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節天涯
水越·流銀側馬攔住我的馬頭,銀眸中泛起洶湧波濤,皺眉道:“琥珀,我們談談吧。”
我知道既然與他相逢難免一番長談,便是普通朋友兩三個地球年沒見再重逢時亦會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幾句。何況我們分離時是情侶關係,總要有個交代才是。
我點頭道:“好,王爺您先去辦正事,我現住在榛鎮的福來客棧,您何時得空來找琥珀便是,三日內我都在。”
水越·流銀忽挑唇露出個奇怪的笑容,銀眸深注我道:“老天既然讓我們再相見,你認為我還會放你離開嗎?隨我來!”
我心中突地劇痛,要雙拳緊握用指甲刺入掌心的劇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失態。
水越·流銀對水越·輝道:“輝你們按原計劃去巡視,我和琥珀先走。”
水越·輝遲疑道:“王爺,這樣太不安全了,現在·······”
水越·流銀斷然道:“輝,這年來你都在我身邊,難道還不知道什麼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嗎?”
我心痛如刀絞,深呼吸再呼吸挺腰強笑道:“輝少爺說得極是,不如就······”
水越·流銀抓過我的馬韁繩,雙腿輕磕胯下駿馬轉頭向前走去。
我只好歉意的望向水越·輝,揮手告別。
福德不舍的輕聲叫道:“琥珀,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有很多話要與你說哪。”
我一愣心中更痛,怕再難有與福德吃小吃逛大街的日子了,呆楞隱痛間吶吶不能回答。水越·流銀忽回頭微笑道:“她很快就會回來的,你把想說的話整理好等着就是。”
我看着他那抹無比熟悉卻又恍若陌生的清俊笑容,幾乎要嘔出血來。可惜我這副身子骨實在太“強壯”,想學林黛玉咳個血出來表達下痛楚之深卻不能如願,都是內傷啊!!
水越·流銀顯然很是熟悉這一代的地形,左轉右繞的把我帶到一條小溪旁。四野寂靜風過無聲,不知名的銀白色野菊花漫布溪邊,菊香(更新最快)撲鼻溪水清澈,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我隨着水越·流銀翻身下馬,他藉著扶我下馬之勢用力把我帶進懷裏,緊緊的抱住,喉嚨中溢出滿足的呻吟聲。
我一楞下用力掙扎,他手臂如鐵鉗子般把我牢牢困住,懇求的在我耳邊低聲道:“不管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事,都先讓我抱抱你吧!你知道嗎?我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我咬緊唇不讓自己出聲,心中卻在回答他“我心亦如你心,我心痛得必不會比你少。”可是造化弄人,不管因為什麼我接受了桑海·狼現在都是不能回頭了,水越·流銀身邊有層出不窮的美女可桑海·狼只有我,我不能拋棄他。
我不再掙扎,順從的垂下雙手任水越·流銀攬緊我的纖腰香肩把我貼在他帶着銀雪梔子花香的胸襟上。我深吸口氣閉上雙眸,心中酸軟這懷抱這氣味兒再難擁有了,就讓我放縱一回吧!
我兩相依相偎任時間流逝,天地萬物都不再存在似的只剩下我們兩人的心跳聲。天色已經開始泛黃,我輕輕掙開他的手臂,他亦不再堅持緩緩放開我,唇角含笑銀眸灼亮的看着我。
我面上一紅,暗恨自己無用終是被狡黠多智的他看出我心中仍是有他。我避開他炙熱的眸光,轉望向溪水,心中無奈哀傷不禁輕嘆道:“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水越·流銀輕輕應和念道:
“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一頓嘆道:“琥珀,昨晚打傷浪花兒的那個人真是你對嗎?我當時就覺得象你,可知道你遠在銀邊沒敢確認,本想上前看個明白又被輝他們進來打斷,錯過與你相見讓我白白又相思一晚。你是氣我沒有遵守對你的承諾娶了新妃,才避而不見這樣對我的吧?琥珀對不起,我真是迫不得已才娶浪花兒的,我若不答應娶浪花兒她的父親海浪族主就不肯借兵給我打回銀國為大王報仇。國讎家恨下我別無選擇,只好違心的與浪花兒成親,但我心中從來也沒有忘記過你。你知道嗎,我帶兵回返銀國時即不怕難以攻陷銀國也不怕流血犧牲,最怕的就是你如這詩中所述“聞君有二意,故來相決絕。”。”
他銀眸流光,凝視我繼續道:“方才你那個樣子對我,我幾乎嚇死心下轉了千百個念頭,想你若真的要與我決絕怎麼辦,想來想去也沒有答案,因為這本身就是個偽命題,我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我被華澤·瓊川重傷昏迷了近百日,全憑心中念着答應過你要回去陪你才沒有一睡不起,若現在要失去你那我痛苦掙扎醒轉過來還有什麼意義?琥珀剛才擁你入懷時我能感覺到你心中仍然有我的,可不可以拋開你的堅持你的驕傲你的理智全憑情感做回主,讓我們再續前緣永不分開好嗎?”
我不敢回視他痛楚的銀眸,別轉頭狠狠咬住下唇,口中泛起腥甜滋味,血珠滴下。我趕緊用手擦抹唇邊血漬,怕被他看見更難讓他放我離開,他又娶新婦了不管他愛不愛她,有了王妃前車之鑒我是絕不會再插足其中了。王妃對他的深情我記憶猶新終身難忘,我不能再把幸福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痛苦上,我怕夜夜噩夢終身不安。
我深呼吸挺腰扯開臉皮努力的微笑,道:“我沒有因為你另娶新人生氣,我懂得你的難處,在那種境況下你別無選擇,假如是我也會做出同你一樣的決定的,所以說我怎會怪你哪。我不是要與你決絕而是不打算再回到你身邊,我們本就已經分開了不是嗎?”
水越·流銀銀眸若火灼燒,“即不是這個原因,那我們就更沒有分開的道理了。我們本就是迫不得已暫時分散而已,被戰亂衝散的夫妻到處皆是,難道再相見時就都成了陌路不成?你是我的妻再相逢當然要回到我的身邊,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不接受任何你不歸來的理由。”
我看着他理直氣壯的不講理,心中溫暖懷念,還是那麼霸道那麼狡黠那麼辯才無礙。可是今非昨,經歷了這麼多事後我們已經回不到起點了。
我吸氣微笑直視他的銀眸,緩緩搖頭道:“你我都知道我從來也算不得是你的妻子吧,所以你的理論在我身上不成立。”暗咬牙,終決定實話實說道:“我喜歡上了別人,王爺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與狼的事嗎?我現在心中只有他,對王爺已不復以往的感覺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與其沉溺於過去,不如珍惜身邊人着眼於未來不是嗎?”
水越·流銀如遭雷擊,僵住不動定定的看着我喃喃的問道:“你與狼?怎麼會,你騙我的是不,桑海為什麼從來沒告訴過我?”
我皺眉苦笑道:“他的脾氣秉性你多少知道些吧,什麼事都放在心底······”
一句話未完,身前的溪水忽的激射而起,一道銀白色恍若溪水般輕盈柔軟的身影箭矢般沖向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