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部 白浪緣
第一章魔道性瘋狂
劍動,意動,隨心而動。
劍隨心動,心隨意走,揮動劍招,殺力無窮。
招是意,劍是義,劍如筆,招如墨,大意是筆,心音弄墨,天心意合一,繪出神來筆。
筆法如劍法,筆法如電,劍勢如虹,細意靈巧。殺氣干雲。殺力沉厚,殺志狂盛。
“模糊城”的一間破屋內。馬虎手拿着早先臨摹出來的“名劍十二畫卷”,雙目定神細看,盡心去理解,提筆,依照畫卷而畫,一筆一劃皆竭力模仿,一邊想一邊描繪,腦悔里不期然閃現無數劍招、劍法。變化多端,詭異莫名。
馬虎放下筆、提起“出鞘”,依着腦海中的劍招揮舞,劍法急疾如電、殺力千萬。
可是馬虎渾然不知,腦際中的劍法愈是急速迅疾,手中筆法儼如閃電一般飛快,人由心控,慚漸變得不能自已。
不知不覺間、馬虎已呈入魔之像,手中劍招愈是凜冽,墮進魔道的危機便愈大。
寫畫之道,必須心無旁鶩,以心悟意、以意生義,繪畫先要領悟,未悟而強畫,盡意逼發體內魔性,引致入魔。
一切透過眼目感受、腦海中掀翻大浪、“意識”劍戰、以心力對決,馬虎未能及時抽身。被畫中筆法勝過。也自然走火入魔,神智錯亂,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馬虎全無抗拒魔性,因為他一心只欲練成更強絕學,及早把“劍奴”李太白殺敗,以祭師父名劍亡魂。
其他的,馬虎一概不理。
殺氣凜冽、殺志瘋狂,媽的,天下間有甚麼可阻攔我馬虎,甚麼李太白、甚麼劍仙,我呸!劍奴便是劍奴,劍奴便是低等的膿包,等着瞧吧!讓我給你一個千刀萬刮,死得不能再死!
想得入神之際,猝不及防身後突然傳來兩股氣息,兩股散發著馥郁芳香的女人氣息。
一女道:“十二畫卷,果然川名不虛傳!”
馬虎冷冷回道:“小姐何以一直在旁偷窺在下練劍?”
那女子笑了笑,答道:“只因有事要你‘幫忙’!”
馬虎淡淡的道:“原來又是個貪圖功名利祿的臭娃兒,見我馬虎是當今皇上的近身重臣,便前來勾結,欲求一官半職,從此干步青雲。踏上大富大貴之路。”
那女子聽后,笑聲更盛,一副狂傲的模樣,看來是個絕不平凡的女子,哈哈大笑道:“閣下未清楚小女子身份,何以斷定我倆是為功名利祿而來?”
馬虎奇怪的問道:“你倆究竟是誰?”
那女子道:“有聽過‘天夭’這名字嗎?”
馬虎道:“呵,原來是那老傢伙的兩個孫女,天心、天意!”
天心笑道:“馬虎的觀察力看來絕不馬馬虎虎啊!”
馬虎道:“在下有甚麼可以幫忙兩位哩?”
天心撥了撥頭髮,一派高仿的模樣,道:“助我對付你的皇上,小白笑蒼天!”
馬虎冷哼一聲道:“我為何要幫你?”
大心笑笑道:“你會幫我的!”
馬虎大叫道:“哼,皇上是我的師叔,也是我的恩人,有甚麼理由我要背叛他?”
天心淡淡道:“只因你可以擁有小白未能得到的寶貴東西……”
話未畢、天心竟驀地褪去身上衣裳,露出那渾圓勻美的雙峰,挪動嬌軀,一步一步的逼近馬虎。
不由分說,天心以指尖輕觸馬虎的面龐,更不住的往其胸膛滑去。
指尖撩動,教從未接近過女色的馬虎萬分受用,前所未有的感受叫其一時間興奮不已。
天心道:“感覺如何呀,今天我便是你的了!”
精靈的眼睛,烏黑的秀髮,披在肩上。修長的身段,酥胸飽滿挺高,僅堪一握的纖腰、再加上豐腴勻好的姿態,更添媚色,眼神里充滿着不可言喻的挑逗、任誰也無法抗拒。
掌指在馬虎的軀體翩翩舞翻、愈覺細緻靈動、春色難耐如潮湧,實在令人難以理智。
唇紅如鳳仙花汁,肌膚欺霜賽雪,明眸皓齒,一輪彎月似的雙眉,誰人看見了都不禁迷得痴醉、緩緩的逼近,雙峰緊緊壓着馬虎胸膛,指尖在面龐不住的轉動起舞,似蝶飛旋,迷人魂魄。
輕撫挪動,馬虎的臉,已被弄得通紅,他又幾曾嘗過如此活色生香,無限旎的風光。
馬虎的反應,比任何男人也要來得強烈,或許,只因他從未嘗過親近女色,還是童子之身的緣故吧!
畫中劍法控制人心,馬虎早已變得瘋狂,如今再被美色所撩動,馬虎已完全失去自控,定要把眼前的天心征服。
眼前玉人撩動心底積存已久的狂烈慾念,愈發強勁,誓把美人來個徹底摧殘。
天心主動地替馬虎脫去上衣,一副完美的軀體立現眼前,更主動的,是天心的舌頭,舌頭在馬虎身上輕輕遊走,或舔或啜存滿看無限挑起:任何男人也再不可能自控。
女人,媚學之絕,就是能催動合歡者的情慾獸性,這亦是女人最吸引人的地方。
女兒香濃烈撲鼻、好香、好香,馬虎忽不住伸手去觸摸。
天心任由馬虎搓摸,不但全無半點反抗,還緊緊的按着馬虎雙手,不讓其撤手回來。
撩動、挑逗,任憑是聖賢在她如此擺弄下也化作禽獸,愈是抑壓得久,便愈更瘋狂,不可收拾。
馬虎狠狠的把天心壓在地上,不由分說,一手把其內褲狂扯拉脫,展開獸性衝動。
雙手舉起天心雙腿,把下半身抬高成斜位、又大力把雙腿分開,瞧得人驚心動魄。
一條大肉蟲要鑽近天心處女的嬌軀之內,馬虎雙手強扼着天心手腕,身體一寸一寸的往前挺進。
站於一旁的天意不發一言、奇怪的是她竟全沒上前阻止馬虎之意,姊妹同心,如今一人受辱,怎可能沒有反應?隻眼巴巴的看着馬虎飽嘗獸慾,肆意摧殘。
更奇怪的,天意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如瘋似癲,已被魔性操控人心的馬虎變得比前更狂,魔性更深,一雙獸目盯得天心心中發毛,四肢籟籟震顫,馬虎乘此機會挺身搶進、臉上帶着淫邪瘋笑,極力的衝刺教荏弱的她忍不住發出凄厲慘嚎,不住呼聲痛叫。
下體被炙熱火棒侵襲,來回衝刺,激起心弦震蕩。
天心此刻方才有點後悔,原來的挑逗,竟換上現下的痛苦感受,這豈不是送羊進虎口。
可是在後悔同時,心中亦同樣在笑,只因自己的目的看來已跨近了一大步,距成功不遠了。
目的,究竟是甚麼?
如猛獸般狂亂的衝刺,本來緊閉的紅唇也不自覺張開,不住的呼喊痛叫,十分凄悲。
正在肆意淫慾的馬虎,見到犬心痛苦劇烈反應,更加刺激起性慾快意,不停繼續催逼出呼叫喊聲,喝令天心擺出不同的姿態,以滿足他的淫慾要求,盡情享受。
無以復加的忍受感覺,為天心帶來無盡苦楚,只當痛楚慢慢被接受,原來背後可以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全身骨骼都被無比刺激的痛快溶化。乳酪般潔白的胸脯,不住的跌跌豆石,任由起伏。
拚命掙扎,在瘋狂的翻雲覆雨之中被徹底衝擊得崩潰瓦解,化作加浪春潮,一波又一波盡情嘶啼呼叫。
不知人間何世,馬虎不停地抽抽插插,直至恍若身遭電砸般劇烈震顫,天心才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地上染有一縷艷紅,處子之身被奪去,天心臉上卻並沒有剛才的痛苦表情,原來該有的羞怯不如何時已換上了一副欲拒還迎、滿心渴望的模樣。
兩情繾卷,握雨攜雲。
馬虎眼中對色慾的貪婪,並沒有因剛才的發泄而稍有消減,不由分說,轉身便往一旁的天意步去。
天意驟聞腳步聲驚嚇得連連退後,害怕遭受蹂躪,身子更不住的在顫抖着。
馬虎一個箭步,逼近天意,來不及反應、雙手已被緊緊的握着,欲退不能。
同樣也是含苞處子的天意,懾於馬虎的淫威下顯見花容失色,魂飛九天,偏又不敢掙扎,輕易被扯到身前。
強行的扯脫衣裳、在潔白如雪的肌膚上細意觸摸,每一下的輕撫都教天意舒服得從心底叫了出來。
天意雙目已盲,不能視物,也就察覺不了馬虎的舉動。
只見馬虎以迅疾的身法繞到天意身後,雙手發力一推,立時把她推得俯身於前,渾圓的臀部正好朝着馬虎那話兒,二話不說,整條肉蟲便從天意後方強行鑽了進去。
不住的抽抽插插,不留情、不留餘地,瘋狂再瘋狂,翻雲又覆雨。
一輪挺進,馬虎雙手立把天意翻轉,換個姿勢又再大肆發泄獸慾。
一對淫邪不堪的雙目,正在告訴飽受淫慾,梨花帶雨的天意,我——來——了!哈……
痴笑得如瘋似癲馬虎,盡露飛揚跋扈之色、伸出他那長長的舌頭,輕輕梳着身下臘物那芳香的髮鬢,卷舞靈動的長舌,從雙頰膝到鼻孔,又滑至口唇,輕吻挑逗。
馬虎瘋狂的大叫道:“呵……,好快活呀,你奶奶的真是十足騷貨、好,就讓我先來舔你的大奶頭,啜個痛快,看看是否也酥得我渾身酸軟呀!”
一邊在舔,肆意玩弄侮辱天意,一邊卻大呼小叫口述淫虐情況。只因現下被魔性徹底控制,馬虎已再不是從前的馬虎。
馬虎極盡侮辱的一下又一下拍打一對輕柔雪白的乳房、玩得暢快異常道:“奶奶好有彈力,奶奶真趣致,奶奶我要呀!”
張口便咬,狠狠地噬下、咬得乳房也溢出殷紅鮮血來。
馬虎刻意把那話兒來回抽插,不住的撩動着天意下體,雙手輕撫着一對乳房、整個人壓着對方,臉貼着臉,嘴兒在對方耳窩噴氣,洋洋得意的道:“呵……原來你的比天心的更濃密、更且還有點黑中帶棕,要是陽光照耀下,倒有可能反射出金光來呢!”
天意聲嘶力竭的仰天痛叫,帶給馬虎最滿足的刺激。
又是另一番淫語浪聲,馬虎狂蜂摧花,不斷的更換姿勢,毫不留情的肆意玩弄,折磨侮辱着天意。
原來滿臉不願意的表情,現下已變得欲拒還迎,極為渴望馬虎使出更多花款帶給自己無盡的交歡之樂。
褻玩的同時更不斷轉換姿勢,陷於瘋狂惰欲中的他,不顧一切要從胯下處女身上獲得最大滿足。
更且,這兩個女人之前曾是小白的……
能擁有小白曾擁有的女人,馬虎的感覺顯然就是從未有過的風光。
原來屬於小白的女人,如今也要在我馬虎胯下瘋狂的嘶叫,他媽的:“小白皇國”早晚也會給我掠奪過來呀!
不知不覺間,馬虎的魔性已愈趨狂盛,墮進魔道的危險已迫在眉睫,再不可能的抽插,天意早已被弄得全沒氣力的軟軟癱倒在地,任由馬虎徹底摧正享受着極樂快感的天意,說不清是姊妹同心還是怎地,忽地感覺到躺在另一邊的天心,正在望着自己,姊妹二人的嘴角,竟怪異的露出了笑意了!
笑,為了甚麼?
突如其來的一下顫震,馬虎的“攻勢”終於停了下來。
接連瘋狂的“攻擊”,連御兩女、從馬虎的臉上竟全看不到半點倦意,嘴邊更帶看瘋痴的笑態,足可見其魔性之盛。
天心、天意為何要“送羊進虎囗”,她們來此目的,這一切究竟又是為了甚麼?
她們的笑,代表了甚麼?——
第二章正邪中間道
在看似全不願意的情況下,天心、天意竟甘願承受馬虎的盡情蹂躪、悔辱,前來找他。看來兩女經已有了送羊進虎口的思想準備。
但她們的前來,全因天夭的一句話……
目的就是為了名劍的畫卷。
天夭乃名劍的大師伯,畫卷之事,他自然略知一二、更且曾聽聞於“孤寂林”內,小白的功力驀地提升了不少,把橫刀擊敗。
天夭相信,一切也只因為名劍的十二畫卷。
把實情說出,天夭吩咐天心、天意二人前來,因為照他的預算,馬虎必會從中偷學畫卷內的劍法,故設下美人計,要將他俘虜。
刻意把馬虎的魔性引發,教他墮進魔道,留在小白身旁、成為下一步掠奪計劃的重要棋子。
馬虎體內的魔性,如今已被天夭成功引發。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天夭派來的並不只是天心、天意,還有一人,他正是天夭的新弟子,如馬虎一般已被引發魔性的人,從前的唐三藏,如今的名字叫——魔三藏。
為的就是要把馬虎的魔性推至最高峰。
先後把兩女征服,筋疲力竭的情況卻沒有在馬虎身上出現,他正回味着剛才的情景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殺氣。
殺氣,來自魔三藏。
殺氣騰騰的步至,馬虎好似已感覺到他此來的目的。媽的,不要多餘的廢話,要戰便來吧!
不由分說,馬虎長身而起,躍至屋外的樹林中。
原來樹林中早已備下二百之數的長劍,跟隨名劍多年,雖然一向行事馬馬虎虎。隨隨便便,但只要他動劍,一切必然立即扭轉過來。
馬虎墮入魔道,殺力只會比從前更強。
無數劍刃光芒照得燦爛厲烈,金影晃動,陽光透射劍身,照得四周一片金光璀璨。
人未動而劍先至,馬虎,到底在盤算着甚麼?
魔三藏驟見眼前境況,嘴邊雖帶着笑意,但內心卻不禁呆愕了一陣子,只因他認為不論多強的劍招,全也應由一劍而發,現下二百把劍,又會是一式怎樣的劍招呢?
入了魔的魔三藏,智慧彷彿也得以大大的提升。
惟是他的想法,卻大錯而特錯,馬虎如今所使的,並不是甚麼劍招,而是陣法,個殺力無禱的劍陣。
劍陣,對了、正是名劍的劍陣,“百萬浩瀚劍陣”。
馬虎心神收斂、聚精會神於劍陣之內,誰個膽敢闖陣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馬虎冷冷地道:“既要戰,便上來吧!”
冷傲的說話,充滿自信、自負,向敵人挑釁。
魔三藏最討厭被別人看輕或不尊重,驟聽馬虎的說話,叫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咬緊牙關,人如箭矢,縱身沒入陣中,硬闖破陣來也。
只聽馬虎一聲暴喝,二百把利劍立分成兩組二天一地,排列得井井有條。
利劍於空中交織劍網,兔起鵲落,瞬息萬變,壓頂而來,一下夾攻,把魔三藏困裹其中。
勁力驟然破裂,激灑而下,一片片猛銳劍光從天而降,站於一旁的天心、天意不禁被此奪魂懾魄的劍光震懾。
四周一片地土,被從天而降的勁力壓得分崩離析,眼看快要隨勁力再壓下、欲把魔三藏埋葬。
每一劍都貫注內力。好一個馬虎,竟把名劍的絕學練得如此出神入化,能把劍陣中的奧妙十足發揮出來。
如此強絕的劍陣,顯然並不只是表面這樣簡單。
馬虎一聲狂嚎,天地間合共二百把利劍火速攻殺,魔三藏提臂迎擋、提升全身勁力疾攻向二百劍,人如走動,身如狂台,電光火石問爆出極厲烈光芒,二百劍一下子都一分為二折斷。
一招便壓倒敵人劍陣,魔三藏仰天狂笑之際,感到劍陣壓力絲毫未減,更且一下子增強逾倍。
原來名劍晚年耗盡心力所創下的“百萬浩瀚劍陣”,變化會因為折劍反而增強,劍折成更多段,殺力因而遽增。
魔三藏不知就裏,一招把二百劍轟斷成四百劍,又再把四百劍折成八百劍,壓力從而四倍提升,一時間魔三藏手忙腳亂,擋不住似煌蟲飛射旋殺的劍陣,身體四肢多處受傷。
馬虎以一劍撞擊或撥動其他斷劍,引動在半空飛旋的數百劍作出不同飛射模式攻擊,一時如行雲留水,一時又似流星橫空,可憐的魔三藏傷了又傷,鮮血不住從身體各處流出。
劣勢眼見加劇,看來魔三藏已完全受制於“百萬浩瀚劍陣”。
不,這並非最可怕的劍陣,因馬虎還未把其最強的功力發揮,原來他尚有保留。
瞪目而視,劍陣奇異幻變,劍撞劍、劍碰劍、劍連劍、劍牽劍、劍引劍、劍打劍、劍纏劍,轉眼間便演變成一陣陣劍浪,不住的攻殺、不住的撲殺向魔三藏。
夷然未懼的魔三藏退步御力,欲避其鋒,可是劍浪卻從另一方鋪天蓋地而來。
劍浪滔天,直衝九天,再吞噬向魔三藏,驚濤駭浪疾卷而至,魔三藏提氣作劍、劍氣橫切先止劍浪,再驟然直戳另一劍氣,要破散劍浪危牆,止住攻勢。
劍浪受魔三藏的劍氣所影響、劍與劍之間相互交碰撞擊,速度愈益急疾飛快,其勢驚天駭地。
陣陣如狂風掃落葉之力,風馳電掣,從四方八面殺將過來,教魔三藏愈戰愈見左支右絀。
殺力瘋狂,必須力戰。魔三藏刻不容緩間。抖出博大精深的內勁。震破惡浪吞天的劍勢。
一陣五彩華光爆散,激蕩起更狂更猛的斑爛彩芒來、前面湧來的劍浪被截擋,但正好利用其沖勢分御左右兩方,又捲動混合起無數沙石。增強卷攻而來的劍浪,排山倒悔。
愈見澎湃的劍浪。魔三藏被其凌厲劍勢追得退開,惟是愈退,劍浪愈是凌厲舞動,相互交碰,合成更銳更猛劍濤。
一輪急舞旋撞快飛,八百斷劍合組成的劍海,使魔三藏就似墮進入了惡浪滔天的汪洋中,不住跟狂風巨浪拼戰。
無數劍光掠過,形成了無數的傷痕,血。爆湧出來。
劍浪不止不息,若然一般高手被困。未夠一陣子、必然被斬殺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
愈斗愈狠,幸而魔三藏也捉摸到其中一些玄機,每每可以化險為夷,只是若不能想出徹底破解之法,始終也是死路一條。
劍浪若不止息,這場夢魘還是不會過去。
魔三藏一聲暴喝。勢把劍海震散,內力憤張,如吞天滅日。勁勢再度提升。
那八百斷劍受到氣勁衝擊,當下斷完再斷,原來的八百劍再斷折為六千四百劍。殺力登時增強三倍。
金光陡閃,劍鋒帶着銳烈鋒芒揮落。
名劍的“百萬浩瀚劍陣”其中的奧妙博大精深、每一招的牽引、配合。劍與劍之閑相互聯繫。又豈是平凡人所能理解。
每一劍長短、厚薄,全都影響了其碰撞后所產生的力量,從而帶動出如長河一般連綿不絕的殺浪劍海。
馬虎不停舞動利劍、以一劍牽動劍海。這招正是他從“百萬浩瀚劍陣”中領悟出來的“支離破碎”。
愈旋愈急、愈急愈勁、愈勁愈化劍。劍愈多也就愈勁,愈來愈令敵人難以招架。
從前駕御不了的六千四百劍,如今使在入了魔的馬虎手中。驅動的殺力更強,控制得異常靈巧。
數千劍刃,反照陽光。金光耀目,令人一時間目不能視。
劍光刺眼,魔三藏來不及應付,渾身已被割得傷痕纍纍。爆出鮮血。癱軟無力。無法再戰鬥下去。
魔三藏的敗,只因馬虎實在太強。
已具魔性。但從未習過魔功,一生也浸濕名劍的武學,全屬正道之功,自身武功與體內魔性排斥,相互抗拒。但令人詫異的,竟是馬虎能發揮出超出想像的殺力。
不能自拔間,馬虎竟然突破了“魔道”。踏進一個從未有人進入過的境界。這個境界,介乎正道與魔道之間,擁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正邪中間道”。
不如不覺、馬虎竟踏進此道,殺力得以大大提升,天下間已再難找到匹敵的對手!
天夭計算十分沒出錯,以魔三藏來挑戰馬虎。以魔引魔,馬虎果然是個好出色的入魔人才。
魔三藏已敗,馬虎也毋須再留下來。
轉身便去。天心、天意二人連忙穿回衣衫,緩緩的跟隨在馬虎身後,踏步離去。
越過了叢林。兩女跟隨着馬虎來到一條村落。
馬虎的舉動,如在尋找食物一般。
忽地從身後傳來一把聲音,道:“馬虎大人,這裏有點糕餅,是小人親手製造,請大人指教指教呀!”
來的是一個少年男子,因為曾見過馬虎與皇上小白在此路過,故認識馬虎,更希望藉此來巴結,求得一官半職。從此便踏上大富大賈之路。不需再當街邊的小販子。
可是。這一點心意。卻得不到馬虎的回應。
青年人問道:“大人何以不吃呀!”
馬虎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少年人無奈只好獨個兒品嘗自己造出來的糕餅。
天心、天意二人一直在旁冷眼觀看,為的就是要看馬虎墮進“正邪中間道”后。到底將會有何異變。
少年人吃罷糕餅。心知已不可能趁此機會得到甚麼功名利祿。也就只好離去。
甫轉身離去,少年人陡地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劇痛。撕心裂肺的痛楚教他冷汗如雨下。
對了。他,確實被撕心!
撕心的人正是馬虎,原來一旦墮進“正邪中間道”里,必須茹毛飲血,才能持續那亦正亦邪的魔性,焙住那道陰陽之氣。只要血愈飲愈多,功力也就越來愈強。
隨時能控制自身入魔或破出的境界,從來也未有一人能天心、天意,心中感到驚怕,只因曾經從天夭口中得知踏進此道,一直在旁窺怕,如今一見、果真萬分可怖。
若馬虎繼續於此道中修鍊,後果絕對教人不堪想像。
比魔三藏更是可怕、天心、天意已震驚得不住在顫抖。更且,他是與自己有了關係的男人。
假以時日,馬虎將會變得絕對可怕——
第三章殺戮局中局
時光飛逝。
為了打探呼延龍二的消息和作掠奪城池的先鋒,“五國”派出三位使者來到“劍京城”,憑着高絕的武功,誰也阻礙不了他們在城內肆意搗亂、把整個“劍京城”弄得一片凌亂。
招式看似滑稽趣怪,但每一下的攻擊也針對着敵人弱點,加上三人天生不羈的性子,帶出一個好有趣的名字——“三非老臣”。
離開了“劍京城”的“大街”。“三非老臣”急急趕路,目的地正是返回“五國”。
身旁隨行的,還有一個青年人、他的名字——唐三藏。
只是……唐三藏不正跟馬虎連場激戰嗎?
不,清楚一點來說,他並不是唐三藏、而是以“盜臉術”偽裝的另一人,其真正的身份、當然就是天夭。
天夭為何要假扮成唐三藏。
天夭得知“五國”已決定進佔中原,企圖在四分五裂的中上攫取最大利益。故特意先派“三非老臣”打探一切事情,以便隨後大軍進攻。
洞悉一切、心中不由得一陣大喜。欲藉助“三非老臣”來把“五國”的皇帝殺滅。再配合自己的“天夭皇朝”,統一天下的大業便大大的跨進了一步。
“三非老臣”又會如何抉擇。會助天夭建立更強橫的實力。還是始終忠心於“五國”?
天夭跟三人早已相識。同是“五國”中“越女國”的人、於六十年前離國返回中土后,從此便與三人失去聯絡。
如今再度重逢。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不可能背棄從前受過天夭的大恩惠,“三非老臣”只好聽從天夭的吩咐,和他一同前往“五國”中的“越女國”。
為了伺機刺殺“越女國”的皇帝,天夭化身成唐三藏。準備殺他一個防不勝防。
沿途,“三非老臣”對天夭極盡阿諛奉承,雖是四十多年沒有會面,但從前的恩惠。教三人仍是絕對的尊重天夭。
加上天夭如今已再不是從前的玄無極,擁有武功天下第一人的稱號,實力非凡,更把“小白皇國”徹底的掠奪過來。
只要好好的奉承,一旦天夭把“五國”統一。“三非老臣”絕對不會被待薄、加官進爵自然不在話下。
天夭見三人如此奉承,心中大喜不已。仰天狂笑道:“哈……!你們三人放心好了,只要朕把天下統一,殺盡小白、伍窮及‘五國’的狗皇帝,老子自當把‘五國’合併為‘三國’,由你們三人來當皇帝。從此‘三非老臣’便成了‘三非大王’,多好!多好呀!哈……”
天夭的實力,加上他的承諾,“三非老臣”聽了心中皆異常高興。對天夭愈加曲意奉承。
說一不二,遇事完全聽從天夭吩咐,教一路上的途人見狀。無不心感奇怪,只因天夭現下乃是唐三藏的樣貌。何以三位老人家來侍奉一個青年,情景確實突兀。
進入了“五國”疆土、四人向著“越女皇殿”前進,兩旁儘是排列整齊錦衣帶刀侍衛,表情莊嚴肅穆,神態嚴峻。
侍衛列陣恭迎,進入“越女皇殿”、眼前一條富麗堂皇鋪滿金剛石的宏闊大道,四處宮殿飛擔崇脊,畫棟雕梁,氣勢磅礴之極,教人見了不由得從心底發出讚歎。
迴廊飛擔繪彩鉤爛,崇樓高閣,極盡園庭之勝,棟樑金碧輝煌,雕牆處處,皇宮聖地,果真氣象萬千。
甫進大殿、氣氛又是截然不同,今日正是為迎接他們這一眾貴賓,來自中土的唐三藏,也就是天夭。
由“三非老臣”率領三呼九叩“越女國”國王獲賜坐皇帝兩旁,天夭此刻的感覺甚是有趣。
從前,玄無極的身份低微,就算經過宮殿的大門也不敢奢望進入,現下不但被邀請,更且在極之隆重的氣氛下恭迎,大排宴席,歌舞助興,形形式式的迎接儀式,教天夭感覺甚是受用。
想到只要把面前的狗皇帝殺掉、自己便可以當上“五國”的皇帝,一統天下群雄,受盡萬人景仰。天夭忍不住從心底笑出來。
“越女國”的皇帝,到底是個何許樣的人?
一身粗獷打扮。兩道潑墨似的濃眉。高聳的髖骨,如鷹的眼神,顯見是個快意恩仇、殺人如麻的硬漢子。
銳利的眼神中透出極具心機,識見非凡。不同凡人的智慧,一派豪情,不拘小節,專橫狂傲,一切只講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梟雄本色。
天夭確切感到,能當上一國之君,當然是個最剛烈的男子漢。有度量。兼具寬容之心,有急智,更有高瞻遠矚之見,就正如自己一樣。
可是他的武功又如何。是否也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他的智慧會否一如他的外表真的高出眾人之上!
天夭要藉此機會刺殺,他能否得手!
已是武功天下第一人、天夭又怎會懼怕,要乾的,便來個徹徹底底,他媽的都給我天夭斬盡殺絕吧!
“越女國”的皇帝,名叫天汗。任何人也稱他為“天汗大王”,如此一個出色的君主,天夭從前無緣相識,只曾聽聞他領兵出征的豐功偉跡,但內心早已判斷,這傢伙的智謀,絕不可能在自己之上,充其量只是個有勇無謀的膿包吧!
宴席間,天汗大王派出身為御廚的呼延靖來艱見天夭,為的是要烹煮一些佳肴給貴賓們好好品嘗。
完全沒有半分殺戮的氣息,但為免貴賓擔心酒菜中有異物,天汗刻意安排御廚在天夭面前烹調,以免引起無謂猜測。
忽地,天汗率先打破冷場,說出了第一句話來,道:“小子,你便是天夭派來的使者嗎?”
天夭回道:“正是,天汗大王。在下唐三藏。受師尊之命前來‘五國’謁見大王的!”
天汗哈哈大笑道:“好,好呀!江山代有人才出。果然少年出英雄,好呀!好呀!哈……”
不明所以的狂笑,“越女國”的大王就是個如此粗豪的人物,一個看來比伍窮更瘋更狂的梟雄人物。
“來,快來!我們先來大幹三杯。人來。快進酒!”
熱情的招待。侍婢奉命把酒遞到天夭面前。可是天汗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
只因天夭根本全沒舉杯的動態。
天汗見狀,即道:“小子。不用怕,朕乃‘五國’其中一君主、要斬要殺只需要一句說話、你又何必怕朕會在酒中下毒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來,給你盡情的喝吧!”說罷,天汗大王仰首把杯中烈酒一飲而盡,以表明酒中沒毒,一派豪情的模樣。
“哈……哈哈哈……,你是天夭的徒兒,也就是咱們‘五國’的人。怎麼彼此這般見外,有趣,有趣呀!”
盛情難卻,加上天汗確切表明酒中沒有毒。天夭不可能再抗拒。連忙舉杯與眾人一起痛飲;天汗依然地倒酒入肚,興高采烈、大笑道:“好呀!好呀!小子,有了你便大事可成,跟隨了天夭。所習武學便絕不會差勁,更且早陣子才從‘天牢’中越獄出來。便把一切事務也交付予你身上、可見天夭對你的信任,好。果然好出色!”
滔滔不絕的說話,天夭沒有回應。他心中只覺討厭,“越女國”的皇帝原來是個只懂嚕嚕嗦嗦的傢伙。
天汗大王驀地站了起來,離開王座,緩緩步近天夭。
不由分說。天汗大王一把拉着夭夭,朝着王座步去。
大汗道:“唐三藏,你便給朕坐在王座之上吧!”
突然的說話,天夭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天汗大王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甚麼怪葯。讓天夭坐在自己的王座,他到底想幹啥?
天夭相信,內里定是有些玄機。但到底是甚麼,一時間也未能想出半點頭緒“越女國”殼宴款待,究竟有甚麼特別意義?
天夭此行目的雖是來行刺,但冷不防被邀坐上王座,自然反應下不敢聽從天汗之命。
天夭道:“不,不可以的……”
天汗大王道:“甚麼不可以。朕說行使行。來吧!唐三藏你便給朕好好的坐在王座之上吧。”
天天正欲再拒絕之際、雙肩忽地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直將天夭強制壓下王座之上。
壓力,來自天汗大王的手。以沉厚的內力誓要把天夭壓在王座上。他到底為了甚麼?
君命難違。加上肩頭沉重的壓力,天夭再也不能違抗,“噗”一聲響。一屁股便坐了在王座上。
天夭既坐,天汗大工立時高聲大叫道:“看!大家看!他坐得多舒適。從來有多少人朝思暮想欲坐上這個王座。別以為是那麼容易呀!”
不明所言。天夭只好默然不語。
惟是天夭不作聲,卻並不表示噩夢消散。坐在王座之上。噩夢便會隨之而來。
天汗忽地叫道:“哈……!天夭。不要以為殺了我便可以坐在我的王座上,這是不容易、絕不可能的呀……哈……!”
一句簡單的說話,原來內里暗藏殺機。
就算再愚蠢的人,也都應該知悉現下的形勢。
天夭哈哈大笑道:“哈……想不到我天夭一生英明,卻竟然給我視為親信的人出賣,‘五國’的‘三非老臣’,果然不能小覷!哈!”
天夭被出賣。出賣他的,竟就是“三非老臣”。
氣氛緊張,此時天夭的臉容竟兀自扭曲,已不再是唐三藏,天夭慢慢的變回原來的面貌、武尊天夭。
“三非老臣”齊聲道:“人為財死。義為錢亡,玄無極大哥,請不要怪我們呀!”
天夭怒吼道:“好。你不仁,我不義,他媽的,看你們有何能耐把我天夭殺掉!”
說罷,天夭猛地雙掌一伸,往四周發勁,登時爆出震耳欲聾巨響,宮牆被轟得碎散。殺力強猛。教原來不動如山、定如岳寺的“三非老臣”也為之神眩、心頭震蕩。
氣勁破牆,沙石震飛。直卷而上、無數的沙石猶如有生命般凝聚。盤旋自轉,形成龍捲,直射殿頂。
完全不是攻向“三非老臣”或天汗,天夭的猛招只轟頭上頂壁。眾人感到這一殺着將帶來前所未有過的可怕。
直射殿頂的龍捲,就如尖錐般不停猛鑽,轟隆一聲爆破、牆塌塵飛、天搖地撼般滅絕一切。
頂層爆破,沙石跌落、在場眾人一臉惶惑驚呆。手足無措。
天夭雙手急舞疾旋。下墮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內。成了他攻擊敵人的合用武器。
半空中沙石如激浪轟打割裂殿中所有侍衛,轟裂身軀、頭顱及四肢。勁風如刀,霎時間有百多人被創成一堆爛肉,鮮血、骨頭、肉塊。凄厲叫喊聲混成一片。
恍如人間煉獄。
沛莫能御,無堅不摧的殺力,在半空中盤旋成煉獄漩渦,削啊削、殺呀殺,人如掉在碎肉石磨里。生命被切割成揚天粉末、絕對承受不了如此可怖的折磨。
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頭頂墮下的沙石磚頭已混合著人肉骨血,接成了深寂幽暗的死神漩渦。
殺意憤張,天夭叫道:“幸好剛才沒喝那些酒!”
說時口中吐出剛才喝下的烈酒。天夭不愧是天夭,一切也必然留有后着,不會輕易落在別人怖局之中。
“三非老臣”道:“剛才沒喝,但一路上……”
沿途的侍奉,原來早已埋藏殺機。天夭能否逃過一劫呢?——
第四章決殺死局中
從漩渦中飛濺出來的鮮血,偶爾射落在天汗身前,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愈來愈急,像是向敵人發出呼喚。
來吧,給我死神漩渦吞噬好。
如碰上陰間不知名妖孽招魂夜叉般的恐懼。向著天汗大王不住侵襲。幾令他一口氣都透不過來。
天夭仰首望天,面迎血雨。嘴角微彎。狀甚滿足。
笑。笑得可怖詭異,笑得淋漓盡至。
天夭在笑,大汗大王又如何!
天汗,竟也在笑!
天汗笑,是因為他知悉天夭笑甚麼,同時也洞悉天夭在幹甚麼?
天下間哪有甚麼武學需要大量鮮血。惟有“血凝未冷”。天汗原來早已洞悉一切。
更且,天汗相信天夭絕不可能得逞!
早前所喝的酒雖沒毒。但為了保障。天夭把喝下的烈酒猛地噴出。以防萬一。
可是。前往“五國”的沿途上。“三非老臣”原來早已留下后着。誓殺天夭一個防不勝防。
天夭相信。酒中沒毒,“五國”便不可能斬殺自己。可是意想不到的。竟是最信任的“三非老臣”,一路上的阿諛奉承。原來自己竟已在不知不覺間中了毒。
毒力未發,只好拚死斬殺!
天夭一系武學,大多以血為重要元素。繼“血凝未冷”。還有“心魔妖法”。兩者皆引鮮血作攻擊。
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身體每一部分都好需要血液。沒有了血。生命便會消失。
血流成河。表示無數生命的犧牲,鮮血從體內溢出。沒法遏止。直到最後一點一滴流得枯竭、形成恐怖慘烈的血河。
如今血河卻在頭頂之上。張開血盆大口來吞噬敵人!
天汗大王勉力鎮定心神,抬頭凝視,不由分說。一聲暴喝便直衝而上,毫不猶豫的破殺而去。
直搗死亡漩渦中心,一舉把它擊得崩潰,天汗憑藉的是他自身的武學自信。信心破殺一切!
格格勒嘲裂……!
漩渦也在天夭的捲動下迎向敵人,挾着急雷驚風。天汗仍未觸及血漩渦,身軀已被迫得爆出血口來。
死亡漩渦一個飛轉翻搗、更且形成包圍狀態。大汗登時整個人被包圍在漩渦的中心。
上下左右,前後八方,全是剛被殺害的屍首血肉骨屑,絕對的被死亡陰影重重困住。
天夭一陣冷笑,雙手不住扭動勁力,死亡漩渦成了兩道不住向上作螺旋急卷的血旋風。
人在其中,也就被旋風任意剖割削殺。
劍光飛馳,反撲斬出電殛!
天汗大王以強猛內力祭出劍指劍氣。奮力斬血,斬出血刃的飛沫,雙目竟現出依然十足的信心。
天夭見狀,心中嘆服,果然不愧為一國之君,“越女國”的君主果然不是個膿包傢伙。
就算陷入死局。面對危難。天汗大王也毫不在意,竭力戰鬥,永不言敗、永不言退。
天汗大王,果然很出色。他的自信,看來是來自他預先佈下的后着。“三非老臣”所下的毒。
毒力依然未發,天夭的殺力半分亦未有減弱。
天夭與天汗大王。斗得旗鼓相當,一時間爭持不下。
死亡漩渦未能把天汗大王摧毀,天夭更感到敵人渾身的意志都在跳躍。被高亢鬥志所燃燒的每一寸肌膚。彷彿都在不停吶喊:“朕的龍軀又豈是你輕易能撕開,來吧。殺呀!”
絕對驚心動魄的拼殺。一股力、一股氣、一股勇、一股瘋。猛然撲滅比自己殺力強大十倍的死亡漩渦。
血如刀、血如劍、血如箭、血如一大群惡鬼,舔一舔你的傷口、吭一吭你的痛楚。
一時間,整座“越女皇殿”已變成人間煉獄。
天汗大王雖強。但面對天夭的無儔殺力。好快便感到渾身肌膚已滿怖傷痕。體內烈火焚燃,喉頭乾澀得再也難以抵受。
只要鬥志稍竭,臭皮囊便會立時被支解破碎。
血啊血,我要血!
從心底激蕩而來的呼號、迸發出無窮的力量。天夭突然感到一種似是“天劍”的力量,破向死亡漩渦。
漩渦被一分為二,力量把他逼得連退六步,才勉勉強強能把身形定住。腦際卻是一片茫然。
大汗大王。怎可能有如此強大殺力。
他,怎可能一舉破了死亡漩渦?
他,是神還是魔?
他,竟奪了我天夭的屍血!
對啊。天汗大王非但破了死亡漩渦。還把血肉卷纏,憑內力撕開一半血肉製成一把大血劍。
一堆堆驚神的黃、一團團駭人的紅、一片片噁心的綠,丑得不能再丑、臭得不能再臭。
加此醜惡萬賤的大血劍,正好用來破殺夭夭的死亡漩渦。把他跟漩渦一併消滅。
像一抹夢魘,鼓起一切力量破殺摧毀。兩道猛力對轟。就像擂鼓墜落山崖般轟響爆炸。
大血劍把剩下的死亡漩渦一分為十八份。再炸成千萬段,而大血劍同時也粉碎崩折。
天汗大王竟真的破了天夭絕強殺招。高傲昴然。教天夭也目定口呆。
他到底是誰、竟能勝過武功天下第一的天夭。天夭,怎可能敗?
滿地血屍。令整個皇殿充斥血腥。
強招戰敗,原來應該沮喪的天夭,臉上竟看不到半點不悅之色,更且竟還在笑。
笑,為了甚麼?
天夭笑道:“好驚人的毒力!”
天汗大王道:“要除掉朕絕不會容易!”
天夭淡淡道:“看來今天我是自投羅網了!”
天汗大王哈哈笑道:“哈……!對呀,絕不可能逃掉!”
說罷,天汗大王長身而起,縱身間、左右兩手緊抓着兩名戰兵的頭顱。以其身軀作兵刃,直朝天夭,殺!殺!殺!
天夭感到來的並不只是一股殺氣,還有……
是“三非老臣”、一直只在旁觀戰的三人,就是因為早前皇上已下命必以一人力戰、故一直仍未出手。
但如今。毒力已發,便是最佳的斬殺時機!
殺招臨眉,天夭再度捲成殺力漩渦。
漩渦中,猛地扯起四條人影。正是“血奴”。
原來天夭已從一旁拉來一名戰兵,伸手探進其腰間扯出幾條血筋來,手指飛快的彈動着,琴音似若雜亂無章,又恰如其份的鋪陳出生命的無奈和嘆息音調來。
節奏和輕重的精確掌握。使琴音變化豐富,時如千軍對壘萬馬奔騰、時如家破城亡,繁華化為焦土的荒涼情景、都從梟裊琴音中表達出來。教人心膽驚怯:情緒盡被操縱。
“血奴”隨琴音移動,東倏西忽。時而急疾如電、時而緩慢至極。動作靈活嬌捷。身上血光盡幻流動。閃爍生光。
天夭利用“心魔妖法”。把內力在血河中傳遞,幻化出四個“血奴”跟敵人激天汗大王抓着兩個戰兵,左攻右擊,殺力沉厚。轉眼間“血奴”已抵受不了澎瞬勁力。爆破消散。
天夭受毒力所影響,內力削減,再度把功力分化四份傳遞給“血奴”。也就自然抵擋不了天汗大王及“三非老臣”。
一瞬間形勢徹底的扭轉,體內毒力愈來愈強。天夭的內力也就變得愈來愈弱,情況絕不樂觀。
經歷無數殺戰,天夭從未嘗過如此狼狽情況。
已不可能再戰的他。難道真的逃不過此劫?!
運起最後半分的內力,天夭再度從旁捉來一名戰兵,不由分說,猛地往其背門重轟一腳……
“勒勒”骨折聲登時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血、鮮血爆破身軀擊出。如箭矢一般往石牆射去。
勁力吐現,石牆應聲破出缺口來。刻不容緩間,天夭人如閃電般往缺口飛快閃去。
一代梟雄,竟落得如此可悲下場。
甫踏出殿外,只見眼前竟是一片白茫茫。是雲海。原來“越女皇殿”建於山顛之上,傲視同群。
前無去路。身後仍有追兵。如何是好?
驚呆間。天夭驟見山崖盡處竟垂着一條繩索。繩索連繫着一道弔橋,接連對面山崖。
二話不說,天夭立時踏上弔橋,一溜煙地逃去。
走至弔橋中心,天夭忽地停下了腳步,只因他感到一陣怪異。身後的戰兵為何竟再沒有追趕上來。
突然從戰兵群中閃出一個人影,正是天汗大王,只見他一臉詭異的笑意,天夭心中更是疑惑。
天汗大王道:“奇怪嗎?為何朕沒追上來殺你,只因如今已不需要再由朕動手了,你已墮進萬劫不復的死局當中!”
提刀,斬下,斬的竟就是弔橋的繩索。繩索折斷。弔橋自然掉下、甩射向對岸的石崖。
站於弔橋之上。天夭也必然會失去平衡。好容易掉下萬丈深淵。
亡命般奔向前岸,他明白天汗大王之話,後方的山岸必然是個荒蕪之地、沒水沒糧。處身於此就只得等待死亡。
提步奔前,可是前方的一股沉重勁力,卻教天夭卻步。
殺力,是箭,一大群戰兵所射出的利箭。
以最強的弩射出。天夭雙手不住的翻揚,截擋利箭。
沖勢給利箭一阻,已再來不及趕回前岸。縱是天夭的身法再快。也不可能辦到。
前岸太遠,不可能趕上、天夭惟有回身奔去。欲在弔橋塌下前趕至后岸,以保性命。
迅疾身法,夭夭終於趕到山崖之上,回頭望去、竟見天汗大王不住在哈哈大笑,道:“你以為剛才真的為恭迎你而設宴嗎!只是要你墮進死局中的設計罷了!困住了你,天下大勢必有所動,伍窮與小白定會興兵決殺,乘其二敗俱傷之時,便是‘五國’的最佳時機!”
天夭被因於荒蕪山崖處,如何脫身?——
第五章死局求生路
天夭被逼至荒蕪的山崖上,無路可逃。只有等待死亡的來臨。天夭怎也想不到,自己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對岸的“五國”戰兵還未離去,其中的“三非老臣”,仍在說著那些討厭的“風涼話”。
“‘五國’必會進佔中土,雄霸天下。”
“對呀!到時天汗大王必會分封我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需要你的存在嗎?”
“是呀,你還是靜靜的等待死亡吧!”
討厭的說話,天夭聽在耳里,心中更是憤怒。只因落得如此下場便全拜三人所賜。
媽的,要是給我天夭返回的話。我必給你們一個干刀萬剮,要你們死得不能再死,給我等着瞧吧!
媽的。媽的。我要殺呀!殺!殺!殺!
已憤怒得不能再自製,天夭好想發作,可惜卻始終逃不過這個荒蕪的山崖。
對岸的“五國”戰兵瘋狂在笑,笑得淋漓盡致,笑聲中帶着諷刺。恥笑天夭被困“天牢”四十載,才越押出來不久,如今又再被困,可笑。實在太可笑、哈……
天夭的憤怒,原來只是其表面的假象,在他的內心一直好自信、他必然可以逃出困局。
只因他的命格正是與小白“殺相相連”。
“胸前凸骨,名日怒骨。天定凶吉,相生相剋。”
“命本相生,運轉乾坤。”
“相連怒骨,衰旺不一。”
天夭相信,目下小白正於逃亡之中,可算大衰大落之期,“殺相相連、福運倒至,一人愈是低落,另一人便愈興旺。”
小白低落。天夭也就必然大興大旺。逢凶化吉。化險為夷。任何困局也必然可以安然度過。
“殺相”雖然給着天夭必可逃過困厄之信心,惟是在茫茫山崖中果真沒半點出路,如何也想不出法子來,怎能逃脫?
既是想不出來,天夭也就索性不去想好了!
飛鳥也難覓的情況下,天夭就連踏鳥離去的最後退路也沒有。拚命去想,也不可能想出法子來!
天夭往一棵樹上摘下了果子、管他媽的,一口便咬下,要保住生命,便必須要充饑。
可是夭夭全沒想到,果子中竟然有毒。
“五國”既佈局要把天夭逼進此絕路。又怎會不預先將此處的果子全然下毒,讓夭夭保住性命!
吃下肚內的果子毒素已發揮效力,天夭的肚子猶如被萬千黃蜂強整一般劇痛起來。
吃是死。不吃也是死,“五國”的狗賊果然陰險。但就憑這些毒素、難道可以殺死我天夭嗎?
要殺,單憑毒素當然不能殺掉武功堪稱天下第一的天夭。毒素的效力只能令天夭渾身發揮不出半點氣力。任他輕功再好,也絕不可能從此處躍至對岸逃生!
任何途徑也想過,看來天夭千真萬確墮進了萬劫不復之地。
一生英明,花了四十年時間部署,欲越獄出來一統天下、雄霸整個江湖。但如今,一切一切也化成空。
天夭異常痛恨,痛恨“五國”、痛恨天汗大王。同時更痛恨自己一直最信任的“三非老臣”。
“五國”戰兵全然退去,只留下五名小卒。目的就是監視着天夭。以防萬一。
被毒素侵體,天夭運不起半點氣力,只好盤膝打坐。封鎖體內一百零八大穴,以免傷勢加劇。
留下的五名小兵卒全都是武功最低微。要是天夭真能縱身躍過來。五人也就只會必死無異。
五人之中,其中一人名叫矢石,性子剛烈,行事勇猛,卻只是個有勇無謀的少年。
帶同二人前往巡查四周情況。只留下二人監視着對岸的天夭。
留下的二人,竟在打瞌睡。
“呀!”的一聲隆然巨響,把沉睡中的二人驚醒。只因他們認得發出呼叫的人,正是同僚矢石。
驚呆間,二人感到怪異。敵人怎可能那麼快便殺到來!?
忽地一條人影如箭矢一般射出,是矢石,敵人果然來了。還把矢石轟個應聲飛退。
矢石從半空中摔落在兩名戰兵跟前,大叫道:“來了。敵人來了,是天夭的徒弟魔三藏呀!大家小心!”
魔三藏竟那麼快便知悉一切,前來營救天夭!
在彼岸的天夭,心中也覺怪異,怎麼在全沒知會的情況下,魔三藏竟懂得主動前來!天夭沒有算錯,他果然是個很出色的傢伙?
當武將或戰兵的,首先便是要克服懼怕之心,只因在戰場之上,懼怕必會召至死神來。如今剩下的二名戰兵,心生懼怕。死亡的感覺籠罩着腦子。未戰先敗。
驚呆就是驚呆。但求生的意志叫他們提起兵刃迎敵。此時一道銀光閃現、二人咽喉上已同時添了一道血痕。
眼前的情景兀自扭曲變形。正面的景物驀地倒轉過來,原來連繫脖子的頭顱已與身軀分家……
死亡已至,生命再不可能延續。就在意識結束的最後一刻、閃入眼前的人影叫他們咋舌,死得不能嗅目。
只因殺死他們的,並不是甚麼魔三藏。而是與他們一起監視天夭的同僚——矢石。
跟隨矢石巡查四周的另兩名戰兵。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如今再殺兩名同僚,矢石到底在幹甚麼?
他為何要這樣做?他到底有何目的?
原來魔三藏根本沒有到來,一切一切也只是此子的佈局、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難道……
對了。他正是要營救天夭。
可是天夭根本完全不認識他,更沒半點牽連,幹嗎他要如此冒險的營救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天夭見狀,心感詫異。但背後的答案、卻很快出現在眼前。
在遠處對岸的矢石淡淡的道:“前輩。你當然好奇怪為何我要這樣做,只是你也是出身‘五國’的人、應該知道這裏的軍制……”
天夭奇怪的道:“甚麼?”
矢石又再道:“這國定下所有男的都要當兵的規條,我爹便是最出色的武將,只可惜他最終也死在戰場之上。在痛恨之餘,國家竟同樣把我也充了軍來。使我娘不能承擔生計,餓死於街頭,一切也只因‘五國’的無聊規條。是它害死我多娘的呀!”
天夭回道:“你好痛恨‘五國’!”
矢石怒叫道:“對呀!我對它的痛恨絕不在前輩之下!”
天夭笑了,在如此困局之下,竟然給他遇上這個少年。上天果真有眼,“殺相”倒也沒騙人呀!
惟是一個武功低微的士卒。又如何能營救天夭?要救,看來只是天方夜譚了吧!
矢石取弩箭,纏上繩索,猛地射向天夭處。
可惜兩岸距離太遠,弩箭根本沒可能射到天夭那邊的山崖去。
矢石大叫道:“前輩,以我的功力絕對救不了你呀!”
天夭淡淡道:“那如何是好?”
矢石笑了笑,一派自傲的樣子:“你傳我武功吧!”
天夭愕然道:“甚麼?”
矢石道:“前刊輩、你困在彼岸、體內又有果子之毒。也就只有等待死亡的份兒。要保住生命,絕對刻不容緩,來吧,別猶豫了!”
天夭哈哈的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是個一石二烏之法,”天夭絕對清楚自身情況,再延遲下去,後果堪虞,為了保住性命,只好教導矢石內功心法,助其提升功力,營救自己。
把雙手撐地,頭下腳上的倒轉過來,天夭將內力心法的習法在矢石面前細意演繹出來。
矢石依樣地倒立起來,念起心法,只覺體內真氣迅速遊走全身百穴,加鼓激蕩疾走,真氣呼不出來,那乾坤一氣把矢石的身子谷得漸漸膨脹起來,但他依然凝神細聽天夭的話,絕對信任對方。
矢石只感到口乾舌燥、頭腦暈眩。體內的真氣已脹到即將爆裂,倘若真氣能迎迫體外,他便能脫困。否則駕御不了體內猛烈無比的真氣。勢必肌膚寸裂,焚為焦炭。
天夭大聲叫其翻出觔斗,以助消化真氣。矢石聽命接連不斷的亂翻肋斗。胸中氣悶,竭力鼓腹,欲將體內真氣呼出。
可是身子已脹大如球,就連呼吸也愈來愈難。莫說要把體內真氣徹底溢出來。
眼見被逼得快要爆破的身子已再按捺不住之際,矢石靈光一閃、竟把體內原已緊鎖的百穴鬆開,任由真氣穿梭往來。
如此一個舉動、膨脹的身子竟得以紓緩。猶如泄氣皮球一般慢慢的平復下來。
原來剛才矢石把百穴緊鎖,未能讓真氣貫穿全身,才形成真氣積聚,膨脹身子的情景。
真氣游體,不可能抗拒。必須放輕身子的漸慚吸納。神功才能得成。內力才可得以提升。
片刻過後,只聞矢石一聲仰天長嘯。猶似晴天打了個霹靂,一股炙熱之極的氣流朝天衝去,消散空中。
又見一個沒傷沒創的矢石站在當地、滿臉露出迷惘之色。
原來就在這頃刻之間,矢石已把天夭所傳的心法囗訣練成,內力得以提升逾倍。大功告成,水火相濟,龍虎交會。
矢石徹底感到軀體內內外外的真氣激蕩,身上數十處玄關一一衝破。只覺全身脈絡之中。有如一條條水銀在到處流轉,舒適無比。
天夭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陣大喜,此子臨危而不亂,竟能悟出暢通百穴之法門,不錯、不錯。
身子快要爆破之際。能以機智悟出竅門,紓緩內勁、危遇錯亂時能即時調整,加以改良。
悟性之高、天夭也未曾遇上過。
矢石再度提起弩箭射出,惟是這一次的結果仍告失敗,看來以他的內力依然未能救出對岸的天夭。
內力有所不逮、矢石只好繼續習練。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過了三日三夜,矢石現下射出的弩箭。終能抵達天夭處身之地。
事不宜遲,天夭沿着繩索。慢慢的爬回對岸。
幾乎同一時間,矢石身後猛地響起震天價的殺聲,數百“五國”戰兵已聞風攻來。
天夭還未抵達彼岸。單憑矢石去面對數百戰兵。如何是好?——
第六章緣份早已定
風雲隨處飄,往事知多少。
身在紅塵間,名利屬飄渺。
全身輕飄飄、毫無重量感覺,四周傳來淙淙水聲,恍如置身雲海般的虛幻空間。
是否已黃泉?
喉嚨異常乾渴,方失神在模模糊糊間感到極之辛苦,無力睜開眼皮問道:“這裏是何地方?”
咽下口水,續道:“我是否已死了,正下地獄去?”
驀地一把聲音答道:“走呀!”
方失神彷彿早已料到答案似的,嘆了一口氣道:“你是牛頭還是馬臉?”
那人笑道:“牛頭馬臉如此恐怖我怎會是呀!我叫小草蜢。”
“小草蜢”三個字,似是勾起方失神一些記憶,奇怪問道:“你是小草蜢!”
那人又再笑道:“沒錯呀!你以前曾經殺死一頭‘小草蜢’,所以你的靈魂會被小草蜢拋入油鍋,丟進刀山。”
方失神不知如何回答:“啊?”
那人一本正經再道:“你以前幹了太多壞事,刀山油鍋已是最輕懲罰,你沒有其他選擇。”
方失神正想要說話,感覺身體被人扶起,心感詫異之時,口中已被人灌入一種甜如蜜糖的甘露,全身頓覺一般暖流在身內遊走。
方失神不禁問道:“那是甚麼!”
那人又笑了一陣道:“這些都是死人食物,亦是你今後的食物,難吃嗎!這種‘苦’你還有得要受。”
原來自己真的死了,四周一片黑暗,會是哪一層地獄呢,自己將來又會過着甚麼樣的日子?
人生的一切回憶都匆匆在方失神腦際閃現,孰對孰錯已經毋須再尋求答案,因為所有的事已成過去。
從前在“冷血方唐家”拼盡全力、殺掉阻礙自己的敵人,以為就能成為天下第一。
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打敗了李太白,身後還有笑莫問、小白、天夭…
沒完沒了的爭鬥不斷纏擾着方失神,或許他好應該留在“冷血方唐家”,不靠白髮魔女的力量,憑一己之力殺了李太白成為家主。
人。若要有成就。是不應該離開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留在“冷血方家”建立屬於自己的一切。方失神便不用面對出乎自己意料的問題。
到了“白浪島”,面前有笑莫問、白髮魔女、還有神秘莫測的高手。阻礙更大,方失神要建立勢力更困難。
可是人生本來就充滿着貪念,誰都認為破除大困難,便會得到大成功,但怎可逆料力失神碰上的困難一個比一個大。
大得甚至連他也應付不了。
幸好方失神碰上伍窮,為他解去大危機,還給了他飛黃騰達的機會。
方失神決意在此建立自己的勢力,做不到獨霸一方。也要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的出色人物。
可惜,現下一切皆已成空,天下第一成了鏡花水月。功名利碌、所有東西已變得毫不真實。
因為方失神已死,一個死人根本挺么也做不來。
不知會否碰上笑少三,若然會,他可會把我帶到一個安靜寧瑟、沒有殺戮的地方生活。
“喂,睡夠了沒有,快醒來,否則真的叫小強帶你到地獄去,讓你在油鍋內洗個澡。”
醒?
沒錯,自己也應該醒了。“天下第一”的夢好應該完結、下世自己不知會否再為成為天下第一而拚鬥。
突然有人用手把方失神的眼皮撐開。耀目的陽光令他感到十分刺眼,四周樹林翠綠、充斥鳥語花香。流水聲淙淙悅耳。自己身處一隻竹筏上。
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陰曹地獄?
不是地獄,那又會是個甚麼地方?難道方失神這種人死後也能進入天堂。
而且除了四周如仙境的景色外。方失神身旁還有個如仙女般的少女站着。哪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一直跟自己對答的原來並非甚麼“小草蜢”。而是個俏麗少女、方失神愈看愈覺得對方面熟。
少女見方失神死盯着自己、眼內滿是疑惑、撲嗤一聲笑道:“看來你已經忘記我了。”
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方失神一看少女手中物,即記起對方是誰。
少女手中拿着的是一隻小草蜢。小草蜢有個別出心裁的名字——“小強”。
當日在“武英林”內,方失神碰上一個純真少女,讓他明白人生在世甚麼才是真正快樂。
自此方失神內心起了很大變化。
應該選擇殺戮。還是選擇平凡,所有問題的來源都由少女而發起。
方失神看着她。感覺就如一個到處流浪、歷盡滄桑的遊子歸家般,內心流露一股說不出的暖意。
方失神見到那少女,人也似是開朗了許多。笑道:“我記得你。”
正想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全身乏力倒回竹筏上,少女見狀不禁嬌笑起來。笑聲彷彿銀鈴一般。
奇怪地。方失神出醜被人取笑絲毫不見動怒,還跟着少女一起大笑,笑聲還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這一刻,方失神感到自己從未如此開心過。
以為自己死了要到陰曹地府受苦。現下卻叫他碰上能平靜心靈的純真少女。
是上天的恩賜!還是命運的播弄?
怎也好,方失神只想留在少女身旁,能留多久便留多久。
方失神問道:“為何我會跟你在一起?”
少女一邊控制着竹筏在河上的速度上邊笑着對方失神道:“哈、你要報答我呀!若不是我見你在河上飄流把你救起。你早已淹死河中。”
其實方失神跟莫問交戰,早已把全身氣力化成殺招攻向莫問,要一招分勝負,怎知莫問武功又有新突破。將他來個無情擊敗。
若非方失神全身乏力。怎會被莫問削去手臂,更掉入河中不省人事:在河上飄流一段時間后。幸好碰上那位神秘少女。否則方失神早已淹死河中,命赴黃泉。
少女笑道:“你真好運,要多謝我呀!”
方失神疲累得連眼也無法睜開,若不是少女用手為他撐開眼皮,他真的以為自己已死,方失神勉強爬起身,辛苦的道:“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甚麼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實在太累。還是乖乖的躺下,讓我帶你入村休息,還有你的手臂實在傷得太重,必須快點醫治。”
方失神奇怪道:“入甚麼村?”
少女道:“當然是我居住的村子。”
方失神想拒絕卻沒有力氣。只好躺在竹筏上,合起雙眼。努力運功儘快恢復元氣。
夕陽紅得像血、其中卻帶有薔薇般的艷麗。
涼風席席,少女帶着方失神往樹林內走,愈走愈見凄迷幽深。斷繼續續傳來的野獸鳴叫聲響徹林中。
林內鬱郁翡翡奇木參天、若沒有少女領着方失神走。恐怕必會在樹林內迷失方向,困死其中。
隨着少女的步履。方失神越過翠綠的樹林。幽黑潮濕的山洞。跨過有如萬馬奔騰的瀑布。
看着樹林內見人不驚的奇珍異獸。方失神一時間也忘卻外界的殺戮爭戰。
奇怪的是。每一次方失神接觸此少女,必會忘掉俗世煩囂。如今進入她居住的地方此感覺更甚。
她,莫非是上天派下來凈化方失神心靈的仙子。
陶醉在大自然景色中,方失神不禁想起少女送贈他的“小強”,從懷中掏出交到少女面前道:“它應該還給你。”
少女把“小強”推回給方失神,沒好氣的道:“你真婆媽,我說迭給你就迭給你。再那樣我會生氣。”
方失神正想說話,只見少女已穿過一個濃密的樹林,來到一處與世隔絕的村落,少女臉上露出燦爛笑容。急不及待的拉着方失神往村落跑去,還高興的道:“來啊,這便是我居住的地方‘桃源’呀!”
村莊被取名為“桃源”方失神一點也不覺奇怪,因為村子四周種滿無數璀璨盛開的桃花,看得人醉死其中。
整個村莊就以四周的桃花林隔絕翠綠的樹木,彷彿有意與俗世劃清界線,自成一角。
全村飄散着桃花香氣、嗅得方失神人也醉了,差點忘記自己是誰,像是個凡人甫進仙界。
連身上所受的傷帶來痛楚也忘記,身邊的一切似是個甜美的夢。
村民見少女帶着方失神回來,齊都笑臉相迎、十分殷勤的歡迎那個討人喜歡的可愛少女。
“小純,你往哪裏去啊!你爺爺好擔心呀!”
“小純,找到了‘靈芝草’沒有?”
“小純,辛苦你啦,看你一身航臟。快去洗個澡吧!”
“小純”,原來她的名字叫小純,方失神在心中默念幾遍。令自己難以忘記后,臉上露出個會心微笑。
小純的名字確是十分適合她,究竟是純潔的純。還是櫻唇的唇!
當方失神靜思沉默期間、四周突然也變得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位神秘的外來者身上。
還有他手中的“小強”。
終於有人打破沉靜,高聲問道:“小純,你選的是他嗎!”
“小純,你選的夫君叫甚麼名字啊?”
“小純,想不到你那麼快找到如意郎君。”
“小純,設喜宴不要忘了請我呀!”
一連串的問題此起彼落,眾人搶着發問。問得方失神不知所措、問得小純面紅耳熱。
小純被問得不懂招架。揚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問,拉着方失神往不遠處一間以翠竹建成的屋子走去。
身後的村民還在嘻笑叫嚷。但全都是一些恭賀說話,每人也衷心祝福小純。
走進屋子把大門關上,小純才回過氣來,臉頰仍如蘋果般紅。目光不敢與方失神正視。
“我去找葯為你重新包紮傷口。”說罷匆匆轉身。逃避方失神熾熱的目光,小純一溜煙的走進房內。
另一間房此時卻定出一個年近古稀的老翁。扶着拐杖以極之緩慢的速度步近,雙眼半開平合的看看方失神道:“你是小純的朋友。”
方失神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眼前老翁似是說話大聲一點也會把他震跌地上,故此方失神才不發一言。
老翁慢慢坐到椅子上。有氣無力的道:“我聽過小純提起你。你應該便是殺死‘小強’那個人。”
方失神沒有回話,默默承認。老翁續道:“我是小純的爺爺,年紀大了。無法去太遠的地方採藥。所以只好靠小純幫手。”
“一直想為小純找個伴。可惜小純三番四次推搪,想不到她最終會選上你。”
方失神臉上滿是疑惑、雖然從剛才小純的反應他經已猜知一二。但怎可能連老邁龍鐘的古稀老翁也得知。
思念電轉、但就連如此一個念頭竟也逃不過老翁眼目。老翁續道:“不必奇怪,我怎會知道,咱們‘桃源’有個奇怪的習俗。村內每個人都會發掘自己的快樂泉源,如若把‘它’贈送別人。則代表向對方表露愛意。”
“你是否已收下小純的‘小強’。”
一切的謎都解開了。原來小純的舉動全為喜歡自己而做。她早已向自己表露愛意。自己竟然還懵然不知。
眼下正是一個離開殺戮生活的最佳機會。
小純剛把葯拿出來,突然被人一把握着手腕,嚇得她把藥瓶掉在地上“嫁給我,咱們今晚便成親。”
一句說話,二人熾熱的戀火,便由藥瓶打破在地上那一刻開始燃起——
第七章瘋痴殺意狂
事情若能重新來過,一切可會如此……
在明月高掛的一個晚上、小純成親了。
“桃源”內張燈結綵。各人也為小純的喜宴出力就像是他們的親人出閣一樣。
方失神是有心捨棄從前的殺戮生活。故此他要忘記過去。就連本身的名字也刻意放棄。
他希望自己能成為小純的快樂泉源。所以易名為——“小強”。
每一個少女都會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喜歡的人是個蓋世神人。卻又永永遠遠留在自己身旁。
如今那個遙不可及的夢真能實現。小純喜極。
自從在“武英林”碰上方失神。小純已被對方的逼人英氣吸引,把“小強”送給他。希望把情愛埋藏心底。
誰知上天竟教他們又再遇上。
難道那就是緣份,似是有意又像無意、冥冥之中他們已被月老一條無形的紅線相連。
小純原以為只能多見方失神一段時間。他畢竟是個出色武者。怎會願意長留自己身邊。
但上天偏偏就愛玩弄人。當以為自己無法得到,“它”卻悄悄降臨你的頭上。
誰能想到方失神會放下所有。與小純展開新生活。
那個舉動連方失神自己也不太深信、他只記得在決定的一刻,他依稀看到笑少三的笑容。
或許,少三也贊同方失神的選擇。
怎也好,方失神已易名為“小強”與小純成親,一切既成事實。要改變也改變不了。
在小純眼中彷彿“小強”真的化身成人跟她成親,這個快樂泉源,竟可一生一世陪伴着自己。
可惜,快樂的日子不太長久,它只維持了……
一個月。
一個月後的某一個晚上,也是朗月中天,晚風輕吹、任誰也沒察覺樹林中隱藏的殺機。
今夜方失神與小純一起來到樹林。為的是要尋找被月光照射才會開花的“紫心草”。
明明是花,卻起名為草。原因是因為“紫心草”若不開花。形狀猶如普通雜草無異。
故名曰“紫心草”。
爺爺愈來愈老。而且人亦變得容易動怒,若不尋得“紫心草”煎藥給他服用,他便會因動怒而氣竭身亡。
小純自少與爺爺相依為命,她絕不會讓爺爺就此死去,於是便與小強到“桃源”十裡外的“靜林”尋葯。
二人分別在“靜林”四處尋找“紫心草”的蹤影。現下的方失神已是戾氣盡斂。乍眼看去。他只是個一臉祥和的普通人。假若方失神再跟莫問相見。恐怕對方也會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加上方失神每在空閑時間,跟小純學習對山草藥的認識。眼下的他像是個懸壺濟世郎中,渾沒半點劍客的風範。
晚風輕拂,吹起方失神空蕩蕩的衣袖、那隻沾滿血腥的手已不在方失神身上。
彷彿從前的他已隨那隻手離去。
今天的他已不需要再提劍殺敵。那隻手留下也是多餘。失去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方失神努力尋覓“紫心草”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叫聲。
驚叫者不是別人、正是小純。
驚叫聲剛響起,方失神如風一般來到小純身前,那一個月雖沒有殺戮爭戰,但方失神的武功並沒有荒廢。
只見一頭吊晴猛虎撲向小純。方失神正好把小純與老虎阻隔、老虎撲勢未停,依舊撲向方失神。
老虎看來已餓了許久,飢腸轆轆不理是誰見人就噬,方失神卻渾不把老虎放在眼內。柔柔的向小純道:“你沒事吧?”
老虎快要撲到方失神身上,小純驚叫道:“小心!”
話聲剛落,方失神向身後老虎看了一眼,突然發出一下鏘然的拔劍聲,老虎已撲到方失神身上。
哪裏來的拔劍聲。方失神自成親當日已把“仇生”收藏二個月來也從未有把它拿出使用。
拔劍聲從何而來?
奇怪是猛虎撲下后,沒有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方失神。反而似突然入睡般癱軟在方失神懷中。
小純嚇得不懂驚叫,上天呀,請你不要奪走我的好夫君呀!
場中只有方失神鎮定如恆。因為劍聲是自他身上發出,但他用的並非劍,而是比任何刀劍還更鋒利的劍指。
劍指直戳刺破心臟,再透背而出,破風聲儼如拔劍聲,瞬間奪走猛虎性命,方失神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一腳把老虎屍駭踢走,鮮血濺到方失伸臉上,令他不禁伸出舌頭輕舔嘴旁虎血。
好懷念的感覺呀!很久未有嘗過鮮血的味道。
嚇呆了的小純、哪有見過如此戾氣衝天、殺相瘋狂的方失神。驚訝比見猛虎更甚。
難道那才是“小強”的真本性?
方失神用衣袖抹掉臉上血污。伸手扶起嚇得倒在地上的小純。笑道:“小純別害怕,你有沒有受傷啊?”
小純用力抓緊方失神的手,似乎一放手“小強”便會消失不見,依偎着方失神道:“不怕不怕,有你在身旁甚麼也不怕。”
方失神知道小純嚇得太厲害,滿額是汗,用衣衫為她抹去冷汗,溫柔的道:“傻妹子。”
小純拉着方失神抹汗的手道:“答應我不要再殺生,人也好老虎也好,不要再讓雙手沾上鮮血,殺生的你好恐怖。”
方失神笑道:“好,我答應你。”
聽見方失神如此答應,小純放下心來。回復天真爛漫的笑容,笑道:“快去把老虎搬到河邊清洗,老虎皮要留給爺爺做衫,‘紫心草’由我來尋好了。”
小純是有點害怕。害怕“小強”殺性太濃。重回昔日的殺戮性子,所以想他藉着到河邊清洗獸屍冷靜下來。
剛才的“小強”太可怕了,她不想再次見到小強那個樣子,還是快點尋找到“紫心草”離去。
方失神亦明白小純心意,多年的殺戮已成了習慣,好輕易便被挑起殺性,他也想冷靜下來,忘掉那種感覺。
扛着虎屍離開,方失神留下小純在樹林內,他並非不擔心小純再遇危險,而是他自信憑自己的輕功,三里內絕對能保護小純的安全。
所以他放心離去。
小純努力尋葯,同時亦提高警覺,手握着匕首,即使再有猛獸侵襲自己也有能力自保。
就在“小強”離去后不久,小純身後傳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難道又有猛獸看中小純?
拔出匕首,正想回身刺殺,只見一名獵戶裝束的人站在身後,嚇得小純忙把匕首收回。
獵戶亦被小純的舉動嚇得退後兩步,急不及待道:“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如何走出‘靜林’。”
原來是個迷了路的獵戶,小純不禁鬆一口氣,不再凝神戒備,笑道:“你只要向南走……。”
話還未說完,豈知獵戶猛然撲向小純,把她推倒地上,一手按着她的嘴,另一手已奪去她的匕首。
獵戶頓然間變得瘋痴癲狂,與剛才問路時判苦兩人。
人,往往比野獸還要兇惡、還要陰毒,他們心態更是無法猜度。
只聽那獵戶瘋瘋癲癲的道:“我從未見過如此惹人憐愛的女孩,我喜歡你叫呀,你叫給我聽呀!”
毫不留情,狠狠的把匕首插入小純腰間,小純痛得厲呼慘叫,偏偏卻被獵戶按着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音。
“對呀!對呀!我就是喜歡看你這種痛苦表惰,你知道嗎?我利用老虎把你的同伴引走,現在老虎死了。你一定要跟我玩個夠呀!”
原來一切也是個局、獵戶本身是“靜林”一帶的居民、最愛折磨人的變態玩意。
他早已發現小純二人,一直想着辦法,如何才能玩弄惹人憐愛的小純。
於是便放出惡虎,本想把方失神殺掉,豈料倒過來被對方殺了,幸好方失神離去,獵戶伺機向小純下手。
本來想從后偷襲,小純卻異常機警,無奈只好扮作迷路,覷准小純分神一刻,把她制服。
“叫呀,叫得老子興奮,老子便賞賜你一個欲仙欲死,讓我把你奸個痛快。”
可憐的小純無力反抗,獵戶不住的用匕首狂刺小純腰間。痛得她連連呼叫,可惜叫聲全被獵戶封在嘴內。
小純痛得快要昏過去,頭腦機智的她,用牙大力一咬,咬痛獵戶手心令他縮回手掌,獵戶被咬心有不甘,匕首再用力刺向小純腰間。
那一下真的痛得死去活來,小純狂呼慘叫。慘嚎聲終響遍整個“靜林”,打破寧靜,更闖入方失神的心靈。
獵戶玩得瘋狂、早忘了方失神的存在,小純那一下高聲呼叫,引發獵戶獸慾暴發,決意來個大肆淫慾。
一手扯破小純衣衫。正想來個痛快衝刺。小純嚇得大聲叫嚷:“不要。”
不要!不要!天下女人也是一樣。開始時說不要,接着便說需要,嘗過老子的厲害,你才決定要不要。
獵戶沒有因小純的呼叫而停手,相反更加痴狂,可惜他會錯了意,小純叫的不要並非對他說,而是對疾衝過來的方失神說。
剎時間,獵戶已經分不出衝來的是人,還是劍,只感到身軀無由的一陣刺痛,來者已穿過他的身軀。
獵戶還在想對方是何方神聖!身體已變成一塊一塊的掉在地上。顯然是被千劍萬斬,飄血欲墜,凋零墮落,全身成了一堆爛肉。
完整的只有那方失神手上的一個心臟、見方失神滿臉怒容,一手捏爆掌上心臟,鮮血濺飛至臉上。
殺性再次被牽動爆發、方失神可會回復殺戮本性?
只見他脫下衣衫披在小純身上,一手將她抱起。內力自掌心源源不絕的輸入小純體內。
小純身受重傷,腰間鮮血泊泊流出,如果方失神不以內力保住小純性命,恐怕她活不過一時三刻。
從未有過的緊張神情在方失神臉上湧現。抱着小純施展身法趕回“桃源”,惟有那裏才有援救小純的藥物。
剛要衝入屋內,小純的爺爺已站在門口等他們回來。慈祥和藹的他見到小純身受重傷立時換上一臉怒容。
爺爺破囗大罵道:“你那賤種小強,帶我小純去哪裏,把她弄得如此模樣,快把小純還給我。”
“你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你好應該對小純好一點。你那天殺的賤種,弄得小純如此受傷,你給我快點去死。”
方失神奔進屋裏努力用藥救小純,不理會爺爺的謾罵,地上的小純無奈的看着他和爺爺,她知道爺爺的老人病發作,變得語無倫次。想叫爺爺別再罵。喉嚨卻因剛才掙扎時高聲呼叫以致嘶啞,再也不能發出半點聲響。
爺爺。你停下來吧,現在的小強絕對不能騷擾。
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就在此刻發生。爺爺因小純的重傷變得瘋了。到廚房抓起菜刀,直劈方失紳。
區區一把菜刀當然傷不了方失神。但卻傷了他的心。
從來就沒有人能怒罵方失紳。即使有,最終也會死在他的劍下。如今爺爺三番四次的喝罵追打,方失神怒了。
加上小純的傷令他心亂,怒火讓他迷失本性,他幹了一件事。
令小純傷痛欲絕……
劍指隱現劍光。
劍光瞬間飛逝。
爺爺身首異處——
第八章天生殺人狂
頭顱是人身體最重要的一部分。
沒有了手、沒有了腳。人還可以偷生世上,但若然沒有了頭顱,人就必死無疑。
故此每人都會十分珍惜自己的頭顱、絕不會讓人輕易摘下。
爺爺的頭顱掉在地上,與身體相隔足有四尺遠。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活着,即使武功高絕的俠客也死得不能再死。
身首異處,意念是生命終結,小純很小的時候,爺爺已告訴過她,但她卻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機會親眼目睹。
身首異處者。是她的唯一親人,她的——爺爺。
而殺死她爺爺的人竟是她的如意郎君,她的痴心愛人——“小強”方失神。
方失神瘋了、他縱身躍起。從屋頂橫樑處取回收藏的“仇生”,再落地時,雙目死盯着小純。
“跟我走。”一手伸出,方失神想帶走小純,想儘快離開那個逼得自己發瘋發狂的鬼地方。
熱切的請求,卻換來狠心的傷害,方失神得到的答案是——小純張口狂咬方失神的手,以及一個令人永遠忘不了的滿懷怨恨眼神。
一生從未恨過別人的小純,她從沒想過恨一個人內心會如此痛苦,恍如千萬枝針同時插入心臟一般,明明是恨對方,自己卻相當痛苦。
眼在澗淚,心在澗血。
淚是為爺爺的逝去而流,血是為錯識方失神而澗。
以為可以重新過活的方失神,幾曾想過有這一天的發生,錯手殺人。加上小純怨恨,令方失神開始怨天尤人。
天呀,我只想平淡終老,為何要逼我再次殺戮,既然是你要我化身狂魔,就不要再怪我塗炭生靈。
拔出收藏了一段時日的神兵“仇生”,劍刃反映着方失神瘋狂笑態。是人在笑!
還是劍——在笑?方失神已再難分清。
“仇生”殺氣森寒。直指小純前額,劍尖輕輕刺破皮肉令小純流出鮮血。方失神痴狂的道:“我方失神本就是用劍神人。絕不應該有甚麼封劍歸隱的無聊想法,是上天逼我成為掠奪性命的殺神,一切要怪就只能怪蒼天弄人。”
“仇生”慚增壓力,要小純抬頭看着方失神,小純雖有反抗。但怎斗得過方失神,雙目與對方冰冷目光相接。
“我再多問你一次,走,或不走?”
小純以堅定的神情,作了個肯定的答案:“我只會跟‘小強’走,而你再非‘小強’。”
“好!”劍光飛逝如流星追月、小純以為自己死在方失神劍下。
怎知睜開因害怕而合上的雙目時、方失神收劍入鞘。步離那個再沒有感情留戀的家。
方失神沒有殺小純,顯然還有一點人性,畢竟與小純相處過一段日子。感情在心底萌生。
“多謝你。是你令我嘗過甚麼才是真正的快樂,若沒有你我的人生註定寂寞。”
“可惜、蒼天不想讓我好過。‘他’要我繼續殺戮,對我不斷折磨。在殺戮的日子中,你將會是我的弱點。”
“所以,我決定把這一段過去埋葬,而你既不願跟隨我。只好永遠久留在此地,永別了!”
一聲“永別”,方失神轟向門楣,掌勁中蘊含高溫內力,那一下擊出。同時令整間竹屋燃起衝天大火來。
火勢瞬即蔓延。更因方失神一掌已令全屋倒塌,重傷的小純在破毀的竹屋中被大火燒死。
方失神的一輪劍光。原來已把竹屋斬毀,他不欲親手殺死小純,只好以此方法,把這段感情埋葬。
從今天起方失神再不要被眼前的快樂所蒙蔽。他要永遠的勝利。他要成為天下第一人。
他的感情已隨着亂竹堆上的大火被燒毀、作為小純的陪葬品。
眼下的他已是個冷酷無情的殺神。他要殺掉身前所有敵人。更該殺的是永遠在他之上的笑莫問。
江湖上經已是群魔亂舞。如今方失神再次投入殺戮征戰,他會否又成為另一個影響江湖的殺人狂魔。
看着火勢不住燃燒,方失神臉上有兩行淚痕,是因為大意弄人而哭?還是因為失去小純。恐怕連方失神自己也不太清楚。
焉然轉身,此刻方失神第一個想殺的是笑莫問。殺得了他自己便等於向天下第一邁出一大步。
但要殺他,必須提升武功,要提升武功必須要去一處地方,方失神雖滿面淚痕。卻仍昂首闊步離去,彷彿每多行一步,都能令自己向天下第一的目標跨近。
晨光熹微,灑落在黃土之上。
偌大的樹林,只聞鳥鳴蟬唱,還有大戰過後在地上遺留下的傷痕。
“一線天”驚變、天夭只想殺白虛空,奪“神工”。最終卻要他損兵折將。
賠上天山、太子、挖眼三人性命。
洞外各人,皆知三人難以絕處逢生、天夭也親口說出他們毫無生機,只好盡皆退走。
有誰會想到埋藏百尺土地下的人,仍可逃出生。
世事卻往往出人意表。太子與白虛空得“神工”之助。竟真可死局求生。再次感受陽光的溫暖。
爾虞我詐的兩個人,終把“神工”鑄成,更讓太子奪得神兵,殺力得以提升。
破石開路,太子早已料到白虛空會在自己專心開路同時從后偷襲,但既然要衝出生路,便絕沒有後退之理。
太子不理會白虛空雙掌痛擊,任由對方怒轟背項,換來除了是奇痛徹骨,但他終於“逃出生天”。
白虛空功力非凡,太子早已知悉,但那一掌的力量,卻重得出乎太子意料之外。
勁力震得手中“神工”亦飛脫失去。
破土而出。各自往相反方向退飛,白虛空悄然落地,太子卻受傷倒下,吐了大口鮮血。
輕輕抹去嘴角鮮血,抬頭尋覓“神工”蹤影,已見白虛空屹立身前,恍似死神降臨。
白虛空怒然道:“臭小子,你不是要取老夫性命么,我現在就給你機會。”重掌怒轟,白虛空誓殺太子不留情。
掌勁壓在身上,太子全無退路,沒有了“神工”在手,功力又未能提升,如何能反敗為勝。
難道身兼天山、挖眼二人功力的太子,最終還是要死在白虛空手上。
不可能死呀,還有太多美夢未曾實現,絕不可讓性命就此枉送,要逃命,只有拚死反抗。
明知是絕路,太子也不願聽天由命,畢竟,我命由我不由天,這便是太子本色。
重掌壓下,掌未至,勁力逼開四周氣流,令太子呼吸困難。
壓在白虛空殺招之下,太子深吸一口氣,拔背沉胸。弓腰催勁,內力一起,袍袖鼓動,骨節暴響。
乍看直如巨龍昂首,舞爪張牙,全身泛起金黃耀目的光芒,這一式正是“皇拳”之“拳傾天下”。
龍氣盎然暴射,拳風炸出銳烈的幻彩,拳氣破碎虛空,直轟敵人,重拳怒掌互轟,隆然猛響,嚇得樹上萬千宿鳥驚飛。
太子的“拳傾天下”厲害得連夢兒也被他所傷,可見其威力如何嚇人,但碰上白虛空盛怒一掌,又會否威勢盡滅。
拳風呼呼,拳勁勢強,沛莫能御,但真龍氣勢遇上白虛空的雄渾勁力,陡自瓦解。
殺勢受挫,太子更被白虛空的威勢所懾,一呆之間。讓白虛空有機可乘,勁力再吐,把太子轟飛老遠。
一去十丈、太子去勢似是沒有盡頭,白虛空當然知悉自己那一掌的威力如何,它絕不可能把太子打飛十丈開外。
除非是太子有心借力遁去。
太子口中連連吐出大口鮮血,心中仍是不舍,“神工”實在太吸引了,有了“它”便等同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四個字如何誘人,它是多少人的夢想。
太子亦想過據為己有、可是卻要賠上性命,怎算太子也覺不值得,無奈只好借力退走。
在太子生命中很少會有逃這個字。但現在卻不能不逃。
得到天山、挖眼二人功力,自己怎可輕易死去,他還好需要保住性命留待以後復仇。
天下間竟有如此出色的神兵“神工”,太子必須得到“他”,為了等待此機會,自己更絕不能死。
他選擇逃!
白虛空見太子逃去,他並沒有上前追趕,只是任由對方離開,不加以阻止。
不是不想殺太子,而是有另一件比殺太子更重要的事要辦。
現在好需要尋回失蹤了的“神工”。
白虛空閉目凝神吸了一口氣,真氣自體內運轉一大周天,把氣力運於兩掌上。
他要來個翻天覆地大搜查。
雙掌暴亟而下。猛轟向地面,大片沙石土地,猶如平靜海面泛起波浪。
白虛空暴喝一聲,十里內的沙石泥上同時往上爆開,不理內里藏着甚麼驚世寶藏。礦世古屍,也因此一掌而飛上半空。
漫天塵埃,形成一蓬蓬泥黃色的沙幕。那些都不是白虛室想要的,他只留心沙幕中一道銀光飛逝。
一手輕抄,“神工”終於回到白虛空手上,看着那柄絕世好劍,白虛空愛不釋手。
從今天起,我白虛空有“神工”在手,便是大下第一,第一個應選擇挑戰誰。
哪個最有資格死在“神工”之下。
想着想着,白虛空忽然覺得有一件事必須先做、其他的一切邊可暫且不理。
是便帶着“神工”昂然離去。
天下間,有甚麼事情會令白虛空不做不快。
他現下要到哪裏去?
有了“神工”在手的他,會否勝過天夭、小白,他真的能成為天下第一人。
白虛空絕對有信心,練成“燃燒歲月”四極歸一,再加上“神工”之助,還有“虛空八劍”,塵世間誰可與他匹敵。
恐怕天夭、小白聯手也絕非他的對手——
第九章兩情相悅時
夕陽西沉。
悄悄的沉落在大海的水平線上,映照得海水紅得像血,似是血海一般。
沒有人會喜歡“血海”,因為“血海”的真正意思是有很多的人。他們體內流盡鮮血,形成“血海”。
“血海”代表殺戮征戰,塗炭生靈,草管人命……
“血海”象徵著死亡。
所以一般人都十分討厭“血海”,因為有“血海”的地方就沒有生命。失去了生命,血就會流出成“血海”。
但總也有一些與別不同的人,他們愛殺戮、愛折磨別人、有他們的地方。彷彿就會有“血海”存在。
他們身邊永遠伴隨着大小不一的“血海”,但不代表他們十分喜歡“血海”。
因為有時“血海”會是由他們自己的鮮血來造成。
但現在有一個人,她發現自己已偷偷的愛上“血海”,被他的過人毅力與魅力吸引。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血海”,但事實卻不能不信。
“血海”是一個名字,它用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配上“血海”這個名字,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因為他絕對是個到處製造“血海”的人。
白髮魔女愛上血海。她可以在血海面前否認、但內心裏她不能不承認。
血海,我愛你,但你有甚麼值得我去愛?
白髮魔女設下考驗,把︵燃燒歲月︶經書撕破拆解,全靠血海從中把神功自學悟通。
你既說你比我以往的男人都出色,你好應該拿出本事來讓我看清楚。
誰知一本五百頁的︵燃燒歲月︶經書。血海只用三個時辰便把全書整理還原。
年紀輕輕已有如此能耐,真教白髮魔女心悅誠服。
現下白髮魔女把血海帶離“白聖居”。來到夕陽如血的沙灘上。她很想看看那個叫自己心動的男人,有何提升?
白髮魔女意態悠閑的道:“拔出你的‘天魔’來殺我,你不是說過我喜歡你嗎?讓我看看你有甚麼值得我喜歡。”
血海坐在沙灘上,以手托腮。笑道:“你的兵器呢?”
白髮魔女擺弄額前垂下來的髮絲,甜甜笑道:“要對付你,用不着我亮出兵器。”
“你既然不用兵器,我怎可占你的小便宜。”
拔出腰間“天魔”、隨手一拋把它掉得老遠,續道:“不過。你要用兵器。我也沒所謂,因為我已打算放棄不用‘天魔’,我勝要勝得精彩。你敗要敗得徹底。”
“好!”聲音甫出、白髮魔女身前便有一到沙柱躍出。疾攻向血海,儼如早已埋藏地內,等待發號施令一刻。
沙柱若靈蛇疾走。在血海面前繞了三個圈。仍無法猜知它想攻往何處。叫人無法迎對。
血海仍坐在地上,沒有攻、沒有退、不慌不忙,不偏不倚。雙手發出橫揮直探兩道勁力破殺招,再雙掌同時轟向地面,爆起千層黃沙如巨浪。直轟白髮魔女。
雙腳猛然發勁,身前黃沙突如平地起樓般節節升高,大浪撲上樓頂,頓時攻勢瓦解。
高樓還未墮下,白髮魔女已急運內勁,將它化成五道比剛才還要粗上三倍的沙柱攻向敵人。
前、后、左、右、頂五個方位盡封,血海如何搶攻?
好個血海逕自轉成陀螺之勢,五道沙柱立時被吸力牽引,改變了攻擊的軌跡。
白髮魔女的殺招,全被血海控制。
血海愈轉愈快,盡把沙柱拉扯過來,繼而再把五柱合一,借力打力。反攻白髮魔女一個始料不及。
纖纖玉指由指尖發出五道旋轉氣勁激射而去,全往血海殺招其中一點攻去。
力聚而破,沙柱抵受不往狂猛鑽勁,隆然爆散。
二人此來彼往三、四十餘招,血海由被動漸漸轉為主動,攻多守少,逼得白髮魔女步步為營。
如今的血海雙腳康復,功力亦盡皆回復,再加上“燃燒歲月”的提升。血海武功之高已及得上白髮魔女的七、八成。
二人棄劍不用,為的都是希望對方無法猜知自己的武功路向,從而出其不意的擊敗對方。
怎知二人招式層出不窮,變化無盡,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血海愈打愈是暢順,白髮魔女卻愈打愈心驚,自己練“燃燒歲月”的時日比血海長遠、但亦只能和他斗個旗鼓相當。
假以時日,血海武功定必比她高出十倍。
驚心變成開心,因為白髮魔女終於覓得她最需要的男人。
血海原來真的比她以往所愛過的男人都更出色。
雙掌吐勁,恍如撥開雲霧般把血海殺招瓦解,白髮魔女急不及待衝上前擁抱着血海。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蒼大對我白髮魔女也算不薄。
血海見白髮魔女衝來、任由她擁抱,因為從對方的眼神中。血海已肯定自己勝了。
他除了武功上勝過白髮魔女、感情上亦已把她壓倒。
血海輕撫充滿喜悅的白髮魔女,語重心長的道:“不要太過高興。愛上一個太聰明的男人,自己無法將他掌握,不見得會是一件好事。”
白髮魔女依偎在血海懷中,柔柔道:“從來只有男人掌握不了我。絕對沒有我掌握不了的男人。”
血海笑道:“你現在遇上了。”
白髮魔女亦相對笑道:“不見得。”
終可得到白髮魔女的芳心、血海暗自高興,白髮魔女也因尋找到生命中理想男人笑容滿臉。
二人都覺心滿意足。似是尋獲到生命缺少的一部分。
就在二人陶醉於愛河之中時,忽然平靜的海面泛起千丈巨浪。急勁的撲向岸上二人。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巨浪,在平凡人眼中。最多具有駭人的聲勢,但在白髮魔女二人眼中,卻是個奪命的攻勢。
巨浪撲下來產生的氣勁。使二人徹骨生痛。那種感覺教他們知悉,浪中蘊含無儔內力。
如若真的給此巨浪擊中,強如白髮魔女也非死即傷。
二人心意相通,知悉往後退走實難快過巨浪撲來的速度,惟有拚死力敵一途。
心連心,手牽手,殺力成一體,攻勢破殺浪。
白髮魔女武功高絕,再加上內力急劇提升的血海。相信沒有多少人能擋得下他們的夾擊。
可是事實往往叫人意外,二人全力一擊轟向殺浪,豈知結果卻教二人驚訝錯愕。
巨浪的勁力竟跟二人不遑多讓。擊潰殺浪的同時二人亦抵受不了回震力往後彈飛。
不知是有心抑或無意,巨浪的目的明顯是把他們逼開,因為當二人退離沙灘時。血海看見“龍”。
一條白練也似的狂“龍”。自巨浪潰散后,由海面直衝上岸、達至十裡外的石壁前方才停下。
龍是虛幻動物,怎會存在世上,二人再細意留神才發現狂龍非龍,而是“劍氣”。
一道由絕世強者揮斬絕世神兵而造成的絕世“劍氣”。
“劍氣”長達十里,恍似天下間沒有生命能逃出“它”的追殺一般。
絕世高手是白虛空,絕世好劍名“神工”。
原來令白虛空急不及待要完成的事,就是回“白浪島”,人已來到,他要做些甚麼呢?
答案很快便知曉,白虛空從牙縫中吐出一句說話:“我要為自家留下我的心血結晶。踏浪而來,白虛空由海中走上沙灘,他自得“神工”后。竟然是先要在“白浪島”留下一切。
“神工”疾揮,幻出數道劍氣、斬在山壁之上,力度時而雄渾剛猛、時而輕柔若無。
白虛空扭身錯步,揮舞出連綿不斷的劍法,彷彿一經開始就不能停下。要至無窮無盡,虛無之境。
“神工”在他手中宛如一道白練光芒,劍的速度時緩時急,緩時可輕柔飄忽有違事物常理,急時尤勝疾雷驚電。
握劍在手,白虛空儼脅巨人般能揮出天下間所有劍招。又像隨時可把全數劍招破解。
虛虛幻幻,模模糊糊,實難分清是人在舞劍、還是劍在弄人!
不消一會白虛空已在石壁上劃出千百道看得人觸目驚心的劍痕。
自得鑄煉完成的“神工”開始,白虛空已心感自己天下無敵,要殺誰也輕而易舉。
天地間再沒有任何事情可把他難到,天下第一再非美夢。而是就在眼前的事這一劍,白虛空感到一種痛苦,一種無由的痛苦。
無敵是最寂寞,也是最痛苦。
所以他決定殺了天夭、小白之後。自己便了結殘生因為他發現自己生無可白虛空決意尋死,但死前必須要做一件事,他姓白,所以他必須要做。
留下驚世劍法給子孫後人。他要每一個子孫後輩也知悉他們曾有個祖先叫白虛空,武功強絕是何等出色。
誰只要有心去練他所留下的劍法,他日必成絕世強者。
看着手中“神工”,白虛空萬千感慨,從此他的名字便代表着最強。誰也沒法超越。
沒有“神工”在手的白虛空經已強絕難以應付,加上“神工”輔助殺力提升一倍,沒人會是他對手。
更且,誰也不能再得“神工”。白虛空已決定死前把“神工”毀去,要它與自己長埋黃土。
沒有“神工”,便難以令白虛空留下的武功臻至完美,那樣便沒有人可超越自己。
有劍招而沒有神兵,劍法難以大成。即使能勝盡天下間所有高手,也不能強過白虛空。
白虛空對天下第一似乎有一種過分的執着,他不單要成為大下第一,還要自己的名字永存青史留芳百世。讓人緊記。
不斷把“神工”揮舞,直至一劍橫斬,把全部劍法的不足處彌補,那一劍似有若無,像是第一劍,又像是最後一劍。
整整一套“虛空八劍”盡刻在石壁之上。白虛空功德圓滿。決定轉身離去,身後已站着一人。
“爹!”
說話者當然是白髮魔女。可是就連她自己也未曾想過,會再有機會叫出這個字。
爹!不是得重病死了嗎。他死時自己還哭得肝腸寸斷,怎麼他卻又再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怎可能呢?
但白虛空未死,一直存在白髮魔女腦海的問題。即迎刃而解。
當日誰救走莫問。誰在方失神臉上留下駭人劍痕,她大概已知得一清二楚,原來所有事情也是爹白虛空所為。
再次見到不如為何沒有死去的爹,白髮魔女一時不知道應高興還是憤怒。
是應該為爹回來而高興?
還是應該為被爹欺騙而憤怒?
白虛空卻沒有白髮魔女的多餘想法,他只留意着一個人,一個站在白髮魔女身旁的男人。
血海。
白虛空不滿地道:“你呀!對從前那兩個男人沒有興趣了嗎?竟愛上此油頭粉面的小子,真沒出息。”
白髮魔女正想說話,血海已搶着道:“從前愛他的男人。你可說他們沒出息,但如果你說的油頭粉面是指我,便要付出代價。”
一句挑釁的說話,頓時令四周殺氣瀰漫,血海武功雖提升不少。但面對白虛空仍毫無勝算。
血海對戰白虛空,他憑甚麼能勝?——
第十章出色的敵人
白虛空跟白髮魔女道:“你呀。真沒出息。我把畢生武學傾囊傳授給你,就是希望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男人身上。”
“一可惜你總也不聽勸說,你既愛花時間在那些臭男人身上,媽的,怪不得我當日能忍心放棄你。”
血海卻在這時迎上白虛空目光,眼神滿是挑釁的道:“不一定每個男人也同樣浪費時間。”
白虛空道:“你便是現下她所愛的人。”
血悔笑道:“亦將會是此唯一的愛人。”
白虛空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血海道:“血海。”
左腳運勁,逼發出一條沙柱纏卷遠方“大魔”,自半空中落在血海的手上。
白虛空的心意,血海當然明白,鏘然拔出“天魔”,笑道:“你要跟我打!”
白虛空手中“神工”頓時豪光萬丈,指着血海怒然道:“殺了你,讓我女兒明白每個男人也是一樣。”
“神工”揮斬出綿綿劍絕,疾劈血海,劍勁破氣霸殺。劍光籠罩,裂濤驚雷般十丈殺力奪血海性命。
鋪天蓋地絕對閃避不了,“天魔”出擊。
一縷縷劍光如流星飄紫,煞是好看,劃破長空,擋劍招,殺敵人,“天魔”就在白虛空身前三尺斬下。
白虛空把“神工”旋卷疾舞,刺骨劍氣充斥四周,天崩地裂的“怒意”劍招,焉然搶殺。
劍招連綿,劍意連環,白虛空雙手舞動卷劍旋斬,偌大劍力漩渦罩向血海,開天裂地之勢,如何能擋?
只見血海“天魔”直插入地,再以劍尖部分牽引長約二丈的沙鞭,化作古怪長剎那間變成手執極長劍刃,不停急疾舞動,力拒劍絕,拼個旗鼓相當。
白虛空的殺劍漩渦突然幻化攻勢,漩渦自創而生,似是“神工”逕自攪動,扭成劍岩旋風。
殺力更內藏陰柔、剛勁兩極力量,縱橫多變,奇幻無方,瞧得在旁觀戰的白髮魔女眼花撩亂。
白髮魔女未有出手相救血海,是有心試驗,她要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停的接受考驗、不住的提升。
而白虛空正是血海眼前最大的考驗。
劍罡旋風迴旋挫斬,血海都必須對拆自如,但見再拆去五十餘招,一邊廂的他已是氣喘如牛,敗象漸呈。
白虛空突然朗聲長嘯,揚眉怒沖,“神工”猛然疾進,乾坤一擊,劍尖直刺破防線,攻向血海胸膛。
血海抖腕翻劍,欲震退來劍,但雙劍交加,“天魔”終比不上“神工”,神兵粉碎,爆出轟然巨響,良久不絕。
“天魔”盡碎、血海無劍可持,必被“神工”一分為二,情急智生下雙掌功力凝聚,吸扯“天魔”碎片,猛攻白虛空小腹。
要殺血海,便要先中招受創,白虛空當然不由得血海弄傷身體,“神工”回守,把碎片截擋,血海已藉機退走。
對招在一瞬間發生,此來彼往均在生死之間,以血海的武功跟白虛空交戰,竟能不傷不敗,叫人如何信服。
血海武功提升全賴“燃燒歲月”,白虛空卻已把“燃燒歲月”四極歸一,還有“神工”在手,怎竟也奈何不了血海。
連能把殺力提升一倍的“神工”也殺不敗血海,究竟他從“燃燒歲月”中學了甚麼武功厲害如斯。
白髮魔女不明,血海與白虛空對戰的武功從何而來,剛才跟自己使的也沒有如此厲害。
能瞞過白髮魔女,卻瞞不過自虛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血海的武功,因為那是他自己的武功。
每一招也是血海自石壁上領悟而得來的劍招、怎可能呢?那些都是曠世武學,絕難一時三刻便悟通自明。
白虛生驚訝更不止於此、只見血海走到刻有劍痕的石壁前,用手輕撫壁上劍痕,滿懷感觸道:“好,好。”
白虛空怒然道:“老子的劍招。豈容你這臭小子批評。”
可是血海卻不理白虛空,輕撫壁上其中一道劍痕,說道:“此招欠力二分,偏斜移左,殺力挫去五分。”
甚麼?血海雖然武功提升,但跟白虛空仍有一段距離,他竟敢對白虛空留下的劍招亂下妄語。
接着又再撫摸另一到劍痕,續道:“此招速度太慢,標悍威勢未及。只得應有殺力六成。”
每說出一招,白虛空內心痛得恍如被巨錘擊打。
因為他清楚知悉血海並非無的放矢,他所說的全都是自己確切留在壁上的劍法破綻。
白虛空頓時臉色大變。自己絕世劍法的破綻。怎可能讓血海輕易看出。
不得不承認、白虛空是偏存私心、刻意令壁上劍招未臻完美,自己“天下第一”的名譽便難以被後人超越。
最意外是血海的武學智慧,竟出色如此,不得不叫白虛空驚訝。
看見白虛空訝然驚呆的樣子,血海不禁笑道:“你以為我是依靠你女兒而活的無聊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血海在笑,笑得甚是自信,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在白虛空面前保住性命,可是自信笑容背後,卻存在着極之難受的劇痛。
明知白虛空武功高絕,二人一見面白虛空已對他十分討厭。血海若不想盡辦法令白虛空對他另眼相看,性命自必難保。
故此,血海極力去吸收白虛空百壁上的劍招。“燃燒歲月”他已學全,要再有提升突破便必須偷學壁上劍法。
過度運用腦力去想,令血海頭顱恍如被千針狂刺,他只好用自信的笑容去掩飾腦袋劇痛。
要保命,便要強作鎮定,要白虛空更為吃驚。
血海的一切都教白虛空感到意外,驚訝的事情一浪接一浪而來,血海突然躍身上前,一手便奪去了白虛空手中的“神工”。
驚呆下的白虛空毫無防範,輕易便被對方奪去兵刃。
血海自知已到了生死關頭,能否保命便要看自己如何對策,一奪“神工”即痛快揮舞,不讓白虛空有機會奪劍。
“神工”在手,殺力無休,血海頓時感到自身殺力不住提升…
直劈斜斬。有種說不出的痛快,血海不住舞劍。似要利用劍招去忘記腦袋的劇痛。
“神工”劍影飄幻無定,血海手中儼如握着數十把神兵揮劈,就連在旁的白髮魔女亦無法看清血海的劍招。
時而飄紗、時而剛勁、時而快疾、時而緩慢、血海揮舞的劍招,無異就是白虛空的劍招。
就在白髮魔女以為血海的劍招會無窮無盡的揮舞下去時,血海卻突然止住劍勢、默然不動聲色。
白虛空與血海僵持對立,誰也不移動半分,似是兩尊大地初開已存在的石像一般。
一種隱隱約約的怪異感覺自白髮魔女心底湧起。她忽然覺得二人似有相同之處。
二人身上皆瀰漫著一股似去未去。意猶未盡的氣氛。
看一看壁上劍痕,白髮魔女頓時有所發現,一二三四五……,合共一百二十七道劍痕。
血海剛才用“神工”揮斬出同樣的一百二十七招。
一百二十七,便是白虛空留下的劍招至極之境。
血海憑着超人智慧,極力理解劍招、也只能把一百二十七招盡數演繹,再也無法演變更強劍招。
反觀白虛空,他亦是因在一百二十七招之數,純以劍招上的突破而論,他跟血海也只是勢力均等。
要血海敗得徹底。必須突破一百二十七招之數。創出新招,取敵頭顱。
血海內力跟白虛空相距太遠,惟是劍法上的領悟卻比白虛空不遑多讓,血海只能在劍法上勝過他。
二人也遁入忘我境界。努力苦思劍招突破。海水漸漸高漲,浸到二人腰間,他們卻渾無所覺。
就在白虛空忘我苦思之際。血海猝然躍起。“神工”挾着雷霆萬鈞之勢疾劈而下。
白虛空雙掌運勁成水柱。不住把殺劍截擋。可是“神工一猶如彩蝶穿花插柳的由空隙攻進、教白虛空守得極是困難。難道白虛空在劍法上的領悟還比不上血海?水柱截擋不了“神工”、白虛空即以“燃燒歲月”化水柱為冰劍。來個硬拼硬、強對強。
冰劍當然及不上“神工”、一碰上便即驟然破碎、碎片散落半空,白虛空正想如此。
掌心兀自生出兩股吸力,把冰塊聚於掌中,在胸前繞轉一圈,使出白葉劍一系的“燃燒歲月”神功。
如千葉亂舞,每一塊碎冰似是各自為政,卻又聯群結隊的分別往血海身上一百零八個大穴射去。
翻身迥避,盡數避過所有冰塊攻擊。再次落入水中。血海靜止不動,苦思更厲害的劍絕。
又再為白虛空帶來驚訝,此小子實在太不簡單,他的劍招雖不能殺敗自己。但已突破了一百二十七招極限。
回想血海剛才的劍招,白虛空從中又得到新的領悟,腦海快能想出全套劍法中,去勢未盡的騰下三招來。
劍若夢,劍蒙攏,劍意猶在招不同……
七情六慾在心中,劍招無跡破虛空……
一劍連環,二劍快疾。三劍無盡破無限……
想通了。終於想出劍招劍意的破綻,白虛空要試劍,他要試出突破常規的一劍如何駭人。
豈料白虛空躍上半空的同時,血海亦跟隨躍上、“神工”青光漾漾,殺氣嚴寒。
似是在告訴白虛空,他想出的驚天一劍,絕不比你想出來的更為遜色。
白虛空雙手吸扯海水引以為劍。直劈血海,卻不帶任何殺力,恍如一止輕紗拂在血海頭上。
輕紗雖美,卻要奪人命,血海不能不擋。
血海人隨劍走,橫天疾舞。旋劈斜斬,陣陣氣勁疾射爆綻。劍勁過處。恍如一堵無形氣牆,要任何招式難越雷池半步。
一時間,二人也奈何不了對方,僵持了半蛀香的工夫后,均各自退回岸上。
白虛空沒有再次猛下殺招,他只是靜靜的站着。靜靜的悲痛。
悲痛是因為自得“神工”后以為能成天下第一,誰知眼前小子只是初學自己的劍招,竟立即可跟他分庭抗禮。
想想也叫自己心酸。
白虛空已年近古稀,武功難以再有大突破,所以他才渴望“神工”的出現個但現下卻有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跟自己斗個平分春色,長此下去。恐怕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一直教自己好興奮的夢,如今終於要醒,“天下第一”原來並非屬於自己,要怪只能怪自己夜郎自大。
哈!好可笑,天下第一大傻瓜,自己騙自己,不知所為。
突然心底生出一把聲音恥笑自己,白虛空聽得異常憤怒。失去理智。
誰笑我都要死,甚麼血海也要死。
一直在旁安慰白虛空的白髮魔女,見他狂性大發,不由分說的以身上長衫捆綁他的雙手。
她絕不可能讓父親奪去自己心愛男人的性命。
血海覷准良機,見白虛空被制服一刻,立即作出最適當配合,“神工”陡然搶攻,把對方手腳筋盡皆挑斷。
白髮魔女竟串通血海殘殺自己的父親——
第十一章入魔鬼兵團
刑場,是殺人的血腥地方。
不會有人喜愛刑場。就算是執行刑法者,除非閣下是個變態畸人,否則定然也討厭刑場。
行刑官是個苦差,看着一個又一個的犯人被正法、處斬。內心已極度難受,那些失去頭顱但仍有知覺的身體,倒在地上不住抖動,弄得鮮血四濺,最是噁心。
當然,那個不受控的頭顱更是麻煩,離開脖子后便咚咚的四處亂滾,最後總是他媽的睜目怒視,一副死不嗅目模樣。
殺得人太多,行刑者都會問,我也有罪么?
大人們有官差、兵衛保護,只是那些劊子手又如何?是他們親手斬殺犯人的,一雙手像是如何也洗不清血腥惡臭。
努力的洗刷,拚命的要擺脫血腥,只可惜身旁妻兒總是告訴自己。那又腥又臭的異味,已滲入膚髮。
有一些人特別愛到刑場去,只要留意每逢有人處死的日子,必然堆滿人群,也就可以肯定了。
並非職責所在,把觀看行刑作為一種娛樂節目,也許心情既刺激又好奇。自然特別有興趣。
尤以行刑法則有變為甚。
甚麼炮烙、五馬分屍、凌遲……,愈是殘忍、奇特,圍觀者便愈是眾多,只因為個中精彩更具。
今天的“劍京城”刑場裏,吸引了更多的人群、更多的旁觀者。堆滿在刑場之外,議論紛紛,人聲此起彼落,原來應該萬分肅穆的刑場,如今竟變得如鬧市一般熱鬧。
只因這一天要處斬的。並不是甚麼犯下彌天大罪。姦殺孺弱婦人的大囚犯。而是數個小偷罷了。
原來應只判下囚禁的罪名,如今竟然被判了死刑……
就是因為這點,今天來觀賞處斬的民眾也就比平常的特別多。更且判下死刑的,和今天主持處斬的,乃是同一人,一個身份異常特殊,尊貴的大人物,小白的親信——朱不三。
不知怎地,朱不三近日常常參與所有“劍京城”中的大小事務,就是連“長街”中黃老伯與陳大四的爭吵亦要干涉,行事途徑跟往時的他似乎大有分別。
更且,他近日的性子變得異常兇殘,不論甚麼瑣碎的罪案,他都一概判處死刑,更要由自己親自狠下殺手。
今天,五個只犯下小罪的少年人。沒精打採的跪在刑場之上,任由烈日暴晒,長發披散,臉容樵悴得嚇人。
也許實在難以面對死亡,行刑一天又一天接近,他們卻難以接受,怎也睡不了。
忽地身後響起一連串鑼鼓聲,前來的,正是今天的行刑官——朱不三。
殺氣騰騰的步至,誓要把眼前的犯人如仇人一般斬殺,毫不留情,也不容求情。
今天的刑場之上,找不到原來應有的創子手,也找不到那重約五十多斤刀鋒銳利,只要輕輕觸及脖子,頭顱便當下分家的大刀。
可是今天用來行刑的,亞不是任何利器,而是一雙手,朱不二朱大人的一雙手。
維持大局的數十衛兵,把五個犯人圍了起來,困在其中。
處身人圈之內的朱不三,沒有多餘的說話,囗中就只吐出一個字:“殺!”
殺命已下,犯罪者的生命已再不可能保住。
掌風掠過,首當其衝的一個犯人頭顱應聲爆破。
鮮血、腦漿、碎骨、爛肉濺上了一名衛兵的臉上,好醜、好臭,嗯心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
一人的死狀如此可怖,殺人的手段如此兇殘,騰下的四名犯罪者,無不被嚇的目定口呆,心裏發毛。
驚呆間,只聽見刑場外驀地傳來了女人的叫聲,一大群女人來此目的,竟然是來找朱不三。
眼前的大群女人大模大樣的踏進刑場去,衛兵亦沒有作出阻擱,看來身份必然的不平凡。
個個一身輕紗薄衣的打扮,滿是風流女子的氣息,又怎可能是身份不平凡的人?
這群女人,全都是有夫之婦,可是每一人的丈夫也被官府判處了死刑,判罪的,正是朱不三。
不論大小罪案,皆搶着來審判,更且不理任何因由,所有罪犯均一視同仁,判處死刑。
把罪犯處死後,同時更奪來其妻子,任意蹂躪。
這些時日,朱不三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其中一名婦人看見朱不三,立時高聲大叫道:“啊!朱大人啊!快來吧,我們等得很心急呢!”
好賤的濕婦,竟公然的要求交合之樂……
只是她的說話,卻絕對不會惹怒朱不三,更是滿心歡喜的道:“好了。好了,待我殺掉所有罪犯,便立即將你們幹個痛快!”
好無聊的說話,從前不會如此行事的他,朱不三看來已再不是往時的朱不三了。
“彭!彭!彭!”的連續轟出三掌,三名罪犯的頭顱登時如前者一般,頭顱爆破,死得不能再死!
媽的,別阻着老子的時間,爽快的幹掉剩下的一人,再好好的享受那極樂的快意呀!
不由分說,朱不三猛地又再轟出一掌,可是原來應該頭顱爆散,鮮血、腦漿橫飛的情景今次卻沒有出現。
只因朱不三的殺招,竟然被那個綁住了手腳的罪犯截擋下來,這罪犯竟有此能耐?
朱不三心感詫異的道:“好。果然不簡單!”
罪犯冷冷的道:“你也同樣不簡單啊!”
話語剛落,那名罪犯的臉容竟兀自扭曲起來,原來的面貌已不再,面目全非,露出真實的面貌來!
他,竟然懂得“盜臉術”!
對了,他當然懂得“盜臉術”,只因他的真正身份,是一個朱不三很熟悉的人,他正是莫問。
莫問怎會在“劍京城”。
既已把小黑、小丙的性命保住。莫問也再沒必要留於“草蘆”之中。便獨個兒返回“劍京城”。
可是莫問為何要化裝成一名罪犯,來到刑場給朱不三問斬!
只因他甫返回“劍京城”。便聽聞近日朱不三的性情突然大變起來、凡人問斬。
變得異常兇殘!
莫問凝神緊盯着朱不三,心中更加確定自己果然沒有錯算!
只見其處事殘酷、雙目發出青綠色的寒光。莫問深信,朱不三已再不是朱不三,他入魔了。
朱不三。怎可能突然入了魔?
一聲不響朱不三驀地把已死掉的三名罪犯屍首卷扯起來。尤像把沾濕的毛巾絞乾似的,把三個屍首扭結融合,化成一凄厲慘烈的殺人兇器,一道足有四尺長的人肉血柱。
揮柱如劍,氣勢如虹、直朝莫問殺去。
莫問手腳被縛,不可能作出任何攻擊,只有不住的左閃右避,緩住朱不三的殺勢。
朱不三的殺招每每狠勁雄渾。誓要把敵人置諸死地。
從來不是如此的他,如今交手,莫問對朱不三已墮入魔道之事便更是確定。
由屍首化成的血柱,在乎結構完美,毫無瑕疵,要全力施為破斬,未免太過荒唐。
朱不三身法如電,眼前只見一道鮮紅的血柱在東倏西忽的舞動,獨斗血柱,不見人,一大片鮮紅在前,莫問登時大喝一聲二吸氣,長身,飛掠,疾削快斬。急劇如電。
莫問手腳雖然被縛。但曾得白虛空傳功、功力早已達絕強之境,天下間已幾難逢敵手。
莫問絕對相信,決殺之道在於先避其鋒,繼而破殺。把雙腳緊緊合什,側身不住的翻動,化成一柄銳烈的輪刀。
血,只有鮮紅的血才能暴露出優勝劣敗來。
血柱發出鮮紅的光,柱光奇亮,更且陰寒無比,像黑夜中的魔眼,山野中的精靈,地底下的碧璽。
紅光過後,滴答滴答的聲音來了,血終於落在地上,分出了高下,定出了勝負。
一剎間,一張完好的臉變得扭曲了、歪斜了、變形了,只因莫問的臉上已添了一道血痕,他,敗了!
痛楚傳來的同時,另一殺招又來臨。
不可能敗的莫問,竟然不由自主的不懂得閃避,殺招已臨眉門,死神來了!
冷不防一條人影從旁閃出,他正是朱不三的最後兒子,“毒殺神”朱小小,來此就是要救回入魔的朱不三。
利用朱不三好色之心,天夭早設下妙計,以美色誘導朱不三墮入魔道,更把小白身旁的親信通通都一概入魔。完成那可怖的“魔鬼兵團”。
一切也在天夭掌握之內,莫問雖被朱小小所營救。但心中卻異常痛恨,心知那群婦人必是禍患的根源。
不由分說,莫問轉頭攻向眾婦人。婦人全沒半分殺力。當下來個血肉橫飛,血流成河。
這一下舉動。卻把朱不三瘋狂的刺激起來,雙目變得如血一般通紅,更顯兩睛深綠之寒。殺氣騰騰。
朱不三提起血柱如瘋似愈的往莫問劈去。從身後追趕而來的朱小小卻把其殺勢阻截,高聲叫道:“爹。醒來吧!不要中下天夭的詭計呀!”
原來朱小小知悉父親朱不三經已墮入魔道,只因他亦曾有同樣的遭遇。可是卻沒有入魔。
朱小小乃“毒殺神”,自然不怕魔性入侵。
朱小小阻攔在莫問與朱不三之間、他好想助其爹從魔道中破出。
可惜朱不三已全然泯滅了人性。沒半分親情可言,提起血柱猛地劈向朱小小。
莫問以迅疾身法急速擋下殺招。抱着朱小小離去——
第十二章驅除心魔戰
劍京城內,有江湖上最金碧輝煌的酒樓“天香閣”。
曾經艷色傾國的煙花地“酒杯欲池”。
最商皇典麗的絲綢巨鋪“千丈錦繡”。
異貨琳琅滿目的“琳琅館”。
以及天下第一聖人教所“聖賢書院”。
還有三十八茶坊,九十二酒肆,二百糧雜鋪。單是同號“十八般”兵器鋪便有五十,小賣販子更多不勝數。
這些從江湖上四方人面,經二十八年雲集而來的商販、都在名劍跟小白的統治下建立了心血事業。
每一位老闆、商賈、小二。都恭恭敬敬。待客有禮、笑容可鞠,童叟無欺。
任何一間店鋪,都經營得異常精彩。手段玲瓏,門庭若市。財源滾滾來。即使事過境遷,亦不失“長街”本色。
“長街”。擁有逾千名頭響透江湖、南北西東寶號的“長街”。賦稅極微。管治整潔。
最重要的,是“長街”內每一人都極之團結,上下一心。搞好氣氛,因而命儔嘯侶。
惟是,自從“十大神兵皇榜”后。整個劍京城似是藏着一個隱憂。瀰漫著一股恐怖氣息。
就連小白手下大將朱不三、亦性情大變、陰險毒辣。在衙門內對犯罪者毫不留情,動輒殺人。
變得任何罪也以性命抵償。
“長街”已失去從前的快樂氣氛,每到入夜都沒有人願留在街上。免得飛來橫禍斬頭顱。
整個劍京城儼如鬼域一般。
“長街”內店鋪林立。但其中有一間商鋪。久未開門做生意、卻沒有人敢打他主意。
此鋪正是朱不三當年一家十七口居住的雜貨鋪。
從前朱不三是小白的大將,誰也不敢騷擾他的店鋪。
現在朱不三殺意瘋狂,手段殘暴,更沒有人敢惹得他不高興。
就連雜貨店外的花草樹林,不知是否因此原故。已變得枯乾謝死。了無生氣。
朱不三既住在劍皇宮,此鋪亦無人感染指、鋪內積滿塵埃。不知有多久沒有人來打掃。
但今夜卻有客到此。
來者,更不只朱小小一人,還有受了傷的笑莫問。
莫問被朱小小扶進雜貨鋪內。看見四處花草全都枯死。莫問正感奇怪。朱小小已說出因由:“它們的死全是因為我身上的毒。”
毒!甚麼毒!朱小小不是從白毛人手中得神葯。解除成為“毒殺神”的劇毒。
朱小小拿來一張椅子。讓莫問坐下,續道:“我身上的毒雖已解去,但卻有另一問題存在。”
“把自己煉成‘毒殺神’后,由於長期接觸毒藥、故此身心已被萬毒所侵,即使有神葯在手,亦難以在一時三刻清除。”
“但神葯畢竟是神葯。它雖不能清毒,卻能解毒。更且將毒力逼在表皮內。”
“因此一里範圍內任何弱小的生命。皆會被我身上的餘毒毒死。”
看見朱小小的無奈神情。莫問大概明白他現在的心情。
有誰喜歡自己身邊永遠伴着死亡,不管到哪裏、只要有他的存在。身旁總有人因他發出的毒而死。
或許,朱小小應該就此死去。想不到再世為人,本想給他如此痛苦。
甫進屋朱小小即關上大門,免得被人發現他們的存在,同時亦急不及待的道:“劍京城發生的事情十分麻煩。包括我爹朱不三在內,小白的舊將全被魔化。”
莫問倚在窗邊。窺看着街外有否別人跟蹤:“事情我已大概知悉。只是他們如何會被天夭魔化。”
朱小小深思熟慮的道:“我一直留意他們舉動、清楚知悉各人入魔程度的深淺。只要救出他們,仍有挽回之機。”
“他們並非自願入魔,只是天夭從旁引導,向他們心靈中的弱點出擊,但他們對小白還有一份情義的執着,才不致被徹底魔化。”
入魔還有生機,一切關鍵在於時間,入魔太久,魔性太深也就再難以自拔。
莫問到此才明白一切。為何他們知悉小白要重新建立勢力,還留在劍京城按兵不動。
原因是他們已難分敵我。
經已沉醉在天夭設下的圈套。即使知悉中土有兩個小白的存在,也不願多理。
寧願長留劍京城,沉醉於入魔的瘋狂中。
必須令他們清醒過來。帶走劍京城所有兵力來壯大小白勢力。
“或許、有人能幫到你。”朱小小逕自往後屋走去。
如今有誰還可助莫問除去各人心中魔障。
只見朱小小走到后屋內。察看四周沒有人在監視,即扯起地上一塊被乾草掩蓋的鐵板。
鐵板下露出了一條長石梯。
“跟我來。”飛快地走進地窖,莫問從后而至。未進地窖。莫問已隱約聞得陣陣野獸叫啤聲。
四周一片漆黑,究竟朱小小要帶他見誰?
發出那恐怖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究竟是甚麼?
一切答案在朱小小燃點牆上油燈后便解開。
藏在地窖內赫然是看守“天牢”的萬骨枯。
只見萬骨枯四肢被鎖。臉上滿是青筋暴現。喉嚨發出陣陣如狼叫喊的聲響。
在莫問眼中,萬骨枯再非萬骨枯,身前的他只是一頭凶獸。
“我是在他回衙門中途,把他捉回來。”朱小小在旁道。
看着如瘋似狂的夢骨枯。莫問不明所以問道:“他入魔已有一定程度,如何能幫助咱們。”
朱小小回答道:“在朱不三、血霸王以及他三個人之中,以他入魔最淺。若連他也沒法救回。恐怕其他人亦不用多想。”
莫問聽見朱小小如此回答,像是已有方法拯救他們。不禁問道:“你有何良策?”
朱小小沒有理會莫問,猝然狂拳怒轟萬骨枯,拳勁中隱帶着一股腥臭,聞得人昏暈欲嘔。
數十拳連環狂轟,奇怪是萬骨枯相反沒有如狼叫啤。臉上暴現的青筋亦見消退。
朱小小竟有可克制魔化人心的力量。
那他為何不先去為各人除魔、再帶兵離城晉見小白。
百拳過後,朱小小方才力竭停下,眼看萬骨枯滿額冷汗。似是全身劇痛、但已回複本來模樣。
莫問見狀已清楚知曉問題所在。說道:“以毒攻毒。以毒制魔。想不到朱小小你有如此良方妙策。但此方法能維持多久。”
朱小小認識莫問多年,知他智慧過人。亦不覺奇怪他能一眼看出問題。答道:“一天,他回復那個模樣,只能維持一天時間。”
朱小小殘存體內的毒力除了會奪去弱小生命外,竟還有能救人的用處。
以毒攻毒,以毒制魔,便是唯一辦法。
朱小小把毒力隨拳勁打入萬骨枯身體,令充斥體內的魔氣減少其活動空間。
同時更以毒力刺激萬骨枯體內神經。從而喚醒他埋沒內心深處的一點殘存入可惜,朱小小功力太弱,只能把萬骨枯體內魔氣封鎖,卻未能把它軀出體外。
而且被困鎖的魔氣會自生一股勁力掙扎,衝破朱小小的毒力困鎖。
因此朱小小每困鎖萬骨枯體內魔氣一次,萬骨枯被魔化的程度便愈深入,直至朱小小毒力無法再困鎖魔氣,萬骨枯便會變得無藥可救。
他會成為一個泯滅人性的狂魔瘋神。
莫問明白一切,知悉現下刻不容緩,突然雙掌拍向朱小小背部,叫道:“好,我幫你。”
“弩蒼訣”加上“燃燒歲月”的驚人內力,瞬間輸進體內。朱小小頓感四肢百般舒泰,真氣暢通無阻。
缺少了的內力,現在亦已得到、如今還等甚麼?
一拳千影,勁力猶勝從前。朱小小瘋狂猛打,要把萬骨枯體內積存魔氣盡打出體外。
連環狂轟猛打,只見萬骨枯頭頂升起梟梟黑煙,似是一頭怨靈自萬骨枯體內逃出。煙消雲散。
朱小小、莫問運足功力逼出萬骨枯體內魔氣,一盞茶過後。二人已把魔氣逼出,卻換來氣喘琳琳、大汗淋漓的下場。
三人皆滿臉是水,朱小小與莫問的是汗,萬骨枯臉上的卻是淚。
哭,是因為回復理智,但卻要面對一些悲痛事情。
自被天夭假扮小白引導自己入魔后。理智盡失,幾曾想過再次復興自己的祖國“萬朝”。
身邊有不少親信,目睹自己性情大變。好意相勸,誰知卻在自己盛怒下錯手殺掉。
那是一種很恐怖的感覺。彷彿同時間有兩個自己,一個在瘋狂殺人、另一個卻想阻止但又阻止不了。
殺人,竟成了平靜心靈的唯一方法,不想殺卻偏偏要殺,那種感覺實難以筆墨形容。
莫問亦明白萬骨枯身不由己的苦處,安慰一番道:“你不要太介懷。換上其他人可能比你犯下更重殺孽。”
萬骨枯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自己的罪。我自己會來承受,現在最重要是救回朱不三與血霸王他們。”
“朱不三現在居於衙門之內,過着荒淫生活,血霸王亦在那裏,因為他們好需要內里的血池增強魔氣。”
朱小小當日亦是因萬骨枯正趕赴“血池”,趁其魔氣消減時。而從中偷襲擄劫。
莫問一手斬斷萬骨枯的鐵鏈道:“今夜,咱們便往‘衙門’,為他們脫魔解困。”
“血池”以七七四十九個嬰孩的鮮血製成,製法殘醋,極不人道。
故“血池”充斥無數怨念、魔氣從而滋生。誰個浸入“血池”之內亦會魔性大增。
現今朱不三、血霸王均雙雙進入“血池”之內,不知為何“血池”總有一股神秘吸引力、要他們無法拒抗,浸過才覺舒服。
可是今夜兩人卻感到有點奇怪,因為“血池”除了帶來舒服感覺外。還感到一陣刺骨的痛。
痛楚更愈來愈大,慢慢擴散全身。
那種痛楚就如要把他們體內氣血逼出體外。兩人正想逃離。池底卻生出一股吸力,令他們欲退無從。
朱不三自知池底有古怪。掌力颳起狂風。撥開“血池”血水,赫然發現有三人藏在池內。
莫問、朱小小、萬骨枯。
就在朱不三驚呆之間、朱小小與莫問已猛然進攻。莫問以內力增強朱小小毒力。同時把朱不三與血霸王的魔氣逼出。
正在這時;莫問突然心生警兆。刀光襲來,剛想把刀光擋下。可是一切已太遲。
刀芒掠過,朱小小頭顱離開身軀,飛往半空,為“血池”再添新鮮血殺人者;正是黑袍裹身的神秘人。只見他把頭上黑袍撥開。
他便是最先入魔者——魔三藏。
猝生驚變,朱小小已喪失性命,莫問呆若木雞,絕對的難以接受——