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節誤會
夜色漸濃,秋風輕寒,一室皆靜。
桑海·狼嘴唇煽動欲說無語,銀瞳中卻滿是惶急驚痛焦灼困苦······
我則又氣又惱又心痛,這笨狼連女孩子也不會哄,說幾句甜言蜜語賭咒發誓認個錯不就行了嗎。我本想藉機教訓他幾句,讓他引以為戒不要老疑心生暗鬼,可他這個樣子我卻連個台階也沒法下,更別說借題發揮了。
我惱得推他,道:“走、走、走,你給我出去,我又累又困想休息了。”
他卻藉機拉住我的手臂,手腕用力把我拽進懷裏緊緊抱住。我用力掙扎不肯妥協,使勁捶打他的胸膛惱怒道:“放開我,你休想這樣矇混過關,你當我是什麼人了,竟然這樣看待我羞辱我······”
他霍的低頭吻住我,輾轉纏綿眷戀珍惜,把他滿腔的愛戀歉疚驚懼后怕都從相纏的唇舌間傳遞給我。我沒骨氣的軟化下來,緊握的雙拳不知何時鬆開纏上了他修長健碩的脖頸,心中甜蜜又委屈即恨自己無用又惱他多疑,不覺用力咬他的輪廓優美柔中帶硬的唇瓣。
他低低呻吟出聲,我藉機別轉開頭,不讓他再吻我。纖腰水蛇般扭動,想掙開他的手臂,但卻只引得他呼吸加重更用力的把我緊抱在他的懷中,隱隱的感覺到他小腹下的堅挺。我霞生雙頰不敢再動,他亦尷尬的放鬆手臂,卻不捨得把我完全放開,輕輕橫在我的纖腰上鬆鬆的攬着我。
我又羞又惱低聲道:“你·······你欺負人,我再不要理你了,你給我滾出去。”話雖硬語氣卻軟得毫無殺傷力。
他用唇輕輕在我的額頭髮際廝磨,低嘆道:“是我不好,不該亂想。可我不是懷疑你與菏澤有什麼,而是······而是······”
我奇怪的追問道:“而是什麼?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
他似難以啟齒,但在我努力一咬下,終低低的道:“乍見他跪在你的床頭,銀髮流瀉。你雙眸閉合滿臉的歡喜嬌羞,那瞬間我還以為是流銀回來了哪。立時腦中一片空白萬念俱灰,覺得自己很多餘應該快快走開才是。”
我這才恍然大悟,他為何不衝上來打“色狼”而是瞪大眼睛干瞅。心生憐惜完全原諒了他,口中卻不肯露軟,嗔道:“那你怎麼不走?遠遠走開多好啊,一了百了。”
他身子一顫,似又想起了那瞬間的感受,低嘆道:“心中是覺得應走,可無奈腿就是不聽話,不過好在腿不聽話,才聽見了你叫狼、狼,你的聲音入耳我馬上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頭腦也清醒好用了,才感不對你就把菏澤踹飛了······”桑海·狼的聲音里忽注入了滿滿的歡喜,繼續道:“你臉上的歡喜嬌羞是因為我嗎?是迷糊中把菏澤錯當成我才抱住他撒嬌的對嗎?”
我大羞,雙手捂住自己雪白晶瑩的小耳朵,跺腳道:“不許再說!不許再說!我才沒有把誰當成你,我根本就不認得你······”
他拉下我捂耳的雙手溫柔的握在手中,挑唇露出柔和優美的弧線,柔聲道:“琥珀,38天沒見了有沒有想我?”
我心怦怦的亂跳,平日的從容鎮定牙尖嘴利半分也無。很想騙他說想啊,天天想夜夜想來着,可霞飛雙頰就聽見自己老老實實的道:“本來沒有很想,可是······可是······進了銀邊城后就······”聲音越來越低漸不可聞,頭臉脖頸卻都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我垂下頭不敢再看他晶亮的銀瞳,可這瞬間我知道自己是想念他的。
他卻不肯放過我,用手輕輕抬起我尖尖的下頜,銀瞳中赤裸裸的愉悅遮蓋住以往的森寒。他緩緩的俯下頭來,允吻我的雙唇,低喃道:“沒關係,你若不想我就由我想你就好了,時時刻刻日日月月歲歲年年都想着你念着你。”
我心中感動甜蜜,嬌喘嗔道:“你什麼時候學會說甜言蜜語了?”
他微愣道:“這是我的心裏話啊,怎算甜言蜜語?”
聽了這話我忍不住笑出來,道:“哎呀,不得了了,我的笨狼真的會哄女孩子了哪。”
桑海·狼銀瞳溢彩流光璀璨閃亮,深深凝視我道:“我的笨狼?真好聽,琥珀再說一遍。”
我欲語還羞,嗔道:“傻瓜!”
他傻傻的笑,半分威風煞氣也無,純粹是戀愛中大男孩的樣子。
我心中感觸,甜蜜酸軟中帶着點歉疚,我對他的愛情起源於欺騙算計虛情假意。若不是他真心真意的全情付出,我斷不會有今日的甜蜜幸福。
我偎進他懷裏,輕輕軟軟的道:“狼!”
他攬緊我的纖腰,低低的應我,“嗯?”
我誠懇的道:“狼,甜言蜜語我不好意思也不會說,但從今以後你若再看到今天的這種情形,什麼也不用懷疑直接把那男人打飛就是了。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則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
他身子一顫,不敢相信的問道:“任何男人嗎?假若······”
我點頭加重語氣道:“任何男人!”
我們相依相偎,雖靜默不語但心意相通,我在變相的給他承諾,即使是水越·流銀真的重生也不會離開他。隨着時間的流逝,桑海已變成了滄田還如何回頭哪?
我倚在桑海·狼寬闊健碩的胸膛上,本應是甜蜜愉悅的心中偏泛起蒼涼失落之感,恍惚中想起了李清照《武陵春》中的一句詞“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