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意外的相遇
“父親大概還活着吧!”
冬子一說,江田刑警面有難色的陷入沈思。
“──確實有這個可能。”
想了片刻之後,江田以慎重的口氣說:“這個可能性可以說絕對不小。但是,就算那個包裹的確是水島教授寄的,寄的人也不見得是同一個人。”
冬子一副泄氣的樣子說!
“說的也是。──我沒考慮到這一點。”
“我不是有意要潑你冷水。”
江田道歉似地說道。
“不要緊。失望也是挺難受的。”
冬子微笑。
千壽突然覺得冬子搖身變成一個大人了。接到江田的聯絡,一起到冬子的學校來。
借用大學的會客室,聽箔田和代和冬子說明事情經過,江田喜出望外地說:
“如果可以從這把刀子採到指紋,那可就很有幫助,太好了!”
“而且,和代也咬了那個男人的左手一口。我想應該受了傷。”
“可是──還不至於到出血過多而死吧!”
和代說道,大家都笑了出來。
“那當然喂!又不是被獅子咬到。”冬子說道。
“不過,這可是用來分辨兇手的線索。”
江田說。“這個季節應該是不會戴着手套來掩飾。”
“沒錯!”
千壽點頭,“就算來醫院,也可以認得出來。”
箔田和代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又有點得意的樣子。
“不過,先別高興得太早,還是得避免發生有危險的事。”
江田忠告地說,“對方殺了幾個人,不可以太小看他。”
“是。”
箔田和代一臉神奇的表情應道……。
“不過……”
千壽說,“那個包裹裏面裝的是什麼呢?”
“嗯……。比方說形狀之類的,都不知道嗎?”
“是啊。因為是用箱子裝着。大約這麼大。”
冬子用手比了一下大小,“重倒不重。”
“只有這樣是找不出線索的。”
江山嘆氣說道。
“可是,如果是寄給冬子的,為什麼要寫成學校地址呢?”
對於千壽的話,江田頗有同感地說:
“說的也是。我沒注意到這一點。”
“對啊!”
冬子也是一副無法理解的神情,“應該不至於把家裏的地址給忘了吧?”
“也有可能是別人模仿教授的筆跡。”
“嗯……。可是,父親的筆跡很特別,要模仿並不穀易。”
“但是,筆跡特別的字反而最好模仿。”
“不過,那麼說的話應該是相當親密的人,或筆跡模仿專家,不是嗎。”千壽說道。
“是啊。沒有現成的物品,也無法下任何斷言……”
“而且,如果是希望讓別人相信是他本人寄的,更應該查清楚自己家裏的地址。”
“嗯……。說得沒錯。”
“那,這真的還是父親寄的東西嗎?”
“我認為是你父親寄的。”
千壽說道,有點羞澀的樣子。
在江田這位犯罪專家面前,說出如此斬釘截鐵的話,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對不起,江田先生。”
冬子和箔田和代去上課後,千壽說道。
“什麼?”
“沒有……。我自已也不是很清楚,就凈顧着自已說。”
“哪裏哪裏。”
江田笑了,“像我們這種專家,經常會依恃經驗的直覺。反而是非專家可以用清醒的眼光看事情。”
江田的話讓千壽鬆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似乎傷害了江田的自尊。
“我該回醫院了。”千壽起身說道:
“我送你。不好意思,上班中把你叫出來。
江口打開門。
千壽走出走廊。──可能正好是下課時間,學生們魚貫走出教室,走廊上擠滿了人。
“這樣是快不了的。”江田苦笑道。
“可以不急着走──”
“喔?”
“學生餐廳開着嗎?我想去看看。”
千壽說。“──你趕時間嗎?”
“沒關係!”江田微笑道。
江田把那把刀子交給部下,和千壽兩人走進學生餐廳。缺乏情趣,實質本位的作風,真是名副其實的學生餐廳。坐在椅腳咯吱咯吱作響的椅子上,千壽吃着江田端過來的拉麵。
當然,這個時間很多學生都已經回家了,所以餐廳很空。
“我想起學生時代的事。”千壽說。
“千壽小姐還不到會想念以前的年齡吧?”
“謝謝。──只有江田先生會對我這麼說。”
“可是──”
江田嘆氣說道,“刑警這個行業完全與戀愛和結婚無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行動。雖然在做這個工作的時候,自己心裏很清楚這一點。但還是……”
“我懂。不過,我想沒有江田先生你想的這麼悲觀。”
“或許是吧……。可是,現在也無法跟你約會。”
江田有點發牢騷似的。
“現在我們不是正在聊天嗎?”
“說的也是。──希望這個事件不要那麼快解決。”
兩人輕笑。然後,兩人都把拉麵吃得一乾二凈。
“──剛剛你說的。”
千壽說。“如果寄那個包裹的確實是水島教授的話,為什麼要寄到學校,是嗎?”
“這是問題所在。非得要寄到學校的理由是什麼!……”
“或者理由是因為不能寄到家裏!”
“說的也對。──等一下。冬子小姐今天領到那個包裹,是因為她一直沒來上課……”
“是啊。寄的人一定以為冬子小姐能立刻收到。”
“嗯……。我還是不太理解。”
江田一副納悶的樣子。
“──真的該走了。”
千壽喝了一口水說,“你送我嗎?”
“當然。我不會錯過兩個人可以在一起的時間。”
江田非常認真地說。
兩人走出餐廳,朝大學的停車場走去。
“哎!現在大學的停車場真是不得了。”
江日用不知道是讚賞或是驚嘆的口氣說,“你看,進口車就有好幾部!還有跑車!現在的學生真有錢。”
“對啊。──咦,冬子小姐。”千壽說道。
水島冬子追着江田兩人似地小跑步過來。
“──對不起!幸好來得及。”
“怎麼了?”
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千壽不由得緊張問道。
“……有件事我忘了說。”
冬子說道。“剛剛才想起來。”
“與那名男子有關嗎?”江田問。
“是的。不……也不能這麼肯定地說。”
冬子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抱歉。平常運動不足,真討厭。”
“不要緊吧!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一下!”千壽笑道。
“不要緊!千壽小姐,醫生和護士是不是也會好好為自己檢查一番呢?”
“這個……”
千壽避開話題說,“──不談這個,你說想起什麼事了?”
“啊,對!”
冬子拍拍自已的頭,“這是我發現玉村百合在我父親研究室時的事。我看她是坐上一部紅色進口車走的。”
“那部車是玉村百合的嗎?”
“我想不是。是一個戴着呢帽的男人駕駛的。”
“原來如此。”
“對不起,到現在才想起這件事。因為發生母親的事,還有那麼多事件。”
“哪裏,你能想到,太好了。”
江田掏出記事本,“你還記得那部車嗎?“如說是什麼車種?”
“不記得。”
冬子搖頭說,“我對車子不熟,沒有駕照。可是車牌號碼我記得。”
“你說什麼?”
“這個──剛剛想起來的,趕快記下來。也許會記錯,不過我想大概差不了多少。”
冬子把紙條遞給江田。
“太好了!就算有一,二個數宇不對,也是有很大的幫助。輸入電腦,可以很快找到疑似這部車的車主。”
“記憶力真強。”千壽佩服地說道。
“我一向很善於記數字。”
冬子說,“如果知道車主是誰的話──”
才說到一半,冬子突然楞住。
“怎麼了,冬子小姐?”
冬子似乎聽不見千壽說話的樣子。而且……橫越停車場……,朝一部車跑去。
“江田先生。”
千壽說,“是紅色的進口車。”
“──真不敢相信!”
江田瞪大眼睛,“號碼跟這個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