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蜀中雙雄
疏落的寒星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上,晶瑩的尾芒閃閃爍爍的透出清輝,飄蕩的雲絮遮住了斜月的玉靨,那一彎眉月羞紅了臉躲進雲層後面,偷偷嘲笑着雲和風……
冷清的夜風輕輕飄過,輕躡着草尖,輕躡着林梢,飄向遙遠的地方,連他自己都不知要飄向何處?
遠遠的田野中,傳來夜蟲的鳴叫,也飄來稻浪的搖曳幽香,幾隻夜鶯在林子裏撲捉着昆蟲,啄食着所尋覓的食物……
篤篤篤……的蹄聲輕輕的響起,一個孤獨的騎士乘着月夜清風,寂寞的朝道上的馳來,他望着這美好的田野與凄冷的夜星,落寞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嘴角輕輕翕動,搖搖頭道:
“上官姑娘竟會是紅花會的首領,這真是令人想不到的事情,世事都在不可預料之中,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想起上官琦玉的痴情,自己心中就湧起一股莫明的辛酸,他不願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相處在一起,黯然的離別了紅花會,孤零零的一個人又踏上了征途,也許他這個人永遠都會寂寞,因為他太專情了,他心中除了死去的夏馥萍外,僅有衛瓊霜還在他心底留下漣漪。
他落寞的笑道:“我會愛上上官琦玉么?不會的,在大眉山莊之前,她是那麼的高傲,曾毀了我的自尊,我不能和一個領袖慾太強的女人相處在一起,那樣她會處處壓制着我。”
於是,大眉山莊之前和上官琦玉初次相會的一幕情景又歷歷如繪的浮現在他眼前,她那二十四盞紅燈大陣,及那身惹火的紅衫,都曾在自己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當時她是那麼的無情,妄想以紅燈大陣困住自己,結果自己施出本身的絕學,才沒讓她戲弄和嘲笑。
這些片段往事在這個青年的心底留下不可抹滅的烙痕,他抬起頭來,望着悠悠的白雲黯然道:“她為什麼始終都那樣高傲呢?”
他不懂這個少女為什麼要處處都強過別人,她所表現的是自己事事都在別人之上,要所有的人對她奉承和獻媚,可惜他不是這種人,雖然她長得足以使任何男人傾心愛慕,但他寧願不要這種女人,也不想去追求她。
清涼的晚風飄在臉上有點涼絲絲的,他霎時自沉思中清醒過來,望着田野中青綠的稻浪,不禁笑道:“我去想她幹什麼?難道她在我心中還有着重要的地位么?不會的,我不會愛上一個這樣的女孩子!”
當他在暗笑自己這種無聊的舉動時,他突然發現在自己身後像是有一個幽靈似的人影在追隨着自己,心中一楞,不覺回頭望去,只見上官琦玉果然仍痴痴的跟隨在自己的身後,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那雙眸子裏卻含有一切,含有一切的情意……
白長虹一呆,躍身而落,道:“上官姑娘,你怎麼來了!”
上官琦玉自馬背上輕躍而下,黯然道:“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白長虹這次離開紅花會,只有嚴雲一個人曉得,他不願再和上官琦玉見面,悄悄離開了紅花會,等上官琦玉發現他已不在時,一個人隨後追了上來,她只希望能表示出自己的一點愛意,雖然她已知道他為什麼要偷偷的離開自己,但她還是痴痴的跟來了。
白長虹苦笑道:“我不敢驚動姑娘!”
上官琦玉凄涼的道:“長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是不是我長得不夠美麗,還是不夠溫柔,告訴我,我那一點惹你討厭,只要你說出來,我會儘力去改過!”
白長虹搖搖頭道:“你美麗大方,是我生平所見最美麗的一個,可是我……唉!上官姑娘,我們還是不去談這個……”
上官琦玉心中一酸,道:“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很愛你,我不怕你笑我大膽或者放浪,不管你是用那一種眼光看我,我要坦誠的表示出我對你的愛,長虹,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痴心么?因為你所給我的印象太深了!”
她如夢的道:“你記得么,大眉山莊那一次見面之後,我就不能忘了你,當時我確實有點恨你,可是日子久了我竟發現我在深愛着你!”
白長虹悲楚的搖搖頭道:“你不該愛上我,我不值得你這樣深愛!”
他心中恍如遭受兩枝銳利的長劍紋紋一樣,腦海中疾快忖思道:“你為什麼要提大眉山莊的事呢?我不願再聽見那次的事情,你該曉得,那次的事曾傷了我的心!”
上官琦玉眸子裏淚光一現,顫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長虹,我不寄望能和你過一輩子,我只希望能讓你了解我不是那種低三下四的女孩,這一輩,我不會再愛第二個人,只要你曉得我在愛你,我就滿足了,我不敢再去苛求別的東西了!”
白長虹一呆道:“你這是何苦!”
上官琦玉絲毫不放鬆的道:“愛人與被愛同樣是件幸福的事,我願去分享到一點點的幸福,長虹,你會笑我太痴,也許是的,假如我不認識你,我就不會這樣痴!”
白長虹一呆道:“上官姑娘,請你不要這樣!”
上宮琦玉心中一痛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呢?難道你不讓我分享你那殘餘的一點愛心,長虹,不要這樣拒絕一個女人的愛,那樣我會痛苦一輩子,我不願再聽上官姑娘這幾個字,我要你稱我琦玉……”
白長虹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要我怎樣解釋呢?”
上官琦玉搖頭苦笑道:“你根本不用解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錯,我們倆人都太高傲了,高傲使我們倆人的距離愈拉愈遠!”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敢否認不在愛着我么?白長虹,我們不要再受到面子的束縛而不敢真心相愛,也就是那張假面孔害了我們,我太倔強了總希望你向我低頭,而你又冷傲的希望我來追你,現在我們都不需要再堅持下去,那樣會毀了我們雙方。”
白長虹一呆道:“你想得倒很透澈,不錯,你那目中無人的眼神確實曾傷了我的心,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上官琦玉一抬頭道:“你那無言的嘲笑,又何嘗不傷了我的心,一個少女正在企求愛情的青春時期,她有一顆完美的心和一種少女原有的矜持,你在大眉山莊曾將我這自尊心撕毀的一絲無存!”
白長虹長嘆一聲道:“所以你在恨我!”
上官琦玉搖搖頭道:“我的恨全化為愛了,白長虹,現在我們不必再偽裝自己,我們可以毫不保留的說出來!”
白長虹目中閃出一片柔和之色,他深長的吐了口氣道:“不錯,我以前曾暗暗的愛戀着你,每當我想起你那種高傲時,我便暗下決心不再理會你,直等到你在我面前認錯……”
上官琦玉凄涼的笑道:“你太殘忍了!”
白長虹暗嘆一聲道:“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上官姑娘,你有青春,也有事業,兒女間的情事,對你我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還有事情待辦,在下告辭了!”
上官琦玉一呆道:“你要到哪裏去?”
白長虹黯然道:“很難說,目前我沒有辦法作肯定的答覆!”
上官琦玉輕嘆一聲道:“紅花會的人都歡迎你回來,尤其嚴雲更是將你視作神一樣,白長虹只要你願意回來,我和紅花會的弟子都歡迎你!”
白長虹飄身躍馬而上,道:“我會回來看你!”
蹄聲一響,恍如巨錘似的敲進了上官琦玉的心裏,她眸子裏淚水一涌,望着他那逝去的背影,泣聲道:“我要你到我身邊,不管你是如何待我,我都要你回來,長虹,我要跟着你,偷偷的跟着你……”
忘情劍客白長虹含着一顆混亂的心急馳而去,他心裏泛起無數複雜的念頭,只覺上官琦玉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烙進自己的心裏,他黯然嘆道:“一個痴情的少女,我也太對不起她了!”
他望着黑黝黝的夜色,落寞的搖搖頭,深長的吸了口氣道:“不要再去想她,我要去揭開三絕先生的真面目!”
在黝黑的夜裏,大王廟裏有個殘弱的老人,苟喘的橫卧在地上,那一絲微弱的燈光,自廟裏搖曳透出,發著昏黃的光華……
白長虹身子輕躍下馬,沿着石階,直往廟裏行去,通過頹敗的大殿,裏面蛛絲滿布,一盞油燈放在供案上,殿中腳印雜亂,顯然是有人來過。
但這時廟中空蕩的沒有一絲人跡,靜的有點恐怖……
白長虹一楞道:“三絕先生莫非已經來過?”
他凝重的朝各處一瞥,突然瞥見在神龕底下倒着幾個黑衣漢子,這些人俱是喉結中劍,死去已經多時,白長虹呆了一呆,忖道:“在我沒有來這裏之前,此處必有番搏殺……”
“嘿!”
大殿上突然響起一聲冷喝,忘情劍客白長虹心弦一顫,身子凌空掠起,以掌護胸,沉聲喝道:“誰?”
從那黑暗的牆角,傳來一聲低喝道:“你是不是黑龍教徒?”
白長虹凝神的朝那牆角一瞥,只見一個清癯的老者緩緩踱出,他見這老人身上傷痕纍纍,身上衣衫盡碎,沉聲問道:“你是誰?”
那老人滿面悲憤的道:“你奪了老夫家傳的八玉馬,又殺死我七個弟子,你們這群沒有良心的黑龍教徒,老夫伍公明今夜留在這裏非等着宰掉你們不可!”
白長虹怔怔的道:“你胡說什麼?”
伍公明低喝一聲,反手掣出長劍,道:“還我徒弟的命來!小子,你以為老夫已經死了是不是?告訴你,我伍公明不但沒有死,還要斬盡你們這群江湖敗類,現在我兒子已去搬人,等會兒非殺盡你們這群惡徒不可,小子,你的命不好,竟敢一個人闖進來!”
他長劍一斜而出,對着忘情劍客白長虹劈了過去,這個老人劍術甚精,出手招式狠辣兼具,*得白長虹連退幾步。
白長虹一搖手道:“老先生,你誤會了。”
伍公明一怔道:“我誤會什麼?你們臨走的時候,不是要老夫等着么?你以為老夫不敢等,嘿,小子,老夫八玉馬都丟了,還怕什麼?”
白長虹冷冷地道:“在下不是黑龍教徒,你要看清楚再胡說八道!”
伍公明一顫長劍,嘿嘿笑道:“你是不是姓白?”
白長虹一楞道:“不錯,老先生難道認得在下?”
伍公明憤怒的叱道:“那就錯不了,黑龍教徒在離去的時候,告訴老夫,一個姓白的小子會來清理這筆帳,只要老夫有膽子等!”
白長虹沒有料到三絕先生約自己來天王廟,居然設下圈套,要自己和這個可憐的老人動手,他氣得冷笑一聲,大罵道:“想不到三絕先生這樣陰險!”
伍公明長劍一揮而出,大吼道:“還我八玉馬來!”
他這時心存拚命,根本不理會白長虹的解釋,揮起長劍連劈七劍,這七劍快得有如電光石火,竟將白長虹的長衫削下一角。
白長虹怒叱道:“你簡直是個老糊塗!”
他這時被一股怒火所激,沉聲暴喝,射日神劍如水似的盪了出來,劍刃伸在空中一顫,兜起一道大弧,青蒙蒙的劍氣在空中森森冷寒,使伍公明不禁一呆。
伍公明全身一顫道:“好一柄鋒利的寶劍,黑龍教中竟有這種神器!”
“爹!”
突然自大殿外面傳來一聲輕呼,道:“孩兒請蜀中雙雄來了!”
只見三個漢子恍如幽靈似的躍了進來,這三個漢子同時一晃身形,將忘情劍客白長虹圈在中間。
左側那個灰袍青年偏頭問道:“爹,這個就是黑龍教徒姓白的那小子么?”
他斜睨了忘情劍客白長虹一眼,冷冷地道:“朋友,我們伍家和貴教無怨無仇,為何搶劫我家傳家之寶——八玉馬,又殺我師兄七人,朋友,我伍小青倒要領教黑龍教徒到底有何本領,敢這樣目中無人!”
白長虹冷冷地道:“這事完全是誤會,在下並非黑龍教徒!”
“嘿!”
蜀中雙雄老大顏大君冷笑道:“格老子,你就是那個姓白的么?”
白長虹冷冷地道:“我姓白不錯,但請閣下嘴裏乾淨一點,在我忘情劍客面前,誰要是出言不遜,當心我要教訓他一頓。”
“忘情劍客……”
這四個字像是懸在空中的金鐘般的響在每個人的心頭,殿裏的所有人都面上泛起一種驚詫的神情,伍公明嘿嘿冷笑道:“好呀!想不到傳遍江湖的忘情劍客竟是黑龍教徒,嘿嘿,我伍公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白長虹不屑的道:“你這個瞎了眼的老糊塗,也不看清楚事實就在這裏胡說八道,我白長虹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蜀中雙雄老二顏大彬嘿嘿笑道:“格老子,這小子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我們蜀中雙雄的面前賣弄!嘿嘿,老大,那伍小青真的會把八玉馬給我們么?”
伍小青急忙說道:“二位請放心,只要追回八玉馬,在下一定分四隻給你們,但必須要將這姓白的殺死!”
顏大彬嘿嘿冷笑道:“四隻玉馬不行了,我們要六隻。”
他*着滿口四川土話,濃重的鄉音使他說的話都有點聽不清楚。
伍小青一楞,詫異的道:“這是為了什麼?”
顏大彬冷笑道:“忘情劍客是天下劍道之高手,要拿下他的人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拿六隻玉馬換他的人頭,你們父子出的價錢並不算是太高!”
伍公明變色道:“一隻玉馬已經價值連城了,沒有想到你們兄弟這麼貪金,唉!八玉馬如果不追回來……”
顏大君哼了一聲道:“干不幹隨便你,要是我們兄弟不出手,我相信你的八玉馬也不要想從黑龍教徒手中奪回來,那時你一隻也得不到,看你怎麼辦!”
伍公明氣得苦笑道:“好,答應你們,今夜算我伍公明認栽!”
蜀中雙雄相對哈哈大笑,身形左右一分,同時執劍在手,狠毒的望着忘情劍客白長虹,在兩人的面上浮現出一絲得意之色。
白長虹不屑的道:“憑你們這兩塊廢料,也想替人家追回東西,朋友,識趣點快滾,在我面前你們還發不了狠!”
顏大彬嘿了一聲道:“去你媽的,格老子就不相信你忘情劍客,長了三頭六臂,呸,老子今夜非宰了你這小子不可!”
目中寒光一涌,一絲笑意浮出,白長虹怒叱道:“你這滿嘴無毛的東西,我要你求饒不得……”
劍光陡地撩起,蜀中雙雄同時大喝一聲,雙雙揮劍攻了過來,兩人在四川境內都是叫得響的人,一套雙修劍法確實有點火候,施將出來還真不含糊。
兩道流灧的劍光布起一道劍幕,團團將忘情劍客白長虹困在中間。
忘情劍客白長虹大喝一聲道:“怪不得這樣猖狂呢,原來還真有兩下子!”
手中射日神劍在空中顫起,在空中划起一道劍影,下沉五寸,神劍突然彈躍而起,對着顏大彬的喉結之處點去!
“呃!”
蜀中雙雄沒有料到忘情劍客白長虹劍法精湛如斯,手腕在一顫之中,長劍便穿過自己的劍幕點將而來,僅僅這份快速的手法已非常人所及。
顏大彬慘呃一聲,身子在搖搖晃晃之中倒退,一股鮮血從喉結之中流了出來,他恐怖的大叫一聲道:“你!”
身軀劇烈的一顫,頓時翻身倒地,沒再吭出一聲便死了過去。
顏大君驟見自己的弟弟死去,心中那股憤怒和悲痛,使他瘋狂的大吼一聲,喝道:“姓白的,老子非殺了你不可!”
他揚起手中長劍,對着忘情劍客白長虹身上沖了過來,鋒利的劍刃漾起冷森的寒氣,當長劍離忘情劍客白長虹還有一尺遠的時候,突然往外一翻……
忘情劍客白長虹身形一閃,道:“你滾吧,不然你會和你的弟弟下場一樣!”
顏大君怒吼道:“放屁,殺了人就這麼算了,老子不信這個邪!”
他一連施出五個不同的招式,俱在辣手中藏有毒招。
白長虹身形斜掠,長劍疾劈而出道:“你找死!”
痛苦的哼了一聲,顏大君踉蹌的退後幾步,一股鮮紅的血浪隨着他那搖晃的身軀流出,他悲吼道:“白長虹,我會血報此仇!”
顏大君悲吼着向大殿之外奔去,地上拖着斑斑殷紅的血跡,伍氏父子獃獃的僵立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長虹冷冷地瞥了伍氏父子一眼,道:“二位,還要動手么?”
伍公明冷冷地道:“你認為擊敗了蜀中雙雄便可將事情了結了么?”
白長虹不禁怒道:“閣下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如果你認為事情不能了結的話,有什麼打算儘管說出來,我白長虹不會讓你們失望。”
伍小青憤怒地道:“八玉馬是我們家傳秘寶,希望閣下能憑着良心還給我們,你忘情劍客如果不是黑龍教徒,就不會因為八匹玉馬而昧了良心……”
白長虹怒聲道:“二位是怎麼了,我並沒有搶劫你們的八玉馬,如何還給你!你難道還沒看出我不是黑龍教徒!”
伍小青哼了一聲道:“八玉馬雖不是你親手搶奪,但是你做的好事,閣下要混也得混漂亮點,不要這樣一推了事!”
白長虹氣得大笑道:“你簡直是個糊塗蟲!”
“呸!”
伍小青不屑的呸了一聲,道:“我伍小青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你,總有一天,你會曉得我們伍家的手段。”
他轉身朝伍公明道:“爹,我們先回去!”
伍公明看了白長虹一眼道:“你真不是黑龍教徒么?”
白長虹冷冷地道:“我要是黑龍教徒便不會這樣客氣了,老實說在下和黑龍教徒也有着過節,如果我真搶了你們的八玉馬,我也不會來這裏了。”
伍氏父子一怔,同時看了忘情劍客白長虹一眼,含着滿腹的疑問,朝大殿之外跨去,兩人身形如風,霎時消逝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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