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鬧鈴
1
“阿龜,來一下。”十津川喊道。
部下龜井刑警離席走去,十津川一邊看着筆記一邊說:
“這事報上還沒有登出來,青森縣警察署處理的一起搶劫殺人案中出了一件怪事,聽說被害人身上的手錶的鬧鈴定在凌晨三點響。”
“定在凌晨三點?”
“是的。
“被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據來自青森縣警察署的聯繫,被害人是藤代友彥,三十歲,是在東京設有總公司的太陽製藥公司的職員,好像是乘二十八日的‘初雁11號’從上野到青森的,但在青森站的廁所里被犯人掐死並奪走了錢,聽說他的電子錶的鬧鈴定在凌晨三點。”
“是‘初雁11號’嗎?”
“遺憾的是那不是夜車。根據時刻表,‘初雁11號’於十五點三十分離開上野,於①點十三分到達奇森。”
“跟凌晨三點可是沒有什麼關係啊。”
“只要是有關‘初雁門號’,就沒有關係,凌晨三點已經進車庫了。可是,手錶的鬧鈴定在凌晨三點,這可叫人總惦記在心啊!”
“如果那個叫藤代的人乘的列車是‘白鶴’、‘夕鶴’等去青森的夜車,那跟這次事件的關係就受人注目了,可是……”
“啊,明白了。不過我還是惦着這件事啊。一般的職員是不會將鬧鈴定在凌晨三點的嘛。”
“是啊,最多是上夜班的時候吧,還有一早出去旅行時才定鬧鈴,不過凌晨三點這也太早了啊。”
“也許沒有什麼事,但我想調查一下藤代這個人。阿龜你能不能去新宿的太陽製藥公司給我調查一下呢?”
“我這就去。”
龜井一出警視廳就乘地鐵去新宿了。
在地鐵中充井一坐到位子上就打開了手冊。裏面夾着卡片型的日曆。
今天是三月三十一日,從明天開始當然就是四月了。
日曆上依次寫着:四月一日(佛滅叨)、二日(大安網)、三日(赤口)、四日(先勝)
不知道寫挑戰書的人是根據什麼寫四月吉日的,如果單純說日曆上的“大安”,那麼四月二日就是四月吉日。
如果寫信人想於四月二日炸毀列車,那麼給予龜井他們的時間連今天在內也僅有兩天了。
現在是三月三十一日上午十一時許。假定四月二日凌晨三點發生爆炸,那麼剩下的時間就只有四十個小時了。
寫挑戰信的人——犯人究竟是什麼地方的什麼人呢?
想炸毀哪段線路的夜車呢?是整列列車還是部分列車呢?
想何時干呢?又是為了什麼呢?
不論哪個問題,至今都還沒有找到答案。
就說是那個聽說在青森死的人,也絲毫找不到證據說明與這起案子有關,只是說他手錶的鬧鈴定在凌晨三點。
太陽製藥公司的總公司設在新宿西口的S大樓內,使用着這座大樓的三十五層至三十七層所有設施。
引起注目的藤代友彥屬業務部第一科,在代理股長的位置上。
所謂業務部第一科,它的主要工作是向全國的醫院推銷醫藥產品。
股長宮下已經接到青森縣警察署的通知,知道藤代已經死了。
“總之沒有想到藤代君被人殺了。”身材矮小的宮下向龜井說道。
“藤代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是個誰都喜歡的青年呀,俗話說好青年吧。跟他說說話,你會高興起來的,就是這麼一個人。他說他喜歡旅行,旅行是他的愛好,這次也是去旅行才慘遭橫禍的吧。剛才我向那邊的警察署打聽了一下,說是遭到了強盜的襲擊。真是成了動蕩不安的世道啦!”
“旅行是他的愛好嗎?”
“以前聽過。據說他說過乘完國營鐵路所有線路是他的理想。”
“是兩萬公里國營鐵路所有線路嗎?”
“是的。他說要向兩萬公里挑戰呢!乘東北幹線去青森也可能是這兩萬公里的一部分。我對藤代君說:“你的愛好真有樂趣!”沒想到這愛好成了他的致命傷。
宮下股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最近這公司里有上全夜班的嗎?藤代有沒有因工作忙而熬過夜呢?”
“研製新葯的時候當然忙些,熬夜的工作最近可是沒有。我們公司實行每周休息兩天的制度,星期六是休息天,如果星期六來上班,就用不着熬夜了嘛。”
宮下笑着說,隨後他介紹了一位藤代大學時代的同期生、一起進太陽製藥公司的叫佐佐木的青年。
“如果問這位佐佐木君,藤代君的事我想您會清楚的。”宮下說。
2
好到了下午,龜並決定與佐佐木一起去大樓二樓的餐館‘”一邊吃飯一邊打聽一些事。
“這店的炸肉排可是又便宜又好吃呀。”
佐佐木爽朗地說道,並立即連角井的一份也訂上了。
朋友死了,要說他有點過分快活也許可以這麼說,但抑或這樣自然吧。
籃在大碟子裏的大肉排一端上來,佐佐木就顯出旺盛的食慾,一邊大口大口地吃着一邊說道:
“藤代君這傢伙可是個好人啊,跟我這種靠不住的人不一樣。”
“聽說乘完國營鐵路的所有線路是他的愛好。”
“因為他的愛好是旅行嘛。前些日子聽他說,國營鐵路所有線路的兩萬公里中他已經乘了三千公里。我沒有那種愛好,所以完全不知道那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佐佐木微笑着說道。
這個人或許雙親去世時也不會歇下公司的工作,食慾也挺旺盛,對別人也會這樣笑臉相迎吧。
龜井並不感到討厭。比起裝出一副悲痛相來,這要好得多。
“藤代還沒有結婚吧?”
“跟我一樣,是條光棍。不過,他可能打算跟會計科的叫冰室悠子的女子結婚,因為剛才股長打電話給青森的警察署,聽說她在那裏。”
“最近你跟藤代一起干過熬夜的活嗎?”
“熬夜的活可是沒有,只是今年新年裏通宵玩過麻將,五個人打。”
“當時藤代的手錶的鬧鈴有沒有在凌晨三點響呢?”
“是凌晨三點嗎?”佐佐木反問了一句,隨後不知為什麼獨自笑了起來,“他說那塊表是去年聖誕節時悠子送的禮物,挺高興的。是塊帶鬧鈴裝置的電子錶。凌晨三點可是沒有響,但通宵打麻將打到早晨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來,可把我嚇了一跳。”
“是早晨嗎?”
“早晨七點。他說,七點鐘起床的話,滿可以趕上公司的上班時間,所以定好每天早晨七點響。這凌晨三點,究竟是怎麼回事?”
“據說死者藤代的手錶,鬧鈴定在凌晨三點。”
“那真奇怪!”佐佐木皺起眉頭,“定在凌晨三點又有什麼用呢?並沒有在上夜班嘛。”
“今年新年通宵玩麻將時,不是定在凌晨三點,而是定在早晨七點,對嗎?”
“對。前些日子我問他:那鬧鈴怎麼樣了?他說一直定在早晨七點。”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時候呢?我想大概是在三月十號左右。”
“藤代性格如何?”
“他奉行的是這樣一種主義:快快活活地過日子,即使不太出人頭地也無所謂。我的觀點是:若是能出人頭地還是出人頭地的好。”
“好奇心屬於強的嗎?”
“因為他的目標是乘完兩萬公里國營鐵路,所以好奇心是屬於強的吧,聽說他愛讀的書是時刻表,我可是比不過他!”
“一本正經嗎?”
“說起來,屬於認真的吧,但不同於那些一個勁兒走尖子道路的人,有時也挺愛鬧着玩玩,捉弄捉弄人。跟他在一起就覺得快活。”
“謝謝。”
“不用。這頓飯就掛在我的帳上吧。這兒能賒欠的。”
“不,我的一份我自己付。”
“那麼是七百日元。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佐佐木最後又露出了微笑。
3
“到三月十號前後鬧鈴還一直定在早晨七點,真有意思。”十津川聽了龜井彙報后說了自己的感想。
“國營鐵路方面有什麼動靜?”
“北野列來了兩份單子,一份是最近一年間被國營鐵路解僱的職員的名單,另一份也是最近一年間包括夜車在內發生的事故的清單。”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線索?”
“事故的清單我寫在黑板上了。正如上面所聽到的,道口事故只是三起,雖然過錯都在汽車方面,但死者的家族和負傷的人也許憎恨國營鐵路,所以我已經委託各縣警察署,讓他們調查一下這些人打那以後的情況。”
“被解僱的有幾人?”
“五人。其中四人說是東京人,我讓小川君去調查了。”
“另一個人是東京以外的人嗎?”
“是名古屋人,這已經請愛知縣警察署調查了。”
十津川答到。隨後又說:
“我去一趟青森。”
“是去青森嗎?”
“聽了你的彙報,藤代這個人的事越來越叫人放心不下啦!”
“可是,無論怎麼考慮,好像也不是一個跟犯罪有關的人呀。”
龜井談了從藤代的上司和同事那兒聽來的一些事情。
“可我老惦着手錶的鬧鈴定在凌晨三點這件事啊。”說完十津川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現在去的話,還能趕上藤代友彥乘坐的‘初雁11號’吧?”
“我怎麼辦?”
“你待在這兒,負責收集情報,關於三起事故,你特別注意一下兵庫縣警察署來的報告。”
“說起兵庫縣警察署,就是與去年五月十二日的特快卧車‘富士’有關的那起道口事故吧?”
“是的。
“可是,為什麼只重視這起事故呢?八月七日的事故也死了人呀。”
“據今天北野說,那起事故中受傷的人抬到醫院后就死了。”
“這重要嗎?”
“死亡的時到很重要啊。”
“是凌晨三點……嗎?”
“是的。凌晨兩點十八分發生事故,死是凌晨三點。事情可能僅此而已,可死者的家族也許把這時刻看得很重。”
“明白了。”
“那我就走了。”
4
“初雁11號”以平均時速八十四公里的速度將十津川載到了青森。
八點四十分於上野發車,開始腰酸背痛的時候,列車抵達了深夜的青森站。
四月一日午夜零點十三分。青森站的月台還寒氣逼人。大概是平日的緣故,乘客很少,乘到終點青森站的就更少了。
十津川夾在稀稀落落的乘客中出了檢票口,只見青森縣警察署的三浦刑警豎著外衣領子等候着他。
這是在上次案件中進行聯合偵查的夥伴。
“哎呀。”
十津川一打招呼,三十二歲的三浦刑警便莞然一笑說:
“江島警部也一直等着你呢。”
“江島君瘦些了吧?”
十津川想起江島警部那胖敦敦的體形,問三浦道。
三浦一面帶十津川進車子一面說:
“他自己說練練長跑肌肉發達了,可怎麼看還是跟以前一樣。啊,我們決定請冰室悠子小姐在這裏再呆上一天。”
“謝謝。
“這兒的案件為什麼引起了十津川君的興趣呢?”
“這到了縣警察署總部后再說吧。”十津川說。
一過眼熟的縣警察署總部的建築物,十津川第一眼便看到了寫着“青森站區內殺人案件搜查總部”字樣的字條兒。
“啊,歡迎歡迎。”
江島警部打招呼說。還是那副悠閑的樣子,又胖又大的身體上出乎意料地長着一張可愛的帶稚氣的臉。
十津川跟江島談了國營鐵路的事件。
‘又是在極其秘密地進行搜查的一個案子,所以這一點請你考慮過去。”
“明白了。這就是說,因凌晨三點這件事與藤代友彥聯繫在一起了,是嗎?”
“是的。那塊電子錶在這兒嗎?”
“請冰室悠子還給我們了。”
江島遞了個眼神,三浦立即從櫥櫃裏取出了藤代隨身攜帶的物品。
十津川拿起S公司製造的電子手錶看了一下。
顯示的時刻準確無誤。一按鬧鈴的按鈕,立即顯示出“AM3:00”的字樣來。這塊表鬧鈴的時刻只能定一個。
可是,“初雁11號”並不是夜車。
“乘‘初雁門號’來這點不會錯吧?會不會是乘夜車‘夕鶴’或是‘白鶴’來青森的呢?”
十津川一問,江島立即搖搖頭:
“不會的,裝在被害者相機里的已經拍完的膠捲證明他是乘‘初雁11號’來的。”
說著他把那些照片擺到了桌上。
“請好好看一下。藤代在途中的郡山站下到月台上拍了照。這裏是關鍵。夜車‘夕鶴’是繞常盤線的,所以不通過郡山。‘白鶴’雖通過郡山,但只是臨時停車,乘客不能上下車。‘初雁’的話,在這兒停兩分鐘,所以能下到月台上拍照。再說從藤代顯示的手錶也能推定這是‘初雁11號’。”
“可不是,藤代在上野和郡山都在柱子旁拍了自己的照片。”
“關於這件事,我們問了一下冰室悠子,據她說,藤代想乘完兩萬公里國營鐵路,乘車時都在表示站名的地方柏張照,證明自己乘了車。我想,所以他在郡山也在寫着。下甘去這一站名的柱子旁拍了照。”
“昨天電話中好像聽到了一件叫人放心不下的事……”
十津川一說,江島露出了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但立即點了點頭:
“啊,是指我說的‘冰室悠子一直以為藤代友彥去山陰了’這句話吧?”
“是的。能不能給我詳細說說這一點?”
“但藤代乘三月二十八日的‘初雁11號’來青森可是千真萬確的呀。”
江島頑固地說。
“因為藤代的屍體不是在山陰而是在青森站的廁所附近發現的嘛,這事實可是叫人沒法不信呀。”江島又這樣說道。
就發生了殺人案件,設立搜查總部負責其搜查的搜查官來說,也難怪他不想傾聽那些不可置信的話,因為那隻會妨礙搜查。
“明白了。”十津川無意違拗對方,“我只是因為正在搜查預告要炸毀列車的犯人,所以心裏總惦着‘出雲1號’這趟夜車罷了。”
“是啊,”江島臉上也添了幾分笑容,“冰室悠子在青森飯店,請您直接問她吧。”
“是青森飯店嗎?”
“讓三浦君把她叫來吧。”江島說。
5
冰室悠子露着一雙紅紅的充血的眼睛出現在十津川面前。
三浦替她沖了杯咖啡,但她不想喝,只是以焦灼的口吻凝視着十津川說:
“你想問我些什麼?”
“聽說藤代本當是去山陰旅行的,是嗎?”
“是這件事嗎?”
“不對嗎?”
“警察不相信我的話嘛,即使在東京站乘上了‘出雲1號’是事實,也說他一定是在途中下了車,然後回到上野去了青森。”
“藤代在東京站乘上‘出雲1號’,那是什麼時候?”
“您相信我的話嗎?”
“這也得聽了以後再說,所以請你說詳細一點。”
“是乘了三月二十六日下午六點十五分發出的‘出雲1號’。我送他到東京站,在月台上拍了照片,所以不會有錯的啊。”
“那膠捲呢?”
“沒有,沒有了。”
“有兩架相機,藤代旅行時經常帶兩架去嗎?”
“曬”
“但都是單鏡頭反光照相機吧?”
“一個是裝上望遠鏡頭帶去的,二百毫米的。”
“但在警察署的,兩架可都是裝着五十毫米的標準鏡頭呀。”
“我也因此覺得有點奇怪。”
“藤代乘‘出雲1號’決定去什麼地方?”
“出雲市啊。預定二十七日上午八點十六分到達。”
“藤代或許像你所說的乘‘出雲1號’到了出雲市,只是會不會從那兒又返回東京,乘上了二十八日下午三點三十分自上野發出的去青森的‘初雁11號’了呢、’
“這不可能。”
“為什麼?”
“他期待着到了出雲市后,乘坐從出雲市到有出雲大社的大社站運行七十多公里的大社線。要想向兩萬公里國營鐵路挑戰,這種鐵路支線也都得乘呀。他說然後繞到松江、鳥取,在鳥取拍回沙丘的照片來。”
“但藤代打消了這念頭,回到東京,從上野去了青森
“我是怎麼也不理解的。”悠子一個勁兒咬着嘴唇。
“為什麼?是因為向您許諾了?”
“不單單是許諾。”
“這話怎麼講?”
“他在東京站向我求婚了。”
“哦。”
“還說蜜月去山陰旅行。他問我喜歡山陰的什麼地方,我說想看鳥取的沙丘,於是他對我說:那我就給你照許多沙丘的照片回來。所以不單單是許諾。我怎麼也不能相信他竟然瞞着我返回東京,從上野去了青森。”悠子的口氣很認真。
她這樣認真的態度也感染了十津川。
可是,藤代死在青森站這一事實又如何解釋呢?
“你認為藤代去鳥取的沙丘拍照了?”
十津川直盯盯地看着悠子問道。悠了剎那間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但立即像是拂去這迷惑似的使勁搖了搖頭,說道:
“他約定說為我拍回沙丘的照片,所以他一定去了鳥取的沙丘。”
“那麼,為什麼沒有拍下了沙丘的膠捲呢?如果拍了的話,應該不是裝在相機里便是裝在挎包里吧?”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他一定守約的。”
“不會是僅僅想那樣相信罷了?”
“也許如此……”說著悠了看了看錶,“如果您不再問什麼,我想待天一亮就離開青森。”
“可藤代的遺體據說今天下午火葬呀。”
“嗯,他的父母來了。打算托他父母親將骨灰運往東京。”
“這樣您去哪兒呢?”
“去鳥取看看。還去一下出雲市,去一下松江想確認一下藤代是否遵守跟我說的諾言去了鳥取的沙丘。”
“這件事比把他的骨灰帶回東京還重要嗎?”
“嗯。我想證實了他真心愛着我以後再抱骨灰。”
“想不到您這麼強性子。”
“嗯,我這個人有一種不可妥協的性格。”悠子說。
“藤代喜歡車站盒飯嗎?”剛才一直在一旁聽着兩人談話的江島問悠子道。
“嗯,喜歡。”
“喜歡收集車站盒飯的包裝紙嗎?”
“照在照相簿上留作紀念,可這又怎麼了?”
“我忘了給您看,藤代的衣兜里裝着整整齊齊的摺疊着的這種車站盒飯的包裝紙。這就是。”
江島將兩張攤開了的車站盒飯的包裝紙放在悠子面前。
盛岡站南部牛肉盒飯
仙台站魚片見肉盒飯
“恐怕是在盛岡和仙台停車時買的吧。我想這跟藤代被害的事沒有關係,所以交給您。”
“謝謝。”悠子說。
十津川看了看錶。
已經接近凌晨三點。
“怎麼去鳥取呢?”十津川問悠子,“從這兒去可遠呢。”
“打算換乘飛機去。這樣,我想今天就能到達鳥取的沙丘了。”
“我也一起去吧。”十津川說道。
6
把悠子送回飯店以後,十津川給東京警視廳打了個電話。
他剛對來接電話的角並說了聲“這麼晚對不起”,電話里立即傳回了角井的聲音:
“今天是四月一日,一想到這點就睡不着。”
“是啊,有沒有什麼線索?”
“要是先說結論的話,目前毫無進展。被國營鐵路解僱的是五個人,我調查的四個人都是外行。兩人繼承了家業,幹得不錯,一人依靠叔叔去巴西了。第四個人上個月病死了。”
“名古屋的一個人呢?”
“愛知縣警察署還沒有來報告。”
“道口事故方面進展如何?特別是那起‘富士’事故。”
“兵庫縣警察說,道口事故中死亡的是一個駕駛車子的三十五歲的職員,叫橋本一郎。車上的妻子美代子身負重傷,住進了醫院,但漸漸有了好轉,目前還在住院,所以她不可能是犯人。橋本一郎有父母和一個哥哥,據縣警察署調查,絲毫沒有可疑的行跡,我讓他們繼續調查。”
“其它兩起怎麼樣?”
“分別從縣警察署來了報告,說道口事故中的死傷者和有關的人目前看不到有什麼可疑的行跡。”
“是嗎?毫無結果嗎?”
“國營鐵路據說從今天的夜車開始加強對出發前的車輛的檢查工作。當然是檢查座位底下和廁所等地方有沒有安置着定時炸彈。”
“要是乘客帶進來塞在提包里什麼的,就難發現吵,因為跟飛機不一樣,又不能檢查乘客的行李嘛。”
“國營鐵路方面也說這最棘手。總不能不知道何時何趟列車被盯上而停開所有夜車吧?”
“是啊。”
“青森方面怎麼樣?看上去跟這兒的案件有關係嗎?”
“還不清楚被害人的手錶為什麼鬧鈴定在凌晨三點。”
“回東京嗎?”
“打算今天去鳥取。”
“鳥取?”
“是想證實一下藤代這個人的死是否跟國營鐵路的事故有關。”
“就是說去鳥取就知道步?”
“大概吧。”十津川說,雖然他清楚即使有關係也不知道有怎麼樣的關係。
(果真能趕在事發之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