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講聊齋故事的怪人之美女篇

第一卷 第三章 講聊齋故事的怪人之美女篇

三界書齋之美女簡介,發生在三界書齋掛牌之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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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淚是孤獨的,孤獨中透着些無奈,不只因為她是有肉身的仙人。自被逐出冥府,她的心沉寂了,如冰凍的淚水,行走在陰陽路上,更多了一些漠然。隻身遊走在陰陽界,往返的歲月何止百年,這樣的日子,她也慣看了鬼風人情。

清淚本是觀音大世眼中的珍珠,晶瑩剔透如珠淚。引魂路上她積了功德,位列冥府鬼仙。曾幾何時,她在黃泉盡頭,忘川岸前與魂共舞。沒有長長雲袖的飄逸,沒有婀娜的舞姿,卻有引魂鎖青光乍現的清冷,還有一顆心,如水般柔軟。

清淚是美麗的,她的珠淚之心是易動的。

“那一次我在通天洞地鏡中看見了你,今天也是專門跑來看你的。”

“奇怪我的妝容嗎?袈裟是白色的,頭髮是白色的。佛祖曾說:我的心比這袈裟還乾淨,但這與生俱來的頭髮是紅塵的根,是剪不斷的煩惱絲。”

“我不想剪掉,我頭上每一根煩惱絲里,都有一個故事,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想聽嗎?我講給你。”

一面邂逅,足以記憶平生,相見太美,卻成了災劫。忘川彼岸相見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任她怎麼想忘記,也甩不出腦海。

還記得那一天,她引來了數個凶魂,又走到忘川,還是這條黃泉路上。那情那景又湧進了腦海,他笑了,如水紋上輕波浮動。荒蕪的忘川,陰冷的黃泉,在她的眼裏處處飄香,已是一片繁華。她會心的笑了,很生動,然而就在她分神之際,手裏的引魂鎖鬆動了,鎖下的凶魂逃出了鬼門關。

“隻身輯凶魂回冥府,不見召不得入鬼門關,直到歷盡陰陽路上所有的劫。”東嶽大帝給了她最嚴的懲罰。

她沒有反搏,這樣的結果在她預料之中,曾經擁有過美麗,留下那麼生動的記憶,付出總是平常,這些對她來說又能算什麼?

冥府是她千年的歸處,就象人嚮往自己的家,她徘徊在鬼門關外,渴望回去,重溫相遇的美好。那樣的相逢只有一次,她曾無數幻想,也曾經在夢中哭醒。這樣的相遇留下的遺憾或許美好,幾百年了,不知道他現在身歸何處?

“唉!”清淚嘆了一口氣,這麼緊張的時候,自己怎麼又想起了這些?她很無奈,她無法把一張臉從腦海揮去,或許她真的需要那張臉帶給她的溫存。

這是最後一個從引魂鎖下逃脫了凶魂,完全迷失了心志,傷人已經沒有恩怨可講。清淚眼見凶魂傷人,清澈的眼睛裏噴出了火花。張大師生惡鬼打鬥,為了保護她,受了重傷,清淚傷得也很重。

今晚張大師的次子張道揚要去除去凶魂,她必須一起去,這是她的份內之事。

清淚有傷在身,引魂鎖沒有打開,就被惡鬼抓起來,摔進了墓溝。張道揚也受傷了,惡鬼又沖她撲過來。非常危急的關頭,一個白色的身影撲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惡鬼。

她夢中千迴百轉的白色就在她的眼前,面容依然純潔,如黃泉路上的初見。清淚有些眩暈了,被他抱在懷裏,她太累了,不願意再睜開眼睛。

她再醒來,已經躺在程記藥房了,天也大亮了。那個身影又浮現在她的腦海。她閉緊眼睛,怕殘留在眼中的白色一睜開就會突然逝去。

“昨天沒見你穿袈裟,今天才知道,袈裟有白色的,開眼了。”

清淚聽到張道揚這句話,心幾乎跳出來了,昨晚不是夢。她趕緊睜開了眼睛,那一頭銀色的長發最先映入眼帘。真的不是夢,昨晚捨生救她的人就在眼前。引悟看她醒了,沖她笑了笑,忙出去找程醫生過來。

清淚看着他的背景笑了,百年的孤獨已經遠去了,伴她多年的無奈也化做了一聲嘆息,隨風飄走了。她的期待沒有落空,真得有再次相逢。引悟已經重入紅塵,或許忘記了,但印象總是永恆的吧?她衷心期待。

張道揚躺在床上,還那麼活躍,那隻白貓卧在他身旁,舔着他的傷。舔到傷重外,半眯着的貓眼裏,滴落出淚珠。

“媽,我爸說:我要能做一件人事,他就讓我把貓留下,你去和她說。”

“什麼?你昨晚這麼勇敢,小命都不要了,媽還以為,你是娘報仇,為民除害呢,原來……你太讓老娘失望了。”

張靈依話是這麼說,還是非常高興的,兒子隻身除掉惡鬼。人也長大了,連她都打不開的誅邪劍能在兒子手裏出鞘,這也是天意如此。

白貓聽到他們母子的話,伸出舌頭使勁舔着張道揚的手,鬍子鼻子一起往上翹,眯着眼睛,又笑得眼紋都出來了。

原來,前幾天張道揚在雷雨天揀了一隻白貓,看貓可憐,非要留在家裏。而程醫生怕貓如虎,父子倆為此起了爭執。張靈依正為除噁心焦,這事父子倆誰也沒和她說,前天和惡鬼決鬥,又受了重傷,現在才知道原因如此。張道揚努力做一件大事給父親看,除去惡鬼,就是為了把貓留下來。

張靈依聽兒子講了事情的原委,眼睛轉向了這隻貓。白貓發現張大師看着她,忙避開了她的目光,頭垂下去了。張靈依哄著兒子睡著了,她把貓抱進裏屋,這隻貓一看張靈依臉色不善,就想跑,被八卦盤罩住了。

“現形吧!別讓我動手。”張靈依把貓放在畫著符的黃紙上說:“真沒看出來。”

白貓鼻子聳了兩下,很委屈,一轉眼,變成了一個乖巧伶利的白衣少女。一張貓臉,兩隻眼睛很大,卻半睜着,頭髮有些亂,兩手還不住地抓着頭。站在張大師面前。眼睛半眯着,鼻子一抽一抽得,臉上全是淚水結成的泥花,好象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看得人都有些心酸了。

“自己說吧!”張大師把頭別過去,不再看她裝委屈。

“我叫扣子,我是來找人的,就是找他。”扣子指了指門外的張道揚。

“還有呢?你要想花言巧語,胡說八道,肯定出不了這個門”

“我不胡說,可是……”扣子又開始抓她半長的頭髮。

“說吧!什麼可是?”

“我想說,能不能先給我點吃的?就他那天買給我的就行。”扣子說著話,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忙把頭低下了,嘴裏還不住的咽着口水。

張大師給她拿來了一袋薯片,看着她很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師傅我知道你有法力,不過你也別笑我,黃伯伯說,我要是在人間,也只有十幾歲,正是喜歡吃的時候。”

張大師看扣子半嬌半痴的樣子,覺得很可愛,笑了笑,和她聊起來。

扣子這個名字是她識破陰陽玄機后,九天玄女賜給她的名字,又賜了她九枚秋棠金果,為她增加了九百年的修鍊。直到多少年後,扣子還會想想,那天她真是交了好運。她本是一隻有三百年道行的小貓崽,上天垂青,陰陽扣的玄機開在了她的貓眼裏。從此,她一隻青眼,十萬里碧海青天皆收眼底,一隻紅眼,碌碌紅塵萬丈深,都在她一目中。

“大師,讓我留下來吧!他是我的恩人。”扣子講完她的故事又強調了一下。

張大師想了想說:“好吧!這也是機緣。”

扣子聽到張大師答應了,高興得想蹦出去,又被張大師攔住了。

“你這樣出去不行,”張大師想了想,又說:“大變活人也要有個說法,揚揚爸爸最怕貓,我去和他扯個謊說把你趕跑了。你再回來,就說是我的遠房親戚,這件事不讓揚揚爸爸知道,你再慢慢和揚揚說。”

扣子聽完,急忙答應了,又化成了貓,讓張大師抱了出去。

扣子在張大師懷裏,笑得貓臉上的眼睛鼻子嘴巴都縮到一起了。

她心裏一直在笑,美得快飛起來,心想:我小貓崽越來越幸運了,有了眼睛,有了道行,又找到了他,以後留在他身邊,還有好多薯片吃,真是天大的好運氣。

居士來了,因為揚揚和貓的事,正給程醫生做思想工作呢!

“行了,老程,我看你也象個孩子,我親自抱着她丟掉,行吧?”

張道揚一聽這話,從夢中跳起來,想去搶,被張大師一個眼神制止了。他知道張大師不會騙他,但他躺在床上始終不能安定。

過了半個小時,張大師回來了,帶回一個髒兮兮的白衣少女,和大家解釋是她的遠房親戚,以後在程記藥房住下。程醫生看到老婆真把貓丟掉了,覺得很有面子,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張道揚很迷糊,不知道張大師是什麼意思。

“扣子,你去收拾乾淨,一會兒和揚揚聊聊天。”

扣子沖揚揚擠着鼻子笑了笑,和張大師去洗手間了。再出來,扣子變成了一個機靈秀氣的美少女。她眯着眼睛,見誰都是一張臉的笑,和誰也不陌生,上前就問好,大家見她也很高興,看得張道揚再也不找貓了。

“小邢,你找我有事?”

張大師夫婦和居士的關係一直很好,居士也是程記藥房的常客。

居士看了看大家,又把目光落到一往情深的引悟身上,引悟正好看着他。居士覺得這事沒法在這講,他把張大師拉進了裏屋。

“你問這些幹什麼?什麼能制住殭屍?你想幹什麼?”

張大師聽完居士的話,感覺有些吃驚。居士不敢明說,怕張大師起疑,只能發揮他記者的本能,編了一個故事告訴我張大師。

得了張大師的指點,居士不顧引悟的反對,他找齊的東西,一大早拉着引悟上山了。兩個人來到後山的山洞裏,看到了一口已經掉了漆的棺材擺在山洞的深處。居士這次一點也不害怕,還有些興奮,他搓着手,催促引悟,又把相機準備好了。一切就緒,他按張大師教的方法,擺好了法器,打開了棺材。

風和空氣流到了棺材裏,那具死屍身上大紅色的衣服,一會兒功夫就風乾了,化成的灰。居士適應了洞裏的光線,舉着相機,開了閃光燈,湊進殭屍,扯掉了她額頭上的黃符。棺材裏屍體很冰冷,但全身白晰,他看着,大為感嘆,竟然伸出了手摸了幾下。引悟有些害怕,不敢靠近,在他的催促下,居士開始拍照片。

一陣冷風刮過來,帶來的塵土迷住了居士的眼睛。他睜不開眼睛,也能清楚地感覺到相機飛出去,一隻手抓到了他背上,一陣陣鑽心的疼傳到腦子裏。殭屍的手又伸過來了,引悟一看,知道壞了大事,忙把袈裟扔出去,把殭屍擋回棺材裏,連托帶拽,把居士背出了山洞,逃下山去。

殭屍想跳到棺材外面,卻被一道光鎖擋了回來,她有些無奈,回到棺材裏躺下。想了想又把手指放在嘴裏,吸幹了手上的血,但她對血的味道似乎並不滿意。看到自己渾身幾乎**,她很羞愧,忙把身體縮在了一起。

“阿彌陀佛,”慧至禪師拿着一件舊袍子走進了山洞,把袍子扔進棺材裏。

殭屍知道他是寺里的主持,忙把袍子披在身上,跳出來,跪在棺材蓋子上。

“機緣天定,老納不多說了,三百年,你今日見光,本是幸運。”

殭屍聽了他說話,又深深地跪了下去,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眼睛裏全是感激。

她又跳回了棺材,卻沒有蓋上棺蓋,她怔怔地坐在棺材裏。陽光反射進洞裏,她看着虛弱的光線,滿是嚮往,看着看着,她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慢慢地順着臉頰流到了袍子上,她沒有擦掉淚水,依然這麼坐着。

以後幾天,殭屍天天坐在棺材裏,等着盼着會有人來,幫她重見天日。棺材外的結界是三百年前張天師所設,只有張姓傳人才能解開。

那道虛弱的光線,沉沒了又出來,殭屍蒼白的臉上滿是堅持的神色。她一直這樣坐着,她相信慧至禪師不會騙她,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

十天後,居士帶着張大師來了山洞,張大師看着殭屍,臉上滿是讚歎,殭屍也看着她。一張黃符飛過來,殭屍躺回棺材裏,張大師解開了棺材外面的結界。

“背上他,回藥房。”

居士幾經掙扎猶豫,終於在張大師的威逼利誘下屈服了,背着殭屍回了程記藥房。之後幾天,他找了好多去邪避邪的藥物,一天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澡,還是心裏害怕還有些噁心。本想拍幾張照片顯示一下,卻惹了大麻煩。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留下心理障礙,以後不敢在看美女的**。

一周后,張大師打來電話,讓居士過去看看,居士模蹭了好半天,才去了。

程記藥房裏屋的光線有些暗,但在居士看來,這樣的光線下最好。半舊的紅衣裹着玲瓏的身材,白嫩透亮的肌膚,清婉精緻的五官,垂腰的長發半蓋着臉。

居士在張道揚等人的呼喚下,才從痴迷中醒來,感嘆唏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當他知道,這就是他從後山背來的殭屍時,他幾乎暈過去了。

“我叫她水鈺,紅色能克煞氣,木氣對她最補,小邢,以後你照顧她吧!”

聽了張大師這話,居士的心激動的快跳出來了,心裏的感激千千萬,不知道怎麼謝張大師了。當她回過頭,碰上水鈺冰冷的眼神時,心又有些涼了。

居士心想:大老遠把你背回來,連個謝字都沒有,笑臉都不露。

這樣冷淡的神色,孤芳自賞的氣質,再加上本來漂亮的五官,真美人也。居士心裏又多了幾分感嘆,他看水鈺的眼睛亮了,心慢慢熱了,甜了……

“大家以後在一起,老繃著臉,不利於團結。”

水鈺知道居士在說她,但她不清楚是什麼意思,心裏的感傷更深了。為人十七年,山上六十載,難道真的就這樣遠去了嗎?幾百年後,相對今昔,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面對這樣的男人,這個小她幾百年的男人。

當居士把紅艷艷的新衣拿給她時,面對這樣的關愛,水鈺想哭。她知道,這個看似有些粗糙的男人對她是細緻的,細到舉手投足,細到一個眼神。

水鈺的心有些浮了,她強壓着自己的心動,不敢回應,她真的很怕……

這幾天,躺在病床上的人都好起來了,程記藥房亂鬨哄的。家裏多了這麼多人,程醫生有點不高興了,又不好意思說什麼。

張大師看出程醫生的心思,責令他們一起遷到郊外的老別墅里,包括兒子。三界書齋在這幫俊男美女的集體策劃下,終於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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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美女篇到此結束,在三位男士帶動下,三位美女也閃亮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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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書齋之新聊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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