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爭戰之門
怎麼辦?怎麼辦?
有子困惑極了。
這是稀罕的事。無論如何,有子向來以決斷力出名(?)。
然而只有這一次——
有子不曉得應不應該一起去,援助單槍匹馬去對付吸血鬼的正人。
不。以前的有子當然不加考慮就跟他去。正確地說,可能是正人跟着有子來。
假如對手僅僅是太保或黑社會分子更加不必考慮,然而對方是吸血鬼,雖然有子不知道自己的力氣管不管用,但若知道決鬥方式的話,有子絕對不會膽怯。
問題是——那個“吸血鬼”是有子直接認識的,而且救過母親一命,況且有子本身對那個吸血鬼寄以同情。
正人下了床,換好衣服。
“來,走吧!”
“正人——”
有子說到一半之際,病房的門打開,醫生走進來。
“喂喂,到底什麼意思?”醫生瞪大眼睛。“你想外出?”
“我馬上回來。”正人說。
“可是——”
“真的。我的心情很好。”
“晤哼。”醫生摸摸下巴。“有什麼要事嗎?”
“我去拿個樁子。”
“樁子?”
“把一條樁子刺進吸血鬼的胸膛而已。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醫生揚聲大笑。
“那是大事哪!ok,ok,你可以去。條件是——”
“我會做個好病人的。”
“不,你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這麼有精神說笑話的話,沒問題啦!”
正人跳起來喊:“行了!”
有子有點兒失望。
正人可以出院是好事,但她多少期待醫生命令他不準外出。
這樣子,再也無法阻止正人了。
“有子,我一個人去,不必擔心。”
一同走出醫院時,正人對有子說。
“為什麼?”
“不管你有多大本領,對手是吸血鬼啊!我總不能讓你代替我去對付它!”正人說。“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如何向你父母變代?”
有子苦笑一下,聳聳肩膀。
“不要胡說。縱使你說不行,我也要任意跟着去。”
“可是——”
“不管對手是誰,起碼可以幫嘴吵架!”有子說。“走吧!”
正人微笑了。
“好吧!先轉回我家,必須預備一下。”
“正人!怎麼啦?”
正人回到家裏時。母親邦江嚇了一跳。
“我還想現在就去醫院哪!”
“遺憾得很。”正人扮個鬼臉。“我太精神啦,不能留在醫院。我是被醫生趕出來的。”
“那真是太好了!”
“有子陪我出院的。”
有子馬上向邦江打招呼致意。
“你好,伯母。”
“啊,有子小姐……”邦江有點驚訝地望望有子,然後悄聲問正人。“正人,那位亞紀小姐呢?”
“亞紀怎麼啦?”
“算了。”
正人笑一笑。“我只是回來準備一下,馬上出去了。”
“是嗎……”
“不用擔心。”正人摟一摟邦江的肩胯。“你真是好母親。”
“怎麼了嘛!”
“沒什麼。”正人邊上樓梯邊說。“不必泡茶啦!”
走進房間,正人從壁櫥深處拖出一個大而重的箱子。
“什麼東西?”有子問。
“工具。為了跟那傢伙決鬥。”
嚴重上了鎖。打開蓋子后,裏面並排着先端尖銳的樁子。
“共有二十支。”匯人說。“每一支都是我半夜時用利刃一點一點削尖而成的。”
“好厲害!”
“十字架和樁子。其中一條掛在脖子上吧!”
有子接過一條帶鎖鏈的十字架,正要掛上時,遲疑了一瞬。
她想到不知會否像電影看到的那樣,十字架烙印在自己的肌膚上。
幸好沒問題。
“這是大蒜溶成的液體。”正人取山一個大瓶子。
“大蒜?”
“對。那傢伙也怕這個的關係。”
“可是——這麼多。怎樣帶着走?”
“當然不需要全部。我把聖水分到小瓶子裝着。”
有子看到正人一切準備就緒。不由啞然。
這麼以來,說不定伯爵招架不住——
不,她怕面對正人對付伯爵的事。
但一想到正人舉起一支樁子。把尖端插進伯爵的胸瞠的光景。不由莫名地痛苦起來。
她用指尖碰了一下,一陣痛感掠過。
那一瞬間,在棺柩里睡着的伯爵,覺得指尖掠過一陣刺痛感。
伯爵睜開眼睛。
他感覺到危險。某種威脅自己的東西正在接近……
伯爵開始活動筋骨。
為了使沉睡的四肢覺醒過來,需要相當一段時問。
在這之前如果有敵人來到……縱使來了。在搜索這個棺柩的過程,應該需要相當時候。
伯爵緩緩地把手又開又關。
呼吸加速了,體內開始傳送“力量”。
“還有這個!”
正人背起一個背襄。
“好像去爬山似的。”
“比爬山艱苦多了。”
“我替你拿好嗎?”
“不用了。這點東西必須運去。”
二人下樓時,正人的母親意外地瞪大眼睛。
“唷。現在去爬山?是否太遲了些?”
“我去冒險一下而已。”正人說。“晚飯前就會回來。”
有子急步跟在後面,走向玄關。
“告辭啦!”
“今晚慶祝你出院。我會做你愛吃的東西。早點回來哦!”
邦江在正人背後喊。
“我會的。”正人轉身揮揮手。
正人和有子一同邁步。
有子的心依然七上八落……
宮澤在工廠的工作告一段落,回到家裏。
“唉……”
當然工作越忙越好,然而畢竟不年輕了。身體方面夠不上他的心情。
這也算是奢侈的煩惱吧!
忙碌的辛苦和沒有工作的辛苦比起來,不知快樂多少倍。
然而還是需要歇息、歇息。
宮澤走進廚房時。嚇了一跳。
有子帶回來的少女,獃獃地坐在廚房裏。
“怎樣?已經沒事啦?”
亞紀怔怔地說:“我怎麼啦?”
“我家有子帶你回來的。她說你鬧貧血。不過,好像臉色不太差嘛。”
“貧血?”亞紀搖搖頭。
不是的。好像被一個來歷不明的神父——
“正人呢?”亞紀說。
“你說平石正人?”宮澤的心一震。
亞紀站起來的當兒,踉蹌幾步。
“小心一點。”宮澤慌忙扶住她。
“沒事的。我可以借電話嗎?”
“當然可以。”宮澤指一指電話的方向。“請問你是阿正的——”
“我是他的未婚妻。”
“喔!”
宮澤獃獃地注視打電話的亞紀。
亞紀當然是打去醫院。
“出院了?什麼時候?謝謝。”
正人出院了?好像很突然。
亞紀嘗試打去正人的家。
“我是松永亞紀。”
“你好。正人剛剛回來過。他說病好了,被醫生趕了出來。”
“太好了。那麼他在那兒?”
“又出去啦。跟一位宮澤有子小姐一起。”
“嗓……我明白了。他們去了那兒?”
“不太清楚。好像帶着背囊去的。”
“背囊?”
掛斷電話后,亞紀側側頭。
在她心中響起不安的警鐘。彷彿有什麼匪夷所思的事就要發生……
“就是這裏。”正人說。
有子站在伯爵的別墅的前面。只要開門走進去……
不是太大的別墅洋房。太陽下山以前,就能找到伯爵的棺柩吧!
“來,走吧!”
正人作個深呼吸,正要推門而人時,背後傳來聲音。
“等一等!”
正人轉過身來,唰地滿臉泛起紅潮。
那個神父笑眯眯地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