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他媽狗娘養的!”阿曼達在和唐奈利回去的路上大發雷霆。
“誰?斯通?泰勒?”
“不。媽的,是吉拇·哈里森。他從沒跟我提起斯通與泰勒的關係”。
“親愛的,他沒有義務把一切都告訴你。”唐奈利提醒她。“他能跟你說話,你就夠幸運的了。你看,他沒有叫你去採訪亞特蘭大警察局的發言人。作為警察,他不能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記者。”
“我不僅僅是個記者。”
他無奈地說:“所有的記者在辦案的警察眼裏沒有高低之分。”
阿曼達被唐奈利的話刺了一下。她特別討厭別人把她和那些專門炒冷飯的記者歸入一類來相提並論。但她還是不太情願地接受了唐奈利的話。“只是,他隱瞞兩個案子之間的聯繫,這太不正當了。”
唐奈利笑了起來。“不,阿曼達,對你說,這是不正當。但對一位精明的偵探來講,這是他的職責。過早地透露這一情況會影響以後的調查。哈里森可能不想讓人談論安德魯·斯通與兩個案子有關,除非他有了足夠的證據。他不想驚擾斯通。”
“不過,斯通去俄亥俄州了,你記得嗎?”
“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是謠言說他失蹤了,說他去了俄亥俄州。你記得卡爾·泰勒說過,他堂姐堅信斯通已經離開了亞特蘭大,可他根本不相信。”
阿曼達擺擺手,根本不想接受唐奈利的話。“反正,星期六我要參加萊內特的葬禮。我會親自和斯通談談的。”
“想談些什麼?是不是問他耍弄了泰勒?”
“你問得太沒水平”。
“可是,你想想,他會跟你說實話嗎?今天你見到他了,他會明白你暗示他與兩起謀殺案有牽連的。”
她想想老是迴避事實的斯通,對唐奈利說:“可能不會。”
“那就安心地看看我查的一些情況。我有個朋友在航空公司,他會幫我查出斯通坐了哪天的航班,你或許能掌握他進出喬治亞州的證據。”
阿曼達本想再跟唐奈刊爭一番,嘴上卻說:“謝謝你。”
“謝我幹嘛?”
“你甘願做我的泄氣包,還提醒我對斯通等人的態度不要過硬,不然,我什麼證據都不會得到的。”
唐奈利微笑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希望你自始自終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待整個案子,千萬不要陷進去。要不然,你攪了哈里森他們的調查,對你也沒好處。”
“還有別的原因嗎?”
他用一種充滿原始衝動的眼神看着她。幾個月來,當他們重新整理情感往事時,他一直在剋制那種慾望。
“你現在不會想聽的。”他平靜地說。
阿曼達輕嘆一口氣,把手搭在他腿上,頓時令他一陣暈眩。“是的。”她抱歉地說。
但是她知道她對他的排斥不會持續很久了。他們初次相識時,是一種奇特的理智上的互補將他們吸引在一起。雖然後來有過波動,有過坎坷,他們之間的吸引力依然未消。當她重新接納他時,那種吸引力將會與日俱增。他耐心,她卻衝動;他理智,她卻盲目。他的力量也是她無以倫比的。現在,她越來越痛苦地思念他們之間的親密,但誰都知道他們需要一種承諾,直至做到這一點,她才會回到他身邊。
回到家時,珍妮·李正對傑弗里·鄧恩尋開心。布賴斯·卡明斯已走了。
“他去哪兒了?”唐奈利問。
“他說有事。傑弗里一來,他就走了,”珍妮·李說,”他看上去是個挺不錯的人。喬,你說對嗎?”
“我是在亞特蘭大警察局工作時認識他的。他不太服從命令,老是和上司鬧脾氣。於是他們勸他改行,這樣他會快樂一些。”
“他既然和上司不和,怎麼又取得了私人偵探的執照?”
“他其實沒什麼過錯。除了不太聽話,他是個相當好的偵探。大家都說他幹得不錯。他說最近在忙什麼了嗎?”
“沒有。”萊利說道。
唐奈利聳聳肩。”不奇怪。他總是守口如瓶。事實上,這是私人偵探的好素質。”
阿曼達不滿地看了唐奈利一眼。”守口如瓶未必是好事。我現在有急事要找人說說。”她邊說邊滿懷希望地看看傑弗里。
“別看我,”傑弗里·鄧恩說,”梨片的味道不錯,不過還是不值得我向你透露任何秘密。”
“那麼說,你真了解了些情況。”阿曼達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她伸手拿過一個水果盤,在他鼻子旁晃了晃。”還要嗎?”
“我吃過兩塊了。”
“那麼,來點飲料?精製的白蘭地?”
他高興地咂咂嘴。“可以。”
阿曼達眯了眯眼。”今晚你在公園裏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沒有”。”他笑嘻嘻地說。
“我不是只問你”。
“還有誰?”
“在華盛頓總部的上司。”阿曼達不耐煩地說,”我不想知道誰牽頭辦案,我只是想了解他們的進展。”
“他們從沒跟我說過任何事情。”
“你還在兜圈子,媽的。”
他點點頭。“是的”。
看着他那嘿嘿笑的樣子,阿曼達真是無法讓自己下台。她大聲對傑弗里說:“你真沒勁!”
他還在那兒笑。“多謝。”
她站起來想去廚房裏拿些東西誘惑他。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下來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在哪裏能見到安德魯·斯通。”
傑弗里迫不及待地沖了過去。“喂,你居然知道這種事情?”他問道。
“可以告訴你確切的時間和地點。”她故意裝得很玄。
“在哪裏?”
“記不清了。”
“阿曼達。”他不滿地說道。
他揮舞着拳頭,彷彿一個殺手一樣。阿曼達看出了他的心情。好了,傑弗里。”她甜甜地說。
“告訴我什麼時候見到安德魯·斯通了。否則我會把你拽到調查局總部,讓我的那些惡劣的同情者審問你。關你一個星期。”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玩笑之意。阿曼達想到自己還得去參加萊內特的葬禮,她說道:“做個交易,怎麼樣?”
“先看看你的情況有多大價值,然後再說。”
“你如果變卦呢?”
他笑笑。“我想你應該相信我。”
唐奈利和珍妮·李以及萊利看着他倆討價還價的樣子,都暗自好笑。
“相信你?”阿曼達重複地說。她似乎從沒有信過傑弗里。“我為什麼要信你?”
“因為你別無選擇。”唐奈利暗示地說。
她看看錶,然後決定把底交出來。“安德魯·斯通將參加萊內特的葬禮。”
鄧恩笑笑。“就這?你就知道這些?”
他的嘲笑令她大為生氣。他要出席葬禮!”
“他現在在哪兒?”
阿曼達當然也想知道斯通現在在哪裏。但她一無所知。
“對不起。”她自嘲着說。那口氣好象顯得她不願說實話。“但是,你還得告訴我一些情況,以表示你是守信用的。”
“我想明天早上你可以去趟警察局。”
她很納悶。“為什麼?”
“你的朋友吉姆·哈里森已經逮捕了那個可能殺死埃文斯的男子。把他關上一夜之後一我想明天早上會審出一些有趣的事情來的。”
“那個鋤草工?”
“對,他叫馬丁·路德·華盛頓。”
“你幹嘛不去?”
“沒有邀請我。”
阿曼達等不及了。她抓起外套和錢包就要出門。
唐奈利無奈地看着她。“我想咱們只能玩撲克牌了。”
阿曼達笑笑。傑弗里·鄧恩卻余怒未消。
阿曼達只覺今天的感覺是數月來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