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照片的臉
“亞由美!”
神田聰子叫住她,然後走過來了。
在大學的食堂,趴在桌上大口吃着三明治的亞由美,故意裝作沒發覺到。
“我說亞山美啊!”
聰子把隔壁的椅子拉出來坐。“嘿,你昨天怎麼啦?被放回家了吧?”
“哎呀,你是誰呀?”亞由美故意說。
“我沒有那種朋友被關到拘留所,卻無動於衷地回家的無情朋友!”
“亞由美,別這樣嘛……”
聰子嘟着嘴說:“我也是不得已的,我看你在抓狂,對方那個男的又在尖叫,把我嚇得半死。”
但是,聰子多少有點愧疚的樣子。
“告訴我嘛,昨天你有從拘留所被放出來吧?”
“聰子,你不會了解的。”
亞由美一直盯着桌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慘!”
“什麼多慘?!”
“像兇犯似地被刑警逼問,眼睛連-都沒-過。受不了而快睡着時,臉頰就會被揍。”
“怎麼可能!”
“接着是從頭上被澆水,被揍又被踹的,直到我認罪為止……”
“我到最後無法承受拷問,於是就認罪丁。”
“亞由美……”
聰子臉色發青。“這種事……我……”
“算了。如此一來,我的人生也只有墮落一途了。”
亞由美深深嘆了一口氣,“雖然以前多方面受你照顧了,不過,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吧!”
“亞由美……”
聰子的表情看起來生不如死。亞由美忍耐不住而笑了出來。
“你當真啦?你真是天真!”
“討厭:你戲弄我!”
在聰子滿臉通紅地生氣的同時,“亞由美,原來你在這裏呀!”
有位朋友過來叫住她。“有人在找你哦!”
“是誰啊?”
“是個男人。”
男人?亞由美心想會不會是殿永?
“聽說他昨晚被你踹了。”
亞由美睜大眼睛。聰子嚇呆了!
“什麼嘛,說自己又被揍又被端的,結果是你踹人家嘛!”
“那個男人在哪裏?”
“在餐廳外面等。我跟他說你大概會在這裏。”
“謝啦!”
亞由美把剩下的三明治塞進嘴裏,用可樂吞下去,然後站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聰子問道。
“你別管。”
亞由美踏出去之後,突然回頭說:“如果我又進拘留所的話,要帶東西來看我哦!”
亞由美離開餐廳之後,往四周一看,沒看到那樣的男人。
她想,那個男人也許會為了報昨天的仇而偷襲過來。
要來就來吧。這回我會打斷他一兩根肋骨:“昨天真對不起!”站在眼前的男人說。
“咦?”亞由美嚇得目瞪口呆,對方是一個穿着西裝,看來像是推銷員的男人。“你是哪位?”
對方戴眼鏡,看起來獃獃的。
“啊,把眼鏡拿下比較好吧。”
男人說著說著摘下了眼鏡。
“啊……”
的確。他就是昨天被亞由美踹了胯下的男人。
“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有什麼事?”亞由美抱着胳臂,“打算告我嗎?”
“哪裏的話!”
男人睜大眼睛,“我只是想向你道歉。昨天……因為沒機會跟你說話。”
這麼看起來才發覺,他的樣子像是個極其平凡的上班族,年齡頂多二十四、五歲。
“我知道了。後來你怎麼啦?”
“這個,老實說……我就是想跟你談這件事。”
那個男人接著說:“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亞由美雖然有點猶豫,但是大白天的,況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會加害別人:“好吧,那就找個可以談話的地方吧。”
“附近有好吃的蕎麵店嗎?”
男人接著說:“我還沒吃中飯,肚子餓扁了。”
“出校門就有了。”
亞由美催男人走。“虧你查得出我來!”
“你是冢川亞由美小姐吧。是殿永先生告訴我的。”
“殿永先生告訴你的?”
“是的,看在我們同行的份上。”
“什麼!”
說了之後,亞由美瞪大眼睛。“同行?那麼……”
“我叫茂木,是K警局的刑警……單身。”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人補充說明。
“身為刑警竟然做那種事!”
亞由美反覆提及那件事之後,正在吃蕎面的茂木刑警急忙環視店裏。
“請不要那麼大聲,有時候身分曝光會遭殃的。”
“關我什麼事啊!”亞由美說。
雖然她已經在大學的學生餐廳吃過中飯,不過因為這裏不是咖啡廳,不能只喝白開水。沒辦法,她只好點了日式涼麵,結果三兩下就吃光光了。
“後來殿永先生大笑了。”
吃完蕎面的茂木,看起來很放心地一邊喝茶一邊說。
“你在那裏做什麼?”亞由美問道。
“都是飯店的經理不好。因為空房間好象只有那間,所以我交代他還不能讓客人進來,而他卻讓客人進來了。”
“那麼……就是說,你是“客人”-?”
“就是這麼回事。”
“你為什麼一絲不掛呢?”
“我原本想洗澡的。當我剛好脫完衣服的時候,聽到門附近有說話的聲音,因為門鎖被打開了,我驚嚇之餘就抱着衣服,逃往浴室里去了。”
“你幹嘛不穿上衣服呢!”
“我想如果發出聲音,會被察覺到,所以我就一直靜止不動。況且我又聽到你們的談話,知道那裏是殺人現場之後,我覺得毛骨悚然,嚇得全身發抖。”
“真是沒出息的刑警。”
“之後,門就突然開了,你就出現在眼前,於是我就不顧一切地逃出去了。我真的嚇一大跳。”
“我才嚇一大跳呢!”
亞由美說了之後笑出來了。因為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你那一腿還頁厲害。你學過空手道或什麼的嗎?”
“怎麼可能,我不過是模仿李小龍的電影罷了。”
亞由美假正經地說:“不過,你去那家飯店做什麼?只是去投宿嗎?”
“這個嘛……這關係到我私人的問題。這個時候,我們就別管它吧。”
茂木清了清嗓子。
“那你當時是在等女朋友-?”
“是的,算是……就算是吧。”
“那你的女朋友呢?”
“她遲到了,當時殿永先生還在,向她說明緣由之後,她嚇得跑回去了。”
“哎呀,你真可憐!”
“無所謂,我習慣被甩了。”
茂木想要假裝堅強,叼根煙正想點火……但是一百圓的打火機已經沒瓦斯了,怎麼點就是點不着。
總覺得他是個不太象樣的男人。
“請問刑警先生……”
等打火機的人點着的亞由美,等得不耐煩地說:“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女朋友跑了,你打算要我負責任嗎?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典型!”
“是誰這麼說啦!”
茂木好象不太高興,“我告訴你,你也不是我喜歡的典型!”
“啊,是嗎?”
亞由美撒嬌似地哼一聲,“這樣對彼此都好!”
“真是的:不,我今天是正經來談公事的。”
“那就快說呀!我還有課要上。”
“我知道了。”
茂木拿出小筆記本,“我現在正在調查某件恐嚇案件。”
“啊,這樣啊。”
“說起這個案件……”
“我說刑警先生……”
“什麼事?”
茂木把嘴巴噘得高高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這裏是蕎麵店。要慢慢聊的話,我想可能不太適合。”亞由美說。
於是,彼此“不喜歡對方”的兩人,基於人少,不用花錢,待多久都不會遭人發牢騷等理由,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大學學生餐廳。
矢原晃子發覺玄關有動靜的時候,是正當她總會準時收看的電視連續劇結束,正在想要不要去買東西的時候。
矢原晃子四十歲。先生是中堅企業的課長。兒子是十三歲的中學生女兒十歲。
雖然不是特別富裕,但也不會為明天的三餐而傷腦筋是個中等的上班族家庭。
“來了。”
晃子以為有人來,所以站起來之前先吆喝一聲。不過雖然有聽到動靜,但門鈴並沒有響。
會是什麼呢?晃子站起來,慢慢地走往玄關去。
當然,因為才過了中午,丈夫和兩個小孩都還沒回來玄關大門的報箱裏,好象有什麼白色的東西。晃子想,是發宣傳單的人吧!
搬到這個社區五年,已經完全習慣一眼望去全是住宅的景象了,晃子滿喜歡住在這個社區的。
這裏的鄰居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或多嘴的三姑六婆,小孩們的遊戲場所也不少……不過,矢原家的兩個小孩都不是亂跑遊玩的年紀了,只有到市中心時需要花點時間,但是,她不會抱怨這一點。
晃子當然也有些小小的不滿,其中之一就是拜訪推銷,有太多人來推銷東西了。
和挨家挨戶拜訪不同的是:在這裏的話,走廊上有一大排的門。想必推銷的人一定很輕鬆。
像晃子這樣膽小的主婦,如果遇到能言善道又纏人的推銷員,時常因為無法說出“請回吧”而傷腦筋。
晃子走到玄關后,從門上的小洞看走廊,確定沒人之後,鬆了一口氣。想必是把宣傳小冊子放了就走了。
要是這樣的話,看完內容再丟掉就好了,儘管是膽小的晃子也不會傷腦筋了。
打開報箱的蓋子后,有個白色信封掉了下來。撿起來看之後,才發現沒有寫收信人或什麼的。
封口有對上,這倒是滿稀奇的。如果單純是廣告的話,一般是不會把封口黏上的。
回到電視前面之後,晃子拆開信封。因為拿反了,所以有一張照片掉到桌上。
晃子拿到手上看了之後呆住了,有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是我先生。的確沒錯,但是抱着胳臂的女孩呢?沒見過的年輕女孩……她把身體貼近矢原,把頭也靠上去,雖然不太明顯,頂多是二十多歲,看得出來是個長得滿可愛的女孩。
可是……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矢原好象是下班要回家的途中,穿的是平日穿的大衣。雖然背景太暗看不太清楚,不過隱約看得見幾個霓虹燈。
電話響了,晃子突然清醒過來,慌慌張張跑過去。
對方隔了一會兒之後說話了。
“你是太太嗎?”是女人的聲音。
“是的,你是哪位?”
“照片你看過了吧?”
晃子看着還拿在左手的照片。
“這個……是你?”
“你認識和你先生在一起的女人嗎?”
女人以死板的聲音繼續說。
“不認識,可是……”
“他們辦公室戀情的關係,已經超過兩年了。”
晃子臉色蒼白。她終於了解怎麼回事了。
“為什麼這種東西……”
“照片還多的是。”
女人打斷了話。“給你看的是比較不刺激的。也有你先生和她赤裸裸抱在一起的照片。你要看嗎?”
“你不要胡說八道!”
晃子聲音顫抖地說。
“我以三十萬圓把底片和照片賣給你。”
“你說什麼?”
“才三十萬圓耶,一點也不貴呀!”
“豈有此理!你少胡扯了。”
“你要拒絕嗎?那我把照片寄到你先生的公司。”
“寄到公司?”
“寄給他的上司。現在滿忌諱辦公室戀情的,應該會影響到你先生的立場吧。”
晃子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然後……”
女人接著說:“我會把同樣的照片分發到你小孩念的中學和小學。”
“你說什麼?”
“如果發給下課要回家的學生的話,他們會很感興趣吧。你的孩子們會成為班上的笑柄的。”
“好過分!你到底是誰?”
“不要那麼歇斯底里嘛。”
女人的聲音依然冷淡。“要是你不買下照片的話,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就算你領三十萬出來,你先生也不會知道的。你要怎麼辦?”
晃子當場癱坐下去。想要回答,卻茫然地說不出話來。
“你覺得如何?”
女人隔了一會兒說:“你不回答呀。這麼說你是要拒絕-?”
晃子張開嘴巴,不過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就算了!”
女人以公式化的口氣說:“我就照我說的做。”
晃子一想到電話會斷掉,就不由自主地叫喊着說:“等一下!你等一下!”
“真令人作嘔。”神田聰子搖頭說。
這裏是大學的學生餐廳。在等亞由美的聰子,也加入亞由美和茂木刑警的談話。
“妤卑鄙:居然恐嚇人家。”
亞由美皺起眉頭,接著說:“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生活。雖然外遇不是件好事。”
“後來,那位太太付錢了嗎?”聰子問。
“付了三十萬圓。”茂木點頭說。
“然後呢?”
“的確,矢原晃子拿到了放在信封里的照片和底片。但是,對方說為了保護自己不會被告,所以沒有交出其它照片。”
“騙子!”
“不,這原本就是個騙局。”
“咦?”
“那張照片里的女孩,根本不是她先生的同事。”
“那麼……”
“是故弄玄虛的。聽她先生說,當他和公司的同事喝完酒要回去時,突然有個年輕女孩過來挽他的手腕,問他:要不要玩一下?他笑着拒絕說:不可能的,他沒有那種錢。”
“那麼,當時有人拍下照片……”
“拍照的人和那個女人一定是一夥的。然後拿那張照片來做威脅。”
“不過……”
聰子繼續說:“這種事間她先生不是馬上就知道了。”
“兇手還真聰明。”
亞由美繼續說:“不敲詐那位先生本人,而敲詐他太太,真是聰明。而且還提及孩子的事。”
“就是說啊!三十萬是一天就湊得出來的金額。打電話來的那個女人,要求當天之內就要付款。”
“就算以為對方是信口開河,不過每個人都會想萬一是真的也說不定。”
“那麼,她在付錢后才知道是騙局嗎?”聰子說。
“不,矢原晃子沒跟她先生說。”
“沒說?”
“她一定是害怕知道那是真的。”
亞由美點頭說。
“可憐的是,她鑽進牛角尖了。她相信丈夫繼續在外遇,開始懷疑一切的事情。丈夫卻根本想不通妻子為什麼煩惱。”
“然後呢?”
“她……矢原晃子,就突發性地從陽台跳下去了。”
亞由美吃了一驚,因為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死了嗎?”亞由美問道。
“保住了一條命。”
亞由美鬆了一口氣。
“但是,據說可能一輩子無法走路了。”
“好慘哦!”
聰子嘆了一口氣。
“後來,她丈夫終於知道事情了。是矢原晃子告訴他的。不過,一切都是胡說八道。於是丈夫就生氣地告到警察局去了。”
“這當然。”
“我們也立刻展開搜查,但是毫無任何線索,只憑留下來的照片和底片……”
“她不是給錢了嗎?當時,她沒有看到對方嗎?”
“對方的指示是,在幾點幾分,把裝好錢的信封放進社區內公園的某個垃圾桶。晃子也照做了。”
“照片和底片呢?”
“聽說她把錢放進垃圾桶,過一會兒回家之後,就發現東西放在玄關了。”
“動作真快。”
“沒錯。”
茂木點頭,接著說:“犯人也有可能是社區裏的人。”
“那麼,什麼都還沒掌握到嗎?”
“到目前為止,線索只有這張照片。”
茂木從內口袋拿出照片,放在桌上。
是張拍得有點模糊的,男人和年輕女孩的照片。男人是個極其平凡的中年上班族。而女的是因為頭靠在男人的肩膀,所以相機是從女人的臉的斜上方拍的,看不清楚長相。
但是……亞由美覺得有點奇怪。一瞬間,她感覺那張臉似曾相識,雖然認不出是誰。
“請問,刑警先生。”
亞由美把視線從照片移向上方,“你幹嘛跟我說這些事?”
“事情是這樣的……”
茂木清了清嗓子。“昨天,被你踹了之後……”
“那檔事還提它幹嘛呢!”
亞由美瞪着他。
“我和殿永先生談過了。結果發現,在那個房間被殺的永田照美住的地方,和發生這件恐嚇案件的社區是同一個地方。”
“天啊,這麼巧!”
“是巧合嗎?”
“什麼意思?”
“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茂木挺出身子說:“我總覺得,在這個社區里,被恐嚇的好象不只矢原晃子一個。”
“果然如此!我早就覺得奇怪了。”
聰子點頭。“三十萬圓簡直太便宜了!”
“對方是靠人數賺錢。有人報答嗎?”
“用匿名。當矢原晃子的案子傳遍社區時,有個像是主婦的女人打電話來,說她也同樣受到恐嚇,並且付了三十萬。”
“那麼,那個人是……”
“我很想問她詳細的事情,不過她硬是不肯說出名字。據說她也沒告訴她先生。”
亞由美也知道,心理上就是會讓人不想說。因為付錢就等於坦承自己不相信丈夫。
“只是,聽那個女人說,她知道有兩三個類似的被害人。這麼一來的話,或許其它還有更多人也說不定。”
“一定是這樣沒錯。”
“但是,原本就是七嘴八舌的地方,即使大家知道些什麼,大多數的人也都會不說的。因此,我們也陷入了僵局。”
“這麼說來,你認為永田照美被殺,也有些什麼關連-?”
“我原本是這麼想。時間上也很碰巧,便條紙上又有女大學生的名字。我拜託殿永先生,請他把自殺的佐伯久惠的照片給我看。”
“久惠的……”
“你覺得如何?”
茂木指着矢原和年輕女孩拍的照片給亞由美看,“這個女人,不像佐伯久惠嗎?”
亞由美一語不發,盯着那張照片。
“假如,這位佐伯久惠就是恐嚇犯的話……不,是共犯,為了拍照而擺這種姿勢,然後分得一點錢的話?與其說是自殺,搞不好是為了分錢起糾紛而被殺的也說不定。或者是,她本人也覺得玩膩了,想抽身又沒辦法,於是煩惱之餘就自殺了……也說不定……”
亞由美的臉漸漸變得通紅,瞪大眼睛,看到這副馬上就要找碴似的表情之後,茂木慢慢從椅子站了起來。
“這個……姑且是個假設……”
“嚕囌!”
亞由美大聲嚷嚷。“你說久惠是那種壞蛋的同伴?你再說一次看看!這一回不是踹一腳就可以了事的!”
“冷、冷靜下來嘛……”
茂木站起來,焦急地往後退。亞由美踢開椅子站起來,跳到桌子上去。
“亞由美!”
聰子急忙拉住亞由美的裙擺。
“滾出去!下回再讓我看到你的話,我會讓你這個醜八怪頭顱搬家的!”
亞由美擺出幾乎就要猛撲上去的姿勢,於是茂木就說:“失陪了!”
說了一聲,就猛然從學生餐廳飛奔出去。
“我說亞由美呀……”
聰子內心鬆了一口氣,“你還想進拘留所嗎?”
“拘留所算什麼!”
無法平息激動的亞由美,叉開兩腿用力踏在桌上放話說:“就憑那種草包刑警,要是敢來抓我的話,我就把他煮成咖喱!”
雖說學生餐廳人少,但也有幾個客人,亞由美以“對男子使用暴力罪”被逮捕的謠言,不到兩天就在大學裏傳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