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9、依依分手

l9、依依分手

汽車在強烈日光照射下疾駛。國友一邊駕車一邊說:“幸好出院這麼快!”

珠美說:“那麼,刺傷修一的是誰呢?”

“先不說他。”

夕裡子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說。“殺害神谷紀子、山形幸子、晝間明子的兇手,總是搞清楚了吧?”

“嗯。殺害她們三人的是安永,把對準守田茜的刀子調了包的也是安永。在襲擊守田茜時,他好像偷偷地看過外景拍攝現場。他還事先看過那把刀子,然後找到了一把同樣的刀子預備着。”

國友又接下去說道:“他殺害了拋棄自己的紀子。他認為矢澤在電視劇中是一個被阿茜甩掉的人物,所以極表同情。於是,他認定凡是跟矢澤睡覺的女人都是在誆騙矢澤。晝間明子就是因此被他殺害的。”

“山形幸子呢?”

綾子問道。“這回可以說清楚了。”

“她到處打聽,知道了神谷紀子和安永的關係。所以就對安永進行要挾。”

“她真是多此一舉呀!”

夕裡子嘆了一口氣。

“確實是。對方又精神不正常,稍慎重些就好了。”

汽車朝着修一所住的醫院駛去。修一將在今天出院。

“矢澤先生怎麼樣了?”

夕裡子問道。

“不要緊。只是身上起了一個包。”

“小野田絹子也夠狠毒的。”

珠美火氣十足地說。“她讓守田茜去勾引矢澤。”

“被踢幾腳也是天罰——啊,醫院到了。”

汽車停在醫院門口。

“走,咱們去!”

夕裡子說著,打開了車門。

“謝謝!”守田茜一邊從長條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說。

“歡迎你!”夕裡子圓睜雙眼說道:

“我租了一間病室,昨天晚上就住下來了。”阿茜略帶調皮地說道。

“是嘛。那就不必擔心有人攆你走了。”夕裡子又笑着問道:“修一呢?”

“現在,醫生正跟他談話呢。”

阿茜說著,臉上露出了愁苦的神色。“小野田先生和西崎先生也會來這裏的。”

“啊,來了。”

珠美叫了一聲。

西崎是跟絹子一道來的。

“呀!”

西崎向珠美微笑了一下。然後看了阿茜一眼說:

“修一的傷讓你費心了。”

“不,不客氣。”

“不僅如此,絹子還對你那樣作弄……”

“算了。”

阿茜不讓他說下去。“沒有關係。最後她還救了我一命呢。”

絹子臉色蒼白地開口說道:

“阿茜!我想讓你離修一遠點。這固然是因為我很愛修一,但也有別的原因。”

“如此說來……”

“那是因為……”

絹子剛要說出口,病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進來。

“你們好!不用各位擔心了。”

醫生表情明快地說。“不要讓他再被人扎傷了。”

“多謝您!”

西崎邊說邊施禮。

絹子打開病室的門走了進去。

“怎麼這樣興師動眾?這不是小題大做嗎?”

修一看到這麼多人蜂擁而入,雙目圓睜地說道。

“修一哥!”

阿茜走到修一身旁拉住他的手。

“——刺傷你的犯罪分子是誰還不清楚。你要多多當心!”

國友說道。

“對。”

修一點了點頭。“走路得穿防彈衣吧?”

“不。”

西崎說道。“清楚了。對吧,修一?”

“你說什麼清楚了?”

修一一時摸不着頭腦。

“你應該知道是誰把你刺傷了?”

“我怎麼知道。我知道的話,就說了。”

“是啊!”

西崎從衣兜里拿出來一個東西說道:“這是什麼?”

扔到修一床上的是珠美髮現的那隻耳環。

“這是怎麼回事?”

修一反問一句,他臉色蒼白。

“你不會忘記吧。跟你媽媽也說過了。”

“不過,那是……”

修一說了半句又沒有下文了。

西崎抓住阿茜的肩頭,把她從修一身邊拉開來說道:

“半年前,領下駕駛證的修一要借我的奔馳用。說是要拉着女朋友轉一轉。我就借給他了,就是那部奔馳。”

“然後呢?”

珠美問道。

“過了兩三天,被修一拉着兜風的那個女孩的父母找到公司來了,說是修一把女孩拉走之後強姦了她。”

“你胡說八道!”

修一說道。

“雙方各執一詞。修一則說,他車上坐的是另一個女孩,並把她領了來。我又沒有第三者的證言,便相信了修一。前邊那個女孩的父母問律師,律師說你控告他也沒有人證物證,於是她的父母便死了心。”

西崎眼睛看着那隻耳環繼續說:

“我現在依然記得,那個女孩說,她有一隻耳環掉在車裏了。她父母把另一隻帶了來。在奔馳車中到處搜尋。但始終沒有能找到另一隻。”

“那還用說?”

“沒料到,這位珠美君卻找到了夾在副駕駛座席接縫處的那隻耳環。也就是說,證明了那個女孩所說的是千真萬確的。對吧?”

西崎說道。

“那……”

“而且,你還唆使別的女孩做假證言。這是不能饒恕的。你做錯了就該補償。怎麼能採用那個卑劣的手段……”

“媽媽,你說兩句吧!”

修一哭喪着臉說,“爸爸說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兒子。”

“修一,我剛才見到了那個女孩的父母。”

絹子說道。

修一喊了一聲“媽媽”就不再開口。

“我向他們道歉,並付了一筆錢,總算把這件事了結了。修一,你沒有資格跟阿茜交往。”

一時間,誰也不說話。

阿茜過了片刻,以嘶啞的聲音說道:

“那麼,刺傷你的是那個女孩嘍?”

“不能說。”

珠美搖了搖頭。“沒有受到損害的女孩是不會幹那種事的。”

阿茜走近修一說了一聲“再見”,就跑出去了。

國友咳嗽了一聲說:

“你們說的我都聽明白了。不論有什麼理由,也不能刺傷人。您如果告訴我那個女孩的情況,我會處置的。”

“國友哥!”

夕裡子挽住國友的胳膊。“傷已經好了嘛。”

“嗯,我知道,可是……”

國友剛說了半句,又嘆了一口氣。“好,我明白了。”

夕裡子她們先來到走廊上。

“珠美君!”

西崎走了出來說。“佔用你點時間,行嗎?”

“可以。”

西崎催促着珠美。當他們走到放有沙發的僻靜的地方以後,西崎說道:

“一切像你剛才都聽到的那樣。那樣一個混小子卻是我的兒子。以後非好好調教不可。我也跟絹子說過了。我以為只有二人齊心協力才能成功。”

“對。”

珠美點了一下頭。

“原先是我主動向你提出交往要求的,現在又改變了主意,非常抱歉。”

“沒有關係。你不必說得那麼嚴肅。”

西崎微笑着說:

“你原諒我,好嗎?”

“我原諒。不過……”

“不過?你想說什麼?”

“不過。你不要忘了我!”

珠美說著把手搭在了西崎的肩上。

“行,沒問題。”

“每逢我們相親的那一天,要贈送鮮花,直到結婚為止。”

“好,就這樣約定了。”

“還有一件……”

西崎猛然把珠美緊緊地摟抱住了。

“珠美!”夕裡子喊道。

“咦。”

“你沒有事吧?”

“沒有。”

夕裡子朝着坐在桌子前面茫然若失的珠美觀望了片刻,縮起了脖子,關上門,返回了廚房。

“怎麼樣?”

綾子一邊準備晚餐一邊問夕裡子。

“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感情還是蠻纖細的。”

“那當然。”

“她很快也長成大人了。這會成為她一段珍貴的回憶吧。”

夕裡子邊說邊把盤子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是啊……”

綾子感慨良多地說道。“朱麗葉當時才十四歲。珠美都十五了。”

“羅密歐當時可不是四十歲啊!”

夕裡子說到這裏,一聽到門鈴響,又馬上叫了一聲。“啊,是國友哥”,向室內對講機跑去——

珠美一直在看她和西崎的合影。這張相片是今天分手時西崎交給她的。

她還向西崎詢問了他跟神谷紀子的關係。西崎說,確實曾帶她到那家西餐廳去過一次,但僅此而已。

珠美還問了一個問題。

“相親時,你不是說過。這是‘一生中最後的一天’嗎?為什麼要那樣說?”

西崎稍停一會兒,回答道:

“我真是那樣想的。見到你時,我就想,這是我最後的‘希望’。這種心聲化作語言便脫口而出了。”

珠美聽了這番話,非常欣喜。她自己也為這種油然而生的欣喜而感到意外。

“拜拜!”

珠美朝着相片喊道——

國友也上了餐桌,四個人共進晚餐相當熱鬧。不過,一向最饒舌的珠美格外安靜,所以還是形不成熱潮。

“我說國友哥!”

夕裡子說道。

“你想說什麼?”

“我總覺得忘了什麼似的。”

“忘了什麼?”

“總是覺得有點事。我心裏特牽挂。”

夕裡子歪着頭邊說邊想。

“我吃完了。”

珠美說著站了起來,朝起居間的沙發走去。“我在看電視。”

“這才像咱們的珠美。”

夕裡子悄俏地說了這麼一句又驚叫道:“電視!”

“是嘛!”

國友叫了一聲,幾乎跳了起來。“牧野那個傢伙!”

“後來怎麼樣了?”

“壞了!那以後再沒有見到他。”

“那咱們……”

國友和夕裡子面面相覷。

“你們倆吵什麼?”

綾子摸不着頭腦,問了這麼一句。

正在這時,珠美大叫一聲:

“姐姐,快來!”

夕裡子等人一齊跑向沙發,只見電視屏幕上映出了夕裡子的圖像。

“咦,那還用說嘛。中年男子好可愛呀。要想勾引他們,那還不簡單。你問我怎麼勾引?”

夕裡子本人在侃侃而談。

為了刺激犯罪分子,使之襲擊夕裡子,由夕裡子和國友策劃,讓牧野那個記者拍攝了這段錄像片。他們二人卻把這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犯罪分子已經查出來了嘛。怎麼還總放這種東西?”國友朝着電視怒吼。

“我給學校打電話。”夕裡子跑過去一把抓起電話,急忙往學校掛去。

“怎麼樣?”

“打不進去。佔線。”夕裡子仰望天花板,“抗議電話又是一個接一個!”

“我去解釋。”國友寬慰道。

“姐姐!”珠美喊了一聲。

“什麼事呀?”

“下次再上電視,讓他們從左側給你拍,那樣顯得好看。”

“是嗎?”

夕裡子跟珠美坐到一起,專註而入迷地看着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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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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