的朋友是一個具有塞內加爾黑皮膚的醜八怪。他坐在氣味難聞的小酒館裏。
“我出去了!不然,我的皮膚會招惹是非的。你先別說太多,只是請他腳一聊……我到那個金屬棚子那兒等你們,怎麼樣?”
奧爾傑斯表示贊同,點了點頭,朝朋友那兒走去。基里爾上了“護衛艦”,把車停在像金屬集裝箱~樣的大樓旁。過了一會兒,他看見奧哈拉向他這個方向走來,同時對自己的同伴比比劃劃地說著什麼。基里爾深思起來:應該怎樣開始這次談話,才能不破壞地球上這個地區最近才開始的不平等?這是黑色人種和白色人種之間的不平等。或許,就是世界的不平等。“嗨!”基里爾有禮貌地歡迎這兩位親近的朋友。
“這是什麼?”戈列尼謝驚異地問道,“這是……”奧爾傑斯剛想說話,劃破空中的口哨聲讓他把目光轉到了微笑着的倫德科維斯特先生身上。
只聽到戈列尼謝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正好落在了已風乾的狗屎上。基里爾騎在他身上,從他身上掏出保存得不錯的手槍。
“拿着!”他把槍遞給奧哈拉,命令道,“去翻翻地的兜兒。”看奧爾傑斯的表情,他這位朋友兜兒里的錢也不太多。“三千多元……總共就這些錢了……把他弄醒吧!”奧爾傑斯把塞內加爾人拖到牆角,開始叫他。看樣子,他被打得很嚴重,幾十分鐘后戈列尼謝才蘇醒過來。
“我這是從哪兒認識的狗屁朋友,XXX!”塞內加爾人用手背擦了一把滿是鼻涕的臉,罵了一句下流的話。
“站起來吧,朋友!”基里爾幫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又給了他一個上勾拳,把一切憤怒都發泄到了他身上。
戈列尼謝被打得把剛吃的東西都噴了出來。
“怎麼樣?……”
“他們現在在列伊工廠……我欠他們的錢……”
“又是因為賭馬,斯拉伊?”奧哈拉懷疑地看了看吐得臟乎乎的朋友,決定再給他補充點內容,向他被抓傷的臉唾了幾口。“二十年的友誼,忘了嗎?嗯?斯拉伊?”
“別大喊大叫了!奧爾傑斯,你知不知道列伊的工廠在哪兒?”
“知道”
“那你就先斃了斯拉伊,我們就走。用不着跟他費話……”
斯拉伊高高舉起雙手央求着。
“你怎麼了?你想打死我,你的老朋友嗎?”這個斯拉伊確實很沮喪,“想一想,我們曾在一起住過呢……”
“你的回憶就到此為止吧!”倫德科維斯特先生用他的鏈錘給了他腦瓜一下。
從奧哈拉麻木的手裏拿過槍,基里爾把他推上車,說道:“去列伊那兒。天一黑他們就會各自回家了……”
“你打死他了嗎?”
“這就要看他的運氣了……”
列伊的工廠彷彿是南美洲人侵者花費十年時間建造起來的。當然了,歷史上對此是隻字未提。否則,現在的城市建設者會羞愧難當的。不過,看那典型的建築和已不復存在的農舍,說這座建築是精明強幹的荷蘭人的傑作也是可能的。這個建築物的內部像消防車庫。不過,怎麼會像消防車庫呢?在那麼久遠的年代人們未必會擊石取火。但是,不管怎樣,這個建築是存在的,它經歷了風風雨雨。從佈滿灰塵的窗戶里透出微弱的光線。到處都是上了銹的汽車架,光禿禿的橡膠輪子和空地。遠處是廢舊的鐵路,已下垂的高架橋和因經濟危機被當地居民遺棄的房屋。
在廢墟中生長着一種很特別的植物。這種綠色植物與凄涼荒蕪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多好的地方呀!空氣如此清新!”基里爾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呼了出來,“尊敬的列伊做什麼呢?”
“和以前一樣,倒賣偷來的汽車。他通過賽馬場上賭輸的人來收汽車。準確地說,是還債……”
“這件事很誘人,讓人到死都很難放棄……走吧,我們溜達溜達!”
奧爾傑斯無望地嘆了口氣。
“怎麼,你不舒服嗎?”
“打死斯拉伊太不值得了……”
“為什麼?對這個流氓有什麼可憐惜的,不是嗎?我的先生。
不管怎樣,生活已經定型了……你有過白種女人……你有健身房,‘護衛艦’和其他的東西……而他呢,一個窮鬼,不還債,而且常用我的錢和你的名義付賬。“
“他以前就像我的兄弟一樣……”
“你能活着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難道還需要我為你舉兩個古羅馬歷史上或聖約上的例子嗎?”
“這一切都太殘忍了!我本來沒打算採取那麼極端的行動……”
“而他可是打算了!”基里爾取出彈夾,數了數子彈,推上了槍栓,“第一個教訓:任何時候都不要偷別人的錢,如果偷了,就要準備承擔責任。”
“不明白……”
“就像我們的生活本身一樣,走吧。”他們從車裏下來,繞過幾根曾標誌該區界線的柱子和幾堆金屬垃圾。
“先到門口去看看那些內科醫生在不在。也許,我們白費勁了。”
在某種機械的作用下,開向一邊的大門也因年久失修而損壞了。周圍已經生鏽的小孔表明,這是被機槍射穿的,也暗示了當地的科曼契人曾多次進攻過這座難以攻克的堡壘。
“這是什麼?是射擊俱樂部嗎?”基里爾把自己的搭檔推到一個小孔跟前,“看一看,誰在樓里住……”
奧哈拉用紅腫的一隻眼睛貼近了一塊曬了一天而發燙的鐵皮上,往裏面瞧,半天不敢喘一口氣。
“那是什麼?是在演**電影嗎?”
“不是,他們只不過是閑逛而且。數不過來有多少人。”
“讓我來吧!我的數學經常得3分。一個……三個……五個……怎麼還有一個殘疾人。”
“那就是列伊。”
“希望不是列昂納德?他在溜旱冰嗎?”
“不是,他在試棒球棍。”
“這我就明白了!患難兄弟……的確,這是民族特徵:藉助於體育器材的幫助可以弄清楚相互的關係。”
“這兒有第二個出口嗎?”
“沒有。只有大門一個出口。別的門早就用磚堵上了。”
“太聰明了!如果當地行政局來查,遇到這樣的麻煩怎麼撤離呢?”
“從屋頂。那裏有階梯,列伊的辦公室有窗戶。”
“我想看一看,這個老傢伙是怎樣建成這個像雜技團似的房子的。我們走吧,去看一看那個秘藏起來的窗戶。嗨,等一等!”
基里爾在不遠處找到一個廢拉杆,他把這個鐵東西伸進鎖的扣環里,“這樣,他們只能從窗戶逃跑了。”
不費一點勁兒他們就爬上了屋頂,他們旁邊有個金屬梯幫了忙。他們透過窗戶向辦公室里望了望,裏面一個人也沒有。一眨眼,他們鑽進了房間。
基里爾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瞭望點。從那兒可以看到下面距離三米遠一個寬敞的大廳里停放着幾台昂貴的新車,汽車昔日的主人也許正傷心哭泣呢!汽車旁有兩個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看樣子,他們在做賣車前的準備工作:其中一個保加利亞人鋸下車體上的牌照,而另一個人把汽車面磨光。離他們不遠,在一個收拾得非常整潔的工作枱旁,三個外表讓人厭惡的小青年和一個老傢伙在咦閑嗑消磨時間,老傢伙喝着杯中的飲料,不時地哧哧地笑着。
“說好,我們就這麼干吧!你進門就讓他們快點兒還錢。可以威脅他們警察馬上就會到。警告他們,他們從這裏是逃不掉的。”
“你真是那樣想的嗎?”
“是。”基里爾給他鼓氣。
“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這一點,我也不懷疑……”
“那到時候怎麼辦?”
“到時候我會出來和他們好好談一談的,走吧!”
奧爾傑斯毅然推開了門,走了出去。下面所有在場的人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向他走來的方向看去。
“嗨,朋友!……把錢還給我!快點兒!否則你們就完蛋了!”
“這是誰?”殘疾人奇怪地問。
“就是我們輕易放過的那個陰陽臉。”
“到這兒來,我的孩子,走近點兒,仔細地說說你想要什麼?”
老頭子用猶太般溫存的聲音說。
“住嘴,快把錢還給我,否則我就報警了……”
“演砸了。”基里爾對奧哈拉說的話評價道,失望地搖了搖頭,“還是斯拉伊說得對……”其中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邁着舞步向辦公室的梯子方向走去。
“現在我們得把這個梯子修好。”說著話,他突然掏出手槍對準奧爾傑斯。
奧爾傑斯感覺到,他被突然拉回房間,沒死。基里爾拿着手槍從門孔對準了那個惡棍的腦門。
“你要開槍嗎?……”
“閉嘴吧!‘聽到”砰“的一聲響,一個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腦漿濺得台階上都是。引起一陣騷動。
“十五米……”基里爾在心裏估算了一下,又扣響兩次扳機,“幹掉三個了……”
“喂,老……把股轉過來!還有你們,都下來,低頭,手背後!”
修理工都跳到地上,來到車旁。老頭子轉向基里爾,但是除了對準他的手槍外,他什麼也沒看見。
“錢在哪兒?你這下流坯!”
“下來,你自己來拿吧。”
基里爾覺得,列伊不會輕易認輸,對奧爾傑斯說:“你去吧,我在這地監視他們,只是別靠近任何人,別擋住我的瞄準線!……”
奧哈拉不慌不忙地走下來,向列伊走去。
“錢在哪兒?”
“在這兒,過來拿吧,我的孩子。”老頭子遞過來一包東西。就在奧爾傑斯伸手接過這個紙袋的一剎那,老頭出乎意料地敏捷地拉住奧爾傑斯的衣角,拉到自己身前當擋箭牌。一支小手槍像變戲法般出現在他的手裏,他用手槍頂住了奧爾傑斯的脖子。
“出來吧!我的朋友!看看這個孩子是怎麼死的!”
“十五米……我曾經從二十米遠打中過瓶口……這要少五米,我都可以看清你的眼睛和腦門……”基里爾雙手握槍,為了把槍握得更緊,他左腿伸直須在門檻上坐在那裏。
“我等着你呢……你在哪兒?”老頭兒快活地喊道。基里爾把槍對準奧爾傑斯的肩頭,稍微高了一點……砰!老頭的腦袋被射開了花……奧爾傑斯被嚇得全身發軟癱倒在工作枱上。
“所有的人都趴着別動!”基里爾跑下來,扶起奧爾傑斯。奧爾傑斯臉色蒼白地站了起來。“你看,你也偶爾可以改變自己的顏色。的確,邁克。傑克遜就辦到了。”基里爾將老頭兒的屍體踢到一邊兒,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槍,“這槍不錯,看來,得好好謝謝斯拉伊……”
“你差點兒把我的耳朵給打掉了……”
“是嘛!可那樣的事情沒發生!你那麼年輕,又那麼招人喜歡,棺材裏的你應該有一副完整的耳朵呀……你說呢?”
基里爾打開包數起錢來。
“我們已經花了一部分錢了,還應該再花點錢慶祝慶祝。”基里爾從桌子上抓起一瓶已啟封的酒喝了兩大口,“來,你也來點兒……”
奧哈拉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半瓶酒,把瓶子扔到了一邊。
“走吧!”
“這些人怎麼辦?”奧爾傑斯指着那些嚇呆了的工人問道。
“這些人是誰?他們不認識我,也沒見過我,對你也是一樣……如果願意,一個小時內我就可以把他們及家人全部幹掉。
是不是這樣了“沒有人回答。”怎麼,我沒聽見,難道不是這樣嗎?
或者還有人不服,是嗎?“
“我們服了,先生……”從門旁傳出一個聲音。
“這就對了!再為自己找一個新主人吧!”基里爾用一件破布擦了擦手槍,扔到了對伊的屍體上,“對你而言,兄弟,第二條教訓就是,要想生意做得好,先得學會射擊!”
“倫德科維斯特先生”在奧爾傑斯家的大廳里踱來踱去,大聲地說:“不,不,雖然今天是休息日,但我們還是不能去看**表演,還是想點別的吧!”
“最好在什麼地方躺一躺……”
“我已經躺了三天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也許,咱們去趟浴場?小時候就有一個問題一直讓我困惑。你說,黑人能不能曬太陽?”
“整天曬都可以……”
“那太好了。我們去透透氣。找個沒人的地方。我白天曬,你夜間曬,別把人嚇跑了……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
“不知道。”
“讓我們把你的頭剃了。現在很時髦,周圍沒有頭髮,頭頂留幾根。”
“不,我不想那樣。”
“那就都剃光。只要你的青包一消腫,就會有人追着你喊:‘叔叔,請簽個名吧!……’”
奧哈拉撓撓頭,想了想:“或許,我們可以到史蒂夫那兒,怎麼樣?”
“去你的吧!他馬上就要結婚了、那裏需要的是晚禮服、鮮花、香檳……我可以為你的髮式付一千元。你還是去最高級的美髮廳剃頭吧!”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頭上帶着傷,鬍子也沒刮,就到美髮廳對理髮師說;‘給我剃個頭吧!’”
“如果你不想去美髮廳,憑什麼讓我拿二百元呢?”
“那又怎麼樣?大概,這也是件開心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