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假神僧

第三章 真假神僧

條地,笑聲突斂,但聽窗內麗人,平平淡淡的問道:“你敢進來嗎?”

夢天岳心頭一震,答道:“為什麼不敢。”

說著,夢天岳舉步走到欄干側門,學手輕輕一推.房門虛掩,應手而開,夢天岳藝高膽大,挺胸走了進去。

七教主這時仍然背着夢天岳而坐,她頭也不回望一下,伸出那隻品瑩如玉的左手,指着旁邊一張圓椅,說道:“你坐下。”

夢天岳目光如電,掠掃一下圓椅並沒異狀,於是如言落坐。這時七教主半張絕麗的面容已看得很清楚。

在燈光明照之下,她果然長得美艷絕倫,擁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雁落之容,一代國色天香絕世美人。

夢天岳心底下暗自嘆道:“她那般美麗,為什麼生就了一顆醜惡、狠毒之心腸?唉!真是可惜啊!”

突聽耳朵響起七教主語音,問道:“你在想什麼?”

聲音清脆悅耳,有似黃鶯鳴柳,婉轉動人之至!

不知何時,七教主已經移身轉了過來,兩人相拒不過四尺之遠,陣陣襲人的淡淡幽香,使人

心醉飄然。

夢天岳猛然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我想教主為什麼長般美麗。”

七教主突然微微一笑,道:“你又想到,心腸為何那麼毒狠是吧!”

夢天岳一呆,暗道:“好價害啊!她怎會知我心思。”

七教主忽然臉色一變,說道:“你的膽子很大,天下間大概沒有第二個人敢和我坐得這麼近。”

夢天岳緩緩答道:“七教主要對我下辣手,早就下手啦!”

七教主慢慢站起身來,蓮步姍姍走到門口,抬頭掠望了一下夜色,皓腕如雪,斜攏着一頭烏雲般長發,粉腮微含嬌笑,又輕盈盈的走過來。

那種嬌柔無力,姍步蓮搖,簡直是艷麗絕頂,秀色可餐。

她慢慢走到夢天岳身前,突然一舉手按在夢天岳頭頂,“百匯穴”上。

夢天岳沒有閃避,其實也無法避開這如同電奔的玉手。

但聽七教主格格一聲嬌笑,將手掌移了開去,說道:“高峰,你事先已經知道我,並無殺你之心,所以你才這般鎮靜、大膽啊!”

夢天岳道:“此話怎麼說呢?”

七教主道:“你在古剎前樹林內,不是聽了很多本教秘密嗎。”

夢天岳聞言大驚,暗道:“這樣聽來,她早知道自己在樹林內竊聽之事啦!那位三教主的護

法羅義被害,也是自己引起的了!”

七教主嫣然一笑,道:“既然你已聽去了大部份機密,現在只有二條路任你選擇,一是‘死

’字,一是加入‘無我真教’。只要你答應,我能讓你當一位教主身份。”

夢天岳道:“七教主要引介我進入‘無我真教’,難道你不怕我會拖累了你嗎?”

七教主道:“這是什麼意思?”

夢天岳道:“在下身世來歷,而且我進入貴教,不見得就會死心榻地,忠貞不二,做到‘無

我’之境。”

七教主點頭道:“此話不錯,這樣看來,你只有走上那條,‘死!’路了。”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自古人生必會面臨到‘死’宇,故有何所懼,不過……”

七教主道:“不過怎樣?”

夢天岳虎目神光隱現,道:“不會平平淡淡的夭拆。”

七教主那雙鳳目,突然一瞬不泛的盯在夢天岳臉上。

夢天岳一怔,暗道:“她會驟然下辣手嗎?……”於是,暗中提神戒備。

過了半響,才聽七教主淡淡說道:“我差點被你瞞騙了,原來你臉容是經過最容術化裝的,

那麼高峰也不是你真姓名啦!”

夢天岳聞言,內心中着實大大吃了一驚.暗道:“這女人實在厲害,要知我的化裝易容葯

,乃是天下間最好的藥丸,可說化裝到天衣無縫,連古羅和尚與大師兄等群俠,都不能察覺出

來,而她竟然一眼看出來。”

七教主道:“你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何不敢露出你的真面。”

夢天岳道:“七教主不也是如此嗎?”

七教主一怔道:“我並沒易容呀!”

夢天岳道:“你雖然沒易容,但行動詭秘,無名字,無來歷,不也是有見不得人的事。”

七教主怒道:“誰說我沒有姓名。”

夢天岳道:“那麼請教芳名。”

七教主冷冷道:“你不配聽我姓名。”

夢天岳突然整容,嚴肅說道:“今夜我是前來請教七教主,是運用什麼神功傷了玉面閻羅屠

小虎,請教主不吝相告。”

七教主道:“你間這事幹什麼?”

夢天岳道:“我要療治屠小虎的傷創。”

七教主聞言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你知道神功之名,便能援救居小虎生命,格格格……

那就告訴你吧!”

夢天岳急道:“叫什麼名稱?”

七教主淡淡說道:“那是,‘素女殘陽神功’,的殘陽掌。”

夢天岳吃騖道:“素女殘陽神功!”

他臉上神色驟變,站起身子,如同驚鴻飛雁一般,直向門口穿了出去。

夢天岳絲毫投露出會離去的跡象,加以他的身法太過迅快,轉瞬間,人去影杳,七教主看得

獃獃楞在當地,臉上神色一片茫然若失。

且說夢天岳如電光石火一般離開那間閣樓,展開輕功急急奔出府城,直向荒郊野馳去!

夜色漸漸交上了子夜初牌,荒野一片死寂,寧靜得有點神秘。

夢天岳心急如焚,來到玉面閻羅屠小虎藏身之處,那知四周寂寂,渺無人影,夢天岳眉頭一

皺,虎目如電,向周圍掠掃了一眼!

秋風夜拂,草木蠕動,荒野中就除了昆蟲低嗚之聲外,一切靜寂得可怕,方圓十數丈那有屠

小虎的身影。

夢天岳大急,呼道:“小虎兄!小虎兄!你在那裏……”

連續呼喚了數聲,夜空寂寂,凄涼,但聞蒼空回首,悠悠而絕。

夢天岳心想居小虎身負殘傷,絕難遠離此地……於是,他移動着身於向四周搜尋過去!

奇了,他尋出百丈方圓,仍然找不到屠小虎影兒!

“那麼他會被人救去了嗎?……會有什麼人救走?……”夢天岳腦海里如電也似的思索着!

人又向四周繼續搜索着……

突然,夢天岳看見道旁一塊岩石上,盤膝跌坐着一個人影。

夢天岳二個縱身,飛躍到岩石前面,眼光望處——

那是一位老和尚,灰衣袈裟,雙腳盤曲成金剛坐法,腿膝間放着一隻拂塵,胸間垂掛一串佛

珠。

這時老和尚,雙眼垂閉,似乎老僧入定,混身紋風不動。

夢天岳看清了老和尚臉容,心底深處,暗自忖道:“古羅神僧……”

原來岩石上的老和尚,乃是少林神僧古羅和尚,夢天岳在這頃刻,腦際里忽然想起屠小虎對

自己所說的話:“……說古羅神僧已經下命令追殺自己……”

夢天岳心中一寒,絲毫不作聲,轉身就要離去了——

那知一聲佛號,輕輕傳了過來,說道:“施主暫請停步!”

夢天岳身如電擊,混身一標,緩緩轉了過來,只見老和尚一雙慈目,精光湛寒,亮得使人心!

“神僧有什麼指教?”夢天岳朗聲問道。

老和尚跌坐岩石之上,混身紋風不動,但其臉上神色,卻微微動容,說道:“施主.年紀輕

輕,但內功已臻上乘絕境,請問是何派少俠?”

夢天岳一怔道:“大師請恕晚輩有難言的苦衷。”

老和尚沉吟一會,手拂胸前白髯,問道:“施主,敢是在尋找窮漢幫的屠少快?”

夢天岳點頭道:“請問大師有沒見他行蹤?”

老和尚道:“屠少俠,身中殘疾,命危旦夕,老衲已命敝派兩位弟子護送他到一處安靜地方療傷。”

夢天岳聞言心下稍為放寬,仍急急問道:“請問大師屠少俠傷勢有沒有惡化?”

老和尚道:“老衲發現他之時,已是昏迷不醒,命在旦夕,施主,是否能夠告知居少俠是怎麼樣受傷的?”

夢天岳嘆道:“他是被七教主打傷的,唉!此傷大概無法痊癒啦!”

老和尚聞言臉色驟變,道:“這樣說來,居少俠是中了,‘素女殘陽神功’的殘陽掌啦!”

夢天岳心頭一震,暗道:“這和尚,真是厲害,他怎麼知道素女殘陽神功?難道他早已遇過七教主了嗎?……”

想着,夢天岳輕輕嘆道:“不錯,屠少俠是中了教主的殘陽掌。”

老和尚聞言雙目突然放射出二道奇寒冷電,凝注在夢天岳臉上,反問道:“施主,怎麼知道殘陽掌之名?”

夢天岳道:“晚輩是由七教主之口得知的。”

老和尚臉泛驚訝之色,沉聲道:“施主到底是何許人?”

夢天岳輕嘆道:“大師不要對晚輩起疑,在下絕對不是‘無我真教’的人。”

老和尚更加吃驚的說道:“施主,似乎知道得根多秘密。當今中原武林九大門派中人,除了老衲之外,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無我真教’之名……”古羅和尚說到這裏,倏然住口,沉吟

了半響,接下間道:“施主,不願告知師門,大概可以賜示姓名吧!”

夢天岳一怔道:“在下就叫高畢,神僧何必多疑呢?”

老和尚這下臉上泛動異光,突然連喧佛號,說道:“善哉!美哉!老衲初次跟施主今夜相遇,陌不相識,何故對施主生疑呢?但施主談吐,字字句句,仍是武林中人急欲探知的秘密,難免使老衲心驚了。”

這番話,聽得夢天岳呆了一呆,問道:“神僧如何說咱們今夜初次相遇呢?”

夢天岳此時突然感到面前這位古羅和尚跟自己所談的一些話,有根多奇怪的地方,以及他的形態舉止,也和昔日有異。難道他不是少林神僧古羅和尚嗎?

老和尚輕念了聲佛號,道:“施主,可知老僧是誰?”

夢天岳怔了一怔,道:“晚輩,正想請教神僧佛號?”

夢天岳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會看錯了人,如果自己是和古羅和尚只是匆匆幾面,或是見過面時間隔了很久,說不定就會看錯。而古羅和尚不過只是今晨剛和自己分手,而且雙方的面容,已經可以閉眼描繪出來的程度,怎麼會看錯呀!

這位老和尚,明明是少林神僧古羅和尚呀!

岩石上的老和尚,眼見夢天岳神色突變幻不定,緩緩說道:“老衲乃是少林古羅……”

夢天岳心底下暗叫道:“是呀!你是少林古羅和尚啊!”

老和尚停頓了一下,接道:“……貧僧自從八年前閉關少室峰,一直到最近方才破關出來

,急急趕赴開封府,到達此地也不過是幾個時辰之前,施主為何說咱們不是今夜初次相遇呢?”

夢天岳聽了這話,腦海里翁的一聲巨響,暗道:“奇了!怎麼會有二個古羅神僧?一個是三天前到達武林盟主之府的,一個是今夜剛到開封的,二位少林古羅和尚的面貌一模一樣,到底那

一位是真正的古羅神僧?”

這是武林上一件大事,真假古羅神僧,已經證明了江湖道上危機,已屆生死存亡緊要關頭。

夢天岳暗暗推忖着這位老和尚剛才的一舉一動,以及在武林盟主之府的那位古羅和尚……

夢天岳忽然驚叫一聲,道:“他是教主……”

這下夢天岳臉色大變,老和尚此時像似領悟到一絲奇異危機,臉上神色肅穆,緩緩說道:

“施主發現了什麼大事,請能不吝相告。”

夢天岳急道:“糟了!武林盟主之府的眾群俠,性命極端危險。……”

老和尚道:“施主此話怎麼解釋?”

夢天岳虎目放光,凝往在和尚臉上問道:“大師不知要怎樣證明你自己身份,確是少林古羅

神僧不誤。”

老和尚變色道:“難道武林上已有另一個古羅嗎?”

夢天岳點頭道:“不錯,而且二個人的面貌有如同一模型塑造出來一般,身高體材沒有一點

兒差異的地方。”

老和尚聽了這話,突然閉目沉思起來,猛地,他臉色驟變,立喧佛號道:“善哉!善哉!

想不到八年前那股隱憂,已經演變成今日浩劫危機了……”說到這裏,老和尚又輕閉雙目長思起來。

足足有半盞熱茶工夫,才見老和尚睜開了雙眸,蒼涼的嘆息一聲,說道:“‘無我真教’在八年前已經開始謀殺武林高手,經過長久的八年歲月計謀、推展,武林道上真的危在旦夕啦!

唉!貧僧早在八年前,若能夠警覺到這後果,從速防範,武林局勢,也不至於演變到今日的困境。……胡滄夫道兄也不會被害了。……”

夢天岳聽了這番話,眉頭深皺。由種種的推測,面前這位老和尚,確是真正的少林神僧古羅和尚,可是,他無法知道真的古羅和尚,為什度遲到今日方才破關出來,聽這古羅和尚語氣,似乎他早知道“無我真教”的行動,為什麼他不加以揭阻“無我真教”勢力的擴張?……想罷,夢天岳激動的說道:“神僧早在八年前已經得知‘無我真教’動向,為什麼任其魔焰滋長呢?”

古羅和尚聽到夢天岳的指責,蒼涼的長嘆一聲,道:“施主且莫激動,到現在貧僧仍不知無我真教的底細,在八年前,我也只不過遇上‘無我真教’中一位女孩子而已。……”

古羅和尚說到這裏,略微一頓,嘆聲接道:“話說八年前……一個月圓之夜,貧僧在少室峰後山參禪,突然駕臨一個妙齡少女。……這個少女年約十四五歲,卻長得美艷絕倫,一顰一笑,令人心迷神醉,這位小女孩從那天之後,連續四十九日都到後山觀看貧僧參禪練功,從來不說一句話,就在第五十日夜裏,她第一次對貧僧說了話…………”

夢天岳聽得神奇不已,問道:“她向神僧說了什麼話?”

古羅和尚道:“他對貧僧說:她是‘無我真教’的弟子,因奉第一總數主之命令,前來加害貧僧,請貧僧慈悲為懷,將性命施捨給她。”

夢天岳道:“大師怎麼答話呢?”

古羅和尚道:“這小女孩說話之時,臉含微微笑靨,滿面天真無邪,而且當時江湖中也沒聽到‘無我真教’之名,所以貧僧認為小女孩仍是小孩子笑語,當下漫不經心的答道:

‘你要貧僧之性命,貧僧就施捨給你吧!’。”

夢天岳道:“小女孩就這樣對大師下手嗎?”

古羅和尚點頭道:“不錯,小女孩就這樣走了過來,伸掌輕輕在貧僧背心上拍了四下,然後對貧僧說:她已經運用掌功擊傷了我奇經八脈,通常人七日後就會死亡,說貧僧內功深厚,也難逃百日之災而亡。……

小女孩說過話后,就此離去,貧僧對於這件事便沒記念於懷,因為小女孩的小手輕拍在貧僧背心,根本沒有半絲內勁,或是力道。唉——

世間萬物之奇,武功之博深,真是令人難探其秘。”

夢天岳驚奇的問道:“大師難道就這般受傷了嗎?”

古羅和尚長聲嘆道:“自從那日之後,貧僧忽然感到氣血運行之時,奇經八脈之中,有股異流阻塞,漸漸隨着時日隔長而逆流加重,這下貧僧才感到驚異起來。……”說到這裏,蒼涼的

長嘆一聲,接道:“天下武林中,以及敝派弟子,又有誰能夠知道貧僧八年前宣佈面壁參禪,其實是在療治傷勢呢?”

夢天岳聽得驚駭不己,問道:“那小女孩輕輕拍了四掌,就使神僧躺卧八年病床嗎?”

古羅和尚道:“在八年的療傷面壁參禪中,貧僧已經悟透出那掌功就是世間最具陰毒的‘素女殘陽神功’,諒高施主已經知道此神功的厲害陰毒。”

夢天岳大驚道:“那小女孩負有那種神功嗎?那麼她是那七教主啦!”

古羅和尚道:“‘素女殘陽神功’,在武功經書中,被列為三絕神功之一,這種絕學並非人人能夠習得,據說學習此絕學,要由三歲內開始練起,直到練成后,不可破去重貞。

今日貧僧診斷了窮漢幫的居施主傷勢,證明是被殘陽掌所傷的,貧僧也推測到傷害屠施主的人,可能就是八年前那位女孩子。”

夢天岳劍眉深蹙,暗暗計算七教主年齡后,說道:“不錯,七教主就是那小女孩。”

古羅和尚道:“八年的面壁療傷,貧值已經略懂療傷之道,窮漢幫屠施主的生命,大概可以挽救,但其武功卻再也不能復原啦!”

夢天岳嘆道:“‘素女殘陽神功’,在經書中記載,是種無藥可救之絕功,屠小虎兄能夠挽救一條性命,已是蒼天之幸,唉——

如此看來,‘無我真教’之中,要數七教主是江湖武林中最大敵人了。”

古羅和尚道:“計算那小女孩是由三歲開始練習‘素女殘陽神功’,到今日大概已有二十年火侯,如此看來,她已經練到第九段功,若再經過三年歲月,她便將全功告滿,那時她已成為金剛不壞之身,天下無敵了。”

古羅神僧說到這裏,滿臉隱憂,溢出神色。

夢天岳雖然對於“素女殘陽神功”演練過程不太明了,但他曾經在一本經書看到記述“素女殘陽神功”,仍是武林中最邪,最玄奧的絕學。

夢天岳突然沉聲問道:“請問大師,難道天下間無人能夠敵抗‘素女殘陽神功’嗎?”

古羅神僧搖頭嘆道:“老衲至今尚未見過七教主,她到底將‘素女殘陽神功’練到什麼境界還不太清楚,如果真的練到第九段功,那就極端辣手了。

貧僧在尚未破關之前,早已派出高手,暗中探察武林局勢,以及‘無我真教’的人物組織,根據密探暗察所得消息,‘無我真教’之中,由第一至第九位教主,幾乎每一個人都身負絕功,目前最困惑的就是這九位教主的身份來歷,以及他們目前動態。

眼觀今日武林大局,敵暗我明,早已處在被動地位,如果中原武林道,要扭轉這劣勢,就要運用,‘以暗制暗’的制敵方法。”

夢天岳問道:“何謂:‘以暗敵暗’制敵法?”

古羅和尚緩緩說道:“‘以暗敵暗’之方法,就是在中原武林九大門派之圈外,另組織一個狙擊隊伍,從事牽制敵人行動。”

夢天岳聽了古羅和尚這段談話后,覺得這位老和尚在對“無我真教”未來之戰中,似乎已經胸有成竹。無我真教早在八年前就對古羅神僧下辣手,其陰謀可謂惡毒至極。

要知當今武林上,最具權威的武林領袖——便是少林神僧古羅和尚和鐵掌乾坤圈胡滄夫,如果這兩人被害,中原武林就有如群龍無首。

無我真教,今日既然敢冒古羅神僧之名,潛伏在武林盟主之府,也許無我真教中人認為古羅和尚已經亡故了。

這一着,中原武林道需要將計就計,出其不意擒拿住無我真教第三教主——假古羅和尚。

夢天岳經過一番深思后,沉聲說道:“大師,晚輩有一事相告,當今無我真教已經派出第三教主,假冒神僧身份潛伏在武林盟主之府。……”

於是,夢天岳將近日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詳詳細細轉告了古羅神僧。只將自己的身世來歷,仍然保密起來。

古羅和尚聽了夢天岳的話,雙眉緊蹙,滿臉悲愴凄楚的嘆息一聲,道:“貧僧為要顧全大局,徹底鋤除潛伏武林盟主之府姦細,暫時還沒發動攻勢,沒想到這樣又害了公孫施主一條性命,唉——

按照高施主所得的消息,潛伏在武林盟主之府中的敵人,仍是第三教主和第十五教主,第三教主已經知道是誰,但不知第十五教主,是何人呢?”

夢天岳搖頭道:“這個晚輩還不清楚。”

古羅和尚突然一整面容,肅穆說道:“高施主宅心忠厚,英華內斂,虛懷若谷,絕非一般江湖草莽武夫可比,可是,貧僧挖盡心思也無法推斷出施主的身世來歷,不知施主能否表明身份,

免得中原武林道顧忌猜疑。”

夢天岳神色悲凄,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晚輩不說出身世來歷,自有深切難言之痛,本來晚輩真想遠離而去,不再過問江湖世事,但是拭師血海深仇未報,總是無心閑手山林。”

古羅和尚道:“高施主之仇敵是何人?”

夢天岳道:“已知是無我真教所為,卻不知是何許人?”

古羅和尚嘆道:“何不堪師侄對於高施主身世來歷,耿耿於懷,故請貧僧加以探問,施主既然有難言之痛,不說也罷。”

夢天岳道:“何代理盟主也知大師……”

古羅和尚知他所要問的事很快答道:“何不堪師侄早知敵人假冒貧僧之事。”

夢天岳聞言喜道:“這樣太好了,或看要將這消息轉告何大俠,不知又要化費多大心機啊?”

古羅和尚道:“高施主,貧僧有一事想委託相助,不知能否答應?”

夢天岳朗聲道:“晚輩萬死不辭。”

古羅和尚道:“施主大概已明了貧僧暫不出面的原因,不過,武林盟主之府局勢危急,貧僧恐怕何賢侄孤掌難嗚,於是想請施主援助一臂之力。”

夢天岳皺眉說道:“晚輩曾經跟群俠搏鬥過,無我真教第三教主等已經都認識我面目,不知

晚輩要怎樣幫助何大俠,敬請大師明白指示。”

古羅和尚沉吟片刻,說道:“貧僧要高施主幫助的事,是要施主幫助何不堪賢侄制伏那第三教主。”

夢天岳道:“神增為何不即時採取行動呢?”

古羅和尚嘆道:“無我真教,在江湖武林上行動詭秘,到目前貧僧等對於此教的一切資料,知道得極少,所以老衲和何賢侄暗自決定暫不打草驚蛇。……”

夢天岳皺眉道:“當今第三教主潛伏在武林盟主之府中,已經採取一種逐一謀殺武林高手的毒計,若是縱任他再潛伏下去,盟主之府中的武林高手,可能再會犧牲性命。”

古羅和尚點頭道:“貧僧正為這事左右為難,唉——咱們遲早必要和無我真教短兵相接,但是使貧僧最感恐怖的是,無我真教不知已經派了多少姦細,卧底在天下武林各大門派之中?一旦我們採取了行動,敵人會不會發動毀滅性的屠殺?”

夢天岳聽了這番話,也感事態嚴重,無我真教着實已經牽制了中原武林道行動,逼使中原武林道屈居下風,無怪古羅神僧自始至終,臉色肅穆凝重。

突然一道靈光掠過夢天岳腦海里,朗聲說道:“大師,咱們何不擒拿一位教徒,嚴刑逼供。”

古羅和尚嘆道:“無我真教的核心權力,大部份操縱在九位教主之手,其餘教徒,就是捉到

,也逼問不出什麼重要消息。”

夢天岳道:“是呀!所以晚輩想擒拿那位七教主。”

古羅和尚搖頭嘆道:“七教主練的素女殘陽神功,高施主最好暫時不要攫其銳鋒。”

夢天岳道:“七數主仍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兇手,此女不除,天下武林道難有安寧之一日。”

古羅和尚沉重的說道:“高施主千萬不要輕學妄動,不是貧僧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到目前已有十數位江湖武林高手死傷在‘素女殘陽神功’之下,貧僧八年前輕輕遭受四掌,已經面壁數年病痛歲月,至今仍然還沒把握痊癒,所以貧僧勸施主勿逞一時之勇。”

夢天岳無可奈何的阡嘆一聲,道:“罷了!晚輩謹遵大師吩咐。”

古羅和尚突然說道:“高施主,貧僧已經決定先向第三教主下手,要知中原武林道高人俠土

,已不容再有所損失啦!”

夢天岳神色飛揚,拍手叫道:“這一決定,最好不過了,第三教主喬裝神僧之容貌,可說維妙維肖,難辨真假,如果將第三教主除掉,神僧亦可混入無我真教之中了。”

古羅和尚聽得心頭暗驚,嘆道:“施主心思敏捷,貧僧早就決定如此行動了,因為何賢任等人的反對,方才遲至今夜下此決定。”

夢天岳聽了這話,突然想到古羅和尚當今仍是武林道阻擊隊伍的指揮者,他若是潛入敵教之中,誰去號令狙擊隊伍呢?而且龍首潛進虎穴,也太危險了。

想到這裏,夢天岳急道:“大師,我想這一決定……”

古羅和尚沒容他說下去,截聲說道:“高施主不必再遲疑了,貧僧潛進敵方早已妥善研究過,關於接替貧僧事務的人已安排好了,高施主請在明天戌牌時分,趕赴府城東南三里郊外的‘凌雲寶塔’,會合一位俠士,聯手制服第三教主,貧僧此時急需前去聯絡一些要事,不能詳細陳述,於此暫別了,一切請施主聽候那位俠士吩咐就是。”

古羅和尚說罷,站起身來,似乎事情急不容遲緩,袍袖輕拂.人已飛落岩石,在六七丈之外。

夢天岳朗聲道:“晚輩謹遵老前輩指示就是。”

聲音一落,古羅和尚已經急急遠去。

一日夜的奔波,夢天岳也感疲因不堪,今夜他就落宿在開封府城之內,一日夜無事,到達戌牌時分——

夢天岳按照古羅和尚的指示,展開輕功向東南方疾馳,奔行有三四里之遙,果然看見三支轟立雲霄的高塔,在星光照耀之下,顯得極端雄偉、嚴肅。

夢天岳心想,這便是,“凌雲寶塔”了。當夢天岳的身影一逼近山坡上,突然左邊那座寶塔上飄飛下一條絕速人影,迎了過來,問道:“是高壯士嗎?”

夢天岳朗聲答道:“不錯,在下高峰,兄台貴姓大名?”

夜色下,但見來人是位藍衣儒士打扮的青年人,左手持着一柄只扇,風度翩翩,一派文士氣質,誰會知道他是位名震武林,炙手可熱的俠士。

藍衣儒士正也打量了夢天岳幾眼,道:“在下程吟川,蒙受古羅神僧吩咐,在此恭候高壯士。”

夢天岳聽到,“程吟川”之各,不禁肅然起敬,恭聲說道:“原來是雲州大儒俠,在下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多多失敬了。”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仍是近十數年來的武林後起之秀,夢天岳真沒想到這樣一位三十齣頭的文弱書生,是身負絕技的武林大鏢客。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拱手抱拳說道:“高壯士不要客氣了,古羅神僧交待的事情,諒高兄都知道了吧!”

夢天岳道:“都知道了,在不但聽程大俠差候。”

程吟州道:“古羅神僧要咱們和何代盟主,合力制伏無我真教第三教主,古羅神僧慎重的交待,只可一舉成功,絕不可失手,故咱們二人需要事先研商一下對策。”

夢天岳問道:“程大快,是否已有安排?”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抬頭掠望一下夜色.說道:“現在距離子夜時牌,尚差一個時辰,咱們不妨先上塔頂商談片刻,一方面可以居高臨下,監視四周動靜。”

夢天岳道:“程大俠說得正是。”

語畢,兩人聯袂向寶塔行去。

程吟川道:“咱們就暫匿居左方塔頂。”

說著,他們首先振臂直飛而上,這一躍,足有四丈高下,但見程吟川在高空中一個筋斗翻身,右手輕輕在第四層塔角檐上一按,整個身軀如同羽毛一般,又往上飄飛起三丈五六,輕輕落在最高層瓦面上。

這份絕高的輕功,看得令夢天岳無比敬佩,他隨後而上,卻是一層一層振臂而上,速度之快,令人作舌,不過是晃晃眼間,夢天岳也上了塔頂。

程吟川看得怔了一怔,問道:“高兄這手輕功身法,莫非是,‘雲梯奔’。”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尚差,‘雲梯奔’一段距離,程大俠見笑了。”

雲州大懦俠程吟川,雖然在事先已經得到古羅神僧等的相告,說夢天岳的武功出奇絕高,但在剛才見了夢天岳之時,難免有點不相信的輕視,此時目睹他展露這一手輕功絕技,不禁楞然吃驚,暗暗忖道:“這少年果然身懷絕學,剛才他那手,‘雲梯奔’輕功提升法,明明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以份這份輕功程度,如果振臂一躍,可能遠勝過自己一躍四丈的高度呀!”

程吟川念如電轉,隨即輕笑一聲,道:“高兄斂鋒不炫露,着實難得,古羅神僧真是選中了人才。”

夢天岳道:“程大夥如此誇獎,真使區區甚感汗顏.”

程吟川笑道:“高兄,咱們就瓦面而坐吧!”

於是,兩人蹲下身子對面而坐。

夢天岳問道:“程大夥,第三教主狡猾如狐,萬一他發覺破綻,不和何代盟主一道前來,怎麼辦呢?”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沉聲說道:“決定製伏第三教主之事,乃是古羅神僧昨夜臨時決定的,此事也只有何代盟主與高兄和我得知而已,諒不會走漏消息,何代盟主也不會露出破綻,擔心的事,只是怕被第三教主在圍攻之時脫逃。”

夢天岳道:“第三教主雖然武功高超,但何代盟主並非凡庸之輩,何況又有程大俠幫助……諒敵人是三頭六臂,也將俯首就逮。”

程吟川點頭道:“但願一帆風順,否則後果可慮?不過,咱們要防範不測之變,事完還需研究一下對策。”

夢天岳點頭道:“應該如此。”

程吟川沉吟半晌,說道:“等會何代盟主和第三教主到達凌雲寶塔之時,何代盟主會立刻跟第三教主攤牌,揭露對方底細,於是,戰火即燃,萬一何代盟主不敵,我會那時投入場中,聯手合攻敵人,高兄則要負責敵人敗走逃走之攔截任務,如果我和代盟主仍然不敵對方,高兄請馬上現身參加圍攻。”

夢天岳道:“程大俠,在下想和你對換一下任務。”

程吟州道:“這樣也可以。”

夢天岳道:“第三教主一到此地之時,在下想即時現身,搶在何不堪代盟主之前動手,要知何不堪當今身份,仍是一代盟主,不宜隨便出手。”

程吟川點頭道:“高兄說得甚是,不過太辛勞兄台啦!”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在下和無我真教有看不共戴天之仇,凡是無我真教中人,在下決心拔除而後已。”

程吟州道:“高兄,請先斟察一下四周地形,選擇一處隱秘之地容身,時間還只剩三刻鐘了。”

夢天岳道:“以在下之見,程大俠就伏守此處就好,要知第三教主若要脫逃,根有可能會由高空逃逸,一見他縱身由三支高塔而遁,在下可以安心的抄到右方塔后攔截,時間上亦可搶進先機。”

程吟川點頭道:“高兄見解很好,諒第三教主插翼難飛了。”

夢天岳道:“時間將屆,在下趁早守候右方塔下,免被第三教主老遠發現行蹤。”

語畢,夢天岳全身貼着瓦面,直向後方滾落了下去,然後舉步向右面寶塔行去,就在塔前一片暗影處盤膝而坐。

程吟川居高臨下,隱隱可見夢天岳人影,這時四周一片死般的沉寂,沒有月亮之夜,空中寒星萬點,大地微顯一線毫光。

時光雖然過得很慢,子夜時牌,終於降臨了!

驀地:

夢天岳突然聽到荒野中傳來飛行踏草之聲——

他很快的張開了眼睛,不一會兒,寶塔山門緩緩走進兩條人影。

前面一人,灰衣架裟,胸掛一串佛珠,右手持着一支佛塵,不問可知,他是假冒古羅和尚的無我真教第三教主了。後面那位身材雄偉的中年人,夢天岳一下可以認出是大師兄霸王弓何不堪。

霸王弓何不堪似乎早有謀算,進入山門后,故意將身形慢了下來擋住門口,第三教主機警已極,他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停身回頭說道:“何賢佳,你帶貧僧來這裏有什麼要事?”

夢天岳不容何不堪答話,根快的起身走來,朗聲答道:“何代盟主要帶你前來見我。”

語音一落,夢天岳已經來到第三教主面前丈外。

假冒古羅神僧的第三教主征了一征,說道:“原來是高施主,貧僧和何代盟主正要找你。”

夢天岳哈哈一聲長笑,道:“第三教主,你不必再假作慈悲啦!真的少林神僧古羅大師並沒圓寂,今夜你還是乖乖揭露你的真面目,免得皮肉受苦。”

這番話,使第三教主臉色驟變,他轉頭望了何不堪一眼;立刻發覺情形不對,但他仍然非常鎮靜的說道:“高峰,你說什麼,貧僧一點也不懂。”

霸王弓何不堪此時開口說道:“第三教主,只要你好好答覆咱們一些問題,咱們絕對不是非置你於死地不可,關於你假冒古羅神僧之事,何某早就清楚了。”

第三教主此時才知道棋局已破,中了人家圈套,但他似乎對於面前二大高手,並不放在心內

,冷冷靜靜的陰笑道:“好啊!遲早總要短兵相接,本教主奉命摧毀武林聯盟,第一步驟,只有

先取龍首了。”

霸王弓何不堪沉聲喝道:“第三教主聽着,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是誰?”

第三教主陰惻側一笑,道:“去問閻羅王便知道。”

霸王弓何不堪皺着眉,道:“事到如今,閣下還想執迷不悟嗎?咱們今夜對你攤牌,已經決心除掉你而後己,絕對不容許你逃逸,如果閣下好好合作,還可考慮留你生命。”

第三教主冷冷道:“就憑你們二人之力,似乎還無法約束本教主行動自由。”

夢天岳呵呵一笑,道:“好說好說,不妨一試便知。”

這時,第三教主那雙機警的銳眸,已經根怏向四面八方掠掃了一眼,由他臉上神色看來,他並沒發現另外的人影行蹤。

霸王弓何不堪,再次喝問道:“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是誰?趕快道來。”

第三教主淡淡笞道:“知道名字,你們將活不到五更,還是不說比較好。”

夢天岳冷笑道:“在下偏不信邪,請你說出看看。”

第三教主那雙冷電,掠掃了夢天岳一眼,說道:“閣下武功基楚深厚,本教主有意引介你進入本教擔任重職,現在閣下還有時間考慮,千萬勿錯良機。”

夢天岳呵呵一聲長笑,道:“昨晚已由第三教主座下護法口中得知,第七教主也曾經當面提過,而我都拒絕了,原因是在下需要知道誰夠資格驅使我。”

第三教主臉色冷僵,說道:“你知道了本教很多秘密,不加入本教,便是死路一條。”

夢天岳道:“閣下怎不擔心你自己呢?”

第三教主道:“不出半個時辰,十里方圓草原,將佈滿本教弟子,層層包圍過來,試想你們如何脫身。”

霸王弓何不堪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問道:“閣下不說謊嗎?”

第三教主笑道:“絕非危言聳聽。”

夢天岳朗聲說道:“何大俠,不要輕信他鬼話。”

第三教主哈哈一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本教主和何兄前來此地之前,早有本教子弟尾后追蹤,故本教主行蹤所至,都難逃脫監視,這是無我真教的優點,也是無我真教的缺點。……”

夢天岳一呆,問道:“優、缺點怎麼解釋呢?”

第三教主道:“其優點,是能保持訊息不斷,隨時可以聯絡,又能防範中伏敵人陷阱,缺點是,無我真教的上下不信任,互相監視。”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無我真教,號稱:‘無我’,就是說:凡是加盟教中一份子,就要做到無我之境,靈魂、身驅全部獻於教下,閣下現在對於教條有所批評,已經證明有不滿之處,閣下何妨趁現在棄邪歸正。”

這一番話,聽得第三教主臉色驟變,喝道:“住口!本教主身居無我真教第三教主之職,號令統率群雄,權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殺大權,何有不滿之理。”

夢天岳道:“閣下如此說,那麼只有動手除掉你了。”

語音一出,夢天岳即時出手,雙掌掄動,如電推出。

掌勢甫出,恍如平地湧起風雲,剛猛無儔的勁風,挾着銳利無比的勁嘯風聲,勢如排天巨浪疾涌了過去!

夢天岳這一發動攻勢,可說快如閃電,事先毫沒跡象可尋,任是武功極高,老奸巨滑的第三教主,也真是措手不及。

當第三教主驚覺之時,如同鋼鐵似的勁風牆,已如同雷霆萬鈞之勢壓倒,面臨這種局勢,只有採取決定性硬接硬碰。

一聲大喝,第三教主雙掌合什,十字交擊揮出——

“劈拍!”一陣震撼山嶽的暴響——

第三教主的身驅飛空而起,掠過夢天岳的頭頂,如同巨鶴掠空,直向高塔拔起——

夢天岳似乎早就猜着了敵人會趁掌風之力,凌空而遁,不知何時,夢天岳手中多了一柄精光閃閃的長劍。

但見劍光冷虹如電,疾迫而上,一聲龍吟輕嘯,彩霞劍光斗轉,千萬條劍影閃動,第三教主衝天而上的身軀,轉落了下來。

疾虹倏斂,夢天岳手中寒霜三尺,精光逼人,擋拒在第三教主面前七尺。

第三教主的臉上,掠現出一絲驚異之色,雙眸一瞬不眨凝注在夢天岳臉上,也許是夢天岳驚人的絕學,使他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平生之中,他都沒面臨到生命威脅的緊張、恐怖,而今日卻遭遇到了。

一掌的接觸,他已經發覺敵人雄渾的內力強過自己三分,一劍的追擊,精詭奇奧,鬼神莫測,那麼自己早處敗局之面,何況旁邊還有霸王弓何不堪。

如何逃脫噩運呢?念頭如電疾轉——

夢天岳不容他量思對策,又發動了先發制人攻勢———

他手中長劍緩緩指向第三教主心坎要穴。

這一劍看去像似平淡已極,毫無半絲勁力,其實內含無窮變化,歹毒絕招。

第三教主非是凡庸之輩,目睹劍勢,混身凝若山嶽佇立原地。

夢天岳見敵人不為自己劍式所引誘,於是,原式不變,劍如電奔直刺。

寒鋒飄閃,人影晃動,第三教主已經躲過一劍直刺。

夢天岳身負駭人絕技,劍招發動,快逾雷電,手腕轉動間,劍氣帶起風雷般銳嘯,上下飄忽攻擊。

第三教主被搶儘先機,休說還手攻擊,即是要平安閃避劍式,也感相當困難,只見他雙手合什,輕握着那一串佛珠,移步如風,左門右避.連續躲過了夢天岳十三招劍式。

兩人在這十幾個照面的接拆,看得霸王弓何不堪和潛隱塔頂的雲州大儒俠程吟川,驚駭不己。

他們同時感到夢天岳劍術出奇絕高,而第三教主也是一個不同凡響的勁敵。

在二人博斗間,霸王弓何不堪已經由腰間撤下賴以成名的精鋼鐵弓,強弓上弦,蓄勢戒備,這時目睹夢天岳第十七招劍式落空,不禁朗聲叫道:“高少俠,是不是需要區區援助。”

原來霸王弓何不堪深怕夢天岳不願旁人插手合攻,遲遲不敢出手。

夢天岳聞言高聲說道:“何盟主儘管出手,咱們需要爭取時間,速戰速決。”

第三教主就趁夢天岳說話間,一分心之下,厲笑一聲,手中那串佛珠一揚,一百零八粒菩提拂珠,如同彈丸,滿天花雨似的齊射向夢天岳,範圍之廣,幾乎普及七丈方圓。

這一手絕技暗器,非同小可,任是武功多高的強敵,也難以躲過這一百零八粒佛珠縱橫交錯的七丈遠近射擊。

霸王弓何不堪看得大叫一聲:“高少俠——”下面語音沒出——

上弦的無羽鐵箭,也同時射了出去。

何不堪的霸王箭,強弓射日,聞名天下,仍是武林一絕,無羽鐵箭射出,使人無法看見影兒,速度之快,難以形容。

第三教主佛珠出手,身軀捷若鬼魅,向右側橫躍,但是,他這一閃卻無法閃開由后射到的霸王箭。

一聲問哼;強力的無羽鐵箭,由第三教主的左腰側貫入,穿透前腰而出,鮮血立刻染滿灰色袈裟。

這一箭,雖然沒有命中要害,已使第三教主重創。

在第三教主悶哼出聲的同時,夢天岳的左肩也同時被兩粒佛珠擊中,穿衣入內,鮮血淋漓,右手長劍也被三粒佛珠擊得脫手飛射出三丈開外。

霸王弓何不堪見夢天岳遭創,急問道:“高少俠傷得怎樣?”

夢天岳急喝道:“何盟主,我不要緊,快防敵逃逸……”

原來第三教主在這時候已經身軀飛起,恍似巨鶴衝天捷速至極,往上拔起三四丈高,要向寶塔左側方逃去。

這時候,隱伏在左面高塔之頂的雲州大儒俠程吟川,一聲震蕩蒼穹的龍吟長嘯,人若天馬行空,由塔頂飛瀉而下,直迎向第三教主。

第三教主做夢也沒想到塔頂埋伏有強敵,要知他剛才早已察看過四周形勢了,在這生死存亡,緊要關頭,他只有奮起全力一擊。

但見第三教主懸空的身軀一弓一伸,雙掌平推而出!

程吟州蓄勢而發,疾射而至,二道洶湧的狂風對準而出。

凌空中,四道巨浪掌勁接觸一起——

第三教主再次傳出第二次悶哼,身軀如同斷了線風箏,向下面滾落,雲州大儒俠程吟川也被一股潛力彈震得胸頭氣血翻騰,身子不由自主向上翻了二個斛斗。

第三教主被擊落下來,雙腳仍然平穩着地,但其臉容已變得一片猙獰難看,嘴角帶着二道血

痕,雙目紅絲滿布,怒瞪着由左右方圍來的何不堪和夢天岳。此時程吟川也由空中隱落地面,就抄在第三教主後方數丈開外。

第三教主在此時已經意識到今日殘酷惡運,無論怎樣,自己再也沒法逃過三位絕世高手合擊了。

驀地——

由第三教主口中傳出一聲凄厲刺耳,如同鬼哭狼嗥的長笑——

第三教主的身軀,猝然騰空飛起,火撲向夢天岳。

原來他想:夢天岳已遭佛珠擊傷,乃是三人中,實力最弱的一環,今日縱然戰死,也要格殺他們一個人。

所以第三教主這一撲,可說凌厲絕倫。

霸王弓何不堪早知第三教主會猛撲夢天岳,因此當敵人身形一動,何不堪已經飛動着那支鐵箭攔截橫掃而出。

第三教主形同受傷怒獸,目睹鐵弓挾着無比威力掃到,雙掌一翻,竟然抓住了鐵弓,“劈拍!”一聲。

第三教主左肋間骨,似乎被何不堪鐵弓一掃之力,擊斷了一根。

但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第三教主使出了致命的反擊,右手掌如靈蛇般向何不堪左胸劈了過去!

一股無形的極巨潛力,震得何不堪鐵弓撤手,身軀倒翻出去!

一人拚命萬夫之勇,第三教主擊退何不堪,猛跨一大步,疾欺到夢天岳面前,雙掌交織而出,片片狂風,挾着山崩海嘯的威力,卷涌而到。

夢天岳目睹第三教主這種拚命掌式,也感心寒,但是,倔強的夢天岳明知敵人拚命應該避重就輕,卻捨棄閃避之勢,雙掌圈起一道孤線,迎推而出。

這一着硬拚硬,該是第三教主霉星高照,要知夢天岳見長於掌功,這般掌勢,宛如驚濤拍岸,巨浪排空,威力之鉅,足使風雲變色。

第一次掌力互擊,雙方身形,都站立原地不動。

第二次的四掌互擊,二人都向後退了三步。

第三次———

第三教主左右雙掌,交叉十字,慢慢的推了出來。

夢天岳卻怒發高張,大喝一聲,右手半握拳,似劈似擊的揮出!

一聲悶哼,夢天岳腳步;踉蹌蹬蹬蹬……連連退出五步,臉色蒼白,一屁股跌坐地上。

但見第三教主卻屹立原地不動,雙掌仍然交叉十字沒有收同,雙睛圓睜如同二隻牛眼。

霸王弓何不堪和雲州大儒俠程吟川,看到這種情形,齊時暴喝一聲,雙雙撲了過去,暗想聯手合攻第三教主。

那知二人身形剛剛撲到,尚未出手,第三教主屹立不動的身軀,僵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這時,何不堪和程吟川方才看清楚第三教主臉容,手臂肌膚,鮮血泊泊,血液像似由千百萬個毛細皮膚孔中流了出來。

這一下,兩人看得呆了一呆,想不到第三教主已經在夢天岳剛才一拳揮擊之下畢命。

而夢天岳那一拳,到底是什麼武功呀!竟然將第三教主擊得混身血液,由毛細孔間裏流了出來。

戰鬥雖然停止了,但這一場慘博,可謂兇狠絕倫,第三教主頑勇惡狠的死戰,使人感到餘悸猶存。

一聲凄涼的時聲長嘆,霸王弓何不堪緩緩走到夢天岳面前,長長躬身一揖,說道:“今日若非高少俠絕世武學之助,要收拾第三教主性命,絕對不是這般容易,何某特此感謝了,不知高少俠傷勢如何?”

夢天岳這時臉上仍現蒼白之色,但他卻很快站了起來,長揖回禮,說道:“何盟主說那裏話,唉——

萬沒想到無我真教中一位第三教主,竟我這般驍勇,今日若非何盟主和程大俠之力,在下恐怕難敵此人了。”

這番話,說得各人臉色凝重,眉際間都罩上一層愁雲慘霧,第三教主之勇狠,三人已經親眼目睹,以第三教主之勇,推想到無我真教另外一些教主身上,中原武林道着實困難重重了。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苦聲笑道:“今日大功總算告成,何盟主是否要我將第三教主屍首消去。”

霸王弓何不堪道:“有勞程兄了。”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右手入懷取出一隻白瓷小瓶,拉開瓶塞,輕輕倒出一些綠色粉末,散在屍身上。

何不堪和夢天岳都知道武林上,有種“消骨化屍散”藥物,此刻見程吟川在屍身上散了藥粉后,瞬間,第三教主僵硬不動的身軀,開始收縮蠕動。

不過是半刻功夫,一具龐大的屍首,竟然化着一堆血水,只單剩下指甲,發須與一襲衣衫。

藥物之奇,實在奇奧無窮。

程吟川將屍首消化之後,再生火將那襲衣服燒去,第三教主屍身遺物,已經全部消滅掉了。程吟川方才深深一嘆,說道:“第三教主已除,咱們仍然得不到無我真教一點資料,難道咱們要讓古羅老前輩涉險頂替第三教主身份嗎?”

霸王弓何不堪,沉聲說道:“這個,咱們還需要加以考慮,此時,古羅老前輩已經進駐武林盟主之府中,咱們三人不如在這裏計議一下。”

夢天岳突然朗聲說道:“在下反對古羅老前輩涉險深入無我真教之中。”

程吟川問道:“高兄為何反對呢?”

夢天岳道:“古羅老前輩若是假冒第三教主混入無我真教之中,遲早會被人發覺而遭害,不過,咱們可以暫時讓神僧在盟主之府中,和潛伏在盟主之府中的敵人姦細取得聯絡,而加以殲滅

潛伏盟主之府中的全部姦細。

只要盟主之府的姦細,全部殲滅后,咱們就可堂堂正正根無我真教展開短兵相接。”

霸王弓何不堪點頭道:“高少俠見解甚是,目前咱們正在進行這一步驟,不過,古羅老前輩說:咱們對於無我真教的底細知道得很少,萬一無我真教即時嗚金收兵,中原武林道也沒有一絲線索去徹底消滅敵人。”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無我真教從事巔覆、陰謀武林,已經不是一二日之事,他們絕對不會因為第三教主,與潛伏盟主之府的姦細遭害,而嗚金收兵,消聲匿跡起來,據在下推測!無我真教會因為這樣而積極行動,展開正面攻勢。”

程吟川道:“高兄說得有道理,目前最需要的事情,還是徹底除盡潛伏盟主之府的姦細為第一要事,咱們就向這一方面行動。”

霸王弓何不堪突然輕啊了一聲,道:“第三教主死前曾經說:無我真教的弟子會跟蹤而到取得信息,不知是否真實?”

程吟川道:“在下潛伏在塔頂,居高臨下,近里方圓風吹草動,可以一目了然,剛才四周圍並沒人影動靜。”

夢天岳接聲笑道:“那隻不過是第三教主拖延時間,思想脫身之鬼語,何盟主何必耿耿於懷呢?”

何不堪道:“無我真教中人,無孔不入,行動詭秘,責在使人心寒,在下和他前來之時,也

加以注意有沒旁人跟蹤,大概真是他狂語了。”

一語剛落,突聽夢天岳運用傳音入密語音,急急說道:“糟了!果有敵跟蹤到,中間高塔第

四層左翼暗影,潛伏有一位敵人,現在咱們不要動出聲色,趕緊退出此地,然後返回,採取三角

形包抄過來,以防敵人逃脫。”

這番話,聽得程吟川和何不堪心中大駭,但是兩人又不敢轉首探視虛實。

但聽夢天岳朗聲道:“何盟主,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回返盟主之府吧!”

程吟川和何不堪齊聲應道:“走吧!”

三個人展開輕功,根快的飛出山門,急急而馳。

大約行有百丈,程吟川急問道:“高兄,真有敵蹤嗎?”

夢天岳道:“敵人輕功絕高,不知何時潛伏塔頂的,若非在下無意之中,抬頭看到二點寒芒

白光,絕難發現敵影。”

何不堪大驚,道:“這樣一來,咱們第二步行動也無法完成了。”

夢天岳道:“所以,咱們無論如何不能讓那人逃去!現在咱們奔出半里之後,立刻轉頭分開

返同凌雲寶塔,務必包抄着那個人。”

說話之間,三個人已經奔行有半里之遙,夢天岳轉頭向西南角拆回,何不堪向東北角拆回,

程吟川由原路拆回。

三個人的輕功,都已經到爐火純青之境.半里路程的往同,只不過片刻間之事,程吟川一馬當先,很快的同到凌雲寶塔山門。

夢天岳和何不堪只差一瞬之間,同時由西南,東北角圍牆一飛而入。

蒙蒙的星光照耀之下,廣場院中,果然凝立看一條嬌細人影。

她目見夢天岳等三個人,無聲無息的轉身同來,似乎大出意料之外,呆了一呆,楞在原地,眼睜睜望着三個人逼近了過來。何不堪和程吟川此時心中無比驚佩夢天岳眼光之銳利,兩個人剛才聽了夢天岳的話,仍然半信半疑,此刻但見敵人果在,內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驚奇。

星光之下,逼近一看,嬌細人影,竟然是位紅衣少女,頭梳着兩條髮辮子垂着后肩,臉容皎潔、秀麗,年約十五六歲,一臉稚氣。

此時,她轉動着那雙靈活清澈如秋水的大眼睛,望了何不堪等三人一眼,忽然臉泛笑容,嬌聲說道:“三位俠士請了。”

夢天岳冷笑一聲,道:“姑娘請了,不知你是什麼時候潛伏在中間高塔第四層左翼暗影的。”

紅衣少女聽夢天岳一說,笑道:“這位哥哥,眼光好銳利啊!我就在你發出第三拳擊斃那個人的時候,由塔后飛身上去的。”

夢天岳冷冷道:“姑娘乃是極端聰明的人,今日你到了這裏,看到博殺第三教主這一幕,不論你是不是無我真教的人,總是不能讓你輕易離去。”

紅衣少女眨動着大眼睛,說道:“你們要對我怎麼樣啊!”

何不堪這時臉色凝重緩緩說道:“首先咱們要姑娘說出姓名來歷。”

紅衣少女道:“我姓倪,名九瑤,家住江蘇省南,沒有父母親,只有一個婆婆和我相依為命。”

她口齒伶俐,沒有半點遲疑的說出姓名來歷。何不堪和程吟川聽得眉頭不禁深皺了起來。

只有夢天岳這時雙眸一瞬不眨注視着紅衣少女一舉一動,沉思不語。

霸王弓何不堪,再問道:“姑娘的婆婆,怎麼稱呼呢?”

紅衣少女嗔聲說道:“你們問得這麼多做什麼呀?我婆婆姓江,嫁給祖父改姓為倪紅。”

何不堪又問道:“姑娘的武功是跟誰學的?”

紅衣少女道:“你們真是羅嗉,早知這樣,我也不會好奇前來這裏了。”

何不堪正色說道:“倪姑娘聽着,今日你趟入這件是非游渦,已經是惹禍上身,如果你不照實答覆問話,咱們寧可殺錯一個人,絕對不能讓你輕易離去。”

紅衣少女道:“你們乃是聞名江湖武林的俠士,難道會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孩嗎?”

這句話,說得何不堪面泛慚愧之色,一時無語作答。

程吟川沉聲說道:“話已經講明白了,倪姑娘最好還是照實答問話。”

紅衣少女突然幽幽一嘆,說道:“罷了!真是霉運觸頭,我的武功是婆婆教的,這樣好了沒有。”

夢天岳臉泛殺機,冷冷一笑,道:“倪姑娘是無我真教的人,不必再喬作啦!”

夢天岳這麼肯定的指說出來,何不堪不禁問道:“高少俠有什麼發現嗎?”

夢天岳沉聲說道:“此女年紀輕輕,卻有過人的膽量,絕非一個常人所有。”

紅衣少女哼聲說道:“你們不是妖魔鬼怪,我害怕什麼。”

夢天岳冷聲說道:“姑娘不怕咱們,當然有持無恐,但你今日若想輕易逃脫出這裏,我想:將比登天還難,不信你就試一試。”

紅衣少女嗔笑道:“你要我承認是無我真教中人,那麼我就承認好了。”

夢天岳道:“當然你是無我真教的人,而且是教中一位頗重要的份子。”紅在少女道:“你如何見得。”

夢天岳淡淡說道:“一種靈感反應。”

紅衣少女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你看錯了,我並非無我真教的人,但我卻知道無我真教一點底細。”

何不堪急問道:“倪姑知道些什麼底細呢?”

紅衣少女道:“我知道你們殺了無我真教的第三教主,無我真教絕不會放你們甘休。”

何不堪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這個不用你說!咱們也知道。”

紅衣少女道:“你們既然知道無我真教會採取報復手段,為何不趕快逃命呢?”

夢天岳冷厲的說道:“你現在有二條路可走,一條是乖乖跟咱們到武林盟主之府,另外一條

是被殺。”

紅衣少女輕哼了一聲,道:“殺我!並非如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不相信你也可以試一試呀!”

夢天岳冷笑一聲,道:“好啊—你就接招吧!”

語畢,夢天岳身軀怪閃,已經捷速無倫的欺至紅衣少女右側,左掌詭奇絕倫,呼的一聲,直

向紅衣少女臉部要擊去。

紅衣少女見招,絲毫不敢怠慢,左腳微向內旋,右掌猛掃,橫刁向夢天岳劈下的左掌脈門。

夢天岳早知這位少女身負絕學,所以第一招出手就隱藏着奇詭,深高的第二招變化,這時他

將遞出的左掌,倏然劃了一道半弧,呼的一聲,整隻左手如靈蛇般,直往紅衣少女右掌橫架的空

隙鑽入,疾速指向地的氣海穴。

此招端得詭奇、奧妙、毒辣!

紅衣少女臉色驟變,腳步一個倒踏七星,身軀已在剎那間,暴退出丈外。

紅衣少女退出之後,不再讓夢天岳搶儘先機,纖細玉掌疾揚,十指箕張,向前一彈一震,恰

好指襲向欺逼過來的夢天岳全身十處要穴。

這一反擊,疾若雷奔電閃而至,夢天岳驚咦一聲,身軀詭異的閃了一閃,人已退到七八尺外

,滿臉驚異之容,問道:“姑娘是密宗門弟子嗎?”

紅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剛才你擊斃第三教主的遙空一拳,暗中蘊藏了西藏密宗門的絕技,‘噠賴喇嘛禪功’,那麼你也是密宗門弟子啦!”

夢天岳心頭大驚,沉聲問道:“姑娘到底何派門下,趕快道來,或着,我要下毒手了。”

紅衣少女道:“縱然你儉學了密宗派的‘噠賴喇嘛禪功’,也不一定能夠殺了我,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

兩人這樣交手二招,以及幾句對話,聽得霸王弓何不堪和程吟川,臉上色變,西藏密宗門武功,數百年來,沒有聽說過傳給喇嘛之外的旁人,但今日卻看到二位俗家弟子,學得了密宗門的絕學。

夢天岳自從知道紅衣少女身負密宗一派武技后,臉色更加凝重,剎那間,他雙手交叉于丹田之前,眼睛輕閉,靜立原地不動。

紅衣少女本來始終毫不在意的樣子,此刻一見夢天岳擺出這個架式,臉上立刻呈現出一絲緊張之色,玉掌一前一後,護在胸前,腳步交叉向左輕輕移動,那雙奇亮的眼睛,一瞬不眨的注視着夢天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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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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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真假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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